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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竹斋眠听雨
两个人在学堂里边都是有名的人物,彼此都听说过对方。但是并没有直接的交集,因此都装作一副全然陌路的样子。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了小暑那一天,裴若月终于等到了一个同殷梅笙相识的机会。那阵子天气渐渐炎热,因此学堂内的诸生便约着去湖上喝酒泛舟。柳鸣春财大气粗,拍拍扇子说这次由我来做东,大家尽管前来,保你喝个尽兴。他原本人缘就好,这么一说更是一呼百应,引得许多学生一同前来。裴若月站在二层的画舫上,看到连不爱凑热闹的殷梅笙,竟也被鸣春热情的挽着手,拽上了画舫。
画舫的二楼摆了张大圆桌,上面已经置办了酒水,水陆具备。诸生依次落座。裴若月也捡了殷梅笙正对着的位子坐下,宴席正式开始。在觥筹交错之间,柳鸣春当了令官,行了几轮酒令。一开始大家并不完全熟识,还显得有些拘束。但是游戏了一阵,彼此都渐渐放开,说笑起来。
不知是哪个倒霉的书呆子,都出来喝酒了还想着学堂里的功课。只见他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长叹了一口气,“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可过两天先生便要来抽查我们功课,也就现在还能欢一欢了。”
一言既出,满座寂静。大家都想起了过两天的小考。先生生性严厉,让他们背诵整本《河岳英灵集》。柳鸣春佯怒道,“好你个扫兴的家伙,看我不把你叉到河里喂鱼。”裴若月摇着扇子在一旁打趣,“真要扔了记得知会我,我保证再也不吃这湖里的鱼。”
想着过两天的考试,大家只觉得内心惶惶,再也无法安心喝酒。不知是谁提议,与其在这里行酒令,不如改成出题对答。出题者背一句诗,再转动桌子中央的酒葫芦。谁被葫芦尖儿指中,就说出这诗是何人所写,何时所做,所做为何。如若答不出,便自饮三杯。如若答得出,便让他过了,继续出题给下一人。
柳鸣春无奈道,“好好的一场宴会,竟然变成了小考,真是大煞风景也!”
于是诸生便开始背诗。原本其乐融融的酒席一下子愁云惨雾,大家都只顾抓耳挠腮。裴若月早就把这两百多首诗都烂熟于心,根本就不怕别人给他出题。玩到最后,他发现酒席上只有他和殷梅笙还没有被罚酒。看来殷梅笙也早就把这诗集背熟了。
裴若月从容的答了别人给他出的题目,转动了桌子上的酒葫芦。葫芦尖儿在桌子上转了几转,最终指向了他正对面的殷梅笙。
“请殷兄听好,在下要出题了。”
他看了殷梅笙一眼,觉得他实在正经得很,忍不住想要逗他一逗。
寻常诗句很容易便被他猜出来,他须得出些他没看过的才好。
“杏花初落疏疏雨,杨柳轻摇淡淡风。”
裴若月忍不住得意一笑,“请殷兄作答。”
殷梅笙果不其然显示出了为难的样子,满脸古怪。
“这不是英灵集里的诗。”
“殷兄就这么肯定,说不定是你背漏了?”
“你别欺负老实头儿,”柳鸣春虽然背不了英灵集,但是却知道这诗句的出处,他前几天才看见裴若月在看那书。“整日里看些个没正经的,还好意思拿到这里来讲。快自罚三杯。”
“哪里不正经了。”
裴若月望着殷梅笙笑笑,不情不愿的喝了酒。他脸上原本就泛出些醉酒的神色,现在又笑脸盈盈的望着殷梅笙,并不知道自己在有心人眼中是多么的风情万种。也幸好柳鸣春没有让蔡坤来跟过来。他要是对着蔡坤来这么毫无防备的笑上一笑,保准蔡坤来连骨头都要酥了,根本走不动道。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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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宋代话本,碾玉观音。”
他答了殷梅笙的问题,“殷兄平日不看话本么,里面有许多之处哩。”
在那不久之后,裴若月便昏昏沉沉的醉了。朦朦胧胧之中,他听到大家要去荷塘泛舟,也吵着要跟他们一起去。鸣春打趣他说你都醉成这样了,还要跟大家去划船呢,也不怕掉到水里了。裴若月捉住殷梅笙的手嘻嘻笑着,“不怕,我跟他一起。”
他并没有看清殷梅笙那时候的表情。他只记得自己醉得摇摇晃晃,是殷梅笙把他搀上了小舟。他说了句有劳,便将脖子一仰,直接睡过去了。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他闻见荷塘里的荷花香,知道小舟在水里晃晃荡荡,是再舒适不过的梦了。
现在想想,当初同他结识,竟都是自己先主动的。
一曲终了,裴若月从往事中醒来,只觉得宿命因缘,原来早就草蛇灰线,冥冥中已经定下了。在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回之后,他和殷梅笙变成如今这样,连他自己也不曾料得。
第15章第15章
在房间里弹了一下午的曲子之后,赵阳终于来到客栈接他。因为今天是灯节,所以街上车水马龙,格外热闹。赵阳怕裴若月被人撞倒,一直紧紧的搀着他的手。裴若月虽然看不见璀璨的灯火,但是却能够听到路上行人的欢声笑语,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远处歌楼隐约而来的丝竹之乐。有香气扑鼻而来,想必是哪家的小姐从他身边经过,便笑语盈盈暗香去了。
“若月!”
殷梅笙在安水桥上等了半晌,左等右等不见裴若月和赵阳的身影。在万家灯火之中,他等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什么火树银花,阑珊灯火,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些美景之上。终于等到最后,在喧嚣的人群中瞥见那一袭白衣,像是一片飘在水面上的白色花瓣。他急忙迎过去了。
裴若月的样子仍没怎么变,穿着他最好看的一件长衫。他拉住裴若月的手,左看右看,总是觉得他似乎清瘦了许多。
“咳咳,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赵阳嫌弃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绝对不承认他有点嫉妒。他才不羡慕他们呢。他自己一个人行走在天地之间,多么潇洒,多么自在。就自己一个人,多好。
“谢谢你,赵阳。”
殷梅笙拍了派赵阳的肩膀,那是赵阳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笑容。赵阳被殷梅笙的笑容晃了一下,觉得不可思议,宛若幻觉一般。他揉了揉眼,发现殷梅笙的确对他笑了,真是,笑得他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还是习惯殷梅笙像小时候一样凶他,不习惯他对自己温柔的笑。不过,看到殷梅笙沉默了这么多年,现在竟然能够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开心,有些感慨的。
“老太太那边不要紧吧?待会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亥时,还是在安水桥上,你来这里接他。”
“这么晚啊。待会老太太该着急了,满大街派人找你。”
“不理她。你别让大哥知道了就行。”
同赵阳商议好待会要碰面的时间地点,赵阳便识趣的跑去了别的地方,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若月……”殷梅笙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在他隐忍的声音中感受到了他的思念,像是汹涌的海水拍打着堤坝一般。裴若月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已经不由得颤抖起来。对自己而言,他再也看不见殷梅笙的样子,只能通过他的声音和体温感受着他的存在。重逢的喜悦美好得宛若幻境。他必须要紧紧的抓住他的手,才能意识到这并不是在梦里。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还没等裴若月开口,殷梅笙便抓住他的手,把他带进了附近的一条小巷之中。裴若月一脸茫然,忽然被殷梅笙轻轻推靠在墙上。他的胸膛贴了上来,他的吻杂乱而没有章法。
两个人相拥着在巷子里亲热了好一会儿,彼此都听见对方的心脏怦怦直跳。今天的谢竹生比往日更加粘人。像走失多日的小狗终于看见了主人,殷勤地对他摇着尾巴。
“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裴若月被他亲得透不过气,轻轻把他推开了。殷梅笙看着裴若月熟悉的笑容和熟悉的眉眼,忍不住又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
“还没看够吗?要不我们再多看一会儿?”
一想到这样揶揄的人竟是以前那个冷冰冰的殷梅笙,裴若月的眉眼便忍不住泛笑。他双手环住殷梅笙的腰,在他身上量了量,觉得殷梅笙好像比以前瘦多了。“听赵阳说你没好好吃饭,这怎么好,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和小孩子一样胡闹。”
“我不是没吃饭,就吓唬吓唬他们来着。”
殷梅笙捏着裴若月的下巴,想他以前脸上还有那么点肉,捏起来手感很好,现在摸上去感觉怪硌手的。“倒是你呢,你怎么也这么瘦,一个人也没好好吃饭吧。”
“想喝你给我熬的粥。”
裴若月将头埋在殷梅笙的颈间,忽然觉得分外伤感。这相聚的时间只不过短短一瞬,今夜过后他们又将退回原点,他又会像以前一样形单影只。
“年底你就要成亲了……”他原本以为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会很难受,但是真的说出口的时候却异常平和,“你还回来么?竹生?”
“回。我不会跟她成亲的。”听到裴若月这可怜巴巴的语气,殷梅笙简直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都是我不对,让你为我担心,我还瞒你,骗你。要是换了别人,现在肯定不愿意再搭理我了。你说,像你这么好的人,错过了我再上哪里找去。我要是辜负了你,若是辜负了你……我宁愿让五雷轰顶,天打雷劈!”
“这世上也是有很多不由己的事情的,不要说这种话。”裴若月捂住他的嘴,“知道你有这份心意,我也就知足了。”
在漆黑的巷子里,他们互相倾诉着彼此的思念。在没看到他之前,裴若月的心情甚是焦躁。他一直觉得他们俩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因此常常在夜里惊醒。无数次他看着眼前的黑暗,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那种他刚刚失明时的无力感又一次回来了。他摸着枕头上的枕头,心想自己的泪原来还没有流干。他一直以为,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自己再也不会为第二个人落泪了。
母亲走了,谢竹生也终将离开。
然而,这种旷日持久的不安,却在重新见到他之后平静了下来。他们俩在小巷之中相互拥抱。也只有在黑暗之中,才有他们生存的余地了。裴若月想,他曾经追求过那么多光明之中的东西,什么功名,前程,但是却只有这份黑暗中的感情,只有他和殷梅笙见不得人的感情是最实在的。在灯火通明的热闹夜晚,他和殷梅笙躲在这个黑暗的小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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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如果这份爱不能曝光在阳光之下,那么自己愿意和他一起躲黑暗之中,只要他和自己在一起便好。
“走,高兴点。我带你去吃东西。”
殷梅笙把他从伤感中拉了回来,打算带裴若月去庙会上逛一逛。裴若月今晚还没吃东西,被他这么一说,忽然也觉得有些饿了。
“想吃什么?我记得你之前很喜欢吃观音庙附近的云吞面,那家店现在还开着。”
“那就去那家吧。”
裴若月被殷梅笙挽着手,穿梭在如昼的灯市之中。街上人群熙攘。偶有哪个冒失鬼向他们俩碰过来,殷梅笙很快便能将裴若月护住。两个人慢慢走到了庙前的那家面店,点了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是久别重逢的面,人是就别重逢的人。汤里的云吞包着一整只的鲜虾,看起来爽口弹牙。青翠的葱花浮在泛着油光的面汤上,看起来格外的勾人胃口。殷梅笙吃了口面,不由得叹道,“味道的确不错,也难怪你和鸣春总是往这儿跑。”裴若月扑哧一笑,“莫非是有人醋搁多了不成?”
“谁给我搁的醋?上次和你逛灯会的人是谁,在这里吃面的人是谁,不都是鸣春么?”
“那能一样么,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裴若月觉得殷梅笙吃柳鸣春的醋简直无理取闹,“你怎么知道我和鸣春出来逛庙会?是赵阳告诉你的?”
“关赵阳什么事,是我自己撞见的。”
殷梅笙忽然有点想笑,“难道你都忘记了不成?你们两个喝醉了酒,扯了人家晾在家门口的布,一蹦一跳的,在桥头那里,说是在舞狮,难不成都忘记了么?”
裴若月大惊,“哪有此事!”
“真有此事。”殷梅笙哈哈大笑,“你都不记得了。”
裴若月当今大窘。自己酒量浅,喝多了总是容易出洋相,他这是知道的。但是像殷梅笙说的,喝多了和柳鸣春蹦蹦跳跳地在路上舞狮,那真是奇耻大辱,闻所未闻。
“后来呢?真是丢死人了。”
“我叫人把柳鸣春送回了家,自己把你送回书院了。”
裴若月恍然大悟,他还以为是自己半夜走回去的,原来是殷梅笙将他送过去的。如果不是他今日偶然提起,自己竟还不知道有这么桩事。想当初他在画舫上喝醉了,也是主动拉着他的手说要和他一起泛舟,不由得面上发热。
“咳咳,看来酒这东西,以后不能乱喝。”
“其实也还好,你喝醉后挺好玩的。”
两个人絮絮叨叨的吃完了面,裴若月又说好久没看过别人变戏法了,想去桂花观前面看看热闹。殷梅笙一路搀着裴若月,一边跟他讲这左边在卖些什么,右边又在卖些什么,真的好像他的眼睛一般。两个人走到半路,忽然听到天上传来一声炸响,抬头便望见绚烂烟花,在夜空中开得璀璨。裴若月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却能想象出那烟花的样子。街上的行人都驻了足,抬头观看着天上的花火。裴若月知道现在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便飞快的转过头,在殷梅笙的脸上亲了一下。
等殷梅笙回过神来,裴若月已经把头转过去了。但他脸上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殷梅笙咳咳嗓子,低声凑在裴若月耳边说,“右边的脸也要亲一下。”
“行啊,一次一百两。”
作者有话要说:妈妈牙疼。
第16章第16章
两个人在这边打情骂俏,但是赵阳那边却过得并不轻松。殷梅笙一直被老太太关在家里,等到今天才得以出来透透气。可今天刚一出来,他立刻就摆脱下人,跑得无影无踪。老太太真是要被他气得肝都疼了,到处派人出去找他,生怕他又像之前那样子跑走。偏偏就在她心烦意乱的时候,赵阳又在他面前晃悠来晃悠去,把她烦得不行。
“与其担心梅笙在哪,还不如多给佛祖上几炷香。”
老太太看见赵阳悠哉游哉的样子,知道他十有八九知道殷梅笙的下落。赵阳不是她的血脉,她对他亲不起来。在潜意识之中,她又隐隐地觉得是他将自己的宝贝孙子梅笙带坏了,因此对吊儿郎当的赵阳格外厌恶。
“你算什么东西,我用得着你来管教。”
“少生点气吧,奶奶。以后你要受的气还多着呢。”赵阳平日里是不这么多嘴的,但是今日瞧着她这作威作福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将话顶了回去,“与其整日里想着怎么拆散别人,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求神拜佛,给自己烧几柱高香。毕竟你做了这么多恶,以后去见了阎王,也好够少受些苦哩。”
老太太被赵阳的这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顺手抄起桌子上的烛台就向他砸过去。赵阳反应快速的往一旁避开了,但还是被烛台的烛座碰到了头,在头上碰出了一道伤口。他捂住额头,转身便往外走,不管身后的老太太还在破口大骂。那老太太让他滚出家门,以后不要再让她看见了。赵阳毫不客气的顶了她一句,“这不仅是你家,也是我家。要想撵我走,行,等殷老爷自己来说。”
他闷闷地走出了家门,不愿意在殷府多待一刻。这天地之大,竟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了一会儿,只觉得街上越是喧闹,便越发趁得自己茕茕独立,形影相吊。走到观音庙附近,他看见殷梅笙和裴若月两个坐在那里吃面,有说有笑,真是羡煞旁人。他在暗中默默看了半晌,终是没有朝他们俩走过去。他不想破坏了他们俩的好心情,也不想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吓到了他们。
正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忽然想起下人说,殷兰筝这几日回来,今晚要去贾老爷家里祝寿。想到这儿,赵阳慢慢挪到了贾老爷的府前,一个人在石狮子底下坐着。他在那台阶上呆坐了一个多时辰,果然看见殷兰筝的仆从牵了马,贾老爷从门里将殷兰筝送了出来。
“怎么回事?”
殷兰筝出了门,看见赵阳额头上结着血痂,一个人坐在台阶上淌眼泪。贾老爷也被他吓了一跳,问赵阳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赵阳摇摇头,依然只是哭,不肯多说话。殷兰筝告别了贾老爷,吩咐下人把马先牵回去,自己和赵阳走回去便好。
“发生了什么事情?”
尽管两个人已经冷战了多日,但是殷兰筝还是无法掩饰他对赵阳的关心,从他的语气中可以听见焦虑。赵阳也不跟他说受了什么委屈,只央求他跟自己一块儿去逛庙会。殷兰筝应了。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肩并肩的走在路上。赵阳抹干净眼泪,终于能看见一点高兴样子。殷兰筝知道赵阳是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今晚才会如此失态。他从进府以来一直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总是害怕给别人带来一点麻烦,总是要先为别人考虑。他其实并没有像他看起来




若月 分卷阅读24
月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想,也不知道是谁惯的。
“现在也不早了,快起来洗漱洗漱吧。”
殷梅笙看了看外面的天,都已经快到中午了。自己叫醒他明明是天经地义,真是冤枉死了。他欺身上来,要去掀裴若月的被子。裴若月这几日睡得骨头都懒了,还想在床上多躺一下。
“你起不起?”
“不起。”
“好,那我今天就重振夫纲。”
和殷梅笙比力气,裴若月当然比不过他,一下子就被他把被子给掀掉了。裴若月很生气,立即张牙舞爪的要去打他。两个人在上边翻来覆去打了一会儿,彼此都占不到便宜。因为殷梅笙不敢对他下重手,而裴若月却真的很凶。殷梅笙正腹诽自己没事干嘛去招惹他生气,一不留神便被裴若月在自己肩膀上咬了一口。裴若月咬他的时候也没个轻重,一下子就疼得他叫出来了。
裴若月自知失手,一时之间也有点讪讪的。殷梅笙捂着肩膀,看着裴若月一副心虚的样子,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过来,也给我咬一口。”
裴若月怕殷梅笙真的生他的气,便乖乖的凑了过来,把衣服拉开,露出一个肩膀。殷梅笙立刻就意乱情迷,想到了别的地方去。他想,今日是他理亏在先,岂能错过这个机会,要让他做什么他也得做的。自己不在这上边耍耍威风,难道让他一辈子都这么张牙舞爪的不成?重振夫纲就在今日,要看自己能不能好好把握了。
就在他即将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之际,忽然听到外边传来了一阵急躁的敲门声。殷梅笙色令智昏,根本就不想理会。可是他越不把外边那开门声当回事,外面的人就敲门敲得愈急。裴若月推他下去开门,让他看看外边是什么情况。殷梅笙一脸郁卒,也只好下了床,穿鞋出去看了。
“谁啊。”殷梅笙一脸烦躁的将门打开,迎面却挨了柳鸣春一拳。殷梅笙从小就没有挨过人家的打,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我打死你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柳鸣春一边说着,一边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和殷梅笙扭打在一块。他不是从小习武的,真要打起来,完全不是殷梅笙的对手。殷梅笙三两下就还了柳鸣春一拳,将他的双手钳住,按在了地上。
“你发什么疯?”
殷梅笙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之前柳鸣春亲自叫人去绑他回来他还没找他算账,何苦现在又来招惹他。
柳鸣春刚一进门,看见他衣衫不整,肩膀上有个牙印,已经气得不轻。现在又看到裴若月也坐在床上,一副披头散发,半遮不遮的样子,更是气得青筋暴起。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瞒着我,都合起伙来骗我!”
柳鸣春冷笑着,“就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鸣春……”裴若月慌了,急着跟他解释,他不是故意瞒着他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明知他年底要成亲,你还同他厮混在一块,你不是故意的是什么?当初你说你和蔡坤来不是一类人,我开个玩笑,你便要和我翻脸。如今怎么换了他就行了?啊?你倒是解释解释啊?”
“有话好好说,别动气。”
殷梅笙把柳鸣春从地上扶了起来,冷着脸道,“没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我不对,但我们两个是认真的。”
“认真?那你和小莲的婚约又算什么?算一个玩笑?”
听闻此言,柳鸣春直接操起桌子旁的凳子,朝殷梅笙扔了过去。那凳子没有砸中他,却砸在了墙上,摔成了几根碎木条儿。裴若月被柳鸣春的震怒吓了一跳,知道他原来是在为崔姑娘的事情生气,大概也是听说了些流言蜚语。殷梅笙的话回得也很决绝,他说自己已经打算去取消了这门亲事,自己做什么都和旁人没有干系。
“别打了!”
裴若月从床上下来,想要去拉住他们二人。殷梅笙知道柳鸣春正在气头上,怕他误伤了若月,叫他待在床上,不要下床。殷梅笙纵是再怎么能打,也顶不住柳鸣春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疯,简直是不要命的同自己打架。一番拳脚下来,殷梅笙的鼻子流了血,柳鸣春的嘴角也青了。
“你们打完了没有?”
赵阳探头探脑的在门外张望,终于看到他们俩平息下来,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裴若月一见赵阳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的眼睛看不见,根本不知道房间里边是什么情况,只知道梅笙和鸣春打了一架。如果有赵阳在,也可以帮忙劝劝他们。赵阳看见殷梅笙的鼻子淌着血,不由得皱眉,说鸣春下手也太重了些。殷梅笙捂着鼻子,跟若月说自己没事,兀自拿了个手帕,将鼻血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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