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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清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周牧宸按着龙椅环扶,面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他们既然敢与朕为敌,就当有被责罚的觉悟。”
“陛下!”周牧白眉尖浅蹙,拱手道:“当时他们听命于令。迫不得已。如今他们已归降朝廷,都是瑞国的子民,且战事方歇,首犯已伏诛,国之上下百废待兴,陛下宽厚仁德,还望以民生为大计。”
“你言下之意,若是朕,坚持要处死这群叛逆,就是不宽厚,不仁德,不以民生为大计了是吗!”周牧宸说着重重一掌,拍在扶椅上。
满殿噤声。
沈琪轩下跪道:“陛下,睿亲王绝不是这般意思。”
“哦?”周牧宸盯着堂下的翁婿两人,冷冷道:“那她,是什么意思?”
“微臣想,睿亲王殿下是想说,陛下前些时日刚颁布了大赦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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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令,何不让这些兵吏在军中服役,哪怕低贱些,也是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好令万民都感念陛下的恩德。”
“沈大人。”樊邵芩上前一步,却是侧睨着睿亲王道:“自古叛乱者当株连九族。陛下只罚当事之人,不行坐连之罪,已是仁厚至极。要知杀一儆百,才能以儆效尤!”
“陛下。”周牧白正眼都不曾看樊邵芩,一撩袍子,单膝跪在岳父身边,低眉道:“杀降不祥,还望陛下三思。”
“你!”周牧宸站起身,气得脸上发青,他沉了沉气,咬牙道:“此事百官已议定,睿亲王不必多言了。”
“陛下!”周牧白抬起头来,昂然道:“你曾问微臣,大战得胜归来,想要什么赏赐。”她磕了个头,诚恳道:“微臣求陛下回成命,便做为给予微臣的赏赐罢。”
周牧宸站在高高的殿堂之上,直视着半跪在地上的臣子,九旒冕帘之下,几乎看不到他冷凝的神情。
回到睿王府是已是掌灯时分,周牧白遣开一众服侍的丫头,独坐在书房之中。
今日从康棣门走向崇文殿的时候,她恍惚觉得时光仿佛重来了一遍,那时父皇还在世,皇兄和五弟都闯了祸,惹得父皇又犯了心疾,她匆匆进宫,被留在了锦钰宫里,陪着母后侍疾。众臣朝议,她却一力维护着还是太子的皇长兄。尔后父皇驾崩,敏亲王谋逆,靖远侯叛乱,无论多难多艰险,她从未动摇过支持皇兄继承大统以匡扶社稷的初心。那时的皇长兄,待她也真是如亲兄弟一般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的走到了今日的局面?
百松灯在铜油盏里散发出松树的清香,周牧白揉了揉眉心,终是有些累了。
夜色渐深,牧白推开书房的门,月华如练,照得遍地清辉流淌,她看了一会,慢慢走回寝殿。
寝殿里燃着灯,纤荨在灯下托着腮,听到她进来的声响,侧过头朝她的方向望了望。
“怎的还不睡?”牧白上前抚她的肩。
纤荨婉约一笑,由着她带到塌旁,由着她为自己宽衣解带。
床幔放了下来,遮住外边的亮光,牧白撩起一角,就着床沿,吹熄了灯。
安安静静的并肩躺下,纤荨微微叹了一声。牧白还想着日间的时,浑然不觉。
纤荨道:“殿下有心事?”
“朝里的事。”她随口答着,揽过她温软的身子。“今日裴太医来给你施针了吧?可说了什么?”
纤荨扶在她衣襟上的手顿了一顿,缓缓道:“没说什么。”
牧白捉着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一下,柔声道:“你莫着急。总会找到法子的。”
“嗯。”纤荨应着,往她怀里依了依,放在她腰上的手慢慢抚过她的手臂,抚过她的颈脖,轻轻的勾勒着她的轮廓,她的下巴,她的鼻梁,她的眼眉,她的双唇。终于她微微仰起脸,主动的,亲吻了上去。
牧白舌尖撩拨,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在一起,回应着这个甜蜜中透着苦涩的亲吻。帐蔓里的温度渐渐升高,牧白的唇也越来越烫,衣衫渐渐滑落下来,露出吹弹可破的椒(乳),牧白双手环着纤荨,一点一点,虔诚的吻到了最高最甜美的地方。
“牧白……”她喘息着在她耳边轻唤。
“我在。”她感觉到她的不安,于是动作缓下来,耐心的吻她的唇,她的发,她的眉间。“我一直都在……”
“牧白……”她还是唤着,微微抬起了身子,更近的贴住了她。
牧白紧紧的抱住了她,听她这般叠着娇(喘)与哭意的声音落在耳边,直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的得到。
她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纤荨娇嫩的软玉已被揉出几许红痕,微痛而切切实实的让她知道她的存在。
“牧白……”她抱着她的颈项,“要我……”
牧白只觉一阵邪火在腹中猛的燃了起来,温热的手掌从纤荨的软若无骨的腰枝滑落到腿间,丰泽的禁地已潮湿一片。
她的脸上滚烫,埋首在纤荨柔软的乳间,轻轻的在翘挺的尖儿上咬了一下,纤荨抱着她肩背的手紧了紧,指甲划过肌肤,带着火辣辣的刺激。
修长的手指终于探了进去,两个人像纠缠的枝蔓,彼此相连。
一次次撞击,层叠如海浪推进,牧白的手果敢有力,曾指挥过千军万马,也曾书过华丽文章,而今她在只属于她的征伐中,挥汗如雨。
抽递的速度越来越快,纤荨微微咬着唇,在牧白又一次控制不住的猛烈撞击中嘤咛出声,那勾起的指尖不断的滑过一个她自己都无法描述的地方,极致的快乐铺天盖地的袭来,仿佛轰然一声巨响,她紧紧的抱住了她,在无边的夜色中睁着茫然的大眼睛,看向满目黑暗的虚无。
周牧白醒来时,天色已大亮。这一日没有人来唤她,她习惯的摸摸身边,纤荨躺着的地方空空落落的,已有几分冰凉了。
她恍惚了一阵,猛的睁开眼往侧旁望,身边果然冷冷清清,却在那只莹润的瓷枕上,覆着一张雪白的信笺,字迹宛然,如同落了一枕清秋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傍晚出差回来就一直写到现在,累到不想说话。嗯,终究还是更上来了。本周打榜,周五周六周日周二周三更。(看到这个榜单我也是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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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前事有因
周牧白怔忪了好一会,才将那一页信笺拾在手里,信笺上白纸黑字,写得分明,那是许久许久以前,她在暨郡受伤的时候,亲笔写下的休书。
“将来什么时候我若得了不治之症,再把它拿出来,与你两清。”她曾与她说过的话,飘飘洒洒,回荡在耳边。
周牧白捏着那一页信笺,紧了指尖。
所有的下人都被集合到了前殿堂前,周牧白冷清着眉眼独坐在大殿内,手边放着一盏茶。好一会,管家进来禀报,府中车马整齐,王妃并没有让人驾驭车乘,也不许人跟着,只带了思金一个丫头,今儿个一早就出门去了。
“殿下,王妃出府前去看了小少爷和小小姐,还嘱咐了奶娘好些话。奶娘如今就在大殿外头,您可要招来问话?”
周牧白一张脸阴沉沉的,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睿王府一共请了四位乳母,两个专司照顾小少爷,另两个专司照看小小姐。按着祖制,等他们再大一些,还会从宫中请来八位年长有资历的教引姑姑,自小教导宫廷礼仪。
此时四位乳母分跪在殿上,齐齐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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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头。管家代睿亲王问了话,为首的乳母是在梨香小苑就跟着一路过来的,又磕了个头才道:“回爷的话,王妃嘱咐奴婢们照顾好小少爷和小小姐,小少爷已到了淘气的年纪,整日里迈着小步子学走路,又才刚长出乳牙,万事都要小心。小小姐出生时未能足月,身体羸弱……”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后边的话周牧白没有听进去,她在想着,沈纤荨为什么要与乳母们说这些话,这是什么意思,说得这样分明,就好像她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末了乳母道:“王妃还让奴婢给爷带句话。”
“哦?”这是算准了她会盘问阖府的下人么,长眉斜挑,她曼声问:“什么话?”
“王妃道,小少爷都一岁多了,还不会叫爹爹,寻常日子里常常一整日都见不着殿下一面,小小姐战乱中出生,好不容易挣扎着活下来,委实不容易。”乳母跪得久了,有些哆哆嗦嗦的,看睿亲王面沉如水,忙又低下头,勉强把话接上:“王妃说,还请殿下多匀些时间给小少爷和小小姐,他们都是您的孩儿……”
“我的孩儿?”周牧白觑笑了一下,手背碰着桌案上的茶盏,顺势拿在手里就掷了出去。茶盏带着风声掠过几个下人的头顶砸在门边冷壁上,连着茶汤瞬间粉碎了一地。周牧白站起身冷冷道:“他们是我的孩儿,难道就不是她沈纤荨的孩儿了吗?!”
管家已跟着跪了下来,殿内殿外百余个奴仆黑压压跪了一地,竟然鸦雀无声。
“请裴太医来!”她寒声吩咐。管家才爬起身,她又改变了主意:“不必了,孤王自己去寻裴太医。你立即派人到城里四散寻访,王妃只带着一个丫头,定是雇了车,查到是谁载走了王妃,给孤王捉回来!”说罢点了几个亲卫,跨上骏马,直往宫里去了。
太医院在皇宫之中是另辟出来的一处独立院落,中庭里物尽其用的种了不少药材,冷风拂过,还会零星的带来后院里晾晒的草药香。
裴冬成已升了太医院院使,此刻正在当值,手里拿着几味药材与才选入太医院的裴越探讨着不同分量所能引起的药性,忽见一向温文尔雅的睿亲王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眉目之间还带着几分戾气。
裴冬成先是愣了一愣,想着该不是睿王妃的眼睛又出了不得了的变化,忙疾步走到中庭。还未寒暄,周牧白已一手扶着他下拜的手肘,直言道:“裴太医,你昨日可是到了我府中?”
裴冬成眨眨眼,点头道:“是。微臣到府上为王妃请脉。”
“你与王妃说了什么?”周牧白盯着他,一字一字的道。
“这……”王妃的眼睛,算是睿王府的家事,总不好外扬的。裴冬成退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道:“殿下莫急,请入座奉茶,借一步说话。”
“不必了!”周牧白语音顿了一顿,终是没说出王妃离府的话,只是声音又沉了几分:“孤王只是想知道,昨日你与王妃,说了什么话。”
裴冬成此时已猜到定是王府里出了什么变故,他长叹一声:“微臣无能,一直寻不出妥善的治愈之策,昨日里到王府拜望,正要再施针,王妃却问施针可还有用……微臣看到王妃的眼瞳之旁白膜两处竟显幽蓝,只怕是她已察觉……”
“只怕她已察觉,从此之后都可能再也看不见了是吗?”周牧白眸色黯然,略低垂了头,看着脚下斑驳纵横的砖石纹路。
从太医院出来,周牧白径直去了沈府,听说睿王妃在王府之中失了踪迹,沈家上下都大吃一惊。
沈琪轩道:“王妃自幼果敢,但行事谨慎,从不让人担心,此番不告而别,怕是另有隐情。”
沈佑棠深知两人数番纠葛,也不好劝慰的。
周牧白站了一会,知道纤荨确实不曾回来,心中更失落了几分,拱手告辞。沈琪轩见天色将晚,欲留她用膳,她又哪里还有心思呢。
“沈太傅年事已高,向闻岳母大人贵体时常欠安,纤荨离府一事,还望暂不要告知两位大人。小婿定当加派人手,接纤荨平安归来。”牧白说着深深一拜,转身往沈府大门走去。
王府亲卫们都随侍在门前,一个才总角的小厮牵着马站在上马石旁,周牧白还未走出大门,沈岚已追了出来,要陪她同去,周牧白拍了拍他的肩:“经年才得回来,回来却只你一个。好好陪着家中父母罢。”
苍茫暮色里落下几滴冷雨,洒在肩头。沈府外几株白玉兰兀自苍翠着枝干,周牧白抬头仰望,想起她与她初成婚的那一日,飞花袅娜,微风里零落着一缕幽香。
再回到王府,府中各处已点起了灯,周牧白独自走在丹道上,丫头们看到了都远远的行礼,她却只觉得冷清。
管家跑着来回禀,王妃并没有雇佣车马轿辇,家丁们四处打听,有人见到今儿个一早有一乘单驷小车停在不远处,接走两个妙龄女子,听着穿着描述,多半是王妃和思金姑娘。
“她是特意避着我。”牧白这般想着,步履沉重的走了几步。
管家没得到示下,亦步亦趋的跟着。
浮云铺陈在天际,影影幢幢,夜色中已看不清痕迹。周牧白顿下脚步,吩咐道:“将府里的小子都派出去,那乘小车去了哪里,总归有人看到。”
“是。”管家躬身下拜,没有看到,他主子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难辨的神色。
一连三日,睿王府白日里几乎都见不着主子,周牧白亲自带着人去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无奈她与她在瑞京生活的时间实在太短,她甚至不知道她喜欢过哪一方景致,又是否曾走过某一处的长廊。
当小内侍在御书房向皇帝回禀睿亲王求见时,周牧宸多少有些意外。
彼时新册封的安亲王也在御书房里,见着周牧白进来,恭恭敬敬的问了礼。
“一段时日不见,三哥怎的消瘦了许多?”周牧屿穿着一身竹色锦袍,站在六扇游龙屏风前,笑嘻嘻的问。
牧白也笑了笑,寒暄道:“是有些时日不见了。你越发壮实了。你母亲可好。”
周牧屿的亲母原是容妃的侍婢,位份摆在那儿,也称不得妃子的头衔。
“劳三哥挂念。母亲身体康健。”周牧屿胖乎乎的脸蛋笑出了褶子,又道:“倒是母后时常念叨三皇兄,说三皇兄成亲之后都极少带着王妃进宫里来了。”
此话落地,周牧宸和周牧白的脸色都变了变,周牧宸清咳一声,道:“你三哥来寻朕是有正事相商,你且去忙你的吧。”
“是!”周牧屿拱手做了一揖,又对周牧白眨眨眼:“皇长兄派我去琼州哦,听闻那里春花秋月,曲水流觞,还有无数的名花倾国两相欢。”
“说什么混话!”周牧宸斥他,眼中却无甚恼意,只虎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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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去给母后请安,往日里都白疼你了。”
周牧屿唯唯转身,面向周牧白时做了个鬼脸。
周牧白眉梢微翘,似五弟这般稚气未脱的年岁,又不曾经历战乱生死,定是不识得愁苦滋味的,当真让人羡慕。
冬季日短,朔朔细风里阳光已倾斜了。走出御书房,周牧屿将情绪都敛在了眼底,脸上早没了方才在兄长面前的稚嫩顽皮。他站定在门前,听书房中隐约传出周牧白的声音,是要向皇帝借用皇家的探子。周牧屿低眉冷笑,睿亲王打着寻找睿王妃下落的名义,谁知背地里会不会做些联络诸侯的事宜。皇帝又哪肯轻易许呢。
他听了几句,嘴角挑了挑,常在皇帝跟前伺候的小内侍殷勤的上来举着手臂请他扶着,他笑呵呵的道着不敢当,从袖口摸出一枚上好的玉佩,赏给了内侍。小内侍早已惯熟,一壁谢着赏,一壁躬身垂手,看着宝亲王走下白玉台阶,往锦钰宫的方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更上来了,我真是勤劳善良又朴实啊。爪子上烁伤的地方已经好一些了,红肿都消了不少,谢谢大家的关心。爱你们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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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们破了,谢谢。(其实,我心里是乐滋滋的)
第100章圣心难测
思源醒来时正是华灯初上,卧房里琉璃灯盏上橘红的火光微微摇晃,映着书瑶带着几分憔悴却依然清隽秀丽的一双眼。
“好看么?”书瑶看她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笑问了一句,笑容却牵动眼角,碎玉般的泪珠一滴一滴都落了下来。她哽咽里带着埋怨的语调:“你终于醒了呢。睡了这么久!总算醒过来了。”
思源抬起一只手臂张张嘴,喉咙发出模糊沙哑的声音。
书瑶按着她的手,转身在近旁拿过半盏温水,半抱着让她慢慢喝了两口,又扶着她躺下。
思源定定的看了半晌,捉着她的手道:“很好看。”
书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意思,薄薄的红了脸,“变丑了。这几天净伺候你,我都没法好好梳洗。”
“很好看。”思源轻轻的,又说了一句,眼里很坚定,“小瑶,真的很好看。”
“嗯……”书瑶淡应一声,思源眯了眯眼睛,又模模糊糊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次日清晨,支起的窗屉上落了一层薄光,不知名的鸟儿在外头叽叽喳喳的唱。思源转了转脑袋,看到书瑶合衣趴在床沿,一只手探到锦被底下捉着自己的手。
她呆呆的看了好一会,手臂实在有些麻了,刚一动,书瑶已惊醒过来,望着她黑漆漆的眼睛也发了一刹那的呆,仿佛在确认是否还在梦里。
“好可爱。”思源笑,“傻傻的。”
书瑶嗔她一眼。问道:“可还难受?饿不饿?昨日里大夫来过,还给你换了药。你都躺了五天了。”
思源摇摇头:“我也晓得我躺了好久。那一世里路途遥遥,我一个人在黑漆漆的路上走,走得好累好累,走了两天半,好不容易都走到鬼门关了,”她小媳妇般瞅着书瑶:“可是听到了你说话,于是我只好又走了回来。一来一往,就花了五天。”
“胡说八道!”书瑶嘴上虽是呵斥,眼里却笑笑的。
“是真的。我真的听到了。”思源抬着脸,很认真。
“哦?”书瑶心里甜蜜,将她额前的碎发捋了捋,柔声道:“那你听到我说什么了?”
思源的脸却一下子红了起来。
书瑶眨眨眼,正觉得莫名其妙,却见思源捉住了自己的手,十指贴合,牢牢的握住自己。
她望着她,眸光清澈,“我听到你说,只要我醒来,我想要什么,你都依我,你什么都愿意。”
“我那是说……”
“书瑶。”思源截住她的话,一双大眼睛直望进她眼里,神情带着笑意,却又真诚无比:“我只想要你。我只想要,和你在一起。”
年关将至,周牧屿带着文王府副典军与十二亲卫沿着大道去了琼州。临出门前皇帝提了一句,说他也快十八岁了,该相看婚事了。这两年忙着许多事,竟没顾上,而今总要提上议程里。
周牧屿先是羞羞答答求了大宅子和诸多赏赐,最后才道:“长兄为父,臣弟的婚事全凭皇长兄做主。只是臣弟想……”
“嗯?”周牧宸押一口茶,长眉挑了挑。
周牧屿一本正经的道:“若是可以,臣弟想要个漂亮点的王妃。”
幸亏那口茶已经咽下去了,周牧宸额上炸了炸,随手拾起一本奏折就砸了过去:“滚!”
周牧屿嬉皮笑脸躲过奏折,走到门前又转回头:“臣弟先谢过皇兄了。”
书房的门掩合起来,周牧宸笑骂道:“混小子。”
琼州的事务并不复杂,不过是征战方歇,各处的仓廪都不甚充盈,琼州作为腹地粮仓,天灾不至,兵祸未及,秋粮的上缴却还欠着几分。皇帝派了文亲王来督理此事,总要将此地的税利集齐了,才好对其他州郡做文章。
周牧屿已来了好几日,每日到衙署里转个圈,应卯应卯,便又带着几个亲随往城中繁华之地去了。
琼州以各色菊花名闻天下,伴随着种植和赏玩,衍生了形形色色的与菊花相关的行业。书生才子手中的笔墨纸砚、端丽佳人手里的团扇手绢,乃至酒楼中的东篱酿,茶肆里的秋来香,无一不透出浓郁的菊乡味儿。
这日赶巧是朝廷定下的休沐时日,周牧屿带着王府里的副典军郭铭禧一道去了闻远楼。闻远楼坐落在闹市街角,虽不是最负盛名之处,却有一座轩窗建得极好,正开合在转角之间,窗外不设藩篱,只在屋檐垂下数株玲珑菊,若把挡光的竹帘挽起来,便是坐在轩窗之内,视野也可遍及两端,极是开阔的。
店小二端着一盏晚秋菊饮从木质的楼梯上走过来,躬着身将温热的茶饮倒入两只青瓷盏中,过了一会又摆上来几个致的点心,道了一句“客官慢用”,退开两步噔噔跑下楼去了。
四方桌前周牧屿一手托着胖乎乎的脸颊望向街心,街上的人和事都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他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一般。
陪坐在对面的郭铭禧也望了好一会,忍不住问:“爷,您这转悠了好些天了,秋粮上缴之事……”
“急什么。”周牧屿看着街上踉跄走来一个乞丐,捂着肚子,也不知是饿的还是病的。
郭铭禧闭上了嘴。
周牧屿挑了块嵌着嫩黄色花瓣的软糯点心咬了一口,闲闲的道:“你可知琼州,在七八年前,还只是个靠着卖花




一枕清秋 分卷阅读140
为生的普通州郡。后来,吃饭的人多,地方不够了,还为了地盘几乎打起来。为首的几个又特别猖狂,渐渐打家劫舍骚扰百姓,还闹到了京里。”
郭铭禧听得专心,见他停了下来,忙端着白底瓷壶给他续茶,陪着道:“微臣在家中曾听家父提起过,琼州是这几年靠这一个新政,才得以多方有益,成了腹地的鱼米之仓。”
“这个新政,就是睿亲王周牧白的手笔。当年他只有十五岁,刚行过小成礼,意气风发,带着手下几个书生亲卫来到此地治理匪患,大半年后,不但匪患根除,新政还带动了好些个产业,琼州因此也逐步兴旺了起来。”周牧屿执起茶盏,盏中茶色青青,他滑唇一笑:“可是而今呢?而今被派来这里的是我。她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为他人做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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