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余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总有刁民想害朕太太
紧接着两条大腿根部被牢牢按住,任他再怎么挣扎也是无用了。
并没用太长时间,梅长苏的挣扎再一次变得剧烈,他拼命提腰向后缩着,语气已是急得快要哭出来:“放开……你、快……放开、放……”
可是萧景琰非但不放开,还变本加厉含得更深,梅长苏仰起头嘶哑的尖叫,泻出的同时眼泪也成串的流了下来。
萧景琰扭头将口中的东西啐在一旁地上其实已经咽下去了不少,可他竟然不觉得恶心。看着梅长苏通红的眼睛,他想自己大概是疯魔了。还好这人是心怀天下的国士,否则自己搞不好真的会成为宁为他舍了江山社稷的昏君?
梅长苏表情呆滞,一只拳头捣着嘴像是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中。萧景琰有点慌了,将人重新拢进怀里问:“怎么?弄疼你了?”
梅长苏不答,极缓慢的挪了挪,把脸埋在他胸前,良久没有做声。萧景琰更是慌乱,拍抚着他背脊道:“是我不好,你不喜欢这样,我以后再不……”
“你怎么能这样?”梅长苏忽然闷闷地出声,声音有些嘶哑,“你是太子……你是萧景琰啊……你怎么能……”
萧景琰其实是个非常骄傲的人,这点梅长苏从小就知道。只有骨子里非常骄傲的人,才会耿介率直得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不在乎别人的喜恶。
可是这样的萧景琰,竟然为了他……做这种口舌侍奉的、低贱之事……
这样的心意,他要做什么才能够回报,才不会辜负?
实在太令人惶恐了。
萧景琰毕竟第一次做这般出格的事,也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悄声道:“我喜欢你,做便做了,有什么不能的?”
梅长苏慢慢抬起头来,睫毛和眼角都还湿漉漉的,怔怔地凝视了他半晌,忽然下定决心般郑重地道:“我、我也帮你……”
“说真的?”萧景琰睁大眼睛看他,梅长苏垂了眼皮不敢再看他,咬牙硬撑,“真、的。”
说着便主动去解萧景琰腰带,后者含笑看着他视死如归般的抖着手,好容易拉下裤子,那早已硬得发痛的东西弹跳出来,梅长苏整个人就僵在那里,脸颊的红色一直蔓延到衣领里。
他深呼吸了几次,心一横撑起身子正要向下移动,却被萧景琰揽住了腰又按回怀里,一只手也被他牵住悄悄往下,按在那血脉偾张的鲜活硬物上:“傻子,用手就行了。”
第二十七章
萧景琰在苏宅逗留到月上中天才离开,他离开后梅长苏刚刚歇下,苏宅又来了位不素之客,却是风尘仆仆的聂铎。
聂铎来送冰续草,来与自己失散十多年的兄长相见。
可蔺晨却告诉他们,冰续草可以解毒不假,不过还需十条性命十命换一命。而他的少帅早就知道这种草药的存在,也早就知道有这样一种解毒的方法。他早就做出了选择。
聂铎仿佛一个千辛万苦攀到山巅的人,还未来得及站稳看一眼美景,就一脚踩空摔落万仞深渊。
他脸上的表情让蔺晨都有些不忍了,拿扇子拍了拍他肩膀道:“长苏现在情形还好,没你们想得那么糟糕。这草也未必就全然没用了,等我再想想办法。”说完揣着草药走了,剩下聂铎泥塑木雕般呆愣了半晌,忽地扑倒在他兄长膝前,颤声道:“大哥,有些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了,现在父亲叔叔都已不在,应该你管教我,你打我一顿吧,求你了,你打我一顿吧!”
聂锋口不能言,这时也顾不上自己嘶哑的声音会令弟弟难过,“啊、啊”叫着伸手扶他。卫峥上前扳住他肩头:“你发什么疯?!当心吵醒少帅!”
“我想要他活下去啊……”聂铎趴在兄长膝上,忽然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哪怕永远不能和霓凰一起……我想要少帅活着啊!”
卫峥欲言又止,待他哭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道:“好了,有什么话明天见到少帅再说。”
“我这就走了,”聂铎站起来用力抹了把脸,“少帅本不让我来的。你们别告诉他。”
卫峥揉揉额角,似有什么难言之事:“大老远来了,好歹见一面吧。如今京城形势尚好,少帅顶多责备你两句……何况我猜,少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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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也有话想对你说。”
说罢不给聂铎提问的机会,推着他道:“赶紧去洗洗你这一身灰,好好睡一觉。”
被推着走的聂铎满头雾水,回头去看兄长,兄长对他点着头,被稀疏毛发覆盖的脸上依稀是个安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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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眼下挂着两抹乌青的聂铎惴惴不安的去见他的少帅。虽然连日昼夜不息的奔波累得不轻,可他哪能睡得着?相比之下倒是这向一直乖乖调养休息的梅长苏看起来更神些。
聂铎亲眼看到他气色不错,压在胸口的千钧巨石总算稍微松动,快步过去跪下请罪。对他突然抗命跑来的举动梅长苏却并不怎么生气,甚至还有些欢喜,只淡淡说了一句“怎么不听话”,就转而问起霓凰郡主的近况。
聂铎低头含糊道:“还好。”
梅长苏岂不知他是怕自己多心,叹了口气道:“我和霓凰定亲的时候都不过是十多岁,年少懵懂……那时虽然天天一处玩耍,感情很好,可后来慢慢就明白了,那是兄妹之情,并非男女之爱。霓凰对我,想必也是一样。”
“少帅,您别说了,”聂铎鼻子发酸,忍不住打断了他,“我们没关系的……”
其实梅长苏早已对他表过态,明说对他和霓凰的事并不介怀,还说等翻案之后会想法子成全他们。
可他越是如此,聂铎心中的自责愧疚越深,明知他是凡事只想着兄弟们却半点不肯顾念自己的性子,哪里肯信他真的不介怀不难过?
此时听他又来开解自己,聂铎难受得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刮子。
“终身大事,怎能说没关系?”梅长苏语气中带上了温和的责备,“只是景琰那性子,多半会拗着不答应。他还不知我是谁,我也不便代你们陈说……不过翻案之后你身份恢复,我想法子从旁劝劝总是可以的。”
聂铎想起霓凰回云南后说起京城种种,萧景琰对这个化名“苏哲”的谋士似乎颇有些偏见,少帅这两年辅佐这位昔日好友只怕没少受委屈。可他竟然还想着要替自己去说情。
“少帅,求求你,不要再为我们操心了……”聂铎将额头抵在他座椅的扶手上,哽咽着喃喃道。
梅长苏垂目看着自己这死心眼的旧部,无奈嘟囔:“好吧,横竖都知道了,也不多你一个。聂铎,你听我说。”
聂铎抬起头来,眼圈通红,梅长苏干咳一声正色道:“我有心悦之人,已决意和他共度余生。所以关于霓凰的那些话,真不是说来安慰你的。就算没有你,我也不能再和霓凰一起,你明白吗?”
聂铎半张着嘴满脸惊愕,愣了半天才吃吃道:“什、什么时候的事啊少帅?是哪家姑娘?我见过吗?”
梅长苏面上一热,扭头看着窗外故作镇定:“不是姑娘。是景琰。”
房间里忽然变得很安静。梅长苏不太敢回头去看聂铎的表情。不管怎么说,跟自己下属坦承自己与昔日好友今日主君之间已经私定终身这种事实在是非常尴尬,要不是为了聂铎和霓凰能抛去负担好好在一起,打死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聂铎才再次发出声音:“靖、王?”
梅长苏盯着窗外的树枝:“嗯,现在是太子了。”
“可是,少帅你怎么会……?你们怎么……?他……”聂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迷惘,忽地一把抓住梅长苏的袖子,“太子不是刚刚才大婚?!”
梅长苏翻了个白眼,回身将自己袖子抽出来,一巴掌盖在聂铎额头上:“卫峥把你留下来的,你不会去问他?!”
于是不久之后卫峥就看到了捂着额头梦游一样晃过来的聂铎。
其实卫峥对自家少帅究竟是怎么和萧景琰发展成如今这般关系的也知之甚少,萧景琰大婚前后那段他又不想再提,所以能告诉聂铎的也就极其有限了。
但聂铎只要知道太子不过假成亲而少帅并没有委屈自己就放下了一大半心,只是仍旧觉得难以置信,捂着额头又发了半晌呆,才看着卫峥喃喃道:“少帅刚才拍了我一巴掌。你知道吗?他好多年没有这样和我闹过了……”
卫峥露出了然的苦笑:“这大概……全是太子殿下的功劳。不过你没机会当面谢他他时常来苏宅,你千万躲好了别让他和战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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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卫峥却是多虑了。
第二日谢玉的死讯便传入了京中。筹谋多时的计划开始按部就班的缓缓推动,萧景琰与梅长苏商议之后,将翻案之日定在八月三十,萧选寿辰的那天。
这中间当然还有许多准备,许多布置,许多功夫要做。一点差错都可能使前功尽弃。可再重的担子,再艰险的路途,有人并肩与共,似乎都会变得轻松一点。
萧景琰越发的忙碌异常,除去翻案的准备,老皇几乎已经把国政全交托给了他,只偶然召五寺六部的重臣进去问问。见一切妥帖,太子又恭顺稳重,于是更加放心。
因为忙碌,每次相聚的时间便极其有限,这有限的时间还要拿出大半来商讨正事,然后才能抓紧所余不多的片刻温存一番。
这种情况下,别说偌大的苏宅只是多了个聂铎,恐怕就是驻进整整一队赤焰军旧部,太子殿下也是发觉不了的。
一切进行得都很顺利,莅阳长公主虽有犹豫迟疑,但最终还是答应由她来当众陈说这滔天的冤案。没过几日,蔺晨又在一个尼姑庵抓到了躲藏多时的夏江,从他口中挖出滑族余党的分布不过时间问题。
有天萧景琰再次行色匆匆地造访了苏宅,略作停留又要离去的时候,梅长苏终于鼓起勇气叫住了他。
“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寿诞那天,能不能带我同去?”
这确实是个不情之请,因为一直以来翻案雪冤表面上都是萧景琰一意孤行的结果,他还假意劝过。在情在理,这种场合并没有他这个谋士列席的必要。
萧景琰也露出了一瞬间的惊讶,但梅长苏还没来得及心慌,那惊讶已经变成了温柔的笑意:“你担心我?不必担心,但你为此事也了这么多心血,岂有不让你见证的道理。”
梅长苏瞒了他这么久,从来没像此刻这么内疚,一瞬间脑中竟然滑过“将来找个机会告诉他好了”这样的念头。
但仅仅只是一瞬,他终于还是垂下眼,主动张臂给了萧景琰一个拥抱,低声道:“我不担心。我一直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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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八。
萧景琰百忙之中还是来了苏宅,和梅长苏最后一次细细厘清后日武英殿陈冤的种种关窍。说完正事天色已晚,可他磨磨蹭蹭没话找话地就是舍不得走。
梅长苏见他连日劳累,脸带倦容,劝道:“早些回去歇着吧,毕竟你也不是铁打的。”
萧景琰拉着他手不放:“越是事到临头,越不知怎地有些心慌。看着你才安心些。”
梅长苏明白他的心情,他自己这些天何尝不是越来越心神不定。不单他,整个苏宅中的赤焰旧人谁不是如此?
当下拍了拍他手臂,既是宽慰他,也是宽慰自己:“皇上在朝一日,此事就绝无必然成功之说。不过能尽的人事我们已经尽了,没有十成总也有八成把握,殿下只需沉住了气。”
萧景琰点头,又道:“明日肯定忙得抽不开身,咱们只能后日寿仪上见了。”
梅长苏应了,又催他走。萧景琰将他拉过来抱了一抱,哀声叹道:“能不能叫你那几位通纵地之术的手下再挖一条通往东宫的密道?”
梅长苏失笑,推着他道:“好,我明日问问他们。”
萧景琰佯怒:“又敷衍我!”
忽然面露狐疑之色:“我怎么觉得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你不会又瞒着我在打算什么吧?”
梅长苏不解:“什么?”
萧景琰也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但犹豫着还是说了:“不会等我忙完翻案之事,再来苏宅却发现你人都不见了吧?”
梅长苏这才明白,哭笑不得的摇头。
“我到哪去?殿下答应我的荣华富贵、高官显爵还没兑现呢。”
萧景琰瞪眼:“你别和我说笑,你这样若无其事的我更不放心了。”
梅长苏嗤地一笑,随即正色:“实不相瞒,我原打算你登基后就离开金陵的。可现在……”
他笑了笑不再说下去,萧景琰嘴角上扬:“现在舍不得了?”
梅长苏未置可否,只道:“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再不走了。”
萧景琰道:“你说。”
梅长苏道:“我的病,你现在想来也知道一二了……我可能没办法活得像常人一样久,说不定过得十年八年就要抛下你。”他抬眼凝视着脸色已然变了的萧景琰,轻声道:“你答应我,若我先走一步,你绝不自暴自弃的沉溺悲伤,努力好好过你的日子。”
“长苏!”
“能做到吗?”梅长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萧景琰沉默半晌,终于沉重地点下了头。
“你发誓,若是做不到,就叫我的魂魄在地府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你……”
“或者我早些远遁江湖,至少不叫你看着我离开。”梅长苏低下头。
萧景琰咬牙,将他拉进怀里用力吻住,放开后低低道:“好,我发誓。”
第二十八章
八月三十日。
端坐于武英殿上、太子身侧的柳小姐,心里很有点紧张。
她虽然是簪缨世家的嫡女,见过的场面远非羞头羞脚的小户人家姑娘可比,但皇帝寿诞也是第一次见识。而她和太子又是立了君子协议的假夫妻,生怕被旁人看出端倪。
可宴席过半,柳小姐才发现自己紧张得太早了,真正的大场面还在后头呢。
先是莅阳长公主一身黑衣闯上殿来捧着亡夫的手书揭破了当年一个惊天大阴谋,然后以言侯为首的朝臣们纷纷闹着要皇上重审赤焰逆案。紧接着自己的挂名夫君不但没有帮他父皇说话震慑群臣,反而挺身站到了所有人之前,面对皇上昂然朗声“儿臣附议”。
皇上暴跳如雷,忽然抽了长剑跌跌撞撞地奔下御座。柳小姐险些惊叫出声,可老皇的剑却指向一旁安坐席上的那位客卿,苏哲。
“夏江说得对!你是祁王旧人!”皇帝目眦欲裂,“这一切都是你!都是你谋划的,对不对!对不对!”
那客卿站起身来,眉睫不动地淡然看着持剑向他踉跄奔来的皇帝。柳小姐本能地举起广袖想要掩住眼睛,不忍去看那鲜血飞溅的画面。可就在这一瞬间她看见太子横身拦在了他父亲的面前,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雪亮的剑尖。
武英殿上抽气声一时此起彼伏,好多人乱糟糟地叫着“皇上息怒”“殿下小心”之类的话。那个面如霜雪的客卿脸色也变了,迅速几步跨到了太子的身后。
太子与皇上隔着一柄剑的距离对峙着,老皇胸膛起伏喘着粗气,太子神情冷峻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柳小姐连呼吸都停顿了。她真怕皇帝暴怒之下手腕朝前一送……太子虽然是她挂名的夫君,可他真的是个好人啊。而且若是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她成了皇室的未亡人,这辈子就别想离开金陵了。
幸好老皇帝最终也没将那剑捅进自己儿子的胸膛。对峙良久之后他颓然松手让长剑落地,万念俱灰的答应了太子和群臣的要求,然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武英殿。
寿宴半途而终,柳小姐愣愣地坐在回东宫的车驾之上,听着车轮辚辚辘辘碾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一颗心这才慢慢晃晃悠悠回到了原地。
自己好像刚刚见证了一件会被青史流传的大事呢。
赤焰逆案案发时她年纪幼小,还什么都不懂得。但这桩惊天巨案牵涉太广,影响太深,以至于许多年过去,某些名字在她母家还会偶然被私下悄悄提起,比如那个惊才绝艳的皇长子祁王,比如大梁曾经的战神林燮,比如最最令人扼腕叹息的林家少帅……他们说得讳莫如深,只言片语间她自然也无法拼凑出当年的景象,只知道为了这案子,皇帝杀了许许多多的人。
而她挂名的太子夫君,刚刚把这件巨案给翻了过来。
他自然是早早就计划好的,可今早一同入宫给皇上贺寿,她却没从他的言行表情中看出半丝端倪。他甚至还微笑着陪老皇帝下棋。
刚才他挺身而出附议时,那些还在观望的臣子顿时如劲风拂过的长草一般顺势倒伏下去,真威风啊。
他挡住皇上的剑锋不让他杀那个客卿的举动也真勇敢啊。
那个客卿……麒麟才子的名头太响亮,纵使在深闺中的她也是听过的。后来嫁入东宫,也时不时听到下人们说起殿下去拜访苏先生,或者苏先生来访了。
苏先生显然是太子的心腹谋臣。
可是再怎么器重信赖,太子身为主君,也不至于为一个客卿挡剑吧?
当然台面上可以解释为太子不愿自己父皇盛怒之下伤及无辜,可作为知道某些内幕的柳小姐,却从太子那义无反顾的维护举动中直觉地领悟到了一点台面下的东西,咬着嘴唇仔细回想刚才那一幕
一片混乱中,苏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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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拉住了太子的臂膀。
她当时一定是太紧张,看得太专注,以至于脑海中的画面纤毫毕现的清晰。苏哲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按在太子深红的袍服上,现在想起来,仿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亲近。
太子有心上人……太子的心上人,不能迎娶入东宫……
太子的心上人是个男子?
就是这个……苏哲吗?
柳小姐忽然有些高兴。
这位苏先生似乎也很厉害,面对暴怒的皇帝和利剑那么从容镇定,听说才学也是大得不得了。而且他长得真好看啊。他和太子站在一起,感觉好像祖父书房里那幅古画上的苍松和修竹,外表大不相同,却有着一样的风骨,所以显得格外的合衬。
太子倾心的人配得上他,真是太好了。
就是不知,他和太子是怎样相知相恋的?传奇故事和戏文里都是才子配佳人,他们俩却是才子配英雄?想必背后一定有个曲折离奇又感人肺腑的故事……
偷偷掀起车帘的一角,柳小姐从小小缝隙中看着秋日清朗阳光下忙碌热闹的街道,想着白衣客卿和当朝太子相知相恋的故事,神思飘得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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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上,萧景琰和梅长苏在兀自群情激奋的朝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静默对视。
十多年的血海沉冤终于重见天日,回顾这些年来走过的漫漫长路,所有付出、所有艰辛、所有坚持,终于都没有被辜负。激动、悲伤、欣喜在胸中汇集成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萧景琰忽然涌起一股无法克制的冲动拉着他离开这里,离开喧闹的人群,离开惨烈的往事,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看不到他们的地方,抱着他狂笑或者痛哭一场。
“先生受惊了,”萧景琰缓缓开口,做好了被他客气拒绝的准备,“我送先生回去。”
梅长苏却只是恭谨地低下头:“有劳殿下。”
虽然明知这样也许会将刚刚被指为“祁王旧人”的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但此时此刻,他就是想陪他莽撞一回。
两人各自与群臣行礼作别,在或惊异或自以为了然的目光中一前一后踏出武英殿,离开了这九门深锁,高墙重重的宫苑。
回到苏宅,萧景琰到底既没有狂笑也没有痛哭,只是向梅长苏要了一坛酒。
梅长苏没有劝他。若不是身体所限,他也想痛快一醉。
就让萧景琰替他喝吧。
一杯祭忠魂,二杯谢苍天,三杯酬知己。
心情激荡而又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萧景琰很快就醉了。醉眼朦胧中看到梅长苏安静凝视着他,眼神似悲似喜,涌动着他看不分明的情绪。
“长苏……”他愣愣地抬手,学飞流那样用指尖碰碰他的眼角,“你不高兴?”
“殿下夙愿得偿,我怎么会不高兴?”梅长苏握住他的手指微笑。
“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靠有你……”萧景琰口齿已不太清楚,直直地看着他道,“谢……”
梅长苏凑上前用嘴巴堵住了他的道谢,然后看着整个人都懵了的萧景琰轻声认真地道:“我不要你谢。”
萧景琰呆了一会儿,回握住他手,傻傻的笑了起来:“对,你和我……还言什么谢?待父皇、正式下诏替他们平反之后,我想你和我、一起、去林氏宗祠拜祭……”
如果萧景琰现在是清醒的,就会注意到梅长苏脸色在这一瞬间变了。
可惜他并不清醒,所以他只是自顾自忙忙地解释:“我想带你去、给小殊看看!小殊一定、一定会喜欢你,会替我高兴……”
梅长苏紧抿嘴唇,忍住眼眶泛起的酸痛的和热意,轻轻点头:“好,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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