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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大颗大颗的雨滴、不停的落在双眼之中,带来了一片酸涩。沈归打算用眨眼的方式缓解,可没想到这眼皮一合,便再也睁不开了……
沈归闭上双眼的同一时刻,一直盘膝坐在屋脊之上的那位白发老者,也突然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他缓缓站起身来,从蓑衣当中取出了一把仅有半寸宽的连鞘长剑;随着一声沉闷的鸣音,剑出如虹、割破这场雨夜!
他用左手捋过沾满雨水的银须,折身一跃、便落入了望海楼的后院之中。
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太华剑派的现任掌门人,江湖人称须臾剑的徐天川。
所谓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纵然这些来自于各门各派的青年俊杰,其实是被师门选定的炮灰弃子;但站在上位者的角度来说,虽然就是遣人送死的之举,但这些人也总该死的更有价值才是。
所以,他们便给这些敢死队们,安排了一位武林前辈名宿、负责指挥猎杀沈归的大小事宜。
不过,望海楼前厅的满地碎尸块,生前也都是各门各派之中、年轻一辈的风云人物;早在派内修行之时,就饱受师长前辈、与同门师兄弟的礼让与回护;艺成出师、在外行侠仗义之际,还有着名声显赫的师门作为靠山。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成长,任何人都难要被娇惯出一些狂傲之气,只是表达方式略有不同而已。而且,他们本就是不愿意受到管束的散漫性子,所以才会放着从军报国这条宽敞大道不走,反而踏上了称为江湖草莽的崎岖小道。
如今这些只待乘风而起的少侠们,有幸参与到这场除魔卫道的武林盛世,难要不约而同地认为,自己已经遇到了扬名立万的绝佳机会。不难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又哪可能遵循什么前辈高人的颐指气使呢?
西岳太华怎么了?谁家师门的江湖地位,也不比你西岳太华逊色半分;须臾剑徐天川又如何?谁家的师傅,也不曾是你的手下败将!谁要听你一个又矮又瘦的干老头子指挥呢?大路朝天,咱们各走一边!要是碍着小爷扬名立万,就连你西岳太华都一起灭了!





马过江河 第722章 26.小心无大错
对于这一场意图坐实沈归污名的送死行动,贵为一派掌门的徐天川,当然也是心知肚明的事。所以他此行登州城,还真就是为了摘瓜而来,并不需要与这些一身傲气的年轻人打成一片。况且无论这些眼高于顶的武林后辈、行事风格如何张狂无力,眼下都已然化作了一滩滩血污碎肉,完成了他们的全部使命;而他们西岳太华剑派,甘愿付出三才剑阵这种核心嫡系弟子,也就是为了眼前这一幕而已!
身高仅有五尺左右的徐天川,抽出了那柄细长的宝剑、万分谨慎地走到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沈归身边。正所谓虎死余威在,即便沈归如今已经一动不动,但徐天川也没有贸然接近。直到围着他转了三圈以后,确定了沈归是真的神志不清、这才以双手倒握剑柄,朝着沈归的心口窝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下一压……
剑尖刺破皮肉之后,便仿佛被一团破棉絮堵住,竟难以再深入分毫!徐天川以为是他穿了一件金丝软甲之类的防具,便咬紧了牙关继续施加力道、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却仍然未能如愿刺破沈归的心房……
正在此时,徐天穿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男子声音:
“徐掌门……幸会……”
与此同时,一只宽大的手掌如幽灵般探出、直奔向徐天川的脐下丹田扫去!
那些骨子里充满了傲气的江湖新锐,从来都没拿沈归当成一位无法逾越的对手;他们认为沈归之所以能够年少得志、名扬江湖;就只是靠着他显赫的出身家世、得到了诸多江湖前辈的悉心指点而已,没有什么真实本领。自己的武道天赋也不见得比他逊色,只需苦心钻研一些时日,日后有幸遇上几桩奇人奇遇,他沈归能做到的事,我也同样可以做到!
他们不明白双方的差距有多么大,所以眼下都已经化为了一滩滩残肢碎肉;可徐天川是一位成名已久的老江湖了,又怎会不晓得沈归的可怕之处?李玄鱼、林思忧、伍乘风、白衡……单单只看这几个名字,徐天川便早已把沈归放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位置;对于那些被江湖人传到神乎其神的光辉战绩,徐天川既然无法明辨几分真假,那么干脆就选择了全部相信!
他心中认为:如果凡人真的有机会修成天灵脉者,那么希望最大的那位,就一定是沈归无疑。
可现在的沈归,毕竟还是肉体凡胎;方才他也亲眼见到,经历了一场血战过后的沈归乃是衣不蔽体、血流如注,甚至已经可以从向外翻卷的创口,隐约看见白生生的骨骼、与青灰色的筋络!如果换成一个普通人的话,这种伤势早已足够致命了!
待他跃入院中以后,又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一次,并在心里给沈归判定了死亡的结果。尽管他的流血速度已然见缓,却并不是由于伤口迅速愈合、而是他体内的鲜血,已经差不多都流光了,就连今夜这场令人几乎睁开不眼的大暴雨,也冲不淡他周遭不断弥漫出的血水;而他胸口起伏的频率也逐渐开始减弱,呼吸频率也完全失去了节奏;满布血丝的双眼已然蒙上了一层死灰色,就仿佛是下午的鱼摊上、老板半卖买送的死鱼,丝毫不见半点的生命气息……
尽管他此时还在喘息,双唇也在无声地颤动、眼神也仿佛能够看见什么一般、呆滞地注视着正在落雨的夜空,但早已见惯了生死之事的徐天川,心中却十分清楚:这只是伤势过重的濒死之人,回光返照的表现而已……
不过,老江湖之所以能够活的长久,其实与武艺修为的高低,也并没有太大关系。这些保住性命的诀窍,其实也是天下三百六十行共用的一句废话:凡事求稳、小心为上!
尤其是沈归这种百死余生的人来说,就算是已经埋进了坟里,也许哪位不知名的老怪物渡他一口仙气,都很有可能会当场诈尸!更何况他眼前只是现了死相,却并没有真的咽气,徐天川又岂敢放松警惕呢?
所以即使是徐天川奋力向下挤压剑柄之时,仍然时刻关注着沈归的一举一动;哪怕是胸前已经停止了起伏、哪怕是鼻翼已经停止了开阖,哪怕是他的眼球已经涩滞;但在剑尖没有反馈回刺入心脏的爽滑感之前,徐天川都始终保持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警惕性!
果不其然,稳妥无大错!这份格外的小心谨慎,曾经救了他不止他一条性命,这一次也不例外!
由于闪避足够及时,再加上徐天川本身就以身法见长;所以沈归这诈尸般的一掌拍击,最终仅仅带走了徐天川的衣角布料而已;当然,也顺带着拽飞了他被雨水打湿的一缕银须!
生生被带出去了一缕胡子,徐天川的颌下立刻涌现出一片晕红;不过刚刚死里逃生、衰老的心脏正在疯狂躁动的徐掌门,并没有在意这一点点的皮肉之苦!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几乎已经被砍成了一片破抹布的沈归,到底是人还是鬼!
心里早有准备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尸体复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谓医武不分家,凡是抡过拳头踢过腿的江湖人,对于最常见的黑红二伤,或多或少有一些独门秘方、也可以说成偏方或者土法子。这些家伙拍脑门想出来的医疗手段,虽然未必能起到任何疗效;但他们对于伤势的准判断,却也称得上是千锤百炼的结果。
徐天川想不通,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力量,竟能驱使着沈归以如今这等身体状况,仍然击出了迅猛无双的一掌!平心而论,刚才那种情况如今重新再来一次的话,他也没有把握可以在那一掌下全身而退!
“沈少侠!久仰大名!”
纵然徐天川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但面上仍然做出了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他迅速调转那柄仅有半寸宽的细剑、嘴上回着沈归的招呼、双腿却用力一蹬地上的烂泥,仿佛鱼跃出海一般,身体凌空、剑尖向前、直奔刚刚站起身来的沈归刺去!
他这凌空袭来的一剑、乃是西岳太华的镇派剑法——走电飞虹。纵观西岳太华历代弟子,能把这套剑法用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之人,也就只有他徐天川而已。
当然,也并非是因为徐天川的天赋与悟性有多么恐怖;只是因为他的特殊身材,与这套剑法的风格极其相配而已。
从武学的基本原理来看,凡是这种主动腾空跃起的招法,大多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但凡双方硬实力的差距、没有跨越一个级别的话;那么主动跃起出击,便不亚于自寻死路。
但这个理论,却显然不适用于徐天川的身上!因为他的身量不高、体型又异常清瘦、所以就算他不运用轻身法门、只凭双腿之力腾空跃起,高度也远非常人可比。
身形瘦小,会遭到攻击的面积也就更小。如今他那柄细剑向前刺出、身形则平行隐在细剑后方,头脚几乎与剑尖齐平、看上去就仿佛变成了一条细线那般!即便沈归有心反击,一时之间竟也无从出手!面对徐天穿凌空刺来的一剑,他竟然只剩下了迈步向两侧闪避、或是挺剑格挡这两条路可走。
手腕细、脚腕粗;所以在同级别的高手对阵之时,自己腿脚身子的行动,永远也快不过敌人的手。沈归的修为虽然比徐天川高出半筹,但眼下他毕竟身负足以致命的重伤,身体状况与全盛时期的他相去甚远,根本没有把握能靠着身体的速度、完全避过这一剑!
无可奈何之下,他果不其然的扬起了春雨剑、打算荡开对方这凌空袭来的一剑……
徐天川跃至半空、见沈归的脚跟至今未悬、心中便清楚了沈归心中所想;接下来,凌空刺来的他手腕一转、肩头一晃、竟在空中换过了把来、改为右手手心向下、反握剑柄;与此同时,他小腹也舒展出了一个卷曲动作、正在向前平飞的身子竟凌空向下划出了一个弧度,看上去仿佛是在水里潜泳一般、从直取沈归咽喉、改为反刺胸口而去……
不愧是有着须臾剑之称的徐天川!短短交手一瞬间,那柄似锥似针的细剑,竟在沈归的胸口正中连续刺出了七道剑响!若不是他见沈归右肩微抖、为求稳妥急于避开反击;余下的那两剑、也一定可以命中同一目标!
此招乃是走电飞虹的绝顶杀招,名为魂断九霄。简单说来,就是闪电般的刺出九剑、击中同一个位置。这九剑必须分毫不差,并且要一剑快似一剑;在出剑之时,运用玄岳道宫特有的叠劲法门,将剑尖所蕴含的力道、反复叠加到一个临界点上!
根据徐天川的经验来说,如果是大黄龙那种学艺不、功法不纯的外家横练功夫,他只需叠到第四剑之时,就应该可以见血了!早年间,他凭着这招魂断九霄,曾与一位南泉禅宗的金身罗汉交过手。在那一场恶战之中,已经修成了内家横练功夫——金刚伏魔之力的大和尚,也只顶下了七剑而已……
无论沈归穿了金丝软甲也好,还是身怀横练功夫也罢;这七剑生生吃下去、就算是太华山,也能给你捅出一个大窟窿来!




马过江河 第723章 27.偷都不会偷
根据西岳太华的走电飞虹剑谱所记载,如果不断叠起的剑劲,能够达到传说中的第九剑、定然是足矣斩仙弑神的一记杀招,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抵挡下来!也就是说,斩仙弑神的前提,就是这互相叠加的九剑,必须准确的命中同一目标才行。
从原理的角度来思考,该如何修行施展、才能发挥出这套剑法的全部威力呢?答案很明显,加速叠劲的过程、也就是提高短时间内的出剑频率。
其实,当徐天川刺到第七剑之时,剑尖已然成功刺破入沈归坚实的皮肉之中;也就是说,如果沈归的反应速度再慢上一瞬,或是徐天川能抱着与沈归拼命的心态,是绝对足够再刺出第八剑的!无论是凡人还是天灵脉者,心房一旦被刺破的话,那么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定然是回天乏术的结果。
不过徐天川纵横江湖数十载、能够完完整整的活到今天、全都依仗着他万事求稳的性格与作风。也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份谨慎小心、刚才他早已经死在沈归那诈尸般的一掌之下了!
况且话又说回来了,他能刺中沈归一次,也就等于能够刺中无数次;而且整个登州城的兵丁衙役、如今都在外面为自己掠阵;沈归根本就没有援军可等,自己又何必急于速胜呢?
当他见到七剑准确命中目标、但沈归却仍然站在原地之时,也没什么过于惊讶的想法。这个情况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尚在徐天川的意料之中;所以待他迅速抽身、从而避开了沈归反击之后,连片刻都未敢停歇、调整好了身形、便迅速挺剑再上!
同样的姿态,同样的招数、同样的两个人……
沈归看着那位再次腾空跃起的小老头,眼中闪过了一抹讶异之色。接下来,他身不动膀不摇,只是迅速伸出右掌,准地死死攥住了对方那柄仅有半寸宽的细剑!早在徐天川发现沈归抬手之初,心中还有些沾沾自喜:自己的这柄细剑,虽然算不上什么神兵利器,但也绝对不是那些随手可见的普通货色!人的手掌再坚如磐石,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哪怕你……
刚想到这里,徐天川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方才自己叠了七层的劲道,才勉强刺破了沈归的胸口皮肉。且不论沈归到底练就了什么邪门功法,但至少他皮肤的坚硬程度,是绝不亚于南泉禅宗那些金身罗汉的!
果不其然,“乒”的一声脆响过后,沈归轻松拗断了那柄半寸宽的细剑。人剑合一的徐天川本是凌空袭来,根本无处借力调整重心,直接连带着半柄残剑一起、被沈归随手掀翻在地。还未等他调整好身子,沈归右手便迅速朝他扬起、那半截断裂的剑身便割裂雨幕、直奔徐天川胸口飞出!
徐天川的江湖经验足够老辣,一见沈归扬手、便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与尊严、就地来了一个懒驴打滚、迅速向右翻身躲开。他原本的体态是仰面朝天,直视沈归双目;如今为了躲开那半截暗器,不得已转为了俯面朝下的姿势……
这位老江湖,如今正在用自己的后脑勺、对着无比邪门的沈归!
还未等他以手脚撑地、向前蹿出安全距离的时候,腰部突然传来了一股泰山压顶之势,颈骨也同时被一只犹如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捏住,半分力道都再也提不起来了!
败了!
一位专修剑术的武林高手,惯用配剑断为两节,便已经败了;一位年近七旬的老头子,被人拿住了腰背与脖颈,也已经败了!其实,他刚才明明有机会解决沈归,但他却抱定了安全第一的念头,想维持着自己的周全之身、与回光返照、正在做困兽之斗的沈归磨上一磨、耗上一段功夫,争取能毫发无损地拿下这个乱世妖星;之后便率领西岳太华取代竹海剑池,成就诸多前辈师长未曾触及的丰功伟绩。
一个半截棺材入土的小老头、想与一个百死余生的小怪物比拼生命力!无论看似实力差距何等悬殊,但听起来总觉得有些可笑!
身量高挑的沈归、如今正大大咧咧坐在小老头的腰杆上。那副作威作福的德行,看上去就仿佛是一个顽劣的胖小子、骑在了一只狸花猫身上那般。他伸出那只已经被割皮见骨的右掌,准的捏住了徐天川的颈椎,没好气的问道:
“还有完没完了?”
“哼!若不是老夫心慈手软、方才九剑齐出的话,你这小畜生还焉有命在?”
“……哎?你这个求饶的角度非常新颖啊!不过徐掌门,你西岳太华门下众多弟子,可曾有人用出过第九剑呢?”
“第九剑?呵呵,无知的小儿!我西岳华山立派至今已逾三百年、尚未有人试过第八剑的锋芒,又何谈第九剑之说?”
“哦?可据沈某所知,当年西岳太华的开山祖师,在与一位天灵脉者弈剑之时、曾完整的施展过魂断九霄这一招啊?”
“我太华祖师剑法通玄,魂断九霄更足矣斩仙弑神,何况区区的天灵脉者……”
“……他就是这么死的。”
“不可能!”
“这么倔强?那你下去亲口问他呗……”
话音一落,沈归二指微微一错力,随着“喀嚓”一声骨骼的脆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须臾剑叟徐天川,便当场魂断九霄。
站在武林人士的角度来看,这西岳太华一脉,专修剑道三百余年、堪称是竹海剑池以下的第二大剑派。当然,也正是由于这个极其尴尬的封号,才驱使徐天川自愿参与到这档子破事里。
西岳太华的剑招风格,两极分化极其严重。擅长以快打快、偏门抢攻的狂风剑法,乃是他们开山祖师自创的镇派绝学;而以防守反击见长的慢剑,则大半都脱胎于玄岳道宫的阴阳武学理论。不过擅攻也好、擅守也罢,武学一道的基本原理,就是以更快的速度,更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程度的杀伤力而已。
江湖人士间的比武切磋,与真正的性命相搏截然不同。切磋过手,彼此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道中人、都吃的是同一碗江湖饭。无冤无仇便痛下杀手,一定会被师门长辈与江湖同道所不容;搞偷袭玩刺杀、也有违江湖道义;赶尽杀绝、出手太黑,还有违侠义神;拆人祠堂致人伤残、有伤天和有损阴德……
总而言之:如果把自诩江湖正派人士的禁忌手段、全部提炼归纳总结一番,那么这就是一本极其实用的顶级杀人宝典了。
比如说魂断九霄,剑叠九劲的威力的确恐怖,但实用性却简直低的可怕!在双方实力差距不大之时,谁会任凭你反复在同一个位置攻击数次呢?如果双方实力差距不小,又哪还用得着什么叠劲呢?
可能也正因如此,在叠劲的发源地——玄岳道宫,也只有一招叫做“玄门三叠浪”的剑招罢了;而且这一招的主要目的、还不是为了增强剑法的杀伤力;而是为了通过叠劲的三层劲道,冲击敌人的身体重心而已。
至于说那什么三才剑阵,就更贻笑大方了!武林人士又不是军人,练什么三人剑阵呢?且不论威力究竟如何,可把三个好端端的少年俊才,搞得像是三胞胎一样,完全失去了个人的武学感悟与搏击思路,变成了死板阵法套路之中的一个部件;这样的人、即便武学修为再纯,也根本就不值一提。
至于说玄岳道宫的原版三才阵,其实只是一套演剑法门而已。三个玄门弟子、通过交替感悟天地人三才之相、来体悟那玄之又玄的天道奥妙,帮助自己向着无所不能、永恒不灭大道修行而已,根本就不是为了械斗伤人!
如此看来,原来是西岳太华的后辈弟子,偷错了玄岳道宫的教材。
不过好在随着徐天川与三才剑阵的先后殒命,整个西岳太华的未来也无需期待了。乐观一点的话,兴许能用炼蛊的方式,从一群中低级弟子之中、冒出一位顶尖人才;悲观一点的话,这个创派至今三百余年的第二剑派,就算是彻底灭了山门。
想到了这个结局之后,作为始作俑者的沈归纵然心有不忍、却并没有任何江湖道义上的心理负担。自己作为受害者,面对众多敌人手中的挥舞的屠刀,选择了奋起反击,最终在一场血战过后勉强保住性命,这又有什么可愧疚的呢?
他给今夜之事定性为自卫反击,可那些早已经围在望海楼外围的衙役差丁,却很难与他同心同德了……
望海楼正门对面,有一位腰配官刀、身披蓑衣的小捕快,用自己的右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一位大胡子捕头:
“我说表舅,兄弟们在大雨里浇了快半个时辰、到底什么时候能进去拿人啊?”
“就你小子被大雨浇了?弟兄们不是都在这挺着呢吗?想挣银子哪来那么多废话,一人二百两还堵不住你的嘴?你要是也能揽到这样的好营生,可千万记得叫上表舅我啊!一宿就挣二百两啊,这可是一年多的俸禄!别说站雨里面、就是让我往粪坑里跳,我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




马过江河 第724章 28.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一个州府县衙的捕头,一年从头忙到尾,俸禄加上补贴就能达到二百两这个数目,也算的上是一笔颇为丰厚的入了。北燕王朝的吏治风气,历来遵循着高薪养廉的路线;虽然廉这个大儿子半路夭折了;但这高薪这个逆子、却成长的颇为壮实。
不过银子这东西没人嫌多,这光天化日的俸禄就算再丰厚,也无法消止日益增长的贪欲。吃喝拉撒、行动坐卧、交际应酬、打点疏通,对于这些走仕途的公门中人来说,哪样开销都省不下来,哪个庙门少磕一个长头,自己心里都觉得不踏实。
马不吃野料不肥,他们今日就是因为银钱的诱惑,才瞒着知府大人来到望海楼以外。他们那身官衣与官刀,代表着朝廷的王法;可这次是没有知府大人的指令私自而为,这就属于枉法的范畴了;从上到下人人都了别人的贿银,也算得上是贪赃;按照北燕朝廷刑律来说,贪赃加上枉法的罪名,依律应当街斩首,家中后嗣女眷一并充军。如果仅仅为了区区二百两银子,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当然,这是在正常情况之下的推断;可如今的北燕王朝,从上到下早已经病入膏肓了。因为拜错了主子,导致身败名裂例子倒是屡见不鲜;可贪赃枉法这个罪名,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流行罪”!无论这顶大帽子是真是假,凡是端周家饭碗的人,甭管是谁,那都是一查一个准!
而且如果真的严格按照朝廷律法来走流程的话,那也根本就用不着周长风举棋,天佑帝就得先自灭满门了!因为在这样的官场环境之下,那些严格自律、时时自醒的道德君子,早已被排斥在主流环境以外了。
朝堂上的公卿大臣尚且如此不堪,又何况这登州城里的一班小吏呢?
那位年轻的捕快听出了大胡子语气中的嗔怪,也自觉大意失言、忙不迭地拍起了马屁来:
“那是那是!要不然登州府的乡亲们都说表舅您手眼通天呢?没您在这支应的话,这等好事哪还轮得着咱啊!不过表舅啊,咱总在这边淋着也不是个事,谁知道知府老爷什么时候起夜呀?二百两银子的外快是不少,可要是把这身官衣再给搭上,那可就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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