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清闲丫头
楚楚咬起嘴唇,低头看着自己指尖。
萧瑾瑜淡然道,“你若不想去也无妨,工钱照拿。”
听到这话,楚楚拧起眉头看着萧瑾瑜,“我要是不去,你就一个人去吗?”
萧瑾瑜点点头。
楚楚一咬牙,从萧瑾瑜手里把那个瓶子拿了过来,“那我还是跟你一块儿去吧。我不会功夫,可要真有什么事,总比你一个人强。”
萧瑾瑜莞尔,“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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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如归看着萧瑾瑜被楚楚推进门,微微怔了一下。
“王爷。”
萧瑾瑜靠着椅背咳了两声,“偶染微恙,府上大夫小题大做,叮嘱身边不得离人……就一个小丫鬟,许老板要是觉得不方便……”
“不敢不敢……王爷请上座。”
楚楚刚把萧瑾瑜轮椅推到桌边,就赶紧从身上摸出那个小瓶子,往手心里倒了两颗药丸,“王爷,该吃药了。”
萧瑾瑜眉心轻蹙,“吃什么药……”
楚楚一愣,这人是什么记性啊,“不是你说这会儿得吃药吗?”
萧瑾瑜没接,反倒沉下脸色低声斥道,“服了药还怎么喝酒,没规矩……”
楚楚急了,“你说,你不吃药会很危险!”
“够了……”萧瑾瑜这才沉着脸色从楚楚手中拿过药吞了下去,抬头对许如归清浅苦笑,“婢女无状,让许老板见笑了。”
许如归把刚斟好两杯酒默默推到不起眼角落,一边斟了杯茶送到萧瑾瑜面前,一边用客套回应萧瑾瑜客套,“岂敢岂敢,王爷说笑了……”
萧瑾瑜转头看向正一脸委屈楚楚,沉声道,“许老板为帮你兑钱奔走了大半天,还不向许老板敬酒道谢?”
这个人一会儿一个样,楚楚本不想理他茬了,可突然想起他刚才叮嘱话,猛然记起这会儿还危险四伏,赶紧抓起那个刚被许如归推到一边儿酒杯,“楚楚多谢许老板!”
许如归毫不怠慢,忙拿起另一杯,“都是分内事,楚姑娘客气了。”
许如归以袖掩面仰头喝酒空当,楚楚利索里把酒往桌底下一泼,装模作样地对着空杯子仰了下头,还不忘抹了下嘴,学着镇上叔伯大爷们喝酒时候样子对着许如归倒了倒空杯子,“许老板海量!”
许如归一愣,默默低头看了眼手里那个就一口大小酒杯。
这姑娘没见过海吧……
萧瑾瑜掩口轻咳几声,捧起面前青瓷茶杯浅呷了一口,不疾不徐地道,“传言许老板素来不请客不陪客,今日破例,可有什么讲头?”
许如归带着点儿错愕把视线从酒杯移到萧瑾瑜脸上,见到萧瑾瑜正波澜不兴地看着他,许如归也以速度收起了错愕,谦恭一笑,“下也有耳闻,七王爷极少应人酒局,敢问王爷今日为何如此赏光?”
一丝疲惫萧瑾瑜声音里若隐若现,“刚巧累了,上来讨杯好茶。”
许如归捧起自己面前那杯茶,仔仔细细地轻抿了一口,“若早知如此,下就让楼里懂烹茶月娘来为王爷奉茶了。”
萧瑾瑜没接话,又把茶杯送到了嘴边。
许如归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王爷,据景大人说……如归楼崖下发现了一具男尸。”
萧瑾瑜摇了摇头。
“景大人不会拿这种事情跟下开玩笑吧?”
“这倒没有,只不过发现不是一具男尸,是三具。”看着许如归脸色微变,萧瑾瑜依旧云淡风轻地道,“许老板不必紧张,我让景翊来只为打个招呼,以免崖下差役往来惊扰了如归楼客人。”
许如归愣了一愣,若有所思地缓缓点了点头,捧起茶杯深闷了几口,抬头刚想说什么,眼前突然一花,“咚”一声就趴了下去。
楚楚听这两人说话正听得云里雾里直想打哈欠,突然被许如归一脑袋砸到桌上动静吓了一跳,本能地惊叫着往后跳了一步,还没站稳就回过了神来,一步又冲到许如归身边,一手探鼻息一手摸脉,头也不转地急道,“他还没死!”
“他还有话没编完呢,怎么能死啊。”
声音慵懒中带着不加掩饰笑意,不是萧瑾瑜。
楚楚急忙转头,景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桌边,正兴致盎然地从桌上抓起一块烤鸭。
“不能吃!”楚楚急道,“有毒!”
景翊笑着把选好鸭肉塞进嘴里,满足地吮了吮手指,边嚼边道,“放心,酒菜都安全得很,只是茶有点儿问题……糟蹋如归楼酒菜真是要遭天谴啊。”
楚楚脸色煞白地看着瘫软桌上许如归,他中毒是因为喝了茶?
茶?!
楚楚“刷”地转头看向萧瑾瑜,他刚才也喝茶了!
他不但刚才喝茶,现也喝茶。
楚楚一把将萧瑾瑜手里茶杯夺了过来,“别喝了!”
“急什么……”景翊一边伸长胳膊捧起一盘炸得嫩黄兔腿,一边笑盈盈地道,“你不是给他吃过解药了嘛。”
她给他吃了解药?
看着楚楚原地发怔,萧瑾瑜轻轻咳了一声,“这个回头再说,正事要紧。”
景翊心满意足地抱着一整盘炸兔腿闪得离桌子远远,“你们慢慢来,不着急,不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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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14红枣姜汤(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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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以为当下正正事是要把许如归弄醒,可景翊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往窗边椅子上一窝,啃兔腿啃得专心致志旁若无人,倒是萧瑾瑜慢条斯理地对楚楚道,“把他放到地上,小心些,别有磕碰。”
总算有个管人死活了,楚楚赶紧把许如归扶到地上平躺好,看着气息微弱许如归着急道,“医术我只懂一点儿,还是请个大夫来吧!”
“不必,你把他衣服解开。”
难不成这人还懂医术?
人家说久病成医,看萧瑾瑜样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救人要紧,楚楚手脚利落地解开许如归外衣,拉着袖子往下扯时候摸到左袖内侧一片潮湿,一股酒味。
深蓝色衣服浸湿了也不显眼,许如归刚才那杯酒就一仰头间全喂给这片袖子了。
脱下两件外衣,一件中衣,许如归上身就坦露了出来。萧瑾瑜刚想出声,楚楚三下五除二就把许如归衬裤一块儿扒了下来,萧瑾瑜就只来得及默默叹了口气。
楚楚把那叠衣服往旁边一扔,“好了,然后呢?”
“站开些。”
楚楚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
“再远些。”
楚楚退到了墙根底下,萧瑾瑜才把轮椅推到许如归旁边,从轮椅后抽出拐杖,撑着拐杖慢慢站起来,又缓缓放下身子,许如归身边跪坐了下来。
整个过程缓慢却平稳优雅,把楚楚看得目瞪口呆,居然都没想起来要过去扶他一下。
萧瑾瑜没去搭许如归脉,也没探他鼻息,而是从他脖颈开始一寸一寸地细细查看,比起诊断医治,倒像是找什么东西。
萧瑾瑜查看到许如归右手臂时候停了好一阵子,之后很是吃力地把许如归翻了个面儿,继续细细查看。全部查完,萧瑾瑜又动手给许如归把衣服穿回去。
楚楚看萧瑾瑜稳住自己身体都不容易,还俯身去搬动一个看着就比他沉重许多大男人,就想上去帮把手,“我来吧。”
萧瑾瑜头也不抬,“你记得他每个衣带是怎样打结,结何处,是松是紧吗?”
楚楚被问得一愣,他之前只说把这人衣服脱下来,可没说要记住这些啊,“不……不记得。”
“靠边站。”
等萧瑾瑜把许如归衣服丝毫不差地恢复原样,重坐回到轮椅里,景翊已经把那盘兔腿啃干净了,把空盘子往桌上一放,“轮到我了?”
萧瑾瑜点了下头,对楚楚道,“走吧。”
楚楚看着还是昏迷不醒许如归,“那许老板怎么办啊?”
“景翊能让他昏过去,自然能让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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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萧瑾瑜后面,楚楚一声也没吭,萧瑾瑜房门口停下来时候,楚楚停也不停就从他身边越过去,径直冲进自己房里,“咚”一声关了门。
刚才事发突然一下子懵了,楚楚这会儿可是想明白了,说什么这也危险那也危险,哪有什么危险,明明就是他算计好嘛!
她不知道他俩这是干什么,干这些又是图什么,可她知道她莫名其妙糊里糊涂地就被萧瑾瑜给糊弄了。
还有那什么为了遵守礼制才请她当丫鬟鬼话,只听说过僭越有罪,啥时候轻车简从也有罪了啊!
枉她还那么好心好意地担心他,这人说起瞎话来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啊!
楚楚才不管他是排行老几王爷,他已经不是第一回骗她了,这回还骗得她跟他一块儿去骗了别人,就算他肯给再多赏钱,她也不能给这样人当差办事。
楚楚从枕头底下翻出那两个钱袋,毫不犹豫地敲开了萧瑾瑜房门,不等前来开门侍卫开口,楚楚就把钱袋往他面前一伸,“我是来把钱还给王爷,这钱我不要了。”
侍卫怔了怔,没伸手接钱袋子,“楚姑娘请稍候。”
侍卫转身进到里屋,再出来时候楚楚已经不门口了,门边就扔着那俩钱袋子。
她就是来还钱,钱一文不少还到了,她就能理直气壮地走了。
世上好人多着呢,她就不信没钱回不了楚水镇!
楚楚还记得从大门到这小院子是怎么走,她顶着风雪一路跑出去,和好几个穿金戴银人擦肩而过,没人多看她一眼,她也就顺顺当当地出了如归楼。
她不认识这是哪儿,但她知道从京城回苏州是什么方向,只要从这儿先返回京城就好了。
楚楚沿着上来时候马车走过盘山路摸黑往崖下走,北方严冬山风不像江南那样柔润,连风带雪刮得脸上生疼,楚楚走了一半不禁停下来紧了紧襟口,往冻得发红手上哈了几口气,顺便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已经成了一小片光亮如归楼。
京城富贵酒楼,也就是这么回事嘛!
楚楚正要收回目光继续赶路,突然看见漫天风雪中一抹红从如归楼方向直直落下来。
红影坠落崖下之时正好楚楚正前方划过,来不及看清楚,但已足够辨出从如归楼坠落下来是个人,穿着一身红衣人。
这是……有人坠崖了!
楚楚醒过神来之后顾不得多想,撒腿就奔了下去。
崖也不是太高,要是赶得及了,没准还能有救。
跑得气喘吁吁时候,楚楚远远看到那抹红影伏地上,好像还动。楚楚心里一喜,一鼓作气跑过去,却距离红影几步远地方急急停住了。
这个距离已经能看出那个红影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侧脸很美男人,不是男人那种美,但也不是那些翘着兰花指扮娇娘戏子那种美。雪夜里,这个男人红衣如火,却温柔如水地轻抚着身下人,喃喃低语着,温和声音化山风和飞雪里,楚楚听不清他说些什么,却有着强烈感觉,他是说一件很美好事情。
楚楚长舒了一口气,甭管这俩人大半夜从崖上跳到下面来是要干嘛,没出人命就好。
看清红衣男人身下那人之前,楚楚是打算贴着路边悄默声迅速路过,可能不去惊扰他们,可偏偏忍不住好奇,路过时候往下看了一眼。一眼看出躺红衣男人身下是个男人,一吃惊又多看了一眼,注意到下面男人居然是□着躺雪地上,停住脚再多看一眼,那□男人面容神色清楚地落入眼中,楚楚禁不住惊叫出声。
这红衣男人轻抚轻吻轻语相对,竟是一具□死不瞑目男尸!
楚楚一叫,红衣男人像是刚发现这里不只他一个活人,倏地抬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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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本没想这大半夜去敲萧瑾瑜房门,因为按理来说萧瑾瑜这会儿应该药物作用下睡得正沉,可从萧瑾瑜房里传出来动静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跳窗进去,侍卫没屋里,就萧瑾瑜一个人伏床边,朝床下痰盂里费力地呕吐着,痰盂里不见任何秽物,他费力气吐出来就只有少量水。
景翊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萧瑾瑜几乎要跌下床去身子扶住,“怎么回事?不是跟你说那解药之前之后都要吃两颗吗,你还没吃?”
萧瑾瑜微微摇头,喘息空挡好不容易说句话来,“药不我身上……”
景翊一愣,突然想起先前是楚楚从身上拿出药来给萧瑾瑜,“楚楚呢?”
“不知道……已让人去找了……”
胃里一阵痉挛,萧瑾瑜忍不住又俯下身去痛苦地干呕,本来就单薄身子抖得像风中残叶一样。
景翊扶他倚到床头,“你等会儿,我回王府找叶千秋拿药。”
萧瑾瑜摆摆手,勉强抓起手绢擦去嘴边残渍,深深呼吸了几次压住胃里空荡荡翻涌,声音微哑着道,“他帮我办事,别让他分神……是迷药引得胃病犯了,吃不吃解药都一样,过会儿就好……说说许如归吧。”
这会儿能让他把注意力从身体痛苦上移走就只有案子了,景翊只得把准备明早再说事儿提前抖了出来,“我把他拎到外面一桶冷水浇醒,跟他说你俩是一块儿昏过去,还跟他说那间屋子现是案发地,被安王府接手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料他一时半会儿发现不了什么。”
萧瑾瑜合起眼睛轻点头。
“我问他能想起来什么可疑人,他琢磨半天,含含糊糊地跟我说觉得楼里一个叫古遥当红相公近来有点儿鬼祟,但转头又说这些相公本来就干不是光宗耀祖营生,有点儿藏藏掖掖也没什么。”
萧瑾瑜仍合目轻点头。
“然后……我吃饱就回来了。”
萧瑾瑜紧皱着眉头睁开眼,原本虚弱无力声音瞬间冷硬了几分,“为什么没去查古遥?”
景翊默默退了一步离他远点儿,才敢回嘴,“许如归嘴里没一句实话,拐弯抹角地想把咱们往那个古遥身上引,干嘛要他这些瞎编胡诌上耽误功夫啊。”
“不是实话,也未必是瞎编胡诌……”
“什么意思?”
萧瑾瑜紧按着胃,咬牙忍过一阵漫长绞痛,清楚地感觉到贴身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他实没心情也没力气这个时候给景翊说故事讲道理,“找古遥……自己查……”
萧瑾瑜话音还飘着,景翊还没想好自己是该马上飘出去干活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先搭手照顾他一下,房门突然被急急地扣了三下。
侍卫一身雪花,一脸阴云,往萧瑾瑜床前一站颔首道,“王爷,卑职……找到一具尸体。”
眼看着萧瑾瑜消瘦得棱角分明脸上瞬间没了人色,景翊忙追问,“谁尸体?”
“是具□男尸,身份不明。卑职已将其带回,安置偏厅了。”
萧瑾瑜深深舒出一口气,伸手撑着床沿熬过一阵晕眩,半晌才沉声道,“可有楚姑娘消息?”
“有人见到楚姑娘独自出了如归楼,卑职跟着脚印找出去,脚印是一路往崖下走,可到这尸体边就没了。”
“继续找……”
“是。”
侍卫出去了,景翊还没动,萧瑾瑜轻蹙眉头,“还不去查古遥?”
景翊一愣,“你不需要验验那具男尸?”
“需要……”
“那你不是应该让我回城叫个仵作来?”
萧瑾瑜轻轻摇头,“来不及了……我来验。”
一瞬间有上百句话一块儿冲到景翊喉咙口,张了半天嘴,后只吐出来一句,“你要是死了,我那些卷宗是不是就不用交了啊?”
“嗯……烧给我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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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娘子 15红枣姜汤(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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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瑜到偏厅时候,许如归已经偏厅门外转圈圈转了好久了。
“王爷!”许如归一见萧瑾瑜就赶忙迎了上去,“下一时大意,竟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事……下一定全力协助王爷,揪出元凶,给王爷一个说法!”
萧瑾瑜忍过一阵反胃,轻轻皱眉看着脸色也好不哪儿去许如归道,“你是说茶里药……还是屋里人?”
许如归一愣,看着大门紧闭一点光亮都没透出来偏厅,“里面有人?”
“许老板,可是景大人让你来?”
许如归忙回过头来,“正是。景大人说……王爷要给下一个将功赎罪机会,让下此等候王爷。”
萧瑾瑜浅浅默叹,“许老板言重了……劳烦许老板替我准备一盆炭火,一盆清水。”
“下马上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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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觉得全京城也找不出几个比自己见过美人还多了,可他一眼看到古遥时候还是晃了下神。
他不是没见过好看男人,只是没见过这么好看,好看到普普通通一间屋子都跟着屋里这个人一起好看了。
景翊眼睛赏玩着屋子,嘴上说还是那个人,“古遥公子果然不负艳名。”
古遥站景翊对面抬手斟茶,浅笑嫣然,“大人谬赞了。”
景翊摇头,还是微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屋子,“男人屋子里都能住出女人香,我可不觉得我是谬赞了。”
古遥笑容僵了一下,还是稳稳当当地把一杯香茶捧给了景翊,“恕古遥无礼,大人怕不是来寻欢吧。”
景翊接过茶杯,转手搁回桌上,“我是来寻人。”
“这里只有古遥一人。”
“寻就是你。”
古遥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温柔力量腰间一揽,猝不及防跌进一个宽敞怀抱里。
景翊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笑看着怀里一脸狼狈人,“你既然着急,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人……”
“嘘……省点力气,还不到叫时候。”
古遥两颊绯红地看着满目温柔景翊,“你……你先喝了那杯茶……”
“省给下一个客人吧,我用不着。”
景翊把古遥轻轻放床上,隔着衣物由上而下忽轻忽重地抚过古遥轮廓,轻勾嘴角看着古遥自己手上慢慢呼吸急促深重起来。
“大人……”
景翊按住古遥爬上他腰带手,喘息不定美人耳畔轻语,“不许动。”
“大人……”
“别急,我来。”
景翊一边给他愈发强烈刺激,一边慢条斯理地研究着古遥身上并不复杂衣带,每一次古遥想要自己动手去解,都被景翊温柔地按住,等景翊把他第一道衣带解下来时候,古遥已经忍得大汗淋漓了。
古遥都哭了,他还从没被一个生客搞得这么狼狈……
“告诉你了不许动……”景翊轻皱着眉头,声音还是平平静静,带着清浅不悦,“不听话,就怪不得我了。”
景翊一把抓了古遥两个手腕,向他头顶一拉,扯过刚古遥身上解下衣带,三两下就把古遥两只手一并结结实实地绑了床头。
对身体束缚反而让感官倍加敏感,古遥一时苦不堪言,勉强挤出声音里满是楚楚可怜哀求,“唔……大人……”
“再不听话连你腿也一块儿绑了。”
“不要……你……”
“你别乱动,我就点儿。”
“不动……”
景翊一边漫不经心地随口应着古遥一声比一声凄惨哀求,一边仍旧不急不慢地解着古遥衣服。古遥绑着双手,景翊干脆像剥葱皮一样把他上衣一片一片撕扯了下来,织物碎裂声音传到古遥耳中,引得那绝美身子不住颤抖。
景翊雪上加霜地抚着他颤抖不止身子,很好心地问,“冷吗?”
“不……”
“热吗?”
“唔……”
“那等你凉一会儿?”
“不要……”
“不要了?”
“要……”
“到底要是不要?”
“大人……”
景翊看着效果也差不多了,终于叹了口气利落地给他脱下了衬裤,不小心碰到不该碰地方,古遥□身子猛地一颤,景翊忙按住了他肩,“别急,太了伤身体。”
“……”
“很,再说几句话。”
“唔……”
“金阳公主府驸马连程,太师四子吏部侍郎薛越,齐郡王萧琳,他们三个谁待你好?”
“薛越……”
“怎么个好法?”
“他不一样……”
“那连程和萧琳呢?”
“我喜欢……”
古遥像缺水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景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从床边站了起来,“我之前,你刚送走一个你喜欢人吧?”
古遥身子僵了一下,连喘息都随着滞了一下,扭过头错愕地望着依然温柔微笑景翊。
景翊轻叹,“你药效还没褪,不然也不至于搞成这副样子……你身上这么多血痕,下面红肿都没消呢,那人一点也不心疼你吧?”
“他只是……吃了药……喜欢我……”
景翊轻拧眉心,咀嚼着古遥模糊不清逻辑,“你给他们吃药,是为了让他们喜欢你?”
“那是好药……他们喜欢……一次一次……”
“那薛越……”
一句话刚说了一半,房门倏然被扣了三声,随着飘来萧瑾瑜没有温度声音,“你俩,出去。”
听着屋里传来景翊一声惨叫,萧瑾瑜声音又冷了一分,“再不出去,我和许老板就进来了。”
短暂无声,突然“咚”一声响传来,萧瑾瑜抬头对许如归道,“许老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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