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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去日苦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迷野/鱼九
苏万一惊:吴邪的光辉情史里还有被打晕这项?都说世事无常,原来那个蛇病也有这种倒霉时候。
谁叫干爹太牛逼,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晕估计是手下留情等等,留情?难道这两人是相爱相杀?苏万想起梦里那个场景。
诗里是怎么写的来着,“我是你河边破旧的老水车”。吴邪看起来就像架固执的老水车,明明已经疲惫得快要剥落,却还强撑着转动,硬要翻起一片血雨腥风。所以“吴邪抛绣球”这种事实在太过违和,就算在梦里也会被苏万下意识否决,而落地的人头,也只有张起灵敢捡起来。这么两个人,除了彼此,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对象了。
苏万看向张起灵。后者盯着胖子,认真地点点头。
***
汗如雨下。
梁湾背朝火堆坐着,后背被烘烤出一片美妙的桃红,bra的黑色蕾丝肩带尤其诱惑。同时她也注意到,解雨臣的女人朝她的某个傲人部位看了好几回。
多多少少扳回一局。梁湾努力昂首挺胸。
“差不多行了,”黎簇把脸别到一边,闷闷地说道,“你们都瞎了吧,背上的东西早出来了。”
“我们没有透视眼,”解雨臣说道,“只有你坐在她背后,不早说?”一边说,他一边看向首领。
黎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首领的脸色黑得像刚刚接受过乌贼袭击。
梁湾晕乎乎地站起身,长时间的疯狂桑拿使她此时处于虚脱状态,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后仰摔进火堆里,被黎簇扶了一把,两人靠着一边的岩壁坐下,围观解雨臣等人和首领的谈判。
“谢了,”梁湾劲地把衣服穿好,“你怎么在这儿,高中毕业旅行?”
“毕业?”黎簇呆了一下,“高考结束了?”
梁湾诧异地看他一眼:“这你都不知道,不会是翘考了吧。”
黎簇算算日子,的确是过了,只好沉重地点点头。虽然他没想过要好好参加高考,但也从来没料到自己有本事直接翘了。
没钱没学历,估计只能给吴邪打工了,希望那个神经病多活几年,得他找不到人发工资。
“你是汪家人,”首领走过来,站在梁湾面前,“当年是你母亲不对,私自将你带走,这并不是家族的意愿,但现在家族愿意代替你母亲道歉,郑重邀请你回来。”
“打住,”梁湾抬起眼皮看对方那副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的拽样,“少给我瞎掰,家族的意愿?家族的意愿他妈的是要老娘别出生。”
“图腾是天生的,并不是每个家族孩子身上都会有,”首领摇摇头,说道,“我们不会放弃一个有文身的孩子。”
梁湾听到了张塌塌的笑声。
“不会放弃孩子?你们这帮垃圾会管什么孩子,你们只是关注那块皮而已。”张塌塌嗤笑道,“我倒还听说,你们当初企图把一块皮生剥下来,结果让人跑了,留下一个妹妹留在汪家,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黎簇心里一动,突然想到了汪小媛,她好像是有个哥哥。
首领变了脸色,转头看了看张塌塌。当然,凭后者的尊容,他什么也看不出来,于是问道:“你是谁?”
“怎么,”张塌塌说道,“挑猪肉挑了那么久,现在活猪站在面前,反倒认不出来了?我姓张。”
“我从来不认识自比为猪的人,”首领冷笑,“我所知道的张姓人里,也没有蠢到这个地步的。”
“其实这个黑衣服傻逼的脸色变了,”梁湾旁若无人地对黎簇说道,“嘴上不承认,身体却很诚实。我再没见过比这更蠢的人了。”
黎簇点头附和:“其实这整个家族都找不出一个聪明人哦,我没有在说你。”
“别把我算进这个傻逼家族里,”梁湾不客气地瞪他一眼,“拉低智商算你的。”
首领不愧是首领,面对这样一唱一和的嘲笑,居然还能保持泰山般的冷静。
“瞧您,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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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族’的,不会连基本规矩都忘了吧,”黑眼镜笑道,“怎么不问问女士的要求?”
梁湾马上接过话头:“对,你就没觉得自己道歉的打开方式不对?一看就知道没有女朋友。”
老天,这绝对是黎簇见过的、首领最窘迫的时候了。女人果然是惹不起的生物。
“算了,”梁湾假装勉强开口,明明是坐在地上、矮人几分的姿势,神情却无比倨傲,“我看你年纪大了,说话不利索,就不强求了。哎,要求嘛”
她做出思索的样子:“近来苹果价格上涨得厉害,严重伤害了国民购买力,我看你们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到处纵火犯乱,不如大家一起去阿克苏种苹果?”
首领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
“不要歧视苹果,”梁湾义正言辞,“俗话说‘一天一苹果,医院远离我’。我最近身体欠安完全就是因为缺少苹果摄入,你们身为一个社会主义社会中的大家族,不会连这点为人民服务的自觉都没有吧?还是说你歧视新疆?我告诉你,这是不对的。新疆人民都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们要为维护民族统一作出贡献,找出和谐社会的蛀虫,然后啪”
“拍扁他们!”她说道。
掌声响起来。
黑眼镜解雨臣黎簇一干子人都很有默契地同时鼓掌,空旷的山洞里一阵诡异的“啪啪”声,神秘而又有内涵。
霍秀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新疆那边的产业霍家有代理人,瓜果业也一直是我们想尝试的领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黎簇自动脑补出首领身穿黑西装、高冷地说“大家好我是汪汪果业的ceo,我司主营苹果生产直销业务,作为这个领域的新晋者balabalabala”的场面,竟然觉得分外和谐。
“……我们能给你的,比你想象的还要多。”首领接过霍秀秀的名片,然后面无表情地揉成一团,丢进火堆里,“不要后悔。”
“我现在很饿,”梁湾冷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就算你现在把全世界的黄金摆在我面前,我也不会选择吞金而死妈的,男人真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给的多有个屁用。要说‘多’,我也能给,可爱多要吗?喜欢什么口味?我觉得芥末味不错,为你量身定做。”
黎簇听到了首领清晰的深呼吸。
“你会后悔。”
“后悔你二大爷。”梁湾站起来,骄傲地扬起下巴。
第二卷:《沙潮风暴》
第16章看不见的美杜莎
长途汽车上,苏万耷拉着眼皮,神情萎靡。他的右边,胖子脸贴玻璃窗,随着身体的轻微起伏,不断发出有节奏的扯呼声。
“别装了,人都走远了。”
胖子咂咂嘴,抬起被窗户压出一块红的脸,不满地说道:“他娘的不会早点叫我?现在还追个屁。”
谁知道你想追上去挨揍。
“胖爷我也没全装,是歇菜了一小会儿。”胖子伸手摸摸脖子后面,“嘶”了一声,“小哥还真敢下狠手,要不是这些年练得紧,这一觉估计得一直睡到坟头。”
半小时前,张起灵跟他们一起上了车,状似配合,却在车子发动前几秒朝胖子后颈上一按,自顾自跳下车走了。至于苏万这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半残废,完全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妈的,想想还真是憋屈。苏万怨念地叹气。枉他掏心掏肺,到头来连正眼都拿不到一个,比草纸还没尊严。
“怎么,哑巴了?”胖子问他,“沙漠你不是熟吗,有把握没有。”
苏万摇摇头:“干爹能告诉我们他要去哪儿,肯定是因为那地方我们去不了。别白力气了,我在沙漠里待了那么久,除了一块界碑上‘古潼京’仨字,半点线索都没找着。”
“瞧这点出息,”胖子斜睨他一眼,“去都没去,你小子说什么丧气话。”
“其实我是被人扔进沙漠的,就眼睛一睁一闭,”苏万决定说出真相,“我根本不知道路线”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胖子是吴邪一伙的,不可能对沙漠一无所知。
“胖爷就没指望过你,”果然,胖子道,“我连扔你的是谁都知道,还能不知道把你扔哪了?”
“胖爷英明,”苏万竖起大拇指,“不过这车可能会真的出问题了?”
话音未落,车身一震,颤巍巍地卡住了,司机从驾驶座上站起来,骂骂咧咧地下车去检查。
“干爹走之前好像对前轮做了什么,”苏万若有所思,“看来不是我的错觉。”
“黑金古刀在瞎子那儿,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搞的轮胎,”胖子感慨,“搞得这么准,非得开出几里地了才出事估计是十年指甲留得好。啧,小哥全身都是宝。”
苏万回想起张起灵从那扇“门”里走出来的场景。干爹在门里待了十年?可看那样子,怎么也没过三十,至多二十五六,背起书包上学堂都不会有人诧异。
照这么算起来,这两人绝逼是早恋。难怪吴邪这么心心念念着门里的张起灵,原来是凑个竹马双双把家还,真狗血。苏万摇头。
才摇了两下头,苏万觉得自己更晕了。
人在旅途本来就容易烦躁,如今遇到突发事件,车厢内转眼就是一团乱。嘈杂的人声里,孩子们从睡梦中惊醒,发出各种哭叫闹腾,搅得苏万耳边嗡嗡直响。
“胖叔叔,我们怎么办?”苏万捂住耳朵。
“等着,老老实实坐到站,到了站有的是路子,”胖子说道,“早知道小哥做事的那副德行,幸好胖爷我留了一手。”
车里越来越吵。苏万胸腔中憋着一股闷气,脑袋昏昏沉沉,疲倦到了极点,却又头痛得睡不着,感觉非常糟糕。胖子似乎在说什么,也许也征求了他的意见,可他什么都听不分明。
这种状态持续得很久,苏万越来越迷糊,恍惚间以为自己正在海底潜游,眼前浮现出迷离的光影与大片奇幻瑰丽的色。
“不对,”苏万突然说道,“我怎么还活着?我……”
胖子白了他一眼:“睡糊涂了?又是打血清又是接骨的,小哥手法专业,绝对保障。”
不对,不对。苏万耳鸣得很厉害,根本听不清胖子的话。他也说不出究竟是为什么,但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不对,一切都不对。
“不对,这里不对,”苏万反反复复地念叨,忽然一把抓住胖子的手腕,“不对!”
胖子显然被他吓了一跳:“我操,你小子发什么疯,哪里不对了?”
“不对啊……”苏万很快就脱力地松开手,喃喃道,“天怎么黑了。”
“什么?”胖子眯起眼睛看向窗外明晃晃的天光,猛然想起了什么,“他娘的,不是吧苏小同志,难道血清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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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你真瞎了?”
胖子开合的嘴唇在视线里时隐时现,但听不清任何有意义的话。抱怨、吵闹、哭啼,混乱的车厢崩坏扭曲,在耳边嘶吼着可怖的尖叫,苏万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一片混沌的泥潭,所有感官能力都在被强行削弱,噪音却又无孔不入,一滴不漏全灌进大脑中。
不对,真的不对。
天旋地转。
苏万太阳穴下的血管突突直跳,眼前全是五斑斓的色块,身体的各个部位同时传来痛感,仿佛所有伤口都在一齐发作。他咬咬牙,试图操纵自己的手,没有成功。
苏万心里的古怪越来越强烈。上车前,他的身体状况还没这么糟糕,甚至已经能借助外力行走一小段路,总之,绝对不至于沦落到动弹不得的地步。他张嘴想说话,结果舌头也麻了,只能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嘟囔。
妈的,难道他被传说中的蛇发美女暗送秋波、变成化石了?
苏万焦急地挣扎,但表面上看来,他睡得正熟,周身没有一点动静。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回应。此时此刻,唯一能证明他还存在的,竟然只剩下了痛感。
前所未有的绝望一点点蚕食着苏万的内心。他开始觉得冷,血管里的液体急速降温,几乎要凝结成块。
做梦,这是在做梦,他只是睡着了。苏万一遍遍地对自己说。从来没听说有谁坐车坐成化石的,世界未解之谜都他妈没这么惊悚。然而全身上下的真切痛感绝不是幻觉,每个痛的部位都能在记忆里找出与之对应的伤处,分毫不差。
美杜莎姐姐,求现形求痛快啊。苏万心道。早知道就该向吴邪学学与蛇共舞,那样还有留下遗言的机会,给后人来个“苏万的宝藏”,流芳百世,名扬千古。
或者说永垂不朽?
他在斑斓的色里睡着了。
***
“失去联系?”黎簇神色茫然,还没明白过来。
他几乎是被消毒水味熏醒的,睁眼时差点被铺天盖地的白色亮瞎,侧头一看,解雨臣站在病床边,表情异常严肃。
“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他们离开了喇嘛庙。”解雨臣皱着眉,脸上明明白白写了四个大字:这不科学。
黎簇的茫然持续了近五秒,然后慢慢掀开被子坐起身:“反正这儿也没什么事了,我过去一趟。”
“去哪?”解雨臣问道,“黎簇,学乖一点,你要做的事还很多,不要节外生枝。”
黎簇抓抓头:“你是不是还要对我说什么‘你知道的太多了,要走可以,把命留下’?”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解雨臣挑眉,“对,你知道的太多了,要走可以,把血留下。”
“留个屁,”黎簇低面色平静地说道,“苏万失踪了,我总得留着命去找他。”
“用不着,你去了也不顶用,”黑眼镜推门走进来,“挺神的嘛,花儿爷平白担心了这么多天。”
黎簇闻言一怔:“我睡了很久?”
“一般一般,也就三五天,”黑眼镜笑笑,“所以说不顶用。就算你现在空降墨脱,苏万也已经被做成炒饭了。”
黎簇呆坐片刻,叹了口气:“说吧,你们要知道什么。”
“挺上道,”解雨臣点点头,“不过说实话,尽管你现在知道的不少,但那些对我们而言没多大意义。”
“我只有脑袋里那堆无聊的垃圾,”黎簇摊手说道,“既然不搞废品回,你们还留我做什么?炒饭?”
“青椒炒人肉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吃,”黑眼镜大刺刺地在床沿坐下,“听好了,对我们没多大意义,不代表那些东西本身全无价值。至少它还能满足一下瞎子的好奇心……或者说,有办法把吴邪弄出来。”
“满足好奇心能行,后面那个功效可没有。从地府里弄出个活人?就算我是齐天大圣,你也得先把生死簿给我找出来吧。”黎簇答道,“说来也奇怪,你们一个个都对吴老板这么关心,怎么就没把他一起救出来,大难临头各自飞?”
照首领的说法,吴邪已经在爆炸中粉身碎骨了,黎簇没有线索,也没有心电感应来判断吴邪的生命值,只能在心里存一个问号。先前状况频出,这个问号没机会冒泡,现在黑眼镜主动提起吴邪,黎簇看这两人完好无损,而吴邪不见踪影,话里不知不觉地就带着点猜忌和挑衅,没想到黑眼镜和解雨臣不但没一个被激怒,反而还都颇感欣慰。
“白担心了,”黑眼镜弯着嘴角,“小三爷搞起个人崇拜真是不得了,这么快就拢了一个叛逆期小朋友。”
黎簇没听明白,看了看解雨臣。
“你在为吴邪怀疑我们,”解雨臣迎上他疑惑的视线,“这一点恐怕连吴邪自己都不会料到,黎簇,你的忠心超乎你想象。”
“谢谢夸奖,”黎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表现出的立场,一点也不脸红地回敬道,“吴老板就是我的偶像。”
黎簇没有说谎。如果说此前只是对“痴情吴老板”表示同情与关爱,那么在接受了某些洛蒙之后,他对吴邪的确充满了崇拜之情。
一个人是闲得有多蛋疼,才会去管天塌不塌?小学学到“杞人忧天”这个成语时,黎簇一直觉得故事主角是个特等神经病,从此不把其他神经病放在眼里,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碰上了战斗力更强的超级蛇病。同时,他也认识到,原来世界上不仅有人担心天塌,还有人一心要把天撑起来。套用一句日漫台词: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就算是神我也杀给你看。
简直中二到不行,吴邪这几年该不会都在补番吧。
“坦白的说,我们也不能确定吴邪目前的情况,计划中他应该在门里,但现在出了点变故,”解雨臣说道,“那个守在门边的藏人有问题,他简直像条疯狗,只要是接近门的人,逮谁咬谁。”
哦,门。黎簇点点头。现在他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绝不会像以前一样问出“什么门”这种傻逼问题。
知识改变命运,这大概是童年里唯一一句真话了。他感慨。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跟他打成平手,很可惜,那个人大概也在门里。”黑眼镜补充道。
“我怎么觉得,不是藏人有问题,是你们有问题,”黎簇忽然说道,“一个人搞不定,你们不会一起上?”
“不行,”解雨臣摇头,“这也有可能是吴邪计划中的步骤,情况不明,不能硬来。但这几天的谈判一直没有进展,问题确实很难办。”
“哦,我明白了,”黎簇抠了抠手指,“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这样呗。很明显嘛,吴老板不想让你们找到他。”
这句漫不经心的话让解雨臣呆了呆,黑眼镜“嘿”了一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只苹果开始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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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显身手的地方?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疑问,老孙的声音响了起来:“胖爷,京城附近,找个能降落的地方不容易,让人再缓缓。”
降落。
苏万终于明白,那个嘈杂的背景音他妈的原来是螺旋桨,这帮人直接搞来了一架直升机。
“早知道小哥做事的那副德行,幸好胖爷我留了一手。”他想起之前胖子说的话。
他好像真的小看了这个胖子。
***
拉萨长途汽车站。
引擎的轰鸣声在夜色与雾气里渐渐平息,一张张疲惫的脸挤在狭小的空间内,像气泡一样被车门“啵啵啵”地吐出去。
女孩躲在母亲的怀里,悄悄探出头,看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渐渐走远。
这样做的并不只有女孩一个,任何人,只要与张起灵擦身而过,都会不自觉地回头去看看那个背影,也许不会想太多,但在看到的那一秒,绝对不会漠然忽视。张起灵是个不容易被忽视的人,尽管他从头到脚的装束都平平无奇,但当他沉默地经过人群时,就像煤渣堆里突然洒下一片以他为中心的碎冰,干净而惹眼。
世上多平凡人,老实本分,终其一生都远离血腥与冒险,然而这些“大多数”中,竟然找不出一个,能有张起灵那样纯粹的气息。
张起灵不是什么天外飞仙,事实上,他在尘土中摸爬滚打得比常人更久,双手沾上的血污也更多。只是,对于世界而言,张起灵的存在太过单薄,单薄到来自这个世界的一切污垢,都无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嘿,这位小哥,到哪的?”
汽车站里少不了各式各样的黑车,每有一波人到站,司机们都会搓手热情地迎上来,肩膀微缩,满脸殷切,有点像公园里神出鬼没的流动小贩。
“小哥”这个称呼让张起灵脚下一顿,立即有机灵的司机凑上前打探,但都被冷淡的眼神击败,悻悻走开。
阔别十年,张起灵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同。
夜班车少,为求便捷,他和几个陌生人拼车前往火车站。路程并不远,到站时还是凌晨,票很充裕,他很快就登上了时间最近的一辆火车,前往北京。
要到达沙漠,必须从北京出发,而一旦到了北京,就很难再甩开胖子。张起灵并不希望将他人卷入一个自己毫无把握的领域,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不会刻意做手脚来阻碍胖子。
车窗外的景物加速倒退,张起灵躺在椅背上,垂下头,微微眯着眼睛,看起来像在打盹。其实他很清醒,这只是一种典型的“打扰”姿态。
在火车到站之前,有些事情需要慢慢想清楚。
如今的事态显而易见,吴邪通过了长白山的终极入口,其目的当然不是游览观光虽然这么猜想有点疯狂,但的确像是打算跟终极顽抗到底。
他脑海中闪过吴邪那双总是带有探询意味的眼睛。
张起灵少有地感到一些焦躁。他第一次怀疑自己对吴邪的隐瞒是否是错误的,或许他应该在一开始就把含糊与谜题彻底解开。而不是让所谓的“好奇心”成为如今这种糟糕局面的根源。真相也许很残酷,但毕竟痛快,渺茫的挣扎则更容易使人绝望。
阻止吴邪其实并不难,只要他在规则改变之前通过长白山的青铜门,规则自然会将吴邪强行送出,但这个方法绝对称不上明智谁能保证没有下次、下下次?吴邪的胆大令人不可思议,张起灵几乎可以预见到,吴邪很可能会用尽一生,去赌一场无意义的死循环。
更何况,在地下的吴邪本身已经成为最大的变数,没有人能够预见到他的遭遇、他的选择、以及随之而来的后果。终极的规则并不是固定僵硬的,恰恰相反,它甚至比流水还要柔软,而一旦规则发生改变,谁也不知道终极的结构会发生什么变化,这个世界又将面临怎样的格局。
他们需要见一面,而这又几乎是一个悖论:如果说见面的初衷是通过解释与引导防止终极的异变,那么为了见面而破坏规则、绕过长白入口直接从沙漠进入古潼京,又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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