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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过江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柴暖
只不过我写这个故事本就是的,没签约,也没赚过半分钱。
而且不断更,也是我自己的初衷之一。500多个日夜,偶有减更,从未断过一日。
再考虑到还有那么几个人追看,所以照例双更。
不过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来说,对这件事是极力赞成的。
就是这样。





马过江河 第1016章 320.黄雀
造化弄人、天意难测。今夜六万解忧军全部出动,参与夜袭秦军的行动。而就在“最不可能”的北城门外,仅仅安排了区区五十余人看守,以防战局有变。解忧军主帅庞青山,也身在五十余人当中。
“陈帅微服夜游北郊,还真是好兴致啊!”
一个懒洋洋的男子声音传了出来,带着绵软曲折的吴地口音,辨识度极高。而陈子陵闻言并未搭话,只是全神贯注地四下打量,想要给自己捕捉到一线生机……
“陈帅,事已至此,我劝你还是不要白力气了,你们秦军大营已经沦为一片火场,更也有我解忧军士卒在外重重包围,没有人能跑来接应你了。陈子陵,毕竟你我今日曾同席对饮,所以我可以给你留下一句遗言的机会。”
“狗贼!你……”
“放箭!”
陈子陵才刚骂了一句,庞青山立刻下令放箭;几十只羽箭同时离弦、呼啸而至,直奔背靠城门的陈子陵而去……
南康水军的战力,堪称世无匹敌;而水战的首选兵刃,便是强弓硬弩!论及马上步下的本事,南康爷们的平均水平、定然逊色于身材普遍魁梧高大的北人;但如同漠北汉子的骑术一样、说起射术方面的造诣,那可真是南康汉子的看家本领!
数十枝羽箭、借着夜色的掩护、几无踪迹可循。犹如雨打芭蕉般的嘈杂过去之后、未来的华禹名将陈子陵、便被活生生钉死在了济水的北城门上!
守株待兔、已尽全功的庞青山,望着城门上那犹如刺猬一般的陈子陵,心中倍感唏嘘。
庞青山明白,纵然陈子陵双手沾满血腥、但从人性的角度出发,他也并不是什么坏人;他本起于微末,这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今朝他一战灭敌过万,想必日后论及华禹兵家之短长,也必会有他陈子陵的一席之地。
而他的自大无礼、得意忘形,也都是人之常情;即便有错、却罪不至死。说一千道一万,他将手中屠刀挥向盟友,也是背信弃义之举。
庞青山自认错在自身,却并不后悔,也没有落下任何心结。既然踏上战场、双方各为其主、生死之事,便各安天命;双方只是立场对立,并无正邪之分。而兔死狐悲的伪善、廉价迂腐的悲悯,也没有任何意义。
庞青山拾好心情之后,走上前去,割下了陈子陵的头颅,装在随身携带的包袱之中;临走之前,他看了看城门上犹自矗立的无头尸体,沉默了半晌,回头望着身边一位年轻的亲兵说道:
“你认字吗?”
“认识几个。”
“好,去林子里挖个坑、把他埋了吧。顺便再寻一块木板,刻上他的名字,权当墓碑之用。”
“是……庞帅,不过这人叫个什么名啊?”
“嗯……你就刻“三秦名将陈子陵之墓”,有不会写的字吗?”
“太熟了,我爹就是给人看坟的,放心吧!”
交代完之后,庞青山提着陈子陵的头颅、赶去秦军大营,指挥围歼战的尾工作。他心里清楚,那十万多秦军士卒,都是百战余生的好汉子;即便吃了自家一道“火烧连营”,恐怕也非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的事。
秦地男儿、胸中多有豪情壮志;更何况这十万余秦军、每个人都曾身陷绝境死地,也曾餐风饮露、爬冰卧雪;以解忧军的兵力与战力而言,想要凭借一把火烧,全歼十万秦军,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哪怕是想要让他们心灰意冷、放弃抵抗,也绝非是件容易的事……
果不其然,当庞青山带着几十名手下、回转南城外大营之时;火场四周已然布满了焦黑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的烟尘格外刺眼、还混着油脂与木料的肉香、令人闻之几欲作呕……
“朱福来,你这边是什么情况!”
一个身着副将铠甲的汉子,闻言急忙跑来回禀:
“这秦军的骨头还真是够硬!从火起到现在,前后已经有不下二十批溃军、企图从火场四面杀出重围;尤其西南两门的弟兄,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已经快顶不住了!”
庞青山眉头一皱、将脚边的一具秦军焦尸翻转过来;只见对方那一片熏黑的胸前、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在“纵横交错”的皮肤下面、已经翻出粉红色的肌肉,却不见半分新鲜的血液……
以此人的烧伤面积来看,即便没有己方将士的刀枪箭雨,、他也根本跑不出多远去……
“这群亡命徒……敌军突围的方向与人数,是成批成组、还是三五成群的草台班子?”
“这个嘛……应该是一次比一次人多!根据弟兄们的汇总的消息来看、小五子负责的西营门,被冲了七、八次之多,阵线已经被豁开了两次……”
“那就对了,秦军这是在用重伤员的命、试探我军包围圈的薄弱环节,为那些伤势不重弟兄们探路呢!看来这一场大火,没把敌军彻底烧乱;而且敌营之中,应该已经推开了防火道,想把这十数万秦军、全部闷死在火场里,已经不太可能了……啧啧,三秦男儿,果然俱是虎狼之辈……来啊!抬过某家的帅旗来!”
一阵乱哄哄的呼唤之后、一个壮硕如同铁塔般的汉子、将一面“庞字”帅旗匆匆扛到了阵前。而庞青山解开手中的包袱,将陈子陵的发髻打散,以发为结、系于旗杆顶端……
“来二十名长盾兵、死死护着旗手,去敌营前摇旗鼓噪、招降敌军。就说陈子陵已然战死、若是他们愿意放下武器的话,我庞青山许他们一条回转家乡的生路!”
众人眼巴巴的望着那杆帅旗,在长盾兵的保护下、缓缓移到了火势正旺的南营门以外;那二十名盾牌兵的底气还真足,扯着脖子、将招降的话语喊了一个震天动地……
没过多久,一名须发焦黑、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袭还在滴水的文士袍,手执一柄青锋长剑,从烈火之中缓缓现出身影……
“投降都不会吗?给老子把剑扔了!”
为首一名盾牌兵,一见此人形单影只、身体也孱弱不堪、便放下了长盾、开口斥责起来。然而,这名瘦弱男子现出身形之后、更有密密麻麻的人影、随他一通穿越火海,缓缓走到了二十名盾牌兵、与那名高大壮硕的旗手面前……
庞青山一见敌军这个架势,心中“咯噔”一声。面临主帅被斩、走投无路的绝境,那些普通士卒的确可能会就地投降;但除了军心溃散之外、也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他急忙抬起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呐喊道:
“快退回来……”
然而,那“噼里啪啦”炸响的火烧声、那骤然刮起的夏夜凉风,并没有将他的言语、带到那二十一位将士们的耳中……
借着冲天四起的火光,身陷火场当中的秦军将士,很快便看清了挑在旗杆上的头颅。凡行伍之人、大多都是爽朗到近乎粗鲁的血性男儿;在他们眼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实非常单纯透明。
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
陈子陵平日待将士们极厚,几乎达到了吃同席、寝同眠的地步;经过那一场场浴血厮杀、那一次次死里逃生,将士之间已经结下了过命的交情。
今日陈子陵战死沙场、更被敌人“鞭尸枭首”、悬于自家帅旗耀武扬威;怒火冲上头顶的秦军将士,根本没有任何人考虑弃刀乞降的选择;他们在军师汪宜的带领之下、一窝蜂地涌出了火海,直奔营外那些背信弃义的“南蛮”杀去。
虽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他们并不是君子,只是军卒而已。
其实庞青山此计,甚合兵家之常理。兵乃将之胆、将乃兵之威;如今主帅已经被敌军枭首示众,营盘四周也是烈焰冲天;反复二十余次大小突围,皆一无所获,无论怎么想,秦军都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泥人尚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天性刚强彪悍的秦地男儿呢?
这数万名饱受烟熏火燎的秦军将士,疯狂地扑上前去、眨眼间便将那二十一名“招降团”剁成一滩烂肉;随即,为首一名汉子解下了陈子陵的头颅,送入文人汪宜怀中;随后便扭过头、发起了最后一次亡命冲锋。
什么试探性进攻、什么多方向突围、已经都被他们抛诸与脑后了。他们只想掠夺敌人的鲜血与生命、让他们为背信弃义的恶性,付出惨痛的代价!
从战局来说,若是秦军维持之前的试探性突围,以逸待劳的解忧军,还能勉强抵挡一二;可如今秦军将士已经杀红了眼、气炸了肺,根本就不再考虑生死存亡之类的小问题了。
身陷绝境的斗志、再加上血海深仇的恨意,令每一名秦军将士,都不要命地扑向了面前的解忧军,瞬间便将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包围圈、豁出了一条大口子!
庞青山看着如同疯狗一般涌来的秦军,只是略一思量,便示意前军放开一道道路,任凭这些亡命徒突出重围……
没活路的时候想着拼命,如今有了活路,他们又待如何呢?




马过江河 第1017章 321.两败俱伤
这场突围的血战,从子夜时分、一直持续到次日天明。直到济水城附近的战场、再不见一位生还的秦军之时,庞青山这才终于泄出了提在胸口的那一股气;随即他头晕目眩、双膝一软、直接瘫坐在了血水之中,疯狂地喘起了粗气……
那一双双凝固着杀意的血眼睛、那一副副被火焰炙烤的焦黑油亮的面孔;那一个个杀出重围、又扭头杀回重围、自寻死路的疯狗,给庞青山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令他感到真实的窒息!
虽然在庞青山的主动退让之下、仍有许多秦军突围而出;但好在敌将陈子陵的头颅、与军师汪宜,都被永远的留在了包围圈中。陈子陵的头颅,被身负十三枝羽箭、八处致命刀伤的汪宜、死死护在怀中;二人的死状十分凄惨、但面容却显得异常安详……
生逢乱世,人命贱如草芥浮萍;枪林箭雨,也从不避英雄豪杰。
至于那些突出重围的秦军将士,也并不代表就此逃出生天!他们有的因为伤势过重、必然会倒在逃亡的半路途中;有的因为火疮恶化,也会在几天之后命丧九泉;至于那些伤势不重的幸运儿,也会面临没有援军、没有粮草、没有将校率领的窘境。摆在这些人面前的道路,除了在荒郊野岭被活活饿死之外;便只有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一途而已。
而解忧军的将士们,没从未经历过这等血战的锤炼。待庞青山放任秦军突围而出、战事也终于画下句点之后,战场上除了痛苦的呻吟、与粗重的喘息声外、那此起彼伏的嚎啕痛哭、便成了唯一的主旋律。仿佛在睡梦中吃了一场火烧、又被人关门打狗、四面合围的败军,不是三秦将士,而是南康的解忧军一般。
死者已矣,生者戚戚
不过,对于久疏战阵的解忧军而言,会有这种反应也实属正常。毕竟就连庞青山年轻之时、第一次握着钢刀、冒着箭雨抵死冲锋,也在不知不觉间拉了一裤子。对于那些彻底崩溃的新丁来说,只要再经历几次打磨、自然会杀冷了血、杀寒了心;而百战余生的老家伙们,也会成为解忧军产生质变的种子!
伤痛与恐惧、胆怯与牺牲,是每个行伍之人必经的蜕变过程。
自打昨夜双方开战之后,王放麾下的赤乌、便被南康的三千谍探营,大肆搜捕追杀;他们先后折损了二十七名好手,才终于将济水城的军情、传回了燕京紫金宫。而陈子陵与汪宜的死,赤乌的人急于奔命、并没有亲眼目睹,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王放将这个消息、私下禀报给周元庆的同时;华禹正中的三秦大地,一场可以决定天下归属的决战,也悄然落下了帷幕。
天佑军与巴蜀军,在禹河的黄龙古渡西岸、意外撞了一个满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军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立刻挥刀相向、彼此间绞杀在了一起……
今日清晨,秦王周长风,便一直觉得头脑有些混沌。只不过,随着年纪的日益增长、身体也经常冒出这种无伤大雅的小问题。在周长风看来,这必然是诸如“眼花耳背、关节酸软”之类的老人病,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刻钟后,秦王周长风在大太监梁宝的伺候下洗漱完毕,缓缓走出了御书房外,享受着盛夏时节的花香鸟鸣,一板一眼的打起了一套老人拳。待拳路过半、由打御书房院外的月亮门处,露出了半个人影……
梁宝一见这道人影浮现,立刻扭头看了看面带嗔意、回拳势的周长风。秦王无奈地摆了摆手,任他自去;片刻之后,老梁宝满面春风的走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启禀万岁,巴蜀王朱云涛,昨日与北燕军在黄龙古渡西岸遭遇,并迅速展开厮杀;两军战至今日凌晨,胜负已分、进入了战后尾阶段。”
“哦?战果如何?快快讲予朕听!”
“难道陛下就不想猜猜吗?”
“嗯,看你这老狗高兴的模样,是我军胜了?”
“陛下英明,不但胜了,而且对于咱们三秦来说,更是一场求之不得的大胜啊!
根据巴蜀军的哨探传回来的前线战报所言,经过一天一夜的混战厮杀,这场决定华禹大陆归属的最终一战,以巴蜀军的惨胜而告终。
巴蜀军的副统帅吕成龙战死,三秦总督王克农战死,北燕四皇子周长安,重伤被俘;三万巴蜀军生还者不过万余、俘获了北燕败军无计其数。眼下,遭受重创的巴蜀军、正在返回长安城的途中。
其实对于这场战争,周长风也曾做过许多猜想;只是两败俱伤这个结果、实在是过于完美,令他犹如置身于梦境之中,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凡涉及到家国天下之事,人品与道德的高尚与否,其实根本起不到太大的说服力。比起相信人性而言,所有人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实力。祝云涛之所以加入秦军,的确是一门心思要为儿子报仇;可日后北燕王朝倒台,祝云涛血仇得报、皆时他又当如何呢?
纵然三秦终得其鹿,但这一场大战打下来,已经把三秦百姓的家底、秦王父子两代积攒的家业全部耗干,还外欠了南康商团偌大一笔战争借款。周长风本是皇族中人,又在商业发达的长安长大,自幼便对“生意场”上的事耳濡目染、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天下还能有白吃的午餐。南康也好、谛听也罢,出兵相助三秦,必然另有图谋。
综合考量一番,待天下重归承平,周长风登基坐殿之后;至少头二十年间,那譬如新生一般的北秦王朝,是别想重新焕发生机了。人口凋零、百废待兴;田亩荒芜、大疫四起;再加上此战秦军倾巢而出、几乎打光了所有的可战之兵;莫说迅速恢复经济民生;就连重新征召军卒,都缺乏足够的人口基础……
皆时,手握重兵、裂土封王的祝云涛,尚有近十万巴蜀锐;面对一个弱不禁风的北秦王朝,他朕能按捺住人性的贪欲吗?
周长风心里清楚,他邀巴蜀军出兵助阵,本来就是一场豪赌。只不过当时的他、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所以并非不忌惮祝云涛会反客为主,雀占鸠巢,而是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今可好,不但一举击溃天佑军、更生擒了四皇子周长安,北燕王朝再无还手之力;而且更加难得可贵的是,巴蜀军自己也三去其二,势力大损。当然,这种损失,并不至于令巴蜀军土崩瓦解;但至少也大大削弱了祝云涛的实力,可谓一箭双雕、双喜临门!
不过秦王周长风,也从来都不是个糊涂人;只要他一天没有坐稳帝位,祝云涛一天没有异动,他就绝不会去动巴蜀道。原因也很简单,祝云涛年纪不小了,又乏嗣无后;从长远角度来看,这个手握重兵的边关诸侯,也威胁不了北秦几年。既然如此的话,莫不如留下一段“忠臣明主”的佳话,还可以凸显北秦与北燕两朝之间的巨大差异。
于是,周长风宣布三秦各地、解除宵禁三天,以庆贺巴蜀王携大胜之师凯旋归来。而他自己则吩咐大太监梁宝,杀鸡宰牛、多备仪帐,待大军归来之日,必然亲自出城相迎,与三秦巴蜀将士、共同欢庆这场两败俱伤的惨胜!
两日之后,位于长安城北五十里的池阳县,从县太爷到普通百姓,全部被转移开来。而御林军与未央宫的御膳房,扛着整扇的牛羊、成筐的鸡鸭来到池阳县;所有灶台起锅烧肉、香气冲天而起,顺风飘出二三十里而不散,将盘踞在池阳县附近的野狗,馋的是口水四溢、流连忘返……
第三日清晨,秦王周长风,身着九爪金龙常服,在二百名护卫的保护下轻车简行,来到了肉香四溢的池阳县。依照哨探回报,最迟今日正午,大军必将抵达池阳县。
“梁宝,好酒好肉都备足了吗?”
“放心吧主子,这事是老奴派人亲自督办的。咱三秦本地的西凤、杜康;西市大食商人手里葡萄酿、有多少算多少,全都抬到池阳县了。您再闻闻这扑鼻而来的肉香味,已经炖了整整一夜!奴才刚才偷尝了一块,真是骨烂肉酥,入口即化啊!另外,篝火架已经搭好了,牛羊肉也提前在料盆里腌了一夜,眼下万事俱备,只待大军还朝了!”
“好,办的漂亮。眼下时局艰难、朕也不便大肆封赏;但巴蜀道的将士们豁出性命、打了一场如此漂亮的胜仗,可不能寒了有功之臣的心呐!”
“老奴明白……”
就在主仆二人低声交谈之时,由打远处跑来了一名随驾侍卫:
“报!巴蜀军距池阳县尚有二十里路。巴蜀王祝云涛遣人来询,是否需要下马步行、孤身前来见驾?”
“不必,命他率军前来,朕已备好酒菜,为劳苦功高的巴蜀将士接风洗尘!”
周长风说完之后,梁宝立刻上前、替他仔细地重整衣冠袍袖、又跪在地上拂去了龙靴上面的尘土,这才上前几步,引着周长风向池阳县北门走去。
今日的天气、原本不算晴朗;风卷沙尘的势头虽不算暴烈,也将正午时分的天色、遮挡的略显暗淡。然而,当坐在战背上的祝云涛、一头撞出风沙幔帐、缓缓显出身影的时候;这天地间仿佛下过了一场看不见的雨水,一片澄清;而那阵恼人的黄龙风,也消弭的无影无踪……




马过江河 第1018章 322.长安梦
正如周长风所虑,即便祝云涛送来的这场大胜,能够决定华禹大陆的最终归属;但至少眼下的三秦朝廷,已经落到了毛干爪净、弹尽粮绝的窘境。就连长安城这两万护城兵勇、也是人家巴蜀军借出的班底,只听祝云涛一人吆喝。
且不论祝云涛一战定江山、本就是赏无可赏、封无可封的震主之功;就算周长风想要赏赐巴蜀军,土地还未回、玉玺也未落袋,家中更连个闺女都没有……
不过,眼下的这些小麻烦,对于有志在君临天下的周长风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大麻烦。既然眼下没有实惠的利益相赠,那至少也在面子上补足、让祝云涛享受前所未有的尊重与荣宠,得屈了他的心。
“巴蜀王在何处?祝爱卿在何处?”
一见祝云涛驾着高头大马、从风沙中闯了出来;周长风立刻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踉踉跄跄的往前奔去;大太监梁宝则拼命在后面追赶,心中也倍感失策。
早知道陛下要玩“礼贤下士、倒履相迎”这一套,我方才何必擦的那么起劲呢!
骑在马上的祝云涛,看着远处跑来了一个“金灿灿”的人影,嘴角一扯,也立刻翻身下马,噗通一声跪在了马前:
“末将祝云涛奉旨剿贼锄奸;仰仗陛下洪福、将士用命,终得一战功成。”
话音落下,周长风也已经踉踉跄跄的跑到了近前;他一把扶住了祝云涛的双臂、死命将他拽起了身来:
“祝爱卿现在可是王爵之份,不必跪迎任何人!朕曾听闻哨探回报,说这场血战打了足有一天一夜;战情如此激烈、巴蜀王可曾被贼子所伤?罢了,此事不可马虎,朕带了御医随驾,你跟朕来……”
“谢陛下体恤,末将身体无恙,亦未负伤;只是眼下确有数千名重伤的巴蜀将士,正在黄龙古渡附近的村县养伤;还望陛下能多派医官前去救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梁宝,巴蜀王的话都听见了吧?这事就交给你负责了!假使有半点差错,朕摘了你这条老狗的脑袋!”
“老奴遵旨。”
交代过之后,周长风拉着祝云涛的手,欲向池阳县走去;而祝云涛却有意放慢了脚步,双手抱拳再次禀报:
“陛下,末将还有一事相禀。不知朝廷钦犯周长安,该如何安置才为妥当呢?”
周长风一听这话,立刻扬手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朕倒是把自家这位表弟给忘了……不知钦犯身在何处啊?”
“与末将同行同往。”
“既然如此,且将他传至朕的驾前。”
祝云涛闻言点头、向远处的一名亲兵摆了摆手;后方巴蜀军一阵骚乱过后,有八名壮汉、推着五花大绑、披发敷面周长安,来到了秦王面前。
周长风伸出一只手来,撩开了对方的乱发,露出了一名满脸络腮胡须、双目血红、皮肤黑黄的中年男子……
“这……这……巴蜀王不会搞错了吧?这糙汉子会是朕的表弟周长安?朕曾见过我那四弟几面,分明是个面白如玉、目若朗星的俊俏公子;可此人的面目……”
“呸!谁是你表弟?老子是你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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