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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明月]横贯四方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独孤求哨
这几日连续攻打秦人营垒,士卒早就疲敝不堪,军心不稳。卫庄却无法向麾下解释项老将军让他们这些“先锋”不断做些徒劳无功的进攻的用意。他只能对将士们道,多日试探,都是为了寻找一个决战的契机。
到了月末,公输家族的攻城军械总算送到了:共有二十台投车,十台冲车,四十架云梯,底部皆装有两排车轮。而卫庄也开始构划最后的总攻。但如他所料,此时楚地进入了雨季,一连十日,风雨时急时缓,却从未止歇。
就在雨下得最大的一日,卫庄出人意料地升帐点兵,称要与秦人决一死战。
诸将大惊,即便不敢直言反对,也或多或少表示了劝诫。靳苒首当其冲地道:“战场泥泞,冲车、云梯难以行走;雨幕隔绝视线,也让弓弩失了准头。无论何种兵法,都没有在这种不利的天气下出战的道理。”
“兵法虚实篇有云: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又云: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致胜。所谓有利不利,只是相对敌人而言的一种判断。任何人都以为雨天我等必定不会有什么动作,先前的停战也一如秦人所料。但我等却偏偏在此时发起强攻,他们必定措手不及。何况秦人比我等更不习惯荆楚的气候,如此恶劣的雨天,反会成为我方的优势。”
卫庄说服众人,随即下令各营将士做好准备。顶风冒雨还要强攻敌营,士卒自然叫苦不迭;然而畏惧卫庄平日治军严厉,莫敢不从。士兵们集了大量石块,再将投车用马匹缓缓运到战场,列阵。
战鼓猝不及防地在雨中擂响。倾盆暴雨从空中大片大片地洒落,击打在白灿灿的盔甲上,军阵中散发着雨水浇灌下铁锈的生冷气息。战马不安地刨动着马蹄。随着一声令下,投车阵中的士卒纷纷忙碌起来,运石、装填、发射,大块大块的巨石从天而降,不断击打在城墙上、或者越过石墙砸向秦军营地。
被突袭惊扰的秦人立即组织弩阵,从城墙上往投石方向还击,但因为风雨阻隔,弩箭的射程和准头都大异往日。数轮互攻下来,投车阵中只有很少的伤亡,但城墙之内,秦人的损失想必不轻。
大约过了半日,雨势略有所缓,楚军中准备的投石越来越少,最后不耗尽。这时卫庄下了第二道将令:将冲车、云梯推到前线,直接冲击石墙。
楚军之中又是一轮震惊抱怨。在众将士看来,此时强攻营垒,无异于送死。危急关头,卫庄多年来悄悄埋入军中的少量“种子”总算发挥了效用。流沙之人在战中身先士卒,全力执行他的那些“不合常理”的军令。云梯在几支盾阵的掩护下总算被拉到了石墙底部。无双大声呼号着,在几名力士的襄助下扛着冲车的横木向土石加固的“城墙”撞去,巨大无比的冲力仿佛令整座墙面都在颤抖。墙头又是一波密集的箭雨,从上往下倾泻在这一批刚刚到达的楚国士兵头顶。
“登楼!登楼!登楼!!”
卫庄身着软甲,背负犀角弓,亲自赶到了攻城最激烈之处。他骑着快马,一面用鲨齿拨开流矢,一面大声发出最简单、最直接的军令。云梯顶端装有的铜钩勾住了女墙边缘,簇拥在云梯脚下的士兵们开始艰难地向上攀登虽然大多数只爬到一半便被箭矢射中,惨叫坠地,但这样猛烈的攻势也分散了秦人弩阵对十架冲车的压力,一时城墙上的守军顾此失彼,战事胶着。
然而秦军的人数毕竟大大占优。他们不管牺牲多少守墙之人,立即有后备的士卒源源不断地补充上来;很快,架在墙上的云梯有大半都遭到了破坏,楚军却始终没有哪怕一个人成功爬到墙垣上方。
卫庄心急如焚,最后干脆脱下大氅,对左右交代了几句,下马往一架还算完好的云梯走去。“我上。”
“大人!!”亲兵们大惊失色,流沙中人更是苦苦哀求,“大人何必以身犯险,属下愿为大人分忧效命”
“哼,只怕去了也是送死。”卫庄摇头道。“不必多言。既已从军,令行禁止,皆从将令。尔等只需按照本将的命令行事即可。”
“……诺!”
卫庄右手提着鲨齿,左掌搭着扶手,踩着云梯一蹿跃上数尺。几枚羽箭分别从他左右上方交错射来,右侧的叫他用剑磕飞,左侧的只得身体扭转避让;好容易登到一半,头顶传来一声惨叫:又是一名楚国士兵咽喉中箭、从半空落下,险些将卫庄也砸了下去。卫庄却以此为契机,提气翻跃到尸体上方,又在尸身上重重踏了一脚便借着这一踏之力,向上再跃一丈。就在一名秦国守军探头出来用弩机瞄准他时,卫庄左手袖中忽然飞出两尺长的铁链,不偏不倚地绕上此人的脖子、将他强行拽下城墙。而卫庄则再次借力弹起,终于落到了女墙之后。
落地未稳,立即有秦兵拔剑刺来,将他前、左、右三处生门尽数封死。但卫庄方才活动开手脚、正是亢奋狂热之时,他尽情施展纵横剑术,寻常士卒又哪里抵挡得了:只见鲨齿剑身两侧冒着血红的凶光,在人群中劈削涤荡,几乎一步一杀,硬生生地在墙头之上清出一块“绝地”。因着这少许的空隙,又有几个身手较高、运气极好的楚国士兵沿着云梯爬到了城墙顶端,与守军短兵交接。
卫庄战至正酣,挡路的兵卒无人是他一合之敌;便在此时,两条人影飞身而至,雨幕之中白刃一闪,出手便是雷霆般的杀招!卫庄暴喝一声:“来得好!”左手铁链如暗器一般脱手飞出,同时鲨齿连接两剑,又在瞬间刺出第三剑不料这左右开弓的两招竟然同时落空。来袭之人非但躲过卫庄的锋刃,仿佛也完全不受他那招式中霸道的内力影响,速度仍是快如飞鸢,从双侧奇袭卫庄的臂膀、肋下。间不容发之际,只见鲨齿如兽牙一般牢牢绞住其中一柄剑,同时卫庄自右往左振臂一挥,对手连人带剑都被他拖着往左侧一挡,恰好架住另一柄剑。刹那间三把惊世之刃撞于一点,劲力四泄,甚至女墙的内侧都被这一招的余力撞出一个凹洞。
卫庄此招看似随性而为,但其刚猛雄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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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然天成,深合武学中“以力降技”、“以拙制巧”之理,仅一招便将两名对手制得动弹不得。但此时,两个人影身形摇动,竟如心意相通一般,同时弃剑而退。二人的佩剑“当啷”落地,激起一捧水花。
卫庄倒退一步,趁隙抹去面上雨水,忽然足尖点地、将剑柄挑起踢出,直追其中一人的背心。但滂沱大雨中,两名偷袭者的影子一晃而逝,如同浓墨滴入一池潭水。他推断这二人必定是罗网刺客:与寻常武人不同,他们从不在意剑法招式,甚至不在意武器手段;唯一在乎的,只有杀人本身。
他凝神细听,一时无法判断两名对手的去向。雨中又蓦地飞来数道破风之劲,都是不知从何方射来的箭矢。卫庄一面拨开乱箭,一面向城下高喊:“秦军败矣!速速登城!!”
此时城墙上下一片混乱,剑击声、惨叫声,混合在风雨雷鸣之中,双方士兵皆不知胜败究竟如何。而卫庄的呼声被内力远远送出,如鼓声一般穿透滂沱大雨,顿令城下楚军心神发颤,士气大涨。
正当卫庄传音四方之时,一股巨力从天而降、险些将他压成肉泥。幸而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以“缩地”之术逃出半尺,只见一块巨石被人从头顶的箭楼上推落,砸在脚边。昂首瞧去,只见先前偷袭他的两名刺客不知何时竟爬到了箭楼之上,一人刚推下巨石,一人拈弓搭箭,向他射来。卫庄旋身跃起,身躯腾到半空中之时、足尖刚好点中那支原本瞄准他的箭簇,而鲨齿自斜下方划出一道圆弧,真气浩荡无匹,几乎要将箭楼的顶部掀飞。那二人急中生智,佯装站立不稳从楼上坠下,却将手中的匕首藏在飞溅的碎石中向卫庄投掷。卫庄闪开此招,三人几乎同时翻身落地,脚下却忽然打了个趔趄,传来轰天震动。
墙破了!
无双扛着的那台冲车顶着上方落下的箭雨,一刻不断地撞击着墙壁尽管有不少壮士死于秦人的弩箭落石,但立刻有人补上其位如此坚持到此刻,竟当真在结实的夯土城墙上撞出一个大洞。
这一声巨响仿佛刚好印证了方才卫庄所言,楚国士兵群情激奋,人人不顾性命地往城内猛冲。卫庄更是抓住两名对手心神动荡的一瞬,摆剑将其中一人头颅斩下!另一人惊惧难当之时,卫庄已如鬼魅般闪转到他身后,捏着后颈将他提了起来。
“……罗网,来了多少人?”
那人眼中的惧色一闪而逝,灰败的死气却渐渐蔓延上来他已不知何时服了剧毒。
卫庄皱眉不语,一把将此人的尸身像投石一般地扔了出去,刚好解了石墙内部、正在与秦军苦战的无双的苦境。虽然冲车打破墙壁之后,数百名楚军如一柄尖匕一般刺入了秦军营地,但此时秦人的重甲步卒从两翼猛压过来,就好比紧血肉、将匕首强行挤出体外。这一支楚军人数本就远远不能与营垒后方的秦军相比,方才的强行攻城又折损了一大半,即便暂时突破防线,也因后劲不足而无法保住优势。相比之下,秦军的伤亡虽然也不在小,后援却源源不断,仿佛汪洋之水,取之不尽、斩之不竭。卫庄立足的城墙中段本已被不少楚人占据,但因首尾两头均遭秦军压制,士兵们只得不断向中心缩。
这场雨中恶战几经摇摆,终究还是向着秦国的方向倾斜。
卫庄立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指挥着入内楚军的战斗。不多时,后方却传来嘹亮的号角、随后是鸣金之声这时他事先与后方约定好的暗号。
“退!!快退”
卫庄这一声先高后沉,虽似有穿云裂石之力,末了却几近嘶哑。正在城中苦苦搏杀的楚军士卒均是十分惊愕,不知为何半日前鼓舞他们全力攻城的将军此时却发出了退兵的命令。他们毫不知情的是,此时大营中除了少量作为接应的部队外,三万楚军已尽数派遣到了战场上,此时还活着的人却已是十不足一。项燕想要卫庄做出的,是他们全力攻打营垒不成、不得不退兵的惨象,方能引得王翦率众追来;而如果这三万楚军全部陷在城中,就好比将鱼钩上的饵料喂鱼不说,还被扯断了钓线,愿者上钩的计策自是无从施展。
选在雨天出战,也有令秦人无法摸透楚军底细的意图。
军令如山,此刻残存的楚军士兵勉强排出阵势,向墙外的方向徐徐退出。卫庄又自上方下令道:“两仪阵,玄军断后!!!”于是靠近城外的一批将士加速撤出,而更近城里的楚人自知成了死士,只得继续拼死一战。
卫庄见后军退得差不多了,本打算从城墙上一跃而下、尽快离开此地,却听墙下方连声哀嚎,惨不忍闻。转头一看,那一批掩护同袍的死士已大多变成了一滩瞧不出模样的血肉,只剩无双等人陷于敌阵之中,如落在陷阱中的野兽,不断拼命挣扎、嘶吼,虽也伤人无数,躯体上喷涌的鲜血却连暴雨也来不及洗净。
正是最惊险之时,卫庄忽然从天而降,一剑震断数杆长戟,又在无双背心猛推一掌,大喝道:“还不走!!!”无双被他这一掌推出,竟落到了四五丈开外,正是冲车撞破城墙的地方。无双这次总算听懂了卫庄所言,拔腿向楚军退兵的方向狂奔。
那几人见主将亲自来救,个个惊得瞠目结舌又见他拍飞无双那一掌近乎神力,绝望中又生出几分求生之心来。混战中不知何人喊了一声:“夺马!!”顿时四五人同时向一名骑马的秦军校尉扑去,其中一人冲到半路便被长矛挑到半空,但剩下三人却抢到马前,手中阔剑以搏命的姿态向马上之人击去。那校尉身边的亲兵拔剑相护,又砍倒两人,却叫最后一人一举砍下了秦军校尉的一条腿。校尉惨叫着落了马,那人本来已经翻身上马,却叫一个影子斜地里杀出,劈手夺下了缰绳。
此人竟是卫庄。他于秦兵之中左冲右突,终于寻到机会跳到马上,双腿一夹马腹,一下子窜出人群。他的骑术也可谓惊世骇俗,虽然拔剑四下劈砍,却在马上坐得稳若磐石,倒是坐在他身后的那名楚国小兵几次险些跌下马去。待到卫庄两人一马冲出包围,秦人的弩机便齐齐上弦,向他们身后攒射。那马臀吃了两箭,受惊之下跑得更快,而坐在后面的小兵更是被弩箭扎成了靶子,眼见不活了。
卫庄无意后方之人的死活,只顾策马狂奔。即便有风雨阻隔,仍有许多箭枝擦身而过,劲风将脸颊刮得生疼。跑出数百步,那马长嘶一声,一个跟头滚倒在泥泞之中。卫庄只得就势跳起,背负着那名死士的尸身以轻功疾行;当他赶回楚军大营之时,已是疲力竭。退守的楚国将士见到这副画面,人人感动得涕泪横流,却不知卫庄那时只是为了在身后多一面盾牌罢了。
回营之后,卫庄来不及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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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重新清点了一番人数,命一半人在靳苒的率领下继续退往东南,向主帅项燕急报此战结果。另一半人则在密林中埋伏,若有秦军经过,便猝然杀出。
“那么卫兄,莫非你”靳苒临行前踟蹰了片刻,问道。
“不错,这余下的一半庄亲自领军,伏击秦人。”
靳苒的双目一下子瞪大了。随后他飞快地点头,掉转马头离去生怕卫庄改变主意似的。倘若他计算得不错,秦人见他们败走,很快便会衔尾追来,到时这设伏的一半人可能一个都休想走脱。
做下种种安排后,军中的将士陆续离开大帐,各自准备。待人都走了,卫庄使了个眼色,无咎便秘密地将隐藏在楚军大营的流沙成员全部召至帐内。赤练此时也在军中,做男装打扮,是卫庄手下的幕僚之一。
卫庄环视帐中众人,沉声道:“赤练,白凤,无咎,你们各领三十人,走西北小路,绕过秦人防线,渡河北行,在云梦山中会合。公输家的人会在渡口接应。对了,无双受伤颇重,赶路不便,可在林中藏匿数日,养好了再走。”
“云梦山?”赤练声调一颤,“可是大人,难道您,您不和我们一起”
“我必须留在此地。这些楚人若无我指使,只怕会不堪一击。到时靳苒再叫人追上,我等岂非前功尽弃。”
“……可是大人,何必要为楚国人拼命至此?”无咎也忍不住问道。
“为韩为楚,皆不过是出生入死而已。死有何惧?卫庄所惧之事唯有一件今日你我之死,没有意义。哪怕流沙人人皆死,只要达成我等所愿,那么付出的代价便是值得的。”
“可是,即便襄楚攻秦,楚国若是仍败在秦人手里,我等做得岂非无用之功?”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致江海。”卫庄对着满面不甘的流沙众人道。“所谓水滴穿石,难道只有最后一滴穿石之水才有意义,先前的千万滴、万万滴水做的都是无用功?秦人自孝公始,内修法,外连横,攻城略地,积累六世,方能有如今的气魄;韩本贫弱,聚散流沙存在不过十年,复国又岂在朝夕?庄从未想过,仅此一生便能看到劲韩崛起之局面。但,我等所作之事,必会成为将来成事的基石。此刻我在淮南、百越等地的布置,尚未完成;倘若楚亡太速,流沙的处境只会愈发不利。”
赤练咬唇不语,双腿却如钉在土中一般纹丝不动。白凤冷笑一声,抱臂望着帐顶发呆。而无咎的表现最为激烈,他拔剑插于地下,坚决道:“既如此大人不走,无咎也不走。”
卫庄微微压下眼帘,厉声道:“我的话,何时在聚散流沙中不作数了?你等不走,莫非要坐视流沙尽陷于此?”
“流沙是大人的流沙。”赤练也出声求恳道,“若无大人,流沙就只是一盘散沙而已。”
无咎更是袒露独臂,膝行喊道:“属下愿与首领共死!”
此话一出,帐中近百名流沙刺客,便齐齐跪下。“属下愿与首领共死!”
“……你们走不走?”
“大人!!!”
“宁死也不走?!”
“无咎情愿一死,也不愿在此时背主而亡!”
“好。庄成全你。”
一道红光挥过。无咎双眼圆睁,缓缓向后倒下。一条赤色的血线缓缓显现在他的脖子上。随后,颈血如箭似的喷洒出来,将帐中其他人的面色衬得愈发惨白。
卫庄剑回鞘,神色如常道:“还有何人不走,我来助他一臂之力。”
赤练只觉脖子一阵酸麻,喉中却喊不出声来。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这才缓缓站起,施礼道:“属下”
“得令。”白凤马上接话道。“我领六十人。”
“很好。”卫庄点头首肯。“无双那边,便以谍翅引路。”
他将绘着附近地形的帛书交与二人,又约定了路遇紧急时互相联络的暗号。一刻之后,流沙所有人都陆续离开了。军帐之中,只剩下卫庄一人,对着案上展开的羊皮地图,和地上的一具尸体。
卫庄轻叹一声,将无咎的尸身抱了起来,摆在主将的座席上,又斟满了两杯酒,摆了一杯放在无咎面前。
“义士,我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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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七十六
兴亡之章三
“卫庄死了?”
昌平君震惊地放下了手里的简牍。带来消息的这位少将军是他早就认识的,名叫项梁,乃是大将军项燕次子,为人勇毅多谋,是其父在军中的得力臂助。
项小将军语气急迫地道:“那一战前军几乎全军覆没,卫将军也未曾幸。之后,我军有意东进,诱惑王翦军追击,然而包围尚未形成,秦人已经追到;双方在涡河岸边交战,我军不利,继续退走。眼下大将军暂时驻扎于蕲邑,秦人随时会继续追至,直取寿都。因此大将军遣末将前来,护送公子早日渡河,在淮南相会。”
“淮南……”昌平君眉心紧锁,问:“寿都如今有多少守军?王兄自己又有何打算,是否已经渡过了淮水?”
“大王就在寿郢,主持防务,誓与都城共存亡。”
此事颇出昌平君意外。“王兄和大将军的意思,皆是出自朝堂上的决议么?”
项梁道:“公子不必多疑。末将知道我王先前对公子归国一事心怀芥蒂,但如今国难当头,自当捐弃前嫌,同舟共济。倘若国都……沦陷,那么公子在淮南起兵,便是我国最后的希望。”
“启明白了。”
昌平君叹息一声,又道:“说到卫庄……可有人确实见到了他的尸体?”
项梁点了点头。“我军在秦人中的暗线传回了可靠的密报:虽然尸体的面貌有些损坏,但卫将军的白发,还有他身边的名剑鲨齿,是绝不会有误的。”
“鲨齿!那把剑也落入秦人手中了么?”
“不错。听说作为战利品运到陈城去了。”
这便是,那个人的结局么?昌平君心中五味杂成,不知是喜是悲。
曾经他以为,卫庄是与他不共戴天的死敌;此人足够强大,足够阴险,区区一介韩国小臣竟能把自己和楚国的各方势力皆玩弄于股掌;但为了楚国的存亡,他们又确确实实地一再合作,简直可以称作并肩而战。尤其是此次卫庄率军为先锋,吸引秦人出战,几乎是一场赌命的豪举。
“卫将军的想法,末将略加揣测了一番。”项梁忽道:“这些年来那个被称为‘流沙’的韩国刺客团,行事再怎么隐秘,多多少少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尤其是在陈城的反叛之后,罗网不可能觉察不到有这样一股一直针对秦国的势力,自韩灭以后便隐藏于阴影之中,在齐、燕、楚、百越等地隐秘活动。叛乱




[秦时明月]横贯四方 分卷阅读202
虽然当时事成,也让我军大胜一场,但同样也暴露了流沙的实力;毕竟,他们人数不多,高手的数目更是有限,而罗网的背后有整个秦国作为支持,倘若打算尽全力剿灭这个难缠的猎物,韩人必定无法抗衡。如今秦楚战事不利,罗网的追查,也渐渐将要触及流沙的核心。当他们对情报掌握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将流沙连根拔起也并非不可能。”他顿了一顿,道:“这个时候,除非流沙之主横死,余部化整为零,不成气候,否则还有何事才能令罗网放弃斩草除根的决意。”
“这算什么?”昌平君啼笑皆非地道,“麋鹿脱角而遁?壁虎断尾而逃?罗网的步步紧逼,启也不是不曾察觉。但,流沙是一柄涂着剧毒的利剑,其锋再毒,若没有握剑的人,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件死物而已,危急之时,应当不惜折剑来保护其主,而不是主人自戕去保护一柄剑。”
项梁神色微微赧然。“公子说得很对。方才不过是末将的胡乱猜测,卫将军究竟是怎么想的,又有何人可知呢。”
“报车马已经齐备,在堂前等候。”
项小将军挥退令卒,行了个军礼:“请公子早行。”
这一年夏秋之交,盖聂仍做为侍卫,伴随秦王巡游到了郢陈故地。为了迎接秦王的巡幸,宫室已经重新打扫装点,焕然一新。唯独后院的梅树仍在,其叶沃若,满枝浓绿。
盖聂在楚王宫中来回行走,一面确认宫中侍卫的岗哨分布,一面反复检查那些有可能让人躲藏的屋舍、草木和山石。前几日他带着众侍从在内城巡视时,不出意外地察觉了几名预备刺杀秦王的楚国死士,挫败了他们的计划。向秦王汇报后,众人都获得了赏赐。之后,尚未自尽的杀手被交与罗网,以便拷问出更多的阴谋。除此之外,最近还有一支运送物资的队伍出了问题:数十名士卒被杀,丢失了一件本来打算献给秦王的宝物据说是一把从楚军将领那里得到的名剑。
“剑?什么剑?”盖聂经过一座偏殿的时候,刚好遇上赵高在询问前来回报此事的押运官。此人显然所受惊吓不轻,但或许是因有军功爵在身,可死罪,所以尚且能够冷静自持。
“那是一柄形制古怪的剑。听说叫做,鲨齿。”
盖聂握剑的手指微微一紧。
“来的那伙刺客总共有几人?你们一个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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