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王延龄手中持剑,另一只手抓着酒坛子,摇摇晃晃地朝艾怜拿的金樽里倒了满满一下酒。
不少酒都溢了出来,弄得艾怜满手都是。
他这是喝了多少啊?醉得手都不好使了。
王延龄随即把手中的酒坛子跟艾怜手里的金樽对碰了一下,颇有些放浪形骸地说:“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干!”说完举起酒坛子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艾怜可没兴趣陪一个醉鬼饮酒,趁他不注意,伸手把金樽里的酒全都泼亭子外去了,见他还在抓着酒坛子仰脖子喝着,便继续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金樽。
王延龄喝光了酒,见潘氏只顾盯着金樽兴致勃勃地研究,并不看向自己,于是自嘲地说:“相爷我风流倜傥,俊美绝伦,貌似潘安,才如比干,就连圣上都夸我是天下第一公子,可惜在夫人眼里我还不如一件酒器,真是让我无地自容。”说完一扬手把酒坛子扔到了台阶下,摔碎了。
艾怜听了这话,把眼睛从金樽上回,转向了王延龄。
橘黄色的灯光里,王延龄美得惊人,运动后加上喝了酒的原因,一双狭长的狐狸眼波光潋滟、扑朔迷离,白皙的双颊泛着红晕,唇色也越发红艳,领口大敞着,露出一大片光滑紧致、肌肉清晰的胸膛。
此刻的王延龄有种妖异、诱惑之美。
艾怜怕自己定力不够,不敢再看。
忽然一阵清风拂来,王延龄红红的袍角在夜风中摆动,发丝也随着微风轻轻飘扬,风里隐隐传来了他身上的幽香,还夹杂着一丝好闻的汗味。
这若有若无的成熟男性的味道马上被艾怜的灵敏地嗅觉捕捉到了,顿时唤起了她身体深处对异性的渴望。
她很想把他就地扑倒。
幸好她没喝酒,脑中清醒得很,忙后退了一步靠到了亭柱子上。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扯谎道:“相爷,您醉了,酒味儿实在是太冲人了。”
王延龄闻言,低头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嗅了嗅,闻不出什么来,抬头见艾怜离他远远的,后背紧紧贴在柱子上,如临大敌地看着他,好像在防备他对她无礼似得。除了曹氏外,还从未有女人如此嫌弃过他,王延龄心里很是不痛快。
他一想到潘氏有可能把他同陈世美做比较,她现在这么明显地嫌弃他的动作,肯定说明他处处不如陈世美了。心里便很不服气。他承认自己性格张扬狂傲,不如陈世美那样内敛深沉,但总有强过他的地方吧?于是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让艾怜忍俊不止、说什么也不敢相信的话来:“吾与陈世美,孰美?”
艾怜初听这话,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顿时笑得跌坐在连接着柱子的围栏上,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这也太跳戏了,王延龄这位大宰相原来也有这么逗`逼的时候!他以为他是邹忌吗?这么好笑的桥段是系统事先设计好的,还是他这个游戏角色自己临时发挥创造的?看来宰相大人今晚真是醉得不轻啊!
见她如此捧腹大笑,王延龄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犯了傻,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顿时有些发恼,喝道:“不许笑!”
艾怜却觉得他这人此刻比什么笑话都好笑,哪里停得下来?她一手抱着亭柱子,一手揉着肚子,看着眼前的大宋宰相,笑得有些岔气了。
王延龄觉得丢脸的很,阴沉着脸转身走出亭子。
艾怜的目光追随着他,见他走远了快要转弯时,故意大声调侃道:“相爷美甚,驸马何能及君也?”说完又高声乐个不停。
该死的!这女人!
书读得这么多,竟敢拿典故揶揄他!
王延龄恼羞成怒,转身,一扬手,把手
渣了那个陈世美 分卷阅读101
中的剑用力向艾怜的方向掷去。
艾怜正笑着,忽然一阵凉风袭来,等她反应过来,那把剑已经刺进了她靠着的柱子上,剑身摇摇晃晃,离她的脸只有两三寸的距离。
她再也笑不出声了,目瞪口呆、惊魂未定地看着王延龄转过弯处不见了。香云被吓得跪在地上对王延龄的背影连连磕头。
很久,香云确定他走远了,才胆战心惊地站起来,跑到亭子里来看艾怜。
艾怜沉默着,试着拔那把剑。
王延龄的力道很大,剑深深刺进了柱子里,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剑拔出来。
他哪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明明是力大如牛的壮士。那么远的距离,他竟敢把长剑掷过来,不怕误杀了她吗?他哪里是醉得手不好使了?这准头,这力度,使她毫不怀疑他若想的话,一定可以刺中她的脖子。
他竟然真的会武功,刚才的舞剑并不是花架子。
这么个危险人物,武力值不容小觑,以后可得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别再把他惹毛了。
艾怜拿着剑和金樽,把这些交给了香云,不敢让她拿去还给王延龄,怕他酒还未醒,会被再次激怒,便吩咐她把这些送到王夫人那里去。
第二天,王夫人过来,向她道歉:“听香云说,昨晚潘娘子受惊了,我代夫君向你道歉。我家大爷他只要喝多了酒,就有些失态,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艾怜也觉察出王延龄酒后有些不着调,他为什么说出那么一句?要嫉妒也是该嫉妒陈世美的才情呀,怎么会想着要跟他比容貌?还是说他对陈世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心思?
她对王延龄和陈世美之间的关系有些好奇,便问道:“夫人,相爷和陈世美交情如何?”
王夫人说:“没见他们有什么交情,潘娘子有话不妨直说。”
于是艾怜便把昨晚王延龄与陈世美比美的事说于王夫人听。
王夫人听后也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了,笑过之后,叹口气说:“我家大爷对陈世美总是有些耿耿于怀。”
于是给她讲了王延龄的一些情况。
第77章探花郎
王延龄的祖母是先皇的姐姐,王延龄的父亲和当今圣上是关系亲密的表兄弟,所以圣上对王延龄一直都很喜欢。
十年前,王延龄十八岁,正是男孩子最美的年纪,他因容貌美而名满京城,但他一直以此为耻,总想用才气遮掩他的美貌。他是皇亲国戚,明明可以通过恩荫获得高位,但他却坚决不受,毅然参加了科考,果然如愿以偿,名列三甲头名。在金殿之上,他本以为自己会是大宋最年轻的状元,谁知陛下夸他貌美,给他的评价是‘风流倜傥,俊美绝伦,貌似潘安,才如比干,只有探花的名号才能配得上他’,于是把他钦点为探花郎,这事把他气得差点吐血,可又不能同圣上理论,只好无奈接受了现实。
此后文武百官对他的印象更是大宋第一美男子,而忽略了他自身的才气。后来,他还是凭着自己努力和过人的才干成为百官之首。
上一次科考,头三名中数陈世美英俊貌美,大殿之上,文武百官都想看看这次圣上是如何钦点的。王延龄以为陈世美会和他一样,也会因为容貌美而被点为探花郎,谁知道竟被点为状元。
做状元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凭什么就只有他王延龄因为容貌美而屈居探花?
这件事让王延龄心里一直不舒服,觉得圣上对他不公平,但他又不能质疑皇上的决定,所以才一直和陈世美较劲儿的。
他最忌讳的事就是别人赞叹他貌美,但他又常常以貌美来自嘲。
听了王夫人的讲述,艾怜明白了。
王夫人柔声细语地说:“我家大爷这辈子顺风顺水,家世、富贵、地位、权势,什么都不缺,又是少年的探花郎,二十四岁便位极人臣,做了宰相,因此有些狂傲,不大把别人放在眼里。圣上疼爱他,对他很是宽容庇护,他又少年丧父,缺乏严父的管教,所以行事有些随心所欲、不大受世俗束缚,偶尔会做些出格的傻事。但好在他是有分寸的,丢脸也只是在自家内院里,出了宅门,他从不忘身为宰相的尊严和体面。潘娘子,他人虽自负,但绝不会为这种小事就恼恨你的,你不要害怕。”
王夫人又安慰了艾怜几句,见桌子上的针线笸箩里有个布做的鸡蛋大小的绿青蛙,胖嘟嘟的可爱得很,便拿在手里夸道:“你的手真是巧,这东西做的真是可爱。”
艾怜笑着说:“我每日闲着无事,就靠做这些小东西打发时间,这是我给你的两个小公子做着玩的,还差两只眼睛,你先别急着走,等我把眼睛缝上。”
怕她坐着没趣,便把自己这阵子做好的一只肥嘟嘟的小公鸡拿给她玩。
等艾怜缝好了布青蛙的眼睛,王夫人拿在手里笑着说:“我把这两件小东西先系在腰带上,看儿子们什么时候能发现。”
艾怜于是弯腰帮王夫人往腰带上系着,王夫人是贵妇人,每日的玉佩与香囊都是随着衣服的颜色而进行不同的搭配,但不管她怎样换玉佩、香囊,她腰带上始终挂着一个和田白玉的龙纹玉环。艾怜与她见了三四次面后,便记住了这块玉,趁现在这个机会多看了几眼.她家那么有钱,她始终都带着这一块玉,说明这块玉对她的意义一定非同寻常,难道是王延龄给她的定情物?
几天后,皇帝命陈世美在朝堂上陈述革新之事。陈世美慷慨激昂,提出了八条陈述,当晚,这八条陈述就被抄下来送到了王延龄的书房里。他看着这八条陈述,虽佩服陈世美之才,但也感叹他犯了众怒,树敌太多,将来定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的。
驸马又如何,得罪了士大夫集团,公主和圣上将来可保得住他?。
当朝野掀起滔天巨浪之时,王延龄在家避世。忙惯了的人一旦闲下来,就有些无所事事,于是开始玩花儿玩草儿玩儿子。
他指挥着两个儿子为他书房前花圃里种的牡丹拔草捉虫浇水剪枝,把儿子们兴奋得穿着小短褂,在花圃里一阵乱忙。花圃当然被园丁每日照顾得寸草全无,但各种甲虫爬虫飞虫有得是,孩子们捉到虫子就献宝似得拿给父亲看。如果虫子是王延龄认识的,他就给儿子们讲解一下,如果不认识,就谦虚地和儿子们一起向周围的小厮们请教,一上午过去了,王延龄也觉得获颇丰。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们要记住,任何人都各有长处,各有短处,我们要善于取人之长,补己之短。爹爹是宰相,但爹爹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你们看,爹爹也在不停地虚心请教。以后你们遇到了不懂的问题,一定要及时地请教,做到不耻下问。”
渣了那个陈世美 分卷阅读102
两个孩子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孩子太小了,不一定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教育孩子靠的是天长地久的潜移默化,言传身教。
王延龄疼爱地摸了摸儿子们的脑瓜顶,见他们头发里都潮湿着,出了不少汗,就让他们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他们回花圃里继续去玩水玩泥巴。曹氏虽然贤惠,但对儿子们还是太溺爱,男孩子不能娇惯,就应该每日里到泥地里滚几圈、疯一阵,打打架、动动手。
一晃儿孩子们都已经这么大了,梅姨娘眼看着也要生了,家里又会多出一个孩子来,在树下乘凉的王延龄感叹着时光的流逝。
他记得大儿子刚出生时,穿的衣裳只比他的巴掌大不了多少,于是顺手拿起儿子们搭在竹椅上的一件衣裳,想用手比量一下,结果儿子的衣服里夹带出了一样东西掉在地上。
王延龄捡起一看是一只胖嘟嘟的绿色布青蛙,他拿在手里反复揉捏着细看着,能做出这种奇怪东西的女人肯定就是潘氏了。
那晚醉后他自觉丢脸丢大发了,一直羞于见她,就连去给老夫人请安都得避着她。现在一想,也没什么,人无完人,他王延龄又不是圣人,酒后犯蠢,也是人之常情,王公大臣中还有人一喝醉就大哭大闹耍酒疯,甚至不顾体统跑到大街上去裸`奔的。他小小的说错了一句话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反正自己眼下正赋闲在家,无聊至极,不如拜访一下陈世美昔日的夫人,和她讨论一下陈世美的为人及这些革新举措,了解一下他们夫妻情深情浅的情况,好调剂一下自己无聊的生活。
快中午时,他让侍卫把孩子们送回了王夫人院里。午后,小憩醒来,见天气有些炎热,便换了一身银白的锦袍,让小厮把他的头发高高束起,箍上玉冠,这才摇着扇子,不紧不慢地边赏风景边前往畅心园。
他去见艾怜,却不事先通报。
这里是他的家,他是一家之主,下人们绝不敢把他对潘氏无礼之事传出去的。
刚了畅心园的门口,正好看见柳树下的大青石上潘氏和小七正坐在上面下棋,不禁眼角一跳,这个女人,当初把她从街上救起带到马车里时,问她可会下棋,当时她面不改色说不会,自己竟信以为真了。
这个女人骗起人来真是手到擒来。
王延龄走过去低头看着棋盘残局,嘲笑地说:“夫人不会下棋。虽说不耻下问,但也没必要向一个只知道舞枪弄棒的小丫头讨教,我来教夫人如何?”
艾怜被他吓了一跳,急忙招呼屋子里的丫头出来给他上茶。
小七正被艾怜拘得难受,现在大爷前来救驾,让她感激不尽,急忙对他施个礼,让出了地方,很快出了院子消失不见了。
王延龄接手了小七的黑子,盘膝坐到大青石上,与艾怜对弈起来。
艾怜会下棋是因为这是系统给游戏玩家的技能,原主潘金莲幼时受过父亲对她琴棋书画的熏陶。但她毕竟是女子,这些技能只是女儿家在闺房里陶冶性情用的,根本无力对抗王延龄这个大才子。
和他对弈,很快被他杀得身陷囫囵、满盘皆输。
艾怜客套地说:“大人的棋艺真好,我受教了。”
王延龄冷笑道:“我如果下棋连个女人都比不过,怎么能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夫人这是在取笑我吗?”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夸他也不对么?
作为客居之人,她对主人的态度很敏感。由于他最近对她的冷脸,使得她都不敢多吃他家饭,不敢随意指使他家下人了。如今见他杀气腾腾的下棋手法,还有不太友好的说话语气,便猜测难道他此刻心情不好?
艾怜不想浪脑细胞与他周旋,直接说道:“相爷日理万机,还是开门见山说您的来意吧。”
第78章撒气
王延龄见她并不吃自己这一套,便自嘲地笑着说:“如今日理万机的可是陈世美、咱们大宋新上任的副相。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因此来和夫人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
艾怜一听着急了,埋怨的话脱口而出:“他竟然做了宰相?你被架空了吗?你怎么弄成这样?”
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她赶忙闭上了嘴,心里却想,陈世美势力越来越大,王延龄如果不可靠,她要怎么斗陈世美。
王延龄察觉到她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深邃的眼眸眯了眯,笑容变得有些邪气起来:“怎么,夫人是担心我吗?果然我与夫人是日久生情啊,虽然我被陈世美架空了,但夫人对我的这番情意,令我非常感动。诚如古人所言‘战场失意,情场得意’,见了夫人,我受伤的心灵才得以修复,夫人真是我的灵丹妙药。”
谁特么的和你“日”久生情?这个词不能乱用好不好?
艾怜白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团扇摇了两下后,斜眼打量了一下他的俊颜,最后视线落在了他那微微翘着的露出一丝贝齿的双唇上,脑中不纯洁地想象了一下和他那样那样的画面,顿觉面上浮起一阵燥热。
王延龄眼瞅着她的双颊慢慢泛红,一双媚眼,横波入鬓、转盼流光,看向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勾魂摄魄起来,顿觉心中一动。
说实话,他虽去过秦楼楚馆,也见识过不少风流魅惑的女人,如今他的后园子里关着的女人们为了得到他的青睐,经常使出浑身解数来挑逗勾引他,他经历得多了,也就不把女色当回事了。但潘氏这种正经人家的有夫之妇,却是他从未密切交往过的,他竟从来不知道这种成熟`妇人的媚人风情是妙龄的二八女子所不能及的。
王延龄面上虽波澜不惊,心海里却泛起了一圈涟漪,同时心里也升起了警戒之心。正常的女人听了他的这番话应该是对他怒目而视、感觉受到了天大的羞辱才对,烈性的说不定就要寻死觅活了,没羞没臊的就是不恼,怎么也要表现得惭愧一些。而潘氏,一脸娇羞、眼含春水地看着他是什么意思?她很享受他的挑`逗吗?
潘氏这个良家妇人对他明晃晃的挑`逗毫不畏惧,这让他这个万花丛中过的男人感到吃惊。这女人怎么看都不简单,有智慧,有美貌,有才情,有胆识,怕是也很有手段,陈世美竟舍得弃了她,难道他仅仅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吗?是不是这女人让他觉得控制不了才不想再要的?
如果陈世美都摆布不了她,怕是自己也很难掌控住她。
不能再任由她在他面前这么无所顾忌,王延龄垂下眼帘,咳了一声,不留情面地问:“夫人因何眼迷心荡?我不过说了句玩笑话,夫人莫非当真了?”
艾怜愣了愣,随即回过味来。
这话说的真是伤人自尊,这是变相地说她放`荡、经不起勾`搭吗?
艾
渣了那个陈世美 分卷阅读103
怜气得抓狂,真想抓一把棋子扔到他脸上去,凭什么他撩她就理直气壮,她心里想象一下就是错?
艾怜气冲冲地盯着他,刚刚脑子里涌起的那些旖旎之意已经消失殆尽。虽然王延龄刚才的话语句句听上去都像是在调`戏她,可此时他的表情、动作和语气却显出他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当然这也说明了他绝没有对她动心动情,至始至终都像耍猴一样耍着她玩。
艾怜怀疑他有双重人格,再不就是比陈世美还能装。她觉得他更像是因为陈世美夺了他的权,他无法找陈世美报复,所以找她这个陈世美前妻来撒气的。
该死的,竟然拿她当出气筒耍着玩,可是如今在他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艾怜琢磨着怎样才能化解自己眼下的尴尬。
千万不能小看男人的嫉妒心和报复心,为了不让他把气继续撒在自己头上,艾怜忍了怒气,硬生生地把话题转到了过去,面带凄楚地说:“相爷,我曾经是陈世美的妻子不假,可我被他遗弃,受他迫害。他荣华富贵、暖玉温香,而我家破人亡,骨肉分离,我对他的恨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相爷,当初我同意跟您走,就指望着您能为我洗刷冤屈,报仇雪恨。如今您被他架空了,那我一个弱女子,还能去指望谁呢?”
为了逼出泪水,她想到了自己的苦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父母。还有秦永,在游戏世界里谈了场恋爱,自己却亲手掐断了这段感情,以后回到现实世界,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对自己那么好的男人。这么一想,眼圈就红了起来,坐在那里眼泪汪汪地发怔。
王延龄见她很快从恼怒的状态中转为此刻这副失魂落魄、可怜兮兮的样子,由衷地佩服她的眼泪说流就流,这番唱念做打的演戏功夫,真是炉火纯青、手到擒来。这个女人可真是狡猾善变,刀不架到她脖子上,很难逼她现出原形。
不管怎样,他是宰相,更是个男人,当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表现出委屈无助的样子来,他怎么也得显出君子的风度来。
于是柔声地安慰她说:“虽然我被他架空了,但我毕竟还是宰相,等有机会,我一定会带你去见圣上,你的冤屈可以当面向圣上控诉。只是,如今陈世美的权势如日中天,圣上除了他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现在就是把你带到圣驾面前,圣上也认为你是在陷害忠良,说不定你就会人头落地。所以,你稍安勿躁,这事要徐徐图之。你可明白?”
艾怜用帕子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说:“谢相爷提醒,我明白。”
潘氏此时又如家猫般乖巧了,王延龄这下满意了,忽然想起此行的目的,于是从袖中掏出那八条陈述,递给她说:“这是陈世美在朝堂上提出的革新措施,夫人不妨看看。”
艾怜双手接过那张纸,看了又看,看出来问题了。
她大学是学历史专业的,对大宋的形势大体了解,这八条陈述内容,是针对大宋的弊端而提出的变革措施。
艾怜脑中思索着游戏设计者的意图,陈世美和王延龄都是文学创作中虚构的人物,而历史上真实的大宋,几次革新都举步维艰,最终以失败而告终,那些倡导革新之人大都遭到了罢官或流放,却几乎没有被杀的。
现在,在这个架空的游戏世界里,游戏设计者如果稍微尊重下历史,最终的结局应该是让陈世美的革新不会成功。这个游戏世界里没有包拯,陈世美最大的政敌是王延龄,只要革新失败,陈世美就会下台,他一倒台,对王延龄就再也构不成威胁。王延龄虽是宰相,却没有包拯那样的铡刀,没有下令处死官员的权力,而且公主肯定会死保陈世美的。所以,陈世美革新失败后,王延龄不必对陈世美赶尽杀绝,只要剥夺了他的权力即可。
但问题是,如果陈世美不死,自己就无法回到现实世界。
那么系统安排她攻略王延龄,应该是让她给王延龄吹风,设法让他要了陈世美的命,所以她在这场政治争斗中,应该抓住王延龄的心,让他能够听进去她的话。
本来她以为攻略了王延龄之后,自己还要凭着现代人的智慧,像军师一样帮助他出谋划策,去整垮陈世美。那么艰难的任务,逼得她每天都琢磨着如何能让王延龄重视她、发现她的“才能”。她正犯愁自己就是现代社会一个普通女人,哪懂什么谋略,只能把脑子里一知半解的关于现代营销、职场技能、商战指南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知识杂糅在一起,变成她的“才能”,然后等待王延龄慢慢去发现她这块“金子”。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