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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坐在车厢之中的李乐安,迅速将那名叫渴的“老者”衣襟掀开,手法飞快地连下七针;随后,她双手分别捻动小腹与胸口的两枚银针、语气轻柔的问道:
“感觉如何?”
“渴……”
李乐安朝着满面麻点的颜书倾抬了抬下颌,对方会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低头翻出了一个葫芦来:
“慢点喝……别呛着……”
尽管颜书卿的动作已然十分轻柔、但这一口清水灌下去,沈归仍然还是连咳了十几下。干咳声才刚刚停歇,“噗”的一声便随之而来:
一大口黑紫色的血液,喷满了半边的车厢壁……
颜书卿顾不上车厢中骤然升腾的腥臭味、眼泪唰一下就掉下来了;她一把捏住了李乐安的胳膊,语无伦次的说着:
“你看看啊,你快看看啊,这水里是不是有毒,他是不是不行了……”
李乐安吃痛皱紧了眉头、挥手荡开了颜书卿的胳膊,低声回了一句:
“这都是体内淤积的废血,是好事……”
话音未落,泪已双垂……
自从李乐安以三眼神火铳、轰杀了华禹大陆最后一位天灵脉者——宋行舟之后;身受重伤的沈归,便就此陷入了昏迷之中。坦白的说,宋行舟的确对他生出了杀心,但并未来得及痛下杀手,便死在了李乐安的火铳之下。所以沈归的昏迷,与宋行舟的关系不大。
导致他陷入昏迷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亲眼目睹了林思忧的惨死。
他这一昏不要紧,可真是苦了两位姑娘家。玄岳道宫的无量真人张青牛,因为算准了关北斗必然会回到南康,全权主持谛听的大小事务,便并未与三人一同北上;而李乐安则依照沈归事先说好的那般、将三人重新改头换面一番,踏上了北归的路。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马过江河 第941章 245.祁州城
在他们北逃的一路之上,总会有各式各样的江湖人,以不同的面貌突然出现,帮助三人渡过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在这些陌生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超过七十岁、最小的还不到十岁;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男女老幼一个不缺;而且每个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过人的本领。
甚至包括在蔡宁与陈子陵交兵的怀庆府,即便双方布下了森严的守卫,他们依旧可以来去自如、为李乐安带来一个又一个的“小道消息”;当然,嘱咐蔡宁不要放弃怀庆府的主意,也是一位给县衙送药材的小伙计,通知化名“穆先生”的李乐安。
至于这些人取信于李乐安的信物,倒是也十分简单。
一道楚墨令的拓片而已。
随着大口大口的淤血被排出体外,疲惫至极的沈归、也只是看了一眼两位“陌生人”,便再一次陷入了昏迷之中;不过他再次睡去之时,气息运转较之前已然顺畅许多;即便是不懂医道的颜书卿,也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正在逐渐恢复的过程之中。
李乐安要赶车的齐雁换路,弃宽敞平坦官道不走,而是在明月镇的路口奔西,绕经华江以北最大的药市——祁州城;之后再由卫津码头乘船、走水路过宁海县,绕回幽北三路。
显而易见,李乐安之所以会选择这条偏路行进,除了药材需要尽早补给之外;更重要的,则是她打算绕过燕京城与东海关这两处是非之地,尽量以悄无声息的方式,回到幽北三路。
三个时辰之后,四人的这一驾马车、终于赶在日落之前、缓缓驶进了祁州城。可能是由于眼下时局动荡,所以祁州城也不见以往的热闹景象;街面上的来往行人虽然不少、却也都紧皱着眉头、脚下步履匆匆,彼此之间也从不互相攀谈,更没人望向这驾马车一眼。
独自驾车前行的齐雁,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伸出右手指节、轻轻敲了敲车辕,示意车内三人提高警惕;而自己自则翻身下车,同时低声问了一句:
“药市在哪个方向?”
“县衙以东半条街;路上小心点,风声不不大对劲。”
“知道。”
早年李乐安跟随林思忧学医之时、便走遍了华禹大陆的药材市场,对于这座祁州城,自然也是非常熟悉了。尽管名声响亮,可实际上这个城市却并不算大,在籍人口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药材客商、与岐黄行业的相关人员来往于此。
有了大批量的人口流动,对于那些无法从市药材行业的人来说,也同样能找到一碗饭吃。什么客栈饭庄宝局子、青楼镖局典当行,更是一样都不缺、一样都不少。
凡是在市面上摸爬滚打之人,无论本性如何、至少都会披上一层“场面人”的外皮;做生意嘛,三分卖货,七分卖口,要是个闷葫芦的性格,就吃不了这碗饭。
可今时今日的祁州城,却意外的冷清萧索;这些个场面人,互相连个打招呼问好的都没有,落在李乐安的眼中,简直是太诡异了。
再加上这一路走来,李乐安顺着车厢的窗子向外看了一路,却根本没发现任何一名同行之人!如此看来,这祁州城肯定是有大问题的。
至于李乐安辨别同行的方式,也是从林思忧那里学回来的经验。这种应用之法,也没有任何技术难度,可谓一捅就破。
凡岐黄之道的门徒,来到了药王庙的地界,必然与守家在地之时有所差异。凡是华禹大陆的体面人,穿衣之时,通常都会把袖口挽上一道,;可唯独岐黄之道的行里人,一旦到了祁州城,却完全是另外一番面貌了。
那些跟着东家来长见识的小伙计,就算天气再冷,也必须挽上三道袖口,露出大半截的小臂来。从礼节上来说,这就是还没出徒的晚生后辈,对“药王爷”行的三叩之礼、以示恭敬之心;从做生意的角度来说,也是为了给药材商看的,示意自己带来的孩子手脚干净,绝对不会顺手牵羊。
至于负责验货谈价的掌柜,也有属于自己身份的特殊规矩。这些掌柜的袖子长短不一,左袖明显要比右袖长出一大截来;而且挽袖子的时候虽然只挽一道,但挽右不挽左。
之所以会留下一只“宽袍大袖“,就是为了与对方在袖筒之中、彼此以手势商谈交易价格,学名就叫做“拉袖”!
说起来有些玄妙,但其实就如同街边买菜一般;一个四五十岁的婶子大娘、和一个二十出头的阔少爷,花同样的价钱,能买回来的东西也绝对不一样!这既可以当成是内行人之间的“小福利”,也可以看做是奸商欺生的陋习。
同样的道理,那些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江湖规矩,也都是这么来产生的。
李乐安看了一路,心中便已经打起了鼓来。祁州城街上的行人并不算少,却愣是连一个内行人都没有;再加上眼下正值黄昏时节,药集也才刚刚休市,正应该是已经谈拢了生意的商人们、出去喝酒庆功的时候……
“大雁,先别走了。去随便拉三个人问问,就一句话。“现在仗打的这么厉害,药行大市,明天还开不开了”?”
李乐安低声嘱咐了这么一句、随即将沈归的惊雷短剑、推出了车厢帘外;而齐雁则高声喝停了马车、隐蔽地在李乐安手背上一蹭,指尖刀的刀刃反刮对方手背、带出了一阵粗糙感,也令李乐安心领神会地回了惊雷剑。
“夫人,您二位先歇一会,小的去打听打听。”
装模作样的喊完了一声之后,齐雁用袖子粗鲁地擦拭着脑袋上的汗水、快步跑到了一名白胡子老者的面前:
“大爷,我想跟您打听点事!”
“你说啥?”
“打!听!事!”
“啊!”
“药行大市,还开不开了?”
“开、开啊孩子……咳咳……”
“那就好……谢谢大爷了!”
齐雁高声道谢之后,目送这位耳背的老者离开;随即又拦住了另外一名年轻男子问道:
“大哥大哥,打听个事……”
“你不是都打听完了吗?咋?那老头没说明白啊?”
“您也看见了,老爷子耳沉,我怕他听错了。我就是想问问您啊,现在仗打的这么厉害,明天咱这药行大市,到底还开不开了?”
“开啊,咋不开呢?一看你就是外阜人,这仗打的越热闹、药市的生意才越红火呢!为啥,伤兵多呗!。”
“太好了,我谢谢您。”
齐雁等此人彻底走开,又拦住了另外一个中年大嫂,问着相同的问题:
“大姐,我想跟您打听打听,药行大市,明天还开不开了?”
“咋不开呢?最近生意好啊,我家掌柜的刚进了三千斤白芷、五千斤大黄,明天还不知道够不够卖呢!”
“那就好那就好,您慢走啊……”
反复确认三次之后,齐雁迅速赶回马车边上,低声的咳嗽起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开”字。
“赶紧走。从东城门出城;谁拦杀谁。”
齐雁听完之后、连一个“为什么”都没多问题,迅速一个片腿坐上了车辕,扬鞭打马、直奔城东方向而去。
的确,李乐安在这个问题之中,埋下了一个外行人不清楚的陷阱。祁州是一座药城,此事人所共知。可那些有着铺面的座商,每天都在自家的店面里等着顾客上门,并不存在开与不开的说法;
而各地客商云集的药材集市,则位于祁州县开辟出的一块特殊区域,位于县衙门以东,足足占了半个祁州城的土地。这个药材集市,乃是从年头热闹到年尾、每个月份售卖的大宗药材与成药、品类也各不相同。所以,这便是最为外人熟知的药集,也是那三名“路人”回复齐雁的统一答案。
只不过药集与药行大市,听起来好像只是叫法的区别、实际上却既然相反。前者更像是一个农贸市场,无论你是岐黄大家、还是药铺掌柜,甚至是普通百姓,都可以来这个集市当中,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后者,则更像是一种小型的拍卖会,只招待行家之中的行家。这种只有内行人能参与的拍卖会,只在每年的秋季举行,也就是八、九、十月之间;而想要参与到药行大会之中,除了需要拥有财力支持、与过人的眼力之外,还也必须要有接到请帖的资格。
简单说来,这就是邀请制的内部拍卖会。毕竟有些顶好的物件,只有到了这些行家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用。
这种事旁人或许还弄不清楚,但如果是祁州城的本地人,就定然是了如指掌的事。
这就是李乐安察觉到疑点的根本原因;而对于齐雁来说,整个判断过程,就更加简单了一些。
第一个老头,耳力有些问题,但双眼并不浑浊,步伐与重心也非常平衡,显然耳聋就是装出来的病症;而第二个年轻人,他的两只耳朵、已经全部变了形状;再加上他迈的步子,也是极致的外八字脚、走路之时也会无意识的弯腰提臀;很显然,这定是一名以撂跤、捕俘见长的外家高手。
至于最后一个大娘,则暴露的最为明显。她在站立回话之时、双膝微微内扣、脚尖与齐雁的双肩始终保持平行,这就是“功夫练上了身”的典型特征!
他只问了三名“当地乡亲”,结果个个都是身怀绝技的练家子;再加上这里只是药都祁城,又不是遍地武人的铁狮子城,结论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们一行四人,已然被人死死盯上了!
家中有事,减更四日
抱歉




马过江河 第942章 246.千里送君
马车在齐雁的刻意约束之下、不急不缓地向东城门驶去;没过半刻钟的功夫,四名当值城门吏,便在齐雁的连声呼唤之下,匆忙关闭了城门。
“兄弟,还是回去找一间客栈投宿吧。你看这天都已经黑了,现在外面又兵荒马乱的,你车上又带着女眷,连夜出城也不大安全啊!”
一名年长的兵丁,拍着略显紧张的齐雁,看似随意的开口劝解道。而齐雁也没多言语,只是点头应是罢了。然而,在他转身牵马的同时、右手闪电般地一抖,那柄锋锐无比的指尖刀、便直奔对方的喉间抹去!
砰!
纵然齐雁的手法已然快如闪电,却仍然还是被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了腕子!
飞贼出身的齐雁,速度的确非比寻常;但他却并不擅长与人交手过招;再加上这一路舟车劳顿、如今又带着沈归等三人一头钻入了敌方的圈套之中,心中一慌,动作幅度一大,落在行家里手的眼中,就是最为致命的破绽了。
再加上这辆马车开进祁州城之后,车厢的帘子就再也没打开过;而那名开口劝解齐雁的城门卒,又是如何知道齐雁身后的车厢之中,载有女眷的呢?单单这一句话,他便把自己的老底漏了个干净;而这位及时出来“挡横”之人,也就提前有了防备心。
仅仅差之毫厘、便足够分出胜负。
说话说捉贼拿赃,小绺门人这一辈子练得就是手活;最怕的事,也是被人攥住腕子!
“别动!”
右手被扣住的齐雁,刚想施以反力、自行拽脱肩关节;却忽然觉得腰间被尖锐物顶了一下;他的眼神一滞,脚下又被轻轻一勾、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便被对方重重摔在了地上。
好一手保州快跤!
现如今、沈归的楚墨令已经传遍江湖;所以毫无疑问,这出手拿住齐雁之人、肯定不会是沈归的朋友、更不会是绿林人,齐雁就连“对盘”的功夫都可以省了。
“南飞雁是吧,别紧张,我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根本不是来拿你的,可是你最好也别再动了。否则的话,我只能卸了你的琵琶骨,到时候你可别说兄弟不讲义气!”
其实,如果车厢里不是那三位的话,齐雁根本不会多想,卸了胳膊拔腿就跑,华禹大陆也根本没人能追的上他!
如今被沈归等人拖累,齐雁也只能深深喘了几口气、试着施展锁骨法、反复拆卸自己的重要关节、意图保留战斗能力的同时、挣脱对方的控制;于此同时,他还不断出言与对方交流、一来遮蔽骨骼活动发出的声响;二来也可以麻痹对方的警惕性。
“合字的?报个号吧?”
“别劲了,也不用瞎打听,咱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这男子口中回话、但手上却没停。他大腿一盘一绕、反抬齐雁的两条胳膊、弓起中指的指节、以“凤眼锤”的指法、连点对方背心三下、彻底破去了锁骨法的起势;在此之后,他顺手解下了藏在腰间的铁链、琢磨了好一会、却又系了回去。
“算了,不挑琵琶筋、不砸琵琶骨的话、这玩意儿对你这种大贼,也没什么用处。南飞雁,我劝你最好还是聪明一些,别逼我出手废了你。”
经过一番“交流”之后,齐雁心知对方是个顶尖的行家,脑中便开始飞速旋转、思考着其他的可能性。好在车厢内的三人,早已经被李乐安改头换面,谅这位朝廷鹰犬眼力再毒,也看不破白衡改进的易容术。
其实这名男子,对齐雁来说也不算陌生,正是他方才以言语试探过的第二位“顶尖跤手”。
对方见齐雁“放弃”了抵抗、也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别太紧张了,就你办的那几桩案子,真不值得我们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来……”
一边说着宽心话,这男子作势便要去撩开马车的布帘,耳后却再次传来了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
“我劝你最好还是尽快手!”
“呵,给脸不要是吧?若不是看在你师兄秦秋的份上,我用得着跟你这小蟊贼如此客气嘛?不识抬举……”
说完之后,这男子继续伸出手来;而坐在地上的齐雁、也摸出了另外一柄指尖刀、双眼死死盯着对方脚筋的位置……
砰!
一道似曾相识的闷响传来,这名男子粗壮的脖子、被一只布满老人斑的大手死死掐住。
“现在呢?够识抬举了吗?我把你举的这么高,配得上你金刀捕头的身份了吗?”
一道干哑至极的声音,从车厢之中传了出来;随即,一名身材高大、体态消瘦的老者,右手死死掐着此人的脖子,缓缓走出了车厢以外……
其实,站在祁州城东门的四位城门吏,仅有那名险些被齐雁割喉的老卒,才是祁州城的在籍兵丁;而另外两名旁观者,则都是紫金宫中的大内侍卫;至于被沈归掐住脖子的这名年轻人,也的确是一名大内金刀捕快。
“咯……咯……”
这男子的喉咙被死死锢住、手脚毫无规律的抽动、只能尽力挤出一些气声;那一张刀条脸涨的紫红、额头也青筋毕露,口水也顺着嘴角不住流淌……
看样子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人就算是彻底交代了……
“这位朋友,能不能先把我的这位下人放了?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沈归抬起头来、随着这道声音望去;只见旁边一间酒馆的二楼,走出了一名身穿员外服的老爷子。沈归大手一松,将那个已然翻起了白眼的金刀捕头扔在地上;之后又上前扶起了眉头紧锁的齐雁、回身掀开了车厢外的那道布帘:
“没事了,出来填饱肚子,再找个地方过夜吧。”
有沈归这句话,做男子打扮的李乐安、搀扶着“丑姑娘”颜书卿,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沈归看着颜书卿一瘸一拐的步子,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的确不是冲着咱们来的,不用装了。”
“恩……脚麻了。”
沈归点了点头,便伸出一条胳膊、拦腰夹住了颜书卿、迈步走入了这间小酒馆中。
“大雁,想喜欢吃什么随便开口,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想吃活人也行。另外,如果还有旁人迈进门槛一步、你就喊一嗓子,我在上面也听得见。”
“哎,哥,你的身子……”
“好利落了,回头再说。”
嘱咐完了之后,沈归又顺手摸了摸李乐安的脸蛋,随即迈步走上了酒馆二楼。
这间酒馆并不算体面,通往二次的木质楼梯,也是年久失修;双脚刚一踩上去、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令人无法放下心来。在二楼正厅,一共摆着八张桌子,有两位老者、一名中年人分为两桌落座;除此三人以外,还有一个仆人模样的老头子,正垂着一双胳膊、站在望台的门口,不错眼珠的看着同样是老头打扮的沈归。
“伤都养好了?”
居中而坐的那名老者,闻声抬头看着缓缓走上二楼的沈归,伸手一让、说了句说了句客套话。
“没好利落,但拾这两个老东西,也完全足够了。”
原来,坐在这名老者下垂手之人,竟然是北燕王朝的左丞相王放!而站在望台边上的老仆人,则是紫金宫中的四品内廷总管大太监,唐福全!
那么毫无疑问,开口询问沈归伤情之人,必然是即将被赶下龙椅的天佑皇帝,周元庆。
然而,就在天佑帝与王放相视一笑、准备开口对沈归调笑几句之时;那名独坐在角落的中年人,竟忽然开口斥道:
“你这条老狗、好生不懂规矩!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话音未落、这中年人只觉眼前刮过一阵冷风,同时耳边传来一道极轻的声响……
咚!
他下意识的扭回头去,只见自己身后的墙壁之上、漏出了一截漆黑的剑柄……
“你你你你你……”
“睡了太长时间、手有些生了……”
沈归一边甩着自己略带麻木的右手、一边玩味地看着那名中年男子。还未等对方说出个所以然来、天佑帝的声音,便已然从身后传来……
“手下留情,他不知其中利害、也不知你的身份…”
“你说,他的这条命,值得了一个东海关吗?”
“值,但东海关分明已然建成了两北互市……”
“互市的地点、可以推到蓟州永平府。”
沈归说完之后,周元庆回头与王放对了个眼神;只见王左丞思索了一会之后,便微微点了点头。
“可以,但贵方不能在永平铸城。坐下吧,我们来谈些正事。”
其实,今日天佑帝微服出行到此,还真的不是来寻沈归的晦气。他也是刚刚巡视过北燕王朝的最后依仗——石门城,正在赶回燕京城的路上罢了。
天子出行,万民退避,本就是理所当然之事。
至于那名不明就里的中年人,则是主管北燕军中药材采供事宜的户部监察使,也就是当朝太子爷,周长永。
然而就因为他的一句话,便被沈归抓住了由头、生生割了一座东海关去,这份不得不交出去的见面礼,也实在是过于贵重了。
不过沈归也展现出了一如既往的鸡贼性格,他将永平府以北的土地生生割走,也算是给天佑帝开出了一个“噎脖子价”:
吐出来难受、咽下去恶心。




马过江河 第943章 247.一场小生意
常听人言,某某大能人,可以脚踩黑白两道。而这黑白两道合在一起,便是江湖道。所以捕门中人,其实也算是江湖人;只不过正如那位“跤手”所言,他们与齐雁这种绿林人士,走的不是同一条道。
上到大内金刀捕头、下到不入品级的地方小捕快,办案拿人,素来凭的也不是出众的好武艺、而是那一身代表着王法与皇权的官皮!这个道理,就如同镖师护镖压货、也不是逢山灭山、遇寨挑寨一样;辨人识情的眼力,才是捕门中人的基本功!
就齐雁那一身已临人间绝顶的好轻功、再加上指尖平齐的两根“仙人杵”,哪能瞒的住专靠眼力吃饭的金刀捕头呢?
而天子出行,百官必在百里以外跪地恭候;同样的规矩,也适用于金刀捕头的身上。所以早在这架马车在明月镇口,转道东进岐州城的时候;齐雁等人的行踪,便已经被天佑帝实时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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