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概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将至景
那里站着一个人。
柏芷呼吸都停掉几秒。
那人撑着把透明雨伞站在青石板墙下,灰色运动套装外面罩着白色外套,整个人仿佛与身后浅淡的背景融为一体了,眼神死死盯着柏芷,不知已经站在那里多久。
是祁宥连。
即使隔着一道玻璃门,叁米的廊前距离和厚重的雨帘,柏芷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影。
祁宥连发现柏芷投过来的眼神,瞬间仿佛野兽锁定了猎物,抬步朝着大厅走来,柏芷瞪大眼睛,转身欲逃,几乎慌不择路。但她哪比得过早就有准备的犯人,更低估了男高中生的体能和速度,眨眼间,原本远在廊外的少年已经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至一旁成排的储物柜后,抵在冰凉的金属门上。
“那是谁?”
他语气不冷不热,透着阴阳怪气,脸色暗得像外面的天,柏芷被他压制住反倒放松下来,觉得他的神情太过可笑,梗着脖子丝毫不服输,倔强地反驳,
“和你有什么关系?”
透明雨伞倒在他们脚边,伞尖的水珠一滴滴落在地上,传来小分贝的水声,隐在外面的大雨中几乎微不可闻。
祁宥连眼神里写满不可置信,他等在雨中一个半小时,却亲眼看见柏芷和另一个男的有说有笑地一路走过来。他不懂自己为什么放学时一听到身边人说他把柏芷的伞故意丢了她只能淋雨回家的消息时就中邪似地重新跑来学校,也不明白为什么刚才目睹柏芷那样的表情会让他这么生气。
他恶劣的少爷脾气被激上来,楼上的脚步声恰好传来,祁宥连强压火气,楼下的两人同时意识到,那个男生回来了。
柏芷用力试图挣脱祁宥连的制约,
“你放手。”
祁宥连非但不放,还变本加厉,一只手紧抓着柏芷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把人生硬却不容反抗地扣近他,柏芷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肩膀,远看像是她主动将脸埋进祁宥连颈窝中。
“别出声。”
他警告道。
柏芷僵直着,过于亲密的距离让她极度不安,她摸不清,猜不透祁宥连的想法,就算用概率也无法计算祁宥连这个人。她扭动身子试图寻找一个空隙张嘴呼喊,而祁宥连轻易猜出了她的意图,手掌贴着她的后脑勺把头施力压紧,柏芷的嘴唇隔着衣服重重磕在少年的硬邦邦的身体上。
脚步声愈发清晰,下到一楼大厅时逐渐变得缓慢,暴露了主人的迟疑,柏芷听见一道男生小心翼翼地喊她的名字,
“柏芷?”
她艰难地从嗓子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但全数被吞噬进祁宥连的外套里,少年气息像是皑皑白雪覆盖下的森林里的苔藓,强势地包裹着她。
“别叫。”短促地声音在尾音生生变了个调子,“你...”
柏芷狠狠咬住祁宥连肩膀上的皮肉,哪怕间隔两片布料,祁宥连都感受到股钻心的疼,他咬紧牙关,生生扛着。那不识相的男生还在叫唤,祁宥连怀里的女生挣扎得激烈,柔软的身体在他身上乱蹭,他紧绷着,柏芷蹭地他心里发痒,喉咙干得要命,连带肩膀上的疼痛都变了味。
他妈的。
祁宥连止不住内里不断翻滚的火气,什么下叁滥的词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他感觉自己要忍到极限了。
再继续下去,那个男的和他自己总会要消失一个。
热恋概率 二流货色(七)
七
清晨是这座城市最具烟火气的时间,老旧小区旁边总是隐藏着廉价的早餐摊,馄饨铺里蒸腾起的缕缕热气总能把困倦的人唤醒,店里坐满了附近到来的食客,小小的店面座无虚席,吆喝声和大快朵颐的碗筷敲击声不绝于耳。
柏芷和祁宥连就在这人声鼎沸中面对面坐在角落里的一桌,长久的沉默让周围空气都显得极为古怪。
勺子搅了搅碗里剩余的小馄饨,柏芷舀了一勺汤送进嘴里就放下了餐具,对面祁宥连那碗已经见底,连汤顶撒的配菜都丁点不剩,看起来的确是已经饿得不行。尽管他大咧咧地将口罩直接取下了,周围人也没有向这里投注多余的注意力,一间名不见经传的早餐铺,最大的特色是油腻腻的桌面和专属市井的嘈杂,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名字挂在新闻榜上一天一夜的明星现在就坐在简陋的塑料椅上和他们共同津津有味地吃着相同味道的小吃,姿态放松,跟个没事人一样。
祁宥连察觉对面的柏芷停下了动作,立刻起身掏出手机作势结账,却不想柏芷先他一步已经把她自己那一份付了钱,仿佛他是个偶然拼桌的陌生人,又或者压根是个透明人,干脆利落地转身出了馄饨店。祁宥连表情僵了一下,无言地注视她一系列的动作,直到她推开门背影消失在帘子后,他方才如梦初醒迅速付过钱追上去。
“柏芷,打伞。”
身后赶上来的祁宥连在柏芷头上撑伞,是她那把透明雨伞,落在早餐店被他捡了起来。
头顶的伞面撑起一片天,柏芷怔住,耳边再次响起遥远的声音。
……
“喂,打伞。”
那男生找不到人满心疑惑地走了,门关上的瞬间,柏芷也终于摆脱了祁宥连锁链似的双臂重获自由,她闷着头,拽起书包就冲出去,祁宥连没阻拦,他觉得刚刚自己实在丢脸,直到现在耳朵根还是烫的,眼神落在身侧的雨伞,水渍沿着雨伞边缘洇出个不规则图形,他烦躁地对着那碍眼东西踢了一脚,几滴水珠随着他的粗暴对待惊恐地溅起又摔得粉身碎骨。
想起柏芷那双始终倔强地瞪着他的眼睛,祁宥连不由得问自己,
他到底为什么来?
耳边的雨声丝毫没有变小,倒随着环境静谧愈发清晰,祁宥连脊背僵硬地挺直,身形像是底下坠着石头的一根线,清瘦笔直。他漫长的心理斗争终于落下帷幕,祁宥连咬咬牙又俯身捡起倒在地上的雨伞,跟着冲出了教学楼大厅。
柏芷闻声更加快脚步,她头发被打湿了贴在脸侧,衣服更是,薄薄的夏季校服根本抵不住瓢泼的大雨,仿佛纸遇水,软塌塌地贴紧了皮肤,一片冰凉。
“你跑什么?你真打算就这么跑回家?”
祁宥连抓住少女手腕,触手的肌肤湿漉漉,而手腕的主人好似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继而用力把手从他掌心拽出,太滑,祁宥连竟也没抓住。
她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他说,仿佛和他多说一个字都是种施舍,祁宥连撑着伞,憋屈地跟随她飞快的脚步,雨伞向柏芷倾斜,他左边肩膀全部被雨水不留情面地淋湿。
他看起来绅士极了。
……
祁宥连实在是天生的演员,柏芷感慨。
他自导自演,擅长为自己的过错找补,他喜欢用平和的假象来掩盖过去,一如此刻,又一如那时。
柏芷和身后的祁宥连在狭窄的街巷里亦步亦趋地向前走,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冷风里强忍发抖,捏着拳头不肯向身边乖张的少年有一丝一毫示弱的少女,她太年幼,她太弱小,什么都没有,除了用尽气力绝不认输之外,她什么都没有。
二十六岁的柏芷再次凝视那个雨天,祁宥连的善意于之她就如同那把已经全身湿透后再出现的雨伞,廉价,又无用。
这点善意,祁宥连夸张地以为是年少的心动,柏芷则称之为鳄鱼的眼泪,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自我感动。
有时候柏芷也想问,祁宥连,你这样活着累吗?
少年时活在众人的吹捧奉承声中,出道后将自己遗失在闪光灯、奢侈品和粉丝狂热的爱恋中,导致即使和他面对面,交谈时也给人一种明明近在眼前,却好似在几公里之外的感觉,充满虚伪。他以各种方式逃避自我,把自己的人生也当做舞台,每天上演不同的剧目,在其中表演得极其投入。
她终于知道那本日本小说里的浅井爱丽为什么带给自己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她认识活生生的浅井爱丽,祁宥连是另一个她,另一个漂亮却孤寂的容器。
不累吗?
柏芷无言地注视笑盈盈地为她打伞的祁宥连,在一个给他打开巨大负面影响的女人面前假装善良,你真的不累吗?
临近小区门,祁宥连身前的人漠然转过头,微仰着头看着他,眼神状似无波的深潭,
“伞送给你了。”
“不要再来找我,祁宥连。”
他似乎早料到柏芷会说什么,神态自如,并未因为柏芷的警告生出退缩的念头。
“我送你回去。”
柏芷长久的隐忍被祁宥连轻描淡写的字眼激怒,她几乎控制不了自己脸颊的肌肉,怒火被尽数点燃。
“我说不要,祁宥连,我说你不要送我,我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你听不懂吗?”
他不是听不懂,他是不愿听,一切总要按照他的想法进行下去,无论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六岁。
祁宥连眼神像是黝黑的磁石,牢牢吸在柏芷的脸,没错过任何一瞬她外露出的情绪。
这才是她。
祁宥连贪婪地流连于柏芷生动的表情上。
“我还以为你成了没有脾气的机器人。”短暂的失神后,他立刻有些狼狈地掩饰,“柏芷,我只一直在找你。”
“为什么找我?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如你所料地活得那么糟糕?大明星,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要从一个特招生身上找优越感吗?”
柏芷的语气极尽嘲讽。
她从伞中退出,面色已逐渐回归平静,
“祁宥连,我不会再帮你了,我的仁慈就只能到这了。”
祁宥连紧紧盯着柏芷被沾湿的发梢和半塌的衣服,神色古怪,他企图阻止自己犯贱似地把柏芷的嘲讽一遍遍在脑中回味。
他早就发现自己的病态,柏芷越是反抗他越是兴奋,越是期盼更多,以至于他对柏芷的生动甚至有了难言的渴望,他变着法地去捉弄她,引诱她的眼神投注给他,只要她的注意力肯放在他身上,祁宥连就如同枯木逢甘露,吸食毒品一样获得前所未有的快乐。
他脑海浮现许多个柏芷仿佛永远极富生命力的样子,那股兴奋感从颅内逐渐向下。
极没出息地,他硬了。
直到柏芷消失在视线尽头,祁宥连还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手指紧握着伞柄,像是忍耐着什么。
“祁宥连,你这种时候都能发情?”
少女一脸不可置信地对上少年的因为丢脸而摇晃的视线,
“你这个疯子。”
你说得对,柏芷。
二十六岁的祁宥连闭上眼,对着旧时的咒骂已不再恼羞成怒,他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
他的确是个疯子。
热恋概率 二流货色(八)
八
柏芷出现在学校礼堂是个意外。
她是被骗过来的。
高考一过,所有人的去向早已明了,尤其是这些家底不薄的少爷小姐们,或许他们从出生起就被详细规划好了一生,柏芷对这种人生不算羡慕,但也绝对不至不屑甚至鄙夷,这是减少风险的好方法,只是不得不要牺牲自我,而像她这种拼命的活法,的确自由,机会成本却巨大,且天然失去更多试错的权利。
有利有弊,柏芷冷静地下结论,她对待事物的评价向来客观。
她本以为度过那场考试就是终点了,她也算熬到头,不必再踏入这所对待她实在不算友善的高中半步,但事与愿违,她原早就打定主意绝不会出席亚城那场浮夸的毕业舞会,舞会开始前一晚,她接到一通电话,对方称自己为学校老师,要她到舞会现场领取优秀毕业生的奖励,她没多想,信了,匆忙找出一件不知什么时候买的款式早已过时的礼服裙,傻傻地走进了那场舞会。
她事后反思自己,她还是对这些人的品行抱有幻想,认为毕业就是个天然节点,不会再有人惦记自己这个昔日笑柄。说白了,到底是她天真。
校园里这些年少又富有的人往日被亚城的校规校纪压着,毕业这一刻,仿佛陈年封印脱落,橱窗里摆的致玩偶突然有了灵魂,整场舞会都宛如玩具店的一次狂欢,丰富、华丽又疯狂,往日着校服的男男女女穿上华服跳跃在舞池中央,像是音乐盒里旋转的致人偶。柏芷靠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们的灿烂舞会,枯站久了实在有些无趣,从前看《小妇人》时她对舞会还有点幻想,期盼着会不会有裙子被烧坏一块躲在回廊里时邂逅和陌生人跳一支舞的浪漫,可惜,她的确成了落难的乔,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她没等来劳里,却等来了祁宥连。
柏芷被人一条短信叫到了后台,后脑一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再睁眼时自己躺在张大床上,陌生的天花板,身边躺着睡得并不安稳的祁宥连。
逃。
柏芷那瞬间生出的唯一一个念头只有逃跑,她尽可能轻地起身下床,拖着已经皱巴巴的裙子去开房间门,手腕压下,门却丝毫没有打开的迹象,似有一桶冰水倾斜,柏芷从头到脚冰冷得彻底。
什么优秀毕业生,什么奖励,真是场完美骗局。
身后骤然传来温度,柏芷一惊,却被身后的人直接压在了门板上,身体困在坚硬的门板和火热的身体间动弹不得,那人不正常的体温透过贴近的背部传向她,呼吸打在耳边,又痒又麻,柏芷紧绷的神经瞬间酥了一半。
她强撑着打开发颤的唇齿,试图为自己做最后的挣扎,她还抱着幻想,
“祁宥连,你说过的,我们不会再见面,你出尔反尔。”
少年呼吸声很重,语气好像真的很委屈,
“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
“那你放开我,马上叫人来开门。”
“...”
祁宥连没反应,他贴着柏芷站,胸膛发烫,每一次起伏都带来难忽视的压迫感,柏芷不自觉地提高声调重复喊,
“祁宥连!”
柏芷别扭地落在他炽热的怀抱里,一双手臂有力地环住了她,他不肯放手,也实在为自己找不出像样的说辞,几乎咬碎了牙,柏芷欲转身,他像是只受惊的猫,惶恐不已,
“你别看我,别管我...”
柏芷回过头,眼前的景象叫她也有片刻失神,祁宥连头发都汗湿了,潮湿地贴着耳朵,脸颊遍布不自然的红晕,身上的衣服被他自己扯得乱七八糟,实在狼狈极了。
房间里灯光昏暗,玄关处更甚,柏芷的眼睛却闪亮,睁得大大的望着他,瞳仁琉璃一样照出自己的凌乱不堪,里面的情绪都看得一清二楚。祁宥连骤然间被她眼里的震惊刺痛,
“你别管我...别管我...”
他反复强调,但他这样说着,身体却同时不受控地朝柏芷贴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整个嵌进自己身体里。
祁宥连在抖,望着她的眼睛饱含挣扎,但眼底又被柏芷捕捉到深埋的隐晦乞求,而这乞求究竟是什么含义,柏芷似乎能够想到,她却一个激灵努力阻止自己向下探究的心思,她的直觉直觉告诉她如果细想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少年眼角沾染艳色,漂亮的脸此刻更加夺目,他的汗流得越来越多,死咬着嘴唇,看起来似乎真的很痛苦,眼前的柏芷木着脸注视他的丑态,全身倚靠背后的门试图远离祁宥连,貌似很镇静,如果没有那双即使捏紧了也还在打颤的双手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房间里暧昧又紧张的空气萦绕着这两位僵持的不速之客,他们互相试探,他们彼此比谁都清楚,他们两个谁都不是会先一步低头的人。
柏芷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双脚连带着小腿都发麻,她缓缓活动了几下,手腕握着把手做着力点打算撑起身子,身后的少年立刻有了动作,以为她要离开,他脑袋昏昏沉沉,根本分不清现在的状况,也不知晓房间的门早就被人反锁,他惊慌万分,只知道眼前的人要离开,他手臂锁紧了柏芷,失态地急喊,
“不要走,求你了,”他的乞求脱口而出,两人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仿佛有什么易碎的东西在这一刻被打破,祁宥连崩溃地将头埋进少女颈窝,声音逐渐模糊不清,他隐藏了眼神里所有的攻击性,软绵绵地弓起身子彻底在柏芷面前失守,“别走,别离开我,柏芷,求求你。”
祁宥连的欲望已经无法掩饰,硬物抵在柏芷身下,几乎赤裸裸地展现在她面前。
“祁宥连,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可怜。”
他这幅求欢的神态的确可怜。
祁宥连脸色一僵,看着柏芷凑近他的鼻尖,语调讥讽,
“你要演到什么时候?”
祁宥连目光变得幽深,猛地抬起她的下巴,像是那次在隧道里一般,只不过这次落在她脸上的不再是唇枪舌剑的冷嘲热讽,而是祁宥连凶狠的吻。两片嘴唇碰触到柏芷的瞬间,祁宥连的失控排山倒海一般冲破他最后的自尊,双手捧住少女的脸试图加深这个吻,但柏芷牙关紧闭,丝毫不肯让,祁宥连摩挲她的下巴,呼吸粘稠,急促地解释,
“不是我柏芷,他妈的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他深吸两口气,轻声哄她,
“张嘴,柏芷。”
柏芷被他的无耻气笑了,张口要骂,却被祁宥连找准时机直接堵住了嘴,舌头强势地闯进口腔,而他的身体更像是某种软骨动物,粘在她身上推都推不开。柏芷拼命挣扎,
“唔...”
祁宥连置若罔闻,他一边低声下气地求她,一边侵犯她,柏芷被迫仰头承受他的吻,他含着她的舌头吮吸,又勾出来在外面纠缠,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少年的鬓角滴在柏芷肩膀上。这个吻不温柔,柏芷受不住呜咽出声,祁宥连喘气声也愈发粗重,缱绻地吃着柏芷的下唇不肯放,柏芷从缝隙中重获氧气逃脱上一刻那种濒临窒息的恐怖感。
“柏芷,柏芷,”祁宥连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我...”
少年贴着她耳廓吐出四个字,柏芷瞪大双眼如遭雷击,他说,
“我喜欢你。”
热恋概率 二流货色(九)
九
祁宥连说他喜欢她。
祁宥连说他爸的公司出现亏空,他不会出国留学了。
祁宥连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什么狗东西都敢给他下药设局。
柏芷嗤笑,
“你算什么虎?”
少年把头埋进柏芷不算丰盈的绵软间,跟着笑了一声,像是自嘲。柏芷躺在床上控制不住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他就凑过去舔。
祁宥连说别哭,柏芷你别哭。
祁宥连又说柏芷,柏芷,你帮帮我好不好。
柏芷已经不记得祁宥连那晚在她耳边说了多少话,但她倒宁可记得的是这些废话,总好过是那些色情的泥泞画面占据她的记忆,在不知道哪一个夜晚又偷跑出来挥之不去。
她记得祁宥连吃她胸前的柔软,从乳首吞到乳根,整个地塞进嘴里逗弄,顶端的莓果被他特殊照顾,细致地舔咬,直到他力道开始不住,她惶恐他是不是真的要把那处咬下来,忍不住嘤咛出声,祁宥连才满脸可惜地松口改用手揉弄。
她记得她的腿被祁宥连架起来,他初尝情事,不得要领又欲火难耐,动作急切却强迫自己克制,他明明自视甚高,从小被人捧着长大竟也会在原始欲望面前低下头去舔她那处,手指握着她的胯骨,腿插在她两腿内侧把她彻底打开,舌头顺着缝溜进内里,她抓他的头发抖着声音叫他放过她,她受不了这样。祁宥连不肯听,手指在她的股沟里勾滑,摸她穴内吐出顺势下流的水,凑在她耳边说她是撒谎,又埋下去发狠地折磨。
她记得祁宥连捏着她的手覆上他的性器,在她掌心戳进发烫的硬物,施力握住了柏芷的手腕,嘴唇贴在柏芷耳廓边低喃,“帮我,柏芷,只一会儿就好。”那她的指腹磨蹭着他那硬物最顶端张开的小孔,其余手指上下套弄着,祁宥连受不了似地低哼,那根东西比他的反应更为激烈,在柏芷手里激动地抖了抖,指尖再划过时竟触手一片湿滑。祁宥连好像不满足,反复念着喜欢,催眠似的,哄着她给他继续疏解,直到床上一片狼藉,他和她皮肉相贴,淫靡的液体挂满柏芷脚踝和股沟,祁宥连射空的物什痛苦地硬着却再也什么都挤不出,祁宥连终于放过了她,手臂环住紧紧搂住她,潮湿的头发贴住柏芷脖颈,像是恋人般。
祁宥连说,柏芷,我骗你的,我没办法和你不再见面。
他说,我喜欢你,你能不能也喜欢我一点,别不要我。
柏芷沉默,盯着天花板,半晌,她回答祁宥连,
她说,
“晚安。”
...
柏芷自发布那篇文章以后再没有打开过社交媒体,其实她不看也猜得到,疯狂的维护者,热衷内幕的窥私者,富有同理心的正义者,开启后能见到的评论无非来自这些人,连观点柏芷都能参出一二。
再次打开时软件因为消息太多甚至产生卡顿,如她所料的,到的消息和评论格外,柏芷刻意忽略了那些言辞激烈的信息,选择性地浏览着那天以后的后续反应。
祁宥连是他们公司的顶梁柱,没了他这张活字招牌,他们公司的业务发展举步维艰,自然是要全力保住他。第一时间出了公关文,巧妙地避开柏芷的文章,把根据柏芷的陈述进一步发散的传闻都归为造谣,扬言对不实言论已经取证将走法律程序解决。网络上的消息错综复杂,有人借着柏芷的东风放烟雾弹把祁宥连的私生活也一并真真假假地抖出来,尽管公关处理及时,柏芷也没有再出现,祁宥连还是被漫天的爆料搞得形象受损,往日心维护的人设几近崩塌,商业价值受到影响,在商业价值评估榜上的排名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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