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如玉(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乱作一团
言毕,苏泽眼前飞起一片血雨,一朝天子,自刎当场。
就在此时,不少官员赶到紫宸殿内,新皇登位一事刻不容缓,回头看了看冯科的尸首,苏泽默默地攥紧双拳。
为防辰砂情急之下伤了如玉,苏泽顾不得自己满身是血,立即宣传召成良前去接迎如玉。
成良领命便走,苏泽一把按住他的肩头,轻声说道:“万事以她性命为先,危急时刻随你便宜行事。”
‘一旦坐了那位子,你便不再是你自己。’
努力将冯科的话挤出脑海,苏泽望向宫外,神情萧索。
阿姊,我不能亲自去接你,求你务必保重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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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科小宝贝领便当,实在不好意思,没有他的辰砂的生离死别,因为在这种时候,辰砂肯定顾不上管他,人家去找如玉了。
亲爱的们请记住这个节点,两个结局都是从这里开始分支的。下章开始进入结局分支。首先是苏泽的1v1结局,也是原本就设定好的主线结局,然后才是有辰砂的3p结局哟。
130、百廿九章夺先机坦陈心声
长公主府内,如玉听到喊杀之声时,辰砂已然将整个府邸全都入掌中。
他是寒门之后,于世家一派所不容,好在总有弱势之人被他渐渐入羽翼之下,庇佑了他们那么久,今日总算到了报还的时候。
京兆尹这位子,自从白明山一案之后便被他换好自己人,苏军冲破宫门之前,辰砂已经命他招集人手,直奔长公主府邸。
前几日苏泽临走时留了几百人在此看护,若是平常倒也够了,可惜京畿府兵十有八九都被辰砂召集而来,苏军儿郎纵是英勇,然敌众我寡之下还是落了下风。待到府兵听闻宫中失守之时,长公主府已被夺下,便是再行回返也是枉然,追随辰砂的一干人等立时间骑虎难下,唯有放手一搏。
而辰砂早已顾不得他们这些蝇营狗苟。
接到诏书之时,他便知晓大势已去,冯科若是委屈求全,苏泽未必真会伤他性命,只不过他也是个傲气之人,今生怕是无缘再见了。
故而,他接了诏书,也只是随手扔到一旁,无论冯科是死是活,这东西已是没了效力,形同废纸一张,他没有空闲再去与他周旋,也不愿去想是否对他有愧。如玉又被苏泽带走,这一次,哪怕是与她死在一处,也不能令他如意!
辰砂走向后宅,一路之上早有下人为他报出如玉所在,辰砂闻言脚下微微一顿,继而大步朝正房走去。正房坐北朝南,穿过六菱雕花月亮门,再次踏入今生最为羞耻之地,辰砂心中意念难平。
当初便是在此处,他们于羞愤不堪之中重逢,那般苦楚都未曾令她改变心意,为何到头来却败给了苏泽?
定是那小子花言巧语的骗了她!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她带走。
苏泽,既然如此,你也休想好过!
吩咐了思服与孙起带人下去准备,屏退身后所有追随之人,辰砂独自立于正房门前,一鼓作气,推门而入。
门分左右,如玉听到动静立时迎了出来,“泽、辰砂哥哥!”
笑意还未绽开,便凝固在脸上,如玉真个不知要如何面对他,只得支支吾吾的说:“辰砂哥哥,你,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
辰砂笑眯眯的望着她,“玉儿,你又顽皮了,害得我到处寻你!叛军已然入京,此处怕要陷于水火,还是早走为妙,好在我已在他处置办了宅院产业,足够你我安然度日了。”
他向如玉伸出手来,“玉儿,还不快走?”
“我、我不能的。”
如玉不迎反退,“泽儿说了要我等他,辰砂哥哥,求你莫再管我,早些避难去罢,若是泽儿见到你在此处,我怕你、有性命之危。”
辰砂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踪影,“他要你等,你便等了?你对他倒是言听计从,只有对我这样狠心,我待你如何,你当真不知么?玉儿,我再问你一次……”
走到近前,捏起她的下巴,辰砂冷声问道:“你走还是不走?”
“辰砂哥哥,我不能走,求你……”
“来人!”辰砂气极,不再理会如玉,对着下人吩咐道:“备车,我与夫人立时出京,京兆府兵于此镇守不可妄动,思服随侍,孙起殿后,一刻之后启程!”
如玉越发用力挣动,无奈辰砂力道之大令她挣脱不开,踉踉跄跄的被他拖着朝外走去。
辰砂头也不回地说道:“今日苏泽所为无非两种下场。他若事成,便是改朝换代的九五之尊,可你当他许你的话真能作准?一旦称孤道寡,掣肘反而更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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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天下子民还是他的拥护之人,真能坐视他无视人伦礼法将你留在身边么?倘若事败,更是族诛之祸,你此时不走是铁了心要被他连累么?不论结果如何,你都不能与他长相厮守,又何必非要惹我生气?”
“我不敢求与他长相厮守,辰砂哥哥,求你放了我,只要再见他一面,只要看他一切安好,我今生再也不去与他纠缠!”
“此话当真?”
他狐疑地盯着如玉,见她连连点头,立时笑道:“可惜我不信你!紧要关头,你哪怕舍了自己也要护住旁人,不论为他还是为我,这等事你都做过的,此时若是放了你,我可不晓得你又要做出何等事来。”
叹息一声将她揽入怀中,辰砂放柔了嗓音在她耳边蛊惑,“你我本就是未婚夫妻,为何要走到如今这般地步?随我离去作个富贵闲人不好么?何必非要这般固执?再者说来,苏泽一旦事成,为了平衡各方势力,后宫女子定然不在少数,你又比他长了这些年岁,届时就算真能留在他身边,还能独宠后宫不成?玉儿,休要执迷不悟,只有在我身边才是正途。”
如玉担心还来不及,何曾想过还有这般可能,一时间被他说的心痛,想也不想地辩驳道:“不会的,泽儿他不会的!”
辰砂勃然大怒,“他究竟有什么好?让你这样死心塌地的护着他,只因他是血亲?不对,你是嫌我脏,是不是!”
“并非如此。”如玉不住摇头。
“泽儿他,从未欺瞒、强求于我。辰砂哥哥,你我今生已是无缘,纵使我不在你身边,总有旁人真心实意的挂念你,找个好姑娘,平安富足的过完一生不好么?”
“我不过是个软弱女子,之前种种因果我不知该如何了断,天下大事也不懂得,白白活了这样大的年岁,到头来只会随波逐流,不论是你还是泽儿,都是我配不上的。只是爹爹之事真的与你无关么?事到如今,我已不知能否信你,可我欠你良多,实在不愿见你年纪轻轻便丢了性命,是我偏心,是我伪善,可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啊!”
“过不去也要过,我断不会将你留给苏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辰砂气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大力带她前行,“如今情况紧急,你乖些个,得我伤了你!”
两人便这般拖拖拉拉的行出内院,门外一顶四抬大轿等在此处,辰砂将如玉抱进轿内,沉声喝道:“走!”
与此同时,成良亲率两千兵马行至公主府门前。
苏军本想着入京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哪知一路行来竟是连抵抗都少见,此时还是兵强马壮,杀意凛凛。成良派出五个百人队守住后门,自己带人于正门之前喊话。
“京兆府尹何在?听闻林相公正在府内,圣人诏他急速入宫议事!尔等还不快请林相出来,以耽误大事!”
京兆府兵听后立时窃窃私语,与京兆不同,他们被派来公主府时并不知晓苏军已然入京,想到自己玩乎职守,到时上面怪罪下来,长官无错,自然是要他们受过,一时间再也没了奋力一搏的心思。
“我当是哪家的狗跑来此处乱叫,原来是你啊,成良!”
众人让出一条通道,孙起跨马而出,“你们打着勤王的名头入了京,苏泽的狼子野心暴露无疑,你不去杀了苏泽带罪立功,反倒跑来欺诈林相,是嫌自己死的不早么?”
说完这话孙起脸色一变,成良敢名目张胆的在京内纵马直行,必定有所依仗,而能让他这般行事的必定只有苏泽。
小皇帝竟也对此不闻不问?
不对!只怕不是不管,而是已经管不得了!若是如此,朝廷真的大势已去,好在他的主子还有后手,只要能将苏泽拿下,主子翻身坐了这江山也不是不成,真到时那自己就是实打实的心腹,真正的天子近臣!
孙起为之一振,手中长刀闪起寒光,刀尖直指成良。
“众儿郎听命,今日随我拿下这谋朝篡位的贼人,便是一场天大的富贵!”
横竖已是不能更糟,府兵闻言士气大升,只要拿下这支判军,到时也是一功,哪怕不能功过相抵,好歹也能保住性命。
公主府前喊杀声大起,两军终是短兵相接。
成良手中长枪一抖,好似灵蛇出洞,一马当先冲在最前,他心系如玉安危,下手招招凶狠致命,不过一会功夫,孙起便落了下风。不过他也不肯坐以待毙,缠斗时扬声问道:“成良,你为何这般急切?此番又到底是谁而来?”
入京之前苏泽便特意叮嘱过,千万不可露了如玉的行迹与姓名,水寨中人皆知她已身死,此时正好偷偷将她接入宫中。虽然不知苏泽的用意,可郎君必定不会害她,况且她留在林逸清身边,总是令他嫉恨难当。
想起如玉抱着自己小意温存,想的念的却是那个以色侍人的小倌,成良嫉意喷涌,大喝一声长枪出手,直把孙起自马上生生挑了下去。
孙起落下马来,望着胸口上突突冒血的窟窿,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还未曾功成名就,怎么就要死了呢?而众府兵见到头目身死,也没胆子再战,全都退回府内,闭门不出。成良见状将手下分为两队,一队直攻前门,一队由他领着自后门潜入。
而公主府内,辰砂得知府门被封,只得又带着如玉返回后院。大床之上,如玉被他禁锢于怀中,巴掌大的小脸上已是泪痕斑斑。
她如此的不情愿,令辰砂格外气恼,强着她用力亲吻一番,方才说道:“自从懂事以来,我想要的无非就是寻一个知心人,安然过完此生而已,只是如此,我也错了么?苏泽能否成就大事我全不放在心上,哪怕天下人都奉他为主也没个什么,唯独你不能弃我而去!”
事到如今,如玉已是不想挣扎,他们都是罪孽深重之人,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如此也好……
也好……
“怎的不说话?”辰砂捏着她的脸颊,眼神渐渐冷戾,“我早就知晓你看不上我,你嫌我女相不如苏泽阳刚,又嫌我肮脏,跟他去了洛水,定是他早就生了畜生心肠想着你的帐呢,否则何必处心积虑的要拆散你我?可是玉儿,你莫要忘了,我会走到这一步是为了谁,当初又是谁将我骗入京城!”
“可、可是爹爹他,早已身陨……”
“你也知道!”
辰砂眼中蓄泪,恨恨说道:“正所谓身死事消,你也知道他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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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人世,为何还要拿了这事来折磨我?你可知我曾是真心将他当作生父一般景仰的!”
想到林进,辰砂眼中恨意更浓。
“不,他那样的人物,比我父高出太多,我恨自己没有那样明理的父亲,也恨苏泽生得讨巧,可我从未恨过他!在他面前,我始终小心翼翼,连夜苦读只为求他一句夸奖,我巴不得对他言听计从,就是对着亲爹我也没有这样上心过,可是结果呢?他却那样害我!”
“今日实话与你说了,推举县令一事的确是我做的,可这也是他欠我的!玉儿,你我的命数早已纠缠不清,今生你休想离了我!”
“相公!”思服在门外喊惊慌喊道:“院中走水了,还请相公急速离去!”
“走到哪去?”辰砂不以为然,满目泪光中撑起一抹笑来。
“玉儿,你我做一对同命鸳鸯,一道殉在此处可好?”
131、主线结局且以情深共白头(一)
成良带人潜入公主府后院放火造势,至于这华丽府邸是否会被付之一炬,已是全然不去介意,不过是一处死物,哪有她的性命来的重要?
一路行来,四处都是惊慌失措的下人,成良随手抓了一个为自己引路,急忙赶往正厅。未过多时,远远的就瞧见思服守在房门之前,面色焦急的说着什么。
见到他,成良格外气愤。就是这小妇养的把她劫入京来,今日撞到他手里也算是报应!成良冲上前去一刀斩下,也没心思去查看思服的死活,抬脚踹开房门。
在这之前,辰砂笑中带泪的问道:“玉儿,你我做一对同命鸳鸯,一道殉在此处可好?”
未等如玉回答,就听‘哐当’一声房门大开,成良杀气凛凛的冲了进来,“姑娘可还安好?”
如玉眼前一亮,成良会来此处必是泽儿授意,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我无事的,泽儿可还好?”
“郎君无恙,如今大事已成,特命我来迎接姑娘。”见她还惦记苏泽,成良心中郁气稍散,震臂甩去长刀上的血迹,横眉冷目的向辰砂走去,“还请姑娘稍候,待我除去这奸人便走!”
“不可!”如玉拦在辰砂面前,“留他一命罢,成良,求你莫要伤他。”
辰砂忽得一笑,自她身后搂住如玉的腰肢,下巴担在她肩头,对着成良挑眉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玉儿休要理他,留在此处陪我可好?”
如玉极为心痛,她不忍辰砂难过,却是更加放心不下苏泽。今生来来往往的遇见了那么些人,只有泽儿从未伤她分毫,就算是铁打的心肝,也要被他捂化了,何况她本身也不是那等刚强女子。
是以,此事注定不能如他所愿。
“辰砂哥哥,我不能……”
“你真就这样狠心?玉儿,他是天之娇子,身后有的是人追随,而我却只有你一个,你真要为了他将我生生逼死么?”
“少在这里花言巧语!”长刀直指辰砂,成良大声斥责,“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许碰她!”
“我脏,你就干净了?”辰砂讥讽道:“你身为白府的下人却成了苏泽的狗,背主之事想来也是做习惯了,你存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破烂心思,真当旁人都不知道么?你说,若是苏泽知道了,又会如何?”
这两人四目相对暗中较劲,都没留意如玉脸色惨白。
辰砂哥哥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被思服自水寨带走之时,她便想起山中的一夜荒唐,成良原本并未存了那等心思,是她自己不知廉耻的勾引成良做下错事,成家兄弟二人,皆是被她所害,如玉心中有愧,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那天生淫贱之人,着实不配活在世上。人随心动,她挣脱辰砂的怀抱,自己迎向成良的长刀。
此举令那两人吓了一跳,辰砂急忙拉住她,成良更是吓得长刀归鞘,如玉寻死不成,只得哭道:“拦我做什么呢?我这样的人,死了才算干净!”
“都是你胡言乱语!”成良心中一动,她这样羞愤,莫不是想起了什么?可眼下着实不是什么好时机,他舍不得逼迫如玉,只好把气都撒在辰砂身上,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咬牙切齿道:“你怎就不去死呢?”
被人扼住咽喉,辰砂一张俊脸憋得通红,却是毫不反抗,只顾眼巴巴的望着如玉。
玉儿心软,定不会眼看着他受难。
果然如玉见不得他受苦,急忙扑过去相救,却被赶来的思服撞向一旁,“你这大胆的走狗,还不快快放开我家相公!”
他护主心切,冲上前去想要撕打成良,可他哪里是成良的对手,还未碰到成良的衣角就被他一脚踢开,思服刚被他砍中左臂,又受此重击,一时再难站起,“我家相公位极人臣,凭你一个下人也敢冒犯他,成良,你不得好死!”
见如玉并未扑到辰砂身上,成良的力道松了几分,却还是反讽道:“林逸清是个男女不忌的,你这样忠心,可是早就被他用了?如今昏君已死,他不过是个佞幸之人,哪里还有他的地位?什么位极为臣,也不怕招人笑话?”
如玉怕辰砂性命不保,赶忙过去抱住成良的臂膀,柔声哀求,“成良,放了他罢,求你莫要伤他性命!”
成良极为嫉恨辰砂,本想着直接令他死在此处,可是一见她贴到自己身上,想也未想的就松了手,偏偏辰砂在这等时候还要火上浇油,捂着脖子发出一声冷笑。成良蓦地红了脸,仿佛遮羞一般急声质问,“你可是对他旧情难忘?这样的东西死便死了,你又何必对他心软?”
“我只求你留他一命,成良,你带我走了罢,莫要再多耽搁!”她生怕辰砂死在他手里,赶忙推着他向外走去。
两只小手轻柔地抚在他背上,成良一身戾气即刻敛了个干净,老老实实的领着她出了门,活似猛兽见了主,温驯至极。
“玉儿!”
身后传来一声轻唤,他被成良伤了嗓子,连连干咳之下仍是倔强的起身追赶,如玉身形一顿,却是不敢回头。她怕只消一眼就再也狠不下心,从而伤了苏泽。
“只凭这几只走狗,真当你们出得去不成?”
辰砂慢慢起身,他面上红晕未褪,强压着喉间疼痛缓缓说道:“我与你留在公主府内就是要将那小畜生引来,只要他敢踏入公主府一步,我定要他有来无回!玉儿,我宁愿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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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憎我,哪怕身死命消,也不会将你留给他!”
如玉大惊失色,还未来得及质问辰砂,脸旁碎发被风吹起。
原来,是成良听了这话杀意又起,刹那间宝刀出鞘,裹着疾风砍向辰砂。
“成良,救命!”
如玉厉声尖叫,成良长刀已然举起,却因担忧她的安危急忙回首张望,思服趁此机会将辰砂推出几步,险险躲过一场生死大劫。如玉只知辰砂设计白家人丢了性命,却从未见过他这般决绝的一面,一句‘有来无回’已将她吓破了胆,倘若泽儿也要因她而死,那……
她便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再次拉住成良的手臂,顶着他既惊且怒的眼神,如玉打仔细打量辰砂,仿佛要将他的眉眼悉数印于心中一般,决然说道:“辰砂哥哥,我是个糊涂人,又没个决断,可是泽儿重于我命,我万万不能引他涉险,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他身边,今日一别,此生再不相见,往后还请你,好自为之!”
转而又对成良说道:“带我走,不论泽儿在何处,请你带我去寻他!”
成良这才安了心,朝她抱拳说道:“如此一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莫怪!”
话毕,成良一把扛起如玉,急速向外跑去。
辰砂跟着追了几步,待发现自己脚力确实不如成良也不再强求,一把抓住思服的衣襟喊道:“速去命人围堵那厮,万万不可伤了夫人,快去!切记,不可伤了夫人!”
只要如玉不曾出了府去,苏泽必定会亲自前来,到时只要他死在乱箭之下,便是万事皆休!
生死不见?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
而另一方,如玉生怕延误时机令苏泽涉险,哪怕被成良扛在肩头并不舒服,也是强自忍受,只盼他能快些,再快些,切莫让苏泽赶到此处。
成良身高体健,不一会便与手下汇合。之前因强冲公主府损失了不少人手,所剩之人不足半数,他们急速向北门突袭,那处早在冲入之时便被攻破,一旦到了北门当是安全无虞。
不多时,北门遥遥在望,突然却有几十名府兵冲将出来,横阻于北门之前,为首之人大声呼喝,“相公有令,随我拿下这群贼人,事后定有重赏!”
成良立于原地,身姿挺拔,一手箍住如玉的纤腰,一手对身后众人比了个手势。
战场征伐几许,成良手下之人也尽是锐,随即阵型立即变换,苏军成圆环之势将成良二人护在其中,且战且走。他们俱是见惯了血的,不论士气与狠辣绝非承平之兵可比,所过之处刀光乱舞,血花四溅。
府兵首领被思服支使着前来堵截,他知晓辰砂的手段,生怕办事不利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急忙将思服嘱咐他的话一字不动的说出来稳定军心,“相公特意吩咐过,这妇人心肠歹毒,相公待她甚好,她却不守妇道与野男人通奸有染,今日定要取了这对奸夫淫夫的狗命,以替相公分忧!”
“众人听令,速战速决,此地之人一个不留!”成良怒火大盛,不只因为这话颠倒黑白,更因为如玉趴在他身上微微颤抖。
辰砂哥哥要杀她!
定是她伤透了他的心,才会使他这样愤恨。
泪水再度迷蒙双眼,如玉只觉得心力交瘁,怎么就走到这般地步了呢?
她舍不得泽儿,说了狠话,可她的本意只是想要令他明白,莫要再因她而身陷险境,哪成想他竟然打算一意孤行了。
傻哥哥,你又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呢?
如玉哭得魂不守舍,身旁却是战况正酣。
苏军旗开得胜,一路行入京中本就是气焰大盛之时,对上这些皮赖之兵更是无往不利,霎时间公主府内成为乡间田野,苏军便是那挥镰割之人,只不过他们下的,是一条条鲜活性命。
顷刻之间,苏军自一片血光之中突围,成良抱着如玉出了北门。
他翻身上马,令如玉坐在身前,也不知自何处拿了一条斗篷兜头将她罩住,“姑娘在水寨之中已然身死,此时尚且不宜露面于人前,这是郎君的意思,还请姑娘掩好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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