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癫心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臭虫
“敢情这撞邪还有我的一份。”
周游乐了,没太注意别的。
嗔癫心事 7
迟野今天见了红,虎口的肉被倒钩硬生生的撕下一块,白色纱布洇出斑驳的血色。
kk迪这次架势比往常大,一波人往里涌,浪花似的,还没说上话就开始上手了,柜台损失不少好酒。
他原本被叫到里面包厢去送东西,托盆还没放下,徐二刚就踹门把他拉了出来。
见到这架势迟野也不怂,周围几个怯怯的,没那个劲,哆哆嗦嗦半天就是下不去手。裴敛声在小天鹅舞厅根本顾不上这边,迟野二话不说就拿起桌上没开的酒瓶往为首的那个彪形大汉头上砸,双眼嗜血般,密布的血丝像密集的焰火,带着和年龄不符的某种决断。
气势较之对面反倒更加热烈起来,身边的人见到这架势底气足了些,徐二刚在旁边看着没插手。
被砸头的彪形大汉捂着脑袋,一脸的不可置信,鼓起的青筋在小臂上勃发,模样有些可怖,迟野神色未变,看着对方,眼神里不见丝毫胆怯,胸口缓慢的起伏着。
他也没占多少便宜,刚刚那一下刚下去,对面就应激性的挥出一拳来,嘴角没一会就渗出血色,他抬起手擦了一下,看着骨节处的颜色,嗤笑了声,没多在意,
kk迪带来的人里有几个反应快的上了手,直冲迟野,他生生的挨了几拳,粉街这个时刻没留下多少客人,有几个胆小的躲在里面没来得及跑,怕被误伤。
对方摆明了就是想要他们的生意做不下去,这种程度的闹事不是一次两次了,迟野咬着牙闷哼一声,费力直起身,腹部挨的那一拳让他整个人都冒出了冷汗。
他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朝着拳头最硬的方向走,整个人都是要拼命的架势,眉骨处的瘀伤显眼。迟野身上亡命之徒的气息太重,确实糊住不少人,没那个心思和他硬碰硬。他一个人靠着挨拳头和还拳头愣是掰得局势不上不下,徐二刚这边叫了几个人,一加进去,局势就开始上走。
没多久,对面的一群人都带着伤落荒而逃。走之前,被砸头的大汉还看了迟野一眼,用手指着他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迟野额角滴着冷汗,凛冽的眸色里装满了刀锋,只是轻飘飘的一眼,那点受伤后的孱弱就消失殆尽,整个人冷硬又野蛮,疯狗似的。
他瘫坐在沙发上,徐二刚拿了药给他擦,才发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不少,对比下虎口处少的那块肉都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对面玩阴的,旁人见了都胆寒几分,只有迟野像个莽夫似的什么都不管,直愣愣的上赶着动手。徐二刚想起刚刚的场面都有些心惊肉跳,这场风波算是捱过去了,估计粉街要消停好久。他扶着额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
“你还真是拼命。”
迟野没回答,他有些放空,扯不出多余的意识,看着头顶巨大的吊灯,颜色绚丽的晃眼。手搁在眼皮上,眼睛轻轻闭着,他被疲倦支使,突然很想就这样闭上眼睛,永远的闭上。
少年的身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强硬,略微单薄了些,像一道小小的帆船,又或是山丘般,连着腹部一层薄薄的肌肉都显得那般不合时宜。放在以前,徐二刚会觉得这个年纪的人不识苦,什么都觉得新奇想试一试。这一次他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嘴巴干干的,愣是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只能在沉默诡谲的处境下替他上好药。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迟野看了眼时间,走的有些磕巴,还没迈出步子就被叫住了。
徐二刚拿出一个信封,厚厚的一迭。他看着对方,那张脸着实算不上亲切,眼皮上方横隔着一道褐色的疤,带着一种凛冽的冲击力。
迟野没接,对方伸出手的动作持续了一段时间。
“这是老板留的,说是只要kk迪来闹事,你上手了就给你。”
徐二刚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多了些难言的情绪。
迟野听到这倒也没推迟,应得的给了接过就好,然后慢腾腾的走出了粉街。
今天因为这场闹剧,下班比以前早了些,他步伐有些迟钝,身上各个地方隐隐约约的疼痛袭来,不适感特别鲜明。
迟野对这个城市无比熟悉,跟着记忆钻进了一道又一道的暗巷,顺着夜色弥漫的边角迁移着。
他身形高大,在地上打出厚重的阴影,脚下的步伐往前压,走到上半夜停车的地方,迟野顿了顿。
他的自行车旁边蹲着两个人,打气筒躺在地上显得有些多余。
视线里摇摇晃晃的脑袋像钓鱼放饵似的,迟野往里走了几步,惊动到了蹲着的两团肉。
姜来一瞬间就站了起来,看见迟野的时候有些愣,睡意朦胧抬手擦了擦嘴角,眼睛都睁不开,脸上挂了点手枕出的红印子,手背在身后站的笔直。
等到意识回笼,眼睛也跟着瞪大了几分。
对面的人顶着一张挂彩的脸,眉眼处瘀伤显眼,嘴角都渗着血色,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那张脸上的冷漠褪去,显出些不合时宜的诙谐。
姜来眉心微皱,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瘪着嘴,声音带了点莫名其妙的黏腻。
“你被人欺负啦?”
周游还在梦里,被这声音唤醒,映入眼帘的就是迟野那张脸,也跟着愣了半天。
偏过头看见自己朋友苦兮兮一张脸,嘴都可以挂上夜壶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迟野绕过来姜来的话没回答。
“干什么,某人干了坏事想赎罪,看不出来啊。”
周游一副坦坦荡荡做派。
“对面就是停车场,监控无死角。”
迟野淡淡的瞥了姜来一眼,这话一出来就是在示意他们守车这件事做的多余且傻逼。
姜来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痒,顺着视线往对面望去,大开的门敞开,里面是各种样式的摩托车和自行车,俨然一个居民停车场的模样。
有些泄气的扶着额头,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周一圈是熬出来的乌青显得比什么都多余,后半夜自以为是的赎罪像闹剧一样收场。
周游揉着额角感受了几秒有些怪异的氛围,接着往外退了几步。
“我就先走了,迟野,这我朋友就交给你了,记得把她安全送到家,就算她干了蠢事,也还是付出代价了。你做个好人,一生平安。”
姜来看着周游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喜悦,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迟野,有些难堪。只能像现在这般干瞪眼看着他,嘴里蹦不出一个字。
苦哈哈的像个小呆逼。头顶的顺毛都逆转起来,反方向的往天灵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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嗔癫心事 8
迟野的车没后座,姜来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眼睛四处乱撇。
“委屈一下?”
迟野拍拍自行车车架,姜来看了眼,胡乱中应了句好。
他身上的校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的,身上穿着件简单的白t,纯色,上面还染了点斑驳的痕迹,或许浓稠的血色也夹杂其中。脖颈一侧还有道显目的划痕。
姜来看的心里发酸,捣鼓着书包,掏着掏着最后找出几个创可贴。
她向来手笨,这次反倒没有出什么乱子,撕开包装直接往迟野伤口上贴。动作小心翼翼的,眼帘低垂,长睫跟着扑闪,像个乖巧白净的瓷娃娃,好像理所应当,所有的阳光和快乐都照耀在她身上。
她也理所应当的活的像个小白痴,单纯又天真,浪漫又自由。
迟野深深的眉眼注视着姜来,脸上挂了丝不耐烦的情绪,却又很快的压制下去,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反常的由着她胡来。
姜来忙活完,踮起的脚尖收了回去,暗地松了口气,看着迟野脸上的创可贴,笑了出来。
眼睛弯弯的,流光溢彩,捂着嘴不知道乐些什么。
迟野不感兴趣,催她上车。
自行车车架确实比不上正正经经的后座,咯人的很,姜来只是尝试着坐了下,力气都没使。总觉着这种状态很奇怪,担心着,以至于不能实实在在的坐上去。
迟野手握着车把,平视前方,没管姜来,只是另外一只没有撑车把的手虚晃的围起半个弧度,堪堪环住她。
迟野总觉得这姑娘智商不太好使,笨笨的,浑身上下冒着傻气,这还没怎样,对方就打了个磕巴。
额头在迟野喉结处轻轻碰了下,连环反应,姜来只是想要抬起头看看有没有误伤到他,嘴巴磕在了刚刚额头撞上的地方。
贴肤的一瞬间,电光火石,柔软温热的触感贴上了迟野的喉结。
他皱着眉低下头看姜来,见她捂着嘴,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迟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姜来觉得自己头皮发麻,整个人都炸开了一样,那股淡淡的青草混杂洗衣粉的香味往心尖钻,让她膨胀起来。
瞬间红了脸。
她再一次觉得自己智商感人,连忙拉开距离,差点没全趴在龙头上。
“起来,扶好。”
迟野带了警告的语气。
声线很低,像是电台主持人一样,其中夹了丝不太和谐的波动,烟嗓融在字正腔圆里显得声音轻松了很多,有种老派嬉皮士的出格。
姜来耳尖的红蔓延到脖子附近,整个人都低着头,后脑勺露出软软的碎发,打着旋的拧在一起,旁边还带着一个小漩涡。
纯黑的发色,和大部分橘红的头发区分开来,迟野看了一眼姜来后脑勺下的漩涡,小小的一绺,勾的他指腹发痒,放在车把上的手弹了几下最后又缩了回去。
姜来的手和迟野很近,却没有碰在一起,隔着点距离,她趁着对方不注意,小心翼翼把手往外推。和迟野的虎口处轻轻贴在了一起,自然也碰到了伤口。
姜来看着白色纱布泛出的赤色,有些微微的难受,说不出来的胸闷。兀自神伤着,这点情绪自然跑不进迟野眼中。
她左手轻轻地蹭了蹭,尽量放低了力度,是一个近似于动物间互相舔舐伤口的姿态。
迟野低下头看着姜来的头顶,有一瞬间的凝滞。
“住哪?”
他放低了音量,问了句。
“小轩窗那边。”
姜来忍着屁股疼没有动,她被迟野环着,对方的白色上衣被风吹的鼓鼓的,贴着她后脑勺。
“你怎么后面又回来啦?”
姜来没话找话。
“车要骑回家。”
“那你去干什么了呀?”
姜来本质上是想问他身上的伤怎么来的,最后没有问出口,只能用仅有的慎重斟酌着最后换了个方式表达。
“上班。”
迟野回答很简洁姜来一时反应不过来。
“啊?”
“上班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她嘴里嘟囔了一句。
迟野没再回答,现在是港城最热的时节,夜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姜来零散的碎发在空中挑逗着乱晃,头顶的更是嚣张,捎着迟野的下巴。
她什么都不知道,整个人都开心又畅快,金色少女心在夜里闪闪发光。
好像回到了小天鹅舞厅disco音乐最泛滥的春天,暧昧不明的歌词四处乱窜,柳絮飘荡,湖泊也清透,眉眼间的温柔里攒着满满当当的笑意。
过了两个红绿灯,转眼就到了姜来家楼下,迟野把人放下来,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下巴,那点痒意瞬间消失。
他没多说,转了个车头打算要走。
被姜来喊了一声,迟野就此停下,看着她小跑到自己跟前。
“今天谢谢你啊!”
迟野点点头。
“诶,别着急啊。”
姜来见他要走,直接上了手,扣住迟野泛着青筋的手腕。
“你自行车的事情其实是我弄的,对不起。”
姜来这句道歉说出来才舒坦了。
“我知道。”
“你知道是一回事,我要道歉是另外一回事。”
“你伤口还疼吗?”
“要不要抹点药,我们家有红花油。”
姜来嘴跟机关枪似的,一上膛就趴趴放炮,没完没了。
迟野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牵动着小臂关节处的瘀伤,那种疼渗进骨子里,让人浑身上下都是虚空的,冒着冷气,贴在后背上。
“红花油是治风湿的,我皮外伤用不上。”
他声音有些嘶哑,难得耐心十足,迟野自己都觉得惊讶。
姜来问他疼不疼,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这种每个骨节都钻心的叫嚣着让他难以自控的感觉就是疼的话,他不知道游历地狱多少次了。
迟野不擅长申诉什么,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境况,跳不出来。
就这么一方城池,他死守着,也没有人能进去。他不可能撕开唯一一道遮羞布,告诉别人自己的可怜和难堪。
“那个,你看,要不,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以后出事了还可以互相照应。”
姜来在脑海中反复措辞了一番,觉得这样的说法带着江湖气又不失得体,显得这个要求也很合理!
只是没等来回应,迟野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姜来在原地站了好半天,只能在背后扯开嗓子喊了几句。
“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嗔癫心事 9
……
回到家收拾完都凌晨4点了,姜来倒头就睡。闹钟响的时候她有些暴躁,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昨天晚上因为自己干的好事,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姜来只睡了两个小时。
这个时候她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虚晃着去刷牙,镜子里的自己眼周一圈都是乌青的,顶着一头乱发,看着有些萧索。
手机放在客厅,铃声响的时候她小跑着出去接电话,睡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因为这点动作,往下滑露出一小块圆润的肩头。
方兰芝在电话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姜来嘴里包着满口泡沫还得应好,她的妈妈过于担心她了,姜来除了无奈也不知道做些什么。
洗漱完她就出门了,便利店最近都没迟野的身影,姜来上次给人买早餐的时候多嘴问了句才知道迟野已经不在那个地方打工了。
她在便利店买了瓶自己好久没喝的草莓牛奶,一路上慢腾腾的走着。在靠近学校的红绿灯路口看见了迟野的身影。
姜来把草莓牛奶藏到身后,来了精神,小跑着上前,站在他旁边。
“早呀!”
姜来冲对方笑。
迟野还是那副模样,冷硬生涩,像只离群出走的野兽,眼神里的戒备永远都存在。
姜来看着他,见他僵硬的点点头,下一秒绿灯一亮,迟野又转眼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姜来脾气其实不算好,甚至有些娇纵,被爸爸妈妈宠着长大,身边朋友也多,很少遇到不好的事情。
喜欢上一个人,却连连碰壁,她觉得这种事已经可以和天塌下来相“媲美”了。因此这场闷气生得突如其来,别扭的难受。
姜来掰开草莓牛奶的盖子,看着那个奶嘴样式的瓶口,想起了之前迟野的话,第一次认为这种设计特别不合理。她只是单纯喜欢它的味道,为什么要因为这种设计和稚气挂钩。
戴青总说要谈恋爱用脑子,姜来百思不得其解,挎着一张脸,浑身上下一副生人勿近的气息。
恍恍惚惚的上了两节课,周游拖着满脸的疲倦才到教室,本来想好好数落姜来一番。见到她搁位置上,一脸醉生梦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典儿天天都琢磨些什么啊?”
姜来趴在桌子上,头埋着谁也不理。
周游一拨人在旁边围着。
“估计是又在迟野那里碰壁了。”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啊。”
周游觉得奇怪。
“昨天晚上干嘛了?”
蒋政豪是个大嗓门,又憨又傻,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提高了音调。
姜来趴着都没办法安生,抬起头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见到这场面怕周游两个人等会打起来,揽着蒋政豪的脖子就往教室外面拖。
姜来见人走了,又趴回桌子上,闷闷不乐的。
“典儿。”
戴青叫了她一声。
姜来偏过头看着她,没说话,那双澄亮的眼睛有些潮湿,像早春时节被雾气覆盖的绿植。
“怎么啦,跟我说说?”
姜来摇摇头。
戴青捏捏她的脸。
“是因为迟野吧?”
姜来叹了口气,委屈的点点头。
”我跟你说啊,有时候呢,互相喜欢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跟买刮刮乐是一个道理,你和结果之间永远都盖了层东西。刮开是一个看起来很短暂的过程,结果好像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其实最漫长的过程在结果这里,因为要消化结果的时间比你用指甲刮开那道覆盖区的时间更久。”
“可是我没有等到结果,我还在刮答案,就是刮不出来。他这么怎么闷啊,我的天。”
姜来有些委屈,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迟野这个人就是个怪物。我没见他跟谁亲近过,朋友不交,话少的可怜,永远占榜首,却从来不抢风头,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那到底为什么啊?”
姜来越想越烦,百思不得其解。
“我怎么知道。”
“典儿,你们两个有太多的不同了,你自己想想你用得着天天去打工吗?”
姜来摇摇头。
她想到了迟野破旧的自行车,昨天晚上满身的伤,便利店的工作,小天鹅舞厅里的红白机计时器……
姜来突然觉得他好辛苦。
“有些人的世界跟我们不一样的,他们在很早的年纪里就开始被剥夺了。”
姜来鼻尖酸酸的,摇着她的手臂,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好。她是个没有头脑的人,开窍的时间太短,被方芝兰保护的顺顺当当,唯一的变故就是那场邪门的车祸。
人情世故,同理心姜来都少的可怜,她的生活从和迟野挂钩的那一刻注定了会诞生很多自己都难以理解的情绪。
戴青笑她,姜来这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没一会儿想通了,姜来又变回了快乐的小傻逼,撑着脑袋天马行空着。
蒋政豪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在姜来面前晃荡了半天,弄的她特别烦躁。
“你到底干什么呀?”
“昨天晚上迟野有没有欺负你啊?”
“他为什么要欺负我?”
姜来觉得他莫名其妙。
“你都把他自行车搞坏了,他不报复回去?”
“我道歉了,他又不是不讲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睚眦必报啊。”
“我跟你说迟野呢,你转我身上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这样了,你……你……真的是……”
姜来要气吐了,她从来没有觉得蒋政豪这么傻逼过。
“我怎么啊?”
她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恨不得像以前那样再跟他打一架。
“你总是这样!”
姜来看着他一脸受伤的表情,有些不解。蒋政豪已经好久没有主动找她说过话了,自从高一两个人打了一架之后,这种相看两相厌的现状一直持续着,直到她从病床上醒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蒋政豪就转过身跑出了教室,姜来皱着眉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欺负了人一样,抓着后脑勺尴尬不已。
坐在位置上,姜来难得的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刚刚太冲了,伤害到了他。再说蒋政豪这人对谁都一副耍横的模样,但是却从不随随便便跟她们冷脸。
越想姜来越觉得自己过分,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扭扭捏捏的离开了座位,走到蒋政豪身边,嘟囔着说了句对不起。
见他比自己还忸怩,冷着脸回了句没事。姜来才泄了气,一溜烟的跑出了教室。完全顾不上背后的声音。
姜来想去找迟野。
嗔癫心事 10
姜来溜得快,今天周五没有晚自习。
还没到停车棚,周游电话就来了,说是他们好久没有一起玩了,蒋政豪有张粉街金卡,就在kk迪对面,是家新开的酒吧。
她这边接着电话,隔着一道台阶往下看,迟野已经给车开了锁骑走了。
姜来见他动作娴熟,转眼就消失在视线里,电话那头周游不知道还说了些什么,她没听清,急匆匆应了句好。
戴青找到姜来的时候她蹲在学校升旗台下,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看不出情绪。
白色帆布鞋旁边落了朵山茶,估计是从旁边楼梯上掉下来的,被鞋子踩住大半,鲜红的花汁,黏烂融化在地上,鞋底也染上了红色的痕迹。
姜来被戴青喊了几次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脚边的花,有些惋惜的缩了缩脚愣住了。
戴青见她呆滞了一般,走到她跟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姜来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眼里居然蓄满了泪水。
惹得眼尾也泛滥着红色的脂气,姜来没有意识般,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擦擦眼睛,反反复复,眼睛被摩擦的透红。
戴青觉得有些怪异,喊了一声。
姜来疑惑的皱着眉,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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