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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砚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沧海惊鸿
景砚深深地凝着她:“无忧在意悦儿?”
“自然啊!悦儿和我一同长大,就像妹妹一样。”
景砚略略放心,“那无忧可知,该如何在意一个人?”
四目相对,宇文睿呼吸一窒,她几乎机械地重复着:“该如何?”
“在意一个人,就该成就她的梦想,让她成为最好的。”
第66章传音
“在意一个人,就该成就她,让她成为最好的。”
见宇文睿尚自不解其意,景砚端然道:“你幼时入宫,从那时起日日随着师父习文练武。每天除了上朝,要读多少书?裴先生和御书房的诸位先生,每日要给你们讲多少文章?还有每月逢五、逢十的日子,夜半三更的就要去找师父习武、学医、学兵法,天亮了还要上朝听政……这些,阿嫂不也舍得你了吗?”
宇文睿回想这些年来的种种,仿若隔世。世事变迁,很多人与事都变了,只有阿嫂还陪在自己的身边,真好。
她心尖泛上甜蜜,嘴角和眉眼俱都弯成月牙儿:“阿嫂疼我,我怎会不知?衣食起居,事事都替我着想打算,唯恐委屈了我。”
景砚叹道:“那些都是小事,阿嫂既不能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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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学,只好为你打点好诸般琐事,让你一颗心专心于学业、朝政。无忧,所谓‘玉不琢,不成器’,阿嫂如此舍得你,就是盼着你学有所成,终有一日成为真正的帝王。列祖列宗,还有你的皇兄,你的父亲母亲,所有在意你的人,都在天上看着你,他们也同阿嫂一样的心思。”
宇文睿动容,握拳道:“阿嫂放心,无忧绝不会辜负阿嫂的期盼的!”
景砚所言,正契合宇文睿此刻所想
她自从那日看清楚了自己对阿嫂的心思,想来想去,总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阿嫂。就算是皇帝又如何?她的皇位是阿嫂给予的,没有阿嫂就没有如今的宇文睿。而这七年来,自己始终生活在母后和阿嫂的庇护之下,幼时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阿嫂和母后”,可随着年纪渐长,宇文睿慢慢明白了,所谓“保护”,不是说说就能够实现的。
宇文睿不止一次自问:如果倾心,除了满腔的爱意与爱慕之情,自己能给予阿嫂什么?阿嫂什么都不缺,那么自己能做到,唯有实现她的理想了。不!是把她的理想作为自己的理想去实现!
因此,几日来,宇文睿强自克制着恨不得时时刻刻见到那人的冲动,她上朝听政,她和重臣探讨北郑局面,她沉于政事中,不仅仅是为了打下北郑一统江山,还有之后的天下太平百姓乐业,她幻想着千百年后,后人能够记得自己曾经带给大周一个“启元盛世”,她更幻想着后世人能把她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纪念。
她,宇文睿,发誓要做个好皇帝!
但是这番心思,她不愿一一说出口。北郑伪朝廷还摆在那儿呢,什么盛世也不知道在哪儿,与其发些虚无缥缈的誓愿,倒不如脚踏实地地做事。
眼前的孩子一脸的坚毅,她说着让自己放心,就像曾经的那人,温言宽慰自己“卿卿别怕”……
这孩子是他们的传承,她会比他们走得更远,而自己也会让她走得更稳。
景砚心中怜意大盛,又大感宽慰,忍不住轻抚宇文睿的鬓发。
宇文睿不言不动,小口小口地呼吸着独属于阿嫂的气息。她贪恋这味道,更贪恋阿嫂的温柔。她的心因此而柔软且坚硬
柔软是因为情,坚硬也是因为情。
她在心中默默发誓,她要成就阿嫂的理想,她要成为阿嫂心目中“最好的”,她要为她打下万里江山,她要呵护她一生一世!
只听景砚在她耳边缓缓续道:“所以,无忧,英国公包括阿嫂,对悦儿也是一般的心思。景家几代忠良,为大周江山也算鞠躬尽瘁,‘英国公’的封爵也是靠着军功打拼下来的。悦儿又是景家这一辈唯一的孩子,将来,兄长或者景修也许还会有孩子,但悦儿到底是景家这一辈中最年长的。阖府的宠爱,岂会不寄予厚望?”
“阿嫂的意思是?”宇文睿的脑中划过一个大胆的念头,只一想,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一跳。
“不错。当日你刚入宫时,和悦儿初次见面就大打出手。后来她母亲来坤泰宫,名为问安,实则是替悦儿出头。”
“我记得,”宇文睿点头,“景夫人当时还为难我来着,阿嫂一番回护我都记得。”
景砚轻笑:“为难也罢,回护也罢,时移事易,为君者该胸襟开阔,这些不必放在心上。”
宇文睿颔首:“阿嫂说的是,我只记得阿嫂对我的好。”
景砚微微一笑,也不同她争执。
“当日,我为了争取朝堂内外对你即位的支持,曾暗示长嫂,若支持于你,将来或许悦儿有机会承袭英国公的爵位。”
“景夫人的亲兄弟是孟节度使。”
景砚道:“正是。虽说彼时存了权谋之心,但是若说根源,到底是不甘心天下女子雌伏于男子之下。既然皇帝都能女子来做,那么爵位凭什么女子就承袭不得?”
宇文睿深以为然,慨然道:“阿嫂说的是啊!我还想开女科取士呢!还有女武举!我大周女子习武的多,要是都能为朝廷所用,何愁无良将?”
景砚笑:“此事不急在这一时,慢慢来。且说悦儿的事,她自幼娇惯,若是长久下去,这人不就毁了?既为悦儿个人着想,也为英国公府着想,何不放手让悦儿一搏?”
宇文睿沉吟半晌,才道:“阿嫂容我再想想。悦儿真要上战场,一定得派人护卫好了。”
你当英国公府不会派高手护卫?
景砚暗道。却也不急于和她争辩。
“都快亮天了,明日还得上朝呢,快回寝宫安歇吧。”景砚说着,起身打算回宫。
宇文睿也随着起身:“我就在这儿将就半宿了,后殿床榻铺盖现成的。”
“胡闹!”景砚板了脸,“这哪是睡觉的地方?又阴又凉的。女孩子家,再落下病根儿!”
宇文睿最喜欢阿嫂体贴关心自己,闻言心中一暖,涎着脸皮凑上来,小声道:“要不阿嫂陪我睡?就不凉了……”
景砚一口气憋在胸口:我不气,不气……小孩子家家,胡说八道,怎么能当真?
她狠剜了宇文睿一眼,并不答言,转身就走。
宇文睿眼尖,瞬间捕捉到她脸颊上的一抹红晕,心神一荡,不怕死地紧随上来:“我送阿嫂回宫。”
景砚再剜她。
宇文睿笑嘻嘻的:“阿嫂别恼,我乖乖回寝宫睡还不好吗?”
景砚又一口气憋在胸口:我气的不是这个好吧?
不等她迈出两步,又被宇文睿一把拉住:“阿嫂就穿了这么点儿?”
景砚懒得和她废话,又无奈于挣不开她的手。
宇文睿自顾自又道:“夜风这么凉,只一件薄袍子怎么成?”
她说着,扯过申全捧过来的自己的披风,闪身到景砚面前,“噗噜噜”抖开明黄披风,兜住景砚的后背。
景砚大惊:明黄色乃帝王服色,何况上面还绣着五爪金龙?
她用力扳住宇文睿的手腕:“无忧别胡闹!这不合礼制!”
宇文睿只要心爱的女人不被冻着,她性子上来,管什么礼制不礼制!
“管他呢!阿嫂不冷就行!”
说罢,扯过披风的两根带子,想要在景砚的颈下打结。
不成想,景砚不欲如此,奋力推阻,二人你来我往,这结子怎么都打不成。
面对宇文睿的执拗,景砚只好无奈让步,“我自己来。”
宇文睿才不肯放过她:“阿嫂系的没我系得暖和。”
景砚无语。
阿嫂乖乖地由着自己动作,还别扭地撇过脸去,留给自己一抹氤氲的暖色,仿若御花园湖心的娇荷,明艳得恰到好处。
宇文睿嗓子眼儿发紧,那抹诱人颜色,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很想靠得更近,越近越好,然后,一亲芳泽……
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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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地把目光从阿嫂的脸颊移走,轻抖着双手,好不容易打好了结子,又抿着唇端详一二,满意地点点头。
景砚亦不轻松
无忧长大了,个子也越发的高了。长年的颐指气使,使得她周身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仪,并不因她孩子气的动作而减损分毫。这样的气度,除了让人为之折服,更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依赖倚靠之感。
这还是那个幼小顽皮的孩童吗?
自己亲手养大了她,造就了她,如今,这样的她,不知会令多少少女为之芳心雀跃,又不知会令多少少年郎为之甘愿赴汤蹈火。
景砚突觉心头涩涩的,说不清楚的难过。
宇文睿眼巴巴地看着景砚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独属于阿嫂的淡淡的气息犹在鼻端回荡。她心绪难平,兴奋得实在没心情立马回寝宫睡觉,索性撇开肩舆、随从,信步踱回寝宫。
夜色更深浓,草丛中不甘寂寞的虫豸吱吱地鸣叫,偶尔还能听到飞鸟在树枝上“扑棱棱”地拍打翅膀。
凉风习习,拂散了宇文睿心口的热意。
刚走了几步,宇文睿的脊背忽的挺直,眉峰微不可见地挑了挑。她于是止步,唤来抬肩舆的小内侍,规规矩矩地带着随从回了寝宫。
宫女服侍着小皇帝安睡,放下榻帘,恭敬退出。
榻上,紧闭双眼的宇文睿猛地睁开双眼,竖着耳朵细听外面的动静。
直到确定当值的宫女、内侍都安静无声了,她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套上外袍,蹬上靴子,翻窗而出。
到了无人处,宇文睿再不敢耽搁,运起轻功,发足狂奔。
她心中焦急,只因刚才有人传音入密:想要颜无念活命,速来老地方见我!
第67章传信
一路上,宇文睿想象过传音入密之人是何等模样、何等身份,却全然没想到竟是个这样年轻的女子。
宇文睿从没闯荡过江湖,可她很清楚自己的武功水准,师父那样的绝顶高手她不敢比,但若论“高手”二字,她自问是当得起的。
除了高手的水准,她也不乏高手的眼界,是以,听到女子传音入密给自己的话,她就知道对方不简单,怕是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这让她更加紧张,更担心师父的安危了。
不成想,这样的顶尖高手,居然这样年轻。
这女子,不过二十岁出头吧?
容貌嘛,不算十分的绝色,但细眉凤目,身形高挑,在清冷的月光下自有一番桀骜不驯的仪态。
宇文睿目力极好,她凝着女子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一时想不起像谁来。
“你是何人?”宇文睿戒备地盯紧几丈开外的女子。
年轻女子也在打量她,毫不理会她的问话,反倒冷冷地嘲道:“大周女帝,乳臭未干,不过如此!”
大周?宇文睿心内一凛:莫非是北郑的人?设计捉了师父,又来要挟我?
她信服于师父的修为,若非设计陷害,她决然不信以师父的身手会输于任何人。
她更知道眼前女子的武功高于自己,但俗话说“输人不输阵”,宇文睿遂不屑哼道:“阁下也未必比朕大几岁!”
还这么骚包,大半夜的穿着一身白可哪儿跑!自以为轻功很高吗?
宇文睿暗喷:话本子里穿白色夜行衣的少侠,也有,不过最后,都死了。
这么瑟,当心被雷劈啊!
摊手……
女子嗤道:“朕?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命好做了皇帝!”
宇文睿素日被内廷外朝的捧惯了,怎听得下去这等话?她登时沉了脸:“朕既然坐了这位置,自有朕的道理!阁下夤夜擅闯禁宫,又传音入密于朕,所为何事?”
有话快说,别跟朕罗里吧嗦!
女子唇角一勾,凤眼微挑,无所顾忌地盯着宇文睿,竟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魅惑狂狷。
宇文睿心念忽动,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划过脑际:这模样,和那人,好生相像……
只听女子玩味道:“她果然告诉你的是那个名字。”
“?”宇文睿不解。
“颜无念,”女子一字一顿地迸出三个字,冷笑道,“她连真名字都不敢告诉你……真是好师父啊!”
宇文睿身形一颤,强自镇定,凉凉道:“阁下欲以言语激朕吗?既然是关于师父的,不必绕弯子!”
女子不急不恼:“你想知道她的下落?好”
一个“好”字音声未落,宇文睿眼前白影一晃,女子已然一掌攻了过来。
宇文睿大惊,急闪身形,飘身躲过这一击。心中犹自惴惴
这女子,好快的身法!
白衣女子早知她能躲过自己第一掌,也不意外,双掌一摆,再次攻向宇文睿。
“想知道她的下落?拿能耐说话!”
这一击,比方才那一击还要快!
宇文睿头大如斗,只好打起神应付。
白衣女子似是故意掌掌快若闪电,不给她分毫喘|息的机会。转瞬间,前前后后就攻了二十招。
宇文睿频频闪转腾挪,不一会儿,额头便沁上了汗珠儿。她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这女子的对手,尤其那动若脱兔的身法。
这样快的打法,又是纯然地进攻,对方竟然毫无疲意。宇文睿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深不可测的对手。
这女子和师父不同。师父武功高深莫测,但喂招的时候,师父只是着意指点,从不真正地打斗;白衣女子却是步步紧逼,似要置自己于死地一般。
可是,令宇文睿奇怪的是,白衣女子周身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也就是说,她对自己没有一点点儿杀心。这岂不矛盾?
宇文睿深深地困惑了。
她既看出白衣女子对自己没有杀心,胆子更壮了些,借着二人缠斗的当儿,偷眼观察女子的武功套路,想看清女子的来历。结果,发现女子用的不过是江湖上最最寻常的八卦掌。
最平常的掌法,人家都能练到这种程度,宇文睿大感挫败。
她心神一松,不提防白衣女子左掌虚晃,右掌疾攻她左胸口。
宇文睿登时凛然,一矮身,只堪堪躲过心口紧要处,女子素掌正拍在她左肩下。
宇文睿受力,身形不稳,“噔噔噔”向后退了三四步,才将将站稳。
她下意识地抚上伤处,却发现那里只是气血一滞,旋即恢复如常竟然没受一点儿伤。
宇文睿皱眉,困惑地抬头看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也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小丫头,想看清我的武功套路吗?呵,不专心啊!”
宇文睿。
不待她开口说话,白衣女子续道:“这套掌法,可识得?看仔细了!”
说罢,双掌一摆,如大鹏展翅,又如灵鹤翔云,直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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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宇文睿
(鹤舞白沙,我心飞翔)
宇文睿惊得瞪大双目,险些忘记躲闪。
这一式,叫做“鲲鹏扶摇”,乃是师父所传的“南华掌”中的一招,取自庄子《南华经》。最最关键的,师父说过,“南华掌”只有本门弟子才会秘传。难道,这白衣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同门?
宇文睿狼狈地躲过这一式鲲鹏扶摇,身形未稳,白衣女子又扑了过来。
宇文睿的脸立马黑了:敢不敢换一个招式啊?别告诉我你就会这一招儿!
须臾间,白衣女子左一个鲲鹏扶摇,右一个鲲鹏扶摇,一来二去使了六遭。
宇文睿的小脸儿黑得发紫,紫得发亮,她再也忍不下去了,蹭的跳出圈子,恨恨地看着对方,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是何人?戏耍朕很有趣吗?”
白衣女子瞧着她汗涔涔的小脸儿,加之一脸的羞怒,“噗嗤”失笑:“小师妹,你可看得清楚?方才姐姐我虽说用了六次同样的招式,手法、方式可是不同的!”
宇文睿呆怔:“你、你叫我什么?”
白衣女子大大方方道:“小师妹,我是你师姐,柴麒,柴扉的柴,麒麟的麒。”
宇文睿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继而嫌弃道:“拿什么证明你是我师姐?就会那一招儿……”
柴麒不以为意,笑道:“信不信是你的事,送不送到是我的事。”
“送到?”
柴麒也不嗦,探手入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掷向宇文睿:“师父给你的信!”
宇文睿慌忙接住,借着月光,细细观瞧
信封上,“睿儿亲启”四个墨色字,端方沉稳,正是师父的手笔。
宇文睿呼吸一窒,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一封薄纸:“睿儿,汝天资聪颖,不拘俗法,又心志坚毅,虽世道维艰,然尽力而为,必有所得。只‘世情’二字,非唯人力即可求之。切莫偏执,谨记谨记!为师一生执念,误人误己,而今想来,悔之晚矣……天高地远,以此永诀。”
看到最后一句话,宇文睿身躯一抖,手中的信纸险些跌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柴麒,凄冷的月光投射在她的面庞上,惨白。
“师父她……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说、说……”怎么会说永诀?
柴麒面露痛苦:“永诀吗?自然是说永远见不到了。”
“难道师父她……”宇文睿不敢说下去了。遥想师父清冷傲然若仙人之资,她怎么会……怎么会?
柴麒凝着宇文睿,深吸一口气:“不是,却也……哎!你知道修仙吗?”
宇文睿拧眉:“凡人修仙?羽化?”
柴麒点点头:“差不多。总之,师父走得是仙途,她活了百余岁,就是为了这一天。”
“你、你说什么?百、百余岁?”自己没听错吧?师父看起来,不过才三四十岁年纪。
柴麒笑,得意,似乎宇文睿被隐瞒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可那笑中,却掺杂着缕缕凄凉:“师父一心执着于仙道,她早算出近日将有大劫,遂去了昆仑山闭关。她临走时说,若是她一月未归,就命我带着这封信,来大周禁宫寻你。”
宇文睿用力吞咽,压下心中的惶惑不安:“大劫……是什么意思?”
柴麒淡笑:“凡人成仙,岂是那么容易就做到的?不历劫如何有资格脱却凡身?”
宇文睿急道:“师父会不会有危险?”
柴麒瞥她一眼,然后仰着脸,看着墨蓝色的夜空,声音冷然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历劫成功,就是超凡入圣;不成功……则米分身碎骨如齑米分……”
宇文睿闻言大恸:“为、为什么?”
柴麒冷笑:“那是她心中的大道,就像你想要一统天下,她只想飞升,看更广阔的世界。”
宇文睿沉默了。一统江山也罢,飞升成仙也罢,千千万万人中,可有一人能够做到?这条路也罢,那条路也罢,走起来都太难太难,同时,也太过孤独了。
如果真能历经千难万劫,那么等待师父的是什么呢?除了性命之忧,师父也会觉得孤独吧?就像自己,身处万万人之上,享着天下一等一的富贵,却越发觉得寂寞凄冷……
“你担心师父一个人寂寞?”柴麒此时忽道。
宇文睿惊诧,她浑没想到柴麒居然一眼看清自己的心思。
“小师妹不用担心,”柴麒勾唇,“她不会一直寂寞的……”
宇文睿呆愣一瞬,恍然大悟:“你、你……”
“叫师姐!”柴麒嫌弃地睨她。
“师、师姐……”自从对景砚动了心思,宇文睿一通百通,对女子与女子的情意看得格外分明。
柴麒再次嫌弃地瞥她:“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我才不是……”宇文睿急着分辨。她才不是小孩子,她都快十六岁了。
柴麒挥手打断她:“不和你嗦。信既送到,姐姐我这就走了!”
说着,她忽的想到什么:“对了,小师妹你最近小心些,当心血光之灾。”
“血光之灾?什么意思?”
柴麒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宇文睿默。
“哦,对了小师妹,还有件事,师父嘱你,日后拜祭的时候,替她在高祖神主前多进一炷香。”柴麒说着,身形一晃,腾跃间已不见了踪影。
替她?
多进一炷香?
师父啊,您究竟是何人?
第68章赌上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宇文睿对景砚并不隐瞒,皆都如实相告,“阿嫂,师父她究竟是何人?她为什么要修仙?又为什么要我替她在高祖神主前进香?她和高祖……”
宇文睿自从在柴麒的口中知晓师父已经“百余岁”,某个猜想就在她脑中挥之不去:莫非师父她就是那个……送高祖发带的?
啧……莫非高祖也是爱女人的?自己竟这样像高祖?真好。
景砚凝着她困惑的眸子,心中五味杂陈:这双眼睛,曾经是那样的纯澈无垢,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可无忧大了,越发像个皇帝的样子,这双眼睛中也渐渐多了些不同以往的东西,尤其是对着自己的时候……会不会将来的某一日,自己再也读不懂这双眸子?
虽然明知自己阻不住一代帝王成长的脚步,但景砚还是打算用自己的方式为她解惑
“无忧,你要记得,帝王的家事如何,与其所建立的功业并无必然的联系。”
宇文睿一时困惑不解,但转念一想即明了:“阿嫂是想说高祖皇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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