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1v1）

陈屹南笑着抱她起来，一个特别亲密的树獭抱。
陈屹南很高，江璃不确定他的头会不会撞到门栏，走动间，她一双眼只看着他，两只小肉手盖在陈屹南的头顶。
陈屹南被她这个小举动甜到，他之前说什么来着？江璃的一切其实都很甜。
陈屹南顺利地进了门，门够高，不会撞到他。
他一弯腰，要把江璃放下来。
江璃的手从陈屹南的头上落到脖子，勾住，抱着。
“陈屹南，你别走了。你比我的被窝还暖和。”
陈屹南抵着她的额头，厮磨一般地蹭了几下。
“那我把外面的灯关了，再过来。”
“好。”江璃松开手。
陈屹南出去关灯，江璃掀开被子滚了进去，然后一脸期待地等着陈屹南过来。
客厅灯一关，房间陷入一片昏暗，陈屹南的脚步靠近，江璃还和上一次一样，打开被窝邀请他进来。就那么短暂等待的几秒钟里，江璃满心的欢愉和期盼，她从来没有那么期盼过一个男人的靠近。母亲和哥哥靠近时给她的感觉是平静的，可陈屹南不同，陈屹南给她带来了密如鼓点的心跳，给了她兴奋和快乐。
江璃双手紧紧把陈屹南箍住，陈屹南钻进被窝，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手掌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江璃蹭他胸口，脸颊隔着骨头都能撩动陈屹南的心跳。
没蹭多久，是真的累了，江璃消停了一会儿，睡得有点迷糊，转身背靠着他，抬手就摸到了陈屹南的胳膊和手，江璃摸索着把手指头扣进去，感受着陈屹南掌心的宽厚和温暖。
陈屹南知道她快睡着了，没敢动，等了一会儿，江璃另一只手又摸过来，把他的另只手拽了起来，放到她的小肚子上，她就是个小孩子，特别想被他抱在怀里亲昵地宠，太多的小动作在暗示陈屹南。陈屹南笑着靠近她背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江璃闭着眼睛，感受着紧贴在后背的，属于陈屹南的心跳。
“陈屹南。”
“嗯。”
“陈屹南？”
“哎。”
“陈屹南，晚安~”
“你也是。”





回头（1v1） 19.去北方
江璃意识醒来后一转身，一个熊抱就把身边的陈屹南圈紧了。
每个周末，江璃都喜欢这么赖床。但是那天，她想抱着陈屹南一起赖床。
陈屹南比她醒得早一点，伸手围住她的背，低头就吻上江璃的额头。
江璃眼睛还不太能睁开，但是她的嘴角弯起来，笑得好甜。
“陈屹南...”她又下意识地在叫他，然后往他怀里蹭，继续软软地撒娇。
陈屹南和她一样喜欢这么单纯的亲密和厮磨。
差不多心理建设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从床上爬起来，互相递衣服穿。
“你怎么回去呀？”
“先去朋友家。拿了行李就走。”
“好。那打的走吗？”
“等公交吧。”等公交会让两个人待得久一点。
“好。”
那天公交确实来得没有那么快，两个人坐在长椅上，被冷风吹得像傻子，但谁都没有说冷。
陈屹南拿起手机看了看朋友圈，早上就一直不太清醒的江璃顺势靠在了陈屹南的肩膀上，一抬眼，看到了陈屹南朋友圈的最新一条动态。
陈屹南给她的备注是沉家宜。
对，和某着名青春电影女主角名字同音不同字，关键是，在江璃的记忆里，沉家宜这个姐姐也和那个乖巧清纯的好学生女主沉佳宜一样懂事温婉。
江璃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沉家宜，是苏驰的初恋女友。
那条朋友圈好像是个官宣票圈，沉家宜交了男朋友，男朋友当然不是苏驰。而江璃也不认识。
江璃看着陈屹南在评论区里打上了家宜姐999.
“最近还会有其他工作吗？”陈屹南继续看手机，嘴上问着像是精神不振的江璃。
“有。要去很远的北边儿呢。”
“是吗？”陈屹南转头看她：“你一个人去吗？”
“嗯嗯。不然呢？”
“北方可冷了。”
“嗯，没事，到时候我肯定多带几套厚衣服。”江璃看着不远处向站牌驶来的公交车：“公交车来了。陈屹南，再见~路上注意安全呀。”
陈屹南上车后，在车窗那边，笑着跟江璃挥手道别，嘴型在说：“你回去吧~”
江璃点点头，也向陈屹南挥手，看着公交车关上门，两个人的目光本来正对着，因为车子开动，江璃扭头，陈屹南也扭头，说了好几声再见以后，还是都没走。
陈屹南要往南走，而她江璃过一段时间就要再往北上，他们两个，一直就是这样两个相反的方向。
苏驰不是。苏驰一直与陈屹南同方向。江璃羡慕陈屹南，超越了她羡慕沉家宜占据了苏驰独一无二的初恋。
陈屹南离开后，江璃就陷入了失落。她刚回家，就感到小腹一阵坠痛，不巧，那天她大姨妈匆匆而来。
换了卫生巾以后，江璃烦躁地发现，那是长款的最后一小包，想着先在床上躺一会儿，等休息得差不多了，再下去买。
结果那一觉睡下去，就越睡越累。
江璃还做了一场差点就醒不来的梦。
她想到了自己暗恋苏驰而不得的十四岁末尾。
在旋风球队输了那一场职业联赛的预备赛以后，在观众席上的江璃注意到了苏驰的失落。比赛结束以后，球队里几十号人脱了球衣，回归高叁下半学期的最后一个月高考冲刺。那个载着苏驰球队的大巴车到了学校之后，江璃也跟着好朋友坐出租车回了南川一中。但是江璃没有直接回家，她跑去看苏驰了。
就在苏驰的宿舍楼下，江璃看到苏驰跟沉家宜表白。
沉家宜是高叁以后，旋风球队的女领队和经理人，苏驰则一直是旋风球队的队长。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连职务都很配。
江璃站得远，她听不清苏驰那天晚上给沉家宜说的情话。
只是觉得那晚宿舍楼下的灯格外的亮，照得出苏驰眼底清澈的兴奋，男生诉说着情愫时自带着无与伦比的神采。而沉家宜在苏驰面前愣了一分钟，随后低头一笑，对他点了点头。
苏驰就弯腰抱住了沉家宜。
那时渐进梅雨，苏驰倾身拥抱沉家宜那一瞬间，天空就刷拉拉地开始下雨。
江璃感到自己的头发帘都被淋湿了，裤子也因为水湿变得沉重，重得她都抬不起脚来走。那个时候她低着头，好痛恨自己才十四岁。而苏驰和沉家宜都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们有资格谈情说爱。江璃不能，她的每一句满含着真心的喜欢都会被低估，都会被当作玩笑。
苏驰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他和沉家宜的头顶，用一种偶像剧方式在雨中带着他心爱的女孩儿回家。
而江璃呆呆站在原地，雨珠打在她脸上，打愣了她脑海里所有的思绪。
就在她都看不到苏驰和沉家宜了，江璃转身，慢慢往回走。那晚的高叁宿舍楼出奇地安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江璃小小的影子在路上无处可躲地缓行，她有点无助，但是那样的无助开不了口。
就在那时，身后跑来一个迅疾的人影，全身一套黑色运动装，带着帽子遮住了脸，他路过江璃身边时，把一把蓝色格子伞塞到了她手里。
“欸？”江璃疑惑地被人罩在伞下，抬头想看清是谁。
可是那个影子只顾往前狂奔，留了一句：“伞给你了！”
江璃握紧了伞柄，听着头顶上密布的稀里刷拉雨声，看着那人挺拔的背影，喊了一声“谢谢你！”
江璃拿到伞以后，雨就放心地越下越大，那是江璃唯一一次觉得自己运气好，没带伞，却遇到了陌生人的慷慨相助。
而那个穿着黑色运动装的人一路狂奔回宿舍楼，刚到楼下，就跟要去洗澡的室友打了个照面。
“你没带伞吗，陈屹南？”
陈屹南甩了甩自己被雨淋湿的袖子，寸头倒是不太吸水，对他们灿烂一笑：“带了呀，送人了呗。”
“陈屹南，热心对你来说就是个病你知道吗？”室友打趣他。
陈屹南没理，还是笑得阳光灿烂，湿淋淋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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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趴在床上，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备注是她哥，江骁。
“喂~”
“在哪儿？周末了，过来看看你。”
“在你给我租的屋子里。哥，给我买几袋卫生巾呗，我今天来大姨妈了。”
江骁快到楼下了，听到江璃这么说，过了红灯后只好调头：“还是那个牌子的？”
“对，多买几袋，省得我以后还得买。”
“等着。”
“谢谢哥哥~”凡是江璃对江骁有多求的时候，那是不可能直呼其名的，哥哥长哥哥短叫得可甜了，必须把他这跑腿儿的金主给哄开心了。
放下电话，江璃又困了，不想动，趴在床上没挪窝。
莫岚这个时候给她发了微信：
“阿璃，我飞机延误了，今晚没地方去，收留你岚姐一晚呗。”
江璃强忍着困意回：“好的，岚姐，你直接上来就行，我在家。”
莫岚进门后，江璃一脸生无可恋的疲惫，解释了自己大姨妈来访的原因，莫岚就说给江璃熬红糖水喝。江璃说好。说完又躺上床不想动。
不一会儿，江骁到了，江璃喊着来了来了，穿鞋下床，莫岚就在客厅准备红糖，就近过去开了门。
江骁拿着一袋子的卫生巾，正准备低头脱鞋进门，反应过来开门的人不是江璃。
他抬头，跟莫岚的视线相对。
那一刻，莫岚惊得差点灵魂出窍。
脑海里碟片倒带一般地闪过无数画面：
小巷子里她披头散发鬼一样地扑到那个少年身上，摘了他的眼镜，对他说：“很多男人都想要我的第一次，但他们不配。你救了我，我给你我的第一次。”
但是那个少年不嫌弃她那时候的狼狈，他的手摸上她的背，再落到腰。
莫岚扶着他的肩膀，低头吻他眼角的泪痣。
那少年有一颗很美的泪痣。
眼前的江骁，左眼角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泪痣。




回头（1v1） 20.行李
“哥。”江璃的声音在莫岚身后响起。
莫岚收回目光，无措地扫了扫别处，勉强镇定下来。
“岚姐，这是我哥。”江璃过来接过江骁手里的东西，然后转身对江骁说：“哥，这是我老板。”
莫岚脸上露出一副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对江骁打招呼。
“你好。”在她的潜意识里，江骁可能是她遥远从前里第一个炮友。可那又有什么所谓？不过是一场做爱而已。她记得，不代表那个被她半逼迫的少年也会记得。再说了，搞不好，就是撞到了同一颗泪痣，谁说有泪痣的男人就一定是当初的那个呢？
“你好。”江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坦然自若地进了屋。
莫岚理了理头发，保持她一贯的精致从容，尤其是在好看的男人面前。一旦她恢复了自信，莫岚就会出奇的自信，现在的她和当初十八岁的她又不一样，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的蜕变，就算江骁是当初那个不知名的少年，现在也一定认不出她了。
没错，肯定认不出她了。
千万别认出她。
她要真是在当初把江骁给睡了，那对不起的第一个人就应该是她恩师，她极不负责任地把她老师的儿子给睡了，而且现在根本不想负责。
江璃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都显蔫，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神色恹恹。江骁路过她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痛到低烧，实际上没事。”江璃叹了口气。
江骁就去给她冲了一杯痛经宝颗粒。
“这药没用。”江璃接过来，还是吹了吹。
江骁在那儿待了一小会儿，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自从江骁来了，莫岚就借着煮菜的名义待在厨房里不出来。而实际上，她根本一个菜都不会做啊。
“晚上想吃什么？”江骁问江璃。
“叫外卖吧行不行。你要是下厨我还得给你帮忙，关键是，我已经饿了，还得等你做菜。”江璃建议道。
“岚姐~”江璃说完，也没等她哥回，就觉得她哥肯定是同意的，开始问莫岚想吃什么，她也知道，莫岚不会做饭。
“给你们点外卖吧。我晚上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江骁拿出手机。
莫岚在厨房里听着，松了一口气。
江璃毫不客气地从江骁手里拿了手机过来，净挑着平时不舍得点的外卖点，并且点了两份，她知道莫岚对吃的东西也非常不挑。
外卖到了以后，江骁感觉到自己那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匆匆告别，莫岚还不动声色又礼貌客套地说了声再见。江骁点点头，没回，径直出了门。
“你哥多大呀？”
“跟你一个年纪呀。跟我男神也一个年纪，比我大五岁。”
年纪对的上。
莫岚心里又有一种负罪感了。
“谈女朋友了吗他？”
“怎么？你看上我哥了？”江璃眼神坏坏地瞟向莫岚。
莫岚无声地瞪了一下她：“我敢吗？他可是你哥！”
“不过岚姐，你要是好好跟我哥谈恋爱，那我肯定支持。你要是跟我哥约炮我心里就不太舒服了，毕竟他是我哥。我平时坑他钱就算了，还帮着你坑他感情，真的太坏了。”
“哎，我这个老板，在我员工眼里竟然是这么不负责任又四处留情的样子。”莫岚扶额。
“没有啊，我觉得岚姐你这样子很潇洒很现代很成熟，我很羡慕。并且正在学习。”江璃一脸认真。
莫岚又心升愧疚了。自己又疑似祸害了她恩师的女儿.....唉......
“阿璃，你下个月是不是要出差？”莫岚又回到了工作上。
“嗯，对的。说实话有点儿期待呀，毕竟我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而且是一个人！”
“一个人出去，一定要注意这些........”莫岚又开始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她的经验，她独自在外奋斗这么多年，女孩子的自我保护措施和自我照顾经验倒是一大箩筐，全部都可以传授给江璃。
江璃又默默地拿出了小本子记笔记。
晚一点的时候，莫岚在她身边敷面膜，江璃才打开手机看消息，有几个顾客找她拿货，她备注了地址，然后就哗啦哗啦地收钱。最后才翻到了陈屹南的消息。
他已经到了南川，飞机刚刚落地。
江璃看着陈屹南的消息，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告诉他自己来了大姨妈。想跟他说自己现在很难受。
可是冷静下来，她就开始嘲笑自己了，为什么要跟陈屹南说呀。
陈屹南是给她带来快乐的炮友，又不是管她起居的阿姨，为什么还要操心她的大姨妈？真是奇怪。
江璃翻了个身，把手机放到一边，跟身边还在看财经杂志的莫岚道了一声晚安。然后就闭上眼，命令自己这几天好好休息，为去北边儿出差做准备。
后来，莫岚走了，继续赶飞机去工作，给江璃打气，对她说她拍完北方题材这套衣服，回来就给她加工资。
大姨妈也走了，在江璃抱着新买的行李箱上楼，按照她脑海的计划把该带的东西一件一件往里装，装到后来，发现她两只手都提不起来，又不得不挑挑拣拣地往下撤，装了大箱子，又开始思考要不要背个书包，要不要再配一个挎包，江璃休息间隙看到群里的通知，又担忧着酒店的着落，去的地方比较偏，酒店也不够正规，网上都不能提前预定，还必须要在当天才能当面开房。
就在各种不安全因素都在江璃脑海里绕啊绕的时候，她收到了陈屹南的信息。
最近她可以跟陈屹南闲聊了。
可以不带着任何契机，完全就跟朋友一样地闲聊了。
陈屹南会问她在干嘛，中午吃了什么。
江璃会说她想念陈屹南那天晚上给她做的便当，明明都是家常菜，却比外卖送的那些要好吃要用心得多。
现在在她感受到强烈不安的时候，陈屹南又问了她一句：
“你是不是快要去出差了呀。”
江璃没来由地眼睛一酸，有点想哭。她看着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房间，突然有那么一点点泄气，感觉自己很没用。但是她确实不想给她哥添堵，也不想让一直兢兢业业的莫岚再为她分心，而她列表里那么多好友，都各自在忙各自的工作，她谁都不想打扰。
独独是在陈屹南发来一句问候之后，江璃有了倾诉的愿望。
“陈屹南，出差的行李太难收了，好多好多，收不完，真想有人陪我一起。哭脸哭脸。”江璃希望自己打完这行字的时候，语气多少会开心一点，可是看着那两个无助的哭脸，江璃一下子又有点真心实意。
她调整完情绪，刚想发个轻松调侃的表情把这茬给过了。
谁知道，陈屹南那边直接发来一张机票截图。
他说他今晚十一点就能到北都，陪江璃收拾行李。
我...江璃内心惊讶得差点爆粗口。但是江骁对她倾注的严格的十八年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契合于江璃内心所想的兴奋和惊喜。
她是想要陈屹南立刻，现在，马上，就出现在她身边的。
她什么都没说呢，陈屹南却做到了。
那种冲击是剧烈的。江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心跳到要扑出来的激动，只知道她好开心，她愿意给陈屹南所有的小红花，如果再上一次撩约app，她也愿意给陈屹南所有的五星好评。
四个小时以后，陈屹南站在江璃房间窗口下，除了他自己，什么都没带，轻装而来。
江璃打开窗，第一声发出来的愉快的叫声，只是个语气助词，她冲他用力地挥手。
然后围巾都没顾上围，噔噔噔跑下楼去，等不及要亲自把他带上来。
“陈屹南，你怎么真的跑来了？南川离这儿那么远！”江璃当初可是连从东楼和西楼都嫌远的“近距离”女友。
“不远啊。飞机就两个小时。哪儿远了？”陈屹南神采奕奕地笑。露出他好看整齐的牙齿。
只要我想见你，我在南川，你在北都，不过两小时飞行，哪怕后来你要去北都以北，我可能还要去南川以南，那也都不是问题，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想办法去你身边，重点不是相隔多远，而是我永远永远，都想见到你。
江璃像颗小炮珠，直直地扑到他怀里，一边兴奋一边想哭。
那天晚上陈屹南和江璃细细地把行李箱里的东西过了一遍，陈屹南毕竟是个出了大学校门好几年的人，他的生活经验比江璃多。饶是已经很缩减，整理完的部分对于江璃来说，还是很重，并且一旦遇到换乘等等没有电梯的场合，情况就又变得艰苦起来。
“没事。明天我会帮你把行李送到车上的。”
“好。谢谢你。还有，我明天出发前两个小时要吃晕车药。我真的不确定那么长的长途车我会不会吐得不像样子。你看，我还准备了好多个呕吐袋子。”
“没事，吃了药就不会晕车了。不要多想。”陈屹南安慰她。
江璃在他怀里重重地点头。
她对陈屹南产生了依赖感。
这点她否认不了。
那天，江璃背上背了个装着所有呕吐应急装置的背包，手里有个大箱子，陈屹南帮她拎了一路。江璃提不动的箱子，陈屹南倒是挺轻松。男人和女人的体力差别总是会在合适的场合显露出来。
跨过了一路的难关，陈屹南把江璃送上了长途大巴车。
江璃坐上车，把背包放在旁边座位上，她还不知道自己旁边会不会坐人。但是先还是要赶紧把自己挎包里的东西核对好。这一路这么长，从天亮要跑到天黑，她甚至都有点担心，等她到了的时候，酒店里还有没有房间给她住。
“陈屹南，我可以了。你走吧。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两天真的太麻烦你了。”江璃坐在车窗边，看着站在外头，还对她有些不放心的陈屹南，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小心点儿啊。如果自己实在不行，可以向旁边的人求助。”陈屹南像江骁一样，开始嘱托起她来。
“我知道了。没事的，陈屹南，谢谢你。”江璃看着陈屹南，对他甜甜地笑着道别。
陈屹南太喜欢看江璃笑了。她眯起的眼，略微嘟起的婴儿肥，那个纯真又甜蜜的样子太可爱太治愈，会在瞬间磨平他所有的烦躁，舒解他所有的不开心。
陈屹南记忆里浮现了有关高考结束后那个暑假的几个片段。
那时候江璃根本不认识他，但是他知道江璃是来找苏驰的。是他提醒苏驰，江璃来找他道别。
然后江璃也是这样甜甜一笑，对苏驰说了声再见，上了旁边的一辆火车。
陈屹南也是送朋友的亲友，他也是这样站在那里，看着江璃的火车离开。
今时与往日不同的是，江璃对他笑了，江璃现在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陈屹南转身，朝车站口走去。
看到陈屹南离开，江璃调整情绪，坐在车里面对未知，紧张里又伴着一点轻微的反胃。她从小就晕车，她哥说晕车的人都是体质不好，都怪江璃从小就挑食不喜欢吃营养的蔬菜水果。但是江璃调理过身体以后，还是会晕车，就像是个应激反应，只要一上车，她就会紧张，然后反胃，然后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