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尔颖逸
郑府监连连鞠躬行礼:“微臣对我朝,对陛下绝对是尽心尽力,不敢有半分不尽心啊!”
慕景铄拍拍他的肩:“本小王也是这么认为的。”
郑府监刚松了口气,就听见慕小王爷说,“既然陛下下旨命我主管国节事务,那么日后大家就少不了要朝夕相处,我这个人有些习惯,希望诸位体谅一下,如果有不能体谅的,没关系,本小王不勉强,站出来脱了官服,陛下那里本小王自会交待。”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说话。
慕景铄环视众人,半晌,开口:“既然诸位都能接受本小王的习惯,那就最好。第一,本小王见不得懒散的人,从此刻开始,少府司上下所有人五更时分到,酉时散。第二,在本小王的眼里,无功便是过,没有人可以特殊。第三,三日后,我要看到国节具体安排的文书。”
一位少监小声讨价:“小王爷,三日太短了!”
慕景铄眸光扫过那人,那人一颤。他冷冷说道:“少府司共有两监四署,其中府监一人,少监两人,府令八人,府丞十七,各监各署配典事八人,录事两人,府吏十至二十不等,工匠上百。这么多人,如果三日写不出文书,本小王就该怀疑你们的俸禄是白拿的吗?”
那人辩驳:“各监各署有自己的事,不可能挪用全部的人手!”
慕景铄冷笑:“各监留人四成,各署留人五成,其余人全部着手国节事务。”他看向那人,冷声问“你还有问题吗?”
那人猛地摇摇头。直到慕景铄带着慕函离去时,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今日之事让少府司的人措手不及,原本他们听闻过慕小王爷的事迹,本来想好了下马威,结果人家都没露面,也就没用上。他们本来还庆幸,还以为这位只懂玩乐的小王爷会很好糊弄。
第25章皇室秘辛
是夜,一缕烛火,盛帝正伏案批阅着奏折,一旁侍候的宫人敬烛火挑亮。良久,盛帝放下御笔,对身边侍候的人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半刻后,一道黑影自暗处走出来,在距离盛帝三丈出停下。盛帝动了动有些发酸的手臂,面容有些疲惫。
那位黑衣人一向平静如水的声音中多了一丝关切,“前段时间陛下旧疾复发,如今可好些了?”
盛帝放下手,“已经无碍了,你此次回来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我去当年洛君抵达凤平后落脚的驿馆,找到了驿馆多年前的那位馆长,从他那里打听到。洛君到驿馆之后,在驿馆停留了三日之久。按照他说的,洛君当时确实带着一个孩子,而且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那孩子是被人抱上马车的,看样子似乎是病了。我觉得可能是洛君抵达凤平后察觉到了不对劲,打算让人先行带小公子离开。”
“之后,就和之前查到的一样,南定突然增兵包围了行宫,洛君派了一支十人的队伍,护送小公子离开。那支队伍中途受到十几次围剿,到铭州时只剩下一个人,那人带着小公子躲在一个小镇上,直到锋刃的人找到铭州。”
盛帝“嗯”了一声,对于这这个结果,他并不惊讶。这件事他派人明察暗访了十数年,每次带回来的消息都相差无几。
那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陛下,您是怎么确定三殿下不是小公子的?”这个问题,在他当初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想问了,却一直没有问出口。因为他相信以陛下的性子,如果没有绝对的证据,不会轻举妄动。可是到如今,他不得不怀疑了,毕竟陛下是没有见过小公子的。
盛帝看着那人,缓缓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在学堂的时候,每次母后让人去送糕点,都会为洛君单独准备一份。因为洛君是不能吃栗子的,他若是吃了身上会生疹子。他无意中和朕提过一次,他的孩子也有这个毛病。可是,承宇是可以吃栗子的。”
当初顾承宇刚刚回宫不久,宫里人深知这位小殿下很得盛帝的宠爱,丝毫不敢怠慢。一次,顾承宇在苏皇后那里看到了栗子糕,吵着要吃。照顾他的嬷嬷,喂了他半块,盛帝当时也去了苏皇后宫里,知道后慌忙让人去请太医,可是顾承宇却没有出现半分不适。
那人试探的问:“会不会是已经治好了?”
盛帝摇摇头:“朕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太医说,这病是无法根治的,只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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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注意,及时防范。”
盛帝按了按眉心,又问:“你在铭州,可有查到什么别的?”
那人心中明白,盛帝所谓别的指的是什么,答道:“白家祖籍所在,书香世家,在铭州名声很好。白哲自幼在铭州长大,中途没有离乡远游的经历。我侧面打听过了,所有见过白哲的人,他们所描述的,与当朝白丞相分毫不差,所以他的身份属实无疑。”
这么无懈可击的身份不可能是编造出来的,若是这世上真有这样能够预测未来的人,那么各国也就不必再这样明争暗斗了,直接拱手让江山,任他一统天下好了。
“朕想听听你对白哲的看法!”
那人毫不避讳,直言道:“大隐隐于世,白哲看似无欲无求,可越是这样的人越危险,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全无欲望。”
当初林丞相告老还乡,向盛帝一力举荐白哲,说此人惊世之才,可堪相位。当时盛帝派人去铭州将白哲二十一年来的过往、经历全部细细的调查了一番,确认无疑后,破例任命无官无职的白哲为丞相。
可是,当年看似合理的事,如今看来又有了蹊跷的地方。例如,白哲如此惊世的才华,又有谪仙般的人容貌和气质。为何这些年在铭州没有太大的名气。若说是他为人低调,不喜张扬,倒也说得过去。
可除此之外,为何书香世家的白哲会如此通医术?他身边那些一等一的高手,又为何甘心供他驱使?
这一切的答案恐怕只有白哲自己知道。
那人提醒道:“慕景铄似乎和白哲交情匪浅。”
盛帝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朕太纵容景铄了?”
那人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陛下对慕景铄太过放纵,将来他接手弈王之位时,众臣怕是会有微词。”朝中、宫中的人都认为盛帝就宠爱是三皇子顾承宇,对慕景铄不加管束,不过是看在弈王爷的面子上。只有他这个天子近臣知道,其实盛帝最看重的是慕景铄。
盛帝沉默不答,脸上露出一种很温和的笑容。那人大概明白了。慕景铄身上有一些优点,例如,聪明、重情义、洒脱、不按常理。这些优点很凑巧的和年轻时的洛君很像,盛帝在慕景铄身上看到了洛君的影子。所以不仅不责罚他,反而想方设法的维护他。其实不止是盛帝觉得慕景铄和洛君性格相像。起初,他甚至想过,慕景铄会不会是就是洛君的儿子,后来想想又觉得荒唐,先不说慕景铄与顾承宇年岁对不上,单说他是慕庆云的儿子,这也是不可能的。而且自己当年还喝过他的满月酒呢!
“陛下想必早有打算,是我多虑了。”
盛帝叹了口气,按了按额头:“但愿景铄能够快速在朝中立足,掣肘白哲。”
那人看来盛帝一眼,心想:难道陛下让慕景铄参与朝政,不是要逐渐放权给太子,而是为了将白哲架空。
他不由有些担心,说道:“陛下,慕景铄是您一手培养的,他的能力可以与白哲抗衡吗?”其实他是想说的是,您不怕慕景铄和白哲联手,扮猪吃老虎,到时候将你架空。
可是有些话,即便是他也万万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先不说这只是个猜想,就凭弈王府世代忠心,慕家军权与顾氏皇权一直是并存的。盛帝也不会相信他,反而会觉得他是在离间顾慕两家。
他对盛帝忠心,不过是为了护住心中重要的人。所以,他并不会不计得失,冒着风险,与盛帝直言说明一切。
而正如他之前所说,只要是人,就不可能做到无欲无求,他自己也不例外。
盛帝再次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白哲府中的那些人,锋刃的人都调查过了吗?”
“查过了,没有可疑之处。只是,锋刃调查到白哲府上住着一位公子,那个人是和白哲一起来京城的,据说是他的朋友。”
盛帝笑笑:“不过是幌子罢了。”白哲是天生的阴谋家,最好的上位者,不仅仅因为他的谋略和智慧,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个极其冷静、理智的人,这种人怎么会对他人真心以待呢。所以盛帝并不怕慕景铄与白哲相交,只有他付出过真心,等发现白哲真面目的那天,他才会彻底醒悟。摔倒后只有自己爬起来,才会记忆深刻,同样的错误才会永不再犯。
盛帝按了按额头,眉心紧皱,最近他头痛的频率越来越高,每次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那人看着盛帝的动作,有些担心的开口:“陛下头疼的毛病还是没好转?太医的药没有用吗?”
盛帝摆摆手,说道:“老毛病了,只是这几日疼的有些频繁,太医开的药也是治标不资本。”
那人想着,若是太医的药没用,那么这京城中大概只有白哲有本事能缓解盛帝的头疾了。可是盛帝很明显防着白哲,怎么可能同意让他来治病呢!
不等他提起,盛帝已经转移了话题,“锋刃的人有没有告诉你最近京城内发生的事?”
那人摇头,“我一向不会和锋刃的人员私下往来,所以并不知道。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吗?”
盛帝看着他,声音平淡:“锋刃的人报告,说白哲之前去了孟平侯府。白哲一向不喜与人结交,来京城两年从未去过任何人的府邸。你说殷泓涵是怎么请到他的?”
那人想了想,道:“借慕景铄之手。”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白哲此人城府极深,利益、权势、金钱,这些旁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更别提打动他了。所以,能够令白哲破例的人,京城中大概只有慕景铄。
盛帝笑笑,带着一丝冷意,“殷泓涵和白哲这两个毫无交集的人,会为了什么联系到一起?”
那人一怔,缓缓说道:“陛下已经向殷泓涵说明了当年的事,也放他回到了羡州,他应该不会起什么不臣的心思。”
对于那人的话,盛帝没有表态,说信或是不信,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但愿吧!”
第26章天下局势
自从那日之后,慕景铄开始认认真真的安排起国节的事宜,每天到少府司办公。不仅如此,他还带着温国公之子温煜,沈国公家公子沈毅,宁国公家的宁思睿等人,一起到少府司点卯。有了这群人的加入原本腐败不堪的少府司重新焕发生机。盛帝知道后,十分欣慰,夸赞了慕景铄一番,还对他以及各家公子大加赏赐,以示嘉奖。
几日相处,少府司的人发现,这些京城贵公子们并没有太多骄奢之气,反而很平易近人。慕景铄虽然在第一天狠狠的教训了众人一顿,但他们很快发现,慕小王爷其实是个风趣洒脱,不拘俗礼的人,他可以和没有品级的工匠玩笑打闹,也可以把身份高贵的诸位豪门公子骂的一文不值,大家不知不觉对这位小王爷多了几分好感。
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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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景铄在书房忙的不可开交,少府司的人已经按他的要求,将国节的相关事务罗列了清单,此刻他正在将其中安排不合理之处,一一作出修改。
慕函在外面轻敲了两下门,慕景铄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进来。”
慕函推门而入,将刚刚到的信呈放到桌案上,还刻意说明了一下:“南山牧场的。”
慕景铄放下笔,打开信封,看完后笑笑:“徐辰果然没让我失望,才几个月就把南山牧场带上了正轨。”
慕函不在意道:“还不是主子给他机会,要是换了旁人,他早身首异处了。”
慕景铄看着他笑笑,慕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找个话题,“主子,这南山牧场您要来做什么用?”
慕景铄不再逗他,正色道:“虽然各国最近两年都没有什么动作,但难保哪天不会突然开战,我们不得不提前做些防备。东宁用有四国最厉害的骑兵,南靖的兵器和盾甲是最好的,酉林虽不强大,但是他们有东南海峡这道天险作为保护,也可以安枕无忧。”
慕函强调道:“我大兴拥有最多的兵马,也不必惧怕他国。”
慕景铄摇摇头:“兵马虽多,可用的将才却很少,士兵们每年的粮饷、军饷对于国库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长此下去,我国怕是会吃不消。”
慕函本来觉得大兴佣兵众多,他国不敢轻易来犯。可如今听主子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大兴在四国中处于一个很危险位置。
军队庞大是大兴唯一的优势,却也是最致命的弱点。若是不改善这一弊端,长期消耗下去,不出十年,不需他国打压,大兴就会自己走向衰弱。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裁军,大兴需要在保证军队核心力量的情况下,裁剪二十万兵马。可是一旦裁军,国家边境安危得不到保障,同样也会出大乱。所以,有必要训练出来一支拥有最高作战能力的军队,来代替现在军队的冗余人员。
所以慕景铄打算从骑兵入手,骑兵移动速度快,可以追击、包围、偷袭,在作战时拥有绝对的优势。然而,想要训练骑兵,首先有解决马匹的问题。这就是慕景铄想方设法要拿下南山牧场的原因。
慕函在知道慕景铄的打算后,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私下练兵?不能告知陛下吗?”
慕景铄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办法,无论成功与否这都会引起盛帝的猜忌。可是,这是唯一能改善颓势的方法,所以他不得不放手一搏。
这个时候,慕景铄真的认为即便日后盛帝知道此事会大怒,念及顾慕两家多年来互帮互助,最多只是怪罪自己,不会迁怒到慕家其他人身上,更不会连累弈王府。
“陛下是不会同意裁军的,他认为这样做等于间接承认大兴国力疲惫,会给他国趁虚而入的机会。”
慕函有些迷糊,问道:“要是真的开战,我国赢得胜算有几成?”
慕景铄打算借此给慕函好好上上课,让他明白各国间千丝万缕的关系,“这要看我国与哪国交战了。若是与东宁交战,胜算五五;若是与南靖开战,胜算七三。东宁兵强马壮,士兵个个骁勇善战,可人口稀少,是他们最大的弱点,否则这天下早就姓娄了。南靖与从前的南定一样,国中兵将都不善战,但他们占有先天的优势,充足的军需补给,让他们在战争中占着不可小视地位。”
慕函追问:“那酉林国呢?”
“酉林占据天险,易守难攻,是利也是弊。东南海峡决定了,他们注定只能偏安一隅。”
“那和他国比我国有什么劣势?”
“我国地域广阔,却多山地丘陵,不适宜耕种。所以,粮食是我们最大的不足。”
当然,除了粮食,还有国库空虚,这个慕景铄没有说,这些事也是在他接管少府司以后发现的。前些年,大兴的粮食主要来源都在南定。而近几年,南定似乎出现了一股神秘力量,让南定各地区逐渐脱离大兴的掌控,渐渐独立起来。除了每年按例缴纳的粮食以外,贩卖到大兴国境内的粮食竟然不足百担,剩下的粮食不知去处。
当初南定灭国的过程似乎太过容易了些,传闻南定有一支神秘的皇室军队,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他们所向睥睨,战无不胜。可是直到南定都城被占领,封氏一族尽数被杀,这支军队都没有出现过。世人觉得这不过是南定百姓臆想出来的故事,这样强大的军队根本不存在。
当年大兴挥兵南下,覆灭南定。这件事慕景铄一直心存疑虑,十五年前,他只有四岁,对于当年发兵南定的前因后果,他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只知道洛君奉旨以使臣的名义前往南定,却在南定都城凤平遭到南定军队的击杀。此事传回大兴,满朝震惊。然而当时盛帝并没有立即出兵,而是在时隔七年之后,以此为由,挥兵南定。当时没有绝对的胜算,南定怎敢轻易截杀大兴使臣,贸然与大兴开战。这其中有太多解释不通的地方。然而时隔太久,想要凭着一些蛛丝马迹查出当年的真相太难了。
而且就算查出真相来又能如何,南定覆灭已成定局,封氏全族殉国也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
尽管如此,慕景铄还是隐隐有些不安,他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第27章凯风自南
自从上次慕小王爷醉酒在丞相府门口大闹之后,丞相府的人明显对慕景铄的态度发生了变化。现在他们看到慕景铄都采取三不政策,不看、不听、不理。去通报,茶水备齐,然后一切自便。
丞相府
慕景铄一早来找白哲,今天他来的比较早,这个时辰白哲还没下朝,他就在府里随便逛逛,走了一会儿,到了东边的一个偏厅。
大半个月没来,厅里还和上次一样,整齐素雅,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一幅字画都没有。目光落在面前的茶杯上,心想:丞相府不止装扮素净,连待客的物品也很简洁一杯清茶。
慕景铄垂眸,看着雪白的杯中杏黄的茶汤翻腾着热气,茶叶舒展的铺在杯底,他抿了一口,浓眉微皱,却还是把杯中的茶喝尽。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向白哲提议一下,每次来都喝茶,能不能换点别的,或者上盘糕点什么的,干喝茶太无味了。
正想着,突然一股强劲的气流袭来,接着一支铁箭由外射入,正正的射在慕景铄面前的桌案上,入木三分,箭尾微颤。
慕景铄随手拔下箭,拿在手里把玩,脑海中想的确实刚才的那一幕,若不是自己察觉到气流不对,以内力震开,那么这支箭此刻会插在自己胸口。在丞相府公然行凶,他很好奇会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半刻后,一个灰衣小厮向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张望,当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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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厅里有人,怔住了,明显是没想到厅里会有客人,匆忙的行了个礼。当他看清慕景铄手里拿的箭时,又怔了怔,犹豫再三才开口:“这位公子可否将箭还给奴才?”
“噢?这箭是你的。”慕景铄倚坐在那里晨曦的光洒在他身上,俊朗的外表,宛如天神。
小厮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慕景铄皱眉,明显不高兴了:“到底是不是你的?”
小厮犹豫一下,说:“这箭是凯风公子的。”
慕景铄:“凯风公子是谁?”
小厮为难道:“凯风公子就是凯风公子。”
不等慕景铄再问,一位书生打扮的人走进来,拱手告罪:“惊扰了小王爷,是在下的过失,我代表丞相府向您赔礼了”说罢,又鞠一躬。
慕景铄来过这么多次,这个人他记得,是丞相府的管家,姓陈。
慕景铄沉声道:“陈管家,刚刚这支箭差点射中本小王,难道这射箭之人不该来给本小王陪个罪吗?”
陈管家赔笑,从容应答:“是家中人没有分寸,待丞相回来,在下会禀告丞相,给小王爷一个交代。”
对方越是推脱拒绝,慕景铄就越是好奇,他就是这个性子:不让他看,他就偏要看。而且,这个人能住在白哲府上,被白哲以家人待之,他的身份,慕景铄还是很好奇的!
他起身拂了拂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拿着那支“凶器”向厅外走去,路过管家时,他说了句:“本小王亲自把箭还回去!”
陈管家见劝不住他,冲暗处使了个眼色。
当然陈管家的这个动作,慕景铄自是没看见,因为他此时正兴致勃勃的寻找射箭之人呢。
丞相府西边的一处水中亭中,一位十五六岁左右的公子,正埋首摆弄着什么东西,他做的很认真,晨光中,他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暗影,脸上带着如同孩子般执着认真的表情。
“你是谁家的孩子?”
(其实慕小王爷您自己才不过十九,叫人家“孩子”真的合适么!!!!!)
少年不答甚至连头都不抬,只是很认真的摆弄手中的木器。慕景铄也不生气,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看着他弄。刚才离得远没看清,现在坐近了才发现这孩子(我们的慕小王爷坚持认为对方是小孩)手里拿的是一把□□雏形,但看得出是经过改良的,比之军队用的□□,这把更加小巧轻便,至于射程,刚刚我们慕小王爷已经亲自领教过了。
少年将箭插入一个木质的细槽中,木槽共有六个孔,可依次放六只箭,然后少年将木槽组装到□□上。慕景铄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用看下去,他也猜到了,这种□□在发射时,会带动木槽移动,使六只箭连发。比起一般的□□大大节省了换箭时间,要知道,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一个瞬息便可以要人性命,而少年手中的这支□□无疑弥补了这种缺陷。从小在军营长大,慕景铄对武器有着天生的敏感,若是这种□□能用于战场,必定能组成一支王军,想想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慕景铄平息一下心中的情绪,正要开口,一道身影挡在他面前。抬首,白哲那张好看到妖孽的眸子正盯着他。
慕景铄怔怔的叫了一声:“阿哲!”
白哲“嗯”了一声,转过身看着那个少年,原本一直低着头,认真到若无旁人的少年,抬起头,冲白哲笑笑,那笑容比今早的阳光更明媚:“白,你回来了!!”
白哲摸了摸他的头发,温和的说:“凯风,我送你回房间好不好?”
少年乖巧的点点头,一手抱着刚才组好的□□,一手拉着白哲。
白哲对慕景铄说了句:“请小王爷到前厅稍候,我随后就到。”说罢,径直向西边走去,那个寻箭的小厮赶忙拾剩下的工具,跑着追上去。
慕景铄看着晨光中那两道身影,良久未动,心中一直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思绪,可是他不能确定,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揭开那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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