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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清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悠扬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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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大幕将启
御书房的窗格外养着一围吊枝金馥兰,乍一看都以为是用来修心养性的,只有坐在龙椅上的主儿才知道,在窗子里养着枝蔓垂花的吊兰,外头的人看不到里头的事,里头的人却能透过修剪好的隙缝将外边瞧得一清二楚。偶尔晴朗的夜晚拨云弄雾,月光还可以恰恰巧巧斑驳一地。
当年周牧宸和周牧野攀着窗台子偷瞧,就是这般被李公公捉住的。此时他抬眼看着合拢的窗屉子,曾经窗里窗外的四个人,终究只剩了自己。
年轻的侍卫穿着紫色的衣裳跪在青石板上,周牧宸回目光,随口问道:“还有事?”
侍卫压低了眉眼,声色平稳如常:“还有一事,是关于睿亲王的。”
自春分时遇刺,周牧白替周牧宸挡了鬼门关前的一箭,重伤几乎不治,他已吩咐下去,些小事情不必再禀,此时紫衣卫拿着这事来说……周牧宸眉梢挑了一下,淡道:“说吧。”
侍卫拱手道:“卫瑾鹏将军有书信送给睿亲王。送信的是军中的怀化中郎将,叫陈旭。听闻也是睿亲王在赤翼军的旧识。陈旭本拟将书信暗中送到京里,但在途中得知睿亲王往允州巡查,便在琼州改了方向,直往允州去了。”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窗格子都关得严实,听不到外边凌冽的风声。然而凉气是无时无刻的渗着,手边的茶已经冷了,周牧宸将茶盏搁在案上,发出“铮”的一声脆响。
御书房外小侍全敬安拢着双手在门前跺了跺脚,长廊转角走出个小宫人,手里捧着一只四方漆盘,盘里一只琉璃盖盅。
“小的见过全公公,全公公好。”小宫人尖细着嗓子压低了声音,眼神飘忽忽的往御书房门前转。
全敬安觑他一眼,挑剔的道:“陛下的药膳熬好了?可够时辰了吗?”
“都熬好了。小的眼睛都没错一下,盯着沙漏熬的八仙桂圆羹。”小宫人满脸堆笑的讨好,内务府的都知道,全公公职份虽不高,可时常跟在陛下身边,是个御前的红人,轻易不敢惹的。
全敬安“嗯”了一声,抬眼看了看天边一弯新月躲在层云里,时辰已经不早了。
“万岁爷……还在议事?”小宫人见全公公不再搭话,只得自己探了探脑袋,隐约听见御书房里有人声。
全敬安冷笑道:“万岁爷的事你也敢管!”见他吓得缩了脖子,到底是同辈的奴才,才又补了句:“陛下忙着呢。一时半会也顾不上用夜点。”
小宫人应了,低头磨了磨脚尖。全敬安知道他们膳局的事,唾了一声方道:“罢了罢了,膳点我替你拿着。你回去关炉子吧。”
小宫人大喜过望,双手平托着漆盘,将桂圆羹递给全公公,千恩万谢的扬着脸跑了回去。
全敬安看他跑远,左右望了望,又伸手在琉璃盖盅上摸着热温,很快回手,站直在房门外。
候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御书房的房门打开,穿着浅紫衣色的侍卫从屋里走了出来,全敬安低眉只看着自己手里的漆盘,侍卫并未停留,从他身边越过,往千步廊的方向走去。全敬安回头望了一眼,只见一片紫色的衣襟隐入茫茫夜色中,纵使宫灯挑染,也再看不清了。
“小全子。”皇帝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全敬安忙应了一句,捧着漆盘进了御书房。
“万岁爷。”小全子将漆盘置在桌沿,双手捧着琉璃盖盅回道:“这是御膳房送来的八仙桂圆羹,秋来滋补的。冷热刚好,陛下可要用一些?”
周牧宸抬了下眼皮,小全子将药膳羹放在他案上,垂着手退到一旁。周牧宸两指在一本奏折上点了几下,忽然曼声道:“小全子,你跟着朕,也有好些年了吧。”
全敬安赔着笑道:“奴才十岁起就跟在爷身边,至今整好十三年了。”
“十三年。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周牧宸侧眉看他:“你说这皇宫里,可还有信得过的人?”
全敬安吓得煞白了脸,立即跪伏在地上:“爷……万岁爷……”
“你抖什么。”周牧宸皱眉道:“起来,朕还要问你话。”
全敬安想着这不像是要责罚自己,哆哆嗦嗦的弯着腰站在一旁。
皇帝淡道:“你可还记得从前常侍在父皇身边的刘得保和李佩?”
“奴才记得。李公公是先帝爷的大内总管,奴才小的时候还带过奴才一阵子,对小的们都是极好的。刘公公也是先先帝爷面前的红人,在宫里当差几十年,当年三皇子殿下便是刘公公接进宫的。”全敬安一听不干自己的事,机灵劲又抖了起来。
“朕回宫的时候就听说他们已经发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周牧宸瞥他一眼:“莫拿从前那些混话诓朕,你若不是可信之人,朕,便要换一个使使了。”
全敬安双腿一软就跪下去磕头,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哭着回道:“回陛下的话,先帝爷驾鹤仙去后,李公公跪在堂里守了七七四十九日,原是要赐他随驾往生伺候先帝爷的,朝里的大人却说……说本朝没有人殉的先例,改赐了为先帝爷守皇陵,只是……”
周牧宸冷眼瞰他,全敬安抖了一下接着道:“只是奴才听说李公公感念先帝爷恩遇,去岁岁末终是追随着到那世里伺候先帝爷去了。”
这些个事底下人都曾回禀过,并不是什么大事,周牧宸也没往心里去,他问这些,意不在李佩,而在刘得保。
果然全敬安等了一会,见皇帝没吭声,哆嗦着声音续道:“还有刘公公……刘公公年纪大了……先帝爷驾鹤西去没多久他也……也……”
周牧宸的眼风转了过来,全敬安神情一凛,立即跪下来使劲给自己掌嘴,扇了两下改口道:“宫里都传言是刘公公带回来的消息惊了先帝爷,害了先帝爷的龙体,先帝爷驾崩后刘公公被看押了起来,没等过得先帝爷头七,他莫名其妙的就……就死了。”
“没等过头七。还在父皇的热孝中,他们就敢妄动要人命。”周牧宸望着书房里的锦绣屏风,面上无波无澜,只又道:“是谁下的旨意?”
“先帝爷驾崩,太后娘娘哀痛至极,兼之犯了风疾,孟……孟庶人协理六宫,这些事,都是孟庶人着办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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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兵败后,孟贵妃三尺白绫悬了梁,因着服侍过先皇,且又是在周凛走后才发的事,按着祖制,只夺了谥号,贬为庶人。
周牧宸心中叹了口气,回宫一年多,这些旧事他多少知道,再翻出来反复看,也没找到想要的因果。一个已死之人,还能指望她编派什么呢。
他挥了挥手,已有些意兴阑珊。“下去吧。”
全敬安得了令,退开两步,看着桌案上亮晶晶的琉璃盏子,劝慰道:“万岁爷日理万机实在是辛苦,这八仙药膳羹在御膳房里炖了一两个时辰了,最是养身兼养神的。万岁爷看是不是趁热用一两口。”
周牧宸淡淡的嗯了声,拿了本奏折翻开看。
全敬安等了片刻,不见皇帝有其它吩咐,只得躬着身一步步退出去了。
秋日里节庆多,所谓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十月十五下元节,水官解厄谷帝君解厄之辰,俗谓是日。
因着去年种种事由,今年下元节这日瑞京后宫里也在流芳殿里办了祭祀之事,并庆水官诞,祈福禳灾拔苦。
瑞京里正宫之后位一直悬着,不得已,由郑太后亲自主持了仪式,大半日操劳下来,又病着了,太子周远誉天天在跟前侍疾,郑太后不好明着数落皇帝,只天天抱着孙子哭。
朝里的大臣一拨接一拨的劝,周牧宸看着实在头疼,身旁旷了一年,再浓的情谊也淡薄了。终是依了他母后,倒没有大肆选妃,只在良家中选了四个年轻女孩儿,必以温良恭俭让为基,都先在了玲珑阁,由璐姑姑亲自调(教),却不知这几个女孩儿都不是省事的,还未入主呢,暗地里已生出多少事,此都是后话了。
皇宫里纷纷扰扰的事儿,睿王府里是不欲知晓的。自睿亲王奉旨外巡,睿王府高门闭户,睿王妃深居简出,除了每旬里带着两个小孩儿到宫中向郑太后问安,间或在锦钰宫侍疾,沈纤荨极少出府。
渐渐到了入冬的时令,逢着沈太傅大寿,沈纤荨才让管家打点了一应寿礼,带着丫头仆妇,回沈府小住两日。
沈佑棠与沈岚都伴着周牧白往允州去了,沈家一时冷清了不少。周远政和周晚正是淘气的年纪,难得出门一趟,跟着娘亲回来都扬着小脸蛋逢人就笑。
沈纤荨带着一双儿女给太公磕了头,沈太傅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好,人还是清楚的,见着乳娘带了睿王府的小少爷小小姐叩拜在跟前,含着嗓子一直指画。沈琪轩知道父亲的意思,亲手扶了周远政起来,哄着他说了几句话,再由乳娘带到堂屋里去了。
沈纤荨见爷爷神不好,只略坐了坐,也陪着父亲走出来。父女俩一径到了书房,沈琪轩让睿王妃坐上座,纤荨却道在家只叙家礼,要让父亲坐上首。
俩人谦让了一番,沈琪轩拗不过女儿,在上首坐了,沈纤荨侧坐在下首陪着,小丫头奉了热茶,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沈琪轩皱着眉饮了一会茶,抬眼看着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女儿出了会神,沈纤荨知道父亲必是有话要说,也只静静的等着。
好一会,沈琪轩开口道:“殿下往允州,也有三两月了。”
沈纤荨沉眉道:“两月有余。”
沈琪轩打趣道:“余多少?”
沈纤荨俏脸薄红,答道:“两月零七天。”
沈琪轩捋须而笑。笑了一会又微微一叹:“朝中有传言,睿亲王与卫瑾鹏将军有书信私交。”
沈纤荨抬起头看她父亲,她父亲续道:“便是文臣与武官从往过密都不是好事,何况睿亲王位高权重,自然打眼。你寻个机会,劝一劝殿下。”
沈纤荨抿着唇想了一会,慎重道:“殿下若是真与卫将军有别论,怎会轻易被人拿了议论,能这般公然说的,自然只是君子之交。纤荨谢父亲大人指点,只是纤荨相信殿下会将事儿理顺抚平。”
沈琪轩点点头,外边方允荷亲自来敲了敲门,推门进来便嗔了丈夫一眼,埋怨道:“女儿难得回来一次,一回来你就喊她进书房,外头点心都凉了你还不放人出来。”说着拉了沈纤荨起来,一道往前堂去了。
前堂里正热闹,沈佑棠的嫡妻怀着身孕,坐在一旁看着乳娘带着睿王府的小少爷小小姐玩耍,周晚一转头看到娘亲,嘤嘤嘤的张手要抱。
沈纤荨接她过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周远政也吧嗒吧嗒的跑了过来,围着他娘亲脚边转。纤荨问他可向外祖母请了安,远政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眨巴着大眼睛走上前,恭恭敬敬的给方允荷磕了个头。
方允荷忙抱他起来,又叫小丫头子拿果子上点心,忙乱了一通,看着乳娘和丫头们领着他们到花园里看梅花,才挽着纤荨的手,娘儿两个回了房,说些梯己话。
嫁出去的女儿依然是娘亲心头上的肉,纤荨和母亲亲,回到熟悉的地方,也少了许多礼数。方允荷拉着女儿的手上上下下打量,长大了,更漂亮了,可也有几分憔悴了。
沈纤荨知道母亲的心思,坐在母亲身边挨着她的肩头道:“前些日子进宫里给太后侍疾,回府时感了风,养了好几日,已经好多了。娘亲别担心。”
方允荷拍拍她的手,还未说话,思源便在外头敲了敲门。
天时冷,她进来给太太和小姐续了茶,纤荨吩咐她和书瑶都到花园里去:“院子里亭台皆凭湖而建,依山靠水的,乳娘也不熟悉,你和书瑶都跟紧些,别让政儿儿摔着了。”
思源点头应了,忙忙转身出去。
方允荷看女儿待那两个孩子都是真心疼爱,不由心中一叹,忽又想起一件心事,只好等沈纤荨掀着茶盏抿了一口热茶,才试探着道:“你与殿下,处得可好?”
纤荨眨眨眼道:“很好啊。”
方允荷顿了顿,望着她女儿道:“我说的是,房里的事,你俩处得可好?”
沈纤荨手上一滑,茶盏几乎甩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先是家婆关心小家庭,接着岳母关心小家庭,诶哟,这是催啥的节奏?(小白说:作者菌,你笑得忒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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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小主破了。很感激。明天继续写写写。
熬夜熬得有点傻傻的,嗯嗯,大家晚安。
第133章念念如琢
“娘!!”沈纤荨飞红了脸蛋,双手捏着茶盏转来转去。
方允荷笑笑拉过她的手,还如她儿时那般摩挲着她道:“你是我嫡亲的闺女,有什么好害羞的。”见她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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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羞容愈浓,拍拍她手背道:“夫妻雨露,生儿育女,本就是人伦大事。你与殿下成亲也有六七年了,既然恩爱情重,怎的你这肚子还没有动静?”
“娘。。”沈纤荨扭着身子要跺脚,“我与殿下……处得极好。这事儿急不得,您就别瞎操心了。”她在外头是端庄娴静人人敬重的睿王妃,回到了家里依然是母亲身边的小女儿,犹如长不大的稚子一般,沉稳矜贵都丢在一旁,答不上的话儿只想撒撒娇浑赖过去。
周远政已经两岁多了,想着应当不是睿亲王的原因。方允荷瞥眼看了女儿半晌,自顾自的想到一个可能,又不好明着问,只绕着弯儿出主意:“我看你气色有些差,定是太忙耽误了。前日里你嫂子身上有些不适,你婶娘荐了个大夫,来给你嫂子掌了几眼,开了些个滋补的方子,我瞧着当是不错的。过两日请他过府也给你瞧瞧。”
沈纤荨将脸蛋埋在她母亲的掌心里,无奈的哼了哼。沈佑棠的嫡妻怀着身孕,婶娘荐的大夫是看什么不适之症,自不言而喻了。她待要推辞,又恐伤了母亲的心,斟酌再三方开口道:“殿下与我的平安脉向来是太医院里裴太医诊的,去年裴太医升迁了太医院院使,循例便只给陛下和太后娘娘诊脉,除了春分时殿下遇刺受伤,往时都将我与殿下的平安脉交给了裴越。如今若要请旁的大夫给女儿看脉,知道的呢说是母亲疼惜我,不知道的只怕就要说我沈家嫌弃裴越年轻不经事,这让裴太医听到了可怎么好呢,再往深里说,要有人传一句到陛下的耳朵里,陛下又该如何想。”
方允荷听得这般说,又问了裴越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也不知医术如何。沈纤荨言道他在崇海郡几次三番救扶周牧宸和周牧白,多少病症起死回生,非是寻常大夫可比的。方允荷点点头,方没了言语。
母女俩对坐着喝了一会茶,叙了些闲话家常,就有小丫头进来回话,不一会又来了几个婆子,与方允荷回说明日沈太傅寿诞宴席的事。纤荨听了几句,心里挂念着远政和晚,便与她母亲辞了出来。
谁知才走到门前,她母亲又叫住了她,“京郊有个沾香寺你可知道?你爷爷近来神不甚好,我想着下月初一到寺里进进香,菩萨面前拜一拜,也是我们做晚辈的心意。你若是无事,便与我一同去吧。”
沾香寺里有出了名的求子观音,方允荷的醉翁之意实在让沈纤荨哭笑不得,但到底是普天下做母亲的心,沈纤荨再无可奈何却也只得应下罢了。
方允荷说的初一,是十二月初一。这一天的天时已是极冷,京郊的树木上都挂了冰棱子,车轱辘压在石头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京道上却有一匹快马急速奔来,与沈家出城的马车车队擦肩而过。
快马到得京城城门,讯使执着印信匆匆核对了无误,又跳上马直往皇宫驰去。
讯使是从西陲暨郡来的,一身皮袄沾满了风尘,两眼熬得遍布血丝,被小侍引到千步廊,灌着冷风等了许久,才等到皇帝的拨冗招见。
进到内阁,给皇帝磕了头请了安,讯使自怀中取出一个折子,是千牛卫大将军卫瑾鹏的手书,言道卫国公病重垂危,望求陛下允准其回乡故里,侍奉老父于病榻前,以尽一个儿子最后的孝道。
周牧宸接过手书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将手书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全敬安。他抬了抬手,全敬安便自阶前跑下,替陛下扶了讯使起身。周牧宸先勉励了一番大将军在塞外的劳苦功高,再夸赞了军旅将士们的辛劳,讯使忙又跪了下来,直说为国尽忠肝脑涂地都乃职责所在。
周牧宸点头道:“朕还是太子时也曾在西陲领军两年之久,风霜雨雪都与你们一般无二,知道你们驻边艰辛,朕已准备了越冬的粮草御寒的冬衣,你来之前就已着兵部尚书卓领差送,一应妥当的,想是会先你一步到达西陲。”
皇帝慈眉善目,做下属的哪能不心领神会,讯使立即又磕了个头,伏在地上道:“谢主隆恩。微臣代西陲二十万军士谢陛下厚赏。”顿了顿,又道:“卫将军请命回乡侍疾一事还望陛下……”
“卫国公乃国之重臣,功在社稷,而今老迈,朕心中也甚忧心。朕早已派人赶往卫郡探望卫老,随行的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你回去与卫将军说,不必忧心家里,男儿志在四方,望其勉力边戎,为国尽忠!”周牧宸打断讯使的话语,说完敛着神色扫了全敬安一眼。
抱着拂尘站在皇帝身边的全敬安会意过来,在袖里摸出一张单子,唱喏着给讯使带回西陲慰劳戍边将士的物什,尔后扬着笑脸将讯使客客气气的请了出去。
大殿中空荡荡的,只余了周牧宸一人,门窗都开着,冰冷的风四面八方灌进来,撩动他海底游龙的锦袍,满室静谧。
他沉眉想了一会,扬声唤到:“小全子,传曲斌来见朕。”
沈纤荨陪她母亲到沾香寺进了香,因着是王妃出城,侍卫们全都跟了去,还带了几十个小子,将寺里前前后后都把守着,不许放一个闲人进来的。这一来一回,颇了些时候,回到府里时,天色都将暗了。
马车才驶到仪门外,几个仆妇举着灯笼,奉命留守在府里的思源已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来,一面攀着车辕掀起车帘子,一面低嚷道:“小姐,你可回来了。”
书瑶在马车里将车门启开,横了她一眼,当先从车里钻出来,又摆了高低机子,才扶着沈纤荨下车。
“小姐!”思源又嚷了一声,欢喜溢于言表,“殿下派人送信来了!”
沈纤荨扶在书瑶手腕上的手便顿了一顿,面上虽还持重着,眼里已现出薄薄的光。思源满脸邀功,与书瑶一左一右伴着她家小姐去了前堂偏殿。
睿王府的幕僚章敏之正候在殿中,见睿王妃莲步进来,忙上前请了安,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一只扁扁的信匣,珍而重之的呈上了睿亲王的书信,恭敬道:“殿下在允州一切安好,此行也顺利,天寒路远,怕王妃忧心,故差微臣回来与王妃回禀一句。”说罢才又行了礼,躬身告辞。
沈纤荨道了声辛劳,吩咐丫头打灯笼,将章大人好生送出去。转过头看到思源和书瑶都站在廊下抿着嘴笑,她挑了挑眉,自往寝殿去了。
周牧白的家书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张素雨笺,多半是沿途的风土人情,偶尔发生的小小有趣的事儿。她此去允州,为的是赈灾粮款被贪墨之事,信中却只字未提民生之潦倒,百姓之艰辛,想是不愿纤荨挂心,但纤荨知道,她必是时时以百姓为己任。
短短几句相思情谊,素雨笺写到最末,牧白道:允州诸事皆顺遂,迟则岁前,晚则大年之后,必回京相见。纤荨吾心,念念如琢。




一枕清秋 分卷阅读188
纤荨本是端坐在贵妃榻沿,一字一句翻来覆去的看,直看到“念念如琢”,脑海中浮现出牧白长身玉立的身影,略旋过身,对她清朗一笑。那模样儿,当真刻进了骨髓里,如琢如磨一般。
她慢慢倾倒在榻上,将那几张薄薄的素雨笺覆在心口上,烛火的亮光透过信笺半落在胸前,像牧白多情而甜蜜的亲吻。她咬着唇,喃喃的念了一句:“牧白吾心,念念如琢。”
远在允州的周牧白并未扯谎,巡查确是顺利,贪墨的官员牵涉了好几个郡县,罪证朗朗,容不得抵赖。
出京前周牧宸便既有嘱咐,杀一儆百,将主事的都关押起来,由吏部直接压回京里。
朝廷里既出了明令,赈灾的粮饷款项很快就到了地方,周牧白看着人一起一起的安排了妥当,方得舒了心。
这日碰巧是腊八,别院里小厨房熬了腊八粥,又拼拼凑凑做出四咸四甜八样小菜,再依着南北的习惯做了四荤四素八款点心,单送到睿亲王的院子里。周牧白看到了,想着灾荒年间能做出这几样菜着实不容易,便将沈佑棠、沈岚以及睿王府的几个幕僚都请了来,围着几张桌榻一道享用。
巡查的事情告一段落,该捉的捉该拿的拿,剩下的就可交由吏部主理了。
周牧白用了粥膳,修长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曼声问道:“允州诸事皆了,孤王欲在三日后启程回京,诸位看可使得?”
此行以睿亲王为尊,她既开口,众人自都附和,且允州离京城不远不近,但山路多崎岖,总有二十来日的路程,三日后启程,若能走得勤快些,堪堪赶上与家人团聚守岁,一众幕僚岂有不愿的。
沈佑棠拱手道:“既如此,微臣明日便往衙署将手中事情交托清楚了罢。”
周牧白嗯了一声,眼睛却望着壁上一副字画,那是一副九九消寒图,裱以纸绫,图上统共九个字: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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