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而过

而这件小棉袄又特别喜庆漂亮，他正好还看到橱窗内有个小女孩在笑眯眯地试这件衣服。他很羡慕，踟蹰着就想往内走。
走了两步，又想到自己身上那点钱。他又顿住脚步，面上全是挣扎。
第14章
时小慢挣扎了特别久，越驰就在一旁看着他这些举动与面上的纠结。
起初他还是挺高兴的，毕竟一路上时小慢都在跟他说话，看到什么好玩的都要叫他看。虽说他觉得没意思透了，但是时小慢有意思啊，他也总是很赏光地看，并笑。时小慢看他笑，就更高兴，说得更起劲。
直到看到那列小火车起，时小慢就不再跟他说话，口中只剩“时乐乐”。
这也没什么，毕竟人家是亲父女。
越驰当真是个特别小气的人，但他也能勉强理解。虽说他觉着有些吃味，但见时小慢挣扎了这么久，都抬脚出去，竟然再度回来。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他想买那件衣服，越驰都有些替时小慢着急，问他：“为什么不买。”
时小慢回头看他，一脸难过：“等赚到钱，来买……”
赚到钱再来买？他赚到钱的那天，这衣服早没了。
越驰抬脚就要往里走，时小慢吓得赶紧道：“不买！”
越驰哪里会听他的，继续往里走。时小慢急得什么也不顾了，上前一把拽住越驰，着急道：“不买！不用你买！”
这话有些生分，尤其时小慢因为急，说得格外大声，身侧甚至有人看来。
虽然
越驰低头看时小慢拽着他胳膊的手，好吧，因为这点，勉强原谅时小慢。越驰看他，说道：“我买给她，送她的新年礼物。”
“不用不用！”时小慢拽着越驰就往外走，“真不用！”
越驰被他这么拽着，心中有点高兴，又不高兴。买这么一件衣服又怎么了？但时小慢始终将他往外拽，他也就顺势被时小慢拽了出去。拽到路上，时小慢才松了口气，松开越驰的手，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越驰看他几眼，到底是在心中“哼”了一声，独自上前。越驰是个小心眼这件事没人知道，心里头实际想得多，时小慢自然也不知道，他见越驰上前了，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他也往前去追越驰，只是走之前，他又看了眼橱窗内的衣服。
时小慢再追上越驰后，虽说他反应迟钝，但是也明显发现自己再跟越驰说话时，越驰不跟他笑了。他也不懂，只是下意识地就有些慌张。
恰好又是一列小火车开回来，他看了眼，小声叫越驰：“越先生……”
越驰心中还不高兴着，就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时小慢再往前跑了两步，跑到越驰身边，抬头看他：“越先生，我们坐那个小火车吧……”
越驰低头看他：“你不是要带时乐乐一起坐。”
“今天先跟你坐！”时小慢见他搭理自己了，赶紧笑着讨好说，他那笑容是不自觉就染上的。越驰跟他说话，肯搭理他，他就高兴。
越驰看到他讨好的笑容，因不可为人知的小心眼而生的气也就消了，勉强点头。
他们俩往回走了些距离，经过那间商场，那件衣服还在。时小慢又连着看了好几眼，越驰都看在了眼里。
小火车票价很便宜，一人五块钱，是时小慢抢着付的。越驰也没争，他身上也没有十块钱。越驰也从未坐过这个，火车开得很慢，车上几乎都是小孩子，有些吵，但是时小慢倒是高兴。
时小慢自己的衣裳都晾着没干，今天穿的都是越驰给他买的衣服。说是越驰买的，其实只不过是越驰的人买来的罢了。但是他们眼光好，挑的衣服都不错，时小慢那件粉色的毛衣外头套了件浅灰色双排扣学院风的大衣，浅粉与浅灰搭在一起，格外温柔。
时小慢是长得很致的那种长相，五官都小巧，穿白色像奶糖，穿粉色就像草莓奶糖。
时小慢看火车外的风景，越驰就看时小慢，心想，今天要是再围条白色的围巾，就更像草莓奶糖。虽说时小慢穿浅灰色也好看，但越驰更喜欢看他穿白色。
所以即便身边吵闹，越驰倒是没觉着烦。
等火车往回开时，时小慢看完一整条路的景色，终于舍得回头跟越驰说话。一回头，就是一双亮闪闪的笑眼，就跟那些亮闪闪的糖纸叠出来的星星似的。
“高兴？”越驰问。
“嗯！”时小慢点头，“难怪别人旅游都要来这儿，真有意思！”
越驰笑了笑，这才哪到哪。他以后可以带他们父女俩去更有意思的地方玩，越驰的心情好了，又开始露出笑容，时小慢也更为高兴。第三次路过那间商场时，时小慢自己先说了：“越先生，其实我知道你是对我们好……我也知道一件衣服对于你而言不算什么，但是我们已经受到你太多的帮助了，真的不能再要了。”
他终于勇敢表达出了自己的看法。
越驰却还是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这是两人身份与性格不同造成的必然差异，越驰也没有多想。下了小火车，他从钱包内抽出一张一百块给时小慢，指向不远处的咖啡店：“去买两杯咖啡。”
“哦！”时小慢不肯接他的钱，回身就走。越驰拎着他大衣的帽子，将人拽回来，把钱塞进时小慢的手中。
两人的手一碰，时小慢的手指下意识地一个瑟缩，越驰并未意识到，而是手，再拍拍他的头：“去吧。”
“哦！”时小慢调头立即跑，跑了几步，他又回头看来，越驰不在了。他这心就开始“噗通”跳，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埋头就跑进了咖啡店。在等待咖啡做好的过程中，他靠着桌子发呆，心想，越先生怎么就长得那么帅啊。
他又想，那个叫作程繁繁的女明星到底长什么样啊。越先生长这么帅，又这么优秀，什么人才配得上他。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越驰进那间商场，把那件红色棉袄给买了下来。
他还给时乐乐搭了一套，除了棉袄，裙子和小皮鞋、帽子都买了。导购见他眼睛一眨不眨，又推荐了几身。这个导购眼光还可以，虽说这里的衣服，越驰不大看得上，但导购推荐的衣服跟那件红的都还不错。
他想到时乐乐穿着身中式的红棉袄，头上扎两个小揪揪，应该挺漂亮。
这么一想，他全要了。他买东西快，刷卡拎上东西出门时，时小慢的咖啡还没买好。越大少爷从未独自买过东西，头一回手上拎了这么好些个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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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
他自己看了看左右手，觉得还挺有意思。
越驰拎上五六个袋子的衣服，进咖啡店去找时小慢。
时小慢是第一次来买咖啡，从店员手中接过杯子，冬天的热饮，做得有些烫。他却不知道可以去拿个纸套套上，他“嘶”了一声，双手迅速拿上两杯饮料，准备出门。
刚一回头，他就看到了进来的越驰。
越驰走到他面前，给他看袋子中的另一件柠檬黄色的儿童大衣：“这个颜色，喜欢吗。”
时小慢低头一看，立刻懵了。
全是小女孩的衣服，先前那件红的在，还多了十来件。这得多少钱啊？他想到自己债没还上，又欠了这么多，立刻浑身都不好了。他更觉得自己又麻烦了越驰，抬头看向越驰，苦着一张脸：“越先生，您怎么还是买了啊！”
又变成了“您”。
越驰皱眉，但还是将纸袋子递给他：“拿去。”
时小慢赶紧摇头：“不能要啊！您这买得太多了！”
“已经买了。”
“退了吧！”时小慢急道。
越驰脸一冷。
时小慢却没意识到，也忘了自己手上的咖啡，伸手就要去抢越驰手中的纸袋子，边抢边道：“退了吧！我去退！”他这么一动，一忙，手上的咖啡先掉了，因有纸袋子撑着，咖啡杯斜掉进纸袋子中，咖啡全部洒了出来，大半部分洒到了越驰的裤子与鞋子上。
一旁还正好有其他顾客，以为他们俩吵架，见状“哎呀”了一声，还提醒道：“咖啡哎！全都洒到你裤子上了啊！”
时小慢这时才低头看，一看果然是。
咖啡弄脏了纸袋子里的衣服，另外一半全都洒在了越驰身上。
他愈发慌张，着急地说着“对不起”，正要伸手去擦越驰的裤子。忙中出乱，另一只手上的咖啡也全泼了。他彻底不知该如何是好，慌得再叫“越先生，越”
越先生走了。
越驰松手，放了手里的袋子，回身大步走出咖啡店。
越驰知道这样没风度。
他越大少不做这种没风度的事。
但他气。
时小慢忽略他就罢了，时乐乐小姑娘给他画画，他喜欢这个小姑娘，忽略就忽略，他也不能跟人家一个儿童在意这些。但他给人家买些衣服又怎么了？时小慢至于怕成这样？他挺喜欢时乐乐，作为一个长辈，连身衣服都不能买？
他越驰头一回亲自买衣服，提了那么多个袋子，兴致冲冲地递上去。
人却不要！
还泼了他一身咖啡！
越驰能不气？
越驰到底是众人仰视着长大的越大少爷，又是个实际很小气的人。
他气坏了。
他最气的还是，时小慢始终拿他当外人。
他都那样示好，时小慢还这样拿他当外人！
更气的是，他为何就能被一个时小慢影响到这样没风度的地步。
越驰气得开车直接走了，手机也给关了，没再管时小慢如何。
第15章
他走后，时小慢低头缩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是店员拿拖把过来拖地，请他让一让，他才木讷地动了动。
“这是先生你的吗？”店员又指着地上几个袋子问。
“嗯……”时小慢捡起地上的几个纸袋子，还是有些瑟缩，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之前提醒越驰身上洒了咖啡的那个妹子，见他这样，好心道：“你们吵架啦？”
时小慢无助地看她，吵架？他们哪里是吵架，他又哪来的资格与勇气跟越驰吵架，是他惹越驰不高兴了。越驰对他那么好，他不会做事，也不会说话，都是他活该。
妹子劝道：“哎哟，谈恋爱嘛，吵个架很寻常的。我跟我老公也常吵架的，你就去哄哄他好来。”
时小慢听得云里雾里，因为他不知道男的和男的还能有什么关联。
但他听懂了最后一句，反问：“怎么哄啊？”
“他喜欢什么，你去买个，送给他，并且要赶紧。男人生气一个小时内，迅速去哄，最有用！”妹子给他出谋划策。
良久后，时小慢点头，似乎是懂了。
越驰自知狼狈，也没去公司，直接回家。
其实越驰一身深色衣服，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身上的半杯咖啡的。但是越驰向来格外注重礼仪，身上洒了这些，他觉着格外狼狈与别扭。他一回来，家人们便看出来了。越少爷是出了名的冷面王子，家里佣人们也不敢问，只是更加小心翼翼地给他拿拖鞋，再给他泡茶、放洗澡水。
越驰躺在浴缸中，想到自己那副傻样，还是有些气。
他越驰不该如此。
嫌他越驰管得多？往后，他再不管时小慢。过年，也各过各的。
他再也不随意大施善心。
泡了将近一个小时，越大少爷心中这股气才慢慢平了。他穿上睡袍，喝了半杯茶，正准备看会儿书，再吃饭。
家中门被敲响。
越驰的家，除了姨妈这几个家人与司机、保镖，其他没人知道。
越驰只当是姨妈忽然来给他送什么，也没太在意。
佣人去开门，不一会儿又回来询问：“大少爷，那位时先生过来了。”
“……”越驰没想到时小慢竟然有胆子过来，这真是与他认识的那个时小慢一点儿也不一样。但是，晚了。越驰冷笑，“不见。”
佣人点头，就去回绝。
可此时的时小慢自然不能轻易就回绝，佣人无奈回来，再道：“大少爷，时先生将自己卡在门缝里，咱们不敢关门……一关门，他人就被夹住了……”
这样的时小慢再度叫越驰刮目相看。
非要来见他？难不成是把衣服都退了，来还钱？
这还真是时小慢能做出来的事。
越驰这么一想，就更气。但还没气完，就听到时小慢在门边喊他：“越先生！”
越驰皱眉：“把他赶走。”
佣人只好再回去赶人，却赶不走，时小慢手扒着门边，再叫越驰。
越驰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叫他进来。”
他倒要看看，时小慢还能做什么。
时小慢拎着五六个袋子进来了，越驰一直低头看书，看似没理会，实际他的余光全在瞄时小慢。他见时小慢竟然没把衣服退了，心中有些诧异，但他依然没抬头。
时小慢的腿有些哆嗦，但他看越驰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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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理他了，豁出去一般，壮胆般地大声道：“越先生，我错了！”
“……”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驰心中的气消了点。
“越先生，对不起，我不该泼你一身咖啡！”
越驰又气了，这哪里是泼咖啡的事儿？！
“那些衣服都特别漂亮，我看了，真的都特别漂亮，如果是我，一定买不了这么漂亮的。我就是，我就是觉得特别漂亮……”时小慢见越驰始终不抬头，还浑身森然之气，自己越说越不知所云，说到最后，除了重复“衣服漂亮”，一句旁的话也说不出来。
越驰更气，因为时小慢一这么可怜，他就再度气消。
暗暗愤怒于自己这份态度的同时，越驰终于抬头看向时小慢。
虽然脸上还是阴阴的，到底是看他了，时小慢感动得眼圈立刻红了。他小声叫：“越先生……”
“嗯。”越驰绷着脸应了句。
时小慢的眼圈更红，鼻尖也跟着红了，他看着越驰严肃的脸庞，心中忽然没了怯意，他只希望越驰再也别不理他。这么一想，他立刻伸手从自己大衣的口袋里掏出来一罐色的东西，递给越驰。
越驰不明所以地看向那罐糖。
“……糖，给你……”时小慢小声说。
越驰还是有些不懂，这么一小罐色糖是什么意思？
他没接，时小慢又要哭了，不禁问道：“你不要吗。”
“……？”越驰不是不要，他是纳闷啊。
“你不喜欢糖吗？”时小慢急道，“都怪我没钱，我没钱给乐乐买衣服，惹你生气，惹你生气了也没钱给你买礼物，都怪我没钱，怪我没用……”说到后来，时小慢羞愧地哭了起来，深陷于自责中。
越驰听到他的话却惊呆了，这罐糖是时小慢买来赔礼的？
时小慢竟然知道跟他赔礼道歉？
越驰被数不清的人陪过礼道过歉，但这是他头一回有了被赔罪的实感。
而时小慢哭得伤心极了，越驰实在看不下去了，接过他手中的糖罐。
时小慢的哭声却再也止不下来，越驰忽然就有一股冲动将时小慢拥到怀中，他甚至已伸出双臂。但他惊醒，不行，这样不对。他回手臂，叫来佣人，叫她们带时小慢去洗脸。
时小慢哭着不肯走，问他：“越先生，你还生气吗？”
越驰很无奈，只好摇头：“不气。”
“真的吗？”
越驰没再应他，只是吩咐：“快去洗脸，也洗个澡。”
时小慢得不到确切答案，心中急，却也没办法，只好被佣人们拉着去洗脸、洗澡。
越驰坐在沙发上，拿着那罐糖左看右看。看了会儿，他将糖罐放到面前茶几上，又觉得不对，将糖罐放到身边的沙发上。再想，还是不妥，他干脆起身，走进卧室。当他弯腰要将糖罐放到床头柜时，他猛然立起来。
他又是在做什么？
他赶紧将糖罐扔进抽屉中，眼不见心不乱。
可是时小慢偏偏不放过他。
洗完澡后的时小慢，身上抹了牛奶味香香的身体乳，还又穿了身白色衣服。
越驰瞄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又有些不对劲。
时小慢因为自己犯了错误，一直想要讨好他，还特别难得大胆地坐在他身边，绞尽脑汁地与几乎不说话的越驰搭话。越驰越不说话，他越要说。越驰有些得慌，问他：“不回医院陪乐乐？”
“我跟护士说好了，她帮我先照顾着。”
越驰听到这话，竟然暗爽，他这是比时乐乐还重要了？暗爽完，他又骂自己，越发不可理喻！
但是时小慢依然黏着他，吃饭时，还给他盛汤，一直盯着他看。时小慢的眼睛黑白分明，盯得越驰心中不时发慌，他都想求时小慢赶紧走了。
实际时小慢盯着越驰是有原因的，他除了买了罐糖外，还买了其他东西。但他不好意思拿出来，他没什么钱买贵的东西，他怕越驰不喜欢。可他已经买了，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送，是以他才一直盯着越驰看，他看着，心里也在挣扎。
吃了饭，时小慢也抢着要洗碗。
越驰借机去了书房，心中指望时小慢洗好碗就赶紧走吧，他是真的有些怕时小慢了。时小慢那双眼睛真不能多看，时小慢那双眼睛盯着他，更是不得了。
越驰在书房内处理些工作，却也难静下心来，他越发觉着有些邪门。
书房也带着阳台，他拿了烟，走到阳台上去苦闷地抽烟。
阳台上凉风不时吹，又有烟草的苦涩，越驰才算渐渐正了自己的心智。他抽了小半盒的烟，才又回到书房内，心定下，他总算能处理工作的事。
他一进入工作状态，就是许久。待他忙完，已是三个多小时后。
时小慢的碗应当早就洗好了，这么久，他未出去，时小慢想必已走。
越驰放下心来，推开电脑，边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边起身往外走。他的眼镜不知放到了哪里，之前怕时小慢还在，没出去找，这会儿找出来，下回好用。
他的眼睛大概近视一百来度，不戴眼镜没什么影响。但是工作时，看电脑时，他还是习惯戴着。
他打开书房的门，嘴边的话正要出来，哪料耳边“嘭”地一声轻响。
他赶紧低头，时小慢正靠坐在门边上，并已睡着。他这门一开，时小慢顺势就倒在了地上，脑袋磕到地上，可不就是一声响。
越驰心跟着这声“嘭”一抖，下意识地弯腰就要去扶时小慢。
时小慢自己先睁开了眼，他往上看越驰，迷迷糊糊的双眼越睁越大，并叫他：“越先生！”
越驰心中只有一个字：服。
既然躲来躲去，躲不过，越驰便问他：“怎么不回去。”
“我……我……”时小慢支支吾吾了半天，又低下了头，并且往后缩了缩，怀中还抱了个东西。
越驰再细一看，时小慢怀中抱了条毛毯。只不过那毛毯是白色的，时小慢自己也穿了身白衣服，他一时没看出来。越驰以为这毛毯是佣人拿给他盖着的，他服气的同时，又好笑：“怎么跑到这儿来睡觉。”
“我……没想着睡觉，我是想等你出来的，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起来，我送你回医院。”越驰朝他伸手。
时小慢看向越驰的手掌，有些不敢去接。他手中的毛毯越抱越紧，想趁机把这条毛毯送出去，但他看着越驰近在眼前的手，更不敢了。
“起来啊。”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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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再说一句，时小慢抖着手去碰越驰的手，还没碰到，越驰一把拽住，将他往起来。时小慢的双腿却麻了，他压根没能站起来。他可怜地抬头看越驰，不好意思地说：“腿麻了，我忘了……”
越驰暗叹气，也没想太多，当真是下意识地就弯腰将时小慢给抱了起来。
时小慢可真轻，他抱着就算掂几下都毫不吃力，但他自然没有掂。
他抱着时小慢，低头问他：“要不睡我这儿？”
“……”时小慢拽着毛毯，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觉得脖颈烧得很。
“嗯？”越驰再问。
时小慢心想，不行啊，他得说话啊，他不能毫无反应啊！他脑中一白，抬头看向越驰，并把手中毛毯递出去：“越先生，我下午买的，送给你好不好？”
“……”这回换越驰不说话了。
这不是他家的毛毯？
时小慢盯着他，小声而又尽量勇敢地说：“这个很暖和的，你以后坐在车上，冷的时候可以盖着腿。你工作的时候，也可以盖着腿。膝盖要保护好的……”他说着说着，见越驰毫无反应，心中更加忐忑，原本想好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越驰也已停住了脚步，时小慢缩在他怀里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越驰明知原因，却还是再问他：“为什么要送我这些。”
时小慢缩着说：“我惹你生气……”虽说越驰说了一回“不气”，但时小慢看越驰始终不搭理他，深信越驰还是没原谅他。
越驰暗自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但你上次给我一罐糖，我想你应该是喜欢吃糖。今天你也在车里说了句天有点冷，我就想到买这个……我身上没多少钱，只能买这些……”时小慢说完，见他还是没反应，再道，“越先生，我今天真的错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说到最后，时小慢终于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