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暗阳(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牙
小孩听见他嘴里吐出死字,突然开始嚎啕大哭,陈蜀军马上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敢猜,也不想猜。
蹲下身死死捂住方骏的嘴,面露凶狠:“我问你爸你哭什么!”
方骏两只小手抓着陈蜀军捂嘴的手,眼泪不停的流,小小的身子看上去又脆弱又单薄。
旁边的邻居害怕出事,也悄悄打开门偷窥,见到陈蜀军才舒了一口气,那肥胖的女人扭着油腻的大腿走到他们身边,一脸惋惜的对陈蜀军说:“小骏这孩子太可怜了,他爸妈留下他一个人,以后可怎么办。”
陈蜀军全身发僵,不敢相信的看着方骏,又茫然的看看那肥婆,喉咙里竟滚不出一点音调。
那女人见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连忙端出两根矮凳,一副促膝长谈的样子。
陈蜀军没有拒绝,放开方骏,坐在凳子上,手心全是汗,浑身脱力般躬着背,手指插入发间。
肥婆就坐在他对面,眼睛放肆的在他脸上流转,用露骨的目光舔着他的瘦干练的身体,这男人就算面露痛苦,也让她看得赏心悦目。
见他长久地没有出声,肥婆捏着嗓子娇软的说:“军哥哥,你和山哥那么要好,不知道前两天他和嫂子在路口被人砍死的事吗?”
陈蜀军想到那种场面,心如刀割,手指都在发颤。
女人又说:“哎,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场面多吓人。十字路全是他们夫妻俩的血,肠子都流了一地,脑浆都被砍出来了。哎,真是把我吓死啦。”手放在胸口受惊似的假意轻拍,吊梢着眼尾去扫他的反应。
见他还是一动不动,她小指挑起,手掌往陈蜀军大腿内侧一推:“军哥哥,你怎么了。这小骏今后怎么办啊,如果你信得过我,让我来管他吧。只要....只要你能每天来看看我们。”
陈蜀军没有去计较她手上的侵犯,淡漠的说了一句谢谢,站起身走到方骏身边,让他进屋拾东西。
方骏抽抽搭搭拾完东西,陈蜀军抱起他就走。
自此以后再也没来过这栋筒子楼。
而方骏一直呆在陈蜀军身边直到现在。
在方志山死后,他对方骏就像对陈安仁一般,让他们从小一起玩,一起读书。现在又把帮内一大半事宜交给方骏。他甚至打算到一定时间把陈家帮全交给方骏。
相片里方骏有些失真的身影,不得不说让陈蜀军很失望,很失神,很无奈。
关掉手机走到这男人的面前,亲自帮他解开绳子,微微笑着:“相片还有没有其他副本?”
男人说没有,当时慌乱拍下,自己也没怎么细看。
陈蜀军点点头,让林旸带着其他人先拾尸体,然后点了一支烟放进男人的嘴里:“做得好。我会好好赏你。”
男人受宠若惊的吸着烟,眼珠不敢随意打量,耳边只听到尸体被丢入塑料桶的闷声。
陈蜀军站在他身后,闭着眼,后脑一阵一阵的发疼,呼吸好似都变得十分微弱。
这一刻想起前尘往事他心力交瘁,方志山死后,他再也没有能够交付于心的兄弟,敛自己的脾气,管理自己的表情,一步步带着两人曾经的诺言走到今天。
曾经动手砍杀方志山的马仔,他早一个一个清理干净。帮内聚集的手下越来越多,他再也没有亲自动手杀过谁。
他承认有时候对阻挡他的人,手段残忍冷酷。
他也承认对其他人总是多疑,从不放松警惕。
可他没有想过背叛他的人会是方骏,哪怕方骏从小到大只叫过几声干爹,大部分时间都跟着小弟叫他陈老大,但方骏在他心中是最特别的一个小辈,他把对方志山的兄弟情义大部分寄托在了方骏身上。
“你还给其他人看过这张相片没有?”
男人听见背后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条件反射想回头看,但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摁住脖子。
他只能呐呐道“没有了,只有我一个人看过。”
陈蜀军很满意他的回答,松开他的脖子拍了拍:“不错。你的回答我很满意。”
“所以值得我亲自动手杀你。”
一根铁棍从身后猛然击打在男人头部,男人本来已经很虚弱的身子向前一冲,铁棍跟着向前,狠狠敲在头颅。
陈蜀军摘掉眼镜丢在地上,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攥着铁棍的手发红,脖颈处的青筋鼓起,一派嗜血的凶猛状。
他又抬手朝那具软绵绵的躯体狠然敲击数十下,脚下踩着腥臭的血,状似疯癫。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从别人身体流出的血是什么味道,他有些陌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杀人,想痛快的杀人。
林旸处理完那两具尸体,叫其他人把桶搬进货车里。
站在陈蜀军不远处默不作声的看着他,耳钉折射白炽灯投下的光,光线晃眼下让人模糊地感觉林旸好像咧开嘴无声的笑,眼尾下弯,十足愉悦。
陈蜀军敲到手脚脱力才停下,扔下铁棍,大幅度的喘气。
空旷的仓库里只有铁棍四处滚动的响动。
凌晨,港口一艘货运鸣笛开向大海深处。
这片海今日又到了叁份装饰贵重的礼物,而它们与其他礼物一样将永久地被留在海底。





暗阳(NP) 21.被冷落的方骏
杜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见到刘振辉,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冯狄声也从未在电话里跟她提起过。
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会直接出现在陈蜀军身边。
刘振辉在一周前的夜里,醉醺醺开车被抓到警局,没想到警察阴差阳错打给了陈蜀军,而他竟然也亲自来接人。
两人在这一周内频繁约着喝茶,吃饭,聊天,打牌。
不了解内情的人差点以为陈老大口味变广,涉足男性了。
只有陈蜀军自己才知道,越跟刘振辉接触,那股阿仁身上的气息就越明显,难道朋友之间真的会变得很相近吗。
哪怕刘振辉喜欢吃食和阿仁不一样,相貌不一样,打扮不一样,但谈吐的习惯和姿态随时能让陈蜀军迷惑,好像儿子又回到了他身边。
所以他根本没有抵抗地套入了刘振辉早已编织好的细网。
他坦率的对刘振辉讲,如果不介意可以跟着他做事,既然是阿仁的朋友,就绝不会有任何苛待。
刘振辉也很直接,既然对方如愿开口,他立马握住机会答应了。
这天在“回声港”酒楼,为庆祝班猜与方骏出院,陈蜀军只通知了几位亲信参加,全桌统共十人。
杜渔一进门就看到靠坐在圆桌主位的陈蜀军,他的两侧坐着陈谦与刘振辉,对面坐着班猜和他的翻译,林旸与许彤在稍左侧的位置正打情骂俏,方骏跟司机刘勇背对着包房门而坐。
唯一的空位就在刘振辉的身旁。
杜渔面露平和礼貌的笑意,内心却汨汨流窜着疑惑,方骏此前的位置被刘振辉顶替,这人是犯了多大错,虽然现在她知道刘振辉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这么快就能够上位,实属超出了她的预料。
而且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陈蜀军自己的真实身份,但他选择了隐瞒,用刘振辉这个陌生的身份潜伏进帮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刘振辉笑意温和没有丝毫进攻性的眼神望向她,杜渔胸口发紧。
陈蜀军催促着她赶快入座,又让方骏给班猜一一介绍每个人,那位小翻译保持着一脸性冷淡转达给班猜。
陈谦坐在一旁端着酒杯,薄唇勾起舒朗的笑意,眼珠扫了一圈,钉在杜渔脸上。
他朝杜渔遥遥举杯,舔了舔嘴唇,眼尾弥漫的都是轻佻。
她装作没看见,苍蝇愈发让人烦,这种表情做给谁看?挨了打都学不乖,在陈蜀军身侧就敢调情,狗胆如此的大。
刘振辉没有错过陈谦的动作,或者说陈谦就是做给他看的。
两个男人视线相对,又若无其事的撇开。
刘振辉抵着椅背,头微偏,手放在杜渔靠椅上方,暗自思索:“你现在把筹码放在陈谦的身上?”
嗓音温润低沉,犹如炸在耳廓内。
杜渔的手撑着下巴靠在桌上,装聋作哑,上次见面那么难堪的分开,刘振辉就像失忆般。
刘振辉也没有打算等她开口,随后陪着陈蜀军与班猜来回敬了几轮酒,期间的风头盛过方骏与陈谦,搞得班猜也有些好奇此人的身份,他满脸好奇的询问陈蜀军:“陈老大,这位是您的儿子?怎么跟你姓氏不一样。”
陈蜀军温温一笑:“是我儿子的朋友,一表人才,如果我的儿子能有这么优秀就好了。”
陈谦淡然地接过话:“是啊,当爸爸的儿子压力可真大,随时都能被人比下去。”丝毫没有被比较的不服,就像在陈述事实。
陈谦仰首笑了笑,厚重的大掌落在陈谦的后颈处,安抚性捏了两下:“瞧,我的儿子吃醋了。”
班猜嘴里咀嚼着白肉,口水四溅:“真是羡慕陈老大,又有能干的儿子,又有得力的手下。哪像我,现在身边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翻译。”
小翻译声音没有起伏的转述,而后脸色平平的吃饭,像是给电视配音的声优,不为别人话里的意思做任何反应。
桌上各人又推杯换盏了一轮,林旸陪着许彤给班猜与陈蜀军依次敬酒,陈蜀军利落喝下,对着许彤赞叹眼光不错,林旸他很欣赏,是个成大器的男人,今后就让林旸好好跟着他,还命令许彤不能因为陪她的时间短而生气。
许彤温柔的挽着林旸的手臂,脸皮发红:“陈老大,您这说的什么话,阿旸能成事是我最高兴的事情。”
林旸笑意满满的抬手抚着她的侧脸:“彤彤是我的福星。”
桌上看戏的杜渔,刘振辉和陈谦,内心顿时都有些许复杂。
陈谦自然是看不起林旸,男人对喜爱女人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为了前途陪在一个不感兴趣的女人身旁,不得不佩服一句心够狠。可他是万万没有料到此后林旸的心比他预估得更狠。
而刘振辉就简单多了,在医院林旸对杜渔关怀的姿势,可不是普通朋友的磁场,这两人有过故事或者故事还在进行时?但他们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他想杜渔看到这种场面不会吃醋吗?她和陈谦又做过什么?
杜渔只是感叹男人果然天生都是做戏的好手,林旸对许彤完全就是一对热恋的情人。
今晚最没有存在感的就是方骏了,就连司机刘勇都在桌上来回打了两圈,除了刚开始陈蜀军示意他介绍众人,此后再也没有跟他讲过一句,也没有任何话头递给他。
他的角色在一夜之间真的变成了一位小弟。
方骏没有表示什么不满,陈蜀军愿意怎么对待他,他全都可以接受。
只是....抬眸看着陈蜀军身旁的两位,感觉山雨欲来,一左一右两个面带笑意的男人就像黑白无常手握镰刀随时会落在陈老大头上。
胸口处堵塞了数不清的烦躁和失落。
他闭了闭眼,给酒杯满上酒,提步走向陈蜀军,沉默的站在他身后等他跟刘振辉交谈完再敬酒。
杜渔看他此刻的模样像失去宠爱的孩子,愈发好奇干爹为何要冷着他。
“陈叔,这位先生还等着您,我们之后再谈吧。”
刘振辉不忍看方骏孤单的身影,天花板投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那种克制默然的神情实在无法让人忽略。
陈蜀军没有回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咬在嘴唇中间,手指滑动打火机的滚轮,火苗明明灭灭:“你先回去坐着,我们一会儿再聊。”
然后继续让刘振辉谈刚刚被打断的话题,根本没有顾忌方骏的尴尬。
方骏捏紧酒杯,心口发闷,能感觉到陈蜀军在生气,但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事情。
跟在陈老大身边这么多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未犯过大错,也从未被如此冷落过。
他还是听话的走回去坐着。
这场宴席结束,班猜与翻译就安排住在“回声港”楼上。
等方骏把他们安置好,回到包房里面已经空无一人,陈蜀军带着其他人一走了之。
又过了两周,方骏每天都能听见帮内的人议论,今天老大又和那位刘先生去哪里了,昨日又做了什么,前日老大还邀请刘先生去家里。
而陈蜀军已经数次推脱见面的请求。
他终于坐不住了。




暗阳(NP) 22.慢性中毒
夜凉如水。
一轮弯月高高悬在轻透云层上悲悯地观察红尘中忙忙碌碌的世人。
方骏隐入别墅内的树林,耐心等待一切归于平寂。
屋内传出的谈笑风生,都与他无关。
仿佛沉入黑夜变成一股空气,无声无息。
刘振辉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头转对内里的人说:“陈叔,不用送了,我开了车。”
陈蜀军恩了一声,与他道别,言辞里有无数的长辈关爱之情,又道明日早点到会馆。
刘振辉自然说好。
跨出房门,他偏头向树林瞥了一眼,嘴边擒了一丝笑:“夜寒露重,小心身体。”
树林内只有树叶摩擦的声响。
陈蜀军背手立在玻璃前看着刘振辉远去的身影,一身深灰色的浴袍贴在身上:“你觉得振辉怎么样?”
陈谦正从厨房端出傅姨熬好的乌鸡汤,闻言抬头看着他的背影:“爸爸不会因为他是二哥的朋友就对他另眼相看吧。”
这话说得十分难听,既贬低了刘振辉也攻击了陈蜀军。
陈蜀军没有去计较,这次伤好以后,他的脾气又内敛不少,更让人难以揣摩。
他接过汤碗,抿了一口:“我不否认,但这个人确实不错,脑子在你和方骏之上。他和阿仁....”
陈蜀军叹气,一口喝光了汤:“他和你哥哥很像。”
冷笑一声,陈谦一脸受伤的表情:“爸爸,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儿子?”
语气夹杂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我总是被你忽略掉,以前有方骏,现在有刘振辉。”
陈蜀军把碗递给守在一旁的傅姨,坐在沙发上不知在盯哪里,手在大腿上打着拍子:“既然来了,就过来坐。”
方骏从窗外利落地翻身进来,姿势潇洒漂亮。
一进屋他走到陈蜀军面前直直跪下,身板很硬挺:“干爹,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陈蜀军手指点点咖啡桌,方骏跪着拿起桌面的烟和打火机给他点上。
“这么多年,你终于又叫我干爹了。真是不容易。”
陈谦懒懒地躺在黑色躺椅上,手里翻看着一本书,一页一页的翻过,根本不关心他俩的谈话。
“干爹,我只是不想让帮内的人说叁道四。你给了我太多,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陈蜀军点点头,从他面前走过,消失在一扇门内。
就在方骏几乎要放弃之前,陈蜀军捏了一只手机塞进他手里:“打开看看。”
方骏摁亮手机,一张有些模糊的相片投进眼里。
陈蜀军靠坐在扶手上不想错过他任何表情,两眼眯起,双手抱臂。
“干爹这相片怎么了?”他有些疑惑,相片里确实是他没错,当天有个外国人很突兀的撞上他,满嘴fuck地骂,向方骏家祖宗十八代不停问好,脾气再好的人都忍不住,当时只想干死他,但很不巧,不远处有辆警车在四处巡逻。
两人直愣愣对骂了半小时,事后方骏觉得自己十分无聊,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干爹对你好吗?”陈蜀军久久的盯着他,方骏点头。
“那对我有什么不满吗?”低缓的语调,说得人很轻松,听得人却背后发紧。
方骏快速摇晃头,言语陈恳:“干爹,我做错了什么能不能明确告诉我。”
烟头直接捏在掌心熄灭,陈蜀军抱住胸未置一词,眼神中有些思量。
话说到这个份上,假如方骏真的做过什么,不会这么茫然,他看起来不像说谎。
把目光调到陈谦身上,细细打量,黑黝黝的眼珠背后多了些复杂。
陈谦不动如山,甚至还朝他温和地笑笑。
此时杜渔坐在家中,手里握着笔不停在纸上记着什么,电脑里传出的对话声让她暂时顾不上深思。
她清楚陈蜀军在算那晚港口的帐,只是这盆屎怎么会扣在方骏头上。
变化就在瞬息之中,那头突然传来男人剧烈的咳嗽声,还有方骏和陈谦惊慌的呼声,乱糟糟的各种声音从电脑音响中充斥着耳膜。
杜渔顿住笔脸色惊疑不定。
救护车拉响警报进入别墅,红蓝变换的光影投射在每个人脸上都显得阴气森森。
陈谦和方骏疾呼陈蜀军,让他清醒一点,转头口气急促的询问医生怎么回事,是不是上次中弹的后遗症,吐了这么多血会不会有危险。
叁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蹲在陈蜀军身旁来回替换做着心脏复苏,又给他套上呼吸器,观察数据。
一旁帮忙的护士瞪了他们一眼,手掌下压:“家属安静一点。”
幸好,陈蜀军从喉咙发出一阵嘶哑的吸气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意识还略微模糊,眼珠不聚焦。
医生给他吊了瓶药,抬上担架,急匆匆奔赴医院。
陈谦慌乱之中没有拿上手机,随着警报逐渐远去,音响也渐渐安静下来。
杜渔胸口大幅度的起伏,拿出手机拨给冯狄声,那边迟迟没有接起,低声操了一句。
她半眯着眼睛,口中的烟圈高高的吐出,手移到另一只手机翻出号码,对方很快接起:“小渔?终于想起我了?”
刘振辉音调愉悦,听得出他确实很开心。
“你爸好像吐血进医院了,你要去看看吗?”杜渔没有给他留任何幻想的余地。
那边久久不言,仅有轻轻的呼吸打在听筒上,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确切的心情。
杜渔等了等,挂断了电话。
临睡前刘振辉发来消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叁天后,陈蜀军醒来,他坚持把所有人赶出病房,一个人面对主治医生。
结果他差不多预料到了。
主治医生翻着病历,站在他的床尾,斟酌了一下说道:“陈先生,你有没有长期接触过化学品。”
陈蜀军往后靠着枕头,十指交叉相握,神色淡淡:“我是慢性中毒对吧?”
医生点头,又说幸好抢救的及时,不然会发生什么真不好说,让他不要担心,只要停止接触,体内会慢慢排出。最后询问是否需要报警,陈蜀军说不用,还希望医生可以瞒住病情,不要告诉任何找上医生问他病情的人。
医生出去后,陈蜀军叫方骏进病房谈了半小时,病房外站了一圈穿着黑西装的人面面相窥。不清楚老大究竟是何用意。
方骏出来后直接宣布,陈蜀军暂把帮内所有事宜权权交由他打理,现在老大不想见任何人,请兄弟们散了。
林旸斜靠在墙壁上,理了理衣襟,朝着陈谦的方向走去。
两人身形相错之时,林旸眼风轻淡淡落在他脸上:“劳而无功,真是可惜。”
陈谦咧开嘴笑了起来,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暗阳(NP) 23.生死时速,一触即发
方骏掌管了叁周的帮会,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每个人对待他的方式没有改变,他所做的事没有改变,除了每周会抽空向陈蜀军汇报几次。
病房外总是站在八九个黑西服黑衬衣的保镖,鼻梁挂着墨镜,腰间鼓鼓囊囊塞着手枪,往那里一杵,生人勿进四个字十分明显。
方骏过去,有时候保镖会直接放行;有时候保镖根本不搭理,只说老大吩咐不见任何人,不要为难他们。
第四周的第一天开始,整整一周每天都有小弟过来汇报场子被人砸了,一连七天陈蜀军旗下所有赌场,酒吧,夜总会,ktv被砸了个遍。
对方来路不明,一群突然钻出来的小喽啰人手一支铁棍,进门就开始乱砸,他们也不伤人,也不抢东西,就是一通乱砸。
砸机器,砸所有玻璃,砸电子用品。时间从不超过五分钟,转眼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一群泥潭里的泥鳅,滑溜得根本逮不住。
杜渔管理的ktv和夜总会被也搞得乱七八糟,每天忙于安抚受惊的服务生和客人。
帮内不管大小人物私下都在传,方骏在外得罪了人,他一上位对方就搞得大家都生不了财,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每日唾骂猜忌他的人多了很多,同时陈谦的名字不知从谁嘴里说出,声望愈发地高涨,有人直言陈谦既然是老大的儿子,凭什么让方骏来坐这个位置。
方骏没有受任何影响,穿着贴合身材的黑西装,顶着普通却略显凶狠的平头,神色冷冽地出现在众人眼前,估算着损失。
第二周,对方的来势加重,趁着各铺面关门装修,人手撤退的情况,一间一间硬撬开闯进去继续砸,这次撤退的时间更短,叁分钟之内必撤退,同时还留下大大小小的粪便洒遍店内。
杜渔给方骏建议先报警,不管抓不抓得到人,只要有记录,后续保险公司才能估价赔偿。
方骏意外地没有反驳,只是提议让杜渔陪他着一道去警局。
杜渔顿了两秒也就同意了。
两个人坐着方骏的黑色越野车朝着最近的警局开,方骏私下也算低调,不喜欢别人服侍,再累也坚持自己开车,不用司机。
刚从林荫公路钻进隧道,便听见一阵汽车引擎聒噪的加速声。
1...56789...2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