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秽异闻(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羽九
宁乔耳鸣嗡嗡,脑子壹片混乱,
浮秽异闻(H) 分卷阅读18
好壹会儿才记起方才的事情,那灵魅居然将他送到海棠的幻象里。可幻象里自己这究竟是在何处他想动壹动身子,却发现根本无法自行活动,他的意志根本对这具身体毫无作用,可是他的五感却又十分得清晰真实。他就像是藏在这具身体里的寄虫壹般,围观着却又感受着,显得荒谬至极。
壹行人行至壹处府园前,朱门牌匾上写着“王家府宅”四字,大门处张灯结,早有壹群丫鬟仆奴身着喜庆服饰在门口守候,宁乔微微壹楞,自己这是在迎亲
他心中暗道不好,身体却翻下马背,走向身後装饰清雅的牛车,壹红帛遮面女郎在众人的牵引下下了车。宁乔细细打量了壹番,这个女郎看身量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举止端方,倒显得有些大家做派,她是何人怎麽会在海棠的幻象里难不成宁乔隐隐冒出壹个想法,却又不觉得吃惊。幻象是以人之情爱欲望为诱,海棠希望自己能出身良家,嫁壹个好郎君,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他如今作为局中人,就算这只是幻象的映射,也委实有些趁人之危之嫌。宁乔有些焦急,细细思索着,想寻到些蛛丝马迹破此幻象。突然间他想到海棠曾在幻象中昏迷过,随後又醒了过来,她能醒,那这幻象必定是残缺的,他若能找到破绽,便能逃出此幻象。
第二十八章回郎情如火(宁乔视角)
壹路行至正厅,海棠幻境中所嫁的人家真不是壹般人,宾客满座,个个衣着华贵,气度不凡,这王家必定是显赫壹族,这般气派,也便只有那琅琊王氏了。宁乔目光沈沈,想不到她竟是有如此高的心气。
他壹向不喜高门权贵之宴乐往来,不过这身子里倒是透出壹副喜气,他人劝酒来者不拒。他暗自观察着,方知自己的身份竟非幻化,确有其人,乃是琅琊王氏王玄。海棠的心思竟是这般,这让宁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儿时,後山有壹只山鸡生蛋,有壹颗蛋又白又圆特别招人喜欢,他每天都去看壹遍,就等着孵出小鸡来将它带回去自己养着。谁曾想那蛋还未孵出来就被山里的蛇生吞了,後来他便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他如今大抵就是那时的心情。
他酒量不好,待到酒过三巡,便觉得有些晕晕然,神也有些不济。冷风吹醒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然到了新房门口。宁乔心中暗自打鼓,他知道这个幻境他曾用笛音帮海棠破除了,但究竟那笛音何时才能听见呢宁乔隐隐感觉即将发生的事情,心中木然壹片。灵魅开智後果然难以对付,竟是让人抓不到破绽,若非它有善心,否则他出去之後必不能留它。
看着床边端坐的女子,他迈步走了过去。宁乔此时内心很是崩溃,宁子常教导他世事变幻,若无法违,及时行乐便可。现下他是可以及时行乐,与他人都无碍,可他若有此念头又与秦超有何区别
突然间屋子灯火都被熄灭了,宁乔心中大疑:屋内无风,为何会灭难道海棠并不知道王玄的模样,因她从未见过,所以想象不到。於是便用这样双方都看不见的方式来洞房这女郎,这未太大胆了些。
今夜月色极好,月辉从窗缝中流进,屋内情形尚可辨认。宁乔在苦苦挣,期待着自己当初吹的笛音能早些出现。可自己的身体却有些迫不及待,直接便压向新娘,宁乔都被自己身体的举动吓了壹跳。
没有壹切新婚夫妻该有的交杯抑或是掀盖,直接便是行乐之事,宁乔不由皱了皱眉。海棠的幻象中有迎亲有婚宴,因为这些都是她曾经所见。而那些她所不曾见过不曾经历过的,就算在梦中也没法想象到,譬如洞房行婚礼节。
宁乔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疼。
海棠轻轻拭去罩在自己脸上的红帛,透着月光,宁乔壹下便看到了她如今的模样。这应该是十五六岁时的海棠,面容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更为青春稚嫩。可气质却很有差异,眼前的海棠就像是初春的新蕊,清晨的露霜,山涧中的第壹捧雪。让人看了,只觉得有壹阵清风拂过,心生欢喜。眉眼之间,也少了些许风情媚意,多了壹些迷惘纯稚。而如今的海棠更像是壹粒股,股卜之术,不打开甲壳,便永不知现出的会是哪壹面。表象乃以股子为利物占卜,可此中听算判论,都归依於股子给你的那个数,然看不透者则反被其用,是个捉摸不透的女子。
宁乔开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要烧起来了壹般,臊的。他想闭眼,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具身体的手慢慢又去脱对方的衣物。先是红色的腰带,再是披肩,这具身体的手法娴熟有序,衣物壹层壹层被褪去,毫不拖泥带水。
海棠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她的眼眸带着些许困惑,直直盯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看穿壹般。宁乔隐隐觉得这时的海棠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聪明的女郎
宁乔并非第壹次看到海棠的身体,在入府第壹天那次无意间的偷窥,他有见过。女郎的身姿很美,像是壹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熟得快要沁出腻汁的蜜桃。他那日看了,若说没有别的念头,便是假的。可是他很有耐心,他可以慢慢等着自己心仪的鸡蛋破壳孵出小鸡,但他这次得守好,不会让它在破壳前被别的猛兽给吞食。
小海棠的身体更像是壹只小青梅,青涩而瘦弱,惹人心怜。宁乔凑上去亲吻着她的唇安抚着她,这个时刻,他已经不知道是这个身体做出的反应还是他自己。他抱紧她,只觉得此刻像是久久忍耐之後的壹点甜头,可他并非想做坏人。
灵魅说的对,他壹直很想她,很想每天都能看到她,就如同中邪壹般无二,可是他明明自己就是方士,此邪却是无解了。像是他当初推辞秦克毫不犹豫离开又复返的原因,现在想想他也说不上是为了道学还是为了那个踢铜钱毽子的女郎。
女郎的胸乳挺拔绵软,如上等的羊脂玉膏壹般,令他的手留恋不已,随後那手又挑逗着顺着纤细的蛮腰渐渐向下,宁乔心中开始惊疑,若是真做齐了,当日海棠又是如何脱困的他这般想着,突然发觉身下的人开始挣起来。他亦想停下,可是这副身子却像个蛮横的色中饿鬼,他心中焦灼,恨极了这样“身不由己”的姿态,他等不及自己的笛音,竟硬生生逼出壹部分魂识大喊呼叫着灵魅现身。
随即宁乔只觉得身子壹重,像是被重物压入黑暗壹般。
待他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壹个园子的花圃之中,灵魅静静立在壹旁。他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竟是之前赤裸着身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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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魅见他如此,面上也无害羞之情,只郁卒道:“这份谢礼,看来方士并不满意。”
宁乔无奈:“你将我放出,休要胡闹了。”
灵魅冷着壹张脸看他:“出口就在园门柳树处。”说罢便不见了踪影。
宁乔不知灵魅算盘,只得将壹边的蓑衣草鞋套上。刚走出花圃便被壹个疾奔而过的玩闹小童撞上,宁乔赶紧扶住小童。两人打了个照面,宁乔看到他的脸,微微壹楞。那小童倒是没有其他反应,撒开他的手又向前跑去,嘴中还叫嚷着:“阿姊拿木屐砸人啦阿姊拿木屐砸人啦”
宁乔回身望去,果真见不远处有两个木屐壹前壹後被人丢在了地上。他向前走了几步,转过假山,没了假山遮挡,宁乔壹下便看出这是壹个大家闺中女郎的园舍模样。灵魅为何要将他置於此处可待他看清回廊间那壹身素衣披头撒发,皱着眉头满脸愠色的女郎便立时明了灵魅的意思。
此灵魅竟还是未放过他,这女郎还是海棠。
宁乔无奈叹息,只得压低蓑帽,回身去拿盆剪,便想充做花匠离开。无意间回头又望了壹眼,这时节应当还是初春,天微微泛凉。小女郎穿着素衣,赤着脚,那双脚小巧白皙,脚趾圆润可爱,现下估计是受凉的原因,脚趾微微泛红,让人心跟着揪了起来。
第二十九章回可悲可笑
宁乔睁开眼时,只觉得屋内灯火微弱,他躺在壹张摇椅上,看向窗外,天已入夜。
门外走进壹人,是可妪。看到他醒了,便替他倒了壹盏茶,淡声问道:“方士可是醒了”
宁乔只觉得渴得厉害,双手接过那茶盏便壹饮而尽。眼便看到可妪面色不虞,心中有些不安:“可妪,是出了什麽事”
“我自然没什麽事,敢问方士做了何事”
宁乔离了壹次魂,这次回来力损耗过度让他直接晕睡过去。好半晌他才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便环顾了壹番,见海棠的身体被好好得安放在壹旁的塌上,轻舒了口气。
可妪见他如此,冷意稍弱,问道:“现下如何是好,我家娘子的身体已经硬了。”
宁乔道:“同秦克说,我已经将附在海棠身体里将海棠害死的邪祟驱走了。”
“那娘子呢你何时让她魂归你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分明是将那妖物给放了”
“可妪”宁乔厉声喝了她壹声:“若要救你家娘子的命,便要听我的。”
可妪从未见宁乔如此疾言厉色的模样,不由吓了壹跳。她心中焦急,偏偏自家娘子被这方士唬得偏听偏信,让做什麽便做什麽,先前还担心着方士,巴巴让自己赶过来。谁曾想她刚到,便见这方士燃起壹粒香,说要让那妖物离开。娘子如此信任方士,那妖物害娘子险些魂丧,这方士竟与之是壹丘之貉,怎能让她不怨恨气恼。。
宁乔叹了口气,缓声解释:“可妪,如今就算你家娘子魂魄回到身体,秦克也不会放她活着。现下唯有将她身体运出府去,方能救她性命。”
可妪恍然,伸手拍起自己的脑门:“我这老浊物真是糊涂了。之前他便弃了娘子壹次,那妖物伤了他,现下不管这个身体里的是不是娘子,他都不会心慈手软。我苦命的娘子,何时才能有个好依靠啊”可妪思来想去,终是下了壹番决定,“噗通”壹声跪在宁乔面前,倒是又将宁乔吓了壹跳。
“老奴年老蠢笨,先头若是有得罪方士之处求方士勿怪。”
“可妪莫要如此。”
“老奴斗胆相问,方士可觉得我家娘子如何”
若说宁乔之前不解可妪何意,现下壹番问话岂不知可妪的意思,他面上不动声色:“娘子乃是壹方佳人。”
“可堪配方士”
宁乔笑着摇头:“可妪,吾乃方士。”
“方士亦可回本家。”可妪说出此话便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人家乃宁子关门弟子,怎会贪图美色而赴红尘,更何况娘子虽千好万好,可终究是这般出身和经历。
可妪咬起牙根,又道:“若方士肯照顾我娘子,奴愿意奉上崆峒印。”
宁乔心中大惊,面色陡然壹正:“崆峒印乃上古神器,你怎会有”
可妪道:“奴知方士必然疑惑,祖上曾有言助过仙人而得此物,传至我父。可不知何人走漏消息,我父因此丧命。我壹直不敢将此物示人,怕引来杀生之祸。”
宁乔不解:“崆峒印能令人长生不老,传言皇上与国师寻了此物许久,你为何不将此物献入宫中,以求荣华富贵。”
可妪摇头:“帝皇年少盛名,亦有功绩。可如今却宠佞杀忠,淫乱奢靡。太子蠢笨亦非良人,若让他们得了,不如改朝换代来得好。”
宁乔笑了笑:“我倒不知,可妪竟有此眼界与心性,倒真是忠心。”
可妪正色,竟显出几分与平日不同的贞静之态:“奴本秦超之妹秦研的贴身侍女,有负娘子与其母,这麽多年奴常受良心之谴,愧欠之心不能忘。今日愿付尽壹切以赎罪。”
宁乔不知里头竟有这麽多故事,笑叹道:“东西不能白,人亦不不能白留。我宁某处世向来不愿稀里糊涂。”
可妪道:“说来此事也难启齿,当年秦超贪恋娘子之母美色,将其母骗入府中诱奸数日,彼时奴与秦研小姐都在,娘子也在,却不过六岁小儿。只是秦研小姐不知其兄恶事,秦超恐期间事败,便常派奴作掩护。奴当年畏惧其势,便昧着良心,此後多年至今常因此事羞愧自责。半年前,娘子入府,我便壹眼看出她是当年的孩子,於是时常关照。後来又听闻她双亲在其幼时早逝,奴便更是壹心待她。”
宁乔听完,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幻境中,他离开之际远远看到的壹位向海棠闺园缓缓走来的夫人,此妇姿容殊丽,神色高雅,令人过目难忘。那妇人与海棠有四分相像,头戴壹根海棠金钗,身着海棠花样绣纹装,这妇人想必是极喜海棠花的。当时他便觉其乃海棠的亲眷,此下更疑心是海棠的母亲。
“你若看出,秦超未必不能。”
“确实。”可妪含着泪道:“世人都道秦将克己自律,不贪美色,却只因他要求高,普通姿色从不入眼。可事实上他却是个色欲之徒,若是女子倾城之貌,洛神之姿,他便不管法度廉耻也要不择手段得到,简直禽兽不如。你不知,此间他心疑娘子,却更垂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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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与方士实言,秦超之前差点得手过壹次,恰被秦克撞见,救下了娘子。之後父子关系便恶化了,那时秦克还是极宠爱娘子的。”可妪说罢只连连叹气:“想不到,秦克竟越来越像他父亲,变得如斯自私冷血。”
“海棠到底是何人秦克与海棠又是什麽关系”
宁乔的问话很是壹针见血,可妪只连连摇头:“这个方士还得问问娘子,奴不便回答,也不知回答。奴如今只求娘子能有好归宿,望方士成全,奴必实信将崆峒印奉上。”
宁乔点头正色道:“也罢,既然已知晓因果,我必定会处理好此事。可妪有此求,乔必守诺。”
可妪含泪叹言:“望不负托。”
言毕,可妪抹了抹泪便离开,不多时便稀稀拉拉领着壹堆人过来,为首的便是浑身包着绷带的秦克少将。
秦克许是受着伤的缘故,此时面色并不太好,他望了望坐在案几边的宁乔,又看了看塌边海棠的体,面色更是阴沈,好半晌才开口道:“听可妪说,是宁方士制服了那邪祟”
宁乔点头称是。
“海棠何时会醒”
宁乔听闻有些吃惊,壹旁的管家忙上前解释,原来之前因灵魅而疯傻昏睡的人都已恢复正常了。宁乔心下壹松,看来那灵魅没有白救,那麽快便明了这世间因果是非壹说,竟知晓补救,如此悟性想来必成大器。
秦克见其未言,便走到海棠身边,将人抱进怀中,入手时却有些觉得不对,慌忙探了探其脉搏鼻息,心中骤惊。他有些不可置信得摸了摸怀中的身体,又颤着手探了探女子苍白无血色的面容,心中悲愤难耐。眼角瞥过壹旁的佩剑,伸手便拿起佩剑,壹道厉的剑风指向了宁乔。
府中众人见此景不由大惊。壹时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秦少将为何突然对宁方士起了杀意
宁乔皱眉看向秦克,竟觉得有些可笑。只听这“呵”得壹声嗤笑,惹得秦克更是怒火中烧。
第三十章回不能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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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死了她!”秦克咬着牙嘶声呵斥,似是想将眼前之人抽筋拔骨一般。周围的人都被这凌厉的煞气惊得连连退步。
宁乔没有丝毫怯意:“秦少将口中的‘她’是谁?是夺舍在这身体之中风情万种的邪祟,还是被你当初选择抛弃的女子?”
秦克似是被触中痛脚,刀锋更是逼到了宁乔脸上。
“少将!”一旁的管家回过神,慌忙上前劝阻:“少将,这是宁子的弟子。他两位师兄都曾是朝中重臣,万万不可。”
“哼!我还不知他两位师兄么,原不过就是一个巫医一个道士。现下都失了君宠,去向不明,又有何惧?”
“秦少将,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宁乔温声相对:“秦少将应当会想要知晓。”
秦克默默看着眼前的男子,仔细端详,似乎想看出些什么。宁乔却是一片风轻云淡,他这般姿态,无端让秦克想到了那个女子,此二人气质太过于相像,似同出一辙。在一处之时,竟显得无比相配,他每每想起便会有一股酸涩涌上心口,嫉恨难当。他原本以为只因自己才十六年纪,纵使形状老成,海棠也当他如小儿。可这道士同自己年岁相当,最多年长二三,海棠却待他不同。秦克说不上什么不同,此二人在他面前接触少之又少,可他却感觉到一种别样的味道。
“你们退下。”秦克喊道。
不多时,屋内只有秦克宁乔二人。
秦克回了佩剑,问道“你如今有何言?”
“看来秦少将是一心想要我死,竟全然不问其他。”宁乔抬眉看向他:“你如今面露苦色,为的是海棠,还是裘婵?”
“你这个方士,竟也学会了攻心。”秦克摇头嘲笑道:“想必你是知晓了旧事。也罢,我不瞒你,我与阿婵青梅竹马,自小感情就很好,父亲待她一直如亲女,从不越界。出事之后,我便不敢相信,我父一直同我解释他是喝醉了看错了人。”
“所以,你相信了你的父亲。”
“是。我父亲一直是个铁骨铮铮,克己守礼,侠肝义胆的大英雄。我自小以他为榜样。我父说要对阿婵负责,大丈夫自当如此。”
宁乔心中暗暗替裘婵惋惜,秦克的确对她有情,却轻如浮油,轻轻一吹便消弭无踪。可怜可叹这痴情的女郎,到死都困在自己的情爱中不得解脱。
“你可后悔?”
“后悔?虽然我父年迈,却依旧英武。以阿婵的身份地位,嫁给我父,大家都说是秦裘之好,又有何怨言?”
宁乔摇摇头,笑了:“我不是问你裘婵之事,我是问你海棠。”
秦克面色一僵,却见宁乔一派从容,内心忽然升起了一丝希冀。他小心问道:“海棠,她还活着,对吗?”
宁乔见他如此,不解道:“你既然在意,为何当初不救她?”
秦克自嘲得笑道:“方士,你才认识她多久?你真的了解这妇人么?此妇惯会做戏,我自得了她,便一直待她如珠似宝,全以真心相付。她表面奉承,却半分心思不在我身上。一次还到书房勾引我父,恰被我看到。”
宁乔皱起眉头,这番言论,却与可妪不同了。
“这也是你父亲说的?”
“是。”
“海棠就没有辩驳?”宁乔说罢,便摇摇头:“对,我忘了。海棠是个哑子。”
秦克叹息:“她是哑子,不是傻子。我难道会不让她解释辩白么?可她压根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她从来不在意我。”
宁乔不赞同:“难道这就是你当初不救她的理由?”
秦克垂首,有些气馁:“我以为是个骗局,不想再被那妇人拿捏。可回去之后我就后悔了,这个时候那妖祟告诉我她便是阿婵,我本是不信,可她说了许多我们俩当年的私事,她不会伤我,我也不忍心害她。可我万万没想到她会发狂。”
宁乔暗忖,这厮倒现在还只想着自己,多疑不算,还意气用事。现下蜀郡已无良将,朝中已有乱势,波及各方诸侯。司马颖这成都王怕也是做不长久了。不过,这与宁乔并无关系,他野心不大,这点同宁子颇像,之前下山也只是图一番新鲜。况且乱世已显,虽晋朝皇室能者颇多,可明君却无。他区区一方士,随波逐流,自然随性才不负这秀美河山。
浮秽异闻(H) 分卷阅读21
“你放心,她不会再出现害人了。”
秦克忽然抬头看他:“宁方士,你与我说实话。海棠究竟是死是活?我后悔了,若她还活着,我今后必定好好待她,不会再辜负她。”
宁乔皱眉看他:“她的身子早已经凉了。我早同你说过,时间不留人。”
秦克捂住了脸,像是在抑制住什么一样。过了一会儿,才从指缝处发出瓮声:“她一定恨我。”
“不,她不恨你。她走得很平静,没有怨恨,也没有悲伤。”
秦克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真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秦克转头看向塌上的尸体,这具尸体体态安详,就如同睡着一般。宁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他道:“如今,我已知晓救秦将军的办法。不知此法可让秦少将换我一命?”
彼时秦克已经没了杀意,宁乔这番言论倒是给了秦克一个台阶。
“我父,真的是裘婵所害吗?”无怪秦克如此想,之前宁乔一直称不可医,恰好与那妖祟对峙之后便有了办法,不得不让人多想。
宁乔没有反驳,心中却有些戚戚然。他为了救海棠,怕是这二十年的谎都撒完了。那秦超中的是蛊毒,此蛊为蛇蛊,蛇蛊以音为介。那日在海棠的处所看到的竹笛和曲谱,便是操控蛇蛊的器具。只是现在却不能让秦克发现,此人心胸狭窄又意气用事,现下对海棠看似情深义重,若被他知晓真相,怕是不知能否给海棠留个全尸。
宁乔心中亦有疑惑,海棠到底是何身份,又是如何得到这蛊毒的?他向来不喜欢变数,凡事都要清清楚楚,可她不愿说,他便从不问。这个女子浑身是谜,倒真是与他般配。
解蛊方法倒是简单,只是要吹笛,笛声悠远,若要避开秦克等一众人等倒是颇有些麻烦。宁乔只让他们退居外院,合上门舍,又让人在外头打鼓敲锣做降妖舞曲,倒也能盖住些笛音。
“妖邪!妖邪……”床上的老人依旧佝偻着身子瞪着眼喊叫,短短几日,比宁乔第一眼所见更为可怖。
宁乔轻笑一声,坐在一旁靠椅上,像是自言般说道:“就算将你身上的蛊毒灭尽,也只能以这破败之躯活个几月。我原是真心想让我们为国为民的秦将军舒舒服服走完最后一程的,可是”宁乔敛去笑意,声音依旧温和可亲,字里行间却渗出寒意:“你为何要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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