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想抛弃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延琦
说的也是,要不怎么说宫门深似海呢,静瑶点了点头,知道事情难办,神色不禁有些凝重。
福寿悄悄觑她的脸色,适时又道:“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何况是您呢,倘若陛下格外开恩,姑娘自然可以与家人团聚。”
“这……”静瑶有些迟疑,要去求皇帝……
见她似乎有些为难,福寿赶忙在旁开解,“其实就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倒也没多难办,您向陛下禀明一下,只要皇上首肯,我来替您安排。”
看来要想与家人团聚,就必须经过皇帝首肯,可她一时又不想去求他……静瑶犹豫不定,先谢过福寿,回去后暗自在心中琢磨,该怎么跟皇帝表达,获得允许的几率才能大一些。
然而她拿定了主意要请旨了,宇文泓却忙的不可开交,甚至连晚饭都是在御书房里用的,一个又一个的接见大臣,以至于静瑶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算了,那就改天再说吧,反正春闱不是一天两天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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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李家母子没那么快回乡。
第二日情况稍好些,宇文泓终于有空在暖阁坐坐了,巳正的时候,静瑶如往常一样为他送了菊花甘露进来,此时暖阁里没有闲杂人等,宇文泓忽然想起昨晚福寿的话,忙问她,“听说昨日你到了家信?可有什么事吗?”
此事由他提起也好,静瑶便借机道:“奴婢的弟弟今年参加春闱,因不放心家母独自在家,便一并带来了京城,昨日来信,一是告知奴婢这件事,另外询问奴婢,可否见一见面,弟弟说,母亲很想念奴婢。”
宇文泓“嗯”了一声,当即允道:“离家这么久,你母亲思念你也是人之常情,见面不是难事,回头叫福寿安排一下就是了。”
难为自己忧心了一天,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答应下来,静瑶松了口气,还没谢恩,又听他问,“李尚林今年参加春闱?”
上回在马车里他问过关于李家的情况,她没想到他竟记住了李家弟弟的名字,意外过后忙应道:“正是。”
“李尚林……”宇文泓沉吟一下,应该没错了,淮南路去年乡试第一名,没想到竟是她的弟弟……
他不动声色的想了一下,道:“由淮南进京不容易,这样吧,先叫他先安心预备考试,等考完再与你相见。”
经他这么一说,静瑶也才意识到这桩,骨肉同胞几年未见,中间又逢父亲病逝,此时乍一碰面,难心绪不宁,回头再影响到他的成绩可就不好了,还是宇文泓想到周到,静瑶感激他的提醒,躬身道:“奴婢遵命。”
说完这件,宇文泓顿了顿,又问,“昨日……可还有什么事吗?”
静瑶心里咯噔一声,他无缘无故的问起这个……想必是知道宇文铭在夹道里等她的事了吧?
想想上回他发怒时的样子,静瑶不禁一阵头疼,不过左右又没什么亏心,她便依然坦荡道:“昨日奴婢去御药房取药,回来时的路上遇见了惠王殿下,殿下提及奴婢前几日的病情,便说了一会儿话。”
宇文泓面上淡淡的,心里却不能淡定。他知道昨日老五故意去夹道里等她,却不知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但不管说什么,如此屡次三番的单独见她,老五的心思已然昭彰!自己就这么一个能动心思的女人,他都要掺一脚,可见老五多么恶毒!
他心里厌恶老五,却更怕静瑶会被宇文铭迷惑,幸亏她坦荡承认没有回避,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又问道:“说了一会儿话……都说了些什么?”
静瑶有点头疼,该把宇文铭的原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吗,如果告诉他,他会不会又生气起来?
然而还没容她多想,只见福鼎打外面进来禀报,“陛下,文华殿大学士徐良大人以及翰林院学士吴峥大人求见。”
春闱在即,这二人负责拟定今年的考题,想必是有了结果来汇报的,宇文泓便先把这事搁下,召了二人进来。
考题乃是重要机密,闲杂人等不可在场,他肃正神色同静瑶道:“先出去吧。”算是中断了话题。
静瑶不敢耽搁,垂首应是,退出了暖阁。
回到值房后她思量了一下,既然暂时见不了面,但到了信,应当马上回复,一面李家母亲在外担忧,她找出纸笔先给李家母子写了封信,大致交代了自己的近况,又特意解释了一番还需等候半月再相见的事。写好信,她又把自己的例银包了一包,与信件一起交给了福寿,拜托他送出宫去。
那些钱,其实大部分是李妙淳自己攒下的,她原想当作盘缠,逃回青州去的,现在想了想,当时实在轻率,她也许能跑得掉,可李妙淳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到时候引得皇帝大怒,连累到李家人可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越发后怕当时,然想到如今的境况,又觉得前路艰难,逃走的这条路似乎走不通了,原主的家里人又找了过来,肩上背起了责任,不能只为着自己着想了。
~~
昭纯宫。
前些日子得了太后允许,淑妃可召母亲入宫团聚,今日便是约定的日子,因此一早开始,淑妃就在宫中翘首以盼了。
宫外的人也着急进宫,一大早马车就已经到了宫门外,入福宁宫向太后请过安后,卫国公夫人杨氏终于到了女儿的昭纯宫。
淑妃贵为皇妃,就算心里头惦念,也不敢出门亲迎母亲失了规矩,所以只能在殿门口等,好在自己的宫女落英很快就将人领了进来,母女俩一见面,杨氏先照规矩行了个礼,“臣妇给淑妃娘娘请安。”
也有日子没见娘了,淑妃赶忙将人亲自扶起来,在殿门口客气几句,就关门进内说体己话去了。
杨氏才坐好,淑妃就赶紧问,“母亲,舅舅家的事怎么样了?”
淑妃的舅舅既是永宁侯杨继周,而此时提到的事,自然是杨三杨卫泽被关进刑部大牢的事了。
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城,连宫人们也在悄悄议论,谁都知道这个杨卫泽是淑妃的表哥,是以淑妃脸上也非常无光,一连几天心烦意乱。
她出不了宫,那些谣言说的又不真切,因此只得见母亲招进来亲自问一问。
其实杨氏这几日也一直为着此事伤神,此时女儿问了起来,还没张嘴先叹息,“此次难办呢!皇上亲自过问,还发话不叫刑部与京兆府尹徇私,这是摆明要治阿泽的罪。”
宫中流传的版本太多,淑妃也不知哪个是真,因此乍听母亲这样说,不由得心内一沉,凝眉问道,“果真是皇上亲自发的话?”
她想不通,永宁侯府与自家卫国公府一向是皇上的忠实拥护者,就算果真犯了错,又没出人命,何至于如此不留情面?
而眼看舅舅失意,连累着母亲也受打击,两处府邸都不痛快。
淑妃也跟着着急,问道,“舅舅跟爹竟一点办法也没有吗?三表哥……会死吗?”
杨氏叹了一声,“死大约不至于吧,但活罪难逃啊!阿泽从小娇生惯养,你舅母最疼他,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还知不知道他能否撑得下去……”
听母亲这样一说,心里虽然也忧愁,但淑妃也知道杨卫泽素日的样子,不了厌恶道:“早就知道会在他身上坏事,舅母也不知怎么养的,大表哥和二表哥那么出类拔萃,三表哥竟是这幅样子,您从前劝她好好教养,她这是怎么养的!”
永宁侯府大公子早年夭折,淑妃这么一说,叫杨氏心里一紧,道,“别提阿耀了,倘若他还在世,咱们还忧什么心!”杨氏眼眶泛了红,提起死去的大侄子,忍不住觉得心疼。
好不容易见次面,淑妃也不愿惹得母亲哭,只好缓了缓语气,问道:“既然罪不至死,就应该好说啊,怎么竟一点缓和也寻不到么?”
“说起这个……我有些事,要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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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了泪,想了想,问道:“上元夜那晚,陛下可曾出过宫?”
淑妃一愣,“母亲怎么问起这个,这与三表哥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杨氏看了看殿中,尽管只有贴身的丫鬟宫女,还是觉得不放心,索性趴在女儿耳边,低低说了起来。
等杨氏说完,只见淑妃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母亲是说,被三表哥伤的人,会是陛下?”
杨氏道:“你舅舅亲耳听阿泽说的,阿泽虽不像话,也不至于傻,到了这份上,岂能随意编排这种事情?”
淑妃凝眉思索,忽然也点头道:“倘若果真是,那陛下亲自过问,倒也说得过去了。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并未听说陛下受伤的消息啊?”
杨氏倒不觉得奇怪,“现如今衣裳穿得厚,倘若伤口不深,轻易看不见大毛病,再说,若是陛下刻意隐瞒,旁人又能看出什么?”
这倒也是,淑妃凝眉沉吟,“可若果真就是陛下,三表哥伤了他,还会有活路吗?”
闻言杨氏也是一顿,是啊,倘若果真就是皇帝,那她的这个不成器的侄儿,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她又想红眼眶,却忽然被女儿一把攥住,惊得她赶紧向女儿看去。
淑妃皱眉道:“倘若真是陛下,那他要护着的那个女人又是谁?”
第三十九章
淑妃记得,上元节那夜,皇帝的确早早从流云殿的宫宴上脱了身,甚至那晚的宫宴上,酒杯也碰得极少,如此说来,这原是在为出宫做准备吗?
皇帝微服出宫,算是私访民情,其实也没什么大惊小怪,值得注意的是,他身边为什么还有女子相陪?
其实当初被从乾明宫半夜遣回昭纯宫的时候,淑妃曾怀疑过,或许外界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皇帝果真有什么怪癖,以至于对女人不感兴趣,可原来还是她想错了,他居然能陪别的女子微服出宫,还能为了女子与人起争执,乃至受伤。
可见这名女子在他心中不一般。
原以为他对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可其实,只是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而已,如今他终于遇见了,便与别的男子没什么两样了。
这叫身为后宫一员的淑妃胸口积压起一团气来,渐渐有些不舒服了。
杨氏其实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心里也替女儿不平呢,此时见女儿提起来,便跟着问道:“近来可有谁风头正盛吗?”
淑妃瞬间就想到一人,哼笑一下道:“应该是她没错了。”
这么含糊的一句,杨氏只觉得摸不着头脑,追问道,“是谁?可是那个贤妃?”
淑妃却一时不再说话。
眼瞧着皇帝对别人上心,杨氏也明白女儿这是心里不痛快,于是便不再烦她,转而看向一旁的落英。
落英看了看正落寞的主子,跟夫人回话道:“回夫人,近来风头好的,恐怕只有那位御前女官了。”
“女官?”杨氏显然很意外,“我们在外头一点风声都听不到,还当是哪位娘娘呢……怎么是个女官?这女官是什么来头?”
落英见淑妃没有阻止,便继续道:“夫人有所不知,她原先是位美人,后来被贤妃从玉牒上除了名,被迫降成了女官。后来也不知暗地里用了什么办法,被皇上看见了,先是指到了太后宫里,后来就直接去了乾明宫……您不知道,这乾明宫许久没有宫女了,她可是独一份呢。”
杨氏听完,啧啧道,“这也真够折腾的……照这么说来,她模样生得很好?”
落英瞧了瞧主子,昧着良心道:“我就觉得没什么,哪里比得上我们娘娘!”
淑妃无力笑了一下,自己回答说,“模样确实好,否则她那样的位份,也不至于被人暗地里使绊子了。”
哎,其实杨氏自己也晓得,若非模样极为出众,皇帝怎的就这般动心呢?真是可怜她的女儿还能这样说。
杨氏忙缓声劝道:“自古后宫都是这样,凡事都有个先后,你不必太过在意。再说,花无百日红,等那股子新鲜劲头过去,陛下会心的。”
出乎她意料的,淑妃却反过来宽母亲的心,“当初要进宫时就已经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您放心吧,我这几年,也没白过。”
杨氏也知道女儿心里的难处,女儿是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原以为只要进了宫,必会获得圣眷,哪里晓得,一直到现在仍在独守空房……
起先人人都一样,心里头也勉强还能撑得过去,可现在冷不防有人上了位,那滋味可就一言难尽了。
原本在说侄子,现在才发现,女儿的事反而更糟心,杨氏的心显然已经比来时更沉重了,然而好不容易才见一回面,这么愁眉苦脸下去可不是办法,钟氏忙转了话题,跟女儿说起家中的其他事,语气尽量轻松,然而,淑妃嘴上虽勉强应着,心思早不知去了哪里。
~~
纵然贵为国公夫人,为了不给女儿惹麻烦,杨氏短暂停留了几个时辰后,仍是早早出了宫去。
母亲走后,淑妃的神色一下就凝重了,自己在殿中敛眉沉思,半天也不说话。
落英觉得不太对,试着劝道:“娘娘,表公子的事情,国公爷与侯爷既然都没有办法,您也不要太过忧虑了吧,当心身子啊!”
然而淑妃闻言回了神,去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记得……前面洒扫的那个绿萼,好像在钟粹宫里有熟人?”
落英一愣,想了想后回答说,“是有这么回事,绿萼同钟粹宫的奇云是一个地界上的老乡,原先常在一块儿说话来着,这小蹄子好没眼色,明知道您跟贤妃不对付,还老跟她们来往……”
钟粹宫是贤妃住的地方,绿萼的确有个老乡在那处,平时闲暇时候,两人常聚在一块说家乡话,落英嫌她没眼力,明知主子不喜贤妃,还故意与她的人凑,就故意分配了粗重的洒扫活计给她。
这事儿已好说也有一年半载了,淑妃今日却忽然提了起来,落英有些纳闷,问道:“娘娘,您好好的问绿萼做什么?”
却见淑妃眼睛思量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一抹笑来,曼声道:“贤妃在钟粹宫闷了一个月,宫人们也跟着禁足,想必都憋闷坏了,等会儿给绿萼放个假,叫她去找同乡说说话吧。”
落英听后一顿,似乎隐约猜到了主子的打算,见淑妃又对她招手,忙附耳上去,等到把话听完,终于确定下来,笑着道了声是,赶紧出门找那个绿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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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宫。
于身份贵重的人来说,暗卫是必不可少的。
宇文泓才封王时便开始为自己蓄养暗卫,登基之后将暗卫们编入羽林卫,每次微服出宫之时,便有羽林卫跟随左右。
上元节那夜,宇文泓为了护静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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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杨卫泽暗器所伤,之后两人匆匆离开去了叶遂的草庐,余下的烂摊子,是羽林卫来料理的,至于那个杨三,自然是羽林卫所捉拿的。
因为皇帝发话,此案交由刑部料理,为了审案需要,那日当值的羽林卫也去了刑部辅佐办案,几日下来,其中一名羽林卫展风发现了一个疑点,因为皇帝吩咐,此次微服的事情不得张扬,所以思量过后,展风决定向皇帝亲自回禀。
最近来觐见的都是些文官大臣,鲜少见到羽林卫的影子,是以乍一听见是展风求见,宇文泓显得有些意外。
展风来到御书房,请过安后,宇文泓直截了当的问,“何事?”
武人都是直性子,展风便也不迂回,直言道:“奴才这几日协助刑部及京兆府办理杨卫泽一事,发现处疑点,特来向陛下汇报。”
宇文泓嗯了一声,问道,“什么疑点?”
展风说,“那夜事件起因,是杨卫泽等人从酒楼出来与妙淳姑娘撞在了一起,后据杨卫泽等人交代,当时妙淳姑娘受到惊吓,急着离开,却并非要回到市集中,而是依然打算往巷道里去……奴才回去查探过地形,那巷道平素冷清,夜晚尤其幽暗,妙淳姑娘既是陪陛下出来观灯,照理说,不该往那里去……”
展风话说到这里,宇文泓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当时当值的人是怎么说的,她与那个人撞到之前,打算去哪里?”
展风道:“奴才也曾问过,当时负责看顾妙淳姑娘的人说,她似乎就是要打算往那巷道里去,且脚步看来非常匆忙。”
宇文泓心里一顿,她急匆匆的要去到那巷道里,究竟是打算要做什么?
他凝眉回想,忽然想了起来,当时为了替自己付药,她掏了一个分量不少的银锭出来,当时他还奇怪,她身上怎么带着这么多钱……还有回到乾明宫,他扶住她的胳膊下马车,也感觉到了她袖笼里沉甸甸的,当时以为她是带足了银两去外面采购的,现在听展风这么说,可还有可能吗?
他隐约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他挥手叫展风退下,独自坐在御书房里出神,案上那摞奏章,一时间再也看不进去了。
她想逃走?
意识到这个问题,宇文泓发出一声冷笑,是的,她一定是想逃走,所以才带了那么多的银子,一心要往没人的地方钻,否则照她之前的说法,倘若真的只是想买东西,往黑巷子里走做什么?
她居然想逃走……
有一种挫败感从心底生了出来,渐渐地将他紧紧缠绕,叫他很是悲凉。
他很可笑吧?
以为她喜欢看灯,便心的安排着出宫,一心想讨她的欢心,却未料到,她居然在那个时候谋划着逃离他!
自己就这么不堪吗,连一个女子也留不住?
他颓然坐在椅子里,发了一会儿呆,渐渐回了神,想强行压下心中的烦躁,继续批折子,哪知只看了几眼后就觉得有些口渴,伸手去端茶杯,才发现里面不是自己想喝的,终于彻底光火起来。
这个女人,现在连茶也不肯倒了?连敷衍他,连假意奉承都做不到了!
他怒火中烧,决意叫她过来亲自问问她,他贵为君王,到底有什么不好,何至于叫她一心想逃离!
“来人!”
他朝门外叫人,语气非常不善,很快便见门被推开,福寿慌慌张张进来,一脸惶恐的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宇文泓怒道:“倒茶的人呢!传李妙淳觐见!”
好家伙,这语气简直是要杀人啊,福寿惊惧又意外,李妙淳是谁?哪个杀千刀的孙子居然惹了陛下这么大的怒气!
等等!
他刚想应句话,又忽然意识到,“李妙淳”……不是那位美人儿的芳名吗?
陛下是在叫她?
这可真是怪了,陛下向来都是和风细雨的对待人家,这怎么忽然就变了脸了?
然而没有他狐疑的时间了,头顶上,皇帝的目光简直想要将人生吞活剥,福寿直觉汗毛立起,赶忙回话道:“回禀陛下,福宁宫太后方才来旨,传妙淳姑娘过去问话了,还没回来。”
~~
午膳过后没多久,福宁宫就来人跟静瑶说,太后娘娘有事找,叫她赶紧去一趟。
已经有日子没见太后了,这会儿突然得到传召,叫静瑶有些心里没底,便先问了一句,“太后可是有什么吩咐?”
来传话的是个叫冰燕的小宫女,从前在福宁宫时与她认识,相处的也还不错,冰燕说,“听说是茶花不太好了,大约太后叫姑姑去看看吧。”
原来是为了花儿……静瑶心里有数了,点头应道:“我这就去。”说着去跟福寿春生各自交代了一声,随着冰燕去了福宁宫。
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忽然看见前头有个熟悉的身影,她高兴的唤了一声,“倚波”,前面的人回过头来,果真就是倚波。
倚波看见是她,也高兴起来,几步来到她跟前问道:“阿淳,你要去哪儿啊?”
她答说,“太后找我,你呢?”
倚波眼睛一亮,“真是巧,我也要去福宁宫呢!司苑发话说,茶花开过了,太后还叫挪回暖阁里养着,我这不带着人正要去搬呢。”
静瑶这才注意到,原来路边那十来个小太监,都是跟着倚波来的,福宁宫的茶花的确有十几盆,如此一人一盆,倒不怕娇贵的花被积压坏了。
她忽然有些奇怪,既然太后已经要叫人把花挪去司苑处,又把她叫过去做什么?
倚波难得见她一面,说完这句话,赶紧把她好好打量一下,问道:“前些天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了?”
她点头说好了,又有点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倚波道:“前几日我去药房,正瞧见医官在记你的医档,顺口问了问,才晓得。”
静瑶听后明白了,又问她,“你也病了吗,怎么去药房了?”
却见倚波脸上忽然泛起红晕来,轻咳几声,跟她含糊道:“也没什么要紧,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想过去找了些忍冬花煮茶喝来着。”
这副模样,很有些不自在的意味,静瑶烟波一转,忽然想起件事来,笑着问她,“对了,我上回去药房,遇见那位魏大夫了,他似乎又回了东华门外?”
原以为提到魏子元,倚波会不好意思,哪知却见她一脸的愤愤不平起来,压低声音道,“就是!他同你一样,也是被人使了绊子……”因周围有人,不便细说,只好道:“改天我再告诉你。”
静瑶原本也奇怪,魏子元本已到了御药房当差,忽然又回了东华门外,想必是有些内情,看来倚波是知道的,不过碍于周围闲杂人等太多,只能欲言又止。她便点了点头,与倚波说起其他。
原本很是无趣的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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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碰见了好姐妹,一下变得不够长了,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福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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