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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照云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只西飞雁
兴许是怕她撞到脑袋,王丛骏将她抱坐在身上,胯部紧贴,便入得极深。
梁明月撑着他胸膛退出来一点儿,正吸气间,忽然听到铃音响起,是她的手机,跟随外套一起掉落在地上。
她弯腰摸出来,屏幕的光亮映出王丛骏兴味的一张脸,他挺绅士地停住了小兄弟的进犯,说:“接啊。”
梁明月做一个深呼吸,接了,“喂,靖文?”
王丛骏一个猛顶,梁明月指甲快刻进他肩膀,才制住尾音的变调,她瞪着王丛骏,他却回她一个更深更重的顶送。
“我不回来了。”梁明月说。她扶住王丛骏,知道他会闹个没完,索性放松身体,不那么被动。她前后摇摆着臀部,一边用湿热的那处包着他含弄,一边说:“周琪儿回来了,要我陪她。”
吴靖文沉默了一阵,才说:“好。”他挂了电话。
“你谎话真是张口就来,”王丛骏挑高她下巴,“你老公知道你出轨吗?”
梁明月不说话,她自上而下睨着他,身上已密密出了一层薄汗,眼角颊边被红色晕开,吐息间急促又暧昧。看得王丛骏浑身发麻,他哑声道:“在自家楼下偷情爽不爽?”
梁明月蒙住了他的眼睛,他恶意上涌,说话更无顾忌,“好紧,你们是不是都没做啊?明月,你这么浪,你老公根本就不能满足你吧。他有我这么大吗?能插你这么深吗?在车上多不好施展,请我去你家里坐坐啊……”
梁明月的手又捂住了他的嘴,王丛骏舔舔她手心,吃了她一根手指进去,包着含了会,吐出来,仰头接住她双唇。
不远处的入口,有两丛灯光打下,是晚归的车在缓缓开进,伴随着车轮碾过地面的沙沙声。
梁明月在这声音里,被王丛骏压着、箍着,疯狂起落,她紧紧抓着椅背,根本压制不住喉间短促的叫声。
……
梁明月靠在车门上,还在一波波的余韵里尚未平息,王丛骏便已穿戴整齐,他拉开另一边的车门,往外一站,和车内的混乱春色便隔成了两个世界。
“好了。”他说:“滋味还不错。学姐,你可以滚了。”
灯也被他打开,瓦数挺高,照得车内亮如白昼,两人在黑暗中交缠了那么久,终于又毫无保留的看清对方的样子。
王丛骏嘴角上勾,带点残忍的笑意。
而梁明月,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裸着两条腿,鞋早已不知踢去哪里。
与车外衣冠楚楚、置身事外的王丛骏相比,她狼狈得格外不忍卒睹。
“快一点啊。”王丛骏催促。
深夜的停车场寂静极了,王丛骏的声音好像被放大数倍,与灌进车内的风一同围在梁明月的身边。
王丛骏还是不关门,他看着她将衣物一点点捡回来,看着她穿上鞋袜。又在她整理头发时,挺抱歉似的开口,“对不住啊,赶时间。穿好了就下去吧。”
梁明月下车,王丛骏已回了驾驶座。他将车开出,打个弯,一眨眼便驶出了她的视线。
开出一段路后,王丛骏车速慢了下来,脸上却殊无欢喜。
他也伤害了她,为什么一点不解气?
他查过梁明月和吴靖文。两人青梅竹马长大,一路同校,甚至大学都填在一个校区。毕业后意外怀孕,双双回了邵城,一个进事务所,一个进学校。王丛骏越看脸色越沉,扬手撕了个粉碎。
真般配,他想,抬脚踢飞了垃圾桶,胸中怫郁却半分没有纾解。
梁明月怎么做得出来?又为什么偏偏对他特别?
他在最糟糕、最恶劣的那段时间,对漂亮女孩几乎来者不拒。白宏他们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家都缺乏对感情的忠一性。也不认为这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女孩们都愿意的不是吗?
婚姻离他们太遥远,像下个世纪的命题。他太意外了。意外梁明月的说辞,意外自己居然被摆在这样的位置!
玩玩而已?
没错,他开始是这样想的。但梁明月不是这样表现的啊。两人像猎人与猎物忽然转了向。这才是他最不甘心的地方。
而且,如果她是玩咖,也太不合格了。从头至尾,她只对他一人温柔似水,哪来针对性这么强的“消遣”?
他后来又去过金源,经过山脚下的护栏,她奋不顾身护在他身前的样子清晰如昨。那是他鬼迷心窍的起点,是他第一块倒下的塔罗牌。他不相信是作假。
回棠城的飞机上,程文璇向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一定会对婚姻忠贞。
还略显鄙夷地反问他:“难道你不会吗?”
他没有回答。他在想梁明月,想会不会,有没有可能,青梅竹马二十几年,除了情深意笃外,还有另一个走向,比如说,彼此太过熟悉,熟悉到毫无激情,相看两生厌。
所以他一时起意,飞来了邵城。他要亲眼看看梁明月和她的绿帽丈夫。
出机场时天空已暗成了墨蓝色,王丛骏看见不远处的建筑顶上,有一个串了灯的邵城的标志性雕塑。
那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鹰,王丛骏脑海出现一点相关的记忆,他忽然想起,在他很小的时候,大概八九岁,好像和爷爷一起,来过邵城。
其实在看见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回来时,他应该转身就走的。
但他想再试一试,想在梁明月犹豫时狠狠的羞辱她。
毕竟他是这么的不痛快。
应该在她抱住自己时将她摔在地上的。
应该在她吻上自己时让她滚蛋的。
但他的渴望大过决心,心已被压在千钧石下了,还想温存一会儿再将她推开。
现在他有结论了。梁明月就是一个道貌岸然、贪心不足、毫无廉耻的女人。





曾照云归 第二十二章
梁明月回家时,吴靖文还未睡。他看看她,又看看她空荡的身后,“你怎么回来了?周琪儿呢?”
梁明月面不改色地扯谎:“她上司把她叫回去了。”
“这么晚?”
“她们工作时间不固定的。”梁明月把手机给他,“要不你自己问问?”
吴靖文后退一步表示拒绝。
这两人从初识起就不对付。水火不容了有十多年。
周琪儿整天笑他木头桩子一棵,死板不知变通。而吴靖文基于初中印象,对这类不良少女毫无好感,从来不将她放在眼里。谁知后来高三毕业,吴靖文阴差阳错成了周琪儿家小侄子的家教,这下被周琪儿欺负得够呛,成了一块很扎实的陈年阴影。
别说主动打电话,平常能少见尽量不见。
吴靖文又问:“你怎么看着这么累?”
“哦。陪周琪儿跑了一阵。”
让梁明月万万没料到的是,几年不回邵城的周琪儿竟然会在第二天早上出现在她家门口。
开门的是吴靖文,他面色奇怪,周琪儿却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还作势要来一个爱的抱抱。
“好久不见啊吴靖文,你再不欢迎我,脸色也别摆得这么明显吧?”
吴靖文让她进来,他问:“你昨晚不是才走?”
周琪儿比他更奇怪,她取笑道:“昨晚?你在梦里看见的我吗?”
“明月说你昨晚来找她……”吴靖文说到这里住嘴了,他意识到梁明月在骗他。周琪儿面色茫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待他停下后又猛地一合掌,恍然道:“啊,是的,想起来了。我昨晚是来找她了。睡一觉给忘了。”
吴靖文盯着她:“哦,是吗,那你昨晚回家睡了?”
周琪儿:“好像是吧。”
“行了。”吴靖文往厨房走,“你刚下的飞机吧,要吃点什么?”
周琪儿讪讪道:“这个明月,也不提前跟我串串词。”
梁明月从卧室出来,周琪儿一碗馄饨都已吃到一半,她埋着脑袋装鸵鸟。而吴靖文双手抱胸,将她上上下下审视一番,凉凉道:“解释一下?”
梁明月静止几秒。“好吧,”她说,“我撒谎了。”
吴靖文等着她的下文,她却摇摇头不肯说了,“别问了,怕麻烦才拿周琪当挡箭牌。说来话长。”
中午,四个人出去吃饭。
周琪儿和潇潇坐在一块,一会儿捏捏他的脸,一会儿摸摸他的耳朵,逗得潇潇抿起了嘴,明显是感到了烦恼。
他求助似的看向妈妈,梁明月就在周琪儿的爪子上拍了一下,“你能消停会吗?”
“不能。”周琪儿嘻嘻笑:“好不容易看到实物,不多占点便宜怎么行?”
前几年周琪儿与潇潇几乎都是通过视频会的面,眼见着他从小面团一点点长成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时常抱怨不能上手。
梁明月只好转移话题:“你这次回来待几天?”
周琪儿一笑:“我辞职了。”
对面两人都是一愣,周琪儿又说:“我不去了。以后就留在邵城。”
梁明月:“这么突然?”
吴靖文:“为什么?工作不如意?”
周琪儿白他一眼,“我业务能力很强的好不好?”
她缓缓喝了一口茶,慢慢道:“怎么说呢,其实——其实这两年比之前已经好了太多,虽然忙起来还是脚不沾地,但至少不用颠倒日夜任人摆弄,不用殚竭虑去撕抢一个机会。可我却觉得越来越没意思。每晚望着天花板,对新一天的到来毫无期待,不知道每天像个陀螺一样转是为了什么。”
“你以前不是很热爱这个行业吗?”吴靖文说:“不惜与家中决裂也坚持要远走,还说永远不会再回来,到死都要在外面漂泊。”
周琪儿瞪着他:“你记得倒很清楚嘛。”她早已与自己和解,因此也不太计较吴靖文这隐隐的挖苦,她说:“不懂事放的狠话你也要当真?况且那时我确实这样想啊。可是谁能保证几年过去还一成不变?吴靖文,你敢说你现在二十八岁了,想法还和十八岁一样吗?”
“关我什么事。我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当当的,可从来没有离经叛道过。”
“总之人就是会变的。也许过几年我又待不住也说不定。”
梁明月:“你爸妈知道吗?”
“等下午我回去,他们就知道了。”周琪儿叹了口气,“唉,又是一场硬仗。”
梁明月:“你回来他们肯定很高兴。”
“对,紧接着就会开始帮我安排人生,好像我是他们随意支配的所有物。唉,在他们眼中,我不考公务员,拖到这个年纪还没有结婚,和十恶不赦没什么区别。你看着吧,以后我的日常就是相亲了。”
吴靖文:“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工作?”
“明天去看铺面,我打算开一家火锅店。”
梁明月笑了,吴靖文却皱起眉:“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一点经验没有就想开店。”
“怎么没有,我前男友就是开火锅店的,知名连锁,我好歹跟了他几年,偷了不少师呢!”
吴靖文不说话了。
吃完饭,周琪儿打发吴靖文带着潇潇先回去。她拉着梁明月去了另一家雅致的咖啡店。
才在角落坐下,周琪儿眉毛便竖起来了,她问:“昨晚是不是王丛骏?”
梁明月没否认。
周琪儿脸色都苍白了些,她低声道:“他居然找到这来了?你居然还若无其事?居然还笑?不对——他知不知道——他没有大发雷霆吗?”
“他早就知道。我们闹掰很久了。”梁明月握住她的手,“你反应别这么大,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知道你已婚有子?”
梁明月点头,周琪儿又问:“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说的?”
“和潇潇打电话被他听见。我还怎么说?说日子无聊出轨消遣咯。”
周琪儿打了个战,“王丛骏肯定气疯了。他肯定做梦也没想到。我早说了他真的喜欢你,不然不会被你伤成这样还找过来,明月,你真的太狠了。”
梁明月:“你知道他来干什么吗?”
她省去做爱细节,把别的一五一十都说了。
“我双腿发软,心律失常,几乎是蹒跚着被赶下车,看着他绝尘而去。——我知道他想羞辱我,想我看到自己在犯贱。我还挺开心的。心里觉得很公平。现在你明白了吗?周小琪,我早知道他们不一样。”
周琪儿听得怔怔的,她神色复杂,看着梁明月,仿佛不能理解,“那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
梁明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




曾照云归 第二十三章
梁明月和王丛骏再次见面是在四月。系里给自动化的全体大二生安排了一次参观实习。
八点半集合时,王丛骏才发现带队的老师里跟了几位学姐,梁明月和夏思盈都在其中,一人负责一个小组。
梁明月站在学校租用的大巴旁,正对着花名册点名。
她扎高马尾,穿一件卡其色翻领风衣,摆一张面无表情的扑克脸,点着人头让他们一个个上车。
毕竟站过几年讲台,又占冷脸的先天优势,语调一提一板,大家便乖乖上去坐好了。
有些胆子大些的男学生,并未被吓到,上去了还频频回望,要么移开窗户看她侧脸。
还有人在看王丛骏。王丛骏很快上了另一辆大巴,从头至尾眼风都未朝这边来过。
人人都知道这两个有过一段,后来大概不欢而散。理由不用问,分手总是不欢而散的。
这其实催长了男学生们的不轨之心,有先河在前,说明人人都有希望。
不过很快,大家就明白了这是错觉。梁明月还是那个梁明月,不以情感状态为转移,在断绝他们念想这点上不留一点余地。屡战屡挫,壮士们渐渐失去了挑战的勇气,但看一看,躁动一下空气,还是可以的。
开了近一个小时,大巴停在了雁城科技园的门口。
十多个小组分批分段,错开进了不同的厂房。
每个车间都有负责的师傅,和老师一起,领着大家进行专业性的参观。
师傅们都是在公司中工作了挺长时间的元老,对大学生很了解,对他们会好奇和疑惑的地方也很了解。一方面对车间里采用的设备和技术做详细介绍,一方面又主动为他们解惑,列举一些他们需要尤其注意的,具备的技能。
而老师的补充,则更注重于运用已学的理论知识,对实习单位的各项技术操作进行分析和对比,找到其合理与不足之处。
一个多小时过去,该看的看得差不多,老师给了十几分钟的放养时间,让三三两两自行转悠。
梁明月身边围了几个正在做笔记的男生,禹雄杰一边写一边问,还照着器械画了几个简图,梁明月看了看,接过去帮他改了几笔。
“这两个直径是不一样的,看见没有,你在一旁标好。”
禹雄杰照做,梁明月又检查了一下另外两个同学的书写,转身欲走。禹雄杰赶忙拉住她的袖子。
梁明月眼风一扫,禹雄杰就松了手,他壮着胆子问:“学姐,你陪我们来这么远累不累,要不待会回去我们请你吃中饭?”
“不用了。”
“就一顿饭,慰劳一下嘛。”
“我不跟你们一起走。”梁明月说:“等集合点完名,我就不上车了,你们到学校自行解散。”
“学姐要去哪?”
梁明月:“要跟你报告?”
禹雄杰闭了嘴。
梁明月没找到罗教授,她看见门口的夏思盈,走了过去。
夏思盈听她说完,没多问,点点头表示ok。
等梁明月转身远去,夏思盈看一眼她的背影,又看一眼进来没多久,站在一摞成品旁的王丛骏,轻轻呼了一口气。天知道她的目光已悄悄在这二人间转了多久。
这两个人风平浪静的,都将对方当空气,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可夏思盈还是忍不住一看再看,谁让那晚给她的印象太深刻。
明明已过去了三四月,她想起来居然还记忆犹新。
那晚她正抱着笔记本敲字,留意到隔壁的动静,忽大忽小,思绪立马断得零零碎碎,一点都接不下去,自我抗争了一番,将耳朵贴在了房门上。
隔了小客厅和两道门,她其实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知道他们在吵架,王丛骏好像气得不行,几个质问的吼声吓得她都打了个战。她屏气凝神,心跳得飞快,隐隐觉出事态不妙。
再后来,王丛骏怒气冲冲地离去,将门拍出震天响。
巨响平息,屋内重又变得静谧无比。夏思盈站在门边,有点坐立难安,她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给王丛骏开门,怎么就昏了头把王丛骏放进来了呢?她懊恼极了,越想越觉得自己大错特错,还等着梁明月来兴师问罪。
梁明月没有。那一夜太平过去,又到了天亮。
她又盼着他们和好,盼了没几天希望破灭了。王丛骏身边换了新人,一个栗色卷发的漂亮学妹。她无意撞见时,心口切切实实的一击,脚步都僵了,再加之周边众人对梁明月的刻意挖苦,她的愧意排山倒海,快将自己淹没。
于是她灰头土脸地去找梁明月道歉,梁明月听她说完,也不太在意,只应了一声:“哦。”
她飘飘忽忽地回去,内心不大想得通,那么天翻地覆的一架吵完,也没个后续,就突然岁月静好太平盛世了?当代男女都这么洒脱旷达的吗?那为什么还要吵架?到底为了什么吵架?
王丛骏和梁明月久违同框,这些曾经在夏思盈心头盘桓过许久的疑问她早已不纠结了,她只是直觉作祟,觉得两人没完。
然后她的直觉被证实了。
王丛骏也没有上大巴。
梁明月未出科技园,她顺着喧响不绝的高大厂房,顺着边缘的景观带,低着头,慢慢地往里走。
一旁的绿化带种了一长溜笔挺香樟,还有不太高的,被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红花檵木,此时正值花期,穗状的花瓣鲜红热烈,一丛丛一片片漫开在枝叶间,连成了长长的,深浅不一的天然锦缎。
再走一段,锦缎拐了弯,原来已到尽头。
梁明月驻足在右数第二棵香樟树前,仰头看了一阵,踮着脚抬高手臂,可不管她怎么够,手都碰不到枝干了。
她退后几步,蓄了力往上弹跳,“沙”地一声,一小朵枝叶被拍到轻摇。
“沙——”
身后传来轻响。
梁明月回头,王丛骏站在树下,手还高举着,轻轻一跳,又是一声“沙——”。
他穿一件拼色的短夹克,头发早已剪短,跳高时侧脸和下颌的弧度好看极了。
梁明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朝王丛骏走近了一步。
王丛骏往后一退。
“你又要来吗?”他偏着头,双手插兜,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笑意,“你没有底线吗?”




曾照云归 第二十四章
梁明月没回答,两人隔着一米远,无声地对视。
忽然从路口卷来一阵料峭春风,哗哗的树影摇动里,梁明月抬脚,一步步接近王丛骏,笃定似的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王丛骏不动,他看笑话般看她:“你想太多,艾益东车落在这了,让我开走。”
梁明月停住脚。
“哦。”
她侧过身继续望着树。
不知望了多久,她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仰着脸,好像在出神。
“一棵树有什么好看的?”
“我认得这棵树,来看看它长高多少。”梁明月语气难得温柔。
“是吗,那你叫它,看它认不认识你。”
梁明月笑了,低着头,笑得眼睛嘴角都弯了起来,好像心情很不错,王丛骏不懂她在高兴什么。他盯着看了几秒,移开目光,阴阳怪气道:“这么开心?”
梁明月:“你说巧不巧,以前有个人说认识这棵树,我和你一样,也是这么答的。”
“哪个傻子啊?”
“我爱人。”
王丛骏沉默了好一会,“梁明月,你现在说话无所顾忌了是吧。”
梁明月又笑了,她最后看了他几眼,往边上侧了点,擦着他离去。
王丛骏立在原地没动,他心跳见了鬼似的越跳越快,闭目握拳几秒,他倒退几步,长臂一伸,把梁明月截回怀里。
梁明月踉跄几步,背部贴住他胸膛后,一点不挣扎,王丛骏依旧将她紧紧箍在身前。
“你想好了吗?”
过了好一阵,梁明月问。
王丛骏不答话,梁明月又说:“不要又说我骗你。”
“你是不是笃定我会拦你?”
“是。”梁明月手心盖住他的,握紧拉下来,她转身直视他眼睛,“因为你不甘心。”
“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有什么关系。”
王丛骏忍不住刺她:“你这种人,到底干吗要结婚?”
“我怎么了?”
“你有脸问吗?”
“那是我的事。再说没有又怎样。该你来质问我吗?”
王丛骏如遭闷棍,又一次清醒认识到自己处境。理智让他提脚走人。可他不想。他的决心下了那么久,还是没有触碰来的强大。他听见自己破罐子破摔地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梁明月抱住他的腰,“有什么好问的,就是你,只有你。”
时隔几月,梁明月终于又和王丛骏滚倒在一张床上。
两人厮磨着,拉扯着,迫不及待地剥离对方的衣服,亲吻揉压,喘息耸动,交缠在一块儿的赤裸人形很快就捣弄出了一室春意。只不过,梁明月是不纯粹的投入,王丛骏则带着恶意,轻轻重重地让对方惊叫,让她在快乐与折磨间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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