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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程小程1

    “怎么没有,”梁氏眼睛亮亮地看着丈夫,“以士妹子不是现成的人选吗”

    “她是个女人家,怎么能抛头露面,你叫外人如何看我谢玉田。”谢玉田断然否决。

    “她是个女人家不假,可我瞧着比许多男人都强。她做事仔细周到,又会说话,武艺也让人服,比玉春都沉稳,她要不合适,再没有合适的人了。”

    谢玉田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将被子拉上来,盖住梁氏雪白的膀子,道:“睡吧,天不早了。”

    谢玉田侧身过去,很快传来轻轻的鼾声。

    翌日,谢玉田将钟以士叫到书房,不待他开口,以士便道:“姐姐都和以士说了,以士愿意去镖局帮着广前师弟支应场面。”

    知夫莫若妇,梁氏已然猜透了丈夫的心思,怕他为难不好张口,先就将话透给了钟以士。

    谢玉田点点头,心里道,我谢玉田何德何能,竟得两个如此贤惠的女人厚爱。

    “规矩还是要有的,你不能叫广前师弟。我知道你想得细致,觉得不便在镖局里端着长辈的身份。你仍着男装,不妨叫他称呼你钟先生,这样如何”

    钟以士笑弯了腰,道:“亏二爷想得出来,我算哪门子先生,不过,这样称呼倒是让以士觉得大气呢。”

    钟以士说着,凑到谢玉田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三爷由京城抓来的药起了效用吧以士瞧着您的眼睛和常人无异呢。”

    “要说一点效用没有也不准确,但眼前仍是像蒙了块轻纱。”

    “那就是要好了。”

    钟以士将双手合在一起,发力揉搓,待到掌心热得烫人,赶紧捂到谢玉田的双眼上。

    顷刻间,谢玉田感觉双目似被软缎子包裹起来一般,柔软又温暖,原本干涩的眼睛变得滋润清爽,舒适传遍全身,有种无法言说的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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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衣冠君子
    这一趟镖注定艰难,路上积雪不化,行走缓慢不说,有时天晚了还会耽搁在荒野里。

    越往西走雪越深,到了河南地界,几乎辨不出路径。

    终于还是走岔了道,原是奔西南方向走太行陉的,却拐向西北,进了辉县城里。

    错进错出,在天黑前能在县城落脚,总比撂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处好。

    辉县正是进入太行的白陉入口,前些日子去遇空寺,钟以士经过此地,只不过那时是绕县城而过。因为此地属晋豫交界处,往来的过客极多,客栈都住满了人。

    尹四儿终于找到一家客栈,却仅有三间房。

    盛怀岭道:“三间房正好,上房自然是给谢先生和钟先生,黄老弟你们师兄弟三人一间,我和小吉住你们隔壁。”

    钟以士有些别扭,可是三间房怎么分,她都无法独处一室,只好瞅了谢玉田一眼,红着脸默认下来。

    谢玉田道:“盛先生的房间若是够宽敞,谢某便和您二位挤一挤。我睡觉鼾声如雷,小钟怕是受不住……”

    盛怀岭闻听此言,慌得摇头:“不可,不可,我睡觉轻,最怕有动静,可受不了您的鼾声。”

    黄义不能让师父受委屈,不由分说,将他的行李搬去了上房,低声向钟以士道:“钟先生,没法子,出门在外就将就一晚吧。上房虽然只有一张床,可是宽敞。”

    房间里通了火炕,烧得整间屋子如暖窖一般,人一进去,便须赶紧脱掉外面的袍子,否则立刻便会出一身汗。

    谢钟二人都不肯脱衣,坐了片刻,额上都热气腾腾地冒出汗来。

    钟以士打了盆清水,湿了手巾,递给他道:“二爷,您擦擦脸,快将外面的长袍脱了吧,再热个好歹的出来,明儿个可又是个麻烦。”

    “我不热,坐着看会儿书,你先歇息吧,在马上颠簸一路,定是累坏了。”

    钟以士吃吃地笑:“您还看书,眼都这样了就别累它啦,您先歇吧,我到后院瞧一眼,看看黄义给牲口添足料了么。”

    钟以士来到后院,见月光照在房顶上,在由白雪映下来,满院都是白白的,好一个清静的夜晚。

    将要走到马厩跟前,听见马厩里传来窃窃私语声。声音压得很低,显然是怕人听见。

    钟以士不由停住脚步,闪身躲到马车后面。

    有人在说:“雪忒大,路上的雪都未化,得手后只怕他们循着马蹄印追上来。”

    “过了黄河就不怕他们。只是今晚务必连夜过得河去。”

    “那个大官请了镖的,俺担心被缠住……”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要依俺的主意,放一把火,客栈里人多,必定大乱,那时都逃命要紧,谁还管他娘的许多。”

    “拿什么放火连灯油都未准备,这雪下得草料都是潮的。”

    钟以士听着马厩里总有四五个人,全是直隶一带的口音。暗道,这是一伙子土匪,定是盯上了哪个过路官员的财物,要在此行劫。

    这可怪了,要劫财为何不挑个荒山野岭,却追到客栈里下手,就不怕被捂在院子里。

    再一琢磨,有些明白了,此地乃两省交界处,失主被劫后报官也不容易追查。他们说要过黄河,必是向东去往山东。好么,直隶的贼在河南行劫,尔后逃住山东,这个算盘打得精。

    钟以士不去惊动他们,退回去,返身到得柜上,和掌柜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

    掌柜的嘴虽严实,架不住钟以士聪明,几句话便套问出来,果然有一个镖行随行官身



第六十九章 拔刀相助
    到了午夜,客栈里各个屋里都熄了灯。

    天空又开始下雪,雪花像棉絮一般“簌簌”地落在地上、屋顶上。雪落的声音让人有种万物祥和的感觉,可是这个夜晚并不祥和。

    谢玉田在修内丹功,心洁气净,院里子落根针也能听得真真切切。

    钟以士坐在床上,手边放着一把刀,只待贼人动手便冲出去。

    谢玉田说得对,同为走镖的人,要互助互爱。只是她心有不甘,那个官员竟带了五驾车,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这是贪了多少公帑!

    客栈是两进的院子,客人和贵重财物都在前院客房里。贼人藏在后院马厩里,不知道他们如何下手。

    钟以士想到不久前在太行山遇劫的情形,想到惨死的父亲,不由握紧了刀。

    有人敲客栈的门。隔了那么老远,声音依然很大地传到客房里。

    听不到开门声,为不打扰客人,掌柜的动作很轻。

    接着传来争吵声,声音极大,像要掀翻房顶:“没房了没房开什么客栈!你瞧爷们像是住不起店的人吗爷们出双倍的钱,马上给爷们腾房!”

    依然听不见掌柜的声音。

    “爷们哪里都不去,就住这里啦!听见没有,快腾房……”

    前柜上吵闹不休,客房里的客人都被吵醒了,有人过去相劝,劝了半天,才渐渐消停下来。

    约摸着客人刚重新进入梦乡,又有人砸客栈的门,仍然是一番吵闹,直闹了半个时辰才罢休。

    谢玉田道:“这是贼人的诡计,再闹一次他们便动手。”

    果然,等客人再睡着时,又有一拔人闹起来,这次掌柜的终于忍不住,声音也大了起来:“没房啦,出门在外,难道不懂‘遇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的道理吗这都几更了,你们才来住店!别闹了,再闹就报官……”

    这一番闹腾,住客们全都乏得透透的,再睡过去,便是打雷也叫不醒了。

    一柱香的工夫,谢玉田道:“出去吧,他们该进来啦。”

    钟以士提着刀向门外就走,谢玉田紧紧跟着。

    “二爷,您回去老实呆着,以士和黄义他们能应付得过来。”

    谢玉田哪里放心,等钟以士出门下楼后,便站到厅廊里,扶着栏杆面朝院中,像一位将军立在城头。

    钟以士到楼下黄义房间门外,敲了两下门,黄义应声而出,后面跟着尹四儿二人,手上都拿了腰刀。

    四人刚在檐下站定,只见几个黑衣蒙面人闯进月光里,一进院子便散开,各寻其门,拔开门进屋,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钟以士用胳膊碰了一下黄义,黄义心领神会,清了下嗓子,高声道:“合吾——‘崖子叫’进来啦……”

    这是在给镖行的兄弟通气。

    “都醒着点,贼人进院啦……”

    这是提醒一般住客。

    黄义是接替高翔做趟子手的,喊镖的嗓门,高亢嘹亮,刺破苍穹,只这两嗓子,多半屋里都亮起了灯。

    把风的贼人见势不好,忙叫:“合吾,扯乎——”

    殊不知贼人已踩好了点,进来奔向的便是官员堆放财物的房间。这些贼人训练有素,下手极为狠辣,进屋便先杀人,那官员尚在睡梦中,毫无知觉,已身首两断。镖行的人听到贼人进屋,抢到官员房中,与贼人迎个正着,两下里便交上手了。

    镖行的人一般不愿与贼人交手,能劝退是为上策,这也是江湖规矩。镖头边招架边道:“壁山高台亮走(我闪条道朋友好走)。”

    那贼毫不理会,上手长刀,下手短刃,黑暗中打了镖头一个措手不及,腹部挨了一刀。

    镖头知道遇到了不懂江湖规矩的愣头青,捂着伤口招呼同伴下狠手迎击。这趟镖护镖的有七人之多,贼人加上把风的一共五人,两下打在一起,恰是势均力敌。

    镖头被刺一刀,以为仅是一般刀伤,撕了衣裳想要扎住伤口,手却麻了,接着口中便喷出一股鲜血,道:“刀、刀上有毒……”

    钟以士未想到贼人下手如此敏捷,赶紧跳出来相助,听到那镖头叫刀上有毒,心有忌惮,只能护住身体,希望贼人知难而退,尽快逃走。

    哪知贼人见对手畏手畏脚,反倒壮起胆子,要力拼众人。

    把风的见叫不走同伙,立时攀上屋顶,向着墙外打了个暗号,转眼之间,从外面又跳进来六七个帮手。

    强弱马上转换过来,钟以士等人渐渐落了下风。

    谢玉田站在二楼厅廊里,虽看不清对阵的形势,却听得清楚,赶紧下楼,慢慢靠过去,待能看得清双方身形时,连发数镖,镖镖中的,贼人猛然间倒下去三四人。

    为首的贼人大怒,撇下钟以士等人,奔着谢玉田杀过来。

    钟以士担心谢玉田视线不好,且战且退,与谢玉田合到一处,二人背靠背,将刀舞起来,水泼不进,终于将贼人逼退。

    掌柜的早已飞奔报官,县衙捕快冲进来,这才将贼人惊走。

    清点伤亡,死了五人。伤者全是贼人,只因谢玉田手下留情,飞镖未中要害,受伤的贼人也尽数逃脱。

    捕快们听到有贼受伤,丢下众人,都去捉贼建功,院中一片狼籍。

    那家镖局的人过来致谢,互报了镖号,原来对方是京城名号会胜镖局,护送被革职的巡漕御使张胜祥回山西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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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大义奸商
    这一趟镖损失惨重,钟以士自责不己,她若不是想要给父亲上坟,或许就不会接盛怀岭的这趟镖了。

    她想到了高翔,意识到自己犯了与高翔同样的错误,人在面对重要的关口时,绝不能有私心杂念,否则侥幸心理往往会让一个人失去理智。

    她向谢玉田要会胜镖局转过来的镖单,她要知道这一镖损失有多大,尽管她有心理准备,那将是一个特别巨大数字。

    谢玉田看着她可怜楚楚的样子,有些心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

    她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谢玉田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的话旁人不易猜透。

    谢玉田走镖多年,第一次折了弟子,心里痛极,等大火熄了,亲自到废墟里翻找,见弟子已烧得仅剩骨骸,越发难过,找出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将弟子的骨骸小心地拣出来,边拣边泪流不止。

    “这个仇一定要报!”黄义道。

    “那伙贼人是直隶一带的,他们要过黄河去往山东,大概是由山东再折返回直隶某处。”钟以士道。

    “我去追。”黄义道。

    谢玉田将弟子的骨骸抱在怀里,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件事自有为师来了结。”

    谢玉田拿出银两,让黄义和尹四儿去州城采买马匹。

    张行也将母亲的骨骸包好,请谢玉田帮他打开父亲的棺材,放了进去。盛怀岭要过去帮忙,被谢玉田拦住道:“盛老板是商人,凡事要讨吉利,您就别靠近棺材了。”

    重新钉好棺材盖,张行忽然跪到谢玉田面前:“谢大侠,请您收张行做弟子,我要学习武功,为父母大人报仇!”

    “你起来吧,我不收徒了。”

    自从上次失镖,险将谢家镖局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谢玉田已有所醒悟,门下的弟子太多,靠他吃饭的人太多,顺风顺水时自是无限风光,一旦遇到过不去的坎,这么多人都是他的责任。

    这次突犯眼疾,让他更加坚定一个想法,再不收一个徒弟。

    张行见谢玉田拒绝,道:“我现在无家可归,只能跟着谢大侠,您要不答应,我便不起来。”

    谢玉田道:“令堂的临终遗言你忘了吗要你照顾好妹妹。我将你们兄妹两个送回山西老家,你们好好过日子,不叫你考官,便去做个小生意,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好。”

    “父母在,到哪里都是家,父母不在了,山西哪里有我的家。我本生在京城,山西老家的宅子早就没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真是命运弄人啊,原本父母双全,家财万贯,转眼之间便人财两空,天可怜见的。”盛怀岭道。

    谢玉田转身回到自己车上,见秀儿还在沉睡,睡梦里眼角还挂着泪滴,想到这兄妹两人从此无依无靠,心里一阵酸楚。

    钟以士走过来,有心要劝他收留张行兄妹两个,可是想到自己也是寄人篱下,便不好可口,只是定定地瞧着秀儿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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