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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再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坐一次飞机吧

    “有什么证据?”

    “没有。”

    “你是有神经病吧。”弗利差点脱口而出。但一想到神经病,弗利感到一种不知来自何处的愉悦,一些精神疾病患者通过给自己编织故事,创造人格,甚至能创造出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物来,并且深信不疑那就是自己,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也许有一点精神病他就能忘记那些总是打扰他的事情,然后轻轻松松的等到最后审判的到来。

    “而且我不能确定是人还是什么东西。”贝鲁斯继续说道。

    “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从医的几年里没有一起医疗纠纷,没有一个病人或家属曾经拿枪指着我叫我特喵的小心点,半夜关好门窗。”

    “医院意外呢,你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你以为我们在演剧情片吗?”

    “不,我觉得只能是部商业片,还很拙劣。”

    “我和你说正经事,弗利,我想不出我得罪过什么人,就当没有什么私人恩怨,而且现在......”贝鲁斯朝左轻歪了一下头,示意弗利侧身看背后的窗帘,“我怀疑窗外正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机会观察房间里的动静。”

    “贝鲁斯,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当然没有,你怀疑我有什么问题。”

    “某种精神类疾病,被害妄想症、精神分裂或者人格障碍。”

    “你是心理医生吗?”

    “不是。”

    “你觉得我有精神病?”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又说没有得罪过人,又说不确定是人还是什么东西,我被你弄糊涂了,说实话我真的被你弄的有些糊涂,也许是我饿了,我需要吃点东西。”

    “你看上去脸色很糟,没吃午饭吗?”

    “早饭吃过后就什么都没吃了。”弗利烦躁的回答。

    “该死,那我先给你做点吃的。”

    贝鲁斯从他坐的沙发上站起身向右手边的厨房走去,弗利闭上眼睛想让自己休息一会,如果能睡着就更好,睡着就什么都不用烦恼。

    “我又一晚上没睡觉,弗利,到了晚上我就精神出奇的好。”

    “弗利,见鬼,你爸爸睡的跟死了一样。”

    “到了晚上我就觉得我不是我自己,我精神好的可以去西班牙参加圣费尔明节。”

    “弗利,他们不让我睡觉,我脑子停不下来。”

    “弗利。”

    该死。弗利惊醒时,上衣几乎被汗湿透,贝鲁斯还在厨房没有出来。他把酒杯倒满,端在手中,两眼则望着酒瓶的标签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阅读。

    呼吸,慢慢的,感觉空气缓慢进入身体,集中注意,一个字母,一个单词,很好。

    再来一遍,慢慢呼吸,呼吸,体会身体里流动着新鲜平静的氧气。

    这是艾菲娅教他的放松方法,说自己跟一个治疗师学的,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做,弗利一直记得,几次以后,思绪终于从梦中走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艾菲娅挥之不去的容貌,弗利意识到自己的日子算是彻底没法回到从前了。

    “奶油面,一人一份。”

    贝鲁斯端上两个用深蓝色浅口盘装的意面,最上层可以看到一些白蘑菇和煮烂的洋葱,看上去像在白水里泡过一般。

    “快吃吧,要求高可要饿肚子了,单身能吃吃这些不错了,厨房还有昨天剩的法式面包。”

    贝鲁斯说着自己开始吃起来。

    “这样很好了。”

    弗利说的是实话。

    “单身的饮食可不能和你这种有家庭的相提并论,加利福尼亚大学圣迭戈分校不是还做过研究吗?说什么,单身的死亡率高于有家庭的人。”

    “说的是单身病死率高于有家庭的人吧,我印象中好像是这样的。”

    “是这样吗?”贝鲁斯拿出数据器,似乎想立刻就查阅这项研究。




18.啦啦队姑娘
    “好了,吃饭时候看这些多影响胃口。”

    “不不,你缺乏研究精神弗利,这样可不好。”

    弗利皱了皱眉头,胸口被汗水浸湿的地方似乎比刚才更凉了些。贝鲁斯说的没错,斯金纳教授似乎也在一次小组研究中表露过类似的意思,尽管听上去不是针对自己。

    那次的研究课题是,躯体功能增强对提高社区老年人认知水平的重要性。

    这根本就是一个显而易见的课题,谁都知道躯体增强能提高老年人认知水平。

    多伦多大学精神医学系教授诺曼·道伊奇写过一本叫做《重塑大脑、重塑人生》的书,开篇讲述了一个动人的关于如何通过训练身体功能,重塑患阿尔茨海默症父亲的大脑。这位父亲成功恢复到正常的生活给了读者一个鲜活有力的实例。

    当然这早就不是科幻了。也许正是因为课题结论看起来显而易见,自己就没有过多的展开调研和誓言,导致了整个课题虽然四平八稳却不能让教授满意。

    虽说教授满意在学生看来远不及自己满意来的重要,但此刻弗利回想起当时的情境,不禁想到是不是真如教授含蓄的评价那样,“也许如果愿意走的更远一点,更远一点呢。”

    “想什么呢,不对胃口?”

    “没有,很好吃。”弗利把面卷起来塞入口中。“你随身带数据器吗,连在家也带在身上?”

    “嗯,很多年习惯了。”

    “真是个好习惯。”

    “为什么这么说。”

    “啊,没什么,忘了你是单身。”

    两个人看着对方笑了起来,好像刚才房间里有人讲了一个什么有趣的笑话。

    “找到了。”

    “嗯。”

    “研究小组在之前一个十年间,共调查了接近78.3万名加利福尼亚癌症患者,其中包括5年之前去世的38.7万人。发现单身男士患者因癌症死亡的可能性要高出27%,单身女士患者则要高出19%。”

    “咳、咳、咳。”

    “你怎么了,被我说对了反应那么大。”

    “没有,没有,看上去单身男士死亡率最高啊。”弗利为自己的表现感到窘迫,已经到了听到这类词都会失常吗,真见鬼,他再次咒骂。

    “嗯,研究还显示已经结婚的人通常会有更好的医疗保险,生活在更好的社区中。一旦调整患者的保险状况以及他们社区的社会经济状况,结果就会发生变化。”

    “这倒是真的,如果有更好的工作,通常能享受到更先进的医疗,如果个人达不到这个水平,家庭的确能提供更好的经济支持。”

    “嗯,但是这不是全部。即使是撇开婚姻带来的经济便利,单身患者过得还是不好,这也就说明钱不是问题的关键。”

    “我觉得单身有时候也挺好的,不用考虑很多婚姻中的问题,比如…”

    “比如什么?”

    弗利欲言又止的模样,贝鲁斯看着好笑,于是又笑了起来。

    两个人虽然几年不见,但第二次见面以来似乎又回到了读书时候轻松的样子。

    这让贝鲁斯觉得打电话给弗利的决定真是太对了,即使不是眼前自己的研究和弗利母亲可能有关,他也该多和弗利聚聚。

    “那么他们还研究出什么?”

    “啊,等等啊。”贝鲁斯忍住笑继续翻阅数据器。

    “这是Openlink的数据器吗?”

    “是,号称最高等级安全系统的数据器。”

    “没错,可笑的是它的名字听上去......”

    “听上去像冲着球场招手的啦啦队姑娘。”

    “你真有病,贝鲁斯。”

    “你才有病。”

    贝鲁斯举起杯子,弗利也把杯子轻轻抬了一下。

    “我是有病。”

    “你?”贝鲁斯大笑起来,“你有病,我也觉得你有。一看就看出来了。”又是一阵大笑。

    “是吧,已经能看出来了吗?”

    “谁还看不出来啊,你至少有冲撞恐惧症、多重人格障碍、幻觉综合症。”

    “神经病。”弗利脱口而出,心里却仿佛落下块石头。“你才神经病”,“什么多重人格障碍,什么冲撞恐惧症。”

    “你怎么退出篮球队的?”

    “我不适合。”

    “你害怕冲撞,你害怕冲撞还怎么打篮球,对不对。”

    “我可不想被马克那样的人撞。”

    “你就是害怕冲撞,你恐惧、紧张、你不喜欢这样。”

    “好,就算是吧。”弗利把最后一块白蘑菇放进口中,“还有多重人格障碍。”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有没有哪一个人格和艾菲娅发生过什么。”

    “我哪一个人格都没和这女人发生过什么。”

    “我说弗利,这是在美洲,你别说的自己是虔诚的教徒一样,非结婚不能有进一步关系,我真弄不懂这有什么好不承认的,你妻子还会吃你以前交往过女朋友的醋?”

    “笑话,连我自己都不信,我和艾菲娅,什么都没发生过”,弗利摇了摇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有时候我根本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存在过,是否真的和我一起读了那么多书,是不是真的会给我的咖啡多加几份糖”。

    “你看,第三个病逃不掉了,幻觉综合症,你承认吧。”

    “不承认,要承认也是你该承认”弗利提高了嗓音,“是你叫我来的,别忘了我刚进门时候你说了什么神经病一样的话,你说这房间有东西进来过。你还说窗帘背后有东西在监视这里”。

    “没错,是我说的。”

    见贝鲁斯承认,弗利似乎送了口气,可他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继续说道,“所以,有神经病的是你,你他妈才有神经病。”

    说完这些,弗利轻松多了,虽然身体依旧有些微微颤抖。他并不完全相信自己说的话,贝鲁斯曾经是一个医生,两人又是多年同学。他知道贝鲁斯不是一个喜欢胡乱编造故事的人,他为人谨慎,对待学业一丝不苟,除非遭受什么打击,也许就是那场车祸,更可能的情况是他说的本身就是事实。

    “行了,说点正经事。”

    “嗯”。

    “你爱艾菲娅吗?”

    “我一直以为我们算在恋爱。”

    贝鲁斯斜靠在沙发上,时不时用手捂住嘴巴,“算在恋爱?”



19.再见她时你想说什么?
    “你别笑了。”

    “我可是一直以为你在和她交往,要不然也许我早结婚了。”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谁会相信你们没什么啊。”

    “我信啊,我们就是比太阳洗过的叶子还干净。”

    “这是笑话吗?”贝鲁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本遇到艾菲娅的好心情,到这个时候完全消磨成了夜晚无人问津的轮胎印。要问他现在的感受,除了对艾菲娅这样不告而别的痛恨外,找不到半点柔情。

    “说说你妻子吧,你和莎梅尔结婚五年了吧。”

    “今年第六年了。”

    “哦,是啊,约翰出生那会我还去过你家。”

    “一晃都那么多年过去了。”弗利端起酒杯,发现里面已经空了,又拿起酒瓶,瓶底浮着一层薄薄的酒,颜色比满瓶时淡了很多。

    “你看起来还是很年轻啊。”

    “你也是啊。”

    “这是要多开一瓶酒的意思吗?”

    “那我可就回不去了。”

    “结婚的感觉怎么样?”贝鲁斯问道。

    见朋友如此认真,弗利也不敢怠慢。

    “婚姻的感觉好比,怎么说呢,莎士比亚说过一句话‘我的爱人发誓她将满怀忠贞,明知她撒谎,但我依然相信’,我并不认为莎梅尔爱我,同样我也感觉不到自己对她的爱,但是我们生活至今,看上去一切都还挺不错。”

    “所以你一直忘不掉艾菲娅,就是这个原因吗?”

    “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她,但是最近,我得承认,我想她想的发疯,甚至想到痛恨。”

    贝鲁斯望着昔日同学苍白的脸,酒精并不能让他的面颊呈现出血色。

    谈论艾菲娅时,他眉头紧蹙,那道日渐加深的细缝中似乎藏着一个逐步步入中年的男子不与人说的秘密。他想起弗利母亲手术纠纷发生的时间也是在六年前,那道纹路也许从那时起就在这张俊美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我想爱情应该是那种让一个人看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感情,好像打开了一个人的开关,他开始运行一种新的程序,与以往截然不同,但是却变得更好,爱情也不该包含痛恨,如果一种感情既充满爱又含着恨,那就不是爱情,那叫受罪。”

    “所以我喜欢《爱与死》里索尼娅所说的,爱就是受罪,为了避免受罪,就不要去爱。但是这样一来,会因为没有去爱而受罪,因此,爱就是受罪,不爱也是受罪,受罪就是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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