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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在最初的几年时间,由于华延商号货物的种类过于繁杂,再加上东主还是为颇有姿色的女子,所以传出了好些有真有假的市井传闻:大伙都说这个名叫齐灵烟的东主,可能与两江海盗之间颇有私交;更有甚者还有鼻子有眼地编了个故事,说这位姓齐的姑娘,就是南康朝中某位大人物的禁脔!一时间流言蜚语满天飞,虽然对齐灵烟的名节略有损伤,却也在无形中炒热了华延商帮的热度!
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一个硬生生破开两江铁壁联合的海鲨帮横空出世;而他们的帮主齐格奇,在三方谈判结束之后,便带着一乘八抬大轿、敲锣打鼓轰轰烈烈的迎娶了华延商号的东主齐灵烟过门。
至此,华延商号也正式更名为海鲨商行;他们夫妇二人联手之后,不过才区区几年光景,便硬生生从暗流汹涌的南康市场当中,挖下了一块巨大的蛋糕。
虽然齐灵烟与齐格奇二人重整华延商帮、看起来仿佛是毫不力一般轻松;但究竟遇到了多少的困难危机、又为之付出了心血汗水,就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首先来说,在海鲨帮与两江水贼联盟之间,那场旷日持久的浴血厮杀当中,李玄鱼座下萨满卫,十二者去其八,可谓损失惨重;至于那些在两江联盟压迫之下不得活路、被迫与海鲨帮联合抗争的零散水贼们,光是被彻底灭掉了旗号的就有着十七家之多!
从理论上来说,即便两江水贼、或者说闽江水贼的战斗力再高、凝聚力再强;可对上自小便同吃同住同战斗的十二萨满卫,也绝对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同级别对手。不过对于萨满卫一方而言,作为毫无根基的外来户,想从本地猛虎的嘴里夺食、也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与那些从小便生活在船板上的闽江水贼厮杀,光凭着一身湛悍勇的武艺、彼此之间的超强默契度,还远远不够!因为他们与两江水贼的战场,大半都是波涛汹涌的海面之上!也真是为难了这十三名草原汉子了,尽管他们个顶个都是纵横马背的骑术大家、又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中好手,沙场骁将;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海船该怎么划,舵应该如何掌,风向如何观察,气象又该如何预测!
他们都是漠北或是幽北出身,前半辈子根本也没见过大海到底是什么样子;虽然他们也曾乘过几次江面上的渔船小舟,可也是离岸就吐、下船继续吐的旱鸭子!最初站上船板之时,这些旱鸭子的双眼就已经无法聚焦、双腿一直打晃、胃里面也是翻江倒海,除了躺着晒肚皮之外,什么事都干不了!
站都站不住、刀也握不稳,又如何能与那一票仿佛颌下生腮般的闽江水贼,展开一场场接舷血战呢?
除了齐格奇这位亲身经历者以外,恐怕没有任何一个幽北人能够知晓: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这十三只南下的旱鸭子们,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时至今日,申城大小码头,已经被公平的一分为三了:一份,属于谛听商号;一份属于两江联盟;而另外一份,则归海鲨商行、也就是幽北三路所有。
平心而论,谛听的人做事,一向懂得进退;纵然海鲨商帮家底薄弱,但他们却仍然选择与海鲨商帮和平共处,互不袭扰;可对于申城码头的老牌霸主——两江联盟来说,这伙突然蹿起的海上新贵,却不是一个可以和平共处的好邻居。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可能还是由于海鲨帮的码头份额,就是生生从两江联盟身上咬下来的肉,上面还带着新鲜的血丝呢!
不过今日的午后时分,两江联盟的两位当家人,却从手下人的口中,听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消息:今日正如,海鲨帮当家人齐氏夫妇,带着一具棺材与十五枚樟木盒子,回到了申城!
两江联盟本就是贼商相互勾结的产物,所以这些人除了不停聚敛财富之外,并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所以也一直都没有培养暗桩、探子一类谍报人员的习惯;不过南康王朝有一点好处:所有的东西,都有一个属于它的价码;只要手里有银子,无论你想要买些什么、知道什么,都可以立刻如愿!
再多的银子对于两江联盟来说,又能算什么大事呢?于是他们便联系了专业销售情报的谛听,在付出了一大笔用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原来那十几枚盒子、与那具金漆描边的棺材里面,装的正是海鲨帮的四位老掌柜,以及郭阎王身边那十二只恼人的小鬼!而且谛听方面还表示,如果他们想要知道杀人凶手的确切消息,谛听方面也可以提供;不过却需要两江联盟额外加钱,而且还是一笔天文数字。
买回了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两江联盟的两位当家人立刻如丧考妣般抱头痛哭起来!
之所以他们的情绪会如此激动,当然不会是因为两江联盟与海鲨帮之间情谊深厚了!这一场意外的事故之后,对于海鲨帮实力的折损,都无法简单的用腰斩二字来形容了!他们挨的这一刀,分明就是齐着脖子根砍下来的!
凡是在申城吃码头的人有谁不知道?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海鲨帮那四位早年打出名堂的老掌柜,已经不再登船了;眼下整个海鲨帮的船队之中,最凶悍的当属郭太白那条白毛老狗、以及他座下的十二头凶犬!谁也摸不准这齐格奇的选人标准到底是什么;别家船队的水手与战士,那都是越换越年轻!可他海鲨帮倒好,帮里的兄弟竟然越越老;就拿郭太白来说,单从年纪上看,最少也有个七十开外了!
齐格奇开的到底是海鲨帮,还是孤老院啊?





马过江河 第651章 259.虎归深山(一)
其实单单从北方来了十几位沙场老兵,也不值得这些个海盗世家们满面愁容;可是这个姓郭的老儿才来了海鲨帮不久,竟然已经可以代替齐格奇发号施令了!原本姓齐的蛮子,态度就一贯蛮横无力;之后换成郭太白当家作主,竟然连之前讲好的停战协议,都彻底不作数了!
既然海鲨帮对于郭太白撕毁停战合约一事,没有任何的说法,那么双方就重新开战好了!
最初发生的几次拳脚摩擦,双方还能勉强打一个有来有回;可等到郭太白与那十三只凶犬熟悉了海上作战方式、了解了陌生的地形地貌之后,两江联盟就再也没有占过半点的便宜!
若非亲眼所见,掐死他们也不敢相信,那郭太白已然如此年纪,却仍然能将一把大砍刀轮的是虎虎生风、真可谓是挨者死,碰者亡,活脱脱就是个白发阎罗王降世临凡!几场真刀真枪的死战打下来,就连那些骨子里根本不知道害怕俩字怎么写的闽江水贼,都被这个老头给杀寒了心!再加上他身边那十二条小狗彼此配合无比默契,无论是海上肉搏的接舷战,还是远处的弓弩火箭对射、就连以众欺寡的陆战,都无法给郭太白造成任何的威胁。
在这冲突极为频繁的一段时间内,双方大小阵仗已经见了无数;除了有一次郭老狗自己轮刀的时候、恰好咳嗽了一声泄了力道,把自己的老腰给闪了一下之外,愣是连半点皮肉伤都没受过!
这些个闽江水贼个顶个都是身强力壮的棒小伙子,又自幼熟悉水性海战,竟然会被一个明显操着幽北口音的糟老头打的哭爹喊娘;此事日后若是传讲出去,他们两江联盟还哪有脸在海面上混饭吃了!
如今那十二条舍生护主的恶犬一死,他们两江联盟重整旗鼓的时机也就到了!虽然郭老狗的确是老而弥坚、骁勇善战;但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再厉害的人终究也是肉体凡胎、莫非这老匹夫还能练过那种刀枪不入的硬气功不成?
根据过往战例推断,在双方正式开战之前,郭太白都习惯性的赤着膀子扛着大刀,亲自站在队首叫阵,鼓舞己方士气!如今折了那十二位配合纯的护卫,他们只要几轮箭雨齐射过去、料那条白毛老狗也难逃一死!
真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至于谛听方面的那个附加提议嘛……尽管知恩图报是个美德,但要因为报恩而付出天大一笔银子,还是超出了他们道德的水平线之外。
还是默不作声最实惠,至于恩人……爱是谁是谁吧!
决定趁这个好机会围剿郭太白的两江联盟,迅速召开了一场战前会议。次日清晨,他们便带着六百余位最骁勇剽悍的闽江海贼,乘着四艘鸟船,迎着海面上的斑驳金光,浩浩荡荡地驶向了三家共享的海贼窝子——冬沙岛。
东沙岛是一个位于申城以北的大岛,面积大约抵的上三十个燕京城加在一起。不过对于海盗们来说,岛上最金贵的一块地盘,就要属东岛沿岸的出海口了。这里原本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渔岛,后来江南与闽江两家海贼罢手言和之后,便共同占据了这座岛屿,充作他们劫掠各家商船的黑港口。
自家偷着炖肉吃,邻居总能闻见味。就在两江联盟把东沙岛修建了七七八八之后,建康城却突然蹿起了一个组织,名叫谛听。这一票行事诡异的京中大爷,不但个个富可敌国、消息灵通;手下还豢养了一批手段毒辣、身手高明的杀手死士;而且在南康朝堂之上,也同样有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强大后盾暗中支持。
形势比人强,怎能不低头?两江联盟这伙人本就是海贼出身,眼下啸聚乡里占据岛屿,本就是一件触犯王法的事;如果不是朝中那几位两头吃饷的大老爷们暗中斡旋的话,这些人早已被锁入大牢之中、等待秋后处决了!如今这谛听凭着足够硬扎的靠山、一口就直接咬下了半个东沙岛!不过好在谛听咬的是不大值钱的岛南,而两江联盟也想借着主动退让、卖谛听的靠山一个面子,便捏着鼻子认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申城附近也冒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海鲨帮。在很短一段时间之间,这些北蛮子竟然靠着出神入化的合纵连横之术,迅速拉拢了大批零散海贼,经过一番整合,更带着这群散兵游勇、虾兵蟹将、与己方展开了一场场惨烈血腥的厮杀。在好长的一段时间之中,那片原本细腻洁白的东沙滩上,始终都弥漫着一股连海浪都冲不散的血腥味;随便挖个沙坑,也总能找到一些不知属于谁身上的零件……
如今这代的两江联盟的水贼们,早已经不是当年那批在外域水贼的大肆劫掠之下、奋起反击的英雄人物了!他们每家每户都早就置办了大笔田庄地亩,好些人还成了不显山不漏水的大财主;就算只靠着帮里每年分发的红利,哪怕什么活都不干,也能舒舒服服的过日子,谁还愿意把脑袋别在裤带上、光着膀子赤着脚板、与那些红着眼珠梗着脖子的北蛮子玩命呢?
经过了无数场惨烈厮杀之后,已然身价不菲的两江联盟终于还是率先服软;他们暗中派人与海鲨帮进行停战商议,而对方提出的条件也并不过分,就是把整个东滩头、加上部分延伸的内岛土地,作为他们海鲨帮的驻地而已;而且作为回报,他们还愿意与两江联盟共同对外宣布停战结盟,愿意并接受盟友的“邀请”,进驻东沙岛共襄盛举。
如此一来,面子上有了说法的两江联盟,便再一次捏着鼻子认了下来;毕竟海鲨帮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两江联盟如今却已经成了贵重瓷器,实在不值得为了一个东滩头,就举家大小都豁出命去、与这些破瓦片拼一个两败俱伤啊!
经此一事之后,岛上的三方势力彼此间都保持着和平相处,甚至还经常互通有无,举办个篝火晚会,交流一番劫船经验什么的;然而自从郭太白这个老匹夫登上东沙岛,便把这个多少人用性命才换回来的和平局面,一脚踹翻在地!
无论三方人马背后的东主,干都是什么营生;但驻扎在这个岛上的人,却都属于同样的一种身份——海贼。可海贼不历来都是些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秤分金银的水鬼吗?像是郭太白这样带着手下人没日没夜的修城筑寨、巡逻放哨、演习兵法、整顿军纪的奇葩海贼,又有谁见过呢?
过于紧张的气氛,终究会导致摩擦的发生。而原本朱掌柜在岛上主事的时候,若是两家兄弟私下里发生了什么争执,彼此之间还能坐下来说个清楚,论个道理;然而这郭太白心中的道理,却仿佛就只长在了他的拳头上!只要是他的手下兄弟吃了亏,这老头立刻就会带着一票魁梧强壮的北蛮子满岛的搜人!
可是闽江人历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共同体,即便是做了“俘虏”,也不可能出卖族中弟兄。如此一来,他们他们便会把事情闹大,只要找到一个两江联盟的人,再不问什么青红皂白,立刻论巴掌便把人家抽的哭爹喊娘、满脸开花!
其实说起人数的话,由于两江联盟占据着东沙岛的中心地带,又是第一批登岛的建设者,所以他们在岛上驻扎的海贼,数目也是三家之最;然而只凭着血肉之躯以及大刀长矛弓箭,又如何能攻下郭太白筑起的那座海鲨城寨呢?
自家人每次上门讨要说法,都会被站在竹楼上的哨兵提前发现,鸣锣示警之后便一阵乱箭射来,根本连郭太白的人影都未曾看到;而两家船队在海上偶遇之时,接舷战又真不是那个老杂毛的对手;隔着老远放上一阵箭雨呢,除了能稍微发泄一下心中的憋闷之外,也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而且只待回到岛上之后,就会发现自家留守驻地的兄弟们,早就被海鲨帮那些经过打熬整训的汉子们,打的鸡飞狗跳、满脸是血了!
化名郭太白的老王爷郭云松,自从来到南康养老之后,就变成了这么个蒸不熟、煮不烂的滚刀肉;而东沙岛的主人翁——两江联盟,近一段时间之内,可真是被他们爷俩给轮番欺负惨了!
其实站在老王爷的角度来看,他就只是在跟那些孩子们闹着玩罢了!真要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话,还用得着拳脚相加吗?一刀一个抹了脖子,以后整个岛不就全是他海鲨帮的地盘了?谁还能跟你有来有回、海上陆地的反复扯皮呢?
至于说他老人为什么不理谛听,唯独只逮住两江联盟的人欺负呢?其实这个原因如果说穿了,准能直接把两江联盟的人给活活气死:就是因为离得近而已!
人家谛听的人办事规矩极了,不仅从来没有在东滩涂附近出现过,就连两江联盟的驻地,人家也同样视为己方禁区,严格遵守事先约定;可反观两江联盟的海贼呢?今天顺人家几条火腿、明天抓人家几只母鸡,就连那些恶臭难闻的包脚布他们都偷,而且还历来都是一只一只的偷!
在任何人眼中,他们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根本就不关银子的事,就是最单纯的欠揍!




马过江河 第652章 260.虎归深山(二)
其实老老实实的谛听,也绝非是什么善男信女。根据以往办事风格来推断,他们显然是属于人狠话不多的实干型企业。所以,他们满足于仅仅占据东沙岛西滩涂的现状,也并不是因为两江联盟揣测的那般情操高尚、言出必行;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们只需要这个内陆港口,借此开辟一条内运航线而已。
有了西滩涂之后,谛听商号便可以把大宗外洋货物存放在岛上,出货时再从华江水路向内陆运输,专跑南通州到广陵城这一条航线,借此节省运输、存储、人力等方面的不必要消耗。所以谛听经过核算之后发现,即便自家可以强行攻占整个东沙屿,但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投资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再加上那两位邻居之间也不大和睦,就像一对刚结婚的小夫妻那般、今天彼此还恩恩爱爱、燃着篝火唱着歌;明天就互相扯头发揪眉毛,打得不可开交!这样折腾下去,根本就不需要外人从中挑拨,自己就得先闹出一个两败俱伤!真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己方再坐渔利也为时未晚啊!
正因如此,谛听的伙计们平时都规矩极了,即便真跟两江水贼之间闹出了什么不愉快,他们也大多都笑嘻嘻的跟人家赔礼道歉,甚至都愿意破财灾,也不想跟两江联盟的人搭上什么关系。
如今化名郭太白的老王爷郭云松,本是与林思忧一道前来南康避祸养老的;可他既没有林思忧那种治病救人的好手艺,更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行伍,平心静气这四个字,根本与他老人家就没有任何关系。在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他也尝试过养花观鱼、下棋听戏之类的老年闲趣;可这样的日子一长,他老人家就闲的是浑身难受,哪怕是不下雨不阴天、骨头缝里也痒的难受,做梦都想找几个所谓的敌人,结结实实的跟人家打上一架,哪怕就是让人家反打一顿,那至少也算舒活了筋骨啊!
南康王朝不比幽北三路,这位老祖宗虽然身怀绝技,但毕竟也是客居他乡的无根之草;在人家南康的地盘上太过招摇,总归是不太合适的。终于,当郭老王爷在建康城揍了第四位地痞无赖、更差点闹出人命之后,便被林思忧送到了天高皇帝远的申城码头,交给齐家夫妇悉心看护。
被逐出建康城这件事,对于郭云松来说却不亚于虎归深山,蛟龙入海一般自在;因为申城本就是一个热闹非凡的港口城市,除了那些忙着赚钱的客商以外、最多的就是大字不识几个、悍勇粗鲁的力工糙汉了!郭老王爷才刚来了不久,便凭着一身悍勇无敌的边军武艺,短时间之内便扯起了一支队伍,并在申城码头组建起了太白军分部
郭云松的确是幽北、乃至华禹大陆的头号战将不假,但那也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眼下的他,只是个一没铺面、二没产业的闲散老汉,养这么一大批只会逞凶斗狠、饭量却比谁都大的闲汉壮丁们,又能派上什么用处呢?
天生我材必有用!
闲了一段时间之后,老王爷忽然得知海鲨帮在东沙岛还另有一个驻地,并且经常与来往客商的护卫、以及其他“绺子”的海贼动手厮杀,立刻就来了神!他自告奋勇地叫上了铁甲与十二萨满卫、带着太白军驻申城分部,前去岛上驻守阵地了!并且,众人在临行之前,老王爷还给齐格奇立下了一道军令状,说有他在一天,就能保证东沙岛寸土不失!他与太白军的将士们,必将任何敢于来犯之敌,打得抱头鼠窜!
毅然决然以七十岁高龄挂帅出征的郭老王爷,上岛的第一件事便是登台拜帅、大肆封赏麾下众位部将。他封郭家的家生子铁甲,为帐下幕僚长——也就是军师;又封十二萨满卫为各营统兵大将,带着那批壮汉每日晨练晚修从未间断,并与假想敌“两江国”,展开了儿戏般的隔空对峙。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这一支所谓的太白铁军驻南康分部,就是合起伙来过家家、哄着这位中年丧女、老年丧子的孤老头子,一起闹着玩罢了!其实这些孩子的心理,对于尚未老年痴呆的郭云松来说,也是心如明镜的事;否则的话,老王爷登台拜帅之后所下的第一道帅令,为何会是不允杀害敌军的性命呢?
老王爷又不是傻子,心里当然清楚所谓的两江国,就只是一伙普通的海贼罢了;在如今这太平盛世的年月里、尤其是富庶繁华的南康,像他们这种小蟊贼那可真是杀一个就少一个;要是一个不留神全都给宰完了,以后自己也就彻底没得玩了!
可是这虎无害人意、人有伤虎心!
在东沙岛上驻守的这些闽江水贼,虽然比起太白飞虎郭云松来说,就连乌合之众都谈不上;可他们也绝不是那种窝囊脾气软骨头的窝囊废!这些人祖上几辈,全都是拿着渔叉棍棒、就敢跟那些丧心病狂的海贼血拼兑命的刚烈性子,哪能白吃这种闷亏啊?
不出意外,这拳来脚往的和平架打红了眼,抄真家伙捅人的事,也就自然而然的浮出水面了……
海鲨欺负两江联盟,是为了逗自家戎马一生的老祖宗开心;可两江联盟的兄弟们,却是实打实的受到了欺辱!
最初几场拳脚友谊赛,身形普遍瘦小的闽江海贼吃了亏,他们便亮出了刀子维护自己的尊严;而由此一来,两边的斗兴与火气,都被意外搭上的几条人命架了起来;而开始的拳脚切磋,也就变成亮刀子宰人的白刃战了……
甚至直到齐家夫妇回到申城的前一天下午,吃饱喝足没事干的郭云松,还光着脊梁扛着大刀,站在自家的寨楼上面骂了半个时辰的大街;之后更亲自张弓搭箭,给他手下的儿郎们表演了什么叫一箭双雕——射死了两位前来应这场口舌之战的闽江水贼。
而今日这六百位经验丰富,不惧生死的闽江弟兄,每个人都与海鲨帮有着彻骨的仇恨;早在他们登上鸟船出发之前,便已经给亲手刻好了自己牌位,并在一众宗族耄老的共同见证之下,摆上了供奉族中勇士的英魂阁中!若是他们在此役之中牺牲,便会受到族中后世子孙的香火供奉;若谁幸能够亲手斩下郭老狗的头颅,那么自家一脉的身份地位,立刻就会在宗祖中提升到很高的阶级!
虽然鸟船的航速稍慢,但东沙岛与申城码头之间,也不过只是区区一个时辰的航程;只待这六百余海贼都登上了东沙岛南侧滩涂,就连太阳都尚未完全升起。这些人下船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出了一批敢死队,冒着被海鲨帮箭雨攒身的危险,把东滩涂岸边的所有船只全部凿沉!
最近一段时间,郭老王爷的心情可谓是极其舒畅,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驰骋疆场、浴血奋战的激情岁月,小日子过的是既刺激又充实。就在前日,他还赤着上身,当众显露了一手准迅猛的射术,博得了满堂喝。
不过眼下正值初春时节,岛风之中还夹杂着一丝寒意,不知不觉就已经钻进了骨头缝里。老王爷回到帅帐之后,便已经感觉到身子骨有些不大爽利了。不过仗着年轻时候练出来的结实身板,又灌下一碗幕僚长铁甲、从林思忧那里学到的追风壮骨汤之后,这点小风寒已足祛了六七成;次日清早他又打了几趟拳脚、出了一身透汗之后,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多吃了几碗饭,大棉被一卷,又睡了一整天。时至今日清晨,这点小风寒,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刚刚起床的郭老王爷,在得到紧急军情奏报之后也并未着急;先是站起来试了试身子骨,发现出拳踢腿只是略感乏力,至于头晕畏寒的小问题,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对于这样一位自小在血水里摔跤的老行伍来说,皮开肉绽、骨断筋折的重伤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何况眼下的这点乏力,也只是小病初愈的自然反应,根本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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