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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饮红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侗岸
“你…”值班警察差点把笔摔了,对这个故意伤人的少年话语里的不知悔改的傲气气得胸腔起伏。
“叔叔…”他又说话了。
值班警察真想说他看起来很老吗?却只能闷在心里偏了偏头看向他,像是闷哼一声不耐烦的回他,“怎么?”
“采取防卫行为造成的伤害或死亡,好像是不负刑事责任的吧。”
防卫过当?
值班警察愣了会,好似对整个事件有了别的认识,头一低,便要他说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还没下笔,审讯室的门便打开了,门外是所长,招了招手示意他出来,值班警察只好一面带着疑惑一面出门了。
随后林凉便被带去了一个暗室,坐在桌子一旁,桌对面是个四十左右的女人,致的妆容盖不住岁月的皱纹,大嘴红唇吊梢眼塌鼻头,正翘着二郎腿,高高在上写满了全身上下。
“小子,打人挺横啊。”吴莺双手交叉着,高傲的昂着头看向他。
吴莺是个刁蛮的人,但也深谙柔弱之道,家大业大的她渐渐对这个软弱没用的老公心生不满,开始打骂欺压他,这十几年一直满足享受家暴男人的感觉,所以才没离婚。
现在有个少年把她的丈夫打进医院昏迷不醒,这脸上就挂不住了,就算何翔是去招妓,但打狗也得看主人啊,吴莺就是想来出口气。
林凉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回话,眼里的漠色比她更清贵高傲。
吴莺被他无视,看着面前面色温雅,眸里却寒色如冰的少儿郎,一时怒得用右手大力地拍了下桌子,“你知道故意伤人罪是要坐牢的吗?!”
对面的少年笑了笑,良久才摸了摸左手的戒指回她,“那你知道…奸淫罪判几年吗?”
“什么奸淫罪?”吴莺嗤笑一声,似又想起什么,怀着恶笑便说,“你该不是在说那个猫儿吧?我跟你说,我去问过那的婆子了,她说那只猫儿就是妓女,这女人自愿的还能算是奸淫吗?”
被迫当妓女,马春艳…
眸色一深,五指缓缓紧为拳,短短的指甲陷进肉里。“他没死真是便宜他了。”
吴莺见对面的人还在嘴犟,呵笑一声,“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年轻什么都不怕。”眉毛轻轻一挑,又说着,“知道为什么我能打断审讯让人把你带到这儿来吗?还听你说什么…防卫无罪?呵,那些猫儿最爱钱了,到时候嘴里的话说说,你这小牛犊可就要到牢里犟嘴了。”
“你现在应该想想,怎么讨好我才是正事。”吴莺仔细打量着对面俊色的少年,瞧着瞧着竟一时被他的脸蛋儿勾住,又或许是他身上清漠的气息感染了她,黑色的高跟鞋摇了摇,便暧昧的伸着,鞋尖暧昧的划着他的小腿,语气惑人的。
她说,“或者…”微笑着,“我们换个地方再聊一聊…”
一脚踢中女人的小腿骨,毫不留情的,惹得女人一声惨叫,狼狈的从椅上摔下便抱着自己的小腿疼得眼泪刷刷而出。
于是站起身,绕过桌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容温雅如月般,“吴阿姨,你得庆幸这是在警局。”话外之意,不言而表。
吴莺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等稍稍缓和了些,正要破口大骂,便见暗室的门一下便被人打开了,进来的人却让她心中不寒而栗。看了看来人,又下意识的看了看少年,顿时心里一阵后怕。
林盛凝着寒气而来,进了门走到林凉的身侧,不发一言便扇了他一巴掌,打完后便偏了头看着地上的吴莺,沉了声说道,“抱歉,教子无方,给您添麻烦了。”
林凉用着舌尖顶了顶发疼的右脸内侧肉,听了林盛的话,心里下意识的嗤笑一声。
他听着林盛说,这件事,不如私了怎么样?
吴莺不敢得罪林盛,只好赔笑着点了点头,甚至有些庆幸之前的那番话他没听见。
林凉坐进车里看着窗外,似是知道这一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心中没有任何颤栗的情绪,眸色甚至温缓的看着夜色,反是林盛神色不佳的盯着前方,腿脚蠢蠢欲动。
今儿正赶上出差,所以在飞机上没接上一中校长给他打来的电话,等下了机回拨过去才知道这小子逃了一门理综出了校门外不知去干嘛,校长给他打电话询问也被他挂断,气得林盛挂了电话便派人寻找调查,最后说是在警察局找到。
“跪下。”进了门,林盛便寒着脸呵斥着。
林凉这次没有乖乖的听他的话,只挺直了身子,抿着唇沉默着。
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处,膝盖骨顿时如裂开般疼痛,破碎的痛楚以压倒性的气势使他弯了膝盖,重重地跪在坚硬的地面,发出撞击声,脸上逼出冷汗,牙根紧咬着,双手撑在地面,想用力撑起身子却颓然地动弹不得。
林盛愤怒的话还在耳旁,“让你住外面就给老子惹出这种事!林凉,你真他妈的长大了,会缺考还会打人进警察局!”
“知道这他妈是高考吗?!你他妈居然还敢逃最重要的理综!” 猛烈的一脚再踢在胸口,胸腔的肋骨似是断裂开,逼得他疼哼一声,盯着地面,捂着胸口,终还是强忍着憋回嗓里。
“我养你不如养条狗!你个废物玩意儿,为了一个智障傻子,缺考人生最重要的考试!你平时读的书都塞屁眼里去了?嗯?!你最好别让我看见你和她在一起!”林盛的声音愤怒且大声,家里的人都被他吓得不敢张望。
“我更希望你没有养过我。”林凉冲他轻笑一声,眼里的蔑视清晰。
“你说什么?!”林盛是真的没有想到平时乖巧的儿子竟然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脸色发青,右手用力的扇了他一巴掌,打得林凉直偏了头,“你他妈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林凉盯着他,眼里的郁色渐浓,“我从来没有希望过你是我的父亲。”
用力的一脚掺着漫天的怒气踢翻他的身体,身子侧翻撞在地面,裸露的肌肤被粗糙的地面磨出一根根血条,后脑勺磕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肋骨或许真的断掉了,疼得他不停的咳嗽,咳在地上出来的全是血沫。
“今晚就给老子拾东西出国。”林盛怒火中烧,胸腔还在起伏着。
“咳…咳…我不会去的。”手指抓着地面,眼眸垂下,颤抖的回答里话里却是决然的。
“翅膀硬了是吧?!林凉,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死在这?!”林盛真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他一向听话的儿子,他正一次次的反驳反抗他,气得他撩起两旁的衣袖,眼里都是盛火,似乎真要把他打死在这。
郁结的水流闭塞在通道里,一条缝隙将它引出,翻涌成洪。
“每次都是这样…”瘫在地上的林凉无奈的耸动着肩膀笑着,“咳..每次都是这样,我…咳,我只是你的木偶,只要稍微不合…咳…你的意愿便可以肆意的殴打。你有…咳…把我当过你的儿子吗?你有考虑过我的…我的想法吗?你有一句…问过我的解释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喘着气,大口的呼吸着,他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悲哀和无奈,“我只不过是你炫耀的工具和出气口而已。”
“我不会再听你的任何命令了。”手臂撑着地面,左手抹去嘴边血迹,一点一点从地面上站起来,身子歪歪斜斜的只能倚在墙边稳住,头涌上一股难言的晕眩感,拍了拍头,直至清醒些才看着沉默的林盛,林凉扯了扯嘴角,“你从来不了解你儿子真实的样子,你还配做什么父亲。”
“就为了那个傻子?”林盛直直盯着他。
“她需要我…而且..”胸口的疼痛是涩然的,像是骨头放在案板上被一把重重的锤子不停地敲打着,疼得他忍不住的皱眉,即使能站起身来,膝盖也能能弯曲着,他看着林盛,笑着,“我也不想再这样无意识的活了,这样的我跟傻子没有任何区别。”
逆流而上。
他觉得这是教给她的最美的成语了。
“可以,你为了一个五谷不识的傻子而放弃人生,现在还准备跟我断绝关系是吧?!不听我的话还执意跟她在一起…林凉,少年的感情还真挺纯粹的,可以不顾一切不惜代价,听起来真美好。”林盛的眸子如利箭般盯着他。
忽而便笑着看着面前固执的少年,“或许真要经历过那么一回你才会懂得,什么叫悔不当初。”
他早就受够假面人被人操控的生活了,林凉看着林盛说完这些话便进了家门,似是不再管他,他的反抗或许是奏效了,林凉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扶着墙缓慢而困难地走出院门,伴着咳嗽垂着头,头的晕眩感越来越重,眼皮也似乎加重了,他摇晃着身子看着眼前的景物变成一片骇人的绿色,手还沾着血迹的摸上额头,却是一片滚烫。
想来是那场雨淋多了引发了高烧,他一时控制不住腿软的坐在地面,眼前的绿色越来越重,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急促。
不行…宋轻轻还在等他,要是他晕了,谁给她送饭喂饭去…
掏出手机,给她的医生打着电话,强忍着晕眩和难受沙着声音说麻烦他雇一个看护照顾她。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随着全身的疼痛和眼前一黑袭来,林凉紧紧地握住手机,还想撑着身子起来,他不想无人问津的晕在路边。
因为…那样他会死的。
他死了,就没人照顾宋轻轻了。
所以他得睁开眼,至少拨个急救电话得让人来救他。
可是…
手无力地垂下,眼皮颓然闭上,身子一软便重重的倒在地面,意识消失,再也感受不到疼痛。
只有一句话还呼喊着。
轻轻妹妹,等我…
三三:虐凉哥。





二饮红影 五十九
59
无需闭眼。
便是一望无际的黑景,伴着忌惮而惶惶的静谧。无光渗透,无缝渗光,如茫茫深夜,难安闭眼时,黑珠子肆意在囚牢里转动,也逃不出的虚无和孤寂。
挣扎,漫无目的的奔跑逃离,一声又声的喘息,无措又绝望的停下。
人潮霎时间涌来,撞过他的身躯再没于远方。他跌跌撞撞,只得用力掰开聚合的人群,朝逆流处奔离,人群纷纷扰扰背对而行。
一声惊雷划破。
“哥哥,你醒啦?”
头晕胸闷的难受感还依存着,四肢酸疼,他缓缓张了眼,一张稚嫩的脸放大般落入眼眸,笑了笑,便抬起有些失力的右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想唤一声她的名字,喉咙却嘶哑得厉害,只好作罢的看着她笑着。
“妈!哥哥醒了!”林音见林凉苏醒,忙跑出去唤着林母。
林母走来时,林凉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正整理着衣衫,看着她,眸里波澜不惊。
林母见状,倚在门边,神色漫漫,“还是要走?”
这世上确定一个人很难,确定一辈子更难,可那都是长大了才说的话。少时却有着天赐的勇气去以为牵一次手就能过好余生,便能与全世界背离,目瞪着回应大人眼中的叛逆和你会后悔的奚落几近执拗地说,是啊。
我就是要跟你们口里念叨的傻子在一起。
你们再怎么拦着我,那又如何。
林凉动了动腿,一瘸一瘸地绕过林母,声音带着沙哑。“是的,母亲。”
“你确定你要违背你爸的话?马上跟那个傻子断了,听到没!林凉,你小时候最听话了,怎么现在变成这样?”林母皱着眉,拉住他的袖子,语气责备。
“可能是因为我长大了吧。”林凉弯了弯苍白的嘴唇,手指用力的拨开她的手。
林母咬了咬牙齿,“你父亲性子是有点急躁,但还不是你做的事太过了。你想想,我们辛辛苦苦养你十几年,就盼着你望子成龙,结果竟然你逃了高考去跟什么傻子在一块,还进了警局,你这要是被媒体抓到,你爸的位子还要不要了…”
“林凉。她是个智障。自有她家里人去照顾她,你不能把自己栽在她身上…你本该考完试去海外留学,风风光光的一生,就算你找个平常家的女孩也总比那个傻子强啊…”
絮絮叨叨的,平时也没这么多话。
轻微的皱眉,展颜后又平淡的回她,“嗯。我知道了。”
“林凉!”林母带着怒吼,死死盯着他一拐一拐的背影正向她逐渐远去,“感情不能成为生活的全部,你太重感情了。”
那时他回她什么,好像是说…
“我宁愿是感情支撑着我的生活。”
只不过声音因为病痛而显得微乎其微。
“好,你走!”她带着冷笑看着沉默离去仿若视死如归的少年,“可别说我这个做妈的没提醒你,这个世界是由规则铸成的。你现在只是高中学历,除了点基础的数理化和英语知识,连半点社会也没接触过,文凭虽然只是张纸,但上面的字却是实实在在被人第一眼就想看重的。你不出国去混点人样回来,不靠家里人给你打点,仅凭现在就想赤裸裸的进入社会?”
她的话随着他的步子不停。
“而你这个大少爷还想挣钱照顾一个傻子?林凉,你真的是越长越糊涂。”
糊涂么…
十七岁的夏季,他第一次遇见宋轻轻,如她姓名般轻如薄叶,一生浮沉。
林凉哥哥,你看起来很难受。
你学我啊。有时候我觉得很难过的时候,我就去看花看草去吹风,你看,花知道你难过所以盛开了想逗你开心,草知道你难过所以挺直了身子告诉你要坚强,风知道你难过所以拍拍你的肩安慰你。
好吧,林凉哥哥,这些话其实是我在书上看到的,我看你不开心,所以背下来….
那个…书上还说…拥抱才是治疗难过的解药。林凉哥哥,我抱抱你,你就不难过了。
阴暗孤寂的人容易受纯白单一的诱惑,如教徒碰上志同道合的信仰。幼稚发笑的言谈,却竟能勾拨他的灵魂。多少春秋,便衍生出多少的贪心不足,想占据她的手脚,再吞并她的骨头,彷如浑然一体才能终止罢休。
十八岁,他救她于生死一线,并把自己本将辉煌的青春岁月搭进去了。
那时谁都叫不醒这个离经叛道的“疯子”。
“哥哥要去哪?”五岁的林音看着林凉步子不顺的出了门,带着疑惑以为他只是短暂的出行,侧过脸问着一脸阴沉的林母。
“他自己会知道回来的。”林母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的笑了声。
脸色也太难看了些,隔着大街上的橱镜看得里面的人一副邋遢相貌,下巴处冒出密密的青茬,唇色惨白失色,双唇干枯得如旱地般,面颊上还留着青色的伤痕,眼尾拉塌,像个活死人般,只有衣衫整洁些。
便买了瓶水,润着唇喉,公共洗手间里用着新买的剃须刀剃去胡须,再洗了把脸,拍着面颊,抓了抓头发,看着镜中的人脸色稍微恢复了些人气才离去。
经过一家商铺,他停了脚步放眼望了望。是家女孩子的饰品小店,孤身的他在这群爱美的女孩子间显得突兀而尴尬。
他低了低眸子,还是走了。

“说好明天就来的。你看看都几天了!”一脸怨气的宋轻轻努着嘴放开他的手心便指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
“我这…看太阳也看不出是几天啊….”林凉眯了眯眼顺着她的手望去,刚醒的他什么都没看的确也不知是几天了。
“你你你…你还顶嘴!”宋轻轻手一,两眼一瞪,恶狠狠地盯住他。
林凉无辜的看着她,而宋轻轻也如他愿的说出了答案,“这都三天了!你骗我…说好明天,你还保证了的。”
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晕厥…林凉有些沉默的看着她。
“你知道这里晚上有多黑吗?我一个人在这里好害怕…”宋轻轻又努着嘴看着他,“我看着墙上的时钟就开始扳手指数时间,可是双手都用两遍了你还没有回来,那个婆婆也不说你去哪了…林凉哥哥,你个骗子!”
她老是在夜里惊醒,梦里都是那男人狰狞而恐怖的面相,她浑身是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醒来却只是漫长的黑夜和宁静,她害怕的抽泣着,将头捂进被子里捏着被角一遍遍的骂他“坏人”。
可第二天却又无比期待着他的到来。
经过那事后的宋轻轻,于是便对林凉产生了更强烈的情愫,更相信别的男人脱她裤子和衣服就是要杀她的意图,这种低级谎言,这种意识却牢固的根扎在心,也更相信林凉会来救她,由此信任与依赖像是雨涡般,由点至面的铺开。
无条件听从他的话,无意识的缠着他,还会耍些从没有过的小女孩的娇气。
林凉听了,心里叹了口气便含笑的捧着她做气鼓鼓的脸颊,温言细语的说着“对不起。”便突然从兜里拿出一个樱桃模样的发卡放在她手里,又说,“那戴上这个,美丽的宋轻轻还生气吗?”
“哇,好漂亮!”宋轻轻一把捏住,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上面的花纹,是她在别的女孩头上见过的好看的发卡…想着想着,她的嘴角就掩不住的弯了。
可是她抬眼看着对面少年也笑得如意后,宋轻轻的嘴立马下划摆出不高兴的模样,像个战斗的老母鸡般。
她才不想那么快的原谅他,不然下回他还骗她。
“我不稀罕。”宋轻轻扔在他手边,眼神不屑,眼角却瞟着那发卡纹丝不动。
可是...糟了…万一林凉哥哥也生气了把它走了怎么办…她可喜欢这个发卡了…
于是她清清嗓,准备给林凉一个台阶下。
“那你还想让我做什么呢?”他却这样问她。
宋轻轻转了转眼睛,看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突然心生一计,便说,“我想看你跳舞。”
林凉恨不得有水一口喷出来,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张了张嘴想说些话来,却看着她期待得如水溢出的双眸,又看了看她还没痊愈的伤口,滚了滚喉结,顿了声才说。
“好啊。不过我不会跳,你可不要笑啊。”
说让不笑,可宋轻轻还是忍不住看着林凉僵硬的动作嘻嘻笑出声来,一会捧着嘴笑,到后面便直然的大笑出声来,还心想着一向全能的林凉哥哥怎么跳起舞来这么滑稽啊。
林凉摸了摸泛疼的胸口,膝盖的疼痛因为用力拉扯再次叫唤起来,他忍住叫嚣的痛意,笑着问她,“这下不生气了吧。”
宋轻轻却了笑,一时抿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说,“ 那…那个发卡我还能要回来吗?”
林凉缓缓走过来,拿起床被上的发卡,细致而小心的戴在她头上,怕弄到头皮,一面便说着,“那本来就是你的啊。”
“谢谢林凉哥哥!”宋轻轻开心的抱着他的手臂,一面便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凑到他眼前,双眼溜溜的看着他,笑意满容,说,“那我们和好了!”
他的小拇指也渐渐靠近着。
接近夜晚的天带着朦胧的雾色,许是尘埃的掺和。静谧的走廊里,传来几声电子渲染的声音。
“林凉!你把宋轻轻带去哪了?!她姓宋!是宋家的人!你凭什么带走她!”
“是。我妈是做错事,但那也是我家的事!你没有资格把她带走!”
“什么?!你要对我妈做什么?!就算你家有权有势,那也是犯法的!我劝你了你的那些话!”
声音戛然而止,只留脚步声,缓缓的,一轻一重的,带着忍意。
我想照顾她,我还想教会她长大,能立足能活得自在招摇漂亮。
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
不知道谁是谁的缧绁了。
三三:宋轻轻听林凉话不是没有缘故的。我也说过她就像小孩子依赖大人一样,会崇拜一个比她厉害的人,也一直崇拜着林凉。
三三也比较喜欢先虐女后虐男的剧情走向,看到前面就觉得我偏袒男主的可以弃了。因为我写得再怎样,先入为主的你也只会觉得我在洗白和狡辩。
想写男主像《天气之子》里的帆高一样,因为年轻,顾全得很少,可以放弃美好的人生走向拥抱坎坷,只为一个她而已。也想写所有人可以牺牲一个去顾全大局,而我却只想要她的反世俗的看法。当然,就是打个比喻。
最后长大了,成了常人眼里的成熟,被迫滚入世俗的故事里,被金钱和利益绑获。
文笔有限,可能写不到这样的高度。




二饮红影 六十
60
这是徐芬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少年。
徐芬是印玉老城区里几间小区住房的房东。经眼租房的人形形色色,各模各样,大多是身上浮着世俗的腌臜气息,面容憔悴难堪,已被生活磨去尖锐的棱角,往往腰背带着驼意而显得颓靡不振的人,低微且满足。
可这个少年不得让她多看了两眼。
他来的时候,身上只一件简单的印花白色短袖和黑色长裤,寻常的装束在这少年上却似生着别样的引力。他的美是自觉自恃的,不知会惹人动容,望言却止的眉眼里清贵与生冀顺着眼角延长,仿若黑夜树影下的清月,高悬长空,淡薄且孤恃。
他问她,这里的房租多少钱?
徐芬下意识的把价钱压低了些,又往好了面的说着水电等房子的优惠及好处,等回了神才发觉自己怎么也犯了年轻人的痴意,对美好事物的留念,大抵是不想让这个少年离去。
思索了一番,少年便微微点了头同意了合约,“好的,谢谢了。今天下午我就搬过来。”
签了纸面合同盖了章,林凉出了小区大门,右手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百块,站在街上,望了望穿行的车流,不一会儿便被人群淹没了身影。

“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他的额头轻抵着她的,唇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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