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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尾红鱼
谢云衣抚了抚胡须,道:“我给你一道符,保管比你去那里求的有用。”
这永圣祠固然灵验,到底不及谢云衣的现身说法蛊惑人心,魏也不觉倒戈道:“那老神仙这道符怎么卖?”
谢云衣道:“你与我点一盏长明灯,四时供奉,我保你家宅平安,生意兴隆。”
魏也一口答应了。
谢云衣其实并没有在景春楼发现什么邪祟,她给魏也的只是一张普通辟邪符。但据说那两个妓女的死确实有些离奇。
景春楼楼梯的栏杆原本好好的,两个女子打闹能有多大力气,愣是撞断了栏杆摔下来。
谢云衣无心去追究原委,她在管重烟的永圣祠外摆摊,抢了他不少功德,开心不已。
冯凭知道夏荷和冬梅是怎么死的,仅仅是两个妓女,她便如此记恨,又岂能容下他与章小姐的婚事?
或许这便是她给他的警告。
章小姐是御史之女,他万万得罪不起,这可如何是好?
迫在眉睫的婚事像一块愈来愈沉的石头压在冯凭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
谢云衣这日见一华服少年在永圣祠外徘徊许久,走上前道:“小友,我见你神气有亏,金水过盛,可是遇上桃花劫了?”
冯凭闻言便知这道人不俗,再看他样貌可亲,仿佛迷途中的向导,十分想把心事吐露,却又怕……
犹豫再叁,他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开了。
谢云衣见他这个态度,反而更加好奇,便让一个纸人暗中跟着他去了冯府。
冯凭这一年总在别院里住着,冯夫人叁催四催这才见他回来,不好一顿埋怨。
“凭儿,再过几日你便要迎娶章小姐了,你可得心,千万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成日在外面胡闹了。”
“吉服都做好了,你去试试罢。”
冯凭回到房中,由侍女换上新做的大红吉服。那夺目的颜色叫他想起两个妓女的血,鲜红浓稠的血,一直蔓延至他脚边,倒映出他苍白的脸孔。
冯凭看着镜中,不寒而栗。
“好一个俊俏的新郎官。”她似笑非笑,坐在身后的圆凳上。
冯凭嗫嚅道:“阿纤,对不起。”
她执起酒壶,斟满两杯酒,道:“新郎官,与我吃一盏交杯酒好不好?”
冯凭心中更是扎了一刀般难受,在她对面坐下,正要端起酒杯,她往杯中放了一粒黑色的丹药,转眼即化。
“这是龟息丸,吃下这杯酒,二十四个时辰内你会气息脉搏全无。待你父母将你安葬,我便开棺带你走,从此过只有我们俩的日子。”
这杯酒霎时有千斤重,他冯凭年纪轻轻,前程似锦,难道就要为了一个女子放弃这一切,去走一条默默无闻的路么?
冯凭迟疑不决,换来她一声冷笑。
她劈手夺过酒盏,用力捏住他两腮,逼迫他张口,欲将酒灌下。冯凭攥住她的手腕,试图摆脱她的钳制,终究是力量悬殊。
一点酒液灌入口中,他竟吓得哭了。
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满脸泪痕的少年,女子停住动作,黑曜石般的瞳孔里跃动着两簇幽火,忽然摔了酒盏,化作一道阴风离开了房间。
冯凭吐出口中的酒,剧烈喘息了几下,目光怔然看着地上的酒盏,双手捂住脸,泪如泉涌。





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杨柳青】二月春风似剪刀(中)
与她相遇,是去年春天的事了。
浣花街上有一座废弃的宅子,起先是乞丐们的盘踞之地,后来都说里面闹鬼,便无人敢待了。
这晚,冯凭醉酒归家,经过这座宅院,好奇心起,便要进去看看。跟随的小厮吓白了脸,再叁劝他不要进去。
冯凭仗着酒劲,无所畏惧道:“少爷我是文曲星下凡,什么妖魔鬼怪见了要都避让叁分,你害怕就在外面守着,我自己进去。”
小厮无可奈何,又不敢进去,只好在外面守着门,叮嘱他快点出来。
冯凭提着灯笼,踩着长满苍苔的石砖,走到蒿草半人高的庭院中,只见冷白的月光下,一名绿衫女子荡着秋千,她脸庞皎洁,黑发如瀑,惊人艳,绝世佳,是九天玄女下凡尘,嫦娥离了广寒宫。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她曼声唱着歌,目光一瞥发现了他。
冯凭叫她看着,一颗心狂跳起来,正要上前见礼,那女子却消失了,只剩下空空的秋千画板在夜风中晃荡。
“姐姐,姐姐!”冯凭呼唤许久,找遍了园子,都不见人影。
小厮在外面等得久了,恐他出事,壮着胆子进来寻他,见他呆呆地坐在石阶上,忙上前道:“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坐着?快回去罢。”
冯凭回到家中,便好像丢了魂一般,次日又去废园寻那女子。
园中断垣颓壁,白天更显荒芜,唯有一株五人合抱的垂柳,郁郁翠翠,生机盎然,恰如她唱的那首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寻常人家的女孩哪会深夜至此,冯凭猜度这女子定非凡人,不便在日间现身,就叫小厮搬了寝具,独自夜宿园中。
“姐姐,不知你是何方神圣?小生若能再睹仙颜,死而无憾。”
“姐姐,小生为你作诗一首,你且听着。一片红云下太清,如花巧笑玉娉婷。凭谁画出生香面?对月偏含不语情。”
“姐姐,你喜欢小生作的诗么?”
无人理会,他兀自对着夜风说着傻话,如此过了两晚。第叁晚,他正要熄灯入睡,一个高大身影走进房中,青面獠牙,俨然是个夜叉。冯凭丝毫不惧,拿墨汁抹黑了脸,睁大双眼,与他对视。
过了一会儿,夜叉见吓不到他,转身径自而去。冯凭洗净了脸,刚躺下,屋顶又传来轰隆轰隆的巨响,好像无数车轮碾压而过。
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发出鼾声。
屋顶的动静消失,后半夜倒也平安无事。
次日醒来,春光明媚,院中那株垂柳条条黄金缕,在晨风中微微拂动,依依可人。冯凭走上前,作了一揖,道:“小生昨晚做一梦,梦见姐姐就是这柳树的魂。姐姐,是你么?”
他伸手轻轻抚摸树干,宛若抚摸姑娘的身子。啪的一声,脸上叫那柳枝狠狠抽了一下,冯凭吃痛捂着脸。
只见一道碧光闪过,那绿衫美人赫然站在眼前,面带怒容,冷声道:“狂生,你到底要怎样?”
冯凭且惊且喜,屈膝跪下,一手攥住美人的裙角,生怕她再消失,道:“姐姐,小生无意冒犯,小生只想日日见到姐姐。”
女子低头看着他,道:“你我并非同类,勿要做甚痴想。”
冯凭道:“纵然人妖殊途,小生愿与姐姐永结同好。”
女子目光微动,道:“此话当真?”
冯凭对天起誓,道:“小生若敢辜负姐姐,便叫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女子道:“狂生,举头叁尺有神明,你可要记得你今日这话。”
冯凭道:“姐姐便是小生的神明,小生万万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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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再更一章有肉的




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杨柳青】二月春风似剪刀(下)H
少年生得俊美,说这话时满脸正色,仿佛最虔诚的信徒。女子浅浅一笑,少年心荡神驰,捏了捏她裙下的鞋尖。女子秀眉微蹙,似恼非恼。他胆子就愈发大了几分,站起身将她抱住,只觉满怀温香。这香又不同于寻常女子的脂粉香,幽幽沁脾,叫人闻之忘俗。
冯凭觑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飞快地啄了一下,偷香窃玉般的欢喜,笑道:“姐姐真是这柳树的魂么?”
女子螓首微点,他又问:“那姐姐有名字么?”
女子道:“我叫阿纤。”
冯凭握了握她纤细的腰肢,笑道:“姐姐真是人如其名。”
阿纤道:“以往在这里过夜的人都被我吓走了,从未见过你这般色胆包天的。”
她眼波将流,欲颦还笑,冯凭情难自禁,再次与她四唇相贴。这一吻绵长,他的舌尖从唇缝间探入,舔舐着她的牙关。她半推半就,启了檀口放他进去,丁香小舌被他勾住了戏耍,玉白的脸庞渐渐浮起霞色,更见美艳。
少年血气方刚,上头吮吸着她的香津,下身早已起了反应,硬邦邦地硌着她的小腹。
“好姐姐……”他水光潋滟的唇间溢出缠绵的一声呼唤,满眼期待地看着阿纤。
阿纤神情无奈,伸手轻轻抚弄那物,道:“好个不规矩的家伙事。”
隔着衣衫,冯凭亦觉那处随着她的触碰产生酥酥麻麻的快感,一发抱紧了她求欢。
阿纤叫他痴缠不过,便与他进屋宽衣解带。
日光透过破旧的窗纸照进来,只见她一身肌肤莹白赛雪,若有珠玉之辉,两只乳儿不大,形状饱满,恰好一手可握,乳尖粉嫩,宛如娇蕊初绽,甚是可爱。柳腰娉婷,风流无限,一双笔直修长的玉腿,腿间芳草萋萋,掩映着桃源秘境。
冯凭看尽春光,喜不自胜,如置身云端,不知今夕何夕。
许是不惯风月之事,阿纤床第间大有扭捏之态。冯凭将她揽在怀中,皮肉相贴,生出一层煨人的热意,那物更挺翘了几分。
他埋首在阿纤胸前,嘬吸着两只妙乳,一面伸手至她腿间,拨开两瓣纤弱的花唇,指腹摩擦着花蒂,指尖时不时地刮过穴口。
阿纤经不住他娴熟的挑逗,涓涓春水溢出穴口,润湿了他的手指。
冯凭加重力道,将花蒂揉搓充血,鼓胀深红,口中问她:“姐姐舒服么?”
阿纤抿唇不语,喘息急促起来,堆积的快感令她挺起腰肢,脚趾蜷曲,身子宛若一张绷紧弯曲的弓,战栗着泄在他手中。
他将粘稠的汁液涂抹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俯身一点一点舔去,舌尖绕着她的脐眼打转,撩拨着她已经点燃的欲望。
“你……进来罢。”
她终开金口,清冷的嗓音里含了情欲。冯凭抬眼看着她桃花般的脸庞,笑道:“姐姐要我进到哪里去?”
她伸手在他臂上一拧,薄斥道:“休要得寸进尺。”
冯凭笑意更甚,向那几不可见的小洞里插入一指,只觉绵热滑腻,媚肉推挤,紧致非常。他徐徐深入,指尖触到一层阻碍,暗惊她竟还是处子,心头旋即涌起一阵狂喜,愈发耐着性子替她开拓。
弄得美人好一番娇喘,浑身出了薄汗,自家也忍得难受,方才在她腰下放了个软枕,将阳具抵上湿漉漉的花穴,那龟头小孔里已然渗出清液了。
穴口被巨物撑开,阿纤秀眉紧蹙,倒吸凉气,双手攥着他手臂,指甲深嵌进他的皮肉里。
“姐姐,你且忍忍,待会儿便不痛了。”冯凭安慰着她,缓缓挤进一个头,又揉搓起敏感的花蒂。
胀痛与酥麻交织,阿纤意味不明地呻吟着,甬道一缩一缩,嫩肉吮舔着龟头,更多的花液渗出。就着这份湿滑,他又往里挤进几寸,那销魂的滋味愈发强烈。
然不同于欢场作乐,冯凭不敢放纵自己的欲念,小心翼翼地律动着,宛若对待易碎的珍宝。
阳具牵出些许血丝,混着春水在枕巾上晕染开,仿佛丹砂作画。
她里外都热得惊人,身子在他抽插间软了下去,双手渐松,在他臂上留下月牙般的指甲印子,呻吟变了调,每一声落入他耳,皆是天籁。
风月情浓,难舍难分,冯凭便买下了这座废园,命人修葺一番,做了自己的别院。青楼酒肆也不去了,所有的风花雪月,柔情蜜意都留与她一个。
她是他的神女,他最绮丽的秘密,原本是这样的。




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杨柳青】劫花轿妖道斗法
与章小姐的婚事,谁也没想到。
年初御史章大人来灵州巡视,按例召见当地乡绅。冯老爷便去了,这一去竟与章大人叙起旧来。原来这位章大人出身贫寒,当年赴京赶考受过冯老爷的资助。冯老爷向来手中散漫,这等小事并未放在心上,倒是章大人耿耿于怀许多年,此番见面,为表感激之情,便要将爱女许配给冯凭。
这真是喜从天降,莫说冯老爷与夫人,就是冯凭听闻此讯,心中也不无欢喜。他终究是俗世中的凡人,明年便要参加府试,锦绣前程这才开始,如何就把功名利禄看淡?
阿纤很快得知此事,质问他道:“子美,你当真要娶别人?”
冯凭安抚她道:“阿纤,这都是父母之命,纵然我娶了章小姐,我心中也只有你。”
她当时并未表态,却在几天前,用如此血腥残酷的形式来警告他。
她是超凡脱俗的灵,自然不能体谅凡人的难处。直到此时,冯凭才明白他们本非同类,注定殊途。
谢云衣这几日都在吴夫人家吃饭,吴夫人年近叁十,温柔可亲,说话轻声细语,做的一手好菜。她的女儿小名安安,今年十四,性子活泼,爱说爱笑,活像一只小百灵。
谢云衣虽然五百多岁了,看起来却比安安大不了两岁,安安唤她冯姐姐。大约是管重烟对吴夫人说了什么,吴夫人以为他们是夫妻,叫她小管娘子。
这日吃午饭时,吴夫人道:“小管娘子,明日奴要带安安去冯举人家吃喜酒,只能让你一个人吃饭了。”
谢云衣咬着一只鸡腿,点点头,含糊不清道:“你们去罢。”想了想,咽下嘴里的鸡肉,道:“明日不必给我做饭了,我自己出去吃。”
安安望着面前的一盘东坡肉,叹气道:“冯姐姐,我若是能像你一样吃不胖便好了。”
谢云衣道:“胖就胖了,怕什么。”
安安道:“我娘说胖了不好看,会被夫家嫌弃。”
谢云衣道:“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一个男人若是这般肤浅,不要也罢。”
安安笑道:“那管公子喜欢姐姐,不是因为姐姐貌美么?”
谢云衣无言以对,管重烟喜欢她假扮的这个冯思思,自然是因为她貌美。如此说来,他也是个肤浅的男人。
吴夫人用箸敲了敲安安的碗,道:“吃你的饭,大姑娘家说这些也不害臊。”又对谢云衣笑道:“童言无忌,小管娘子别见怪。”
谢云衣无所谓的,管重烟好不好没关系,她要的并不是一个好男人,她要的是飞升的资格。
跟随冯凭的纸人将他与柳树的纠葛一五一十告诉了谢云衣,她预感冯章两家的亲事不会太平,次日中午在景春楼寻了一个靠窗临街的好位置,点了一壶梨花酿,一盘红烧鹿筋,一碟翡翠包子,半斤酱牛肉,一边喝酒吃肉,一边等着花轿过来。
送亲队是从京城走水路来的,景春楼是码头到冯府的必经之路。
果不其然,酒喝到一半,吹吹打打的喜乐声由远及近,身着喜服的仆从簇拥着一顶八抬大轿,宛若一条赤龙沿着街道迤逦而来。
酒楼里有几个客人也看着外面,议论道:“听说前不久在这里摔死的两个妓女就是这位冯少爷叫来的。”
“唉,佳人尸骨未寒,这厮便娶亲了,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怕什么,人家娶的可是御史大人的千金,将来平步青云,官威浩大,孤魂野鬼能奈他何?”
“要说还是他摊上个好父亲,我听说这御史大人之所以把女儿许配给他,都是因为冯老爷当年有恩于他。”
这几人大约是不得志,议论起别人的是非,一个个眉飞色舞,吐沫星子满天飞。
正说得兴起,外面忽起一阵大风,正是:巍巍荡荡飒飘飘,渺渺茫茫出碧霄。过岭只闻千树吼,入林但见万竿摇。岸边摆柳连根动,园内吹花带叶飘。播土扬尘沙迸迸,翻江搅海浪涛涛。
一时间天昏地暗,街面上人仰马翻,乱成一团,那抬轿子的被刮倒在地,轿子也翻了。众人睁不开眼,话也说不出,只等这阵风过去,几个婆子侍女慌忙去看轿子里的小姐,哪里还有人!
冯家听说新娘丢了,浑似晴天霹雳。州县长官都在宾客席中,谁敢怠慢章小姐的事?当下回衙,安排官差去找人。
好端端的喜事骤然变成了疑案,把个冯老爷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冯夫人泪流不止,冯凭呆呆地坐在椅上,脸色煞白。众宾客不好言安慰,有的留下陪等消息,有的便回去了。
何推官的夫人对冯夫人道:“姐姐,奴看方才这阵风来的古怪,怕不是……”
妖邪作祟,冯夫人与她四目相对,明白了她未说出口的意思。
“不如去永圣祠求真君相助罢!老何上回生病,也是真君治好的!”何夫人如今对永圣真君的神力深信不疑。
冯夫人被她说动,当即换了衣服,叫人备轿去永圣祠。
冯凭心知原委,唯恐真君显灵捉拿阿纤,道:“母亲,鬼神之说岂可信?知州大人已经派人去找,您就不必多此一举了罢。”
冯夫人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章小姐若是有个叁长两短,咱们可吃罪不起!”说罢,毅然上轿,去了永圣祠。
谢云衣将这番动静尽眼底,她寻思着要想赢管重烟,光抢他的功德还不够,需得釜底抽薪,叫他失信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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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诗出自《西游记》




魍魉之灯(1v1 SC 古言玄幻H) 【杨柳青】百千万劫化阎浮
管重烟受了冯夫人的委托,当晚便来了灵州,拿出一只罗盘,直奔浣花街别院。
忽然间,斜刺里闪出一道剑光,他旋即出剑招架,铛的一声震荡夜色,双剑交锋,对方力道悍然。迸发的华光照出一张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面具,面具下是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子。
“你是何人?”
对方不答,身法腾挪,出手快如闪电,刷刷刷叁剑一气呵成,滔滔剑气浑似大江之水倒灌而来。这一招管重烟却是记得的,心知她是谁,亦知她为何阻他去路。
不过是想让他救不成章小姐,辜负冯夫人所托,少得些功德罢了。
管重烟于功德本不甚在意,她在永圣祠外摆摊抢他的功德,也是积德行善。可是眼下章小姐被妖怪劫走,或有性命之忧,他急于脱身,过了数十招,道:“阁下若要切磋,改日必当奉陪。眼下我要去救一名女子,人命关天,还望阁下体谅。”
谢云衣与他不同,她是妖,信奉弱肉强食的法则,并不会真正把凡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比起区区一个章小姐的生死,她更在乎自己的利益。
她知道柳树劫走章小姐,必然心怀歹意,故而只要拖住管重烟,让柳树杀了章小姐,那些人自然会觉得永圣真君无能,缩减供奉。
管重烟一再叫她住手,她只当耳边风,挥剑左刺右劈,剑光飞旋,缠住他不放。
管重烟恼她不分轻重,又不忍伤她,那招式便失了几分凌厉,一时脱身不得。
两人打斗之际,却有一人进了园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桩风流官司的起因——冯凭。
园子里,一身红嫁衣的新娘躺在法阵中央,绿衫蹁跹的阿纤立在廊檐下,抬头看着云海涌动的夜空。
冯凭走到她面前,却不敢离她太近,脸上半是忐忑,半是愧疚的神情,嘴唇动了动,好不容易才发出声音:“阿纤,是我不对,你放了章小姐好不好?她若有个闪失,我父母都要受到牵连的。”
阿纤不看他,只问道:“你可知今个是什么日子?”
除了大婚之日,冯凭想不到什么特别的,茫然地看着她。
阿纤道:“今日是我渡劫之日,亦是你大婚之日。”
秀美的脸庞上笑意凉薄,她伸手指着法阵中央的章小姐,道:“她会与我一同渡劫,九道天雷,她肉体凡胎,一道也抗不过去。”
冯凭扑通跪下,道:“阿纤,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高抬贵手!”
阿纤牵起他的一只手,往他掌心里放了一颗蓝光闪闪的珠子,道:“这颗避雷珠可保一人平安,子美,你说给谁呢?”
冯凭呆住了,章小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是他未来的荣华富贵,而她是他的神女,是他的挚爱。
他是个贪心的俗人,想享齐人之福,她偏要他取舍,一点退路都不留给他。
“阿纤,你别这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他苦苦哀求,重重地磕头,青石板上沾了血迹,他额头一片血肉模糊,阿纤不为所动。
狂风骤起,墨色的云海翻涌更甚,在别院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白光一闪,随后滚过几声沉闷的雷响。
管重烟和谢云衣都知道此乃天劫之兆。
谢云衣心想,这章小姐多半是活不过今夜了。
管重烟也是如此想,愈发着急,躲过她迎面刺来的一剑,语气严厉道:“道友,人命关天,别再打了!”
谢云衣哪里肯听,纵身一跃,剑光如虹当空斩下。管重烟接住这一剑,心头火起,恨不能揍她一顿。
“子美,天劫就要来了,你想好给谁了么?”
这话如同催命的魔咒,冯凭抬起满是血污的脸,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她,声音嘶哑道:“姐姐,章小姐与此事无关,你真的不能放过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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