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阿濑
“但召孙子靖一人,还是同时召见了孙家郎主?抑或是还有谢家五郎?”
“探子来报说是单单召见了孙七郎一人!还赏赐了许多东西,西域进贡的五彩琉璃瓶也在其中。”
应冀心里有点数了,武帝召孙祁进宫,约莫是为了小太子一事。早些时候,武帝便有意要小太子跟着孙祁启蒙习字。别看孙祁如今年纪不大,又未加冠,但他却师从曾扬,又从小在孙樊贞身边长大……
有他在,太子之位稳固不少。
不过以孙祁的性子,应冀估摸着他是不想的,即便现在同意了,也是缓兵之计,世人皆知孙家姊弟先天不足,从小就在药罐子里泡大。到时孙祁装个病,弄个什么药,以养病为由离京外出。
武帝就是想弄死他也难啊。
奸佞 姑奶奶
帝京日渐暖和,孙粲每每在这时候便提不上力气,终日懒散地靠在窗边,看那院子里植着的树开了花,引得不少斑斓彩蝶与肥胖的蜜蜂。
一日,孙祒兄妹一道过来,伺候的下人提着一食盒。
“姊姊可是才吃了药?屋子里有些苦味。”孙玫年纪小,睁着乌亮的眼睛看了一圈,见不远处的小桌上,放着一霜色瓷碗,那碗薄,阳光透来,可见里头盛着的药汤。
“将窗子开大些散散味!是了,把那搪瓷罐子拿来罢,里头放着新做的花蜜。”孙粲吩咐一旁的绣诗,又问那俩兄妹用过午膳没。
“还未曾,不过肚子还大饿,便来阿姊这玩会。”孙祒乖乖地坐在孙粲身旁,孙玫也跟着他过来,奈何人小腿短,也没力气 只得眼巴巴地瞅着孙粲,委屈极了。
“来,阿姊抱抱啊!”孙粲好笑地将那孩子抱起来放在孙祒的边上,“带了什么过来?”
“嬷嬷怕我们饿,便做了些点心垫垫肚子,姊姊也吃些罢。”
孙粲笑道:“巧了,我这刚做了罐花蜜,倒是好配点心。”
那花蜜须得用当季新鲜的花朵,采下枝头洗净了,熬成花酱,盛在罐子里,再倒入好的蜂蜜拌匀了,密封起来,要吃了,用埋在花树底下的雪水泡着喝。
搪瓷罐子不大,一开盖子便可闻到香甜的花香与蜜香,小孩子嗜甜,迫不及待地想要喝一杯蜜水,又央求孙粲多舀些花蜜出来。
食盒里有白玉糕,羊乳羹,龙井蜜豆饼……
“嬷嬷最擅长做糕点了,姊姊可得多吃些。”孙祒低头将点心分别放在孙粲与孙玫的碟子上,下巴处挤出一层白嫩的肉。
“夫人,相府那来人了!”李嬷嬷从外屋进来,轻声附在孙粲。
“是为何事?来的又是谁?”
“是大房裴郡主身边的嬷嬷婢子,只说是有事要见您。”
孙粲想了想,对那兄妹道:“你们先吃,我一会就回来,那花蜜切勿多吃,仔细伤牙!”
说罢便起身到外边,隔着一层帘帐道:“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夫人勿怪,只因姑奶奶后日进京,届时您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郡主怕有外人说闲话,便想请您提前回相府住几日。”
姑奶奶?她怎么没听说应桓还有个妹子?不过面上还是道:“知道了,一会便命人收拾收拾,那位姑奶奶如今在哪?”
那嬷嬷赔笑道:“这……奴也不大清楚,昨儿来信说是在锦州了,很快便要到了。”
既如此,孙粲先吩咐李嬷嬷去收拾一番,左右回去住的时日不长,也无需带太多东西,又叫人与孙樊贞,小萧氏那打了招呼,便乘了相府的车回去。
她先去了应桓那请安,没多久便出来了,恰好裴郡主身边的嬷嬷又来请她,说是裴郡主有事要和她说。
裴郡主在水榭那等她,见孙粲来了,便倒了杯茶给她,“有段时日不见,弟妇的气色好了许多,面上的伤也好了罢?”
“是,因娘娘挂念,赐了好些膏药,这才使疤痕去除。不知阿嫂叫我来,是为何事?”
无意打太极,孙粲实在没心思待在这鬼地方。
“后日姑奶奶进京,因这事便请你先回来住几日——”裴郡主话未说完,孙粲不禁出声问道:“可我不曾听闻丞相有何姊妹啊?只知有兄弟几人。”
那裴郡主轻咳几声,看了眼周边的婢子,命她们退下,待只剩其二人,才压着嗓子道:“弟妇不知,那姑奶奶……说来,与丞相是没什么关系的。只因丞相幼年几斗米的恩情,任其父为义父,那位自然便是丞相的义妹。但——到时你稍稍注意些,那妇人眼见低,上不得台面,难免冒犯,你可勿要甩脸子惹得丞相不快。”
其实要换平常,裴郡主是绝不可能这样叮嘱孙粲的,她还巴不得孙粲惹应桓不悦被其责骂。可现在情况不同,那所谓的姑奶奶实在惹人厌烦,若要给她什么机会,多留相府几日——决会让人折寿的!
“不知她为何入京?”
“我也不知,但绝非好事!听闻她有一庶女,生得婀娜,此次入京,那娘子也在其中。”
孙粲暗笑,谁不知应仲好色,这姑奶奶带个婀娜娘子来相府,不是便宜了应仲吗!
两人又说了几句,裴郡主见孙粲眉眼间有倦色,便知她已无说话的心思,便结束了话题。可才出了水榭没多远,便在长廊瞧见应仲身边的魏姨娘袅袅走来。
“妾见过郡主,二夫人!”那妇人倒是懂礼,乖顺地行礼请安。
孙粲宛若没有看见,也没用听见,淡着声道:“东西还未收拾,我便先回去了,阿嫂勿要怪罪。”
“且去吧,这风也大,倒是我疏忽了。”裴郡主往日恨极孙粲的傲慢,如今却是乐得不行,瞧着她也顺眼许多。
魏姨娘暗暗咬牙,依旧是柔柔弱弱的模样,“妾略懂些医术,配了香囊,二夫人若是不嫌弃,还请收下。’”
“绣诗,我累了,扶我回去。”孙粲连看都不曾看一眼,视若空气,朝裴郡主那微微颔首后,便搭着绣诗回浣竹轩。
“你当这天下所有人都和他一眼是瞎的么?哼,你是个什么东西,孙氏会看得上你?”裴郡主冷笑着将站在一边的魏姨娘推开,面露鄙夷,“不过是床上解闷儿的玩意,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奸佞 思娘
自回相府后,孙粲便命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夜里轮着看守,婢子们则做好份内之事,切勿多言多语。
即便那周氏是长辈,但孙粲也不想与其有太多来往,她看不惯也看不上这样的人。而那周氏也是识趣的,除了开始命人送了些劳子土产,后来便再也没有来寻了。
但孙粲总觉得那叫思娘的怪得很,那日她与裴郡主说话时,那娘子的目光便若有若无地落过来,用膳时,也总暗暗观望她的动作,好似……好似她吃一口,那人便也吃一口,停筷子了不动,她也便拿帕子拭嘴不吃了。
但又做得极隐秘,若非孙粲身边的婢子无意发现,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夫人,大房那位的婢子请您去蓬香阁,说是张家娘子办了花宴。”
裴郡主若在,那孙粲是不好推脱的。
“瞧瞧,倒是你排场大!我们都得等着你呢!”孙粲到了才看到,这在场的不光有裴郡主,还有几个别家的娘子,夫人。
都是与裴郡主交情不错的。
“什么时候,你同这位这样好了?”徐家夫人掩着帕子轻声问,她出身太后母族林家,与裴郡主也是亲戚,自小便一道玩的,“方才只当你玩笑,想着你哪来这么大的面子,能把她请来。竟不想是真的!”
裴郡主一面笑着看孙粲落座,一面小声道:“她是丞相亲自求来的儿媳,我哪来敢和她撕破脸。那日宴席上,圣上都发话了,你看谁再敢当面笑话她了?如今这家人上京,我只想早早打发了才好,到底要同她做戏,免得教人笑话。”
徐夫人道:“孙氏性子傲了些,但你若不存心招惹,她也不会把你怎样。哪像崔家的那位,啧……论才论貌,样样都矮孙氏一大截,唯有性子可以比一比。不过孙氏如今嫁给你们二郎,倒是没有从前那边高调了,我瞧着倒也收敛一些。崔家那位……”她摇了摇头,不禁看了眼那坐在裴郡主右侧的孙粲,“红梅宴那日我也在,崔家娘子这样挑衅,这孙氏也能忍着脾气,真是让我没想到。她那胞弟也有意思!不知是谁把消息传他耳朵里,那日书康也在,同他说,那小郎君的脸和他笔下的墨似的黑,书康同他关系好,和王谢几个郎君一道去堵了崔四子,那顿打哦……偏偏那小郎君还不解气,竟把崔家娘子拽了出来,扬言要划了她容貌,什么大不了便纳她为妾收在房里。左右到时是他的人了,便是打死也没人管的着。吓得崔家那位都要跪下了,哭求着说错了,不敢了。几人再叁劝阻,那孙子靖才停手。
那郎君也是个有才有貌的,惹得不少小娘子的芳心。书康那妹子便嚷着要嫁就嫁孙郎,便是谢郎也可!”
裴郡主闻言不禁噗嗤地笑了,惹得孙粲侧目,那主座上的思娘道:“郡主嫂嫂是听了什么笑话?也说出来教我们也乐乐,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嫂嫂便说说嘛。”
裴郡主笑道:“我笑什么,我笑的是我家这弟妇!你们瞧瞧,也不知是贪玩呢还是粗心呢,这来的路上有花落在发上了也不知。想来她一人在浣竹轩早就闷得很了,好容易有人叫她出来,便急似的过来,这身边的丫鬟也是!也不拉着你主子点。”
“阿嫂又拿我开心了,来的时候是没有的,想来是风吹的花落下的吧!”婢子取下她头上的花,孙粲看了眼,便移开了眼睛,她本就和这些人不熟,甚至有的根本就没见过。
思娘将这看在眼里,也没说这么,看了那落英缤纷的桃树悠悠道:“我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和几个姊妹们坐在桃树下对诗,写诗,不知帝京这的娘子有什么玩得吗?”
“我们也写诗,作诗!不知妹妹的诗作的如何?”
“不过是玩乐罢了,算不上是诗!说出来怕是要姊姊们笑话了。”思娘有些不好意思,奈何众人都说无妨,才道:“那,那思娘便献丑了。”
说罢,便吟了一首诗出来,本低头掰着糕点渣渣的孙粲也不由抬脸,看了那思娘好一会,待她念完,众人纷纷赞叹,可孙粲却眯着眼道:“这诗是你作的?”
“是,二嫂嫂可是觉得哪里不好吗?”思娘诚恳地望着她,却听孙粲冷哼一声,“是何时作的?为何——为何这诗我在书上看过啊?”
不可能!思娘心头一颤,这诗不可能有人知道,这明明是她那个时代的诗人所作,在这压根就不存在!
想到这,思娘慢慢地挤出笑,“可是嫂嫂记错了,这却是我所作,家中姊妹们也都是知道的。”这女配实在是难缠的很,若非要接近男主,她才不愿和这些炮灰扯上关系。
“我说有那便是有,不信一会教人翻出来便是了,你这诗不光我看见过,甚至孙家,王家,谢家,崔家,韦家……好多人都知道,我们从小便会背了!真算起来,这作者,还是谢家的一位长辈,哪里就是你所为?年纪不大,口气倒大!哼,这劳子宴会实在教人不适,先行告退!”孙粲早就不耐烦了,敷衍地和裴郡主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独独留下面色难看的思娘以及无措的众人。
桃瓣雨似的飘飘洒洒,在空中懒懒地打着转………慢慢地,慢慢地,停留于空中,时间定格,众人皆是一动不动地维持停止前的动作。
唯有那个叫思娘的。
思娘忍着气暗暗道:系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会有我那时代的诗!
系统:宿主,抄袭,冒名,顶替他人着作所有的行为都是违反规定的,介于您是初犯,系统自动帮您消除篡改这段时间的记忆。且提醒您的目标是攻略男主,切勿穿插别的剧情当中,根据信息,孙粲并不在您的目标剧情当中,此事件也不干扰到剧情发展,请您快快准备好与男主邂逅的机会。务必要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才能拿到经验值,兑换您所需的东西。至于剧情之外的人,并不在您活动范围,若是出手破坏感染,那维护管理人,必然是会对您有所处罚的。
思娘恨声道:“我记得小说里这孙粲不暗恋过男主吗?甚至后期也会黑化害死应冀,成为男主后宫一员,并且还是除女主外,最得宠的——”
系统:宿主,您看的是盗版书籍,其中剧情大多为人恶搞,改写!还请尊重原书,尊重正版!孙粲与男主并无交集,也不可能与男主一起。再次提醒,还请您勿要干涉或是插手孙粲,应冀,裴郡主等任何与剧情无关的人之中。否则隐藏剧情毁损,世界崩塌,您也没有回去的机会了。
隐藏剧情……什么是隐藏剧情?她记得小说开头就是大丞相应桓驾崩,男主靠着从龙之功一跃为天子近臣,心腹。并顺利接手了崔氏一族的族长之位!而全文里的反派应冀却是在小说后期出现,起兵杀死了皇帝,把持朝政,视男主为眼中钉,肉中刺!
而孙粲……孙粲在小说中的笔墨好像并不多,她这样想着,在脑海里过着系统传来的正版资料。果然不能贪便宜,这盗版网页的小说实在害人!
小说里的孙粲出场时已是靠药吊着命的状态,原书只用一个将死之人形容。后来应冀与男主朝堂对峙的那日,孙粲见完胞弟孙祁以后,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应冀归家,当天夜里便是在应冀怀里没的。
应冀送完妻子最后一程后,又立自己的外甥为帝,至此渐渐淡出朝堂,疯狂捐钱盖庙,大司马府也多是什么道士巫师……
总之最后应冀好像是疯魔了,而男主没了应冀的打压,日子也逐渐好转,但皇帝到底是应冀的外甥,男主仕途受阻,无奈辞官,与女主游遍天下山水,做了一对恩爱神仙。
所以……这隐藏剧情不会和孙粲有关系吧?思娘不由看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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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 私情
周氏此次上京一则是欲投奔应桓,二则便是思娘的婚事。
周氏的丈夫早几年得了脏病没了,生前便是常年留宿花酒之地的纨绔,死后留给周氏的便是一屁股的债和半屋子的妾室庶子。
人走茶凉,那些妾室见这家里的男人死了,自然也无意留着,故而走的走,跑的跑,剩下的便是放不下孩子狠不下心。
周氏本就与她那丈夫没什么情意,好容易离了夫家,便带着她养大的思娘上京投奔应桓。
裴郡主一打听到这个消息便坐不住了,倒不是她小气容不下两个亲戚。只是那周氏,委实不是什么善茬。
早先便听说应桓曾与周氏有过婚约,奈何那会应桓只是个落败家族的长子,无权无势,穷的连饭都是靠周家接济才可存活。故而周氏的母亲便做主将女儿嫁给当地的白姓人家,至于应桓么,穷小子一个,谁在乎!
哪知这应桓夜辞周老爹,孤身从军,靠着不要命的劲儿得了赏识,后大破羌族,一举成名!应家在帝京也慢慢站稳了脚尖。
而周家听到消息后是悔不当初,周氏更是绞破了好几张帕子,奈何那时候的应桓已经成家,应仲都出生了,对周家也无怨恨,对周氏呢更无男女之情,对外只以兄妹相称。
偏偏周氏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主,应仲生母去世后,周氏曾到过相府,当时是借着什么名义也不清楚了,这事她也是听应仲说的。
周氏生得有几分姿色,而应桓也爱好色,有心勾引,自然成了一夜夫妻。那会应仲年纪小也不懂,竟无意间撞到了此事,应桓自觉丢了老脸,便给了周氏一些好处,将其打发。哪知后来应冀生母去世后,周氏又借着探望之名上门,两人又搅和一块,这次不仅是应仲,就连应冀都瞧见了。
“阿兄,他们在做什么?为何姑母直叫呢?”应冀年纪小,自然不懂这些事情,应仲虽与应冀不和,但也不可能和他讲这些,只迷迷糊糊地告他待日后成了亲便明白了。
应仲每每想起此事便觉那周氏下贱不堪,对她也并无尊重,甚至在他心里,应冀都比周氏好上几分。所谓夫唱妇随,裴郡主自然对周氏也无好印象。
她想来想去,还是去了浣竹轩去寻孙粲。
“夫人,大房那位来了。”
孙粲恰好拿着棋谱对弈,一听裴郡主来了,一时奇怪。
“阿嫂今日倒是难得,弄得我这浣竹轩可谓蓬荜生辉!”
裴郡主也顾不上她那阴阳怪气的话,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饶是孙粲也傻了眼,没想到这应仲好色是随了老子的。
“我寻思着那妇人若是长久住着,只怕相府便是她说了算。”裴郡主烦得又叫人添了茶水,千金难求的香料闻着也没大兴趣。
孙粲道:“此事你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到底是长辈的事情……丞相若真是有心,便是应仲也拦不住。”
裴郡主知道上回家宴那事教孙粲恨上了,故而也理解,“大郎倒也说过几次,哪知丞相恼了,不知拿寻的棍子,对着大郎就是好几下,背上都紫了,脸上都有呢!”
话音刚落,孙粲便不厚道地笑了,她说这几天怎的都不见应仲的鬼影子。
“若按你之言,只怕这妇人是早早做好了打算。如今丞相身边也没有什么贴心人,被她钻了空子也无法。除非……除非是丞相自个厌了,或是那妇人做了什么惹着丞相,那这情意就悬了。”
“唉,话说的轻巧,哪里好办呢!要不过几日,你我入宫去见娘娘,问问她的主意?”
“也可,不过我瞧着那思娘不是什么吃素的,周氏攀上了丞相对她也是有利的,想来她也会出几分力气。”
“这有何难,她如今尚未定亲,咱们这圈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她若不安分,我看这帝京哪家敢娶!”裴郡主冷声嗤笑,并无将其放在眼里。
孙粲笑着摇头,抚着绣有花枝样的袖摆慢声道:“我的好阿嫂啊,若是周氏真得了丞相的欢心,岂不也会哄得丞相对那思娘视如己出?丞相之女谁家不要?除非——坏了名声!恩?”她笑吟吟地将面前倒好的茶碗推给裴郡主,新茶,味道还是不错的。
她潜意识里对这思娘实在喜欢不起来,上次那劳子花宴,她觉得身子不适提前走了,但不知道怎的,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上回那花宴倒是热闹,可惜我身子不适,提前走了。”
裴郡主蹙眉道:“不提这个倒也罢,一提我倒真是——那宴会结束后我对她真是哪哪都看不顺眼。”
“阿嫂身份高贵,看人不顺眼,不是常有之事。”
“你何必刺我,如今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先前你打献儿之事,我暂时不与你计较!省得人说我以大欺小。大郎与二郎不对付是不错,可如今——咱们共同的敌人是周氏!若她真得了丞相的宠爱,只怕这相府要变天了。”
“变什么天,说来说去,这相府不迟早是你们大房的?我们二郎痴得很,哪里懂这些。周氏就算得了宠爱又如何,便是生了个郎君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抢在应仲的前面?”孙粲奇了,其实她搞不懂为何大房这样警惕。
裴郡主突然警觉地看了看四周,严肃道:“我偷偷告诉你,可不许说出去!那周氏还真为丞相诞下了郎君!年纪比二郎还大上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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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佞 养子
“这应家委实不像样,您才嫁来多久,这腌臜事儿一件一件的。”孙粲先回了浣竹轩,命人打了水送来,她出了汗,再加上帝京的天气有些热了,粘腻腻的不舒服。李嬷嬷没让她洗太久,这天气怪得很,稍不注意就会着了凉,到时可不好!
“嫁都嫁来了有什么法子,如今二郎不在家,我也不好出去住……”孙粲张开手,轻薄的外衫又软又透气,几个婢女蹲着为她摆平衣裙各处的皱褶,李嬷嬷弯腰系好宫绦。
“大房那位可是气炸了,连母舅都准备唤来了,此事您可要……”李嬷私心里是不希望孙粲掺和的,左右那私生子在不在,应桓待她的态度都不会变,但若是放任不管,那私生子真讨了应桓的喜爱也不好。
“把那流云玉禁步拿来,还有那只攒丝牡丹花样的簪子,大概这么长的,大婚第二日二郎拿来的,那会我瞧不上,让人收起来,可有印象?”沐浴过后浑身都舒坦不少,连带着说话都懒散了许多。
绣诗想了想,依着记忆打开个不常用的木匣子,翻找了半天,才见那根簪子,按着孙粲的吩咐给她别上。
那簪子还很新,却是帝京很早流行的样式,铜镜里的她笑眼弯弯,一双多情目顾盼生辉,指尖微微沾了些口脂点在唇上,气色就好很多了,“走了,再晚些,只怕大房那边该派人来催了!”
正院,周氏抹着泪对应仲道:“大郎,我知晓你心里恼我……这是应该的,我理解,真的!可是这孩子,这孩子到底是你同父兄弟,和二郎一样的,千错万错,都由我一人承受,可他是无辜的。”
“阿娘,儿不许您这样说。左右这些年这样过来了,儿也不奢求什么,打小就被人骂着,多几句少几句有什么区别,您别哭了啊!”那说话的,便是周氏隐藏多年的私生子。
应桓揉着额头坐在主位,面色难看,一手转着腰上的短剑,当下人来禀报孙粲来时,几人的声音才停了会,目光下意识看向外屋方向的屏风,一道瘦高的身影慢慢走来,玉佩与珠串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
周氏那儿郎因为被应仲打了一拳而跌坐在地上,而周氏则护在他身前,母子俩映入眼帘的便是织金流云八幅裙。
“哟,姑母怎的坐在地上了?”
开口的是带着少许沙哑的女声,有些懒懒地,无端让人觉得是轻慢,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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