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饮红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侗岸
林凉放空的,盯着那冻风中颤抖着,却倔强着不肯放下的手指,心中悄然一涩。
宋轻轻或许真的没听懂吧,她只固执的弯着小拇指,朝他笑着,两个酒窝盛然绽放,她说。
“林凉…我一直在等你,我们和好。”
雪息风声,一时四面八方都在消息般,只馀悄然有酒微醺,醇酽如白堕春醪。
她总是…用着她的笑,去灌他…
林凉猛然转过身去,只想抽烟,可哆哆嗦嗦摸出烟盒,却是一根也没了。他烦躁的放回兜里,一时无措得,手足难安。
“嗯,我知道了。”
“保重。”
他落荒而逃般,匆匆落下这两句,走得很快,快到宋轻轻想再次追上他,却是摔在了雪地里,衣衫浸满冬水的刺骨寒冷。
他看不到,但或许听见了,却也只当什么也听不着。
林玄榆在车上等待的时间不长,或许就十分钟,甚至还不到,他瞧着宋轻轻摔在雪地里,有些急的按了按车门,却是早锁上了,郁闷得他锤了几下车门。
也好。他捂着发疼的手想着,表哥愈是对她冷漠,他正好趁虚而入的,攻陷。
林凉回了驾驶位上,话也不说,直接便开车走了,给他安慰老女人的机会都不给。恼得他咬着牙,平缓了好一阵才鼓足了气才对他说。
“…表哥,你…跟她说好了?她…怎么说…”
这小子还以为他是去劝说宋轻轻放弃他呢…不过也差不多,只他的放弃跟林玄榆的放弃,总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林凉笑了笑,温若君子般的笑容像是毫无瑕疵般,把着方向盘,缓声着回他。
“抱歉,刚刚那雪没伤着吧?刚刚的确是因为看见旧人做了底层活后,一时有些情绪失控了。至于宋轻轻啊…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也不过是去打了声招呼,并没有多说什么。”
情绪失控…不是因为瞧见他们的亲吻么…他下意识的腹辩着。
的确,是表哥常时的神态语气和措辞,林玄榆一字一句的听着,这种熟悉的字句组合是他听习惯了的,可总莫名的觉得不对劲。
也只得低着头回他,“表哥…我没事。”
“不过你还是个毛头小子啊。”林凉微微笑了,又说,“我之前的话还是那样的。妓女也好,傻子也罢,你太年轻了,所以冲动。”
年轻…冲动…
哈…
林玄榆双手不由得握得紧紧的,嘴角扯出不明的笑味。
说到底表哥还是没释怀,还念着老女人呢。竟想用着年龄做威胁,假心假意的劝告他,难怪觉得那番话不大对劲。
行啊…
林玄榆抬起了头,望了望林凉的侧脸。
或许让你亲眼瞧着,老女人是怎样吞咽我这毛头小子的黑玩意儿时,希望你还能这么淡定的劝我…
送回了林玄榆,林凉停了车,便也回了屋子,开了大灯。
临走前他打量了下林玄榆的神情,他无奈的笑了。
那番话他终究还是没听进去,甚至是带着些怨恨的,便好像是夺了他的甜食并告诫他说会有蛀牙般,非不听,还怨他。
孩子气般心里怨着,你们大人不爱吃甜食,便禁止我吃,强制的将思想压在我身上,真令人厌恶。
罢了,由他去吧。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轨迹。
好像没大有什么胃口,坐在沙发上,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左手食指的银白戒指。
林凉…我们和好。
他缓缓的低着头看了看。
那是九年前?还是十年前?他有些模糊了。大概是那些年份上,买了一只,这些年便一直戴着,每当情绪大动时,他总是要靠着这个来抚平心绪,出国的那几些年便老是容易发怒、暴躁,摔东西,所以每次都要摸个好几十遍。
这个习惯…还是因为她。
十七岁的林凉,戴着虚假的笑容,活得束缚又压抑,若真有人看穿他的真面目,大多都会骂他一句是个阴郁的疯子。
但怎就…跟个大字不识、不懂人情的傻子纠缠上了呢…
林凉是温醉清带上,才来的月色酒吧,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富家子弟,声色犬马,拥着女招待,学着大人般开着洋酒,埋进女人的胸里。
林凉倒拒绝了,只说自己回去会被父亲责骂的。
一时身旁的少年便笑开了,说他不愧是温醉清的好友,洁身自好,谦谦君子似的。
林凉笑了笑,饮了一杯酒,看了看怀中抱着雾笙的温醉清,只一眼,便回了目光。
洁身自好?倒不如说,是因为他对女人的装模作样而感到反胃。
他的确在这所中学里,跟温醉清有着双绝的标签,在容颜、气质、家室上大同小异,也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好学生模样,笑若春风。
便会有同桌的女生对他抱有喜欢,在他早晨昏昏着头而感到疲惫烦躁时,便拿着试卷、草稿纸和笔,凑到他身边,隔着暧昧的距离,自以为可爱的用着指头戳着他的手臂,小声嘤嘤的问他。
“林凉…这个题我好像不大会诶…能教教我吗?”
他本是应该冷淡的推开她,让她别来烦他,但这就不是他外在所塑造的温和形象了。于是,眼睛再耷拉困倦也得撑着,脸上柔着笑,强打着疲惫的神,接过她的东西,写写画画的解着题,一面说着。
“应是这样…你看看这个公式…”
他能明显的察觉到这女孩的眼光,没有一分一厘落在纸上,全落在他的脸上,这让他觉得无比的恶心难受。
他笑着,问她听懂了吗?
女生恍恍的才回了神,装模作样的把自己伪装得愚笨,又对他说,“我好像…没有听懂…那个林凉,你能再讲一遍吗?”
女孩羞涩笨蠢的笑容,只看得他握笔的手一顿。这可真让他倒胃口了,他佯装着抽出书包里的作业,便含着歉意说,“抱歉…我作业还没交给课代表呢…等我回来再讲吧。”
可这个回来,便不知是多久了。
后来他便以学习为由,换了座位。那女生至此都还没想到是他的伎俩。
敷衍女人,又不令女人们觉得难堪,做到面面俱到的林凉,内心却无比恶心这些惺惺作态,矫揉造作的女生,或者换一面讲,青春萌动羞涩的、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在他眼里,都是起模画样的同类,令他着实难以下咽。
人们总说他跟温醉清半斤不差八两,林凉每听到这便禁不住心里嗤笑一声。
温醉清的温柔有骨子里的残余,待人温和有他的本性,所以他也拥有着任性。
只他,更像是写着蜜水的铜罐里,却贮藏着发臭的、浑浊不堪的、冒着绿泡的腐烂尸水,面具上总画着对世人的彬彬有礼,谦和温煦。
他阴郁黑暗的内心,总埋在角落里,得不到完全的释放。
二饮红影 十二
12
不知谁递上一杯烈酒,林凉酌了一口,喉咙便烧得难受,侧眼瞧着旁人揶揄的笑意,他握杯的手顿了半晌,笑了笑,一饮而尽。
刺辣的酒水如岩浆般滚过,他的面上只依旧淡如镜水。
假面者的洋相,他人还没那么容易得逞。
趁着众人摇起骰子,笙歌哄燥时,他默默的推了门,准备吹吹夜风,吹散身里涌上头的醉意。
便倚在酒吧拐角一处无人问津的墙上,往来空无一人,只有阴森的灌木丛。他闭了闭眼,头微微贴着发热的墙面,平缓着燥人的酒意。
那时一个软热的小身子,带着冲劲,落入他的怀里,撞得他下意识的睁了眼低了头。
女孩紧紧搂住他的腰身,一面唤他,“哥哥。”
女孩的身高仅仅在他肚腹处,像个孩子般,嚷着唤他哥哥。
林凉柔了脸色,温着笑,揉揉她的头发,放下后才缓了声说,“小妹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哥哥。”
只女孩偏固执的愈紧了他的腰肢,埋着头,又唤他哥哥。
肢体接触的难捱,紧得呼吸都有些难受,林凉终是有些掩不住自己厌恶的情绪,和着酒意的上头,在这没人的地儿。
他倏地变了脸色,也不顾平日的佯装了,直双手握住她纤细的上手臂,冷着声音呵斥她,“放开。”
她听着了,双手缓缓地离开着他的腰身,林凉也皱着眉顺时放开他的双手,以为她是明白他的话了。
可在女孩耳中,这不过是个信号。
一个麻木而听话的信号。
在他松神之际,她的手儿便包住他裤裆里满满的玩意,甚至是伸进校裤里,拉开他绵绸的内裤,一手握住那团软踏踏的东西,轻轻的揉捏。
一面她终于抬头看他,眼里是虚渺的黑白。
她平淡的说着,“哥哥,你别生气。”
软暖的肌肤,开始在他最敏感的地方,用着娴熟的技法,上下的轮摩。
林凉低着头瞧着,双腿间玩意儿顶端的血管和神经,一摩一摩的受着耐人的激感,他一时笑了。
不是往时富有技巧般恰到好处的春容,他的笑,此时充满了人欲的血气,像是破了罐的尸水般。
乱伦的妹妹?却把他看成了她的哥哥…他悠悠的叹了口气。阴暗的想法顿时藏在他的笑意中。
也罢…刚好享受个的性服务。
性对于他来言,可有可无,不贪不痴,也不厌不倦,便好比一支笔、一本书。不过被女人碰倒是头回,且在这可能会来人的阴黑角落里,有种别样的意味。
倒弄得他有些兴奋,便由此涨大了几分。
右手七七八八的起落。
女孩将它掏出布外,露在空气中,手指四面八方更好的摆弄着。
也不过分钟几刻,他终究是对女人感到有些膈应,那点兴奋也一瞬而过,理性袭来,他冷着声握住她的手腕,只她紧握着,他怕强扯出会伤着他的根,一时面色犹如青鬼般,寒气浸来。
“我再说一遍,放开。”
女孩也被人灌了酒,此时也酒意上头,昏沉着脑袋,难受又晕乎的,只喃喃一句,“哥哥别生气。”便动得更用劲些,手心却柔软似棉。
林凉没有松开他的手,却也没用力的阻拦她。
只因这女孩流露出的气息,让他一时难以安放的阴郁分子,轻易的包裹进她的手心。
便好似小河急湍里的一块上面覆满青苔灰沙小石的石块,清风刮落的轻叶扫走石块上的沙砾般,落入河中。
那便…抱歉了。
他低了眸子,瞳孔如黑石般。
这个诡谲的美少年,猛地一把搂住女孩娇小的身子,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手臂抱着她的头,手掌便放在她的脑后,用力的按压着。
底下的玩意儿变得比之前更壮大了,以至于女孩的手全包不住,只堪堪的握着。
郁气便化作为性欲,使得林凉面无表情的,在女孩的手里,不停的抽动着,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两人便像是拥抱般,若不是少年不停抖动的身躯,分外的明显。
女孩手里貌似还有着茧子,硬质的摩擦刺激,弄得少年终是在她耳侧难捱的埋着头,掩住自己外露的情欲,露着几声少年变声期沙哑的喘息,很小很细。
女孩的手酸了,皮肤泛着摩擦的痛意,她想抽出,只一动便被少年知晓般,被他死死的握住不放,继续迎受着他的折磨。
时间变得分外的漫长。
直至他的浊液弄在她的衣角和裤子上,少年缓了一刻呼吸,才慢慢的放开她。
林凉瞧见了她衣服上散落着自己的液体,一时皱了眉了自己的玩意儿,准备进酒吧里拿点纸巾给她擦擦。
可女孩只看了他一眼,便匆匆的跑了。
林凉没有去追,他甚至忘了女孩的面容,也没有兴趣知道她是谁,穿着打扮上都没有细看,这不过是他的一场放纵而已。
他本应是推开她,再春风细雨的和她说她认错了便转身即走,可性子的释放过于舒服,也或许是女孩的气息太过于包容,以至于卸下伪装,只想狠狠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
不过也是如春梦了无痕罢了。
林凉摆弄着春风般的笑容,进了酒吧。
回了家有些晚了,仆子给他开了门,他放了书包换了鞋子,准备上楼回到房间。
一脚却蛮力的踢到他的后腰部,弄得他受痛的摔在地上,只能匍匐着,抬着脸,看着慢慢落入眼帘的一双黑皮鞋。
林盛是参过军的,脚力很猛,林凉撑着双臂,异常艰涩的才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柔着声,唤了一句,“父亲。”
“喝酒了?”林盛不怒而威,只站在那,便如座山般。
林凉忍耐着腰部开始蔓延的疼痛,咬着牙,才缓缓抬了头,扬着笑容,说道,“父亲,是几个朋友邀请的,我…”
话没有说全,腹部又中了一脚,直踢得他连连退后几步,连伪装的笑容都开始龟裂,额角一时发着几滴冷汗。
他没有用手抚过伤口,只低着头,准备听着男人的叱骂。
“没用的东西!真个是垃圾,让你在外面别丢我的脸,听不懂吗?!喝酒是准备闹事去?!还不知悔改,简直就是个废物!连中考竟然都没考过温醉清!还不去勤奋看书,就知道喝酒!丢我脸的破玩意儿!”
男人越说越气,一个巴掌扇来,少年白嫩的脸,霎时起了一片红色。
“对不起…父亲。”林凉没有再辩解,或许已经明白不过是场徒劳,只平缓着情绪,低着头的眼里淡漠如烟,嘴里的话却依旧涵养得听不出脾气来。
“好啦…别打了,孩子还要上学,你这让同学们怎么看他。”
他的母亲从卧室里出来,打着哈欠懒散的说着,大抵是扰她清眠了,才不得出来劝说一句,说完又回房了。
“滚吧。”
林盛怒着声,上楼回房了。
一旁的佣人习惯性的拿来药酒和棉签,捞起他的校服,为他擦着。
林凉冲她笑着,礼貌而有风度的,说道。“谢谢你了,高嫂。”
高嫂为这少年莫名的难受,只她却什么也不能说,只得回他,“客气了,少爷。”
他是别人口中完美无暇的俊俏少年,别人眼里的成熟礼貌,不争不卑,不急不躁,于是大多人待他作温月,柔意遍照,似是怎样的责骂歌颂,他的脸上也一如平静,不会随人而转般。
便是谁也瞧不见他的坑坑洼洼。
他白色的房间,整齐而简洁,只床头柜上是突兀的一黑色灯盏,发着灯光。
地板上躺着几条金鱼,是被人用脚狠狠的踩在地上,蹂躏碾压而死的。木地板上流着未干涸的鲜血,顺着路线滑落。
“高嫂,我的几只金鱼好像被妹妹拿去玩了,你帮我再去花鸟市场买几只吧。谢谢。”
少年清晨的笑容是含着光的,说的话也是人畜无害般清雅,似还带着对不幸生物的惋惜。
一切都美好的令人心动。
三三:喜欢这种完美的少年...啊哈哈哈,但是也很难得到他的心,因为他心思太多了。
二饮红影 十三
13
林凉低着眸子,神色淡然的走在路上,腰脊的疼痛是一阵一阵的,像是一块石头,咔吱咔吱的撞在皮骨上。
他的父亲,立志于望子成龙,最爱的不过是众人的夸赞应和。
“您的孩子忍耐力真好,以后定是成大事的料。”
“这孩子风度翩翩,绅士内敛,哪像我家孩子,就是个混小子。”
“林凉真有礼貌,长相可人,又才思多敏的,真是我瞧过最优秀的孩子了。”
……
这些表面上的言语,成了爱慕虚荣的大人,最爱的金面具,也便…逼得他塑成一面袈裟,包裹着他难以迸发的怨言和哭诉,这些便化为阴森森的,灰郁厌世的林凉。
在准备放弃钢琴练习,哀求着大人说能不能缓缓时,他们说他一点也不能吃苦。
当筋疲力尽的刷题看书,烦躁到撕纸扔书时,他们用着棍子抽他,嘲讽他的忍耐度就这点而已?
当其余人摔坏他最爱的玩具,他怒视着,却迎来父亲的一巴掌,说他一点也不懂礼让。
哈…
他可不是十七岁,肆意冲动哭笑自我的少年,对于那些为着球赛游戏美女而哄闹的同龄人,他便总是格格不入,却也扯着脸混进去,只笑着说,我也喜欢…
所以…他是谁呢…
林凉接过了不管他愿意与否,都能偶遇上的学姐的面包,瞧着她面露羞涩而不自在的撩着头发,对他说,“照顾一下小学弟,没有别的意思。”
拿腔作势。
他的脊背又难受了,混着这女人的声音,他便像是染了痱子般浑身难熬,只笑着说,“谢谢,这面包闻起来很香。”
瞳孔里如盛了银月落水般,波光粼粼。
似是在说她很香般,学姐霎时红着脸,转着身子就跑了。
林凉捏着少女辛苦烤制的爱意面包,一眼也没瞧上,连面容也忘却了,他只反胃的想着,这条路,他不会再走了。
瘫在街上的流浪汉接过了这个韶华少年的面包,听着他面露笑意的说,“一点心意,望你温饱。”,便感激的叨叨念了两句谢谢,再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成了一个小点。
到了学校也很烦闷。
他佯装耐心的听着少年面露谦虚的说着他这道题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做出来了。
就在老师夸他是第一个想出解题思路之后。
这只蚊子就一直在他耳旁,嗡嗡的吵着。想炫耀自己算得快,归结于天赋而鄙弃努力的平凡人的丑陋嘴脸,比女人的矫揉造作还恶心。
“但是,林凉同学的解题方法是最简单、也最妙的。”
讲台上的老师忽而冒出这句话。
林凉瞧着这少年顿时如吃了砒霜般,脸色发青,捏紧了钢笔直转过身不再夸耀的模样, 还是露着耐心倾听的礼貌面容。
嫉妒仇恨、自私势利、旁观过客、以上压下…
人的这些劣根可真难看啊…可谁都有着其一或其全的想法…他在这样的恶心环境里即将生活一辈子,也成为着这样的人…
大抵也只能这样苟活着。
所以之后,第一个想出解题思路的人,是林凉。
他厌烦那个人的聒噪。
说起来,若不是那有些熟悉的声音,林凉是想不起班里还有个叫宋文安的人。
倒不是他太过于普通,不显眼。相反,宋文安也算是俊俏的儿郎,成绩中上,在班上人缘不错,阳光少年一个,跟他的接触算是一般般。
只因他,记不大住人的面容,这不是病,只是他不想记住,就像搁置在家中的一排一模一样的水杯般,他的印象里只分得清,这是男人,这是女人。
是他跟着男同学一起走出校门时,男同学大声“喂”了一声,唤了一句宋文安,再问了句。
“你妹妹又来接你啊…”
他回他。“是啊…”女孩从在身后走出来,宋文安便摸了一下她的头,一面说,“叫哥哥。”
女孩弱弱的回了一句。
“哥哥。”
哥哥…
林凉本无波澜而低垂的眼,因这熟悉的两字,似是茶烧壶外湮的气雾般,微微抬了眼,瞧了瞧这个昨日荒诞的少女,是何模样。
丑。
这是他下意识的感受。
倒不是真的丑,女孩的面容算是清秀小巧的,也算白净。只在林凉见惯花花绿绿的眼中,那就是丑了。便好比零八年的审美与一八年的眼光,旁人眼中的好看,在他瞧来,就是丑。
女孩还一身皱皱巴巴的黑衣服,下身是条灰色的宽大裤子,怎看都不像是女孩该有的衣着,又不合身,更像是用布褂子全身笼住般,身形幼小,更较是发育不良的样。
再加上她几近幼稚许是天真的眼神,成人手般的脸子大小,瞧着像是十三四岁般,让他对昨日的事儿顿时涌上一股迫奸幼女的难耐之味。
“叫林凉哥哥。”
宋文安又唤了她一声。
女孩顺时唤了他,仿若真不认识他般,眼中毫无杂念,甚至还露着一支含着酒窝的笑容,流露出的天真单纯,有些过分了,让他觉得有些假,便好似嗅出了同类的味道。
不过,笑起来,确是别有风味…
林凉瞧了,挑了挑眉。
许是怕尴尬,所以装作不认识他。他想,那晚虽然算黑,但面容还是看得清的,虽是将他认成是她哥哥,可女孩落荒而逃的表情他可看清了…
不过…她哥哥…宋文安?
这下倒是有意思了。
如此小小的年纪,装作天真无邪的面容,背地里却和她的哥哥乱伦。倒和他礼貌涵养的伪装有得一搏。
许是瞧见旗鼓相当的对手,他第一次主动询问女孩的名字。
宋文安回道。“她叫宋轻轻。”
林凉笑着,说,“妹妹长得真好看。一看你这哥哥对她就很好啊。”一低眸,似是无意的,扫过宋文安的裆部。
“哪有哪有。”宋文安搂过宋轻轻的身子,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
林凉瞧了一眼宋轻轻,便还是那副天真含笑的模样,波澜不惊。
身旁的男同学却说,“是啊,就是可惜了,是个傻子。”
林凉的笑容,一时轻轻的凝滞了。
原来是真的天真,因为是个傻子。他一下为自己看走眼的傻样轻轻笑了,顿时对宋轻轻的兴趣便下去了,便走到附近摊铺,买了一袋草莓酸奶递到她的手里,算是对昨日强迫她的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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