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无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糖醋一多
胃开始抽搐,他忽然记起自己还没吃上一顿饭。既然想起来了,他就坐不住了,严桓穿好剩余的还干爽的衣服,预备去觅食。
磨山院每个汤池都是独立的院落,他走过月亮门,被侧面的黑色人影吓了一跳。
那是筮情。
严桓难以置信,直直地盯了筮情一会儿,他很是想笑:“你有毛病?你在这,站了一晚上?”
筮情道:“我有话问你。”
严桓忽然感觉筮情不喜欢他也不无道理,他们的确不合适,他根本就不知道筮情的心里在想什么。无论他闹得多欢实,是吵是骂,对方似乎都不放在心上,吵过骂过,再见面,他依然平静如初,若无其事。
严桓于是也笑了笑:“我饿了,要去吃饭,有什么问题饭桌上说吧。”
唐兰天生少眠,严桓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看书。
“唐姐,借厨房用一下,还有食材,我烧个菜。”
“有求于我就知道叫姐了?”唐兰道,“让厨娘给你做吧,回去等着就行。”
唐兰自然看到了筮情,她只微微点了个头,没过多表示。阿阮还是告诉了她这位不速之客的来访,可既然是如公子的熟人,她也没有多盘问。
“别,不用麻烦人家了,这都睡着呢。要不是看你房间还亮着灯,我就不来问了。”严桓笑道,“厨房哪边走?要不要给你带一份?”
唐兰给他指了个方向:“不用。你小心点别把我宝贵的屋子炸了就行。”她实在怀疑如公子的家务水平。
“放心,谢了。”
严桓也不多讲究,准备做个蛋炒饭就打发自己的胃。他思索了一下,还是做了两人的份。
翻勺的时候,筮情忽然出手摁住了他:“胳膊怎么回事?”
严桓扫一眼已经凝固的伤口,无所谓道:“没事。别碰我。”
筮情:“……”
筮情道:“天一亮我就离开这里。”
严桓递给他一盘饭:“我还以为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呢。”
筮情无言以对。
严桓其实饿过了劲,慢条斯理吃了半份,他抬起头:“师兄要问我什么问题?”
筮情也放下盘子,顿了顿:“方凌他……是不是还活着?”
严桓:“……”
严桓一瞬间觉得所有事都很荒唐,是他熟悉的荒唐,又一次阴差阳错,他呆呆地问道:“你,你不知道?你没和前辈见面?”
筮情很认真地摇头。
所有的线索都串在了一起,严桓口不择言的质问,天黑乱七八糟的关心,鹿鸣灵力异常的波动……他昨晚站了一夜,想了很多,已猜到了这个事实,所以此刻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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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想和方凌当面说两句。
本来被欺瞒那么久,他应该感到生气的,然而或许由于昨天的闹剧,他的愤怒已达到过顶峰,当下只感到疲力尽,气不起来了。
严桓低下头,味同嚼蜡地咀嚼着,他昨晚问出那个问题,当然有部分原因是他以为筮情见过方凌了,可是…没想到…然而,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难道现在问,筮情的回答就会改变吗。他不喜欢,就是真不喜欢了,其实也没那么多似是而非。
再说,已经谈崩了……这不也正是他想要的结局。严桓不再想过去了,转而憧憬未来,正色道:“前辈没死,但肉身毁了……具体你和他当面说吧。也用不着天亮就走,前辈肯定要为你饯别的。”
筮情默默看着他,良久“嗯”了一声。
严桓不再多说,专心致志地吃饭。
第30章各奔东西
花店门口围了一圈人。
不知谁眼尖看到严桓,说了句“如公子回来了”,围观群众纷纷扭过头去,对严桓露出可怜惋惜怀疑冷漠等不一而足的表情。
严桓同筮情从磨山院离开后一路无话,此时愣了楞,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团团独自一人坐在店里,失魂落魄地抬头望着挤进来的桓桓哥。
严桓把大门关了,来到她面前:“怎么回事?”
团团平时是个机灵的小姑娘,此时却也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怎么,说话颠三倒四。
严桓凝神听过,才明白事件起末。县里派了人来拿他,正好他不在,就把天黑抓去充数了。
他感到莫名其妙,才回来两天,他是什么都没做,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被当做犯人来对待了呢?可团团解释不出所以然。
在一旁隐着的方凌不得不开了口:“严桓,我看是你晨岛界的身份暴露了。”
严桓被他吓了一跳方凌一般都只和天黑沟通,由后者转达他的意思,还是很少和他直接对话的。
好像同旁人的灵力沟通更加消耗他的神。然而这次,他倒是很大方,看样子筮情和团团也能听到他的声音。
严桓很恭敬地问道:“前辈还看到别的了吗?”
方凌道:“他们说不上是来抓人的,态度不算恶劣,带走天黑也只是为了见你一面,倒像是有求于你。我认为你也不用太紧张。”
“好,那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县里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严桓摸了摸团团的头发,示意她留在这里别瞎跑,他没看筮情,直接出了门。
筮情犹豫了一下,也没提出同去的要求。
严桓走了,团团迷糊着自发上楼回了房。花厅内只剩下了筮情和方凌。
方凌着他的神情:“你……已经知道我没死了?”
筮情实话实说:“嗯。”
半晌,方凌才有了回应:“拉你进我的空间吧,我们当面谈。”
一股强劲的灵力袭来,鹿鸣共振激烈,筮情很熟悉这种感觉,是布置幻术时的灵力波动。
方凌的堕落属性是召唤术,他本不该会使幻术,但正因为他是方凌,是晨岛界,甚至整个大陆最强的天才,所以任何事发生在他身上都没有了“不该”。
幻术空间依然是这个花店,只不过筮情面前多了个紫衣青年,眉梢眼角皆是傲气与凌厉面容未变,还是二十岁模样,他永远的停留在死去的那年。
筮情却真实地度过了十多年光阴,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比方凌年纪还大了。两人似仇人相见,又似旧友重逢,然而之间隔着的岁月是那么漫长,一时间竟是都有些恍惚,相对无言。
末了还是方凌先露出笑容,他笑起来,那股桀骜和盛气就敛了许多:“你比以前沉稳多了……你来那天我都没敢认你。”
筮情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也觉得好笑,那时他比方凌更加傲慢和自诩不凡,几乎是把眼睛搁在脑袋顶,看谁都不顺眼,不怪方凌隔三差五就要揍他一顿。
方凌见他不多说,讪讪的,无可奈何地进入了正题:“我现在属于灵体状态,没有肉身……裂缝开启,晨岛界混战那天,我的确是被击中心脏,活不成了。那时我在研究两个问题,一个是鹿鸣的灵力属性融合障碍,另一个是大量转移灵力的办法。其实这两个也可以算作一个问题,你知道的,我们可以在兵器或者寻常物体上施加非常少量的灵力,但这丝灵力太弱小了,只能用于联络或追踪。与之相对的,武器里的灵力十分巨大,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们能灌注大量灵力到兵器里,它是不是就能成为武器了呢?鹿鸣就是这个设想的试验品,不过它和真正的武器不同,它不可能开启灵智,也就没法择主或与主人沟通。这看起来是个缺点,但反过来也可以成为优点,那就是每个人都可能使用这个武器。界主和岛上的老人都非常看好它的前景……但是比起属性融合问题,我更感兴趣的是,如果继续加大灵力灌输会发生什么。不过这个是没办法试验的,灵力全部抽出后,一个人也就废了。可越是无法试验,我就越是念念不忘,所以……”
“所以你在快死的时候,决定尝试一把。”
“嗯……”方凌承认了,又连忙补充道,“但我当时并不确定自己是否会成功,所以…所以我那时和你说的话也不完全是在诓你,不过稍微夸张了一点……我,咳,我是怕你不肯完成我的遗愿,才脑子一抽表白了一番,毕竟我们那时候关系也挺恶劣的……我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还当真了那么久,那个,我现在回那些话还成吗?”
说完方凌觉得这几句肺腑之言怎么听怎么渣,完全不是他预期的诚恳效果,但他也的确从没对谁诚恳过。
筮情没有和他深入探讨遗言的打算,从他猜出方凌没死之后,他就也一同明白了临终时的表白果然是个笑话,不然方凌没必要不敢见他,还请天黑先探路。
他思索过后,也觉得没必要追究,不管怎么说,方凌救了他一命,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他可以不在乎别人对他微小的善意,但不能对如此大的恩情视若无睹。再说,他现在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去清算过往了。
“后来,你怎么来到了这里?”筮情问道。
方凌瞄着筮情的脸色,不懂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假不在意:“我当时在岛上私藏了一个人。”
“……天黑?”
“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来的,他说是从大陆逃亡过去的,可我不信。不过撇开可疑这一点,他的确知道很多有关灵和灵力的秘密,所以我就偷偷把他留在界内。我死那天,他带着我出了岛。”
筮情的印象里并没有天黑这个人,可见方凌的确把他藏得很好,但也可能他当时根本没顾得上去注意这些不相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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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此时,他同样没心情追问天黑的身份,只低声道:“你下葬那天,老界主很伤心,哭昏过去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方凌听了这话,沉默了很久。他当然知道老界主有多么地看中他,可他还是为了一己私欲抛弃了栽培他的伯乐。方凌喃喃着:“是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了片刻,筮情又道:“造纸术已经复原了,图书馆建了一半,还有些孤本比较难集。”
“……”方凌哑然,好半天苦涩道,“其实我也对不起你。我没道歉,不是不愧疚,只是,只是这三个字太轻了,说了等于没说。”
筮情摇了摇头:“我不是要你道歉,只是告诉你目前的进展。这不仅是你的愿望,也是晨岛界的,就算你活着,我也还是要负责。”
“但我起码可以和你一起。”方凌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了,很心虚地说,“你也用不着给我开脱,晨岛界不是天涯海角,我不肯回去的确是因为我不想再做什么大弟子。我自己不想做的事却逼迫你来承担,我……”
筮情止住了他的话:“没有谁逼着我,这本来就是我应该过的生活。”
方凌从一开始对他们这一批新来的小孩儿就没什么教导的耐心和兴趣,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进行理论研究,而不愿接受需要负责的繁琐工作。
“真的不恨我吗?”方凌道。
筮情摇了摇头:“命中注定而已。”
他是真的不恨。方凌的欺骗玩笑到底让他损失了什么呢?对严桓的接纳?把这推给方凌似乎过于无耻了,尽管对方的确该负些许责任。
除此之外呢?对晨岛界的责任?还是他这些年的时间?
然而不做这些,他又能做什么?筮情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愿望可去达成。他年幼时渴望出类拔萃赢得血染的注意,可无论他怎么优秀,都没用。
他升到四阶的那天,血妖绫恰好生了病,所以血染理所当然地去探望了女儿,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后来他离家出走,再后来已经不肯承认血家是他的家庭了。之后的两年短暂的快乐,还是晨岛界带给他的,再之后的日子,似乎完全靠着方凌的“遗愿”支撑,然而,如今这遗愿也破灭了。
筮情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个人,倒像是个工具。
方凌看不懂筮情的面无表情是几个意思。他其实也从没和这个师弟交心过,以前见了面不是打架就是打架。
筮情没有以前的傲气了,沉稳了许多,但依然不愿意接纳别人。以前他用轻蔑和恶作剧阻隔他人,现在他用一丝不苟包装自己。
方凌想起,唯一一次他窥破筮情的心思还是因为他取笑对方勾搭小姑娘。
彼时筮情谁都懒得搭理,却对同一批入岛的一个女孩子照顾有加。方凌逮到嘲笑他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谁知他居然把筮情惹得恼羞成怒哭了起来。方凌难得良心发现了两三分,云淡风轻哄了哄他,也是那次他得知了筮情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小姑娘很像筮情的妹妹。而他最喜欢的妹妹和他礼让的弟弟,人家俩个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
方凌忍着无聊听完了,只觉得筮情宛如傻子,现在想来,却觉得他大概轻易不会对谁好,一旦好起来,就拼了命地好。
想到筮情的感情,方凌就不由自主地联系到严桓身上。
这两位…他觉得自己真是作了孽……
“唔,”方凌硬着头皮开了口,“虽然这么说有点自恋的嫌疑,但我真的就是单纯地问一问,我们的误会解释清楚了……你打算和严桓怎么办呢?”
筮情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我准备今天就离开这里了。”
“什么?那严桓呢?”
“他……他也是这么想的。”
方凌难以置信:“你确定?”他还记得那小孩刚来的时候是如何半死不活。
筮情沉默着没回答,片刻后问道:“他的禁药,是哪种?”
方凌见他不想多讲,只好也配合地转移话题:“我也不确定,天黑好像也分辨不清。晨岛界记载禁药的书籍太多了……”
筮情不再说话了,方凌疑惑地看着他,想要再问点什么,可他的灵力已续不住这样大型的幻术。
严桓带回了天黑。后者的确没受什么苦,但县长发了话,并不要严桓帮什么忙,只请他立刻离开封锁区。
语气是客气的,但实际也就是一场驱逐。严桓不愿离开,可并没有力量去抗衡。
简单拾了东西,他带着一众人,无可奈何地妥协了。街坊邻居有些念旧且胆大的,出来为他送行,严桓勉强笑着应承。
东郊县不是他的故乡,他在这里也只待了三年有余。但平心而论,他对这里的确充满了感情。
这是他重生的地方。
他还记得来到这里时,自己是如何的不成人形。那时很幸运地直接就找到了天黑,回想起来,正是个很好的兆头。
后来顾余进打算重新回到皇城发展事业,他却留在了这里。他在这里蜕变、成长,几乎可以说成长到功成名就的地步了。
只是没料到来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玄家知道他是晨岛界的人了,却愿意放他走,这是什么道理?严桓不明白。
筮情本来是打算自己离开,没想到突生变故,他又能在严桓身边多待几天。
然而总有尽头。
一路漫长又短暂,他们终于又到了襄平码头。严桓没考虑清楚接下来要去哪里,很巧的,他接到了严殊浅的信件携信而来的小鸟加持了灵力,可以很聪明地跟踪到他。
严殊浅并没多说什么慰问客套的话,只简单的下了命令,要他去三川郡新安县,要筮情回晨岛界。
半日后,一个消息传遍大陆,简单家反叛,晨岛界同皇族结盟!
严桓明白他是去新安县做什么了,参战。他已没有了游手好闲的资格。严殊浅说会用他,果然是真用了他。
如此一来,他就没法再带着团团东奔西逛去流浪。他想到了他姐曾经的建议,团团做徒弟。
当然,他是不同意团团去学危险的占卜之术,可的确可以让团团去岛上避难。
大陆恐怕马上就要被战火烧成一片,晨岛界,隔着一片海,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还需通知顾大哥。
严桓怕团团不肯走,已做好了软磨硬泡的准备,可出乎预料,团团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不过答应的时候失魂落魄,严桓简直要怀疑她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听懂了。”团团依然没打采,“我会乖乖的,不惹麻烦,等战争结束了,你就立刻来找我好不好?”
严桓察觉到她的态度很有问题:“团团,你愿意不愿意都和我说,我不会强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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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团团摇了摇头。
严桓皱眉:“发生什么了?你怎么这么不开心?”他想应该不是因为离开了东郊县,那地方在团团心里算不上多重要。
团团沉默了一会,低声说道:“我的头绳丢了。”
“不是有很多吗?你这么漂亮,扎哪个都好看。”
“不是,你送给我的那对不见了。”
严桓哭笑不得:“就这么点事?你至于天天绷着张小脸嘛。等下次我给你多买几根,丢了也不怕。”
团团想笑一笑做回应,可她实在笑得不自然。
严桓直视了她:“到底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
团团默默盯了他一会,忽然扑进严桓怀里搂住了他,声音有些打颤:“我…我那天好像看到了妈妈。”
妈妈?严桓心中一动,他还记得那个女人叫金华,可她长什么样,他不记得了。他以为团团不怎么思念她的母亲,可现在看来,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哪天看到的?”严桓拍着团团的脊背,安抚着她,“她看到你了吗?”
团团的声音依然发飘:“没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就是前天,在路上,一个街角,有个人在买菜…那个人的耳坠子是我认识的……妈妈说以后会拿那副耳坠子给我做嫁妆,可是后来……”
她没说出来,但严桓知道,后来她突然离开了。
严桓沉默了片刻,试探地问道:“团团,你想找到她吗?”
这次小姑娘很快地回答了:“不想!我就是,就是突然很不好受。桓桓哥,其实我心里是有点怪她的……我一直都表现得很乖,可她还是不要我了…她还是嫌我的出身……”团团想提她的生父,可她说不出口,便略过了,转到了别处:“大叔和我提过晨岛界,我想去学点本事,我知道自己不该心怀怨恨,那我就努力变强……”
“团团,”严桓一瞬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哄她,他心里可还拔除不净那些负面的情绪,“你很好,真的,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他本不主张团团学习严家的任何法术,可现在却变了想法:“我只想你在晨岛界平安地待着,至于占卜术,你学或者不学,自己来决定。但你知道,获得任何力量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很聪明,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无论你打算学什么,都一定要考虑清楚再去行动。”
团团重重地点了头:“嗯!我答应你。可你也要答应我,你也要好好活着,你还许诺过要和我一起做大海船呢。”
方凌没料到,筮情真的毫不留情的就准备走了,他和天黑咬了耳朵,后者气他县兵来那天不肯救他,维持着爱搭不理的态度。后来被吵得烦了,天黑忍无可忍道:“你可别操心了。个人有个人的缘分,管那么多干什么?有那功夫,不如思考下之后要去哪。”
方凌哑巴了,他自然不肯回晨岛界,但同时封锁区也把他们视作严桓同党,不肯接纳他和天黑了。偌大的一片大陆,突然有一半的地方都不能踏足。
“去皇城吧。”方凌思索着说道,“我还没去过那里呢,万一皇城也守不住,好些景色可就再也看不到了。”
于是天黑向严桓辞别。他们俩个上了路,严桓就只剩下了筮情要面对。
筮情的想法很简单,他看出严桓的情绪不稳定了,不用说,肯定是禁药的影响。他还记得,两人吵架那天,严桓眼睛里闪烁的邪光。
既然自己留在他身边,只会惹得他无法控制脾气而动火,那就远远的离开吧。
天黑北上,筮情西行,严桓则奔赴东方。这一天,各奔去路的几个人都没想到,再聚首时,物是人非,已换另外一副光景了。
第二部完。
第31章四大家族
一年后。
自简单家族反叛与晨岛界援手皇族后,战局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玄家得一友军,树一新敌,然而友军的力量太过渺小,还不如留在皇城刺探敌情,晨岛界又出乎意料的强大。玄家其如火如荼的攻势像是已经过了顶点,开始一路下跌。
封锁区的范围已由四郡改为三郡,眼看着就要变为两郡。反叛的焰火在逐渐的熄灭,皇迩栀却还无法眉开眼笑。他已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转而琢磨起自己的盟友来。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晨岛界的确很强大,强大到他开始担忧战后要如何安置那岛上的功臣!
当初他计划向晨岛界求助时,受到元老院,还有彼时的丞相简单胡钰的激烈反对,理由是晨岛界的占卜术一向被视为邪术,皇族不该对歪门邪道低头呼救,况且占卜术有什么实战的作用呢,无非是浪人力物力罢了。
迩栀力排众议,还是给严殊浅写了信。他从这位同学兼界主,以及老大筮情的身上看到了一个谣言,或者说一个流传许久的小道消息晨岛界的异灵链水准已远远超过大陆的所谓三大家族。他愿意试一下这个谣言的真伪,至少他所认识的晨岛界的这几位,异灵链很强。
尝试的结果另他很满意,可以说是出乎预料了。他赌博性质的举动完全地扭转了战争走向,晨岛界能人辈出,几乎把玄家打懵。迩栀,此前一直迷迷糊糊,无所作为,被民众一致封为“史上最差皇”,却是凭借这一次“英明”的决定重振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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