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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京梦华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子坐怀乱
见到这样奇特的树和花,洛青阳根本挪不动脚步,将手里先摘的花儿放在一块干净的地上后,踮起脚尖儿就想去够树上的花朵,只是手还没碰到,身后突然响起幽幽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啊!”洛青阳被这突然的声音吓得赶紧缩回了手,转身往后一看,却发现背后这人正是去玉萧宫常能碰见的那个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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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男人。
男人见他不回答,就又向他走近一步,洛青阳有些害怕他的接近,男人今日穿着一身白衣,脸上没什么血色,就连唇色也淡得近乎透明,更奇怪的是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在这繁花掩映拥有盎然生机的花园里他的出现显得十分突兀。
对方看他的眼神十分冰冷,还带着审视的意味,青阳不自觉的咽咽口水,左顾右盼一番却发现这偌大的御花园此刻竟只有他二人。
许是看出了洛青阳的惊惶,男人停下脚步,视线淡淡的从青阳身上移开转而向他身后的树望去,问道,
“你是要摘花么?”
“恩,”洛青阳顿了半天才慢吞吞的点点头,他小声嘟哝道,“我想把这花送给小姨,小姨生病了。”
听了他的话,男人的视线又黏了回来,还皱起了眉头,洛青阳被他直勾勾的盯着,只觉那目光如实质一般让他头皮发麻,半响才听到男人说了话,
“你的小姨是谁?令狐云么?”
面前男人说这话的语气并不好,尤其是在念令狐云几个字时洛青阳都能从中听出不屑的语气来,原本以为这人常去玉萧宫一定和小姨关系很好,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洛青阳听了这话里的语气,自然是极不高兴,只咬着唇,既不说话也不抬头看他,只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瞧,突然间小青阳却发现眼前多出一只手,原来是对面的男人见他低头,便要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洛青阳反应快,轻巧的躲过了。
但男人的动作使得他现在不止是不高兴,他还很生气。因着洛天成和安和王的缘故,在宫里,从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动脚,更别说是这般轻佻的动作,洛青阳拧紧了秀气的眉,冲着男人不悦的呵斥,
“你是谁,怎么这般无礼,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定要叫皇伯伯把你关进大牢好好痛打一番?”
只不过十岁多点的小青阳似乎并没有什么威慑力,色厉内荏的模样只引来了那人闷闷的笑声,这笑却也似乎冷冷的,
“小东西怎么连生气都这样好看。”
洛青阳瞪大了眼睛,有些吃惊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轻浮又孟浪。走路悄无声息就算了,神出鬼没也算了,说话还不讨人喜欢,即使只是初次见面,洛青阳却已经在心里给这人打上了阴森诡秘的标签。
洛青阳不愿理会这人,心底还有些害怕,这会儿也不摘树上的花儿了,只把地上的几朵捧到怀里后就要离开,这是男人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洛青阳一惊,
“干嘛?”
他虽然嘴上对男人这般大声的质问,但心里却是害怕的,这里连巡逻的士兵也没有,男人虽然看上去病恹恹的,但比自己高大那么多,要是他想对自己做些什么,那,那他该怎么办啊?
洛天慎并不知道少年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淡淡道,
“人可以走,花留下。”
洛青阳自然不愿意,这可是他摘了好久的花,他还要送给小姨呢,将花往怀里了,小少年只抿唇不答话,男人的眼神愈来愈冷,那薄薄的嘴唇几近抿成一条直线,他将手伸到洛青阳眼前,再一次冷冷开口,
“拿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三次。”
小青阳望着眼前摊开的手掌,许是因为常年拿剑的原因,指腹处还有薄薄的茧子,他心里真是委屈极了,想不到竟要被人这般欺负,还没人能帮他,眼里渐渐的蓄上泪水,可想着自己就算哭了,又没人心疼他,还叫对面的坏人看笑话,只好又把眼泪忍回去,最后到底还是不情不愿的交出了花儿,洛天慎接过来随手便丢在了地上,不重不轻的用脚轻轻碾了几番,色亮丽的花朵瞬间凋败,汁水打湿了御花园玉白的石阶。
啪嗒啪嗒,洛天慎听到了某种液体滴落在地的声音,他冷冷的望向对面的小少年,却见少年大大的桃花眼里早已是雾气氤氲,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要落不落的眼泪,少年紧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望着地上狼藉的花朵,鬼使神差的,竟伸手替小少年抹去了眼下的泪水,可那小东西却如受惊的幼鹿一般警惕地退后了半步,他回手,软了声音安慰他,
“你别哭,不就是几朵花么,只要你不送给那个女人,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坏人。”
听了这样貌似安慰的话,洛青阳的眼泪就更忍不住了,白玉一样的脸颊很快沾满泪水,好似春日朝阳下沾露的梨花。
若是一般人敢这么对洛天慎说话,他早让对方脱了一层皮,只是对面的小东西实在是我见犹怜,看着他啪嗒啪嗒的掉金豆子,一向冷情的男人心里竟也泛起点怜惜来,有种想要把少年拉进怀里的冲动,只想温声软语的哄得他开心了才好。
“坏人,大大的坏人。”洛青阳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对男人的评价,赌气道,“我才不要你摘的花,”少年抹了抹眼泪,带着水汽的大眼睛冲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一眼看似狠厉,却叫洛天慎觉得可爱极了,他忍不住又要伸手,却叫洛青阳一巴掌拍开。
洛青阳吸吸鼻涕,最后又看了看地上的被踩烂的花,不开心的撇撇嘴,然后转身跑了。
洛天慎望着少年的背影,掩唇咳嗽几声,虽没说话但眼神里却透着几分可惜,这小东西可比玉萧宫里的女人有意思多了,只是这么有趣儿的小东西他连名字都还没问呢,可惜,可惜。
这种可惜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两人很快又见面了。
小剧场:
洛天慎:青阳小时候就可爱得很,我很喜欢,咳咳咳。
青阳:大坏银,你还我的花,(^)
霍启:媳妇儿莫生气,生气就不再美丽,我送你一座御花园~~~
第38章
那是在万圣节的宴会上,因为是皇帝的五十岁寿辰,所以这次生辰宴操办的规模相当盛大,王公百官进献上从五湖四海搜罗的奇珍异宝,皇子帝姬则心准备了各种表演,从临摹的丹青,到少见的西域胡姬舞,从筚篥乐到琵琶引,人的年纪一大,心态总会变得平和,就喜欢看儿女们兄友弟恭相敬相爱的场面,老皇帝也不例外。
这日的小青阳由父王领着进宫给老皇帝祝寿,他年纪小自然不用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只被带到老皇帝面前说了几句祝寿的话儿就下来了。
皇帝知道这个体弱多病的侄儿刚从江南回来不久,且时常进宫陪伴久病的令狐云,算是个听话的孩子,又见他唇红齿白,已经从当年轻松就能抱在怀中的小团子长成了粉雕玉琢的少年郎,不由在心底感概一番时光易逝,俯仰之间小辈儿都已经这般出类拔萃,又听他说了几句嘴甜的祝寿话,心里高兴就令人赏了好些东西给洛青阳。
洛青阳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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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令狐云的事心底其实是有些害怕老皇帝的,但今日见了老皇帝却觉得对方勉强还能称得上和蔼可亲,并不是他想的那种凶神恶煞凛然难犯之人,这会儿又赏了他好多东西,虽说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但到底代表着老皇帝对他的喜爱。
这样一想青阳心里的欢喜就要往外冒,嘴角才刚刚挂上点笑容,就听见身后有人冷冷开口,
“你就是洛青阳么?”
听到声音的小青阳一个激灵,几乎瞬间就让他想起了不久之前那次御花园里不愉快的经历,转身一看果然又是那个阴沉病态的男人。
今天的男人不在是一身素白,而是着了一袭降红色礼服,横着一条墨玉腰带,衣袍的领口袖边处皆细细的绣着致的金丝线忍冬纹,忍冬纹枝缠叶茂,绣工十分复杂,这一身衣服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尊贵雅致的气息,但洛青阳却只瞪着礼服上的龙纹发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你是皇子?”那语气里满满的不可思议,似乎对男人是皇亲贵胄的事实难以接受。
虚岁十二的小青阳身量不足,那时只到男人胸口,洛天慎微微俯下身,让自己与小东西的目光平齐,他伸手想要点点少年纹着朱砂桃花金箔钿的眉心,但洛青阳再一次躲开了他,望着小东西满是戒备的眼神,洛天慎心底只能无奈叹息,看来他留给洛青阳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好,才叫他见了自己就要躲。
无过无妨,因为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时却有个太监走到了洛天慎旁边,那老太监笑眯眯的冲他见了个礼,然后附到男人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男人点点头,随后直起身来,只是极富侵略性的目光却一直紧盯着他,这目光叫洛青阳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被人盯上的猎物,这种滋味实在不舒服,他转身就要去找正在跟朝中大臣寒暄的安和王,但洛天慎却轻轻抓住了他的小胳膊。
这次可不是御花园,周围不仅人来人往,而且父王就在他的不远处,小青阳再不怕他了,慢悠悠的转身,仰起他那致的小下巴,在拿着一双渐显风情的桃花眼瞪着洛天慎,似乎在说‘这次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这样倨傲的模样看得男人心痒难耐,洛天慎没忍住用手捏了捏少年玉白的脸颊,虽然少年的脸蛋儿软乎乎的让人爱不释手,但他还是在少年皱眉前放了下来,他用不大但足以让洛青阳听清的声音,正式介绍了自己,
“我叫洛天慎,是你的三堂哥。”想了想又加了句,“千万别忘了,我这人睚眦必报,若是忘了,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洛天慎?静安王洛天慎?
小青阳眨巴眨巴眼睛,目送男人穿过人流进入大殿正中,他,他不就是父王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小心的人么?
果然是很让人讨厌的人呢,每次出现都要吓他一跳,他才不会叫他三堂哥。
就是洛青阳口中这样阴沉的人,在皇帝面前却好似完全换了个人一般,他虽然还在咳嗽,脸色也依旧惨白,但男人撩起下袍跪在皇帝面前时,却有万千仪态,气度非凡。
跪在地上的洛天慎神色极度温顺恭敬,他看向老皇帝的眼里带着光,与其他皇子公主的敬畏不同,这种眼神里包含着一个儿子对父亲的该有的一切感情,洛青阳看到高坐大殿之上的老皇帝脸色似乎又柔和了几分。
洛天慎呈上了自己的贺礼,那是渭阳郡郡守在渭水之畔关陇田间偶然发现的一块巴掌大小的蟠龙玉,这块玉通身碧绿,色若流光,最妙的是龙眼处鲜红如血,点睛之笔让这盘龙栩栩如生,有腾云驾雾之气势。伴随着这块玉出土的还有一本天书,里面多是对本朝的溢美之词再加上了点谶纬预言之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玉这书都是附会之物,奈何老皇帝就吃这一套,他热衷于炼丹修行,也喜欢听别人赞扬他的天下太平昌盛,而以符谶天书的方式来拍皇帝的马屁,既能避落得谄上邀宠的罪名,又能借‘老天’的名义来满足皇帝的虚荣心,一举两得。
老皇帝果然龙心大悦,让身边的执事太监把书和玉都呈了上来,仔细端详一番后,大笑着赏了洛天慎。
得了皇帝赞赏的洛天慎自然是春风得意,皇帝不仅亲自赐了座,让他的座位仅位于太子座位之下,而且还赏了他一块东海暖玉。
洛青阳手指绞着衣带,望着那块东海玉,心中有些羡慕,只因那东海暖玉十分稀奇,如若冬日握在手里,能让人全身温暖如入温室,夏日若配在腰间则通体清凉有微风自来之感,就是这样的好东西却几十年也出不了一块,太子府都没有,洛青阳也只是在两年后偶然间自一个东来的商人那里买到半块,这样贵重的东西皇帝却轻易就赏给了静安王洛天慎。
座下诸皇子帝姬似乎已经习惯了皇帝这样明显的偏心,就连位次被排到后面的二皇子脸上也似无甚不满,洛青阳撇撇嘴,腹诽道,‘这静安王真是虚假得可以,还有,皇伯伯也太偏心了,明明太子哥哥献上的山河日月图恢弘壮丽,却只赏了些平常玩意儿。’
再抬眼望向洛天慎那座却见他正好也盯着自己,不止如此,男人手里还拿着一个囊状物,洛天慎嘴角含笑,神情倨傲的冲他摇了几摇手里的东西,洛青阳眯着眼睛瞧了瞧。
咦,他手里的东西怎么这般眼熟?
洛青阳摸了摸腰间,果然就见自己腰上配戴的香囊不见了,竟不知是什么时候被洛天慎给顺走了,他心下大怒,鼓着腮帮子狠狠的向洛天慎看去,眼神若刀似要剜下对方的肉来,无奈对方根本不吃他这外强中干的一套,将手中香囊放进袖间后,还得意的冲他挑眉,这样鲜活却又幼稚的动作让他眉间的病气都淡了不少。
那香囊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洛青阳心里虽然不开心,但实在不愿与这奇怪的静安王再有什么瓜葛,撅着嘴儿扭开了头,自鼻间发出冷哼一声后,再不理会男人了。
这几乎算是二人唯一的一次交集,那日宴会结束后,太子洛天慎亲自接他去东宫吃点心,走在御道上时,洛青阳忽然鬼使神差的往后望了一眼,因为他似乎听见背后有女人的惊呼声,转身一看身后除了笔直的御道和恢弘的宫殿外什么也没有。
他晃晃头,今日父王破例让他小喝了一杯酒,那酒的酒劲儿不大,但小青阳的头还是晕乎乎的,他想没准是他自己生了幻觉,听错了。
却不知在那繁花绿柳掩映的背后,却有一个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静安王爷会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明明自己只是想向对方行个礼而已,这会儿她也大气都不敢出,只不住的磕头,白玉阶上隐隐可见殷红的血液。
望着匍匐在地的宫女,洛天慎眸色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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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手中的香囊已经被捏得变了形,他轻轻咳嗽几声,对着地上的女人道,
“还不快滚。”
那宫女听了话,赶紧爬起来福身后忙不停的跑远了,洛天慎再看那御道,洛青阳却早没了踪影。
微风轻拂,细长的柳枝条随风摇摆,有柳尖叶儿扫过洛天慎苍白的脸颊,下一秒这根枝桠儿便被男人伸手折断丢弃在地。
那被折断的绿柳枝颜色渐渐黯淡在时光深处,正如这次初见,于洛青阳不过十几年岁月中再平常不过的一日,早成了过眼云烟。
小剧场:
洛天慎:我可是很记仇的人,小青阳,你莫要忘了我。
青阳(拉着霍启的衣袖):老攻,那人是谁啊?
霍小攻:别理那人,那是变态,咱们走~
洛天慎(阴沉的眯起了眼睛):总有一天……
第39章
两人虽不同路,霍府离得也较远,但马车跑起来到底是快,一路上东聊西聊的时间霍府已经到了,车夫拉了马车缰绳向里面通报,车里传出洛青阳的声音,
“这就到霍府了?”
言语之间似颇有未尽兴之意,能想见里面二人必是正聊得起劲儿。
“回世子,到霍府了。”
此时天色黑尽,既然已经到霍府了霍启自然不好多耽误,道谢后掀开帘子便下了马车,车里的洛青阳似想下车送他,却叫霍启拦住了,
“外面风大,世子就在车厢待着,不必送了。”
里面的人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又提醒道,
“那三日之后的约定,将军可要记好,三日后我派人来接将军。”
“恩。”
洛青阳终还是掀开帘子同他点头道了别,霍启颔首应了,车夫调转马头,洛青阳这才将帘子放下来,直到马车彻底驶出视线之外,霍启方才进了府门。
老管家一路随着霍启进了书房,将白日里府上大大小小的事都交待一番后,呈上了一份来自平凉的信,霍启拆开看了,就把那信纸从火炉的空隙处塞进去,很快燃起一团明火,那信就烧成了灰烬。
待信纸彻底烧没后,霍启才回身对老管家说道,
“去把张信给我叫来。”
老管家领命退下。
张信甫一进书房,都要没认出着一身宫服的将军来,毕竟在平凉时,将军身上穿的多是戎装,就是回了雍京,在府上霍启也多衣着素净,今日赴宴的一身华服让他看起来更像是哪家富贵公子,而不是驰骋战场叫敌人闻风丧胆的人间杀器。
霍启直接无视了张信打量的目光,脱掉外袍后扭了扭手腕儿,这礼服复杂得很,一朝穿在身上并不怎么舒适,也不知道洛青阳那样的小身板是如何习惯这样繁复的礼服的,
“你替我查一件事。”霍启别的话不说,直接交代任务。
张信也正了神色,问道,
“请将军吩咐?”
霍启忆起今晚假山之后听到的洛青阳和太子有关元燕皇后的对话,心里觉得蹊跷,元燕皇后早逝,当年对外宣称的也是元燕后身有隐疾,不幸一朝病发暴毙而亡。
霍启回京时元燕病逝已经有好些年了,一来他对这位皇后并无甚兴趣,二来似乎老皇帝下了命令不许人谈论元燕皇后的事迹,是以了解这位已故皇后生平的人并不多,霍启对她也是知之甚少,但从今晚洛天成的反应来看,这元燕皇后背后恐怕有一段故事,死因也应当有蹊跷,不然洛天成不会在提到已故母妃时有那样强烈的反应,
“你去找找被放出宫的那些老宫女,帮我查查元燕皇后,她是太子洛天成的母妃,大约去世于十六年前,”霍启想了想,又加道,
“尤其好好查查这位皇后的死因。”
“元燕皇后?”
张信常年在西北,这个已故的元燕后对他来说实在陌生得很,不知是不是他孤陋寡闻,他竟是连元燕后的名号也没听过,张信领了命,霍启又嘱咐道,
“此事不宜声张,你秘密调查,尽量调查得仔细一些。”
张信领了命,霍启见他犹犹豫豫,似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还有事?”
张信舔了舔下唇,问道,
“方才听说平凉来了信?”
霍启点点头。
“将军,那平凉的情况如何?”他真正想问的,是李存利在平凉的境况如何。
“西北军什么时候让我失望过?”
听了霍启的回答张信才算放下心来,看来平凉局势平稳的很,一个小小的李存利并不能掀起什么波澜。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张信便退下了。
小剧场:
张信:锦衣华服的将军帅我一脸。(???)
张勇:哥,老娘还等着我们传宗接代呢。(*。 amp;gt;Д)o
第40章
奔走一天的霍启在他退下后才疲惫的坐回椅子里,伸手捏了捏眉心,幽深目光紧盯楠木书案上那一豆灯光,灯火摇曳摆动拉扯出许多十字形的光晕,霍启眼中投映出变幻的光影,脑海里闪过的却是近日发生之种种。
长期行军的直觉让他敏锐的感受到了雍京城光鲜亮丽的表面下涌动着的暗流,只是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清晰的头绪,所以他才这般苦恼。
深居简出的皇帝,渐掌朝纲的太子,病态羸弱的静安王,蛰伏未动得二皇子和四皇子,处处试探的赵紫乘,表里不一的洛舒朗,还有前往接替西北军的李存利,战事扑朔迷离的荆州,一切的一切都叫他困惑不已,甚至让他感到烦心。
爷爷临终前千里修书,就只是为告诫自己远离朝堂争斗,难道十年之前爷爷便已经看出什么了么?
平凉虽地处偏远,但人心质朴,风俗简易,军民上下一心,能同仇敌忾共对匈奴,况且平凉离京千里,朝廷虽有心要控御,却鞭长莫及。这样的环境对于他这样的武将来说,真是再好不过,只是现在一朝被调离平凉重回雍京,只怕轻易不能回去,加上荆州事利钝尚不明朗。
哎,果真如爷爷所说的那般,宫门深似海,人沉浮其中,只能渐迷心性,终不能由己。
突然荷叶形灯盏里噼啪一声,灯花炸了开来,房间陡然变得昏暗,光线的忽明忽暗将霍启自沉思中唤醒,他拿起青玉壁格旁放着的银签子将灯花挑了,书房就又明亮起来。这会儿夜深人静,他便又想起许多往事来。
霍启出身在南方的中山国,中山国是先皇胞弟吴王的封地,南方百越各族叛乱后就成了抗击百越的前沿地,十二岁之前的霍启就是在这里生活。霍家世代为将,父母在霍启出生不久后丧生于一次镇压西瓯国的叛乱,所以他从小跟着爷爷一起长大。
霍老将军怜惜自己这个




雍京梦华录 分卷阅读36
独孙,一心想让他学习策论经文,远离战场,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悲苦,年老的将军是再没有勇气承受一回。
只是生在中山国这样的动乱环境里,老将军奉命南北征战,霍启就跟着爷爷往来奔波,翻山越岭,攀岩走壁,小小的年纪已经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等到彻底打服百越,各国正式称臣后,花甲年纪的老将军才带着霍长砚和小孙子去了繁华的雍京都。
在雍京冠盖风流的熏陶下,霍启渐渐摒弃了从南方山沟子带来的野性,学礼仪教化,习射御书数。他十分聪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悟性极高,能举一反三,很快的就成了名满雍京的贵公子,加上一身好武艺,文武双全出身将门的霍启一时间真是占尽风流,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方才有机会结交当时声势煊赫的三皇子洛天慎。
两人都是腹有诗书之人,又好老庄之道,皆擅长棋琴丹青,彼此引为知己。古人言‘君子死知己’,他与三皇子志趣相投,自然希望能在其登临帝位的过程中助力一把,然而时势弄人,几年后,洛天慎的地位便随着他的母妃姚氏自杀身亡而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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