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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无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糖醋一多
筮情和严桓对视一眼,都觉出蹊跷来。
“一道红光?你看到伤你的人了吗?”严桓追问道。
伙计摇了摇头:“那没有,他行动太快。我真是只看见了红光,我也纳闷呢,有可能是异灵链者。反正不止我一个遭了毒手,县里好多人都受伤了,全是肩膀上掉下一块肉。”
异灵链者也有需要遵守的规矩,没权力无缘无故对普通百姓下手。而且,集人的肩膀肉,这算哪门子下手?冒着被处治的风险动用异灵链做这种事,图什么呢?
碍着有外人在,严桓和筮情并没有交流,只各自若有所思。
伙计非常没有眼力见,还赖着不肯走,搭讪道:“几位客人这是要去哪里?”
团团咽下另一块点心,回答道:“我们去栾县。”
“诶呦,那可去不得!”伙计一拍大腿。
“怎么?”
“要说原因,这还得接着我刚才的话说起,那个伤人的疯子,在这儿祸害没几天,从我们县消失了,我们是又高兴又生气,想着他怎么没被捉拿归案就跑了,真是便宜他!结果这家伙,不是销声匿迹了,嘿,您猜怎么着,他可真能,跑到隔壁代县害人去了!听说在那边更过分,把好些人整条胳膊都砍下来了呢。”伙计一惊一乍地说道,“你们去栾县,肯定要经过代县,按我的意思啊,几位客人要是没急事,可就别上赶着去作死了。”
筮情略一思索,却是说道:“多谢这位小哥提醒,不瞒你说,我们还真是有急事。”严桓知道他是怀疑这个怪人和失踪案有联系,因此也不反对。团团却是不高兴,觉得大叔脑子有毛病,非得置身危险之中,但她看桓桓哥没说什么,只得不情愿地闭了嘴。
伙计说了一大串话,口干舌燥,他事实上也并不太关心客人们的安危,只感觉故事讲得差不多了,于是心满意足离开。
严桓三人在这个小旅馆休息了两个小时,缓过船上的疲惫,便启程上路。
他们到达代县时,并未发现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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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何异常,虽然的确有相当大比例的人是断臂的模样,但街道集市都照常营业着,人们忙忙碌碌,各行其是。可到了傍晚,天还没黑,店铺却陆陆续续都打烊了,家家户户也统一地闭门不出。
严桓这才察觉出那伙计所言并非夸张他总觉得对方像个说书先生似的,因此心中只信了六七分。跑去逛街的团团还没回来,他不开始担忧,坐了片刻实在等不住了,严桓索性也出了门打算去找一找。
“师兄,我去看看那小丫头跑哪去了。”他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她,她要是回来了,不许她再出门。”
筮情并不赞同:“我和你一起去。”
“那她回来了怎么办?”
“告诉店里伙计也是一样的。”
严桓犹豫了一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团团要是真有三长两短,他的确是没有能力救她,因此犹豫过后,严桓也就点了头。
在他们出发的同时,团团正躲在一处破败院落的草垛子中,浑身均匀地颤抖着。她听到那恐怖又诡异的脚步声在她周围不断响起。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团团被这声音折磨,脑子里吓得一片空白。
她看到它了。
那不是人!她的心脏怦怦地跳,似乎要冲破喉咙。那是个怪物啊!
团团绝望地捂住了脸。
第21章帽子怪人
团团是个爱玩爱闹的小姑娘,兴许是小时候总憋在屋子里不出门,等她彻底和顾余进和解后,野得越发厉害。
她力旺盛,虽在船上颠簸了数日,但下了船休息一会就活蹦乱跳了。对严桓和筮情的断案之行,她也并不上心,因此没什么烦忧。在旅馆枯坐片刻后,团团就吵着要出门逛街去。彼时严桓正和筮情对着一幅地图商议着什么,没有多拦她。
团团这次也特地没有邀他同去,她想偷偷地买个礼物送给严桓,以弥补自己在船上惹出的祸。本来是打算买瓶好酒的,可团团路过一家乐器铺子时改了主意。严桓之前的那根笛子用了好些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了,音也不大准,他已许久未吹。不吹,也不扔。
团团在店里挑细选,最终买下了一根象牙白色的玉笛。这根笛子最让她满意的是末尾的穗子,紫金条纹,给人一种很尊贵的感觉。她觉得桓桓哥穿的用的,都配不上他如公子的名气。这很不好。
买好笛子后,团团又在街上瞎溜达了许久。她本来还想买点小首饰,然而笛子太贵,花去了她身上许多钱。太过廉价的东西团团看不上,因此她逛了几家首饰铺子后,索然无味地预计打道回府了。
偏巧这时,一声喵喵吸引了团团的注意。她循声望去,在一条小巷子的角落里瞧见一只橘色的猫。这猫上了年纪的模样,浑身脏兮兮的,是只流浪猫,正在懒洋洋地晒太阳。
团团一向喜欢小动物,但不知怎么,严桓似乎对猫没有好感,她也就没机会养一只。此时捉住了个能随便摸一摸的,团团心里很高兴,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那只猫。
这只猫平时总被路人虐待,非常恐惧人类。它没想到自己都躲在不起眼的小巷子里了,还能吸引来不怀好意之徒。老猫一边后悔自己方才得意忘形叫出了声,一边呲牙炸毛地站了起来,眼看那庞然大物越靠越近,它四腿儿一动,轻巧迅疾地溜开了。
团团连忙追了上去。她追得过于专注,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越跑越偏,四周人烟越来越少。
突然老猫一个激灵,了爪子,僵在原地。团团心中一喜,以为它终于跑累了。
她嘟囔道,猫猫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往前走了两步,她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团团抬起头,看到老猫面前有个黑色衣服的高大身影。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大叔,筮情就总是穿着黑色衣服,可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大叔不会戴帽子的。
那个人背对着她,手中红光一闪,一声惨叫从他身前传来。
团团看到一只胳膊飞了出去。她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用力地眨了一下,她后知后觉地想,还有个人被这个帽子人挡住了吗?
他的胳膊怎么断了?
帽子人转过了身,团团被他银色的脸吓了一跳,她意识到了不妙,后退一步。这时,一颗脑袋从帽子人身后探了出来,嘶吼着对她喊道:“跑!快跑!”
团团看到那人一脸的血点子,下意识动起身来。她明白了!帽子人就是那个砍人肩膀肉的怪人,他刚刚把那个人胳膊砍了!
跑了几米,团团突然想到了那只猫,她回过头去,又一道红光闪过,老猫被切成了两块,还是不均匀的两块。
溅出来的鲜血脑浆和内脏刺激了团团的神经,她分明刚追过猫,腿脚都有些累了,此刻也不知从哪里又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力量。她跑得飞快,一个箭步蹿进身旁的小巷子里。
怪人的脚步声沉重尖锐,似乎是金属刮擦地面的难听声音,团团心惊胆裂地意识到,他果然追来了!
回想起那只飞出去的手臂,团团很迟钝地感到了恐惧。她刚才根本没反应过来都发生了什么!
帽子人在追她,说明他没再理会那个掉了胳膊的人,团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怪人不杀人……不对,他把猫弄死了,团团想到这里又紧张起来,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而且那道红光是什么?怎么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肉切开?
周围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我追猫追了这么久吗?团团绝望地发现自己得不到任何帮助。她迷路了。
刮擦的声音在两条小巷子的交界处停顿了片刻,怪人似乎在判断她选择了哪条路。
团团躲进了一处干草垛子中,浑身颤抖不止。她实在跑不动了,只能先躲一躲。而且,说不出为什么,她觉得那个帽子人有点不太正常,不仅是砍人胳膊的心理不正常,更包括他追人的时候有好几次两人都近在咫尺了,团团甚至豁出去要舍掉一条胳膊,可怪人并不出手,反而速度稍有减缓,又给了团团可乘之机。
他在享受追捕的过程吗?团团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但她太紧张了,思考不出答案。眼下最要紧的是彻底甩开他!
团团期盼着帽子人判断错误,去另外一条小巷子里寻找。然而事与愿违,片刻后她清晰地听到那难听的刮擦声音越来越大,怪人显然是挪到了这边。
团团绝望地捂住脸,她强忍着没有哭。一条胳膊……给了就给了吧,只要别伤她的性命。
可想到自己独臂的模样,团团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残疾了,要怎么活?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团团凝视着手中唯一的东西,那根笛子。她紧紧攥住笛子的挂穗,屏住呼吸,待那脚步声靠得足够近了,团团一咬牙,猛然出手把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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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扔了出去。
一道红光划过,团团感觉到整条手臂骤然疼痛,她不受控制地攥紧了拳头。
安静的小巷子里传来清脆的一声,是物体落地的声音。
血腥的气味冲进团团的鼻子。
红光划破了尾穗,笛子掉到了地上。团团保住了胳膊,却也受了很严重的伤,那红光生生割下她一层皮肉,从肩膀到手背的长长一条。
团团痛极了,但咬住嘴唇没有惊呼出声。下嘴唇被咬出了血珠,她紧闭双目,等待接下来的惩罚。
她也不知道为何要把笛子扔出去,更不知道为何要把尖叫咽进肚子里,只是下意识地这么做了。总要做点什么才对,说是垂死挣扎也好。
想象中的惩罚并未出现,怪人悄无声息地在草垛外伫立片刻,转身离开了。
团团听到那刺耳的声音渐行渐远,好半天才睁开眼睛。她似乎不相信自己脱离了危险,愣愣地坐了一会,才艰难地站起来,拼着力气狂奔。
她向着和帽子人相反的方向不知跑了多久,街道都是空空荡荡的,天色已晚,她觉得什么都看不清。
又一次转弯,她一下撞进一个人怀里。团团惊恐地叫了一声,待辨识出来人身份后,她终于力不能支地瘫在地上,崩溃地哭起来。
严桓嗅到了血腥气,但路灯不够亮,他没看出团团的伤势有多严重。抱起倒在地上的人来,他轻声安慰道:“团团不哭,乖,不怕了,哥哥来了。你哪里受伤了?”
团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并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严桓不再多问,只抱着她疾行。筮情怕他体力不支,伸手想把团团接到自己怀里,却只冷冷地得到一句“不用”。
回到旅馆后,团团的伤势终于真相大白。她的胳膊还在滴血,严桓面色阴冷,有条不紊地为她处理伤口。筮情立在一旁,发觉严桓是真的生气了,他很惊奇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没见过严桓生气。
视线转到团团身上,他疑惑地想,这个小姑娘对严桓如此重要吗?
团团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筮情开口打算问她是不是碰到了那个砍胳膊的怪人。严桓知道他的意思,但阻止道:“别打扰她了,团团受了惊吓,让她好好休息一晚。”
筮情若有所思盯着他,片刻后离开房间回了他自己屋子。
严桓守在团团身边,见她睡熟了,他把烛灯挪至屋角桌子上,翻出信纸。
团团是不能留在这里了,严桓万分后悔带她出来。他真的低估了南方的形势,还以为是他离开这里时的平和气象,还以为虽然开战了,但他总能护她周全。
原来他还是那么没用,想要保护的人,一个都护不住。
禁药似乎是感知到他的思绪,又出来兴风作浪。严桓感受到脖颈的灼热,默默思索片刻,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好啊,你这么想出来,我就放你出来!
第二日。
团团在床上解决了早餐,虽然她并非不能行动,但严桓十分溺爱她,亲自端来饭喂她吃了。
“团团,”严桓摸了摸她的脑袋,“对不起。”
团团不爱听这话,她知道严桓这是觉得自己失职了:“你不要道歉,你又没有错。碰到那么个坏家伙,是我倒霉嘛。”
严桓察看过她的伤势,不再多说什么,下楼去了。
筮情并没有动用早饭,看起来在等他一起吃。严桓坐在他对面,食欲不很旺盛,没滋没味地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粥,他开口说道:“师兄,我问过团团了,她说她看到那人脸上是银色的。你觉得会不会是血小楼的人?”
血家下设一杀手组织,名为血小楼,其中杀手皆戴银色半脸面具。血家同样位于大陆南方,事实上,玄家现在屡攻不下的正是血家所在的巨鹿郡。这次反叛战役,血家从一开始就坚定地维护皇权。毕竟,这两家世代交好,相互之间联姻密切。若不是血家抵挡激烈,玄家有可能已经占领了大陆一半的土地。
严桓此刻满是替团团报仇的心,很需要筮情的帮助。但他又恰好知道筮情的真实出身,不清楚对方还念着几分本家生养之恩,因此试探了一番。
筮情对血家谈不上有感情,也早就不把血家当家来看待,他在那个重女轻男的鬼地方活得并不舒服。若说血家还有谁是他惦记着的,也只剩下血妖绫一个人。
“血小楼的杀手,要人胳膊做什么?”筮情没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只是公事公办地和严桓讨论。
严桓听了他这个语气,安心说出自己的推理:“我猜,他们在试验新的武器。你还记不记得在襄平县的那个店伙计说他被割伤的时候看到的红光,我去察看卷宗,很多受害人都提到了这一点,团团也说她看到了。这红光到底是什么?据我所知,没有哪个武器使用的时候会发光,可红光过后,人们的确受伤了。所以我做了一个假设,红光本身就是武器。你不觉得这么古怪的东西在血小楼不只一个吗?他们的镇楼之宝,听起来是不是和这红光是一个套路的东西,没有灵力加持,却杀伤力极大。”
筮情道:“枪?”他是被枪打中过的,自然对那东西有更深的印象。在异灵大陆,只有内含灵力的器才可被称为武器,其余的金属制品只能称为兵器。枪却是个特例,据说仅有三把,全部藏于血小楼内,它不具有灵智,但杀伤力惊人,堪比武器,甚至强过武器。
严桓点了点头:“而且我们也分析过受害者了,他们之间没有特别的共同点,貌似相互之间毫无联系,但若说是试验,是不是就行得通了呢?试验本来就是要在不同人身上进行。”
筮情不置可否。严桓的这一番推测可以自圆其说,但也只是推测而已,没有直接的证据。说到银脸和红光,筮情倒是有另外的联想,但他的想法更加匪夷所思,所以他也没深究。
思索片刻,筮情问道:“你觉得失踪案的主导者是玄家吗?”
“我不知道,但我姐不是怀疑玄家吗?”
“我们是为了失踪案而来,但还没到栾县就碰上了砍人胳膊的怪人,按你的猜测,他很可能是血小楼的杀手。两家同时作乱,又同时被我们碰到了,会这么巧?而且,有人公然在封锁区伤人,玄家为何迟迟不作为?”
“我知道你的意思。”严桓说道,“也许不是他们不抓,而是抓不到呢?血小楼的杀手,也不是吃素的。其实,我们也不必在这里猜来猜去,今晚直接去会一会那个怪人不就好了?”
筮情很疑惑地看他一眼:“你昨天不是说要小心行事,不可打草惊蛇,要等敌人自己露出马脚吗?”
严桓捏起筷子又放下,并未回答。
筮情又道:“因为那个小姑娘受伤了?你以前不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
严桓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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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以前不一样了。师兄,我今晚肯定是要去找他。你愿意和我一起,我很欢迎,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已经把你带进封锁区,接下来调查失踪案,你一个人应该也没问题,耽搁在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怪人身上,太浪时间了,我建议你还是尽快赶到栾县才好,小心那里情况有变。另外,你要是担心怪人和失踪案全是玄家主导的,那我抓到他之后把拷问结果都告诉你。暴露身份也无所谓,我们两个,一明一暗,正好配合。你说呢?”
筮情呆了一呆,不明白严桓怎么突然说出要和他分道扬镳的话来。他也没说一定不和他去抓怪人啊。
严桓见他不做回应,便径自站了起来:“师兄,你慢慢想吧,我吃好了。”
“站住!”筮情很茫然,“你生气了?”
严桓依然保持着笑容:“我没有。”他嘴上强硬,心里却也承认自己被筮情刚才那话惹恼了。可筮情也没说错什么,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对无关人等毫不在意。团团受了伤,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自然能够稳如泰山。
严桓并没察觉,他已经染上了筮情无理由护短的毛病。
转念一想,严桓觉得自己也够混蛋的,要不是团团受伤了,他不会如此迅速地采取行动。所谓静观其变,也的确是他本来的想法。可那怪物不伤团团,也是要伤害其他人的,多拖一天就会多一个人受伤。团团有他心疼,别人就没有家人朋友揪心吗?
怪人一定要抓到。
筮情不肯帮忙就不肯吧,严桓自觉靠着禁药的加持,他有能力和血小楼的杀手一战。禁药当然不是白用的,天黑说过,那玩意威力很大,危害更大。
想从它身上获得力量,就要有被吞噬神的觉悟。严桓锁住异灵链,让禁药彻底寄居在身体里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天黑的思路果然与众不同,一般人估计都会想办法驱逐禁药,他可好,让严桓封印异灵链,给禁药一个栖息地。
那时严桓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使用禁药的力量。做普通人也很好,那么多人没有异灵链,不也过得挺滋润的。
可没想到世道突变,战火纷飞,他根本没办法独善其身,安安稳稳做个花艺师。
禁药既然想出来,那就出来吧。严桓并不很怕受到反噬,毕竟他的异灵链就是杀戮属性,是所有属性中反噬风险最大的一个,他习惯了。
“师兄,我真没生气。”严桓回思绪,重复了一遍,转身打算离开。
“今晚我和你去。”筮情又叫住了他,“你的异灵链怎么回事?”
严桓愣了一下,先琢磨明白了他前半句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听懂了他后半句话,那滋味立刻化为警惕:“怎么?”
“昨晚你探测团团的神状况,没有驱动异灵链,反而只是诊了她的脉象。”
“号脉也是和天黑学的,他其实是个医者。”
筮情皱眉,严桓该知道他想问的不是这个:“你的异灵链,没问题吧?我记得……”
严桓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诊脉也很准,何必浪灵力。师兄,我很感谢你愿意帮我抓人。”说完,他又坐了回去,开始和筮情商量晚上行动的具体细节。
筮情的注意力被转移,也就不再把刚才的问题放在心上。
两人制定了周密的计划,然而一连三天夜晚都一无所获。怪人似乎凭空消失了,第三次无功而返后,他们终于相信,要抓的人又一次转移了出没地点。
这个怪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似乎总能抢先他们一步。
筮情本以为严桓替团团出气不得,会焦躁起来。然而后者并没急着赶路,反而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第22章天黑其人
严桓在等天黑。
他写信给天黑,说情况急迫,希望他能尽快赶到代县。明明两天就能到的路程,天黑硬是走了四天。严桓拿他没辙,只能瞪一瞪他表示心情很差。
天黑无辜道:“诶呦喂,如公子这是怎么个意思?不欢迎我?那我马上就走。”
没等严桓回答,他又很轻浮地捏住对方的下巴,惋惜道:“怎么瘦了?想我想的?”
彼时众人正在一楼吃饭,筮情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举止如此不雅,凉凉地开了口:“这位就是天黑先生吧?”
天黑不得不松开手转向筮情,他的视线似有若无地扫过筮情的腰带“鹿鸣”:“不错,天黑是我的姓氏,本人全名叫做‘天黑请闭眼’。请问您是哪位?”
筮情觉得这名字有点可笑,又不知为何有点熟悉,他还没回答,团团就惊怒交加地嚷道:“桓桓哥,你让他来的?”
严桓微一点头。
“你让他来干什么?!”
“当然是把你带走啊。”天黑悠闲地喝了一口茶,“省着你这个小丫头碍手碍脚。”
团团不理会天黑,只可怜巴巴地看着严桓:“桓桓哥,我不走。我不乱跑了,就乖乖待在你身边。”
严桓摇头:“你受一次伤就够我后悔的了。”
团团怔了一下,没说出话来。
天黑见缝插针,拉起严桓的手:“带我去你房间,我有话讲。”
“师兄,你们接着吃,不用管我。”严桓果真起身,随他上楼去了。
他没看到筮□□言又止,团团却是看在眼里。可她此刻心烦意乱,也没闲情幸灾乐祸,反而生出同仇敌忾的一点意思:“气死我了,桓桓哥怎么天天招蜂引蝶。”
筮情:“……”
桌边还坐着一位老妇人,是严桓特地雇来照顾团团的她受了伤,穿衣洗澡都不方便。老妇人听闻团团的话,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夹了一筷子桌上的饭菜。
房间内。
严桓关好门:“说吧,有什么事?”
天黑没骨头似的一半身体瘫在床上,一半身体垂在床外,他晃了晃腿:“去给为师端盆洗脚水来,这一路可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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