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人丑就要多读书
一语方罢,苏文英已是轻声啜泣。旁边正侍奉她的秋莹见了,递了她一条泛旧的丝帕,她接过,便轻轻地将泪拭去。
殷墨白了然道:“说来……朕似乎对此事略有耳闻。”话毕,他面露憾色,叹道:“苏大人曾乃朝廷重臣,今日如此,朕也不忍见到。皇后这般孝心着手,朕都看在眼里,着实令朕动容。省亲之事,朕自会好好考虑一番。”
苏文英低头,泛红的眼角流露出一丝不甘,并未让殷墨白见了去。她整了整仪容,轻声道:“臣妾谢过陛下。”
二人复又寒暄片刻,直到苏文英觉得气氛尤为尴尬时,殷墨白才似乎察觉到了般,准备起身离开。此时,他手边的茶正凉,他随手碰了碰茶杯,又端起来饮下。
秋莹欲为他再斟一杯,却见他道:“不必。”转头又对苏文英道:“朕先行一步。至于省亲之事,再作考虑。”
苏文英挤出一丝笑,欠身道:“恭送陛下。”
待殷墨白离开后,她忽然板起面孔,面色凝重,唤来秋萍,小声道:“秋萍,传高公公。”
秋萍应下后便离开了。而苏文英只是呆坐着,捧起那还未绣完的鸳鸯,正想继续,却觉得心中愈发烦闷不安,便随手一挥,将那刺绣扔到一边去了。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从床头那抽出一个致的木盒,打开后,一根保养极佳的白玉桃花簪静静地躺在里头。她摩挲着这根簪子,喃喃自语道:“太子哥哥,你真的……还活着吗……”
一炷香后,秋萍领着高公公进了仪丰殿。那高公公先是毕恭毕敬地冲着苏文英行了跪礼,见苏文英抬手示意,才缓缓起身。
苏文英朝秋萍、秋莹使了个颜色,这两名心腹宫女便知趣地封好门窗,低头离开了。
“高公公,”苏文英倚在贵妃椅上,端起一杯茶,挪开茶盖喝了一口,发问道,“上回你所言的确定属实?”
高公公忙低头弯腰道:“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假。”
“量你也不敢欺瞒本宫,”苏文英冷哼了一声,继续道,“那王大夫……可否领来让本宫见见?”
高公公面露难色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昨儿才派人去王大夫那,可人却已经不见了。经人打听后,才知道那王大夫前些日子已经举家离开皇城,不知搬到哪去了。”
苏文英冷笑道:“想得倒是周全。”
“不过”高公公倏然出声道。
苏文英闻言,直盯着高公公,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奴才听说,那王大夫原本有个徒弟,关系甚为亲密。如今还在皇城里,或许可以将那人唤来问问。”
苏文英面色稍霁,眼珠转了转,才道:“这事便交给你去办了,若是办好了,重重有赏。”接而,又瞬间冷声道:“记着,莫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别忘记了,你是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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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四十章:秋雨
夏秋之际,正是多雨之时。是夜,稠云蔽月,雨打屋檐,如滚珠落地,其声切切,其意绵绵。一场秋雨一场寒,伴着这不期而至的雨,这皇城,也随之入了秋。
朱檐之下,寂静笼罩着,惟见那淅淅沥沥的秋雨,点点滴滴,似是这天地间唯一的颤动。殷墨白坐着,单手托着额头,双目虽盯着红木桌上那掀开的书,可细看却是目光涣散,不知是在思索着什么。
霎那间,由远及近的,一声急促的叫喊划破了寂静。
“陛下”
殷墨白回过神来,细长的凤眼稍稍瞥了一眼门口,见来人是茵兰,又回了目光,慢声道:“可有何事?”
茵兰只觉这男人的目光冷得很,直低着头,嗫嚅道:“陛下,恕奴婢鲁莽,是因为公子他、他出事了!”
殷墨白闻言,倏然站起身,逼问道:“他现在在哪?发生了何事?”
茵兰声音微抖,小声道:“公子他在泰昌殿里。今儿下午,公子忽然把奴婢支开,说是他近来觉得有些咳嗽,想喝那雪梨炖燕窝,奴婢便离了一会儿。可等奴婢回来,却发现公子他声音有些不对劲,然后就、就发现公子倒在地上,腹痛难忍。可奴婢也不敢唤太医,又见公子实在是情况危机,便赶忙来陛下这儿了。”
殷墨白听闻茵兰所言,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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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沉的面色愈发暗了下来,周身冒着寒气,令在他身旁的茵兰都不禁颤了颤身子。
“还愣着作甚!”殷墨白扫了眼茵兰,冷声道,“回泰昌殿。”
初秋的雨捎带着些寒凉的萧瑟之感,停在满地的落叶上,踩上去是压低了的、沙沙的响。殷墨白看似面无波澜,可见他步伐凌乱,连这雨落在身上都不自知。凉凉的秋雨浸润了他的发、他的外衫、他的里衣,仿佛要渗入他骨血一般,令他浑身被这寒冷侵蚀了个通透。
身后跟着他的茵兰撑着伞,想追上他,却见他逾走逾快,最后竟令她几乎感受不到男人的气息,似乎是已经走远了。
直至他那寝宫门口,殷墨白似乎步伐慢了下来,敛了眉间的焦急,只是沉着一张脸,推开了那内殿的门。
殷墨白大概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这一刻。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身形一滞,才缓慢地走了过去,一步一步,靠近那躺在龙床上的男人。
殷承凛面上是惨淡的白,双眸紧闭,眉头紧蹙。发丝凌乱,额角挂着豆大的汗。见殷墨白进来的声响,他仿佛知道是谁来了般,半睁着眼,也不看那男人,只是嘴角勾起,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笑。
殷墨白望着他,只觉得心揪得紧紧的,仿佛炙热的铁烙在他的心上,令他痛极,双目近乎是白茫茫的一片。可他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只把目光往下移,只见对方原先是他无数次爱抚过的、隆起的腹部,现已是平坦如初。而那人的下身更是一片血污,狼狈至极。
他先是瞪大了眼,双手颤抖着,紧紧攥成拳,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皇兄,你……”
殷承凛闻言,却是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声音虚弱:“如你所见。”
殷墨白见对方那熟悉的动作,忽然被刺痛了双眼,挥手将桌上的花瓶打翻在地,怒吼道:“还不快传太医!”
茵兰似乎被他吓到,睁圆了杏眼,又忙低下头,应了殷墨白后,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别大周章了,”殷承凛转头看向殷墨白,低声道,“没有了。”
“你说什么?”
殷墨白目光射向他,眼中似乎烧着一团火,本该烫得人心焦,可殷承凛却无动于衷,只是淡淡道:“我说,那孽种,没有了。”
“孽种?”殷墨白死死盯着他,气极而笑,道,“好!好一个孽种!”
“兄弟相奸,本就违背天道人伦,更何况是那本不该结的果,还是让它早早落了便是。”
殷墨白终于变了脸色,露出一种极为颓丧的衰败来。他摇摇晃晃地靠近着自己的皇兄,指着对方,哑声道:“朕本以为,朕已是这皇家中最为冷心冷意之人。可朕万万没想到,皇兄你竟然这般狠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弃之不顾,甚至将他亲手杀死!”
殷承凛闻言,忽然冷笑道:“我狠心?殷墨白,我告诉你,这世间所有人,皆可以怨我,骂我,负我,可唯有你殷墨白,没有资格说我狠心!”话落,他似乎是有些受不住那痛楚,低声呼痛了两句,才隐忍着痛意,继续道:“我落得这般境地,虽是我技不如人,可后来那些事情,你殷墨白难辞其咎!有这孩子本非我意,更何况若他出世,难道要我告诉他,他是兄弟相奸生下来的孽种吗?殷墨白,你口口声声说对我有意,可身为男人,身为你的兄长,我受不起你这份意,也承不起你这份情。我也不知,我上辈子究竟是犯了何种过错,这上天才惩罚我,让我生在这皇家,让我遇见了你……”
殷墨白微怔,又忆起这段时间对方的柔顺,才露出一丝苦涩的笑,道:“原来皇兄前些日子,也不过是在逢场作戏罢了。是朕糊涂了,竟也未曾看出,皇兄心中真正所想……”
殷承凛别过脸去,不看那男人,可不知为何,他却也觉得双目有些湿润。他闭了眼,才轻声道:“殷墨白,算我求你了,放了我,或者,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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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四十一章:一波未平
泰昌殿内充溢着中药的味道。茵兰端着一碗黑色汤药,一边翻搅着银勺,一边吹着气,蹲在龙床边,小心翼翼地将这汤药递到龙床上那人的面前。
她近些日子似乎清减了些,皱着眉,显出一副忧愁的模样,轻声劝道:“公子,您就把这药喝了罢。”
殷承凛眼角动了动,却没接过那碗汤药,只是道:“你放那儿便是,我待会儿再喝也是一样的。”
茵兰眉头锁得更深,焦急道:“可公子您的身子……”
殷承凛垂着眼,并未接话。
自那日后,他的身体迟迟未见好转。殷墨白虽然气极,但仍是请了许多大夫为他看病。起先只是说他打了胎后身子虚弱,调养一段时间便好。可过了二三月,他却愈发孱弱,每日昏睡的时间愈来愈长,即便是醒着,也觉着脑子混混沌沌,常常分不清是白日还是夜晚。殷墨白知道后,大骂那群人“庸医”,又派人到处去大夫去了。
在他神志清醒的那少得可怜的时间里,他时常想着,这或许便是他的报应吧。可殷墨白却不信邪,每日端着一堆汤药逼着他吃下,让他现在闻到这中药的味道便有些惧怕。
忆及此处,他又转头看了身边的茵兰一眼。
其实他打胎那事,这小宫女也是之情的,甚至那打胎药,便是他吩咐茵兰买的。更何况,那日他二人的对话,想必茵兰也是听到了些,甚至知道了自己便是那传闻已经病逝的“太子”。可奇怪的是,殷墨白并未迁怒于她,甚至连赶她出去的念头也未有过,这小宫女还是安安稳稳地伺候着他。他是绝不信殷墨白转了性子,想必那人暗中在谋划着什么也说不准,毕竟这便是当朝皇帝最为擅长的。
茵兰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放下手中的瓷碗,笑了笑道:“公子,您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殷承凛看着她空洞的眼,心中忽然生起了中怪异的感觉。他沉吟道:“我……只不过在思索着,那日之事,茵兰,你听去了多少?”
“奴婢还记着,公子曾对奴婢说过,在这宫里,太蠢笨不好,太过聪慧也不好,”茵兰说着,似乎是往殷承凛那边看了看,复而细声道,“公子所言之事,公子想让奴婢知,奴婢便知,想让奴婢不知,奴婢便不知。”
殷承凛闻言,莫名笑了,道:“我倒是头一回觉得,你真是伶牙俐齿。”
茵兰倏然跪下,赶忙道:“奴婢不敢。”
“你也不必如此,”殷承凛慢声道,“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反而是陛下……”
茵兰仍是低着头,长长的眼睫盖住了她的双眸,映下一片难言的静默。她沉默了许久,才道:“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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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生是这皇家的人,死是这皇家的鬼,陛下若要奴婢做什么,奴婢也不会违抗的。”
“你真是……”殷承凛说着,忽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茵兰忙站起来,顺着他的背,劝道:“公子,身子要紧,您还是把这药喝了罢。”
“茵兰,其实我觉着,我这病是好不成了……”殷承凛哑着声音道,“这些日子,都是你在陪着我。虽然我有时候,总觉得……好像有些看不透你。但是,我怕我走了后,没人再护着你,那人……怕是会对你……”
闻言,茵兰忽然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站着,有些哽咽道:“公、公子……”
“若是从前,说不定还能保你出宫。只是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
话音未了,殷承凛却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滴在他的身上。他回头看去,却见身后这小宫女已是梨花带雨,正拿着手帕,低着头拭着自己的泪。
殷承凛笑了笑,伸手将她的眼泪拭去,道:“你哭什么?”
茵兰红了脸,抽抽噎噎道:“公子您、您为何……要对奴婢……这么好?”
殷承凛叹了叹气:“一开始,只不过觉得你和我的一个故人有几分相像。可后来,兴许也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吧……再说,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事,都能求得出缘由呢?许多事情,不过是没由来的,只是随着心,便想那么做了。我也是到如今,才渐渐晓得,或许过去,我,还有那人,还是活得太累了些……”
“是、是么……”茵兰若有所思道,“那公子您、您恨那位吗?”
“说不恨,自是假的。可若说我对他毫无感情,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日子来,我总是迷迷糊糊的梦见,我同那人的过往,是我未曾经历过的,但又仿佛真的存在一般。可事到如今,无论接下来如何,已经无可挽回了,不是么?”
茵兰沉默了许久,才道:“公子,您莫要如此。您一定、一定会好起来的……”
殷承凛只是微垂着眼,露出一丝浅淡的笑,道:“我倒希望,就这么一直睡去也无妨……”
茵兰见他如此,正想再劝几句,却见他端起瓷碗将汤药喝下,便也放了心。
许是殷承凛的病情加重了,又或许是这汤药中本就有安神的作用,喝下药不久后,殷承凛又是睡去了。
茵兰端起了瓷碗,正走到泰昌殿门口,却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殷墨白。
茵兰跪下道:“奴婢见过陛下。”
男人的面色似乎是更冷了些,直勾勾地盯着茵兰,却也不唤她起身。
已经是深秋,萧瑟的秋风更是刺骨的冷。茵兰跪着,那风便从脸上刮过,像是在不断地扇着她的巴掌般,令她觉得刺痛非常。
殷墨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又看了看她手中空掉的瓷碗,忽然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手中的瓷碗顺势碎了一地。
“朕倒是还忘了一事。”
茵兰只觉得冷汗渗透了背后的衣裳,赶忙撑起身跪着,边磕头边说道:“陛下恕罪!”
殷墨白勾起一抹笑,道:“朕还未说你犯了何罪,你怎么就自己认罪了?”
“奴婢、奴婢……”
他冷哼一声,接下来的话却令茵兰不禁打了个寒战。
“茵兰,你自幼便在宫里,一直在这泰昌殿侍奉着。朕怎么不知……你竟会武功?”
茵兰忽然抬起头,道:“陛下、陛下冤枉!奴婢、奴婢没有!”
“那你又如何解释你走路,是没有声音的?”殷墨白冷笑着,冰凉的手掐住了茵兰的脖颈,“你告诉朕,你到底是谁?”
本文最后一个大伏笔……下章继续解释
有人会问我是不是be,抬头看一哈文案啊,不是be。
结局是开放性结局,我感觉是偏he的!
第43章第四十二章:一波又起
耳边徘徊着殷墨白的质问,茵兰只觉男人掐着她的手更紧了些。她已经喘不过气,本是苍白的面色现下憋得通红。可即便如此,她却一言不发,似乎放弃了挣扎般,任由殷墨白这般扼住她的喉咙,令她如濒临溺死的鱼,神志渐渐昏沉。
见状,殷墨白沉着一张脸,厉声喝道:“来人,把她给朕带下去!”
话落,原本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倏然出现。殷墨白松了手,见茵兰被暗卫押着跪在地下,面上却无波澜,脊背直挺,同先前那位怯懦的小宫女判若两人。
殷墨白见她如此,更是心生烦躁,他不自觉地往寝宫内望了一眼,眼中难掩焦灼之意。身边的暗卫正欲将茵兰带走,他欲言又止,半晌,又出声道:“朕再问你一遍,你处心积虑呆在朕身边,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茵兰捕捉到了他焦躁的情绪,流露不屑之意,说道:“陛下,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您不是也发现了吗?”
闻言,殷墨白忽然面色一黑,怒道:“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陛下应该也发现了吧,公子……不,应该是那位已经‘死去’太子殿下,”茵兰勾起唇角,也往寝宫里望了一眼,继续道,“怕是时日不多了……”
殷墨白忆起皇兄近来身子愈发孱弱,醒着的时候还没有睡着的时候多,才忽然悟到这并非服药落胎后的虚弱之症,而分明是中毒之状!想到这小宫女竟是自己安插在殷承凛身边的,他心中涌动着强烈的悔恨之意。
殷承凛本是人中之龙,贵为太子,却在一夕之间,被他囚禁于牢笼中,从此沦为他的禁栾。他本以为如此这般,便能让那男人眼中只有他一人,可向来运筹帷幄的他,却也有失算的一天。他未曾想过,他同殷承凛会沦落到现在这样,即便他将男人囚禁起来,可那人的双眼之中,却未曾出现他的身影,他在对方的心中,不曾有过一席之地。
仿佛多年前的那天,还是少年的男人望着那娇俏的少女,眼中尽是温柔的笑意,而他只能躲在阴影之下,却不敢触碰对方的一分一毫。
事已至此,已经再无转圜的可能。他见殷承凛终日郁郁寡欢,再也不是从前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的坚持似乎也已渐渐松动。他甚至想着,等到殷承凛身子恢复了,他便放手让那人离开。
然而眼下,他的皇兄在龙榻之上昏睡着,面色红润,呼吸沉稳,看似并无大碍,可这种眼睁睁望着对方日渐昏沉下去的感觉更为煎熬。一日接连一日,仿佛利刃在他心上划过,将他凌迟至死,还要看着他垂死挣扎的模样。
而这样的煎熬,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亲手将皇兄推入深渊,而他自己,也被自己囚禁,还不自知。
纵然他心中已千回百转,面对着茵兰,他强压下一掌拍倒对方的冲动,压着嘶哑的声音,质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待你并不薄。”
话毕,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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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原本冷着一张脸的小宫女,此刻却忽然大笑出声:“那又如何,那个女人作下的孽,就让她尊贵的太子殿下来偿还!陛下这般睚眦必报之人,又怎会不明白呢?”
殷墨白神色一凛,道:“是……苏太后?”
茵兰闻言,无神的双眼竟闪过一丝凛冽的恨意,冷笑道:“多年前,顾家三十四口人惨遭灭门。我爹本是身赴沙场的将军,可到头来却落得一个‘反臣’的名号。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女人为了他手中的兵权,竟以谋反之罪,将我爹打入天牢。后来,更是对顾家痛下杀手。
我永远记得那日我也不过十一二,爹娘自幼将我当男子看待,心野得很,竟然趁着家仆不注意,偷偷溜出家门。后来,我在外头迷了路,寻寻觅觅到后半夜,才找到回家的路。我从后门轻手轻脚地进去,还担心着爹爹知道我偷跑出门家法伺候,却发现全家上上下下,都惨死在顾府中!我娘甚至被扒光了衣服,绑在柱子上,胸口刺着我爹最心爱的、每日都要仔仔细细擦拭一遍的剑。
我浑身发抖,躲在假山后面,那伙人浑身血气,从我眼前走过,似乎是以为任务完成了,竟也不曾发现我。我听见有个太监从外边进来,问他们‘皇后吩咐的都妥了吧’,才知道是那女人下的杀手!”
殷墨白死死地盯着她,忽而忆起一个名字,脱口道:“顾明挽?”
“难为陛下还记得我,”茵兰抬起头,露出一丝意味难明的笑,“自那之后,我便日日夜夜想着报复那女人,也让她体会一下……失去挚爱之人的感受。只不过,几年前,她居然死了!我还未复仇,那女人也还未感受过我的痛苦,竟然就死了?我处心积虑混进皇宫,自毁双目,假扮成眼瞎的宫女,却无疾而终。后来又听闻太子殷承凛已经病逝,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万万没想到……”
“是朕……”
茵兰又是笑,垂着眼,掩去了泪眼婆娑:“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知道他便是太子殿下。只是没想到,这大抵便是报应,那个女人应该也没想到,她的儿子,竟然会和她嫉恨的妃子所生的皇子……”
“可这便是你仍对皇兄下杀手的理由吗?”殷承凛寒着脸,冷声道,“为何要将他人的罪强加在他的身上,更何况,你也知皇兄是心善之人,他对你更是如对待他那表妹一般!”
“陛下现在又有何理由,道貌岸然地指责我?”茵兰反问道,“陛下所做之事,又和我有何区别呢?”
殷墨白先前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被引爆,他心中火起,踩着对方的背,将茵兰踩倒在地。茵兰虽也习武,但毕竟不如殷墨白,被男人一脚踩到命门,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
她嘴角溢着血,转过头,断断续续地说道:“自我下毒那刻起,我知我已经无路可走,被陛下发现便是死路一条,也在我意料之中。只不过,见陛下这般在意,我便告诉陛下一事。”
一语未完,茵兰忽然模模糊糊地说了几句,才继续道:“无情散。那毒名为无情散。若陛下本事通天,能寻到解药……”
我想快点完结。。写到这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心思都在新文上面(。
提前安利一下,新文是bdsm题材的,决定存一下稿子再发,大概是强强he
第44章第四十三章:无情
无情散,从其名上听来,甚是玄妙。殷墨白派人访遍各地名医,从未停过这毒的大有人在;就算略有耳闻,也对这奇毒束手无策。只是那罪魁祸首顾明挽,早在半月前便在天牢中服毒自尽,如今也真不知该从何下手。眼见着殷承凛的病情每况愈下,他心中愈发焦躁不安,却也只能白白耗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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