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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与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津渡
聂诚上来前,他勘察得已经差不多了,后续的工作交给祖星辉。他安慰疏散到另一个楼当的群众说目前情况安全了,具体内容暂时无法公布,再稍等片刻就可以回家,若这几天看到可疑人物欢迎随时报案。
大部分群众都比较配合,只是少不了问几句情况,也都被姜准和同事们的无法公布挡了回来。
很快又有警车开来,带走了两具尸体和证物,民警们拉上警戒线,门关继续清理现场,另有民警带着这栋楼的居民回家。晚上九点左右,万新里8号楼已经安静了下来。
万新里派出所这个时候却还热闹得很。
第25章chapter25
万新里派出所不大的厅里坐了好几堆,这还不算在后面录笔录的人。
姜准和聂诚都穿着警服,级别又高,进门有人带着他们往里走。
“赵静云正带着小孩在后面吃饭呢。”
“我们在外面等,别催他们。”姜准说。
外面大厅很乱,小民警有点为难,不过见姜准已经带着聂诚在靠墙的连排椅子坐下了就没有多话,倒了两杯水,拿了点吃的,继续忙去了。
聂诚明白他的意图,没有地方比这里更能直观地了解万新里的环境和邻里间的矛盾。他没再讨论案情,和姜准一起安静地听着这些家长里短。
离他们最近的是两个中年女性,一个脚边堆着菜,另一个系着围裙穿着拖鞋,两人气哼哼地看着不同方向。
负责调解的民警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他憔悴的脸上能清楚地看出深深的绝望,“两位阿姨,经过我都明白了。说来说起,其实事也不大……”
“不大!”脚边油菜手里拿着扇子的大妈猛地扭过头来,调门拔高了一个八度,“她都写大字报骂我了还不行?你倒是说说什么叫大事?哦非得动枪了打仗了你们才管,老百姓的事就不叫大事?你看这脸上她给我挠的!”
“挠你活该!你看你给我的,头皮都出血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大字报。再说谁骂你了,你不认字啊,睁大眼看看办报上写的什么。‘王爱香,快交团’,这是骂你?这是事实!”围裙大妈不甘示弱地转过身,眼神中发射着鄙视的视线。
“多大点事,你非得指名道姓!你这是侵犯了我的名誉权,公布我的隐私,你知道吗?微信说一声不行,你来敲敲门不行?那个破舞蹈团我都三个月没去了,还找我要钱?你穷疯了?”





恶与俗 分卷阅读36
“讲不讲理,你是没去排练,团里订衣服订扇子你哪次没拿?入了团就得交团,懂不懂王法。还微信、敲门,我把你们家门敲漏了,也叫不醒你这个装死的。”
“你怎么说话!”
一直安然当听客的姜准忽然凑了过来,问:“两位阿姨老居民了吧,认识贺莉吗?”
眼看又要撕起来的两人有一瞬间的停顿,彼此间相互打量,都在衡量是继续解决私人恩怨还是一场新的八卦。
姜准又说:“他家出了点事,我想了解下情况。”
他今天穿了警服,配上他那张七情寡淡的表情,更显得板森森一脸正气。
两位大妈慢慢松缓了身体,坐回了原处。扇子大妈说贺莉也是舞蹈团的,我不熟,你问她。
围裙大妈叹了口气说:“我就说他家早晚得出事,他家那个小子看见人像看见鬼。”
“贺家夫妇总吵架吗?”姜准问。
“不吵。贺莉是特别柔弱的那个女的,到不了男的发火就懂得认怂。他们家是前年搬来的,外地人,男的干装修,贺莉是家庭主妇。平时挺好的,一家人说话都轻声细语,偶尔男的喝了酒会闹,一会儿也就停了。我跟他家一个楼的,听过一楼的抱怨。”
“他们有亲戚来过吗?”
“没看见过。就他们三口在这。”
“您去他们家吗?”
“去过。我是我们楼的楼长,他们刚搬来就去打个招呼,问问贺莉要不要加入舞团,她同意了。”
“她当时是怎么个态度?”姜准问。
“特别感兴趣,恨不得立刻就跟我下楼跳,不过好像是身体不好,很少来排练但是每次团都及时交。”她说着看了眼旁边的扇子大妈,得到了意料中的一声冷哼。
“团每次怎么?”
“转账啊,现在这么方便。但是像总不来排练的这几个呢,我都要去家里他们家里看看。其实我办这个舞团,主要是希望大家能多锻炼,聚一块说说话,是以参加为主。所以我就想去劝劝她们,我也退休了,要是有能帮上忙的就帮一把。就5号楼张奶奶家,儿女都在北京上班周末才回来,平时就和小孙女两人住,突然不来跳舞了,她手机用的也不熟,我就去看看,然后跟她带着孩子一块儿去的医院。度了,她那么大岁数怎么弄。”围裙大妈说。
旁边扇子大妈的表情有了些松动。
姜准没有打断,用下一个问题赶忙把话题拽了回来:“您去她家时,她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屋里装修的是真好,每个开关都有开关罩,又干净又利落。就是她老公挺凶的,不喜欢我总去。我看这男的控制欲特别强,贺莉在这没有什么朋友,天天就买菜做饭、接送孩子。其它倒是没什么,也没听说男的有外遇。”
姜准道了谢,把信息记在心中。两个大妈的家人来了,她们敛了火气,离开了派出所。姜准在小民警感谢的目光中坐回了墙边。
另一边,聂诚也坐了回来,说:“另一边是失踪报案,9号楼的一个女初中时离家出走了,已经超过24小时,家属来立案了。这女孩离家出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立案也不是第一次了,目前看来和贺家没关。非要说的话,这女孩在新红中学,在贺司浩上学前班的小学旁边。你那边呢?”
“有点获。贺莉参加了社区舞蹈团,按时交团,从态度上看时积极的,但是很少去排练。贺伟似乎不希望她接触外人,贺莉可能知道他的秘密。”姜准说。
话音刚落,赵静云从单间里探出头,朝他们招招手。
单间里只有赵静云和贺司浩,门一关上,外面的嘈杂登时消失。
“小朋友,我来了。你好些了吗?”聂诚走到贺司浩面前说。
贺司浩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
“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贺司浩摇摇头。
“好。”聂诚朝他笑了笑,转头问赵静云:“今晚他怎么安排?”
“先留在所里,明天一早福利院的老师会来。”赵静云说。
聂诚要来笔纸,将电话写在纸条上,对贺司浩说:“叔叔知道你现在难过害怕委屈,但是我们还有工作,没办法一直照顾你。明天会有专门的老师来接你,他们会保护你,如果有需要的话,打这个电话,可以吗?”
贺司浩坚定地摇摇头。
“先别忙着拒绝,现在你还可以呆在这,明天一早才离开。”聂诚拍了拍他的头,让赵静云带他去休息。
贺司浩有极深的印随心理,对第一个看到的男警官和女警官很信任,他们中有一个在他就比较平静。如果明天他对福利院过于不适应,和可能要留在派出所甚至跟着赵静云生活一段时间。
姜准默默观察着,暗自庆幸拖油瓶没有黏上他。
“我们破门进去时,门后用小角柜顶着。角柜很小,放在门中间,起不了什么作用,像五岁孩子办的事。”聂诚说。
“这么说是他在凶手离开后锁上了门,之后躲到墙角。之前凶手为什么没杀他?”姜准问。
“凶手没有看到他?从刘曼的证言看,一切发生得很快,而且在窗帘外看不到灵床以左的情况,所以她也没看到凶手。那么凶手应该止于门厅,没有细致搜索。他的目标似乎很明确,就是杀贺伟,贺莉的死很可能也在凶手的意料之外。”聂诚猜测道。
“谋杀会有明确的动机,这方面我需要再集资料。我比较在意的是凶手竟然到家里作案,是熟人或者伪装成快递员?我觉得他有什么急迫的事或者他的目标是灭门。开门后屋里的灵堂让他觉得诡异,杀了贺伟和‘诈尸’的贺莉后急匆匆走了,贺司浩很可能一开始就躲在角落。小孩害怕灵堂和死尸很正常。”姜准说。
聂诚抱着手臂,手指轻点手肘,说:“刘曼提供的视频中,两分钟后贺莉才起身,她可能是被消声□□转化的声音惊醒。通常起床时会有侧身和支撑的动作,像视频中她猛坐起来的样子,除了诈尸,就像惊醒。你想想你每次按掉闹铃,再睁眼已经十点了的样子。”
“……确定不是你么?”姜准斜了他一眼,继续分析说,“除去挂电话、点开拍摄的时间,还耽误了两分钟,凶手也许是在找东西。现场没找到贺伟的手机。这么说,贺司浩那小子很可能是一开始就藏了起来,要么是害怕死人,要么……也许贺莉早就醒了,他们正在吵架,小孩就一直躲着?不对。”
“贺莉不会躺着和贺伟吵,如果她早醒了一定早就坐起来。不过你的思路是对的,贺司浩可能害怕别的。犯人如果是贺伟的朋友,贺伟一早就知道他要来,很可能提前藏起来。犯人甚至可能早就来了,案发时两人正在交谈。”聂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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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刘曼目击到了贺伟两次起身,第一次是点烟,如果第二次是开门的话,犯人那时还没来。贺伟开门到中枪倒下的时间非常短,交谈也不会太多。贺司浩应该来不及躲起来,就算时间够,凶手也会察觉,补一枪而已的事,但实际上现场只有两个子弹。”姜准说。
“戏剧化一点,有没可能凶手朝贺司浩开枪时贺莉正好坐起?”聂诚大胆推测,说完自己就笑了,“没可能,我知道了。抱歉刚才忽略了视频。”
姜准在他说前半句时就默默掏出手机,调出刘曼传来的文件。视频中,贺莉在起身之后有一次微震,那个时候才是开枪时间。
“你刚才说‘贺司浩可能害怕别的’倒是挺对,我忽然想起刚才那位阿姨说‘他家那个小子看见人像看见鬼’,贺家的家庭氛围原本就不好。他可能是害怕他爸,这样就说得通了。”姜准摸着下巴说。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被叫回来加班的张杰明说:“姜队,门铃上发现了几组指纹,除了贺家人,还有一个在档,是个在逃犯,叫熊德彪。嫌疑人基本锁定,吴泽前辈已经带着一队人去找了。”他同时把截图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聂诚凑过来看,加载到百分之百,一张让他永生难忘的脸显示出来。
第26章chapter26
贺家的家庭环境到底如何,仅凭借现场情况很难做出详细判断,但熊德彪这个人却准确无误地指出了一个方向。
不光聂诚,姜准的感官在看到人像的瞬间也进入了戒备。
郭英案发生后以及聂诚离开刑侦队这两年,他无数次查看案卷,那五个人的特征早已刻在脑中,不需要再次比对,他也能确认熊德彪就是当年郭英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他偏过头打量聂诚,他两腮因用力而紧绷,眉尖微蹙,神情在惊愕和忍痛之间还算平静。姜准稍稍放心,握住他的手臂问:“还好吗?”
冰冷到麻木的视线从屏幕上回,聂诚垂下眼,抱着手臂的姿势看起来极具防御性,他左右抵在鼻下,慢慢地深呼吸,说:“我没事。”他拍拍姜准的手,坚定地重复道:“我没事。”他从姜准肩膀旁边贴过去,拇指和食指放大屏幕,却不是观察人像,而是核对姓名,说:“这个名字很熟悉。”
“他是逃犯,有案在身。”姜准说。
话音刚落,手机一震,张杰明发来了一张新图,上面是熊德彪的详细档案,表明他是当年曾天宇案的犯罪嫌疑人之一,始终未归案,法院还没判。
曾天宇这个名字早就湮灭在时空里,他曾经的同桌姜准都要愣上一会儿才能将十几年前的事同现在联系起来。
熊德彪竟然是曾天宇案、郭英案、贺伟案的共同嫌犯!
当初曾天宇案时他们是高中生,只在通缉令上看过一眼他的模样,倒是对名字熟得很,十多年后郭英案聂诚对他的相貌念念不忘,却对他的姓名身份一无所知,如果不是现在的贺伟案,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熊德彪对上号。
仿佛沉寂许久的往事隔着时空向他们发来讯息,两年来毫无进展的郭英案在712案发现一个嫌犯后,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
两位常年情绪在沸点以下、见多识广的“老”刑警都忍不住激动,姜准脱口而出地问:“你要回来吗?”
聂诚微怔,一时回答不出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姜准的电话响了,祖星辉汇报工作进展,贺伟今晚回家前去过一位工友家和火锅店,两个地方都不远。姜准安排他去工友家,带着聂诚去了烧烤店。
八月下旬的晚上九点半,烧烤店里外坐满了人,正是热闹时候。
姜准跟聂诚人高马大地穿梭在饭桌之间,直接走到吧台。他们注意到这家小餐馆响应了明厨亮灶的政策,大厅里有一块显示屏播放后厨的情况,旁边还有一个摄像头监视店里的情况。
老板在给客人结账,一扫他们的穿着,立刻服务员来结下一个,跑到他们面前又让烟又陪笑脸,问有什么需要。
姜准亮出了警官证,开门见山地问:“同志你好,我们需要调取一下监控,能配合一下吗?”
老板见怪不怪了,说:“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这的监控就保存三天。”
“足够。”姜准说。
三人走向厨房,因为是烧烤店,后厨反而烟少。里面有间值班室,摆着一张行军床、一张腿不稳的废餐桌和一台电脑。老板每天开店后第一件事就是开监控,关店最后一件事是关监控,基本上有人在店里电脑就开着。
离开支队两年,聂诚随身带u盘的习惯没有变,他边拷贝边查看视频。姜准就向老板出示了贺伟的照片,本以为多少会有几秒回忆时间,没想到老板立刻认了出来指着照片说:“贺老板嘛,我们这里的常客,今天还来了。”
“几点来的,都有谁,吃了多久?”
“五点多吧。他是搞装修的,就是他们那一群工友,能有五六个人,再加上他,就坐靠里那桌。他们要了四五瓶啤酒,大多都是贺老板喝的。我给他们拿啤酒时聊了两句,那些工友一会儿还要继续回去干活,所以不敢敞开喝。连吃带喝,六点半就走喽。”老板是南方人,说话语速很快。
“店里当时有几个服务员,能叫进来聊聊吗?”姜准说。
“好的啊好的啊,晚上有四个服务员跟着忙,人手够,我让他们一个个进来。”老板说。他没有多问,出去叫人,嘱咐了几句才放人进来。
四个服务员里三男一女,那女孩是个大学生,叫乔宁,看着比她的年龄和身份社会很多,眼中有股“就问问老娘怵谁”的不含糊劲。
“知道这人,不知道叫嘛,没事总来店里胡咧咧。”乔宁不耐烦地说。
这别具一格的风格从一众“是有这回事,具体不清楚”的回答中脱颖而出,她显然无视了烧烤店老板的叮嘱,脑门就差贴着“快来问我”。
姜准对肯提供情报的证人态度一向非常好,他甚至露出了笑容,“看来你是印象深刻。他今天晚上在这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嘛,灌了两杯黄汤就开始瞎吹。”
“他都吹了些什么?”
“呵呵,评判从1931年以来谁打仗厉害。”乔宁不屑一顾地说。
她形容的很简略,不过姜准和聂诚都能从这个浮夸至极的酒桌话题想象出贺伟当时的自得和不可一世。
“他和工友起冲突了吗?”
乔宁翻着眼睛想了会儿,“没动手,但是呛了几句。”
“说了什么?”
“我忙着结账,没空一直听他们哔哔。他好像是对坐对面那个人说什么下辈子你当男的当女的,对面的人说当女的,他倍儿得意,说那好等着我搞死你。”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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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说到这句时情绪起伏很大,刚才伪装的满不在乎顿时变成了压抑的愤怒。
这是她对一个食客莫名关注的根本动机。
“类似的话他说过很多吗?”
“对。”乔宁瓮声瓮气地模仿道:“女人就是货,除了生孩子没别的用,还有什么出国货才值钱,哪都是野花香,这种话反反复复说过很多。总有男的给女人打分,他是给女人标价。”
姜准点点头,表示了感谢,虽然现在看来和案情没有太大关系,但是难得找到一位在公共场合对贺伟有印象的人。
“请等一下,”聂诚突然出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乔宁,他虚指着屏幕上的一个背影问,“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如果不是聂诚指明,姜准还真不能立刻通过一个背影辨认出这是熊德彪。
乔宁往后退两步到屏幕跟前,皱眉盯了会儿说:“坐在他们那桌后面的……我记得他开啤酒瓶往桌上磕,结果瓶口磕掉茬了,要了个玻璃杯喝的。这人不常来,至少我没印象,他挺安静的,除了点菜没说过话,也没那么多事。”
“那些酒瓶你们怎么处理?”聂诚问。
乔宁抬手一指:“就堆在后门,晚上有车拉走。”
“好,谢谢。”
晚上十点多,姜准和聂诚任劳任怨地在黑巷子里翻啤酒瓶子,他们带上手套挨个扒拉,找到了五个瓶口符合的。
外面天闷热,刚才值班室里没有空调,一通折腾下来,姜准t恤后背都快被汗浸透了,聂诚也好不到哪去。
令人欣慰的是有获,虽然熊德彪和贺伟在烧烤店没有交集,但他们至少能证明这两人在这个时候处于同一个地点,和案件发生说不定有因果联系。
“贺伟的话刺激了乔宁,难道也能刺激熊德彪?”姜准问,聂诚半天没反应,他用手肘碰碰他胳膊。
“怎么了?”
“想什么?”
“贾宏达的抛尸人找到了吗?”聂诚问。
“没,还在查。和这件事有关?”
“不知道。我就觉得这么久没有消息,一下子出现了两个人,会不会417案的嫌犯们回来了。”聂诚说。
“也许。犯了罪还没判的很少有人真正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大多数是避过风头就东山再起。但是这回,我看他们不太走运。”姜准说。
聂诚点点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姜准重复了一遍,聂诚分析道:“也许他还说了什么,乔宁没有听见或者没有上心。这里出现了关于女人的话题,然后两个男人发生了冲突,也可以考虑是情杀。”
“你是指贺伟说觊觎熊德彪妻子或者说过她什么话?”
“不排除这种可能。”
关于熊德彪的事,他们又去问了烧烤店老板。老板是生意人,最在乎的就是顾客,他比乔宁对他印象深,但也仅记得这个人来过几次,每次都是自己吃,吃完付钱就走,从不闹事。
两人举着手机里熊德彪身份证上的照片问了问周围的店铺,没有得到更有用的消息。他们把五个瓶子和u盘里的视频送回局里鉴定,又听了祖星辉去贺伟工友家的走访情况。这边刚听完,张杰明就迫不及待地向他们展示户籍调查的结果。
“贺伟三口在咱们市没有亲戚,但是我查到他老家的资料了。他大山里的孩子,穷苦出身,就他老家这个地方绝对是深山老林,五年前才通的电。”张杰明说,“我给那个县的公安打过电话了,明天一早他们就进山去他们村里通知他的亲属。他父母不在了,还有两个哥哥,都在村里种地。”
“看来亲属不会来。”姜准说。
“为什么啊?”张杰明眨着纯真的眼睛问。
“做好出差准备。”聂诚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一个人死亡后,还有很多事要办,有亲属的由亲属打理,没有亲属的也不能任由所有身前事随风而去,更何况贺伟还有一个未成年的继承人。
追查熊德彪、清点贺伟贺莉的财务、等贺伟贺莉的尸检报告、排查烧烤店到贺伟家发生的事、寻找贺伟的手机、走访所有与他们有接触的人、询问贺司浩的证言、到他的学校了解情况等等,这还不算杀死何乐全的凶手、712案碎尸抛尸人、鬼画符暗号等“历史遗留问题”。
警力永远不够,天亮后他们又要马不停蹄地运作起来,边破案边祈祷不要再有新的案件。
第27章chapter27
聂诚还是特警队的人,早晨要去单位上班、训练、写报告。
几乎每个半小时就要到姜准的消息,在这个频率下,他们聊的竟然全都是公事。
不比两年前,这次重逢姜准再没逼着他正视或承认两人间的关系,自自然然跳过了埋着的雷,回到了以往亲切又默契的生活。
中午赵静云给他发发讯息,说送贺司浩去福利院不顺利,折腾了快两个小时,最后她只能陪同前往,等贺司浩适应了环境再返回岗位。
聂诚刚回完消息,姜准的电话就进来了。
“有新线索,晚上来食堂吃饭聊。”姜准说。
他好像没说和他约晚饭吧?
聂诚笑着说“好”,把贺司浩的事跟他说了。
没聊两句,姜准就匆匆撂了电话。他们刚查到了熊德彪的落脚处,正飞速赶往,他在途中抽空给聂诚打个电话联络一下,现在目的地到了,话没说完也得先停下。
熊德彪在附近一家物流公司看仓库,通常都是晚班,深居简出,仅偶尔和几个工友喝点小酒,平时没什么社交。
他住的地方就在烧烤店不远的老居民楼,公产房,偏单,房主拆成小间出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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