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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去日苦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迷野/鱼九
所以可以说,“齐羽”有很多,但它的每个伪装者都是唯一的,比如张海客。同理,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所谓的“齐羽”,但只有一个吴邪。
这本该是一个完美的伪装:隐藏一片树叶,就把它藏于树林;隐藏一滴水,就让它消融在海。然而现在看来,这其中一定出过变故,具体没人清楚,总之事情与原来的轨道偏离了很多。
张起灵的神色很复杂,令人捉摸不透。他默然地继续向下潜游。
人的手掌毕竟有缝隙,在水中并不牢靠,否则以吴邪目前的需氧量,基本不需要渡气。张起灵游进了一段路,低下头和吴邪嘴对嘴一贴,把肺里的气体轻轻地往对方的口腔里吐。吴邪的嘴唇跟湖水一样冷,跟尸体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回应就是那股烟草味,说不上讨厌,真要谈谈感受,大概是很醒脑。
对张起灵来说,从湖面到湖底那扇门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令人意外的是,门的那边居然是另一个更狭小的水域,唯一能做的只是往上潜。他在心里算了算距离,微微皱眉,俯下身扶住吴邪的后脑,两人的嘴唇胶合在一起,一边交换气体,一边往上浮去。
在这种距离估摸不清的情况下,如此做法是在最大限度地确保吴邪的安全。
等终于浮出水面时,张起灵松开力道,吴邪的脑袋无力地往下一垂,两人的距离顿时拉开了。张起灵四下看了看,这里像是一个井口,四周有不小的打斗声,不知道井口外具体是什么情形。此时他手上带着失去行动力的吴邪,暂时没有贸然上去的打算。
不一会儿,胖子率先冒出头来,一只手夹带着面色铁青的梁湾,两人刚上来就一阵牛喘。梁湾虽然是个女人,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也顾不上形象,就算身材好,也跟下水道里爬出来的女鬼没什么两样。反倒是吴邪,一颗锃亮的光头在水里洗得清清爽爽,在高原上晒黑的那一点也白了回来,实在清秀得要命,有点担不上老九门大老板的名声。
“我上去看看。”张起灵说道。他把吴邪交到胖子手里,踩着井壁的凹陷处,一个纵身跃了出去。
胖子在井里等了片刻,始终没有反应,心里不急躁,忍不住就喊了一声,结果一条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一把甩在了他的脸上。梁湾一声尖叫,胖子抹了抹脸定睛一看,居然是条死蛇。
“小哥,怎么回事?”胖子大吼道,“上面有黑毛蛇?”
张起灵始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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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胖子心里一跳,也不管上面掉下来的是死蛇还是活蛇,就对梁湾说了句“我也上去看看”。他艰难地抱着吴邪,攀着井壁慢慢往上挪,靠一身神膘护体,硬生生滚过了井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一声小心,被拖到了一边。
拖他的人自然是张起灵。原来外边不只是蛇,还有种貂不像貂,黄鼠狼不像黄鼠狼的东西,跟蛇纠缠在一起,战斗力很强。没等胖子问,张起灵先说道:“这是。”
胖子想了想,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蛇类天敌了,至于数目为什么如此惊人,恐怕只有天知道。
他们躲在角落里观望了一段时间,井口又有动静了,却原来是梁湾不知死活地在往上爬,胸和腿露得一塌糊涂,可惜这时候也没人有心情看无论是张起灵还是胖子,当时估计都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妈的早不上来晚不上来,偏偏这时候乱动。因为此时,一只正好把三五条蛇逼到井口附近,说梁湾不会被咬几口都没人相信。
第44章闹洞房
胖子这边刚爆出一句国骂,就感觉身边一空,张起灵已经朝梁湾扑过去了,手臂利落地一张一揽,再就地一滚,迅速把人带了出来。
这是胖子第一次看见张起灵朝女人扑过去,那个瞬间,他下意识地往吴邪那里看了看,预料里应该可以交换到一个微妙的眼神,随后突然意识到对方目前是个植物人,不可能有反应。
“快走。”张起灵把惊魂未定的梁湾往地上一戳,回过身背起吴邪,简短地说出两个字。
胖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托梁湾的福,他们一行人已经成为和蛇的共同关注对象,再不走不仅仅是死无全尸的问题,搞不好骨头都得散架。他连忙推了梁湾一把,示意后者赶紧跟上,拔腿就跑,一身肉颠颠的居然还挺快。梁湾也是个粗神经,一下子就清醒了,没事儿人似的冷静往前冲,被张起灵那一抱,居然连点不好意思的脸红都没有。
说实话,要换做是其他男人抱着梁湾就地一滚,不论是什么原因,起来就得挨她两个大耳刮子。然而刚刚张起灵那回,别说什么异性不异性,梁湾只觉得自己压根没被当成个人,尤其是最后放下她的那一戳,简直把她当树苗了,让人怀疑张起灵是不是护林大队出身。
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都会在张起灵那里找到挫败感,至于剩下那百分之一,只有可能是他生母的前世今生。梁湾郁闷地想。她紧紧地追着胖子脚步往前跑,也不管脚下会不会踩到什么东西,只知道现在停下来绝对不是什么妙事。亏得她的医科背景,时不时就有站手术台一天一夜、或者追出病人三千米之类的豪迈体验,勉强能撑一段。
蛇的进攻速度实在太快,作为它的天敌,更不可能会慢,以正常人类的体能来说,要想同时躲避这两种生物全无可能。梁湾一边跑,一边觉得那些诡异的绿眼珠滴溜溜直往他们身上贴,至于为什么是绿的,当时她耳边全是蛇类的“嘶嘶”声,根本没工夫想。
不过也幸好这两种生物同时存在,从他们一行人的角度来说,就是敌方内部乱斗,恰好有了更多逃生的机会。张起灵和胖子两人都能熟练地徒手扭断蛇的七寸,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照看梁湾,效率不算太低,偶尔漏了一两条,梁湾就咬咬牙躲过去,两腿几乎是在做麻痹的机械运动,一旦停下,估计也再跑不动了。
“狗日的,这帮鸟东西阴魂不散,莫非是搞养殖?”胖子大骂,冲一条扑过来的蛇顺势一拍。
他身上本来就只剩条破背心,此时连“褴褛”俩字都搭不上边了,几根烂布条跟鱼香肉丝差不多粗细,颤颤地挂在身上,全是被爪子撕的。梁湾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说刚才是下水道爬出来的女鬼,现在就是悬疑小说里横死密室的女尸,运动服破的连胸罩花边都挡不住,身上一道道渗着血丝的血痕,还混着一些在地上滚沾的泥。
张起灵不能说不狼狈,但始终大步冲在最前面。也不知道是他身手太好,还是吴邪太轻,总之背着吴邪跟拿个塑料袋差不多,没半点不灵活的样子,左挑黑毛蛇右擒黄鼠狼,整个人像豹子一样掠出去,低喊一声“过门”,身影一下子消失了。
“我说小哥,你急着背媳妇儿过门,也不能回头就忘了兄弟吧。”胖子嚷嚷着跟过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真有一扇门。他“啧”了一声,也没空仔细看,跟梁湾两个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四周顿时一静。
门没掩实,就算隔音效果再好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步,古怪的就是门后这个空间:一经过门,给人的感觉就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庄严的庙宇,高大的青铜柱,这些与外界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就像一脚从菜市场走到了人民大会堂。
胖子心想我操,这么隆重,莫非这真是婚房?小哥先背着吴邪进来了,他们这样算不算闹洞房?
“小哥,你”胖子喊了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张起灵就站在他面前,不过是背影。
听到他的叫喊,张起灵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下背上的吴邪,猛地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朝庙门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胖子心里“咯噔”一声:他娘的,这天地都拜上了,来真的?吴家怕是要绝后。
张起灵磕过头后重新站起来,瞥了瞥两根盘蛇的大柱子,随后弯下腰,开始查看吴邪目前的状态。
吴邪跟条蛇皮袋似的瘫在一边,依旧昏迷不醒。他后腰上的蛇牙印已经被水泡得泛白了,里边的颜色很诡异,总之惨不忍睹。梁湾目光扫到,忍不住说道:“你们怎么搞的,吴老板的伤完全没有处理,毒也还在里面。”
胖子瞪了她一眼:“这不能随便动,你懂不懂?别拿你医院那套来瞎搞,越搞越瞎。”
他话没说全,却也没半点要解释的模样,满脸都是“跟你说你也听不懂”的表情。梁湾呆了呆,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职业受到了强烈歧视,她仔细看了看吴邪手臂上的十七刀,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疤痕,心想不仅是医生,整个医学界的权威都要受到质疑了。
“你们不用再跟下去了,”张起灵忽然说道,“就算继续往前也未必能出去。”
梁湾听张起灵的口气,有点背后发凉。不过这话胖子听着耳熟,早就疫了,他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要我们在这里等死?瞎扯什么几把蛋,老子媳妇儿都还没娶着,难道你还能叫这两条蛇变成美女来陪着玩玩?”
胖子在张起灵面前其实很老实,平时跟吴邪一起叫“小哥”,当然不可能后面接的“他娘的”,如今说的这么难听,显然是真被气着了。而张起灵身为被骂的对象,却连个屁都没蹦出来,直到最后胖子提起两条蛇,他才微微皱眉。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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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爬了过来,心里头顿时一跳。但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胖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转头看看四周,其余人也是一片茫然,连张起灵都没有出手阻拦,始终保持隔岸观火、不动声色的态度。
所有人都想知道,昆仑胎究竟要干什么。
胖子索性也不躲避,就站着等昆仑胎爬过来。黎簇说得没错,昆仑胎虽然走路不稳,爬行的速度确实相当灵活,没一会儿就爬到胖子的脚跟边,随后绕到他身后,冲他背上昏迷不醒的吴邪“啊啊”乱叫,模样挺着急。众人看在眼里,一时间都愣住了:莫非这孩子其实是吴邪的?这会儿是小蝌蚪找爸爸?
“这个没什么危险,”藏人看了一会,说道,“试试。”
试试,试什么?胖子呆了片刻。吴邪给这小鬼喂奶?
黎簇想了想说道:“汪家的教科书上有写,地生胎没有危险,跟人参娃娃差不多。胖老板,你把吴老板放下来试试,说不定有救。”
的确,当初张起灵也想把地生胎的血喂给吴邪。胖子心想一小瓜娃子,横竖玩不出什么名堂,索性就把吴邪放下来平躺在地上,然后在一边监视。只见昆仑胎先是挺高兴地“咯咯”笑了几声,然后整个人缩成一团,从侧面拱吴邪的身体,看样子是想给吴邪翻面。
怎么跟烙饼似的,花样挺多。胖子犹疑地过去帮了把手,把吴邪改成趴着的姿势。这下子,吴邪后腰的伤口完整地暴露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昆仑胎砸吧砸吧嘴,对着伤口就咬了下去。
胖子“啧”一声,刚要上去一把掐住地生胎的喉咙,被梁湾拍开瞪了一眼:“小孩子哪来的牙齿,你急傻了?”
“什么孩子,这他娘的是个妖孽。”胖子悻悻地顶了一句。
从地生胎的发育情况来看,确实不应该有完全的牙齿,吴邪的伤口也没有流血,只是被糊了一片口水,等昆仑胎把头抬起来的时候,黑血都已经不见了。胖子看得有点傻,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不好,却见昆仑胎跟没吃够似的,一低头又要啃上去。
正在这时,黎簇眼尖,一声大喝:“吴老板的手动了!”
人在清醒的第一瞬间,指尖的动作是最明显的,就算黎簇不说,以胖子的近距离观察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吴邪的手指是有反应了。不问世事如张起灵,都颇为意外地多看了几眼。
这下子无论昆仑胎怎么咬,胖子都不拦了,甚至巴不得它多咬几口,快点让这尊大佛醒过来。天遂人愿,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吴邪真的有了动静,只不过醒来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强撑着伸手将地生胎一把甩出去,而后重新扑倒在地上,气有点喘:“妈的……什、什么鬼东西。”
“天真,你这算恩将仇报啊。”胖子心口一热,差点蹦起来高呼万岁。
不止是他,黎簇梁湾一干子人的脸色都放松了许多,藏人则大步走过来扣住吴邪的手腕,以老中医的权威姿态发表了简短的感言:“没有问题。”
“它在吃我的神经,”吴邪一翻身坐起身来,样子还有点虚弱,神状态倒是不错,“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最开始遇到的那个地生胎,”胖子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从庙里跑出来的,邪了门儿了。”
“地生胎?终极里哪来的地生胎,”吴邪先是一愣,等看到被自己甩出去的昆仑胎,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啧,原来是这个。”
昆仑胎被甩出去之后在地上滚了两圈,毫发无伤,锲而不舍地朝吴邪爬过来。吴邪冷笑一声,站了起来,看样子如果昆仑胎再打算接近它,得到的绝对是一只掐在喉管上的手。
从刚才半昏迷时的感觉来猜,吴邪心里已经一清二楚:他对这个所谓的“地生胎”而言,就像面包对于饥民,或者是泉水对于旱灾,这种吸引力是自然而然的,并且非常强大,尤其是这东西现在还没有完全成型,本能地会向“食物”靠近蛇毒中传播信息的媒介是洛蒙,而这也正是这个小孩儿的“奶粉”,吴邪作为“蛇毒常食用人群”,不仅对洛蒙格外敏感,自身就是个移动洛蒙仓库,当然会成为它眼中的“面包”。
这个东西,与其说是地生胎或者昆仑胎,倒不如说是个吃货。
地生胎的智力发育似乎比外形快很多,对于吴邪明显的抗拒,它表现出了一些退缩,迟疑片刻,就朝庙里爬去,还不时回头作依依不舍状。张起灵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居然没上去抓住,藏人本来有意向要捉,也被吴邪拦住了。
“吴老板,你攒的毒也够多了,让它吃点正好,”黎簇插了一句,“不然要是再闹点什么幺蛾子,你真得半路歇菜。”
吴邪皱了皱眉:“不懂就别瞎扯淡,你以为它吃的是毒?”
黎簇一呆,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之前吴邪说的是“它在吃我的神经”,心里估摸着神经也差不多,说不定可以治治神经病,于是开口说道:“都一样都一样,我听说吴老板你憋了十年,也该消消了。”
他这一说,胖子的脸色首先变了,吴邪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神里也透出几分古怪,下巴往张起灵那边扬了扬:“童子功从娃娃抓起。小哥憋了起码几十年,更需要你的关怀。”
胖子还没来得及说明现在的小哥不适合开玩笑,就看见张起灵眼神一顿,大步朝他们走来,手里紧紧握着大刀,一股子狠劲儿。
“怎么,不是你说小哥犯病了?我看着挺健全。”吴邪看得莫名其妙。
胖子心道小哥这失忆了,莫非心眼也跟着小了?开个男人都懂的玩笑而已,至于直接拿刀砍人吗。
“你知道多少。”张起灵走到他跟前,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下子吴邪也知道有点不对劲了,转头看向胖子。胖子苦笑一声:“小哥失忆了。”想了想又附在吴邪耳边轻声说道:“一觉睡回十几二十年前,脑回路还搁在裘德考那儿。”
张起灵耳力过人,也不知道听没听清胖子和吴邪的耳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等吴邪回答。吴邪听完胖子的话,“哦”了一声,面对张起灵的时候表情无比诚恳:“事情就那么回事儿,我是颗棋子,这你也明白,我知道的不会比你多多少。”
放屁,还棋子,说的跟真的一样。黎簇在一边感叹。这帮人演技一个比一个好。
“被张起灵盯着看”是常人一般都承受不起的事,偏偏吴邪就能泰然自若、面不改色,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眼神还特别真诚。张起灵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变过,没看出相信,也没看出是没相信,半晌才说道:“跟我来。”
黎簇总觉得这架势像极了当初自己被班主任请喝茶,更夸张一点就是鸿门宴。他眼看张起灵率先抬脚向庙内走去,吴邪站在原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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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而后平静地答道:“小哥,我们没那么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我怕我跟你进去被一刀砍死。”
张起灵停下脚步,转过身,“哐当”一声把黑金古刀丢在了地上,砸出一个坑。他看起来不急,也不说话,两手空空,静静地看着吴邪。
得,再不走就是矫情了。吴邪嗤笑一声,拍拍胖子的肩,示意自己没问题,大步跟了上去。两人的背影一前一后,错落的脚步“踏踏”乱响,渐渐远去。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胖子忍不住问道,“什么宝贝能让小哥这么痴情。”
“真没有宝贝,”黎簇摇摇头,“别看外边修得不错,里面就是个毛坯,还挺原生态的。”
推开庙门的瞬间,吴邪忽然觉得身上发冷,他看看四周,发现庙里的环境很熟悉,竟然是之前他到过的山洞。
昏暗,幽深,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全是藤蔓,一条条都长着九指大手,缠结在一起,植根于结实的青铜树身。刚才爬进来的地生胎呆萌地坐在树下正中的地方,一边流口水,一边玩自己的手指,看见吴邪进来,抬起头乐呵呵地笑了笑。
这是吴邪第二次跟地生胎对了个正脸(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那玩意儿还在石头里),他眼前花了一下,一阵恍惚,居然从那个婴儿头上看到了自己的脸老实说,这种感觉相当诡异,并且破绽很大,一个成年人的面孔贴在一个婴儿的头上,怎么看都觉得画风不对。
他很快就笑了起来:很简单的把戏,不是这个小屁孩会变脸,它只是让人看见自己脑子里的念头,而一旦这个念头表现出来,就会被看见的人传达给其他人,造成一种群体性蒙蔽。
安静而空旷的环境里,吴邪的笑声显得十分突兀,不过他丝毫不介意。张起灵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嘴唇抿在一起,似乎在等他笑完。
“o?poβ?po?。”等吴邪终于安静下来,张起灵清晰地说出了一个词。
吴邪的反应很快,马上接过话头:“ouroboros。”
他把古老艰涩的拉丁名词用英语说了出来,听起来稍微圆润一些,也去除了一点神秘色。ouroboros,衔尾蛇,自我吞食而不死,循环而无限大,数学符号“∞”的来源。
“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比你多。”
张起灵问得很干脆,吴邪的回答比他还干脆,并且镇定自若。
然后吴邪看见眼前的男人突然动了,而他自己身体一轻,喉头一紧,被两根发丘郎中指无比准地扣住了要害(很久之后吴邪在笔记里补充:这一系列动作都在同时完成,只是因为文字线性排列的局限性使它显得缓慢了而已),或者说用“抠”这个字更为准确,因为张起灵手指的力度非常惊人,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只要再稍微一捏,就能让吴邪的脖子马上断掉,一百颗大力丸都救不回来。
吴邪没一会儿就憋红了脸,眼睛里却在笑。
他心想真他妈美妙,张起灵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跟他对着干,也正因为此,他的局无论怎样心设计,都会有一个松动的线头,一旦扯开,满盘皆输。就像现在,他曾以为无论如何,张起灵至多打晕他,而不会急到要掐死他的地步,没想到还有“失忆版张起灵”这种可怕的生物,一言不合,杀无赦。
吴邪不挣扎,也不浪氧气骂娘事实上压根说不出话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张起灵的眼睛看,似乎要牢牢记在心里,方便做鬼寻仇。
无论张起灵喝过几国的洋墨水,会多少种语言,终究还是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天朝人。他的瞳仁比平常人要深,而肤色又偏白,对比之下看起来就格外阴郁深沉,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尤其是在他表现出杀气的时候,可以使人瞬间明白目光杀人的真谛。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东方人的长相要比西方人柔和,但有时候那种黑白分明却可以令人不寒而栗。
吴邪看着看着,眼睛里笑得越来越厉害,喉咙里极其艰难地“哼哧哼哧”冒出几口气,眼睛渐渐开始向上翻,四肢也生理性地抽搐起来。
第46章死棋
人在缺氧到极限的时候感觉相当奇妙,这也大概正是年轻人之间流行“窒息游戏”的原因。不过吴邪目前没觉得爽,只是全身轻飘飘的,跟氢气球差不多,喉头上的力道也被这种失重感掩盖了不少,有一种要得道成仙的错觉。
恍惚间,他觉得张起灵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些悲哀,颇有点菩萨降妖除魔时的怜悯意味。他心想原来自己面子这么大,都已经升级成混世魔王级别了,不被除掉都对不起人民群众,只是可怜那阎王爷,往后的日子可能会一点。
事实证明吴邪想错了,张起灵连那点悲哀都不一定会给他,说不定是给了阎王爷。等吴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即将飞起来的时候,喉管突然一松,大量新鲜空气霎时疯狂涌入。他的脑子仿佛遭遇了强劲电击,一瞬间处于放空状态,却又兴奋无比。同时,他重新感受到了地球引力,虚脱地落在地上。
原来最爽的不是缺氧到极限,而是极限之后再度与氧气碰撞。吴邪仰面朝天,两眼中半天找不到焦距,张着嘴,胸脯几乎是机械式地大幅度起伏。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找回视线,一眼就看见张起灵站在旁边望着他,表情好像很无奈。
要怎么处置?该拿你怎么办?这就是吴邪从那张脸上读出来的信息。于是他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等觉得可以开口了,笑着说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大意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君宰割。
张起灵叹了口气。他叹气的样子让吴邪错愕了一下,然后皱皱眉:“小哥,你没有失忆。”
张起灵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他坐了下来,离吴邪大概只有一步的距离。这样的姿势让他们之间减少了一方盛气凌人的感觉,吴邪不确定张起灵是站累了,还是在刻意维持一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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