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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去日苦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迷野/鱼九
“我不可能会跟你们来这里,”张起灵皱起眉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胖子嘿嘿一笑:“小哥,平时倒没见你这么多话。你咋知道你不会来,天真拦你都拦不住。”
“谁?”
“吴邪吴小三爷,曾用名天真无邪,可惜现在老了,沧桑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胖子啧啧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不过小哥你就没这种烦恼喽。”
“吴邪?”张起灵显然吃了一惊,“你是说,齐羽?”
***
吴邪鼻子里的血怎么都止不住,呼吸越来越微弱,肌肉也一阵阵抽搐,黎簇翻开他的眼皮一看,发现瞳孔已经明显缩小了。
这时候黎簇才意识到藏人说的“到极限”是什么意思,黑毛蛇的毒性没有到见血封喉的地步,否则苏万被咬过那么多次,不可能每次都能有足够的时间死里逃生,但放在吴邪身上,这种毒简直如鱼得水,扩散起来比见到亲妈还兴奋。
黎簇摸了摸后颈。在冰湖里的时候,巨蛇的腥气直直地喷在那里,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会被蛇牙咬个对穿,结果却没有,大概是因为那种妖孽传递洛蒙的方式不一样。黎簇心想自己真是幸运得可以了,吴邪不知道跟多少条蛇亲密接触以后才有了一条绵延几千年的线索,结果顺着线索摸上去时却发现,其实真相并不那么难获得,而他偏偏已经没法独立走到最后那步了。相比之下黎簇的任务其实很轻松,他只要需要没头没脑地跟着吴邪走,代替吴邪站在终点的位置。
这有一种机关算尽、反为他人做嫁衣的嘲讽,但吴邪的确是个人,不是灵童转世,没法一步到位。他现在的机智,都是用刀在手臂上划出的血。
水里的东西被炸得支离破碎,黎簇原本还犹豫该不该按原计划往下游,现在一看满池子奇形怪状的断手断脚,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向藏人要个主意,但后者一副“语言不通说个毛”的高冷状态,搞得他特别恼火。
“你说现在怎么办,”黎簇也不管藏人能不能听懂,只顾着说,“看你的样子明显是来给吴老板护驾的,结果搞成这样,你想被炒鱿鱼?”
结果藏人好像真的听懂了,从袍子地下掏出一管针筒:“这个,打进去。”
黎簇看这情形再眼熟不过了,用屁股都能想到,针筒里的肯定就是给苏万打的藏海花。他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有什么神奇疗效,催眠管用,中蛇毒也打,要是放出去卖,估计比大力丸都传奇。
虽然有点怀疑,但眼下什么设备都没有,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吴邪在这里嗝屁,黎簇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看着藏人把一管子液体都打进了吴邪的静脉里。
等了一会儿,什么奇迹都没发生,黎簇甚至连吴邪的呼吸都听不太清了,只有哗哗的鼻血停了下来。
藏人把针筒丢在一边,拍拍黎簇的肩膀,指指水里。
黎簇刚想说“水里都他妈是鸡爪鸭掌,你爱去去别拖上我”,侧头一看却发现那些肉片居然都一点点化了,也不知道是化成气还是化成水,总之都不见了。
这是搞什么,得道成仙飞走了?
藏人招呼了他一声就赶投胎似的往下跳,黎簇扯扯嘴角,回头看了吴邪一眼,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有些事总要做完。至少为了十万。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死过东西的缘故,黎簇总觉得水里一股子怪味儿,他屏着呼吸,闻不出究竟是什么味道,但那味道就像是从毛孔里渗透进来的,慢慢地就让他犯困,要不是藏人嫌他游得慢,时不时拉他一把,估计他现在已经睡着溺死在湖底了。
湖不太深,又有藏人的助力,黎簇一口气总算憋到了门前。他一看,吴邪说的还真没错,这横看竖看都是个鬼门,上面的雕刻不是阴兵就是鬼司,一个个都拖着张长长的马脸,面无表情,有的在押送鬼犯,有的在施行,总之不会是什么美好的画面。
黎簇看得久了愈发觉得眼熟,再一想,妈的,这不是汪家人喜欢的调调吗?那个“家”里连天花板上都刻着这种东西,搞不好这一池子的东西也都是他们家的藏。黎簇心想幸好溜得早,否则保不准就是这里面的一个,也不知道会被炸成几块。
门没有锁死,大概就像吴邪说的,机关被他大力一撞撞开了。藏人对门没有什么欣赏的心情,一伸手,推得大开。黎簇本来想着门一开肯定有空气,结果门外居然还是水,顿时眼前一黑直想骂娘。他一口气已经快憋不住了,亏得藏人跟水箭龟一样一路拖着他向上,在他肺部爆炸之前把他拎上了岸。
黎簇仰头向天猛吸几口气,被呛得满眼泪花,什么都看不清,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一看,藏人已经在他上面了。他们似乎在一口井里,井的水面不高,离井口还有大概五六米,井壁上有点缺口,可以踩着往上爬。
就算受过汪家的特别训练,黎簇的体能也远远比不上藏人,他忍不住猜这个藏人是不是张起灵假扮的,毕竟世界上很少有一样沉默死板、又一样强到变态的人,这两人唯一的不同只有一点:张起灵比较帅。
幸好张起灵比较帅,否则吴邪估计早就跟藏人跑了,还劳累个鬼啊。黎簇头一次觉得张起灵也该有危机感,要不是这是个看脸的世界麻痹,这个看脸的世界,他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
藏人显然没有张起灵那么乐于助人,自顾自爬上井口,连个余光都没给黎簇。黎簇等好了一会儿,暗骂人心不古,呈青蛙状趴在井壁上,干脆就准备歇歇,然而眼睛都还没闭上,上面突然跑下来一根异常粗大的绳子。他顿时来了神,抓过绳子绑在腰上,一边绑一边心想哥们儿真对不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怪我偷偷骂过您。
只是绳子的触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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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奇怪。
等出井口,黎簇就知道为什么绳子的触感让他觉得奇怪了,因为那压根不是“绳子”,看看满地黑毛蛇的尸体就能猜到。
也不知道是藏人是对他的体重有信心,还是根本没把他的命当回事,虽然这种蛇的柔韧度不错,但要几根结着来吊起一个青年人的体重,还是太过冒险了。黎簇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是吴邪会怎么做,结果居然找不出第二种做法,于是断定果然物以类聚,一群疯子,草菅人命,无论动物保护协会还是人权保护协会,都将群起而攻之。
“这些蛇死得不明不白,这里肯定还有其他东西,现在怎么办?”黎簇一边忍着恶心把腰上的“绳子”扯了下来,一边问藏人。
藏人指了指前面。黎簇拿手电往他指的地方一照,才发现不远处蹲着个狗头老鼠耳朵的小东西,跟黄鼠狼差不多,脖子后面一条白纹,浑身灰灰黄黄的说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毛尖倒都是白的。这本来也没什么,但这东西一对眼珠子发着不正常的绿光,直直地盯着他们,莫名地让人背后发凉。
黎簇渐渐觉得绿光越来越多,再一扫视,原来不止一只,前后左右全是,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东西还有点像猪,忍不住就笑了一声,结果这一笑,最前面那东西忽然一动,弓起身子,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第41章牧羊人
“牧羊人早就玩不下去了,”胖子摇摇头,“小哥,你那思路过时太久了。我问你,今年是几几年?”
张起灵冷着脸,没有准备回答的意思。要胖子这样直言直语的人说出“牧羊人”三个书面味道极浓的字,除非是有人频繁灌输,否则他应该使用诸如“放羊的瓜娃子”一类的词。张起灵觉得这种带有书生气的名词风格有点熟悉,却又没什么印象。
“一五年,”胖子叹了口气,“今年是一五年小哥,我看你的脑子现在完全是十多年前的状态。什么裘德考、齐羽,那都是上一辈的事,轮不到上现在的戏台。”
张起灵的脸上极少见地出现了片刻的凝滞与茫然,十多年的跨度对于一个人来说的确太大了,大到足够让亲人故去,让朋友背叛,也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胖子看着眼前这个和记忆里任何时候都不太一样的张起灵,忽然觉得如此也未必不好,这是一个仍然在路上、对大多数东西保持未知状态的追寻者,而不是穿越了重重迷雾、握住真相的碎片而一意孤行的独行狼。虽然他的追寻和他的选择一样固执,但或许终归有一点可以挽回的余地。
“有些事大概真的只有吴邪能做,所以他自己去了。不过胖爷我觉得,难得来一次这种邪门地方,不能让他一个人抢了风头,”胖子摸摸下巴,“小哥,虽然你失忆了,不过战斗力还在,只要找到路,我们跟上去是迟早的事。就算你也想单干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要啥啥没有,要是遇到什么,别说单干了,估计就是躺下被干的命。”
“那里有人,”张起灵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胖子的话,把手电往前一照,“是谁,出来。”
他的语调很平缓,却又清晰有力,莫名地就使人感到威慑。几乎在他刚说完“来”字,不远处昏暗的地方就传来了脚步声。
“友军,友军,”那个人一边靠近,一边保持双手高举,“我发誓我才刚到,无论你们做了什么我都没看见。”
“我操,是个妞,”胖子听见声音猛一兴奋,等看清来人时更是差点没跳起来,“他娘的,梁湾?”
他这句话前后表现出的兴奋各不相同,前者是因为久旱逢霖,后者则是千言万语尽在“卧槽”之中。
梁湾穿着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蹭破了好几个地方,头发也乱得一团糟,看起来很狼狈,脸都憋红了。
倒斗的队伍中并不是没有女性,只是当梁湾走到跟前,张起灵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进来倒斗的,并且没有任何威胁力,就像温顺的小猫不可能作为美洲雄狮在草原上追赶雄鹿一样。所以张起灵选择保持沉默不动,只是看着对方,等待一个解释。
“……我什么也不知道,”梁湾一看清张起灵的脸,先是呆了一会儿,紧接着又看见了胖子,立即大喊道,“我发誓我只是睡了个觉!”
“所以你现在是在梦游?”胖子翻了个白眼。
梁湾急了:“能梦游这么远我早梦游回家了,谁跟你们上山下地。你快看看这个。”
说着,她转过身去,脱掉了身上的运动服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露背打底背心。胖子哎呀一声,连忙推辞道“客气客气”,一边假装捂住眼睛,指缝里看见张起灵目不转睛地盯着梁湾的背,心中感叹原来如此,小哥也是个男人。
“这个文身我以前见过,但不是你。在墨脱,而且是个男人。”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张起灵是在看梁湾背上的文身,他放下了捂在眼睛上的手,问道:“这个只有体温高的情况下才有,你刚刚泡了温泉?”
“我在发烧,”梁湾也顾不上身后是两个男人,“准确来说,是这个文身在发热它从来都不会这样,我醒来以后全身都在发烫,还以为自己被丢进了电饭煲。”
胖子嘀咕了几句话,梁湾除了“春药”两个字其他的都没听清,刚想张嘴骂,却听见张起灵说道:“牧羊人。”
“什么?”
“你刚刚说的牧羊人是指汪家人?”张起灵转向胖子,“她是汪家人,那个文身在提醒她某件事。”
“我妈是汪慧,”梁湾有点紧张地答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其实我不知道她是谁。你是说,她在提醒我?”
“就算你爸是李刚也没这么玄幻的,你以为这是拍电影,”胖子说道,“我看你不是中毒了就是嗑药了。”
张起灵看着梁湾摇摇头:“你的文身不来自于你的母亲,她给你的只有汪家的血。”
血,母亲给她的只有血。梁湾冷静地想道。她第一次听到一个人这样定义一个“母亲”的作用,却又挑不出错处。事实上,她和母亲之间除了血以外,也没有别的东西了。她甚至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
“你是汪家人,汪家人是牧羊人,”胖子绕得有点晕乎,“现在你被召唤了,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会惊动牧羊人?
当狼闯进羊群的时候。
“这里是终极。”张起灵笃定地说道。
胖子原本还想把张起灵忽悠出去,现在直接给这飞跃性的逻辑思维跪了,只能暗叹小哥就是小哥,别人脑筋一个急转弯,他已经九曲十八弯都溜过两趟了。
***
黎簇灵光一现,突然就想到了眼前的生物是什么:白纹、白毛尖、长得像黄鼠狼,绝对是没错。这种生物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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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物世界里看过,据说对蛇类如同杀父仇人,几天不吃蛇肉就神萎靡,早已被颁发“中国好益兽牌”红领巾。
所以说小时候多看看动物世界没坏处。黎簇环顾一圈,估计了一下地上蛇尸的数量,心想这他妈简直是一场屠杀,再看那只炸毛的时忍不住就想到了吴邪。不过那只显然不可能把他当熟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跟蛇尸亲密接触过,黎簇总觉得这只是把他和藏人都当成了蛇,随时准备扑上来。
“现在怎么办,”黎簇斜眼看着藏人,“参观动物园?”
藏人指了指背后的某个地方:“门。”
黎簇眯着眼看了半晌,才勉强在黑暗里看出一个门的轮廓。没等他再细看,蓄势待发的突然站了起来,两只后爪着地,前身一倾,火箭一样扑了过来,小巧的身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冲击波差点一把推他下井。黎簇扶着井口站稳,刚回过神,那只已经又站在了离他三四米的地方,直立的样子大概二三十厘米高,尤其像人形,一双发绿光的眼睛鬼魂似的一转不转。
动物世界放了那么多集,没一集告诉过他为什么的眼睛会对着人发绿光。黎簇是莫名其妙被拖下地的,除了一支手电,什么装备都没有,一攻击,他就只好往藏人那边挪。藏人看起来木愣愣的,什么都不会做,但黎簇一靠近,就知道这人铁定是扮猪吃老虎的类型,要是有敢往他那儿扑,绝对死路一条。
黎簇和藏人背对背站成攻守式,先前进攻的那只不动了,但四面八方的绿光像萤火虫一样聚集过来,不一会儿就以开篝火晚会的架势把黎簇和藏人围在了中间。说实在的,以的体型与外形,并不会给人类造成多少威慑力,真正使人毛骨悚然的只是那些飘飘忽忽的绿眼睛,怎么看都不对劲。
“不能杀,”藏人难得主动开口,“杀不死,都是死的。”
尽管藏人的口音很生硬,起码把意思表达清楚了:这些杀不了,因为它们原本就都是死的。黎簇呆了一下,压住砰砰狂跳的心,终于在绿光的包围圈里发现了一个缺口。藏人显然也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地方,他猛地抓住黎簇的胳膊,左脚往前一迈,闪电一般直冲过去。
与其说藏人在跑,不如说是在飞,黎簇觉得自己就像一面大旗,被旗杆拖着随风飘荡,而旗杆本身一副脚不沾地的武林高手之态,如果苏万在场,一定会大声叫道“此处应有摄像机与钢丝”。
毕竟有体型优势,数量也非同一般,要围堵两个人类绝对不难,特别是其中还有个拖油瓶,眼看藏人与黎簇即将到达包围圈缺口,十来只一齐向他们扑去,纵然藏人身手了得,闪避之间也不有点狼狈,速度也慢了下来,黎簇的脖子更是直接烧起一片火辣辣的痛,摸了一把就红了一手。
这些小东西能以毒蛇为主食,那就一定有自身的实力,黎簇看过与蛇类相斗的视频,节奏快得他完全看不清。假设一一蛇的缠斗是华山论剑一挑一,那么如果这里的百来只全部向他们展开进攻,未太虐心了。
一想到自己的尸体要被这么多牙齿撕碎,黎簇不由得气血上涌,索性豁出去了,看准一个朝他亮出尖牙的,扬手就是一巴掌,可惜没打中,只能再接再厉。藏人一边躲避一边前行,估计也是被弄烦了,对黎簇说了声“别动”,抽出一把雪亮的藏刀。黎簇只看到刀光亮了几下,紧接着一股腥臭直往鼻子钻,低头看时脚边已经躺了好几只被剖腹的,缩着四肢在地上抽搐,始终不死,伤口里的血居然也是绿油油的,稠厚得像脓,叫人直犯恶心。
这一动手相当于是正式宣战,再不管他们到底是不是蛇转世,苍蝇一般地围了过来,浓重的体味差点把黎簇熏晕过去。他猛然记起类有臭屁腺孔,脸色顿时难看了好几分,心想他妈的就算是被蛇咬死也比被臭死来得好,只是他眼睛看花了,只能捏着鼻子乱踢乱拍。藏人对着满眼的皮毛爪子倒是一点没慌,藏刀起起落落,切豆腐块似的杀了一地尸体,眉头都不皱一下。
原本以为这群要全部被剖腹断脖子才肯放他们离开,然而尽管地上重伤的远远不够其总数,但随着黎簇和藏人不断前进,骚扰他们的小东西越来越少,等他们站在洞穴深处的一扇门前时,身边已经连根毛都没了。
这些的行为太过怪异,就像被设置了一个固定的攻击圈。黎簇觉得自己是在网游里打副本,进圈开boss,出圈拉脱离。
“往前看,”藏人自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过一眼,“推门进去。”
眼前这扇门跟水底的门非常相似,黎簇看了就觉得倒胃口,心说汪家人闲得蛋疼,居然有空到终极里开动物园。他试着推了推门,谁知刚一碰,手指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十指连心,黎簇条件反射地立即缩了回来,一看,手指上已经多了个伤口。
“开什么玩笑,这门还会咬人?”黎簇不可思议地问道。他用手电照着凑近看了看,这才发现门上有不少尖锐的刺,其中一根上就沾着他的血。刺很短小,但绝对锋利,就像汪家人的行事作风,低调,但一定有高杀伤力。
“血,涂上去。”藏人说道。
黎簇试着把受伤的手指摁在刺与刺的间隙里,随后感觉这门像卫生巾一样把自己的血吸进去了不少,片刻之后,门缝里开始往外冒出滚滚的蓝烟,同时还响起了奇怪的乐声,黎簇听了一会儿,开始觉得是号角声,然后又连连摇头,世界上哪有这么空灵诡异的号角?
黎簇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敢肯定这到底是什么。他没多少音乐细胞,偶尔看过一些介绍乐器的书,还是因为自己的名字:“黎簇”这两个字是黎族的一种乐器,汉语里叫大洞箫,也叫低音嘟噜,后者听起来尤其可笑,连他自己一想到都忍不住要笑几声。
听他在一边笑,藏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黎簇马上意识到自己现在笑得像个傻逼,拍拍脸恢复面瘫。
也不知道这时候低音咕噜响起来是什么效果。黎簇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音色居然和乐声很接近,心中顿时一惊。正在这时,门“吱吱呀呀”开出了一条缝,浓重的蓝烟里隐隐显现出了一队人马。黎簇脑子里警报狂闪,紧接着手电突然暗了,两人的世界里一片漆黑。
***
只有真正站在某个人的立场上,才明白他当初的难处。
胖子有点尴尬地摸摸下巴,心想要瞒住什么事还真难,尤其是对方是张起灵。他回忆起当初张起灵一张闷油瓶脸、打死都不开口说真相的样子,膜拜之情油然而生。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梁湾被文身烧得头昏脑涨,看着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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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和张起灵两个人的僵持,很快就沉不住气了,“这里只有你们两个男人,你们得带我出去。”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瞥了张起灵几眼,结果发现后者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意思,只能嘟囔一声,移开视线。
梁湾之前第一次见到张起灵,就已经认出了他,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没头没脑被拖进地下,居然还能跟这个男人再见面。此时的张起灵没有了在病床上的虚弱,浑身都写着“利刃”两个字,连低头思考的样子都仿佛是出鞘前的预备。
梁湾其实从未认识过张起灵,只是无缘无故地在若干年前那一面之缘后被吸引张起灵的确有某种吸引人的特质,无论对方是男是女,他就像神秘的本源,轻易地就能引发所有人的本能好奇。
一定有人爱上过他,也一定有人在恨他。梁湾叹了口气。这种人是不能见的,他不自觉地使人被吸引、被迷恋,但直到那些人的爱变成了恨,他也不会意识到要给他们一点点关注与驻足。想着想着,梁湾就就慢慢地转开了注意力。不切实际的东西很容易使人发疯,她自认为是个聪明的女人,不想让自己有太多想法。
胖子摊开手表示他也没辙,反倒是张起灵突然问道:“你是从哪里下来的?”
“我不太清楚,”梁湾摇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很黑,手机还剩下两格电,但完全不到信号。我不敢太电,差不多是摸着黑挪了一整个钟头,才看到你们在这儿。”
“路上有没有记号?”
梁湾一愣,随后才明白他的意思:“我原本在一个树林里,每过十分钟、或者拐弯的地方,我都做过记号。但后来整个树林都消失了,我不确定记号还在不在。我们要原路返回?”
“消失的只是树,试试看,你下来的地方很可能是‘门’。”
梁湾的记号果然还在,而且很明确,都是有指向的箭头,连胖子心里都有点意外:这个女人虽然不如专业的土夫子那样身手强悍,但头脑的确不坏。
有了手电光,梁湾才看清自己一路走来时沿途的景象:由于青铜树的消失,这一带显得异常荒芜,光秃秃的一片,一路上除了她的记号就只有白沙与石块。这一幕对她和少年三人组来说都很熟悉,就像是把地表的沙海移植到了昏暗的地下,而被困在其中的人群却依旧没多少改变。
梁湾忽然觉得心惊,这简直像一种暗示,似乎无论他们怎么挣扎,只要进入了这种沙子的领域,就无论如何都再找不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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