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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太太
苏宅的众人皆暗暗担着心事,一方面盼他快快安然醒转,这些时日的虚弱有所改观;另一方面又盼他暂时别醒,至少过了大婚这一天再说,也得听到这些扎心刺耳的热闹。
黎纲刚从外面回来,迎头便碰见了低着头朝外走的宫羽。
宫羽与夏冬狸猫换太子之事败露,几天前刚被换了出来,回到苏宅听闻太子要大婚,很是哭了一场。这时黎纲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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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出去,随口问道:“宫姑娘,去哪啊?”
宫羽脚步一滞,低头答道:“去瞧瞧热闹。”
黎纲忽然觉得不对,细看只见她素颜如冰,眼神却躲闪着不肯看自己,顿时疑云大起:“看什么热闹?”
宫羽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对他温柔一笑:“太子妃凤辇巡游,这种热闹一生难见一次,我想去看看。”
黎纲素知她对宗主的情意,哪里肯信,连忙拦住道:“你别乱来啊!别忘了宗主严令,不许对太子和东宫的人无礼!”
宫羽的笑容漫上一丝讥诮:“她还没过门,那就算不得东宫的人。”说完她似是觉得有些失态,敛容又恢复了平时那斯斯文文的样子:“黎大哥放心,我不是要去刺杀她,最多让她受点伤,今天无法完婚也是就是。待她休养一段时日,谁知那时又是什么情景?太子殿下登基了也未可知,或者就不必娶她了。”
黎纲吓得几乎要不顾男女之防拉住她,急急道:“你想什么呢?!胡闹!且不说凤辇旁多少护卫,哪有那么容易让你刺伤的,就算你真能伤了她滥伤无辜,宗主醒来岂有不动怒的?”
宫羽红唇紧抿,全然一副没听进去的样子,黎纲全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温柔斯文极容易脸红的宫姑娘竟有这么倔强刚烈的一面,焦头烂额地“”了一声,叹道:“宫姑娘,你就别跟着添乱啦!宗主还不知什么时候会醒,醒来也不知身体能恢复成什么样,咱们就都消停点,别再让他烦心了行吗?那柳中书令家的小姐还未见得愿意嫁给太子呢,她又知道什么,你和她过不去?”
他最后一句似是对宫羽有所触动,她抬眼望向院墙外的方向,沉思了片刻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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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一直昏然沉睡着,直到日影西斜还是未醒。每个人都因为担忧而愈发沉默,树间的鸣蝉早就被粘了个干净,此时偌大个宅院除了风吹木业的沙沙声几乎没有别的声响。
相比起安静到几乎显得冷清的苏宅,东宫正是热闹的时候。
虽然国丧期减乐,并且太子坚持不铺张不排场,连焰火盛会都了,但一国储君的婚宴,皇上与贵妃亲临,又能简单到哪里去?
由宗亲重臣和萧景琰军中品级较高的部属们组成的宾客喧喧嚷嚷地几乎踏平门槛,东宫门外的车架都排成了长龙。入目尽是金红两色,所有的陈设器具无不显着喜庆华丽,端的是天家富贵,难描难绘。
蒙挚身为禁军统领,自然也是受邀列席的。此时坐在席中,手中捏着一杯酒默默看着满眼刺目的红,看着萧景琰一身吉服,脸上挂着个淡漠的好像刻上去的笑容穿梭应酬于众人间,忽然想起了他第一次大婚的光景。
那天的靖王府也是这样铺天盖地的红色,而蒙挚自己还不过是赤焰军中的一名小小将官,没资格在内殿与三公九卿同席,在外头与军中的弟兄们坐一处。
那天萧景琰年轻的脸上也自始至终带着笑容,但那笑容显然是发自内心。他未必有多喜欢那个素未谋面的王妃,但他应该很喜欢自己当时的人生身边有疼爱他教导他的长兄,有最好的朋友,前面是一条宽敞平顺的通途。他娶妻,然后生子,积累军功,成为一个四境敌军一听到他的名头就会瑟瑟发抖的铁血王爷。
那时林殊还在。蒙挚清楚的记得,那天向来一身白衣的少年穿了一袭华丽的湖蓝色袍子,衬得面如冠玉目似点漆,俊美得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头发也服服帖帖的梳成整齐的髻,规规矩矩地随林帅和晋阳长公主前来贺喜,众人看惯了他飞扬跳脱的模样,乍然见到他这个沉静斯文的模样,个个都十分不习惯,背着林燮偷偷打趣:“少帅,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您成亲呢。”
林殊身为宗亲,本来应该和父母一起坐在里头。可他耐不住里头气闷,只进去露了个脸行了一圈礼就偷偷溜了出来,与军中的兄弟们一起高呼痛饮。
他那天似乎特别高兴,新郎官出来安席敬酒时他已经半醉,一见新郎官就跳过去拿一条胳膊勒住他脖子,把人勒得歪歪倒倒,嚷着要和他连干三杯。
萧景琰没办法,只好和他喝了三杯。其余人跟着起哄,都要和新郎喝酒,林殊却又不干了,拦在萧景琰跟前大声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想灌醉靖王殿下吗?灌醉了他今晚可怎么洞房?”
众人哄堂大笑,十八岁的萧景琰面红耳赤:“小殊!”
林殊转头冲他挤挤眼睛:“别怕,我替你喝。”说着豪气干云地冲众人一拍胸脯:“有本事的冲我来!今天不把你们喝趴下几个,小爷不姓林!”
萧景琰无奈至极,可他忙得不可开交,实在不能在这守着林殊不管其他事情。只得抓了卫峥和蒙挚叮嘱:“你们看着他些,别让他胡闹得太过了。林帅还在里头坐着呢。”
然而兴头上的林殊岂是他们看得住的?再加上还有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推波助澜,果然没多久就酩酊大醉的趴下了。
卫峥一边扶人一边嘟囔抱怨:“少帅这是怎么了?靖王大喜的日子,他这个喝法怎么倒像在和谁赌气似的……”
他不过随口一说,在旁帮忙的蒙挚也没往心里去。
直到许多年后,蒙挚从悬镜司救出已经神志模糊的梅长苏时,听到一声夹杂在痛苦的喘息与怒骂中的、微弱而模糊的“景琰”。
蒙挚对情爱之事说不上敏感通透,可他也知道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叫另一个人的名字意味着什么。
霎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许多事情,包括为何小殊化身梅长苏回京,却坚持不肯告诉萧景琰他的身份。
可现在看着这满目的鲜红,蒙挚开始怀疑,自己那晚情急之下没有考虑清楚便提议让萧景琰来为他解毒,会不会是一个天大的、残酷无比的错误?
此时此刻的小殊,连尽情一醉都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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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东宫的酒宴散去,喧闹了一整天的宫室渐次沉寂,烛火一盏盏熄灭,苏宅中昏睡的那个人依然没有醒来。
夜色越来越深,墙外街巷中隐隐传来打更的声音,三更、五更,眼见东方泛了鱼肚白,他仍然没醒。
这时苏宅哪还有人关心太子大婚的事情,每个人几乎都是彻夜未眠,提心吊胆地等着蔺晨给他们一句准话。可蔺晨光顾着和飞流胡闹,追得飞流满院子上蹿下跳求助无门,几乎要哭出来。
待天光大亮,黎纲甄平终于按捺不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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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逼问,蔺晨笑眯眯地道:“快了快了,到中午就差不多了。”
可太阳移到头顶,梅长苏仍然双眼紧闭,黎纲和甄平正准备再去揪住蔺晨,忽闻通传:太子殿下驾到。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萧景琰在大婚的第二日跑来做什么,正没做理会处,飞流倏地飘然而至:“醒了!”
太子在这个时候来访,说不得是有什么大事,虽然梅长苏刚醒却也没人敢瞒住不报。
结果就是黎纲满腹七上八下地引了萧景琰朝里走,偷眼看他神色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更加不安。
梅长苏自那日去东宫与他见面回来便明显不对劲了,喝了药又吐出来,最后还带出两口血,然后这些日子便起起落落,一直也没见大好。好不容易今天醒来看着气息平顺了许多,可萧景琰偏又在这节骨眼上来了。
这不是催命么?
黎纲在心中长吁短叹着,将萧景琰带入了梅长苏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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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个多月时间并不算太长,在发生悬镜司那件事之前,萧景琰忙碌起来两人也时常十天半个月不相见。
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改变,那便是从内到外翻天覆地一般。这时历经一月再看到彼此的面容,简直恍如隔世,连梅长苏都恍惚了片刻。
“见过太子殿下。”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在榻上对萧景琰顿首为礼,“请殿下恕苏某病中失礼实则也是刚刚醒来,大夫们坚决不让我下床……”
萧景琰仍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欲言又止地看他:“你……还好吗?”
梅长苏垂下眼睛,口气疏离而冷漠:“劳殿下动问,并无大碍。倒是殿下大婚第二日,若无大事,实在不宜……”
“有事!”萧景琰急迫地打断他,“我有事跟你说!”
梅长苏无奈,看了黎纲一眼,后者百般不情不愿,可还是只好躬身退了出去。
“殿下请坐,”梅长苏还是垂着眼睛,“殿下要说的事,莫非和夏江有关?”
萧景琰依言在他榻前坐下,呆呆地摇了摇头:“不是。是和……柳中书令的孙小姐有关。”
梅长苏一愕抬头,又立刻低了下去:“殿下已然大婚,对太子妃的称呼要换换了。”
萧景琰还是摇头:“你先听我说……柳小姐她、我和她、做了笔交易……”
然后在梅长苏张大双眼的惊讶目光中,缓缓将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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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聪明的经常剧透的各位,肯定能猜出下文了。
谢谢大家在上一章评论里的鼓励和宽慰,是我sensitive了(大概因为晚上容易软弱(滚)。第二天早晨看到大家的留言特别开心,以后不会这么矫情了,鞠躬。
第二十四章
虽然由于丧制,太子与太子妃要在婚礼百日后方可同房,但新婚之夜的仪程还是要走的。
他需进到洞房里挑去新娘的盖头,坐床撒帐,交杯合卺。一整套玄虚闹完,旁边执礼的下人纷纷退出,意在让两位新人说句体己话,然后太子殿下方好回自己房中安歇。
然则萧景琰与那位素不相识、看着比她实际年龄还小些的姑娘没什么体己话可说,下人退尽后站起身正打算走,那姑娘却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他跟前。
手中还捏着一柄做女红用的、还不及她巴掌大的小金剪。
“什么?!”听到这里梅长苏顿时坐直了身子,目光迅速地在萧景琰身上打量了一圈,“殿下你……”
“我没事。”萧景琰怔怔看着他一瞬间流露出的关心情切,声音不由自主变得轻柔,“那锋刃还没我手指长。何况也不是用来刺我的。”
梅长苏自知失态,低头咳了一声,静待他说下去。
原来柳家小姐已有心上人,但像她这样的世家贵女婚姻大事又哪里轮得到她自己做主?想到要舍弃心上人另嫁,她不是没想过拼死反抗。
可是她的婚事是皇帝亲指,要嫁的是当朝太子,连她的祖父都不能说半个不字,她又如何反抗?
她若真寻了短见,那自己的家族、一向疼爱自己的祖父母和父母都会受到牵连。伺候她的下人们也都定然难逃一死。
所以到了最后她走投无路,只好在洞房里博这一线生机,跪在地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颤声述说,说到“斗胆恳求……容我只和您做表面上的夫妻”时,苍白的瓜子脸上泛起火烧般的红云,又是羞惭又是委屈,含泪道,“将来殿下无论纳多少姬妾回府,我都绝无怨言。一定全心尽力为您打理府内事务,不令您有半点烦心。”
她顿了顿,见萧景琰始终沉默不语,不由着急起来,着胆子抓住了他袍摆,眼泪已冲花了腮上的胭脂:“殿下,求求你……自来正妃中宫不受宠的很多,旁人不会因此物议您什么。您贵为太子,将来必然是要身登大宝当皇帝的,有多少美貌贤淑的好女子都愿意嫁给您,替您生儿育女,就放过我一个……”
她哪里知道萧景琰听到她说有心上人起就满脑子都是梅长苏的影子,乱哄哄地不知是惊是喜他原打算过几天寻个合适的时机跟她摊牌,只要不违背良心道义、不有损国家社稷的要求尽可以由她提,条件就是自己只和她做表面的夫妻。不过他虽然下定决心,却也清楚这事没那么容易。若是这位柳小姐是个贪得无厌之徒,或者蠢到不堪共谋之辈,都势必带来无穷后患。
他倒不是想藉此挽回与梅长苏的关系,事实上他根本不打算告诉梅长苏自己这愚蠢的坚持。既已答应他划清界限只做君臣,又何必再到他跟前惺惺作态。只不过自己既心有所属,不愿怀抱着另一个人安睡罢了。
现在却突然发现这些天来令他食不甘味睡不安寝的难题就此迎刃而解柳姑娘自己有心上人,只要和她达成协议,梅长苏或者还能接受自己……?
他自顾自想得出神,直到被柳小姐拽住袍子才发现人家姑娘哭得脸都花了,连忙道:“你且起来说话。”
柳小姐却将手中的剪刀尖猛地一斜,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泣道:“殿下若是不答应,妾身今夜……唯死而已!想必您也不愿东宫发生太子妃刚过门就死于非命这种事,您也需要对我母家交代!”
萧景琰看着她堪称狼狈的小脸上一副色厉内荏又害怕又倔强的模样,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妹子景宁公主,忍不住叹了口气:“既叫你起来,那自是答应你了。”
柳小姐怔住,似是不敢相信他答应得这么容易,一时呆在原地竟没动作。
萧景琰向来不擅宽




倾余生 分卷阅读48
慰人,见她跪着不起也不再纠结,径直道:“你不必担心,我也有个绝不愿相负之人,这门亲事和你一样是身不由己。”
柳小姐呆呆地半张着嘴看着他,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转折,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萧景琰继续道:“此事我没想过瞒你,只是想过了大婚之夜再说没想到你比我性急,竟抢先一步……”
柳小姐依旧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讷讷道:“我怕过了今晚……我就再不敢说了……”
萧景琰了然地点头,知道一个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要开口对新婚的夫君还是太子坦白这样的事,需要的勇气大概不啻于跳崖投河过了那牙一咬眼一闭豁出去的当口,左思右想几回之后,多半就退缩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我再多问一句:你那心上人现在何处,他有何打算?”
柳小姐忽现警惕之色,抬眼偷觑着萧景琰的脸色,小心地回道:“我也不知他在何处。我都嫁入东宫了,他无权无势,又能有什么打算?”
萧景琰明白她的顾虑他也不会贸然告诉旁人自己的心上人就是梅长苏,于是道:“我只是想问问,他会等你吗?”
柳小姐茫然看他:“殿下的意思是……?”
萧景琰道:“他若不愿等你,我自保你一世尊荣平安罢了;他若愿意等你,待我登基万事皆定之后,我就想办法让你脱身与他团聚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舍下家族,背井离乡隐姓埋名……”
他话未说完,柳小姐已经急迫道:“我愿意,我自然愿意!”她忽地伏下身,额头触碰手背给萧景琰行了个大礼,哽咽道:“殿下若真能成全至此,妾身来世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男女授受不亲,萧景琰不便伸手扶她,只是侧身避开了这一礼:“我也不是白白帮你,在那之前还需你替我做好门面功夫。务要装得夫妻恩爱,得父皇又逼我娶侧妃纳妾室。”
柳小姐连连点头,忽然噗地一笑:“殿下对您的心上人可真专情,不知是哪家的女子那么有福……咦?”
若是女子,就算门不当户不对,娶进府来做个姬妾总是可以的。
那莫非……“
萧景琰见她脸上还挂着泪水就笑开了,深觉姑娘家的心思实在难懂,摇头道:“是谁你就别管了。”又问:“你有心上人,这事你家中可有人知道?”
柳小姐拨浪鼓似的摇头:“他们都不知道。我不敢和他们说,他们若是知道了,定会责怪伺候我的人不尽心尽职……”
萧景琰挑眉:“但你却敢选在大婚之夜同我说?”
“我本……不敢的,”柳小姐凄然道:“可我实在没办法……听闻殿下是个善良正直、重情重义的君子,我想……我想也许您会可怜我……”
重情重义?刚刚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情义不能两全”的萧景琰苦笑摇头:“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你哪里知道我是何等样人?”
“你路见不平救过我和母亲,足见善良,”柳小姐却满脸认真道,“何况我听祖父和叔祖父在背后议论过……”
说到这她忽然哑了,脸现尴尬之色,嗫嚅道:“他们都是夸你……你别怪罪他们背后议论储君……”
萧景琰失笑:“别人夸我,那自然是不能怪罪的。”
他露出笑容,柳小姐总算也稍稍放松了些,低了低头又轻声道:“其实就说刚才,我都已经先一步说了有心上人,殿下大可不必再向我坦白什么……由着我去感激惧怕,更不用担心我口不严走漏风声。可殿下还是坦然相告,并不以此市恩,足见是真正的君子。”
萧景琰莞尔:“你一个小姑娘家,我要你感激惧怕我做什么?你怎么还跪着?”
柳小姐又施了一礼,这才慢慢起身。她大概确乎是太紧张,到了这时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小剪刀。
萧景琰已经起身欲走,一眼瞥见,忍不住道:“你那剪刀也可放下了。说句实话,你若要自尽,拿它肯定是不行的。”
柳小姐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剪刀,错愕了片刻后脸泛红云,默默将剪刀藏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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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惴惴不安的看着梅长苏脸色,生怕他薄唇中吐出的是不赞同的字句。
他昨晚跟柳小姐谈完就恨不得立刻奔到苏宅告诉梅长苏这个“好消息”,可他总算还有理智,知道大婚当晚深夜出府,明天便前朝后宫人尽皆知了。于是生生忍到了今早带着柳小姐禁宫叩见完父母,又把人送回东宫才道声有事和苏先生商议,轻骑减从地往苏宅来。
可他昨夜的一团高兴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冷却不少,越近苏宅越是忐忑,脑中不断揣度梅长苏听闻此事后的反应怎么想都觉得梅长苏应该不会就这么高高兴兴的和他重归于好……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都是成亲了,跟他依然不能光明正大的相恋。虽然跟柳小姐说好了将来登基便让她走,可还不知要多久,梅长苏凭什么就该苦苦等着?
况且让一个柳小姐离宫不难,难的是到时如何堵住臣子们要他再立皇后选后妃的嘴。
眼见着这未来不断的麻烦,受不尽的委屈和吃不完的哑巴亏,自己都觉得没脸求他回心转意了……
梅长苏一直没有做声,手指又无意识地搓揉的被角,似是十分委决不下。萧景琰等得心虚气短,几乎想要逃出门去时他才开口沉吟道:“想来想去,太子妃似乎确实没理由欺骗殿下……”
萧景琰一口气差点岔了。他面色凝重的想了这么久,却原来是在想这个?倒不是说此节无关紧要,可是……可是难道此时此刻不该想想两人的终身吗?
“她拿清白名节和柳氏的家声来骗我什么啊……?”萧景琰哭笑不得。
梅长苏缓缓点头,又不说话了。
长久的沉默使得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般,萧景琰盯着他一直在揉捏被角的手指,觉得那白皙的指间被折来折去揉得皱巴巴的仿佛是自己的心。
他开不了口,却又舍不得真的就这么走了。
柳小姐的意外好像是天降的契机,他原以为的绝路临到尽头居然峰回路转了。虽则未必就此柳暗花明,可他……无论如何想要再试一试。
梅长苏若是不肯,他也绝不勉强,但他若是愿意……
他若是愿意……
萧景琰终于忍耐不住,伸手握住了那两根已经泛红的手指不让它们再动,哑声道:“长苏……”
梅长苏忽然低下头剧烈地咳起来,萧景琰后面的话被卡在喉咙里,攥着他冰凉的手指一时手足无措。片刻后反应过来:“我去叫晏大夫他们!”
可被他握在掌心的指尖忽然




倾余生 分卷阅读49
动了,挣脱开去,反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停止咳嗽的梅长苏仰回去靠在床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挡住因咳嗽而挣得发红的双眼,喃喃道:“荒唐……”
“什、么?”萧景琰兀自不太敢相信似的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脑子已经成了一滩浆糊。
“不荒唐吗?”梅长苏放下捂着眼睛的手,侧头凝视他,“当朝太子和太子妃,竟然为了各自的私情定下这般协议。”
可未等发呆的萧景琰回答,他又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更荒唐的是,我竟然……有些庆幸……”
萧景琰猛的抬头与他对视,相握的手忽然用上了几乎要将他手骨捏碎般的力度,梅长苏恍若不觉,继续轻声道:“那天,有句话你说得对我舍不得。我确实、舍不得。”
他话音刚落,已经被用力拉进了那个仿佛已经暌别许久的怀抱,鼻子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撞得生痛。可他听到那里头沉重而急促的心跳,哪里还会在意这一点点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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