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无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糖醋一多
筮情没有轻松的模样,严桓的话说得颠三倒四,可他不知为何也没听出不对劲来。沉默了片刻,他问道:“你不上学,那是打算去干什么?”
严桓随他转了话题:“处理完皇城的事,我要回一下晨岛界。工作的话,我现在生活得挺不错。”
筮情又沉默了片刻,严桓总感觉他是有话要说的架势,可紧张地等了半天,筮情只冷淡地说“你接着做饭吧”。
这一顿饭,吃得压抑无比。
严桓和筮情两个人不像是约定了“忘记往事”,倒像是约定了“再不说话”。
严桓还是犯了头疼病,筮情不言不语单是吃饭,倒是合了他的心意。太阳穴那里一蹦一蹦的,他连咀嚼的动作都不敢幅度太大。
不过肉体受折磨,心灵却是平静。他想通了时间这么短,说是“顿悟了”才合适全部说开了更好。做不到某件事时,就把目标告诉别人,如此一来,似乎是多了达成目标的动力和压力。
他一直要求自己忘记筮情,却总是忘得不干净,这下好了,他自己把话斩钉截铁说出了口,就没脸再做不到。
饭毕,严桓刷净碗筷,心里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些小玩意还挺贵的,花了他几十块银元。
“师兄,”他擦干手,不得不打破屋子里漫长的沉默,“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筮情不明所以:“大晚上你去哪?”
“回顾大哥家。”
“哪有这么晚去拜访别人的?”筮情的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他们一起意识到,原来严桓已经不把这里当家了,而是认为顾余进家才是理所当然的落脚点。
筮情忽然怀疑他回过皇城很多次。
他也的确没有猜错。
严桓并不解释,只似笑非笑道:“师兄,你舍不得我啊?”
筮情迟疑了一瞬没回答,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乱套……严殊浅扬言要和他断绝关系,可她去年来皇城还是习惯性地住在了这栋小房子,可严桓……怎么会变成这样?
严桓没等到回答,也不在乎,自行理解了他的意思,抓着约等于没有的行李出了门。
筮情看着他隐没在夜色中,突然意识到他是真的离开了,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而且这一次,连封信都没留下。
他想冲出去把严桓抓回来,可是想起两人在厨房的对话,他的脚又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三年前严殊浅胆大包天,给他下了药。她是没算计错的,筮情是个偏于古板的人,赋予肉体结合以严肃的意义。严桓不告而别后,他花了很多时间理顺那场意料之外的情/事,最终结论是,他遵从严桓的意愿。
严桓要他负责,他就负责。
可他没想到,多年后再见,那个痴迷于他的小男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称作“如公子”的陌生人。如公子的意愿是,让他把过去“通通都忘了”。筮情不知所措地呆坐在椅子上,直到手心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他摊开手,发现那枚本来打算物归原主还给严桓的戒指,不知何时被他捏得变了形,裂成两块。茫然地抬起胳膊,他想把戒指放在桌子上,然而桌子不存在了已变成残破的碎片,凌乱地散落在地面上。
筮情的动作顿在那里,宛如凝固。他不记得自己催动了异灵链。
第18章一个任务
顾余进在长春院堵到了严桓。
长春院是皇城最有名的小倌馆,馆内美男云集,风情手段各不相同,包客人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彼时严桓数度春风已毕,很慵懒地仰卧在柔软大床上,熏熏然喝醉了似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觉得舒坦。他也的确喝了挺多酒。
被叫来服侍的男孩人高马大,神情却怯生生的,像只大鸟一样缩在床角,又是害羞又是疑惑。由于身材过于伟岸,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接客伴宿。男孩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心想不管来人如何歪瓜裂枣,咬着牙也要上,然而没想到这位客人不仅不歪不裂,反而异常俊美。
这种人也找不到伴儿吗?目光掠过严桓白花花的大腿,男孩无可避地联想起那双腿缠着他的模样。脸上红扑扑的,他突然都不好意思钱了……
严桓不知道男孩的可笑心思,只微一挥手,轻声道:“过来躺下,蹲那干嘛?”
等到男孩乖巧地躺在他的身边,严桓侧过身去紧紧搂住了那具光滑结实的身体。男孩愣了一下,突然从这位客人身上感到了疲惫和虚弱。
就在两人相拥无言,室内气氛由香艳转为温馨的时候,房间外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严桓顿觉扫兴,不知是谁如此不长眼,好在床与门之间还隔了个屏风,没有被人一眼看光的危险。他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出去,这什么都不需要!”
屏风那边响起气势不足的阻拦声:“先生,您真的不能进呀,您看,里面的客人都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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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桓听出这话的蹊跷,疑惑地看了男孩一眼。
男孩连连摇头:“不可能是来找我的。”他可没这么受欢迎。
真是奇了怪了,严桓烦躁起来,心想今晚怎么这么多麻烦。他无可奈何地爬起来,打算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然而没等他披上衣服,那位不速之客已经转过屏风,来到他面前。严桓看到来人,先是一愣,又松口气,躺了回去,若无其事地问道:“顾大哥,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男孩看出两个人是老相识,虽然恋恋不舍,但很识相地下了床,靠墙溜了。他走得匆忙,将被子掀开了大半,严桓不知是不冷,还是太懒,竟然也没再动手盖上。
他是不怕顾余进看的,两个人之前也不是没好过。
严桓如此坦然,顾余进却是忍无可忍,拉过被子把床上的人从脖子到脚趾全包严实了,他才开了口。“团团说你回来了,我今天又正好去了城门那边,想着顺便瞧瞧你。结果我去了一问,人家说你今早就进城了。嗬,你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进了城不先去看我,倒先逛上小馆了?要不是我灵机一动,今晚都找不到你!”
严桓丝毫不觉惭愧,只避重就轻敷衍道:“我是想去看你啊……谁想到闹了头疼嘛。难道你想看我病恹恹地不能吃不能喝?”
顾余进知道他那个偏头痛的毛病发作厉害了,的确是吃什么吐什么,他不愿看他受罪,但也无法接受严桓自行研究出的上床治疗法。蹙起眉头,顾余进恨铁不成钢道:“你那个叫天黑的朋友不是很了不起吗?他治不了你的头疼?”
“他啊,他给了我药酒。不过那东西时而管用时而不灵。”严桓半闭眼睛,看起来快要睡着了,“我今天喝了两瓶子,还是疼……所以我就……嘿嘿。”他傻乎乎笑两声,撑开眼皮:“顾大哥,你不该来打扰我,刚才那小孩儿挺好的,结果被你吓跑了。我可是花了钱呢,你得赔。”
顾余进上前两步,盯着严桓的脸,他感觉严桓有点要耍酒疯的态势。自从开始日常喝药酒后,严桓的酒量猛涨,轻易是不醉的了。然而此刻……不知道他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看那个胡言乱语的样子,鬼才信他只喝了两瓶。
“你起来,少跟我耍无赖。我们回家。”顾余进捞起挂在一旁的衣服扔到严桓脸上。
后者任凭布料乱七八糟盖住了脸,手指头都不动一下,只有沉闷的声音飘上来:“顾大哥,我可没力气了,我困……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回去……”
顾余进看他像条脱了水的咸鱼,心里猛然一惊。他记得三年前在城门外小道上截住严桓的时候,对方就是个了无生气的模样。当时他只是舍不得,想再见严桓一面,所以前来送行,最后却稀里糊涂跟着严桓流浪了大半年。
他是不敢走了,那段日子,严桓不是半死不活,就是寻死觅活。
好不容易拦住没死的人又变成了这个样子,顾余进心里冒火,凉飕飕地说:“你见到筮情了?”
他这话一出口,床上人就彻底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严桓抬起手拨开衣服,轻飘飘笑了一下:“团团嘴巴怎么那么大呀。”
顾余进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没好气地说:“我女儿随我!你把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他有心再刺严桓两句,但又怕话说重了,伤到对方,只得意犹未尽闭了嘴。
严桓又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地微笑,他知道顾大哥的一片好意。“你不必担心我,”严桓很慎重地说道,“我和筮情……我们今天都说开了,以后他就是我的师兄,没别的身份。我只是觉得物是人非,感慨下生命的意义而已,这才喝了点酒,你别多想啊。”
顾余进不肯说话。
严桓不计较,接着哄他道:“真的。我这次还觉得师兄变老了呢,我这么年轻,有钱,长得还好看,真是眼瞎了才要吊在他一个人身上。”
顾余进这次肯说话了:“你是在影射我的年纪吗?”
“……”严桓没料到他理解出了这样一番意思来,哭笑不得,“顾大哥,我没有。我们两个的友谊,那是万古长青……唉,你怎么变得这么爱刁难人,以前那个温柔的顾大哥被你吃了吗?”
顾余进听他还对自己不满意了,立刻反唇相讥:“你怎么不说以前那个单纯可爱的小严被你吃了?你现在像个怪似的,我可没兴趣对怪温柔。”说完这话,他自己觉出了自己的幼稚,绷不住先笑了。或许是和团团还有严桓相处得太久,他总有“老树发嫩芽”,重新俏皮的趋势。
严桓最终还是被顾余进拖回了家。
已经后半夜了,团团居然还没睡。被父亲抓到熬夜摆弄围棋的现行,她毫不畏惧,直接无视了横眉立目的顾余进,扑到严桓身上:“桓桓哥,我想死你了!”
严桓被她撞得胸口发疼:“我们前天才分开……”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团团一边说道,一边麻利地弄来热乎乎的湿毛巾要给严桓擦脸。
顾余进看到女儿这个狗腿的样子,心里隐约很不是滋味,有点嫉妒,也分不清是嫉妒谁:“你赶紧回屋睡觉去,别在这碍手碍脚。”
团团充耳不闻:“我看哪,爹爹,还是你回去睡吧。我在这照顾桓桓哥,哪里碍事了?倒是你挺多余的。”
“你再说一遍?”顾余进气得肺疼,女儿的叛逆期给他带来了无数的伤和痛。
团团强忍着没翻白眼:“你耳朵不好使啦?我才不说呢。”看到父亲还是不肯乖乖离开,她又嘀咕道:“爸爸,你也讲一点道理好不好?我之前可是铆足力气帮你追人,可你自己不争气,怎么也不能让桓桓哥动心。我是对你彻底失望了,才开始亲自去追的。我不求你反过来帮我,你就该干嘛干嘛,别碍事还不成吗?”
顾余进被女儿一番牙尖嘴利的抢白堵得说不出话,而且乍一听,她居然还挺有理有据。他思索片刻,没想出如何反驳这邪门的理和据,只好求助地望向严桓。
严桓握着毛巾,胡乱抹一把脸,笑吟吟地欣赏父女两个的相声,并不肯帮忙说话。当然,这段相声的内容堪称不伦不类,可他也不放在心里。因为笃定和顾大哥没可能谈恋爱了。而顾芊,只是个爱胡闹的小屁孩,隔三差五的表白也无非是怕严桓离开。
三个人又乱糟糟地闹腾了片刻,终于各自回屋去休息了。
严桓闭上眼,觉得这样的生活很好,他觉得自己被需要着,但又没被强迫,很轻松,很愉快。
至于筮情……算了,筮情没什么可想的。以后也不会见了。
严桓认为不见筮情最好,老天却似乎偏要和他作对。以前他巴不得时刻黏在筮情身上,可筮情总是出任务,且没有一次会带着他,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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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不想再看到筮情了,却一连三天内偶遇两次。
他只是在屋子里闷了一天,很无聊,出来透个气欣赏下夕阳,顺便等着顾余进把晚饭烧好,就这么不过半小时的空当,也不知怎么那么巧,他就看到了站在街对面的筮情。
筮情和街对面的一户人家交流了几句,等对方把门关了,他失魂落魄地半偏过身,意外地看到了严桓。
两个人相对无言。末了还是严桓先笑道:“师兄,好巧啊。”
筮情不苟言笑:“我在找你。”
“找我?”严桓惊讶地挑了眉毛,他恍然明白了筮情刚才在干嘛他不知道顾家的位置,所以不辞辛劳,挨家挨户地找。
仲向郡栾县出现了数起失踪案,严殊浅怀疑是玄家做的手脚,因此派筮情前去调查。而筮情来找严桓,一是通知他不必先回晨岛界了,严殊浅在得到确切消息前是不会贸然和玄家联手的,二是请严桓同他一起出任务,因为严桓持有封锁区的通行证。
严桓听他说完,垂死挣扎道:“通行证我姐也能伪造出来吧。”
筮情言简意赅:“是能做,但时间紧迫。”
严桓没想到自己的自由如此迅速地就被剥夺了,他张了张嘴,找不出继续反对的借口,可心里非常不情愿。既不想出任务,更不想和筮情一起。
顾余进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旁,他用筷子敲了严桓的脑袋:“傻站着干嘛,叫你吃饭没听见吗?”又转过来面对了筮情,顾余进感到此人有些眼熟,却记不得是谁,只好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你好,是小严的朋友吗?进来一起吃个饭吧。”
严桓听到这话,骤然清醒过来,想要阻拦,一时间却又没合适的理由,正迟疑着,筮情已从善如流进了屋子。
严桓:“……”
顾余进不认得筮情了,团团却是两天前才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师兄,她眼睛一瞪,嚷道:“爸!你怎么把他请进来了?”
顾余进不明所以。
严桓轻咳一声:“那个,介绍下,这是我师兄筮情。师兄,他就是我和你说起的顾余进顾大哥。”
顾余进很后悔。然而他毕竟不能像团团那样没礼貌,挂着虚伪的笑容请筮情坐下了,整顿饭他不停地给严桓夹菜。
筮情冷眼看着,心中酸溜溜的,但他不晓得这种滋味便叫做吃醋。反正是不舒服,和看到顾芊坐在严桓腿上的感觉一样。
严桓哑巴吃黄连,盯着碗里最不喜欢的茄子,心中无奈。怎么还怪上我了?又不是我让师兄进来吃饭的。
团团见有她爸对付筮情,安心地大吃大喝,她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
四人各怀心思地吃了一顿晚饭,都没尝出菜的味道来。饭后,顾余进端来茶水,款待筮情,他闲闲地代替严桓表达了感谢,感谢筮情对师弟的惦记他不知道严桓和筮情根本不是正经的师兄弟关系。
严桓受了茄子的毒害,此刻很识相地没解释。
筮情也不在乎这些小细节,只委婉地拒了顾余进的客套话:“应该是我谢你才对。我这次来,是要带严桓去调查一些案子。这两天,还有这两年,他都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这话,筮情一瞬间有点心虚,觉得自己貌似没资格表达谢意。可他没资格,顾余进就更没资格了。
严桓没体会出两个人的暗潮涌动,他早就不再自作多情了,此刻犹豫地坐着发呆,他只是不想就这么放弃自在的生活,跑去调查什么奇怪的案子。可是……
团团很不高兴地问道:“桓桓哥,你又要走啦?”
严桓迟疑着没回答,他胡乱想了会儿,突然觉得自己太自私了些,难道晨岛界的未来和他真的就没有关系吗?
想到此处,严桓坚定了内心,摸了摸团团的头发,他柔声道,“我还会回来的。你乖乖的,不许和爸爸吵架了。下次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团团甩开他的手:“我要和你一起走!”
“不许闹。现在外面这么乱,你瞎跑什么?”
“不行,我就要和你一起!”团团冲过来抱住严桓不撒手了。
严桓无奈地叹口气,去看顾余进。顾余进也是不想他离开的,但他也知道,人活着,总得做点事。哪能把严桓圈在家里不出门呢?可是……他又看向筮情,心里是万分不想严桓和他这位师兄再搅和在一块。
严桓曾经也和他在一起过,不过顾余进渐渐发现,他是真的不喜欢他,同意他的追求也是报答的成分居多。严桓不爱他,也不爱别人。有时顾余进甚至觉得,严桓的放弃不单单是放弃了筮情这个人,而是放弃了爱情这件事。
他爱累了。
顾余进尊重他,分了手。虽然他不再觊觎严桓,但依然想保护他,而只要牵扯到筮情,严桓的情绪就不稳定。顾余进不想他心里不痛快,所以对筮情十分不待见。
“小严,”他不好说得太过直白,只忧心忡忡地,“你也说了,外面现在很乱。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去做什么,但总之,无论什么东西,都没你自己重要,你……万事小心。”
严桓很理解他的意思,微微笑起来:“放心吧。”他忽然推开团团,起身走到顾余进面前,弯腰抱住了对方:“顾大哥,我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的。”
顾余进一愣。
曾经的一个夜晚,严桓轻声和他讲述了有关筮情的某些故事,最后很郑重地说,他会彻底放开他的。当时顾余进并不知道,原来严桓是在做出一个承诺。
团团见严桓只肯和顾余进拥抱,苦着一张脸也凑了上去:“桓桓哥……”
“闭嘴!”严桓变了脸色,威胁道,“我带你走,不许再叽叽歪歪,否则揍你。”
第19章两张船票
被玄家占领的四个郡全部处于大陆东南方向,和西北角的皇城恰成遥遥相对之势。如今,这四个郡被统一称为“封锁区”,但事实上,并非是皇族下令实行了封锁,反而是玄家主动拒绝了同外界联系。
封锁区内,只许出,不许进。玄家每攻克一个郡,采用的都是这种办法,允许当地百姓选择到底拥护谁的统治,随时可以走,但走了,就别想着再回来。
严桓手中的通行证也因此变得珍贵,他每次可带五人穿越封锁区。通行证是玄家特地颁发的,只给那些负有盛名的艺术家们,以示尊重。严桓不知道玄家是真的懂得欣赏艺术,还是纯粹只为迎合南方民众的喜好才笼络他们。
但总之,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严桓不客气地下了通行证。他也的确需要四处走动,寻找新鲜的花材填充到店铺货架上。
这一次回皇城,严桓是要办三件事,一是受楚清邀约去设计旅馆花艺装饰,二是到泪院处理好退学手续,三是把团团送回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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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身边。结果没想到,只完成了前两件。
至于第三件……不仅没把团团送走,反而还多加了个筮情。
团团今天扎了两个辫子,一左一右,随着她蹦蹦跳跳的动作,辫子晃动不止。严桓盯着她那不安分的头发,突然觉得自己很怂。他如此迅速地答应了团团跟着一起来的要求,当然不完全是由于纠缠到最后他还是会同意,更因为他有一点怕和筮情单独相处。
这种怕,和以前却又不相同。以前是怕表现得不好,怕筮情厌烦了自己。然而现在……严桓也说不清有什么可害怕,但总之他感到怪怪的。筮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那个人代表了他相当一部分的时光,是年少的幼稚与荒唐。然而严桓已彻底地变做了所谓“如公子”,待在一如既往的筮情身边,他觉得违和。
违和就违和吧,严桓在心中呼出一口气,已经摊开讲过了,他也变不回去了。况且,变回去干嘛呢?难道还要再丢人现眼地爱一次吗?
“桓桓哥!”团团回头数次,见他一味地若有所思,终于忍不住嚷了出来,“我们是要坐大船去吗?我还没坐过船呢,是不是很好玩?”
严桓笑道:“运河上的船没意思,等我以后带你去晨岛界,那边都是大海船,你肯定喜欢。”
团团最喜欢看他笑,此刻也兴高采烈起来:“你就知道说以后,答应我那么多事,你哪个做到了?”
“你还有脾气了。”严桓莫名其妙,“你说吧,答应你的事,我哪件没做到?”
“你说要带我去看神迹花!”
“我们不是去过了吗,那花是可遇不可求的,它当时没开也不能怪我啊。”
“那你就该经常带我去,直到开了为止!”
“神迹谷那么偏僻,你忘了我们上次差点在山里迷路,还想着去?”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没看到,你就是说话不算数。”
“别和我蹬鼻子上脸。”严桓看出她又开始胡搅蛮缠,很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姑娘时常人来疯,搞得他心累无比。
“好哇,你自己做错了,还无缘无故训斥我。”团团并不肯放过他,张牙舞爪,“我看出来了,这个大叔一出现,你就对我很冷淡!”
严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团团口中的“大叔”指的是筮情。他心算片刻两人的年龄差,感觉这称呼貌似没毛病,可还是怪不适应的。
“别废话了。”他摸出一把钱塞到团团手里,一指前方码头,“去买三张船票。”
团团噘嘴接了钱,挪到筮情身边,仰起小脑袋:“大叔,你的票钱呢?”
严桓:“顾芊!”
团团哼了一声,终于肯去买票了。
“师兄,她年纪小爱闹着玩。你别放心上啊。”严桓对身边人解释说。
筮情道:“她多大了?”
“这丫头就是长得快,其实她今年才十三。”
“十三,不小了。”
“……哦。”
两人冷场片刻。筮情又问道:“我看,她很喜欢你的样子。”
“嗯。”严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们两个好像比较投缘,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女孩很可爱。没想到后来能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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