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如玉(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乱作一团
张松家有二子,也到了婚娶的年纪,想到此处也不由得一叹,点点头道:“罢了,随你便是!”而后拂袖而去。
席间苏泽将白靖荣灌倒在地,见他终是不再偷看阿姊这才满意了几分,他守了阿姊那么些年,怎么能让他看了去?阿姊今年已是二十有二了,他了多少心力才拦住她婚嫁,只不过好像是下手狠了,那些退了亲的人家全都战战兢兢的搬离了平谷县,虽说是他有意为之,可到底还是波及了阿姊的声誉,听说总有好事的背地里说她克夫呢。
父亲知晓后大怒一场,只说他家的姑娘才不受人这个委屈,大不了招婿便是。可怜苏泽又要愁眉不展,要是真有那不长眼的愿意入赘可怎么好?
他借着酒意离了席,又命人将如玉叫到后院。如玉不明所以,眨着眼问他,“将我叫到此处来是要作什么,怪黑的!”
“阿姊!”他一把抱住如玉。
莫要嫁与旁人可好?
可惜这话他却不敢说出口来,呼吸中带着醇厚酒香喷在如玉颈间,她笑着挣扎,道:“小醉猫,怎么喝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快快放开我,叫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阿姊,你我出去游玩可好?”
“这怎么行?”如玉倒是也想出去,听说今夜不曾宵禁呢,平时她极少出门,得了机会自然想去游玩,听了弟弟撺掇便有些跃跃欲试,只是到底还有几分惧怕,“爹爹知道了要生气的,到时候你又要挨教训了!”
爹爹从不对她生气,只是泽儿难又要挨打。
“不怕,只要你玩的高兴就好。”苏泽两眼晶亮,笑得英挺俊俏,“这事赶早不赶晚,咱们这就走罢!”说完一把抄起如玉,穿过后院角门就上了街。
街上人多,男男女女皆有,摩肩擦踵的,苏泽始终将她护在怀里。如玉有些不自在,他却说外面什么人都是有的,总不能让她被旁人轻薄了去。如玉听了也觉得在理,便不再坚持。她鲜少出门,说的亲事几次三番出了波折也就越发不愿上街,今日见到街上玲琅满目,各色摊案,一时看花了眼,巧笑怜兮的拉着苏泽四下观瞧。
他只管笑着看她,遇见喜欢的物件便直接买了讨她欢心,不一会如玉手中便多了不少巧的小玩意,昏黄的灯光映衬之下,如玉眉眼更显娇柔,苏泽只觉得心都要被她捂化了,恨不得能这样天长地久的将她留在身边才好。
不过,父亲必然不依!
“呀,泽儿快瞧,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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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兔子呢!”
如玉拉着他的手摇晃,将苏泽自满腔抑郁之中唤了出来,顺着纤纤玉手望去,果真有个年轻后生抱着只巴掌大的小白兔立在人群之中,他低头瞧着那小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玉本就喜爱这等毛绒绒的小东西,立时走近几步悄悄打量,她拽拽苏泽的衣袖使他低下头来,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你看,那小兔连眼睛都是红的呢,倒像是假的一般!”
阿姊呵气如兰,招得他有些心痒,苏泽看了一眼胯下,怕自己在大街之上失态,赶忙再次抬头望去,只见那抱着兔子的后生也向他们看来。
哪怕是苏泽也不得不承认这人长了一副好相貌,眉间还有一点朱砂小痣,红艳艳的与怀中的兔子倒是相配。那人也在打量眼前这对男女,男子高大英挺,女子娇小可人,看着就是一对情深爱侣,只不过那女子还梳头姑娘发髻,当是还未成婚。
他被父亲拖累,几番辗转才来了这平谷县,如今父亲身故,他也学着寻了间药堂坐诊,只靠些许诊金度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一个不介意他出身卑贱的女子相携一生,只盼将来的妻子也能与眼前女子一般真心待他,便是知足了。
如玉也被眼前之人的相貌晃了眼,这人与泽儿不同,总觉得有些清冷,加之又是外男也不敢多看,苏泽早在如玉打量他时就心生不满,拉着她说道:“阿姊,前面还有别的玩意,我们去瞧瞧罢?”
咦?竟是姐弟么?
辰砂听闻此言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姑娘请留步!在下方才看到这兔子乱跑,怕它被人踩死故而捡了起来,只是我孑然一身也不会照料,姑娘若是不弃,可否做件好事将它了去?”
“这……”
如玉拿不定主意,抬头去看苏泽,她知晓不该与外男攀谈,可又着实喜爱那小兔,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苏泽冷声说道:“不必了,我等与公子并不相识,实在不该交浅言深,还望公子莫要介怀!”
既然泽儿这样说了,如玉也息了心思,这般行事确实有些孟浪,亏得泽儿及时将她点醒,不然又要犯错了。如玉冲着辰砂微微点头示意,随着苏泽走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辰砂找人询问了一番,抚摸着怀中的小兔对它说道:“你听了么,这小娘子在招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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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本篇的主旨大概就是苏权夫妻如果不死,以后那些烂事可能都没有了,所以苏权死得腊摸早呀!
112、百十一章生死别再入京城
苏泽本就担心不已,急得恨不能插翅飞到她身边才好,哪知竟是等来这般噩耗,立时眼前一黑,若不是成良在一旁搀扶定要一头栽到地上去了。一番忙乱之后,苏泽不顾自己背后血流,穿好衣裳追了出去。
一路策马急行,半路之上正巧遇到陈手下回返,他腿一软落下马来,也不许人帮扶,自己连滚带爬的跑去细看那四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首。一个是孙起和那被人拨过去伺候他的小厮,另有两具女尸,其中一个……
可是他的阿姊?
陈的心腹上前回事,只说孙起先是在彼此身上泼了火油,而后一刀扎在如玉心口,那小厮趁机燃火自焚……之后他又说了些什么,苏泽全不记得,他手软脚软,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这般惊恐无力,最后几乎是蠕动着身子蹭到那女尸身旁。
其左胸之处果真有一道深深的刀口,因被大火烧灼而皮开肉绽,周围皮肉泛白卷曲,竟是被烧熟了去。尤其她面容尽毁,满头青丝早已化做飞灰,这样惨烈也不知是被烧了多久。
这是阿姊么?
他的阿姊怎会去了?
怎能扔下他就这样去了?
不是的,阿姊好好的,她舍不得扔下他的,她不是应了他要好好保重么?
脑中那根紧紧绷起的弦陡然而断,泪水滑落苏泽犹不自知,面上又带了笑,小心翼翼的轻声哄着。
“你身上怎的这样热?可是冻着了?你去哪里调皮了,弄得这一身的黑灰?好阿姊,你快醒醒,我来接你回家了。”
苏泽来到水寨之时还是半大少年,周遭这些汉子俱是陈之心腹,也算是看着苏泽长大成人的,此时见他失了神志,竟不信如玉已死,心中也是不忍,为首之人上前拉扯苏泽,却被他震臂搪开,“李叔容我一会子功夫,我家阿姊出门一趟想来是累的狠了,怎么也叫不醒呢,她鲜少睡的这样沉,你们有事便先回去,待她醒了,我与她一同回返。”
李叔摇摇头,只得放了他,回头吩咐成良,“还愣着做什么,快来劝……成良?”
他们只顾盯着苏泽,回头一瞧成良的样子也有些不对,他双目赤红的跪在苏泽身后,双拳紧攥,身子战战发抖,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尸。李叔想起陈的嘱咐,望着这两个呆傻之人一阵叹息,打了成良一耳光,“还不快去劝劝你家郎君!”
成良被他打的回了神,再看苏泽也是吓了一跳。
烧死之人面目灰黑狰狞,苏泽却是全然看不到一般,抱着她笑宴宴的低语,时不时轻吻其额。成良悔恨异常,恨不得自绝与人前!若不是他怕如玉想起那夜之事嫌弃他,落荒而逃,她也未必会香消玉陨,若不是他只顾着自己的心思,郎君也不会这般失态。
一时间,成良自我厌恶之极,他负了姑娘又不敢认,他受郎君之恩又未曾报答。
成良,你猪狗不如!
可是,不管他作何想,总不能由着苏泽这般魔怔,他凑过去轻轻拉扯苏泽的衣袖,顺着主子的意说道:“郎君,外面天凉,姑娘怕要着了风寒呢,不如先行送她回去再好好将养?”
“啊?哦!”
苏泽点点头,“对,亏了有你,不然她怕是要冻坏了,马车呢?快将马车驾过来!”
他笑嘻嘻的吻那尸首。
“阿姊莫怕,我们回家!”
有意将尸身抱到车上,可是他早已脱力,试了几次也站不起身,便有些不解的问,“成良,你们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怎的这样沉?我都抱不动了!”
“郎君,求您,求您赏了小的罢。”成良泪如雨下,颤抖着伸出手去,“天冷,姑娘穿的多,郎君身上还有伤呢,求您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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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送了姑娘上车罢,郎君……求您……求您……爱惜自己的身子呀!”
成良趴伏一旁泣不成声,苏泽倒将怀中的尸首抱得更紧,摇头说道:“不成,你总是偷偷瞧着她,还当我不知道么?有我在,谁也不许碰她,就是你也不成!你哭什么?还不快来扶我一把!”
众人谁也不能将他与那尸首分开,只得任由苏泽抱着女尸窃窃私语了一路,背后衣衫已被血水浸透,他依旧浑然不知。
即便回了水寨,苏泽也不肯安生,他只管抱着尸身不放,无论张秀还是苏河一律不准近前,他不吃不喝,身后伤口洇洇冒血也不许人整理伺候,只坐在如玉房里对着那尸首自言自语。如此过了一夜,张秀再也受不得,玉儿去了她固然心痛,可是斯人已逝,难道还要再搭上泽儿么?
她也顾不得脸面避嫌,直去陈的院子里跪着,求他想法子救回苏泽。而陈心中也是无奈,水寨总要再经营些时日才更稳妥,孙起此来几次三番的贿赂下人打听如玉,待到知晓他的打算,又正赶上苏泽姐弟情事败露,他气苏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便与孙起一同定下这偷天换日的计策,由他们带如玉返京,作为好处水寨可得两年缓息之功。
他看不出那姑娘有什么好,值得被那些人争来抢去。白家为她丢了一家子的性命,林逸清为了换回她,竟是允许水寨坐大,苏泽那业障更是为了她连人事都不知了!
祸水,红颜祸水!
饶是陈自认是个见过大世面的,看到苏泽痴呆呆的抱着具死尸也是悚然一惊。
一拳打在他脸上,陈拽着他的前襟吼道:“你这孽障,真是疯了不成?你自己看个清楚,这是尸首!死人!你要真个舍不得她,就该令她早日入土为安,否则是要她成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么?”
苏泽死死握住死尸的手腕不放,嘴里喊着不许旁人碰他的阿姊,他已有一日多滴水未进,粒米不沾,此时仍是状若疯虎,陈与苏河、成良三人联手才将他按倒在地。苏泽既惊且怒,痛心疾首,撕打中背上的旧伤更是狰狞,鲜血飞渐到地上,开出朵朵血花。
无奈之下,陈只得请了妻子来施针使他昏睡过去,忙乱过后,苏泽被留在荷清阁内养伤,那两具女尸也被及时下葬。
整整两日之后苏泽方才转醒,一睁眼就见成良直挺挺的跪在床前,他面色憔悴,想来也是不好过的很。
“我还没死呢,你跪在这里做甚,守灵似的!”
“郎君,您醒了!”成良眼中布满血丝,见他醒来哽咽不止,“郎君,都是我不好,若是我不曾回返,姑娘也未必……小的有负郎君大恩,求郎君责罚!”
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苏泽力回笼,脑子也渐渐清明起来,“成良,你见到姑娘时,她身上可有饰品?”
“咦?”
不曾料想他有此一问,成良细细回想一番后回道:“对峙之时,姑娘曾用金簪胁迫那小厮放人,小的也没顾上细瞧……对了,还有一个赤玉镯子。”
苏泽以食指轻轻敲击床沿,问道:“那几人可是下葬了?”
“是,当日郎君睡下后便下葬了,您昏睡已有两日,小的人微言轻,先生说当入土为安,我也不知该不该阻拦……”
“这样急着下葬么?”旁人许是不知,但苏泽却是知晓的,如玉身子娇小,骨节纤细,她的手腕肩宽苏泽俱是心中有数,当时他乱了心神自是不觉,此时回想起来即刻发现不对,加之那镯子她从不离身……
那尸首必然是假的!
苏泽先是轻笑,而后转为狂笑,成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生怕他是受激过大伤了脑子。
“去查!”苏泽大吼道:“去查那两人个小妇养的混帐是什么来头,先生若是问了,只说我神情抑郁,旁的不可说起。”
成良这才想起如玉当时提起过辰砂,便将那时细情一一说了,苏泽听后用力一擂床板,咬牙切齿道:“辰砂!当初就不该留他一命!”
不过,若真是辰砂的人,阿姊安危当是无虞,是他大意了!
师父先将他打伤,令他遇事不能及时营救,孙起趁虚而入带走阿姊,李叔带了百余人去接应,却只带了四具尸首回来,而后又是急急忙忙的下葬,个中关由不必深想也能明白,只是师父又为何会与辰砂联手?辰砂的打算自是为了阿姊,师父又是为的什么?
水寨!
是了,师父所念者,除了水寨便是改朝换代,只要阿姊身死,姐弟乱伦之事便无人再提,自己身上没了这把柄,前途定然顺畅不少。依师父的性子只怕不止如此,定然还有别的什么让师父动了心,辰砂在朝中一手遮天,能给的最大好处便是……
时间!
只要他能拖住小皇帝不再发兵,水寨便可安枕无忧的仔细筹谋,也不知他们将阿姊卖了几年?呵,中了他们的连环计呢!
师父,哪怕你是为了我,这情我也领不得!
想通之后,苏泽顾不上气愤,只有万分庆幸,倘若真是辰砂接走了她,定然不会伤及她的性命,至于其他……只要她一切安好,总有转圜的余地。
咬牙压下心中酸涩,他朝成良招手,耳语几句之后,成良也是惊讶万分,而后由衷的泛起笑意,他抱拳一礼,道:“小的这就去,定不辱命!”
不得不说,苏泽猜的没错,他清楚陈的为人,也知晓辰砂对如玉的执念,是以如玉安然无恙的入了京城,又被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入了相府。
当日众多兵马前来,成良被迫回返,思服与孙起见状也放了如玉,李叔将她们主仆二人迎上马车,却以不宜暴露身份为由勒令她们换下首饰衣衫,如玉听后也未多想,还当此举是怕苏泽担心,乖顺的换了车内早已备好的道姑衣裳,只是她舍不得摘下泽儿送的镯子,故而未曾离身。
倒换完毕,李叔怕她换得不净到时被苏泽看出破绽,便要令人上前搜身,不成想却是被思服拦了下来,这是他家主母夫人,岂容旁人染指?李叔见其态度强硬又将林逸清搬出来压人,一气之下也不再多管,只待他们驾车离去,便急忙抬出四具早已寻好的尸身,泼了火油就地燃烧。
思服与孙起不敢行水路,如今水路几乎全由洛河水寨把持,即便是李叔说明要送他们一程,他们却怕直接被人送上西天,仍是小心翼翼的走了陆路。如玉困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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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之内不得而出,若非小桃苦劝,只怕也要急出个好歹来,她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又是骨肉分离。
她就这样没了踪影,泽儿还不知会如何伤神,只盼他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重,他本就有伤,不能再亏了身子。
直到入了相府,如玉仍是对苏泽放心不下,她答应过泽儿要好好等他,不管三年五载呢,只要能见他安好便足够了。
正想着,就听门外一阵喧闹,一名小丫环挑帘进了屋子,笑盈盈的说道:“夫人,相公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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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真是我家亲儿子,虐得我心里都怪难受的。
我知道你们等很久了,好吧,下章辰砂终于要上线了。
你们要的囚禁play不远了!
一不小心就写多了,辰砂没来得及出场,我真不是故意停在这个地方的,啊哈哈哈~~
113、百十二章重相会物是人非
如玉刚刚进入相府,她不肯去后宅,只在前厅坐着,椅子还未坐热,便听闻辰砂回府了。
那小丫环福身一礼,笑道:“相公苦等夫人日久,想来是得知车马入城便急忙赶回,还请夫人去迎一迎,都说小别胜新婚,相公见了夫人定是开心的紧呢!”
既然来了,总要与他见上一面的,如玉点点头,径自朝外走去。
不知他这两年过得可好?
如玉苦笑,他已封侯拜相,早不是当初那任人欺凌的可怜人,什么样的高门贵女寻不得,想来也不会待自己那般看重了,还是好言相求一番,求他放了自己回去罢。
刚出了门,就见一银顶皂围的四人大轿稳稳落于院中。
轿帘微动,露出纤长白的手指来,旁人不敢上前服侍,只见那人自己掀了骄帘,躬身而出,又缓缓站直了身子,与她四目相对。
紫金冠束起满头青丝,眉心红痣比之前更为耀眼,他眉目如画,俊逸风流,活像画中之人步了凡尘。紫衣鹤氅,玉带缠腰,朝服庄重硬是叫他穿出几分飘飘欲仙之感。
他望着如玉,情意绵绵。
“玉儿,你让我等的好苦。”
这般神态,这等深情,立时令周围下人不论男女皆是红了脸,唯有如玉眉头紧皱,心口闷痛,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辰砂,只有低了头,不去言语。见他安好便已足够,正想着要如何劝他放自己回去,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直到将她按在怀里,辰砂那满处乱飘的心终是落回了实处,忍不住喟叹一声,“玉儿,我想你呢!”
自当日一别已过两番寒暑,他心里的苦又有谁能够知晓?满腔愤恨无处宣泄,不论处置多少贪腐误国之人也是无济于事,直到灭了白家才令他稍稍舒缓,却也只是稍稍而已,他的玉儿一日不曾回返,他的心便一日不得安宁。
“幸好,你回来了。”
如玉强挣着抬起头,“辰砂哥哥,你听我说……”
“嘘!”伸出食指按上她的红唇,辰砂压低了声音,“你奔波一路,有话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先去拾一场可好?我早命人备了宴席,只待为你接风洗尘呢!”
四目相对,如玉忽得有些心软。她对辰砂曾是真心真意的,她二人也是相互扶持着走过种种坎坷,若非爹爹身亡一事被泽儿揭破,她早已成了他的妻子……泽儿……
泽儿!
她连连摇头,想到苏泽只觉心痛如绞,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可会伤心难过?她又怎能再摇摆不定,泽儿待她一片赤诚,便是生为姐弟今生无缘嫁娶,她也不愿伤了他的心,只好再去苦求,“辰砂哥哥,求你……”
“玉儿。”辰砂目光微闪,出言将他打断,“你这样急切,可是要我陪你同去?若是如此,我自是不会推辞。”
“不,我不是……”
“外面冷,有话也先回房再说,莫要冻着了!”辰砂牵起她的手,如玉甩不开,想着此处皆是他的下人,终究不想让他失了颜面,只得随他一道去了。
相府格局颇大,辰砂与她相携而行,指点着院中景色细细为她解说,“京中气候微寒,好些树木都落了叶子,等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这院子里郁郁葱葱的很是景色宜人。对了,你可还记得孝女居?那院子入了我的手,如今也是咱家的产业了,我着人修葺了一番,只是并未改动格局,你若想去,等哪日里得了闲,我带你故地重游一番可好?”
“辰砂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如玉已是不敢去看他,她心如乱麻,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搜肠刮肚的劝他,“我知你对我是真心,只是前尘往事那样错杂,你我终归是……”
握着她的手掌一紧,辰砂指着院中的一座假山,笑道:“你瞧,这假山弄得极为巧,听说是原先的主家命人拉了奇石过来拼装而成的,参与之人皆是能工巧匠,还有机关可将水引向山顶再奔流而下,夏日里倒是一处风景,来年定然叫你仔细赏玩一番。”
思服也跟在二人身后随行伺候,心中又妒又恨。
相公哪怕是对着天子也不曾这般小心翼翼,竟是连她一句重话都不敢听,着实叫人看着心疼。夫人也不知想要怎样,能得相公这样的人物真心爱慕,若换了是他,只怕都能笑疯了去,哪里还会像她似的百般不愿?也不知那苏泽有什么好,枉顾人伦,强求亲姐,竟还连她的魂都勾走了么?
辰砂这般战战兢兢,如玉又不是个傻的,自然也是有所发觉,身后跟着一众奴仆,她也不知该如何与他分说清楚,只好默默随行。一路来至后宅,辰砂将她带入浴房,屏退旁人,只余下两个小丫环伺候。
执着的她的手,辰砂眼带笑意,凝望半晌,才道:“玉儿。”
如玉抬头看他,冷不防叫他噙住了小嘴儿,唇舌描画,极尽缠绵。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令她有些恍然。好久不曾与他亲近了,可是两人的亲密早已烙印在她血肉之中,一旦相触,往日恩爱纷至沓来,渐渐将她淹没。
然而一旦想起苏泽,那氤氲的情思立刻退了个干净,辰砂似有所感,在她推拒前与她分开,摩挲着她的唇瓣笑道:“你自来喜洁,料想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也是难过,还是先去梳洗一番罢,我虽是不觉得如何,却不想你这乖滑的小东西以此为由与我生分了,这两个丫头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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