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与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津渡
他试图解释:“如果行为触犯了法律,自然要接受制裁。如果没有,还有道德,还有其他善良的人。现在想来那些人的证言中都有隐瞒或谎言,胡小菲想保护胡成才,孟荣决口不提周媛,周媛没有说出蒋芳芳,你最初也在为我隐瞒。先不说对错,这里面包含的是善意。如果都没有,那就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以行为对抗行为。你看人类的历史从没出现过真正的相安无事,有人就有纷争,没办法只能适应。”
“你在为恶人说话。”
“不,我想为所有人说话。姜准,你不也是吗?”聂诚问。
“我不是。”
聂诚没有急于反驳,温和地说:“不公平的事有很多。胡小菲就在眼前,我们能挺身而出的帮忙,有很多事我们管不到甚至看不到,却也在发生。呼吁太苍白了,太无力了,我不喜欢这样。我想实实在在地做些什么,哪怕只有很小的事。我想投身其中了解这架巨大的机器,然后努力做到我这一代能改善的程度。”
姜准的表情不太好,他有些希望聂诚遵守他对他妈妈的誓言,关心他的人不会希望他涉险,可也不希望他改变自己。
如果聂诚见死不救遇事不利,那他就不是那个美好品德了。
如果当初他没有为胡小菲说话,姜准也不会注意到这个人。
然而聂诚剖析这么多,就是因为他自己也拿捏不准。他也会生气,也会觉得不甘心和难过,越肯付出,这样的情绪积累得越快越多。
他好似坚定如山,却依旧在需要认同的年龄。
姜准仿佛感到了命运之钟在头顶敲响,他的下一句话很可能会决定或改变两个人的命运。
上课铃突然响了,姜准的答案还没有给出。
聂诚有些失望,却很理解,他缓和表情,邀他一起进班。
姜准霎时想起了音乐教室外的落荒而逃和薛冰来教室找他的事,他很后悔自己两次都没有迈出第一步,他从不是个缺乏勇气的人,怎么遇到时反而畏首畏尾。
事不过三,他忽然有了赌上一切也要把这个毛病掰过来的决心。
他拉住聂诚,认真地说:“有道理,这样能名正言顺地多管闲事。很好,我支持你,和你一起努力。”
聂诚微怔,盯着他异常严肃的面孔忍不住微笑:“我是在多管闲事?不过,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姜准脑中嗡嗡作响,才认识到自己矫枉过正,仿佛无形中改了大学专业。
危险与难当早晚会有,不要惧怕,勇敢面对。逃是没有意义的,就比如谁成想医生在几年后同样成为“高危职业”。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第三卷啦~
第23章chapter23
新的开始都是从一段境遇挣扎而出,再义无反顾地投入另一段。
聂诚这次没做噩梦,他睡睡醒醒觉得休息了很久,外面的天依旧亮着。
抬眼看看表,才十二点刚过。
厨房磨砂玻璃门后姜准还弯腰在案板前忙活。
聂诚安静地深吸口气,再把充满睡意的二氧化碳呼出。他轻手轻脚地起身,拉开一扇门,站在姜准身后。
案板上的山海关豆腐软弹弹在他手下扭动,一片片出现在刀刃的另一面。
姜准做事时注意力非常集中,他没感觉到身后有人。聂诚伸手帮他摘手表,他猛向后一躲。
“是我。”
姜准听到声音时,手肘已经控制不住地撞到他胸口,这下不轻。
“你怎么不出声,”姜准皱紧了眉头,“疼么?”
聂诚拉过他手臂,按开表带,从他手臂顺下来,金属表带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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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体温,他攥在手里,说:“不疼。你又忘记摘表。”
“嗯。”姜准回过头,轻轻应了一声。
聂诚早不是他记忆中的目光可以直接扫过头顶的男同学,高三那年一口气追上了姜准的身高。
准备了两个小时的“满汉全席”刚刚进入尾声,聂诚用一句“我来”自然而然地接过手。
“喷了香水?”聂诚帮他摘下围裙,皱起眉问。
“没。”他嗅嗅衬衣衣袖说,“是柔顺剂。我换件你的衣服?”
“没事。”
聂诚不喜欢任何类似香水的味道。香水几乎和应酬划等号,冲不掉的香气使他疲惫,与过度疲惫后的失眠形成条件反射,每每闻到都会觉得累。他尽力驱散心底的倦意,将力集中到食材上。
煎炒烹炸,相比摘菜、洗菜、切菜更快,也更讲究功夫。
姜准见插不上手,照旧拾好餐桌,把聂诚扔在沙发上的夏凉被叠好进柜子,从旁边衣柜里找了件t恤换上,熟门熟路地在角柜里翻出一瓶红酒,手指夹出两个玻璃杯,倒了半杯,又在橱柜里找出他买来两人专用的碗碟放在台面上,方便聂诚拿用。
这顿饭有鱼有肉,聂诚一次至少端两个碟子,很快就摆满了那张十多年没换的餐桌。
他注意到那套餐具就感叹道:“你这真是‘看人下菜碟’。”
“起你那套老干部语气,吃饭。”姜准说。
聂诚笑了,刚在桌边坐稳,姜准就举起了红酒。
看这意思就知道他不打算开车走了,聂诚不说破,举杯道:“敬自由。”
姜准在他杯缘轻轻一碰,说:“敬重逢。”
两杯见底,很快又添上半杯。
中午刚过就开始喝酒,从理智到情感都有迷沉腐朽的恣意。浅尝辄止,两人开始吃菜聊天。
两年的分别不足以形成隔阂,而且二人都在公安系统,工作上偶尔有交集,谈不上陌生,说来说去回到了最近的案子上。
712案有两名受害人分别是何乐全和贾宏达,现场发现的尸体由何乐全的头颈躯干和贾宏达的四肢拼凑而成,之后在光明里小区找到了何乐全的四肢,在滨海的海鲜仓库发现了贾宏达的躯体。
聂诚曾经是杀害贾宏达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刚刚洗脱了嫌疑,但是侮辱尸体罪的嫌犯和杀害何乐全的凶手初步推断为同一人还没有线索。
此外,现场留下的暗号也让人侧目“第一个,该你了”,像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会爆发新的案件。
这类恶性事件,一旦出现就要牵连无辜的受害人。没有固定目标的杀戮很容易激起大范围恐慌,让局面更加难以拾。
“关于暗号,一点在困扰我。”姜准说。
“通知对象?”
“嗯。现在知道暗号的都是刑侦队的人,除非有人在你之后和我们之前去过现场。用来写暗号的血迹来自何乐全,他的死因是利刃贯穿心脏,但是从伤口看凶手有拧动匕首的迹象,手法狠辣,不像激情杀人。暗号的位置十分隐蔽,从血迹流淌的角度看,凶手是先留下的暗号再进行分尸。那么如果有人去过现场,一定会留下痕迹。而且这个暗号和通常的犯罪标记不同,它主要在于传递信息。”姜准说。
“对,其中出现了‘你’,说明凶手可能不止一人,有意思联络的目的。清理现场之后有人出现过吗?”聂诚问。
“我们安装了摄像头,目前还没发现异常。”
“如果是凶手故布疑阵,用这个方式太过多此一举,甚至可能产生反作用促使局里成立专案组。”聂诚说。
“嗯。别光聊,吃菜。”姜准挑起下巴向他示意,给他盛了一勺虾仁,“都是你辛苦做的。”
礼尚往来,聂诚也回了他一勺鱼,说:“食材你买的、洗的、切的,别学那套不敢居功。”
姜准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挑,“奶奶是不是说过这句?”
他口中的奶奶其实是聂诚的奶奶,姜准的祖父母很早过世,他几乎没有印象,高中和聂诚混熟后经常跟着他去他爷爷奶奶家蹭饭,两位老人拿他当亲孙子一样看。如今,两位老人去世已有十年。
“你这一说,我也觉得这对话像他二老说的。”聂诚摇头笑了。
姜准支着头抿了口红酒,对着聂诚自嘲道:“自己挖坑自己跳,说得像咱俩黄昏恋。”
两个眼看奔三的“老年人”望着对方的眼睛突然开始低笑,其傻头傻脑的程度完全不亚于当初十几岁。
彼此间太过熟悉,简单的对话也能牵扯出一大堆可以分享的往事细节。
两年前,他们已经就走到这一步了,但是再往下还有很多事要克服,至少也要先破获横在两人中间的郭英案。
聂诚极度缺觉,午饭之后又开始补眠,快五点才醒。热了中午的剩菜,吃完后两人窝在沙发里看场电影,准备洗澡早睡。
卧室同两年前变化不大,只多了些书,换了一盏新台灯。双人床不再像少年时那般宽敞,却也够睡。
聂诚不等姜准去洗,吹完了头发沾枕头就着,安静地进入了深度睡眠,连睡前叙旧都省了。姜准好笑地盯了他半天,飞快地冲个澡,轻手轻脚地趟到他身边。
一夜无梦,转天他吃完早餐锁门去上班时聂诚还在睡,到了警局立刻被昨天没吃着请的同事们围住,不得不听完他们声泪俱下的控诉,然后再次投身到案子中。
聂诚睡了快一圈,不到十点才开手机,信号通了顶进来两条信息,都是姜准发的。一条是早晨七点多,留言告诉他有煎好的鸡蛋别忘了吃,牛奶已经倒好,直接加热就行;第二条是半小时前,问他还在睡吗。
他翻个身,下巴垫着枕头回完短信,彻底把睡意赶走才起床。洗漱完毕,简单吃了早餐,他去了趟医院,和之前照顾他的医生护士道了谢,拿回了还留在那的病历本和私人物品。从医院出来,直接回队里。
江天涛帮他办了其它手续,停职解除了,又多给他两天假。
结果他一天没多歇,在食堂门口碰上了江队,他赶忙过去敬礼,感谢领导的关心。江天涛盯了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位工作狂被折腾了这么久竟然转天就来上班了。
“好小子。”江天涛抡圆了胳膊拍了拍他手臂,生怕力道不足以表达出他的赞赏。
聂诚见怪不怪,早就绷好了肌肉随时准备招架。
特警队的队员年龄偏小,大多刚从警校毕业或者部队转业,在这干几年再转民警去所里或局里。他们秉承着“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信念,到了饭点就往食堂飞奔,教官都比他们大些,笑骂一声由他们去。单调的训练、任务的环境看上去有些像部队或学校,年轻人们延续了象牙塔里单纯,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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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许久不见的聂副队长,激动得放下筷子往这边扑。等看清他们江队也在旁边,只能半路停下尴尬地甩着胳膊向两位队长打招呼。
聂诚向他点点头,道了谢把他们都劝回去继续吃饭。
打好了饭,江队和他找了个清净的角落,不让年轻人不自在。聂诚放下餐盘,去打两碗绿豆汤,回来时角落的座位多了一个人。
“聂队!”年轻人看到他,蹭地站起来给他敬个礼。
“快坐,我再去盛碗汤。”聂诚说。
“聂队,别麻烦,我这有饮料。”白原扬了扬手里的红茶,说。
白原是去年刚入队的新人,才十九,但他经历特殊,直接就成了小队长。别人都忙着高考时,他跟家里的矛盾到了极点,自己应征入伍,没上大学直接进了部队。正赶上那年特种部队招新人,他一步登天直接扎进兵王堆里,练出一身好本事。
他经历过很多生死一线,甚至参与过跨国救援人任务。屡次受伤和家人的担心让他对未来产生了迷茫,跟父母和领导商量后,他做出了退伍转业同时准备高考的决定。他年纪小,还在很多军校的报考年龄范围内,为了更好的发展,他决定试一试。今年五月到高考前,他请了一个月的假,这期间都是聂诚在帮他带队,对这位亦师亦兄的前辈,他有许多敬佩和感谢。
聂诚亦然,他很欣赏白原的韧性,虽然经验浅,但是在部队一年苦练的湛格斗技巧与他从小到大的训练水平相差不多,这是他离开警局到特警队后的第一位强力帮手。不出意外,这个少年人很快就会到录取通知书,离开工作岗位,开始新的人生。这是个令人期待的转折点,聂诚作为旁观者都忍不住想帮他一把,让他走得更顺,无形中就对他更为关心和照顾。
他们边吃边聊最近队里的事,聂诚也说了自己的情况。
出了食堂,他们各自回办公室,开始准备下午的会议、报告、训练,同之前的生活别无二致。
处理完积压的文件,外面天已经黑了,聂诚去食堂解决晚饭,快要离开单位连他自己都之前的事不过是个插曲时,值班室的电话响了。
海东区分局要求特警支援,求援的是刑侦队副队长姜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啦,存稿不多,改为隔日更。也就是说,下次更新是20日~
第24章chapter24
四十分钟前,110指挥中心接到一起报案,举报人称海东区万新里8号楼3栋203发生了命案,海东区公安局和万新里派出所的民警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举报人刘曼住在9号楼,当时她站在窗边和对象打电话,正好能看到对面的客厅。203拉着米色的窗帘,能看到客厅里的深色身影。她对象今天在班上遇到了些不痛快正跟她诉苦,她不想听也得留个耳朵有时不时地应着,力大多都在其它感官上。她看到对面楼的胖子站起来点了烟又坐下,身体肥胖动作缓慢,不一会儿又站起来。百无聊赖、心情平和的刘曼正打算移开目光,忽然发现胖子的身影疯了似地往回跑,还没撩开客厅的窗帘就摔在地上,同时星星点点的液体喷溅而出。
她粗暴地挂了电话,藏在自家窗帘后,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始终朝着对面。
两分钟后,刘曼惊愕地发现那位杀人凶手出现了!凶手是长发,看上去是女性,距离客厅窗户有一定距离,手中握枪直指倒地的胖子。
刘曼盯着手机屏幕愣了五秒,掐断视频,调出手机相机,对着203的窗帘不断放大,低像素下的图像如同打了马赛克,但是米色窗帘上的红色斑点不会有错。刘曼猜测是血迹,立刻打了110报警。
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后,通知区分局和派出所一起出警。
姜准和祖星辉赶到时,现场还是刘曼视频中最后的画面。
他们先疏散了楼里的群众,敲203的门试图沟通,但是没人应。
姜准反复看刘曼的视频,发现这位女嫌疑人出现的方式很奇特,并非由远及近,而是有下至上,像是坐起来。他们赶到后几经对比视频里和现场的情况,除了嫌疑人手臂有过几厘米的移动,其它纹丝未变,像是被定住一样。她手中的枪更是奇怪,比通常的□□小很多,也许因为阴影正在床前褶皱的位置所以有误差。
充满了疑点,姜准甚至有种被人戏耍的荒谬感。可谨慎起见,他依旧按照对方有枪来应对,叫了特警支援。
与刑侦队不同,特警队的职责往往充满了更直接的暴力和危险。他们又叫做突击队,负责提供武力支持,主要职能离不开乱、恐、暴。
聂诚接到消息,干脆留下来加班,带着一队特警在十五分钟内赶到现场,以特警队副队的身份和姜准握了握手,立刻开始了解案情。
“户籍资料和走访表明,203住着一家三口。户主贺伟37岁,是个小包工头,带队干装修。妻子也姓贺,叫贺莉。两人有一个儿子,叫贺司浩,在万新里小学上学前班。三个人的手机都是无人接听,人也不知道在哪。203一直开着空调,所有窗户都关了。门锁得很紧,里面像是用东西顶着,应该有人,但是拒绝交流,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反馈,也没提任何要求。”姜准说。
“有没有人从另一边出来?”聂诚问。
“没有。朝北的阳台有护栏出不来人,而且有人在那边盯着。”姜准说。
聂诚端起望远镜仔细打量那个僵直不动的身影,也是越看越觉得奇怪,“不是模特之类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
聂诚估测情况,建议道:“这么耗着不是办法,试试突击?”
“硬闯?”姜准手指扣着腰间枪套,想了想说,“好。”
整个行动很顺利,除了挡在门口的角柜,几乎没有阻碍。与以往的特警任务相比非常轻松,进入室内后所见场景却比历来任务都让人不寒而栗。
大门在客厅旁边,开门直对着的是用餐桌充当的停尸板,正面点着长明灯,油灯已经灭了。原本该安详躺在上面的是女尸坐起身,面容狰狞,猩红的指甲直指门口!
这个姿势的影子正映在窗帘褶皱的地方,看上去确实像举着枪,更何况趴在旁边的贺伟确实死于枪杀。
特警队员们心中都是一紧再一松,安静地在各屋内排查,确定没有危险小心退出。聂诚则和另一面队员守住出口,同时筛查客厅,对讲通知民警上楼。
诡异少血的现场没有勾起聂诚记忆中的痛苦,经过712案他对案发现场的抵触已经大大降低,而且这种工作中非特定性的现场对他一直没有影响。他立刻调整好状态,发现餐桌旁边靠墙而立的花架垂着帘布微微抖动,下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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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特意放重了脚步声,轻缓地撩开帘布,黑暗里的角落里照进了一丝橘光映出了一张惊恐稚嫩的面孔。
“贺司浩?”聂诚问。
小男孩眼睛紧盯着他,慢慢点点头。
“闭上眼,我带你出去。”聂诚说。
贺司浩立刻闭上眼,他藏在这里就是在等这一句话。
聂诚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挡在他头上防止磕碰,耐心地等他一点点挪出来,将他护在身前确保他不会碰到尸体和餐桌。他做个手势把现场交给副队,带着贺司浩下楼,走到一半碰到了带人上来的姜准。聂诚示意安全,两人交错而过,继续各自的工作。
万新里派出所来了一位女警,聂诚把男孩给她照看。
可贺司浩就像有印随行为的小动物,拽着聂诚不松手,后知后觉地开始哭。
聂诚有点为难,他和未成年人打交道的机会少得可怜。他屈膝蹲下,轻轻拍着小朋友的后背,任由对方抱着他脖子哭湿肩膀。好在突击任务已经结束,偶尔做下后勤工作也不耽误正事。
这时对讲里传来姜准的声音,“还不上来?”
“稍等。”聂诚回道。
他不得不拉开贺司浩,认真跟他沟通:“叔叔还有工作,你先和阿姨回警局。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叔叔等会儿去看你。”
贺司浩眼巴巴地望着他,不表态也不松手。
聂诚只得强调:“你放心,我一定去。”
贺司浩这才放开手,听话地站到女警身边。
聂诚松了口气,站起身嘱咐道:“回去先不要问他问题,联系心理医生和福利院。”话说完才想起自己早不是刑侦队副队,尴尬地补充道,“这样对他好些。”
女警牵着贺司浩手,脸上迎接小朋友的笑脸还没有回,听到这话立刻严肃面容,手指贴着太阳穴规规矩矩敬个礼,“是,聂队。”
聂诚这才信姜准昨天跟他说的,他虽然人不在刑侦队但系统内威名依旧还在的话,不是不着边际的吹嘘。
他笑着点了下头,回身三步并两步赶往203。
特警队的任务全部完成,聂诚让副队组织队回单位,自己留下协助办案。
他套上鞋套绕过门口正在采脚印的民警,站到姜准身边跟他一起观察那具女尸。
“是贺莉。”姜准说。
贺莉身上有两个伤口,一处在脑后,一处在前胸。两处均有血迹,初步判断脑后一处是钝器导致的重伤,胸前的一处是枪击,也是致命伤。
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内衣一件没有,硬套上了一件白裙子,看上去是发生在她失去意识的时候,却又是在她死之前。
贺莉尸体痉挛,没有经历尸体松弛的过程,她惊怒的表情和动作固定在了死亡前的一刻,所以看上去像有人一直拿枪指着贺伟。实际上两人之间有纵向错位,贺莉的手指向门口,贺伟在与她腿部平行的位置。
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屋内简陋的灵堂,电视、衣柜都蒙了白布,有三天烛、油灯和供奉的糕点水果,没有“奠”字黑布、骨灰盒和黑白照片,更没有挽联、花圈。
如果贺伟不打算在家中搞丧葬主题的密室逃脱,那么比较合理的解释就是他以为贺莉死了。
秘不发丧,偷偷祭奠,明显心中有鬼,造成贺莉脑后伤的嫌犯恐怕就是贺伟。
“那个小孩儿是贺司浩?人呢?”姜准问。
“带去派出所了。”聂诚说。
“贺家人倒是都找到了。看好他,他可能是三起杀人案的目击证人。”姜准说。
“可是……”聂诚皱着眉,摇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说,“证物更关键。而且牵扯到枪支,涉黑吗?”
“不好说。我回去先查查他的底,现在得去安抚居民。希望明天别在网上看到什么僵尸杀人案。”姜准叹道。
“那还是关上门,然后赶紧把尸体搬走。”聂诚说。
“嗯。你一会儿去哪?”
“万新里派出所,我答应贺司浩去看看他。”
“怎么,小孩赖上你了?”姜准几乎笑了。
聂诚弯了弯嘴角,问:“你们准备把他怎么办?”
“安排进福利院,如果今晚来不及,可能先在派出所或救助站凑合一下。”姜准说,“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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