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总想抛弃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延琦
这算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宇文泓冷笑一声,“听闻京城有人长期欺男霸女,恣意横行,这件事,你可知道?”
薛忠当然知道杨三的恶名,但永宁侯是提携他的恩人,他当然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可以这么说,杨三之所以能在民间横着走,薛忠的包庇不无功劳。
皇帝这样问,很显然已经知道些什么事,薛忠虽然不晓得皇帝为何忽然要拾杨三,但他却晓得此时狡辩不是办法,坦率承认错误倒或许还有活路。
薛忠将额头紧贴在御书房光洁的地砖上,痛快认了罪,“京兆府尹疏于京城治安,未能及时保护百姓,使恶人屡屡祸害乡民,微臣知罪。”
果然,见他痛快认了,宇文泓倒没起多大的怒,只是沉声道,“知罪最好,朕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即日起严管京城治安,还百姓安居之所。还有,昨夜的事发生在你的地界上,这案子就交你与刑部一起接受,查一查这位杨三公子平素还有些什么‘丰功伟绩’,照律法办事。”
话末,他瞧了瞧下跪的永宁侯,加重语气道:“不得徇私。”
只见永宁候身子一颤,薛忠则是一凛,赶紧与刑部尚书一起应了下来,“臣遵旨。”
杨三的事情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皇帝如此发话,京兆府与刑部必定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而永宁侯教子无方,养出这么一个混蛋,管他难不难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看昨夜杨三的行事做派,猜也能猜得到,平素已经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乡民。
御书房里暂时清净了,福鼎赶忙上前请示道,“陛下忙了一早上,不如传膳吧!”
起得早,下了早朝又忙活这件事,肚子里的确有些空了,宇文泓正想应允,忽然想起上朝前跟静瑶约好的事,遂吩咐道:“直接摆去东暖阁吧,叫妙淳过来伺候。”
看来果真到了情浓时,一会儿见不着都不行!福鼎心里感慨了一句,忙垂首应下,出去传话了。
宇文泓径直去了东暖阁等,谁也没带,而静瑶那边,很快就见到了亲自过来传话的福鼎。
福鼎道:“有劳姑娘了,陛下发话,传您去暖阁伺候呢!”
静瑶装作看不懂他眸中隐晦的笑意,道了声好,回房将装药的汤盅塞进怀里,快步去了暖阁。
等到进了暖阁,她把药取出来,交到宇文泓手上的时候,还是温热的,她有些着急,催促道:“陛下快趁热喝吧,熬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耽误下去,很快会凉的。”
宇文泓嗯了一声,伸手接了过来。汤盅除过散着药香,还沾染着一丝特殊的香味,大约应是来自她的身上……鬼使神差的,他又口干舌燥起来。
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了,为了避清晨时的窘境再次发生,他忙接过来,仰头痛快喝了下去。
把这样一件要紧事办完,静瑶可算松了口气,伸手接过空的汤盅,语气轻快道:“谢陛下。”
宇文泓觉得好笑,“既是为朕煮的药,该是朕谢你才对,难为你心等了这么久。”
静瑶坦诚道:“陛下受伤的起因还是在奴婢身上,您不怪罪已是格外恩典了,您的谢意,奴婢受之有愧。”
虽然的确是为了她受的伤,但根本原因却不在她身上,见她耿耿于怀,他宽慰道,“罪魁祸首并不是你,你不必如意介怀……哦对了,昨晚那个恶霸落了网,朕今早也已经交给了刑部处理,放心,定要为你讨个说法。”
静瑶赶忙屈膝谢道,“谢陛下隆恩。”
宇文泓叹道:“此举也算是为京城除了一害,只是不知,究竟还有多少这种祸害在为虎作伥?看来,朕有空应该多去民间走走才是。”
静瑶悄悄一顿,多去民间走走?倘若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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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她,岂不还有逃走的机会……
岂料她才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听宇文泓在后面补充道,“不过不能再带你,你这样的,太容易招惹是非。”
他语调轻松,明显是在调侃,静瑶微微咬了咬唇,只可惜敢怒不敢言。
宇文泓悄悄观察她的模样,把这点细小变化看在眼中,不由得感觉有趣,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见门响,是宫人们送了早膳进来,他于是起脸上轻松的笑意,沉下脸去,做一个威仪十足的皇帝。
~~
永宁侯府。
打从御书房退出来,年过半百的永宁侯永宁侯几乎就要走不成路了,好不容易挪到宫门外,被自家的仆从架上了马车,哆嗦了一路,终于回到了府中。
然而家里也正乱作一团。
三子一夜未归,本来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然而今早府中却冷不丁的得了消息,说三公子被朝廷的人抓了起来,还关进了大牢,素日娇惯儿子的夫人吴氏这才终于惊慌失措起来。
永宁侯一下车,吴氏便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跟前,一脸焦急的问,“侯爷,妾身听说阿泽被抓了,可是真的?”
永宁侯沉重点头,“是真的,这阵子人正在刑部大狱里呢!”
吴氏差点晕过去,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可怎么办?侯爷,您快去救人啊!”
永宁侯原本心情就不好,这时候见吴氏在眼前抹泪,不由得更加心烦意乱,直吼道,“救人救人?倘若有办法,我早就去救了,还会回来听你说?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这回篓子捅到天上去了!皇上亲自发话,叫京兆府尹与刑部联合法办他,还特别交代不得徇私!叫我还怎么救!”
吴氏一下傻了眼,“法,法办?还是皇上交代的?老天,阿泽怎么会惹到皇上?”
永宁侯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语罢不顾又要嚎哭的女人,转身回了房。
此事绝不简单,次子平素的确惹下了不少事,如今一起算账,恐怕不好扛,再者,若皇帝还要治他教子无方的罪,恐怕就麻烦了。
怎么办?再找关系疏通?可这是皇帝亲自降的旨,谁敢给他疏通?
永宁侯头疼欲裂,始终想不出个好主意,无奈之下,只好命人备车,去了姐夫卫国公府上。
卫国公是颇得皇上器重的功臣,外甥女也入了宫做了淑妃,只是不知,能不能在皇上耳边吹吹风,好歹为次子寻条活路啊!
两处府邸相隔不远,一刻钟后,永宁侯就到了卫国公府。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一夜的功夫,全京城几乎都知道了杨家老三下了大狱的消息,身为舅父的卫国公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一见面,永宁侯将今早进宫的事说完,再苦着脸求姐夫想办法,只见卫国公凝眉沉思半晌,问道:“我一直觉得奇怪,皇上怎么久居宫中,怎么忽然管起这事儿来了?难道是谁告了御状?既然说阿泽强抢民女,想必这民女身份不简单,你可知道是谁?”
永宁侯叹道:“这事儿来得突然,我如果能早知道,想必不会叫事情传到皇上耳朵里,今早忽然被召进宫,一进御书房就被劈头盖脸的训了一顿,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的……”顿了一下,他又道:“看样子皇上是动了大怒,论说阿泽罪有应得,我也不该管,只是您也知道,家里老太太最疼他,倘若果真不管,落到刑部手里,谁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咱们勉强受得住,老太太年纪大了,不知能不能……”
永宁侯府的老太太既是卫国公的岳母,提及长辈,卫国公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卫国公点头道:“说的是,咱们先想办法,但是老太太那儿务必先瞒着些才好。”
永宁侯叹息着应是,卫国公又道:“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谁去劝说都起不了作用,眼下当务之急,你该去找到昨晚的那个民女,私下里说些好话,多给些赔偿,寻常百姓,还不都为了生计忙碌?你这里给的银两足些,把他们宽慰好,将来案子审起来,也能有些余地不是。”
这倒是个办法,可该上哪儿去找人呢?毕竟事发的时候,他们都不在跟前,昨夜陪着杨三的人也都被关进了大狱啊……
永宁侯为难,卫国公倒是替他想了个办法,“我倒是在刑部有几个昔日的同窗……这样吧,想办法叫你们父子见上一面……或者即便见不到阿泽,见着他的同伴也是好的,先了解下昨夜的情况再说。”
如此真是最好不过,他们先把受害人的情绪安抚好,到时候也有底气替自家儿子求情。永宁侯跟姐夫连连道了谢,就等着安排好后,见上杨三一面了。
~~
自打在皇帝寝殿里过了一夜,乾明宫里所有人对自己便更加尊重起来,静瑶知道他们大约都误会了,但现在皇帝的伤才是顶要紧的事,她自己的名声,暂且搁置一边吧。
汤药需早晚各服一次,趁着晚膳前的功夫,静瑶又去茶房煎了药,她以自己喝药为借口,倒也没人怀疑。
入了夜,宇文泓的寝殿里仍然只留她一人,没了外人,她拿出叶遂给的药粉,打算给他换药。
宇文泓却把她一拦,说,“不着急,朕想沐浴,待会儿再换吧。”
静瑶于是道好,也没多想,出去吩咐人备水去了,然而等到水备好,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谁来服侍他沐浴呢?如果叫别人来,岂不是会发现他的伤口?
她走至宇文泓面前,请示道:“陛下,沐浴要人帮忙吗?”他应该能自己洗吧。
宇文泓马上点头:“当然要,朕胳膊上的伤恐怕见不得水吧?”
果然得要人来帮忙,她于是唔了一声,“那奴婢去叫大总管来?”
宇文泓摇头,“福鼎笨手笨脚,再说,他嘴不严,万一泄露出去朕受伤的事可怎么好?”
说着幽幽看她,“他好歹在朕身边多年,朕舍不得杀他。”
这话听的静瑶心间一跳,想问他那舍得杀谁?可叫谁来伺候他沐浴?但这是个蠢问题,她不会说出口,难道皇帝仅仅洗一次澡,就要杀掉一个人吗?
她有些为难了,“那要怎么办?不然您忍一下,等伤好了再沐浴吧……”
宇文泓闻言挑眉,“伤好?伤好怎么也得十天半月,你打算叫朕一直臭着吗?再说,就算伤好也会留疤,朕总不能从此以后再也不沐浴了吧?”
她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蹙眉道,“那您就自己洗一洗吧……”
宇文泓直接否定,“朕要怎么自己洗?倘若不小心沾了水,恐怕会更加严重。”
说完看着她,发话道:“你来,伺候朕沐浴。”
静瑶一惊,赶忙拒绝,“奴婢怎么行,奴婢是女的……”
所以才非你不可啊!宇文泓强压住心里的暗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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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派正经道:“朕如今只能托付于你,难不成你要弃朕不顾吗?此时非寻常可比,就不要扭捏了!朕若不受伤,当然不会勉强你。”
这个理由实在找的好,只见静瑶心里一顿,是的,他若不受伤,实在没理由叫她做这种事,说到底,他的伤是为自己受的,不能叫别人知道也是为了护着自己……
可是老天爷,难道就因为如此,她就得做这种事吗?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能帮他洗澡呢?
可宇文泓似乎丝毫不介意这一点,径直立了起来,往浴房走去,还不忘催促她,“快走吧,等水凉可就洗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桑:强撩不解释!马上向媳妇展示朕完美的身材,媳妇一定会爱上我,嘿嘿嘿……
静瑶:天了噜,居然有人强行在别人面前脱衣服!眼瞎啦!!!
路人评价:皇桑,您忘了自己高贵的身份吗,您忘了自己高冷的人设吗???
皇桑:身份跟人设是什么东东,能帮我娶到媳妇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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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宇文泓径直朝浴房走去,步履十分稳当,边走还边回头催她跟上来……
静瑶脑间轰然一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服侍他更衣就寝还可以,但怎么能亲手帮他洗澡呢?
然而宇文泓已经进了浴房,甚至能听见他解衣带的声音了,静瑶快步走了进去,再劝阻道:“陛下,还是叫大总管进来吧,或者二总管也行,奴婢相信他们不会乱说的。”
宇文泓显得有些无奈,“可朕信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利于你平安,知道吗?”说着继续抽着自己的腰带,还招呼她,“你来帮帮朕,朕的这只手还是不太敢动。”
静瑶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咬了咬唇,索性道,“若太后知道了要怪罪,奴婢心甘情愿领罚,就请陛下传别人来伺候吧……”
宇文泓停下来看她,叹了口气,“你甘心领罪?朕是怕你领不起!太后向来最注重朕,你是知道的,上回朕只是受了场风寒,她就急成了那副样子,今次却是见了血……倘若叫她知道,此事因你而起,你觉得她还会容得了你吗?”
这就是说,太后会因皇帝受伤而杀了她?
静瑶顿了顿,当然害怕,可还是没办法就这样帮他洗澡啊。
宇文泓晓得她介意什么,可她注定是他的人,看一看又有什么?他自己都不介意。
他道:“此事也是万不得已,朕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介意。”说着也不再问她,自己硬是继续脱衣裳。
外袍落下,便是贴里,贴里除去,就是中衣了,静瑶慌忙别过头去,想到已经没有退路,心不由得跳得激烈。
听见身后衣物落下的声音,紧接着“哗啦”一声巨大水声,想是他已经进了浴桶里,但他没有马上唤她,似乎……自己洗了起来。
宇文泓也知道她面子薄,想必不会让步太多,所以只好他让了步,先自己尽力洗洗,等实在做不到的地方,再叫她好了。
年幼时不提,但长大后,他还从未叫女子帮忙沐浴过,如今陡然在她面前展露身体,说内心平静如水是断断不可能的。可是怎么办呢?他确实需要沐浴,而且他发现此次受伤,两人的距离拉进不少,趁机再进一步也不错。
而静瑶却依然僵硬的站在原地,老天爷,竟然有个男子在自己身旁沐浴!
尽管他说的有道理,可她还是一时接受不了,只得背对宇文泓而立,尽量拖延时间。她听见他力的自己为自己擦洗,过了一会儿,大约遇到了难题,动作停了下来,唤她说:“阿淳,过来帮朕擦擦背。”
……阿淳?
这个陡然亲密起来的称呼,以及这个非常不近人情的请求,都叫她头皮直发麻,她艰难道:“陛下……”
没容她说完,宇文泓道:“朕已经自己完成多半了,你总不至于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好吧,似乎是她太斤斤计较了些,她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去,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画面,一个宽大浴桶,露出男人宽阔壮实的上身,他肤色不错,皮肤看上去也很光滑,若无上臂的那处猩红伤口,应当堪称完美了。
他坐在里面等她,背挺得很直,好在私密处还隐藏在水里,她红着脸走过去,挽起袖口,伸手捞起水中的巾帕来为他擦背,视线尽量不落在水中。
还好还好,他只是露个上身,实在比想象之中好多了。
那肌肉线条张扬着刚硬,她伸手触及,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藏在水下的某一处,也相跟着张扬起来。
静瑶看不见这些,还一门心思的帮他擦背,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不由得格外留心了一下,看清楚后,忽然吃了一惊,说:“陛下,您的伤口溅上水了。”语罢赶紧去取了块干净棉布,为他轻轻擦拭。
虽然过了一天,但那伤口仅是止住了血而已,并未愈合,外翻的肉已呈现出暗红色,看上依然甚是吓人。
看样子,愈合还不知要等多久,她没什么经验,因此很紧张,倒是他哦了一声,云淡风轻的说,“大约刚才不小心弄上的,无碍。”
她只好道了声是,还是有些内疚,如果这么大条伤口落在自己身上,就算不疼死,自己也会嫌弃结疤丑,他一直没怪罪自己,的确很有包容力了。
轻轻擦干伤口上的水,她继续为他擦背,因为怕牵动伤口,动作较之前轻柔了许多,心中起先的芥蒂也慢慢放下了一些,不知不觉间,竟然开始留意起他后背的皮肤。
唔,靠近了才看见,他的左肩下面,竟有一条长长的伤疤,虽然颜色淡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腰上似乎也有一条,不过离得稍远,瞧得并不真切。
身为养尊处优的皇帝,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疤?难不成以前喜欢打架不成?她一时好奇起来,轻声问道:“陛下以前也受过伤?”
他嗯了一声,声音稍显暗哑,“从前屡屡领兵出征,不了要亲自上阵,刀剑无眼,总会带些血。其实受些皮肉伤没什么,能把命捡回来就是万幸了。”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描绘了那样一副让人胆战心惊的画面,静瑶听他这样说,忽然明白过来,他从前是驰骋沙场的王爷,听说大梁边塞安定,他贡献了不少功劳,算得上战功赫赫。
与其他几位王爷相比,他的确对家国贡献更大,所以皇位落在他手中,也并非没有道理。
他其实是个很好的皇帝,静瑶走近了他才知道,她觉得,外界那些关于他暴虐的传闻实在与实际不符,怎么会传成那样呢?
她轻声说,“陛下辛苦了。”
耳后的声音轻柔,这是宇文泓除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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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冠冕堂皇的赞颂之外,听过的最真实的一句抚慰,尤其还是从她口中说出,他轻轻弯了弯唇角,声音也跟着放轻,道:“不必谢,身为男儿,理当以身报国保卫家园。”
这应是他的心里话,静瑶轻轻点头,看见了一个磊落的,有担当的男人。
而他,这么多年来,原本坚硬的心因她的一句抚慰,也悄悄的温和许多。
很快为他擦好了背,她将巾布放下,轻声同他商量,“陛下,背洗好了,奴婢为您备好衣裳,您自己披一下好吗?”
她虽然如此乞求,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倘若他不肯,那她只好闭着眼睛来,却没料到他忽然变得很好说话,淡淡一个“嗯”字,表示答应了。
她便快步去为他准备寝衣,搁在浴室的衣架上,转身背对他等,很快听见水声,他从浴桶中迈了出来,自己简单擦拭一番,披上了衣裳。
最难的一关过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她来到他面前,要帮他整理寝衣,他微敞着怀,宽松交领间隐约露出结实而宽阔的胸膛,成熟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微红了脸,快速为他系好衣带。
从浴房出来,便该重新上药了。
他身量太高,她站着有些劲,他坐到拔步床边,便好操作多了。
她第一次做这种事,神情格外专注,动作极为小心,生怕自己笨手笨脚,会弄得他伤口再度流血。
而宇文泓呢,因为洗了个热水澡,身体舒爽,又因她在旁边,人也温和许多,他侧目看着她专心为自己上药,忽然开口,唤道:“阿淳。”
这个称呼刚才已经叫过了,她没有拒绝,便是允许的意思。
她的注意力都在手头事上,随口道了一句,“奴婢在。”依然并未对此提出质疑。
他便继续道,“你现在改主意了吗?”
她迟疑了一下,“陛下指的什么?”
宇文泓咳了一声,“之前朕要复你的位份,你不是不愿意吗?”
她一愣,手上动作也跟着慢了下来,然而沉默过后,却依然说,“奴婢身份低贱,不配伺候陛下。”
这仍是拒绝的意思,宇文泓以为她近来对自己卸下防备,心意也随之动摇了,哪知依然在拒绝他,心里不了有些失落。
不过他明白现在是个好机会,趁着她好说话,问问原因也好。觉得她之所以拒绝自己,必定是在抵触什么,而弄清楚了,也好再做努力不是?所以他缓声追问道:“为什么?你告诉朕你在介意什么,朕会改进。”
他语声凿凿,显示出十二分的诚心,可她抿了抿唇,依然不肯吐露心声,只是敷衍说,“陛下很好,是奴婢的问题。”
他当然不信,锲而不舍的追问,“朕不信,你可放心说出来,朕赦你无罪。”
伤处包扎好了,她依然规矩退到了一边,与他隔开距离,见他目光依然灼灼,想了一下,索性道:“奴婢不愿做妾。”
是的,她不愿再做玩意儿一样的妾室,要嫁就做正妻好了,最起码能得到尊重,就算死了也能有块牌位,还可以受后世子孙供奉。
但她绝不对他抱希望,他是九五之尊,他的正妻非皇后莫属。莫说只是家道中落与平民无异的李妙淳,就算是曾经的官家小姐陆静瑶,也是断断坐不上那个位子的,那非出身极为显赫的贵女莫属。
他说他可以改进,可这一点,怎么改进?
听见这个回答,只见宇文泓愣住了,凝眉想了一会儿,又问道,“真的是因为这个?”
她点了点头,“是,奴婢心比天高,不甘居别人之下。”如是说,只希望他以后别再提了,私心里也盼望他哪天突发善心,不再打她的主意,就此将她放出宫去,才更好。
他却出乎意料的笑了笑,道:“倒有几分志气。”
她谦虚道:“陛下过奖,奴婢只是……狗胆包天罢了。”眼看他没恼,她索性借机再道,“奴婢扶不上墙,叫陛下失望了,求陛下还是另择贤能吧。”
他却摇了摇头,叹道:“你狗胆包天,朕却冥顽不灵。”
她愕然抬头,不解的问,“为何?”
总不会因为这副容貌吧,她觉得他并非如此浅薄的人啊!
他怔怔望着那双眸子,满肚子的话说不出,一时空前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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