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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荔箫
“噗……”叶蝉喷笑,赶忙哄他,“别别别,你把他打了,咱吃什么啊!”
再说,他哪儿知道你光盯着这一个菜吃啊!桌上不算馅饼鸭汤凉皮都有四个菜,你可真会挑。
她越看他越憋不住的想笑,谢迟被她笑得生气,擦掉血又堵好鼻子后就瞪她:“再笑!再笑我今天就跟你分房……”转念一想,不对,及时改口,“再笑我今天就不跟你分房!”
叶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鹿肉火大,容易“情不自禁”。
她一叉腰:“别分,反正这也是你的孩子!”
谢迟继续瞪她,她绷着笑回瞪,两息工夫,俩人都绷不住笑出了声。
愉快的笑音在内帐碰撞,又带着甜味沁到帐外,拉着元晋元晰的小手刚走到外面太子妃滞了滞,自顾自一哂。
她示意正要进去通禀的下人止步,弯腰摸了摸元晋的额头:“你自己进去吧,伯母带哥哥回去啦。”
“好……”元晋拖长的声音甜甜的,又乖乖朝崔氏挥手,“伯母再见!”
“嗯,改天再来玩啊。”崔氏笑笑,元晋又主动伸手要去和元晰抱抱:“哥哥再见!”
元晰几是下意识地往母亲身后躲,不过反应过来后,便也伸出手去,和他抱了抱。
道完了别,元晋便向帐中跑去,夫妻俩还正说着玩笑,儿子突然杀进来吓了他们一跳。
“怎么自己进来了?送你回来的宫人呢?”谢迟随口问他。
元晋指指外面:“伯母送我回来的。”
夫妻两个又吓了一跳。
崔氏是真没打算多留,待他们赶出去时,只远远瞧见了一行人的背影。
叶蝉莫名觉得怪怪的,看了看元晋,问他:“玩得高兴吗?”
但元晋只是点头说高兴,什么异样也看不出来。叶蝉又想起今天一早太子妃差人给她送了衣服的事,斟酌了半天拿不定主意,便问谢迟要不要去谢个恩?
谢迟想想忠王先前提点他的话,摇头道:“几件





宗亲家的小娘子 分卷阅读119
衣服而已,了就了。现在风声紧,咱们别跟东宫凑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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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御令卫指挥使就把连夜查出的事情禀到了御前。
首先那条小道的确不是勤敏侯抽签抽到的那条,但他抽到的签筹也确实插在那条真正被标为“癸亥”的路边。至于是勤敏侯上山时天色太黑,以致他看错了。还是当时有人把签筹换过去故意引他走那条路,之后又换回了原位,这一点无从判断。
“勤敏侯身边没有侍卫,上山时一个人都没带,无人佐证。”指挥使如此道。
其次,那个坑的的确确不会是周边的猎户挖的。一来镇守猎场四周的驻军近来都未见有可疑人员接近,二来指挥使为追根问底,连夜带着手下把方圆五里之内的猎户全盘问了猎户们一个个指天发誓在得知陛下又要来秋后,就半点也没再接近过围场,就算自己不怕死也得想想一家老小的命啊!
指挥使说:“臣也觉得不该是猎户。就算有一个两个胆子大的,进来打打猎也就是了,挖陷阱也太容易被追查。”
皇帝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继续说,便是昨日众人陆续到了围场后,都有谁去过那边了。
“臣细细查问了,有好几拨人都去过。”指挥使边回思边说,“好几个府的侍卫歇下来后,都先三五成群地去散了一圈。有各个王府的、还有东宫的。但臣问了在附近巡逻的御前侍卫,都说没看见谁去挖过坑,想查清楚,大概只有把人都押起来审了。”
皇帝目光微凝,盯着白色的帐布,循循地缓着气。
按指挥使的说法,当下这其中有两点还待细查,一是究竟是谁干的,二,是谢迟是否看错了签筹的位置这关乎到此人是否冲着他去。
这两点想查清楚都不难,只要他下旨让御令卫去,只消从各府都提审一个管事的侍卫,事情一定问出来。
只是……
皇帝脑海中转着指挥使一带而过的那句“还有东宫的”。
诚然他觉得太子虽然不济,但并无谋逆夺位之心,此事就算是太子所为,应该也是冲着谢迟去。可事情出在围场、出在他秋的时候,一旦真的涉及东宫,朝野上下必定传言不断,何况他又已然透了要立太孙的意思,此时一旦出了岔子……
皇帝摇了摇头。
正因为他已然透了要立太孙的意思,此时才不能出岔子。
从前他时常训斥太子,是因为他指望着太子能好,能承继大统。而现在,让还年幼的元晰先平安长大才是最要紧的。在他长大之前,太子不能出事,国本不能动摇。
但凡太子还在,宗亲们总归会安静一些。太子一旦提前废黜,皇孙又年纪尚小,万一有人想豪赌一把,只怕神仙下凡也难以护皇孙周全。
所以涉及谋逆的罪名,太子连沾都不能沾,一点给旁人猜疑的苗头都不能给。
皇帝长长地缓了口气:“不必提审各府侍卫。”
指挥使一怔,抬眸看向眼前的背影,闻得皇帝又说:“此事到此为止。朕会安抚勤敏侯,别的,一概不准提了。”
“……诺。”指挥使抱拳,察觉到氛围里莫名有些异样,又轻道,“臣告退。”
皇帝没有理会他的告退,盯着眼前的帐布,不由自主地思量起勤敏侯来。
这回只好委屈他了。他年轻气盛,若知道此事就此作罢,估计难不痛快。
皇帝想起谢迟昨晚气得连上衣都没穿就出来争辩的模样,禁不住地笑了声,然后开口:“傅茂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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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迟和叶蝉“稳妥起见”,分房睡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正要一道出去走走,刚出帐就碰上了谢逢。
“哥。”谢逢噙笑打招呼,接着才注意到叶蝉。他这人一贯心大,尊卑也不太放在心上,抬手就作揖道,“嫂嫂。”
叶蝉不太知道他具体是谁,只大致猜出该是和谢迟相熟的王府世子,忙侧身避开了他的礼,而后屈膝福了福:“殿下。”
谢逢看看他们:“这是……要出去啊?那我来得不巧……”
谢迟一哂:“怪我怪我,忘了你说过要来了。”说罢他看看叶蝉,觉得有些抱歉。因为让谢逢直接回去实在不合适,只能先回帐中跟他说说话,迟些再陪她出去了。
叶蝉倒不在意,笑笑就说:“那你们聊,我去陪元晋玩会儿。”
她说完朝谢逢又福了福就走了,谢迟却发现谢逢在盯着她的背影看。
“……你看什么看!”他毫不客气地在谢逢头上拍了一巴掌,谢逢猛地回神,揉着额头傻笑:“别误会!我是突然在想,怪不得咱俩合得来,嫂子和南宫氏气质都差不多……”
话没说完,谢迟就又拍了他一巴掌:“没大没小,闭嘴!”
“……”谢逢委屈地又揉额头,自己也意识到这么评说别人家女眷很失礼……可是他说的真的是真话!
二人于是折回了帐中,宦官进来上了茶,谢逢等到他们退出去,凑到谢迟跟前,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这事啊……我跟你说,昨天晚上御令卫连夜查了一夜,但指挥使今天去跟陛下禀了话,之后突然就什么都不提了,打听也打听不出来。”
“什么意思?”谢迟浑身一冷,“你是说是……”
是太子?!
“……我不知道。”谢逢老实道,“我就只打听到了这么多,过来告诉你而已。你要是问我怎么想,我原本以为是谢遇。”
谢遇近来恨谢迟恨得牙根都痒,他们兄弟几个都劝过,谁也劝不住。
谢迟眉心紧锁,以手支颐揉着太阳穴,心里有火却发不出来。
对他来说,这事是太子不要紧,是谢遇也不要紧,可若陛下想压住事情息事宁人……他就有些慌了。
他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他搞不清该防谁,以后怎么办?
谢逢见他神色,叹着气劝说:“别想了,总不可能逼着陛下做什么。”
话刚说完,刘双领的声音传了进来:“君侯。”
谢迟看向帐帘,刘双领在外又道:“御前的傅大人来了。”
☆、第70章第70章
谢迟和谢逢忙一道迎出去,一出帐便见到了带着一行人同来的傅茂川。
谢迟忙拱了拱手:“傅大人。”
“君侯,世子殿下。”傅茂川回了礼,堆着笑,接着指向身后的几人,“您昨天遭的那险,让陛下放不下心。陛下说您骑射功夫虽好,但身边没个侍卫就这么漫山遍野的围猎,着实危险了些。这四个人日后便跟着您,他们跟您岁数都差不多,日后也能陪着您练练功夫。”
谢迟不由吃了一惊:“……陛下吩咐的?”
“瞧您这话问的。”傅茂川笑瞧着他,“若不是陛下吩咐,




宗亲家的小娘子 分卷阅读120
臣能擅自给您调侍卫吗?”
谢迟还是有点懵,怔了又怔,才说:“多谢傅公公……迟些时候,我过去谢恩。”
傅茂川点点头,欠身:“那臣先告退了。”
他说完一扬拂尘便转身离去,刘双领赶忙跟上,袖中滑出一枚装着银角子的荷包塞给傅茂川。傅茂川了荷包,点点头就继续走了,端得一副御前大监的气势。
帐前,四名侍卫齐齐单膝跪地,抱拳:“见过君侯。”
“……快起来。”谢迟虚扶了一把,笑笑说,“诸位先去休息,明天我们再一道打猎去。”
然后他回过头,才发现谢逢眼睛瞪得好像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谢迟哧地一笑,赶紧拉谢逢进帐,谢逢又懵了一懵,说出一句:“你可太厉害了……”
用侍卫,在本朝是有严格的规制的,一般都是郡王府以上才有。其余达官显贵虽也需要人镇守府邸,但一概都只能用家丁,或者自己找雇佣守卫,和宫中派下来的有正经编制的侍卫是不一样的。
这些侍卫出身也都还不错,虽然和谢迟这样直接能当御前侍卫的宗亲不能作比,但往往也都家境殷实。而且这侍卫的职还是世袭的,一代代地传下来,颇是种荣耀。
谢逢都还没用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侍卫呢。他们这些王府世子身边的侍卫统归王府管,至少在名义上只是他们父亲的手下,和谢迟这样御赐下来说日后人就归他不是一个概念!何况,陛下竟然还专为谢迟挑了年纪相仿的人过来四王指给谢逢的几个人里,最年轻的都二十五了,比谢逢大七八岁,搞得他面对他们的时候,总觉得他们是帮着父王来管他的。
谢逢于是对谢迟的那四个人很是眼馋,吸着气问谢迟:“我们明天一起去打猎怎么样?”
“噗……”谢迟看出了端倪,“行啊,明天一起去。你要是想和侍卫们玩,等回府咱再组一场蹴鞠怎么样?”
“好啊好啊!”谢逢两眼放光,蹴鞠可是他的长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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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的营地中,世子谢遇趴在自己帐中的床上咬着牙骂谢迟。
真是太窝火了!那坑挖了一丈多深,他原以为谢迟就算不摔断腰也得摔残个胳膊腿儿,谁知道他竟然没事?他这什么运气啊!
而他呢?父王知道这事后,回来就叫人把他的嘴堵了,赏了顿板子,还命他日后这些天都要称病不出。
谢遇憋屈得不行,结果又听说陛下竟然还赐了谢迟四个侍卫,差点没直接气晕过去。
世子妃石氏被他的骂骂咧咧搅得头疼,锁着眉头坐到床边劝他:“别骂了,父王也是为你好。你瞧,陛下这是为这事上心了,你这么骂来骂去再叫旁人听见,不全都知道是你干的了?”
“他是什么身份!也配让陛下这么抬举!”谢遇狠狠啐道,“满洛安城里就数他会钻营!在御前时就上蹿下跳也还罢了,如今皇孙刚要立起来,他就上赶着把自家儿子送去陪人家玩去了,真服了他这媚上的好功夫!”
石氏自打在叶蝉那儿吃了暗亏之后,便也看这一府都不顺眼。听他发了这么久牢骚,终于也忍不住跟着一起骂了起来:“可不就是,到底不是亲生的孩子!满洛安谁不知道他是为了御前侍卫的差事接的这事?如今一个个倒都骂恪郡王无情,却没人说他工于心计,也真是都瞎了眼了!”
夫妻两个一唱一和地又骂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消了气。因为父亲震怒的关系,这份憋屈谢遇只好姑且忍下,不过来日方长,他还真不信一个勤敏侯能一直压在他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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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太子扎帐的地方,一片消沉。
这回秋太子倒是也跟着来了,不过有圣意在上,太子一直没怎么露脸,就一直这么歇着。
于是偌大的营地三十多顶帐篷好像都没什么生气,唯一一处有那么点热闹的地方,就是太子妃崔氏帐子。崔氏近来都亲自带着元晰,时时处处都把他护在身边,不过,元晰虽然一贯和母亲亲近,近来却实在过得不太开心。
“找元晋……”傍晚时分,元晰歪在崔氏怀里哭唧唧的。
崔氏温言软语地哄他:“乖,你要再背一首诗,好不好?不能总想着玩啊,会把课业落下的。”
以往她这么哄,元晰都会听话的。可今天元晰拒绝了,一味地摇头,无论如何都不肯继续读书。
他觉得好累!为什么要这样没日没夜的读书!就连昨天和元晋玩的时候,他都被抓过来写了两页字。
他于是抽抽噎噎地央求母亲:“回东宫,我就读书。这几天让我玩……”
唉……
崔氏心疼他,可是想了一想,还是心硬了起来:“不行,书一刻也不能少读。你若不听劝,母妃便不在这里陪你了,你什么时候背完什么时候来找母妃。”
她说着便起身要走,元晰仿佛突然受到惊吓,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母妃别走!!!”
崔氏直惊了一跳,赶忙回身抱住他,连声说了好几遍“母妃不走”,元晰的哭声才小了。
“母妃陪着你。你听话,母妃陪你好好读书。”崔氏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儿。
唉,她不想让他开开心心地玩么?她自然想。
可那么重的担子压在他身上,他不加倍上进怎么行?崔氏怕他来日被朝臣指摘平庸、不堪承继大统,更怕他与他父亲一样,贤德没学进多少,出身天家却成了个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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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里,元晋每天都欢天喜地。
小孩子嘛,看见生人难觉得新鲜,侍卫们又个个都十七八岁,骑马射箭刀剑功夫一样不差,他就特别爱缠着他们玩儿。谢迟去围猎时便也总留一两个人陪他,这倒让叶蝉轻松了。
她在他不在的时候,她就让青釉陪着一起到附近走走;他回来,她就跟他待在一起。
谢迟近来的心情也不错,几次捕猎都获颇丰。其中一部分猎物献给了陛下,既是臣子表忠心,也是晚辈对长辈表孝心,余下的就基本全拿来哄叶蝉高兴了。
“打了几只貂,皮子都不错,到了冬天叫人给你做件新斗篷。”他从外头一回来就兴冲冲地跟她说这个,叶蝉歪在床上,把他拽过来,原想给他捏捏,结果不知怎么就变成了他给她捏。
他又跟她说:“还有几只大雁、山鸡,让陈进看看怎么做合适。鹿取鲜嫩的部分炖炖汤给你温补……我就不吃了。”
“噗。”叶蝉没忍住笑出声,埋到他怀里一嗅,一股子汗味,她却偏没觉得难闻。
她打了个哈欠问:“饿不饿?昨天你打的那两只野山羊,陈进试着做了包子,还炖了道汤,炖了一夜呢。我今儿不太想吃羊肉,元晋倒挺喜欢的,吃了好些。”
然后元晋就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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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睡醒午觉用手指碰着溃烂的嘴角在她这儿泪眼婆娑了好半天。
谢迟是真饿了,立即让人把东西端了上来,尝了两口,果然鲜美得很。
陈进很会挑肉,做包子用的是肥瘦皆有的部分,蒸过之后肥油就全化了开来,渗进瘦肉里,鲜香四溢又不腻口;炖汤的部分又几乎尽瘦,汤上只漂着极少的油性,一碗喝下去,虽则鲜味十足,但同时竟还有些清爽。
谢迟吃着实在喜欢,让人赏了陈进,又叫备些切面,晚上用羊汤煮了当宵夜吃。
叶蝉今天是不想吃羊肉,可以想象用羊汤煮的切面,她就有胃口了:“我也要我也要!”她在刘双领揭帘出去之前赶紧开口,“让陈进记得切点葱花,端来的时候再给我上一碟醋!”
“哎,记住了。”刘双领笑着应下,正要走,谢迟又叫住了他:“等等。”
他沉了一沉,指着桌上的汤道:“这汤,叫陈进再炖锅新的,炖好温在炉上就行,明早我有用。”
他说道这儿就没再说别的,刘双领也识趣地没问。等刘双领退出去,叶蝉好奇道:“你干什么用啊?”
“送一份给陛下尝尝。”
谢迟这话惊得叶蝉一哆嗦,差点把榻桌给掀了。
“给、给陛下……?”她知道皇帝一直对谢迟不错,可那毕竟是九五之尊,她总有种说不清的敬畏感。
谢迟点点头,然后一叹:“陛下近两日神不太好,太医请了脉,说是身子弱了些,让加以进补。”
陛下再怎么说,也已年近五旬了。近两年又时常因为太子的事动气,先前还曾被气得大病过一场,眼□□虚也不稀奇。
谢迟心里有些酸楚,他希望陛下能好好的。诚然那“万岁”之说并不可能,他也希望陛下能长命百岁。
若没有陛下时时关照,他绝没有今天。身份在他之上的同辈宗亲有那么多,多亏陛下不计较身份他才会有机会。
他不想说什么感恩戴德之类的虚话,可也确确实实是感恩戴德。那还能怎么办呢?只得尽一份能尽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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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子大营。
五王接连求见了几日,皇帝都没有召见,今日也是如此。五王在天还未亮时就到了帐外等着,终于等到帐中灯火照起,知是皇帝起了床,不过多时,却见傅茂川和前几日一样出来揖道:“殿下,陛下身子不适,今儿先不见人了。”
五王只得回去,气得想再揍谢遇一顿。
帐中,皇帝其实已知五王是为何事而来。一方面他松了口气,庆幸于此事与太子无关;另一方面,他却又难为谢遇所做的糊涂事而生气。
谢迟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宗亲,在户部办的差事,也是他亲自吩咐下去的。将那几年曾在户部任过职的宗亲先行押起来,以节外生枝的旨意虽是谢迟请的,却是他朱批准奏。谢遇这样的怨怼,是冲着谢迟,还是冲着他?
而且,御令卫的指挥使说了,那深坑足有一丈多高,功夫好瞅准了跳下去则罢,失足摔下去极易受伤致残。谢迟能只是摔出些淤青回到他面前,那是不幸中的万幸。
谢遇因为户部的事记仇无妨,可下此狠手,未也太歹毒。
是以皇帝懒得见五弟。他可以看在兄弟情分上不追究小辈,可也不想把五弟叫进来再安抚一番。
盥洗之后,皇帝吩咐传膳。
在宫里时,备膳的主要是尚食局,御膳房只管点心宵夜一类的东西,另外他若偶尔着意叫个膳,则也是就近让御膳房做。但出来围猎,再带上尚食局的一干人马就太劳师动众了些,每次随出来的便都是御膳房的人。
皇帝刚坐到桌前,就见傅茂川端了一钵汤走了进来。
汤往桌上一放,单凭飘出来的味道也知是羊肉汤。皇帝便不禁锁眉:“御膳房怎么回事?大早上上个羊汤,未也太腥腻,撤下去。”
呈进来的膳直接惹得皇帝不快叫给撤下去,御膳房备这道膳的就得挨板子。傅茂川却连脸色都没变上半点,反倒笑意更浓了些:“陛下,这是勤敏侯刚送来的。臣看陛下正要用膳,就直接给端上了桌。您若嫌腻,就先撤下去继续用小火炖着,晌午再端上来?”
傅茂川在御前二十多年了,清楚皇帝的脾性,是以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眼下能让陛下觉着舒心的人没几个,勤敏侯谢迟算其中之一。陛下知道这汤是他送来的,一准儿高兴。
果然,他话音刚落,皇帝的面色便缓和下来:“好端端的,他怎么想起送汤?”
傅茂川道:“这不是太医那天来给您请脉的时候,勤敏侯和几位世子都在嘛。他回去喝着自家厨子做的这汤,觉得味儿不错,就叫又炖了一道,送来给您补补身。”
他倒有孝心。
这事太子也是知情的,却是什么也没做。
皇帝一喟,抬眼见傅茂川似在迟疑要不要把汤先撤下去,怅然一笑:“给朕盛一碗,尝尝看。”
又几日后,圣驾回宫,宗亲们也跟着一道回洛安,车马洋洋洒洒地铺了数丈。
谢迟在临近洛安时拐了弯,往明德园折了一趟。
这次得来的猎物实在不少,虽是早在围场时便已从附近的冰窖运了冰过来镇着,拉回府也没问题,但拉回去也吃不完。
吃不完,最后就只能是扔了。说起来不值几个钱,可谢迟想到点别的事。
“把猎物给附近的佃农分分,野猪羊鹿一类的切一切,就说快入冬了,让他们贴贴膘。”
刘双领得了命立刻去认真照办,结果这一去吧,直至第二天早上都没回来。
☆、第71章第71章
刘双领一夜未归,谢迟和叶蝉都怕他是在外出了事。可明德园虽远在郊外,却也还是天子脚下的地界,若说遭了匪人抢劫,似乎也不太可能。
谢迟于是差人去明德园问了,想知他是不是因为天色晚了,便索性在明德园歇了一夜,但那边的下人都说没见他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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