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山河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小程1

    谢玉田和钟以士一齐向王正谊发问。他们认为“大刀王五”不会帮着何少白骗人。

    “少白,你带大伙去戏楼瞧一眼不就结了。”王正谊并不正面回答。

    “谢大侠请吧,你们信不过少白,也不该怀疑五爷。”

    进了戏楼,何少白让下人引着火把,将戏楼前后上下全翻了一遍,并无高翔说的镖物。

    高翔在后台更衣房里站了许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语道:“这儿明明码着十几个银箱的,难不成我看花眼啦”

    “不是你眼花,而是这戏楼有些邪性,少白大婚请的戏班子,本该放在这里唱戏的,家父怕出古怪,便搁在狭窄的老宅里唱了。”

    “一个戏楼有何邪性的”钟以士问。

    “听何成说,自从戏楼建好,每到月圆之夜,便听到戏楼里有锣鼓声,有咿呀咿呀地唱戏声,有叫好声。因此这戏楼一直是锁着的,家父就连这园子也极少来。”

    “那就是闹鬼了”高翔将信将疑。

    “世上哪有鬼,有鬼也是人在装神弄鬼。”谢玉田冷笑道。

    出了戏楼,高翔要过火把,将戏楼前前后后照了一遍,在北面墙上发现新掉了一块砖,墙根的杂草也被踩得深陷下去。便猜想定是有人将银箱由此处传递了出去。

    回过头来谢玉田悄悄地问他:“你果真看到镖物了么“

    “看得一清二楚,弟子还亲自数过了,一个箱子都不少。弟子原本翻墙出去向您报信的,不料他们在北墙外设了埋伏,弟子没有走脱。”

    钟以士在旁边听见,恼道:“高翔,你昨天和我关在一间屋子里因何不说”

    “我……”

    高翔想的是事由他起,应由他了,他的过要由他的功来补,因此对谁都没有讲。

    钟以士想,我若知道镖物在这里又能如何也是出不去庄园,引不来援手,还不是得任由何少白作妖。

    师爷就住在这园子里,会




第四十四章 长桌流水
    台儿庄进入最好的季节,每到末伏之日,这里都要举办一场极其壮观的“送伏节”。

    运河在台儿庄城南兜一个弯,这段像极了弯月的河道被称为月河。月河里鱼虾繁多,肉质肥美,平日里不准捕捞垂钓,单等末伏这一天,峄县县衙贴出告示,河道署官领百姓祭过河神,一声令下,开河捕鱼。

    知县早已广发请柬,邀请邳、滕、微等邻县士绅名流,齐聚台儿庄,在大衙门街摆上通街长桌,大开流水宴席。唱戏的,杂耍的,晃独杆轿的各据一方;斗诗的,歌咏的,写字作画的皆有席位。真正是满城尽食鱼,无人不寻欢。

    谢家码头离热闹场远一些,谢玉春生性喜欢热闹,自然不甘冷清,给武馆和镖局两百多弟子都放了假,在顺河街上也摆出长桌几凳,请来父母二老,端坐上首。谢玉春亲自下河捕鱼,一通煎炸烹炖,别有一番快乐。

    谢家门下弟子平日不许饮酒,这一日也开了戒度,从兰陵酒坊买来一百斤兰陵美酒,供弟子们斟酌。

    有酒有鱼还不够痛快,谢玉春要武馆的弟子们搬出十八般兵器,单个操练完再对打,然后一对二,一对三……刀剑翻飞,棍棒生风,很快便引得街上河里全塞满人。

    张士德因为失镖的事压在心里,极力反对操办“送伏”活动,甚至请大爷玉和出面阻止。二爷不在家,谁也管不了玉春,玉春的意思是“送伏”等于送瘟神,正因为谢家镖局走到了坎上,才要借着“送伏节”,见见兵刃,动动刀枪,将霉运赶走。

    最好还能见点血光。玉春心里想。

    都以为全鱼宴吃完,拳脚也操练过了,就此收场作罢,谁知玉春又撺掇着要比武。

    自家武馆镖局里的人比划比划乐一乐也就罢了,他还张出告示,要以武会友,欢迎武行的朋友前来切磋,头名拳师奖锦旗一面,江南丝绸演武服一身,峄县姚家精制大刀一口。

    悬赏足够诱惑,不过参加比武者须交诚意金五钱,钱也不白交,比不比武都可以在“送伏”长桌上饱餐一顿。

    玉春就是这种热火性子,高兴起来就没个收场,玉和见压他不住,只能嘱咐士德等人盯紧点,千万别闹出乱子。

    台儿庄是水陆通衢,每日由此经过的外地人不知有多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士德最怕突然冒出个砸场子的,师父不在家,他真担心自己镇不住场子。

    由于设了收诚意金的门槛,进场子挑战者并不多,有一些纯粹是为交钱赚顿饭吃的。将近傍晚,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大半,士德请示玉春:“三爷,差不多了,收了吧。”

    “收了吧,三爷我也乏了。”

    士德忙着招呼师弟们将家伙什朝镖局里搬。玉春坐在一株大梧桐树下,将脚搭在长条桌上,突然发问,“士德,听说在南方能买到自来火铳子,可是真的”

    士德怕他又要给自己出难题,道:“三爷问那个做什么”

    “你就告诉我能买到吗”

    “买不到……我又不认得洋人。”

    “士德,你说南方乃富庶之地,大财主家里有没有银库”

    张士德听到这句话,警觉起来,莫不是若那五万两镖银找不回来,他要去劫别家的银子吧。

    “三爷,真要赔那么多银子,不要三爷去冒险,我张士德先去做响马,拼了命也要将钱凑合齐……”

    “哈哈哈……士德,你好大的出息,做响马做那玩艺能弄几个钱,三爷有的是好主意,只要到时你听我的就行。”

    “啪——”有



第四十五章 驼背老人
    士德觉得这老头来者不善,上前赔笑道:“老人家,请问尊姓大名”

    “比划完再告诉你——”

    “老人家,听您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天将晚了,若无住处,可在小镖号里将就一晚,明日在下与您再切磋如何”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小老儿就这会儿有心情,你大可放心,耽误不了你多大工夫。点柱香看着,你们谢家的弟子尽可轮番上来挑战,一柱香燃尽,小老儿若拿不走头名拳师的锦旗,你将我丢运河里喂鱼。”

    这就是挑衅了,玉春岂能甘心让人如此羞辱,一指士德道:“你就陪这老头过几招,记着,别将他打散了架!”

    张士德心里道,我的二爷来,你怎知江湖里风险浪急,这老头敢说这样的大话,必是有来头的。何况他这年龄在六旬开外,打得赢他叫恃强凌弱,打不赢他是自取其辱。

    士德上前附耳玉春道:“三爷,此人怕是来砸场子的,镖局如今还有大事未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招惹这老头的好。”

    “哪里是我要招惹他,你没听见他在羞辱谢家镖局吗怎么,你师父教你们功夫,到头来却全用不上”

    士德有苦难言,招手叫过一个师弟,要他快去请大爷玉和。

    驼背老人道:“好,最好请你们当家的来,别叫些花拳绣腿来不经打。”

    这老头越说越过分,就差跳着脚骂街了,玉春恨得牙根疼,摆好架式冲驼背老人道:“三爷我陪你过过招,看招——”

    玉春倒是跟着二爷踢过腿,也学过武术套路,但是他不肯下苦功,二爷又极疼他,约束也不严,他的功夫正经是花拳绣腿。

    士德大惊,叫道:“三爷,您退出来,让士德来向老人家讨教。”

    玉春也知自己的功夫不到家,但是被驼背老人一激,便不管不顾了。

    驼背老人显然是位高手,见眼前这位“三爷”中了他的激将法,立马缠上去,出拳绵软,转身极慢,看着仿佛没睡醒似的,甚至玉春的腿几次都能沾到老人身上。但内行看门道,士德瞧出这老人武功极高,别说三爷,即便他上去恐也无胜算。这老人本可以两三招内就能制服玉春的,却故意纠缠不清,不知他要干什么。

    士德焦急,想跳进圈内援手又恐围观百姓起哄,骂他们欺负一个老头。

    交手两三个回合,玉春仍不落下风,倒是驼背老人频频“中招”,渐渐露出体力不支的疲态。

    玉春不禁有些轻敌,出招越来越快,有速战速决之意。

    驼背老人道:“你自称三爷,可是谢总镖头的三弟怎不见谢镖头出来应战”

    玉春道:“谢总镖头岂是你想见便能见的,先过了三爷这关再讲。”

    其实这老人早已在台儿庄城中留连多日,将谢家镖局的情形摸得一清二楚,知道谢家两条镖船都出镖未归,谢总镖头并不在台儿庄,镖局里是谢玉田的三弟玉春和大弟子张士德暂时理事。

    他只所以再向玉春打问,是为了确认他就是谢总镖头的三弟。这是驼背老人的严谨之处。

    他打上门来只有一个目的——挑战谢玉田。只是未遇谢玉田深感遗憾,想着再等两日,谢玉田若仍不回来,他便向山西去访友了。

    不料赶上“送伏节”,城中热闹绊住了脚步,又见玉春贴出比武告示,告请武行同道切磋技艺原没什么,只是玉春偏不喜欢落入俗囿,要收什么“诚意金”。联想到之前谢家一些弟子的所作所为,驼背老人觉得此举给整个武行抹黑,觉得谢家镖



第四十六章 石窟酷刑
    张士德亲自为驼背老人研墨,他并不背人,提笔就写,却是一首题为“仲秋不归诗寄刘兄自乐”的七律:

    刘馆人稀夜自长,

    筑苏台边远树苍。

    此江潮落高楼迥,

    人共秋色广簟凉。

    值月转碧移鹊影,

    银白叶红湿萤光。

    万里诗侣应多思,

    两岸笙歌掩画堂。

    后面落款:唐郎山老人兴勃客中书。

    驼背老人书完,用嘴吹了一吹,等着墨干,见士德还在歪着头看,向他面前一推道:“你看去。”

    士德红了脸摇头道:“在下不懂诗文,只是瞧着老人家这字写得好看,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驼背老人封了书信,要来火漆封上口,将信连同一百两银票交到玉春手上,问:“小老儿赌得可是三爷亲自出这趟镖,若是换个人去便是失信。”

    “那是自然,谢家镖局言出必行,从不失信于人。”

    花费一百两银子送一封信,而且是在张士德看来全是废话的一首诗,这驼背老人莫不是比三爷还疯。

    事出蹊跷,不能不加以小心,士德道:“老人家,送一封书信而已,您何必破费这么多银子大清邮政已然开业了,何不交由他们去寄”

    “小老儿的信可不普通的书信,你未读过杜工部的诗么家书抵万金!小老儿这封书信值不了万两黄金,总是值他个万两白银的,所以一定要走镖行。还要请谢三爷亲自去送,因为这是我二人的约定,是不是三爷”

    玉春输了比武,并不感到惭愧,他知道自己拳脚功夫一般,谢家镖局上上下下也知道他的拳脚功夫一般,整个台儿庄城都知道他的拳脚功夫一般。他还有何可惭愧的,拳脚上的输赢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就是心里苦闷,想要发泄发泄。

    但他一时冲动,打了这样的赌,要他亲自去出一趟镖。太行山虽不远,镖物也无任何风险,可是二哥未归,尚不知那笔巨款追未追回,他这一走,家里的事情委实放心不下。

    谢家镖局以信诚立天下,莫说愿赌服输,便是应下来的事也绝不能反悔。玉春心一横,将镖局武馆全托付给大哥和士德,背上干粮骑上马,一个人便出了台儿庄城。

    大哥玉和要他带个弟子,一路上好有个照应,他未答应。他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开支,能省则省吧。”

    这可不像谢玉春说的话,他何时计较过花销。玉和觉得稀奇,士德却明白三爷的心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谢家二爷才刚走过太行山,三爷我又来啦!”谢玉春到了太行山下,按着驼背老人画好的路线图,穿过太行山第三陉“白陉”,在一大段古栈道的尽头,找到一座山神庙。

    山神庙不是寺院,也无寺名,驼背老人却在路线图上标它为“遇空寺”。“遇空寺”背靠着高入云天的石壁,石壁上有许多石窟。驼背老人告诉谢玉春,只要在庙里一敲铜钟,便有人从石窟里出来。

    谢玉春觉得奇怪,那驼背老人的朋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因何会住在石窟里

    进入山神庙,果然看到院中一棵歪脖松树上挂着一口铜钟。谢玉春也不找敲钟的木槌,摘下佩剑,在铜钟上轻轻磕了一下,并未怎么用力,那钟声悦耳十分地响亮。

    再抬头去看石壁上星罗棋布的石窟,忽地从里面伸出许多脑袋来,都向着山神庙张望。

    谢玉春觉得有趣,向那些脑袋招了招手。

    不大一会儿,山神庙前出现三人,一人四十来岁,身着道袍头负道冠,手里握着一卷书,一派仙风道骨气象,显然是个道人。另外二人分立在他左右,手扶着腰刀,面呈古铜色,发辫剪得很短,与私塾先生完全不搭相。三人都目光笔直地看着谢玉



第四十七章 祸不单行
    谢家镖局的镖船赶在日落前进了台儿庄,靠在谢家码头上。这趟镖已经比原计划到港的日期延迟了近两个月,顾延卿急得上火,口舌生疮,恨不能一下子飞回南通州。

    谢玉田自然也想尽快了结这桩麻烦,但镖船正路过家门口,总是要回家站一站,给父母大人请个安,看一眼三个孩子的。

    谢玉田没有找回镖银便开船南下,顾延卿扒着船头呼天抢地,称见不到银箱上船他就不走,他不能有辱使命。

    何少白一句话就让他破啼为笑。

    “顾先生,你看谢总镖头怀中是什么”何少白示意谢玉田将那一万两的银票露出来。

    谢玉田不想与顾延卿纠缠不清,便只拽出一角来,让他瞧了一眼。

    何少白道:“谢总镖头已将银锭子全兑换成了银票,这一路舟轻船快,不用月底便送你回到纱厂。”

    除了何少白和钟以士,所有人都以为镖银找回来了,顾延卿不闹,一船人心情都好。何少白有事没事总爱逗钟以士,因他二人以师兄妹相称,谢玉田不好干涉,可毕竟何少白已经是有家室的人,钟以士年龄也不少了,谢玉田不能不有所担心,他担心的是女孩子的名声。

    谢玉田心里想着,到了台儿庄,一定不能再让钟以士上船了。

    船到码头,谢玉田请顾、何二人在船上稍候,然后招呼钟以士等人下船。何少白不甘寂寞,嚷着下船活动活动筋骨,一个健步跳到了驳岸上。
1...1213141516...48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