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为了保险起见,他大声地喊道:“喂!后面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既没听见回音,也没再见到黑影。他退回了马车,摸索着抓住了艾怜:“金莲,你听我说,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这么大风,只要咱们分开几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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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就会走散再也遇不到了,所以,等我跳下去后你也要尽快跳。你记住,跳车时尽量把自己抱成团儿,一定要远远地向外跳,不然会被车轱辘撞到的。下车后如果听不到我的声音,就尽量躺在原地别动,这样我们才不会离得太远。”
“我知道了,”艾怜爬起来,死死地抓住门框一侧,大声喊着:“我做好准备了,你快跳吧!”
陈世美挪到了马车前方,深深吸了口气,刚要往下跳,突然前面狂奔的马似乎被绊住了,重重地摔倒在地,车厢猛地向下一沉,随即又一翘,最后侧翻在地。由于惯性作用,他摔在了马屁股上,同时一条腿撞在车辕上,顿时一阵钻心的疼痛。
艾怜也被摔得够呛,一时爬不起来,痛劲儿过后,刚想问问陈世美的情况,就听见风里有人大声地喊着:“陈大人,陈夫人,你们怎么样了?”
艾怜听出了王延龄的声音,急忙应声:“我没事,我在马车里。”
随即陈世美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我也没什么事。”
王延龄在风中喊道:“陈大人,你们先别动,马有一半掉到地洞里了,我先去洞里看看情况。”
艾怜摸着黑从车厢里爬出来,陈世美听到她的动静,急忙阻止说:“你先别乱动,风里有沙石,不安全,先回车厢里避风去。”
艾怜重又回到车厢里,想了想,然后关切地问:“你觉得怎么样,我听你的声音不对,是不是受伤了?”
陈世美闷哼了一声,吃力地说:“腿好像是磕坏了。”
艾怜急忙安慰他说:“别着急,如果地洞里可以避风的话,我会包扎伤口,身上还带着药呢,你不会有事的。”
第174章洞底论战
马车侧翻着,从车门吹进来的风很大,艾怜刚刚被沙尘迷了眼睛,便老老实实地蜷缩在角落里。不久,听到了王延龄的声音:“陈大人,地洞里很安全,我先把你送下去。”
她窝在角落里耐心等着,很快,感觉到车厢微微震颤了几下,同时听见王延龄的喊声:“陈夫人,请跟我来。”
艾怜急忙答应了,摸黑朝车外爬去,刚把头探出车门,蓬松的头发立刻就被狂风吹散,凌乱飞舞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这么大的风,她此刻就像风筝一样飘轻,有可能随时会被大风吹跑。
她努力地扶着马车站起来,然后眯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能见度也就三四米远,只能隐约看见马车的大概轮廓,马的前半截杵到了地洞里,后半截身体连着车辕,姿势很是怪异地露在洞外。
手臂很快被王延龄大力地抓住,她想对他说声谢谢,可是一张嘴,满是沙尘的凉风就灌进了口里,于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脚下磕磕绊绊,她在狂风里根本就站不住,每次要跌倒时都被他连扯带扯地又拽了起来。
从车厢到地洞也就三四步远的距离,可是在这肆虐的狂风中,每向前走一步都异常困难,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手臂被王延龄抓得生疼,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从未经历过如此狂暴的大风,当她和陈世美决定要跳车时,她的心里是害怕的,当马车侧翻的瞬间传来陈世美的痛呼声,她开始感到绝望,怕他们会死在这场沙尘暴里。但后来听到了风中王延龄模糊不清的声音时,顿时所有的恐惧全都消失了,她平静下来,耐心地等着他来救她。
虽然他的为人很不讨她喜欢,但他就是给她一种很强的安全感。他带人去救那些被骑兵掳走的女人们,他持剑亲自上阵英勇杀敌,他把延州城治理得繁荣安定,他带着老弱残兵誓死守卫延州城,还有他湛的医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他不但是一个杰出的统治者,更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无比强大的男人。
王延龄把她带到地洞口,大声说着:“你先把腿伸下去,我会拽着你,慢慢地把你放下去。”
艾怜照他的话做了,手腕被他牢牢地抓住。
他的手很稳,一点一点地把她向下放,很快,她的双腿被下面的陈世美抱住,她抬头喊道:“王大人,我到底儿了,可以松手了。”
王延龄松开了她,随后自己也跳进了洞里。
洞里漆黑一片,没有风,只有头顶上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我有火折子。”艾怜打开皮袋子一阵摸索,找到了竹筒,吹亮了火折子。
借着亮光,三人观察起洞内的情况来,艾怜也终于看清了洞口那匹马可怜的命运。洞口的直径大约一米左右,那匹马的两只前蹄掉进来了,头却卡在上面,脖子肯定是断了,身子也扭曲着,由于车辕还绑在马的身上,后面还连着沉重的车身,这使得马的后半部分无法掉进来。从车辕上垂下来一根马缰绳,马身和洞口之间的缝隙,足够他们从上面下到洞里来。
看完上面的情况,艾怜又看了眼陈世美,见他的袍子上有块血渍,急忙把火折子凑近他:“哪条腿受伤了?”
陈世美弯腰掀起袍子下摆,露出左腿上被血染红的裤子。
王延龄马上蹲下来,试探着把他的小腿骨从上到下捏了一遍,然后起身掏出帕子嫌弃地擦了擦手,嘴里嘲讽道:“驸马爷不愧是文曲星下凡,果真神来气旺,每次翻车都能够逢凶化吉。”
陈世美没有理他,坐在地上脱掉鞋子,小心翼翼地把裤脚卷到膝盖,细细地看了一遍伤口,然后对举着火折子杵在一旁的艾怜说:“娘子,快过来给为夫上药。”
艾怜把火折子递给他,从随身的皮袋子里掏出药瓶,给他敷了金疮药,又让他从内衣上撕下一块布条来,麻利地把伤口包扎,然后细心地把裤脚放下来,又帮他穿好了鞋子。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愧是在伤兵身上练过的。王延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暗自嘲讽,果真是夫妻情深啊,哪里有想让他死的样子?
口是心非的女人!
伺候完陈世美,见艾怜席地而坐,王延龄微皱了下眉头,轻轻向上一跃,抓住了垂下来的那根马缰绳,然后蹬在土洞里的凹痕处,三下两下地像攀岩一样转眼间就攀爬着出了地洞。
艾怜知道王延龄倨傲得很,一向瞧不起她和陈世美,不禁埋怨说:“你也真是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延龄那臭脾气,不管怎样,他都救了咱们,你这样对他不理不睬的,他一气之下把我们扔在这里怎么办?”
陈世美有恃无恐地安慰她:“放心吧,他既然能来救我,就是不敢有违圣命。”说完,顿了一下,狐疑地问:“你如何知道王延龄的脾气臭?据我所知,他对待女人还是很有风度的。听你这语气似乎同他很熟,他对你经常发脾气吗?”
这死渣男,又来!
本来他气跑了王延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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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心里不快,现在又来气她。
“陈世美,我早就解释过我和他的关系,懒得再说了。你是不是非要在头上带点绿才甘心呀?”
“潘氏!”陈世美咬牙切齿,“你真是让我惯得无法无天,哪家娘子敢像你这样这样顶撞丈夫?岳父如果在九泉之下听见了你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一定会不得安宁的。”
“就事论事,做什么把我爹扯进来?如果我爹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他千挑万选的好女婿给蹬了,一定会气得从坟包里爬出来。”
“你这个……”
忽然头顶的洞口处传来一声咳嗽,陈世美马上闭了嘴。
王延龄从上面跳下来,把手里的褥子和软枕扔在了陈世美的脚边:“陈大人,你的马车实在是太简陋了,节俭虽然是美德,但人生苦短,该享受时还是要享受的。我翻遍了马车的每一个角落,竟然没找到任何吃的。你看,现在这种境地,如果大风刮个三天五天的,你的这种美德会让我们饿死。”
陈世美知道艾怜的皮袋子里有食物和水囊,所以并不担心被饿死。
他站起来,拱手对王延龄深深一揖,谢道:“王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陈世美欠你两条命,日后必结草衔环以报之。”
王延龄并不给他面子:“陈大人不必谢我,你我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若出事,我也落不了好,前来救你,对我来说其实是迫不得已。”
艾怜趁他俩都站着,赶紧铺好了褥子,地洞不大,也很干燥,看样子像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她猜测也许是当地居民冬天贮存蔬菜之类用的。
陈世美不愠不火,坐下来后,一脸温和地说:“不管王大人出于何种目的,毕竟还是救了我和内子,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
“既然如此,”王延龄也坐了下来,冷冷地说:“我不需要陈大人你报什么恩,不如你我打道回府,我们一起向圣上提出停止议和,如何?”
陈世美摇摇头,仍旧彬彬有礼:“王大人,议和之事关系着我大宋边疆今后长久的太平局面,关系着两国边民的安居乐业,关系着我大宋与西域各国贸易的畅通,这不是我和内子的两条命就可以交换的。你的提议,恕陈某不敢苟同。”
王延龄哼了一声:“夏人向来反复无常,一旦他们尝到了议和的甜头,说不定就会常以战争相威胁,那样边疆就会永无宁日。我大宋有兵百万,良将辈出,如果上下同心,协作御敌,区区蛮夷,何足挂齿?只有打服了他们,边疆才能安稳。”
陈世美讽刺道:“我大宋是有兵百万,也的确良将辈出,可是宋夏之间刚刚打完的三场战役,输了的一方可不是‘区区蛮夷’。”
王延龄皱眉道:“陈大人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西夏虽然屡胜,但均系惨胜,战争中掠夺的资源根本抵偿不住战争的消耗。据我所知,由于李元昊四处征战,西夏的国库早已空虚,无力再发动大规模战争,而我大宋只是损伤个皮毛,不必害怕战事再起。因此,议和之事完全没有必要。”
陈世美反驳说:“此话差矣!定川寨战役,李元昊的骑兵直奔长安,已经充分显示了他有打击我大宋纵深的能力,西夏国库虽空,但他可以以战养战,依靠掠夺来支持战争。他的战术灵活多变,他的骑兵彪悍勇猛,反观我大宋,我方将领思想僵化、战术陈旧,猾懦不知兵,各部军队配合不力,这些弊端,即使再有兵百万,也难敌区区蛮夷。”
第175章二相过招
王延龄怒道:“好个‘我方将领思想僵化、战术陈旧,猾懦不知兵’,陈大人,你还真敢说!西北边疆的武将们常年驻守边关,面对西夏的骚扰,他们随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在与西夏的斗争中,他们积累了丰富的御敌经验,他们的思想没问题,战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高级统帅!他们把《孙子兵法》读得再烂熟于心,把《春秋》研究得再透彻明了,毕竟没有经历过实战。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战机转瞬即逝,主帅不谙军事偏又迂腐顽固、听不进意见。而这样的主帅,不正是你这个副宰相举荐上去的吗?”
陈世美听出了他指责的主帅是周腾,那个人是公主的亲舅舅,的确是个好大喜功又偏执的书呆子,也的确是他举荐的,但他如何肯把打败仗的那么大的一个锅背到自己身上,便辩解道:“王大人,我朝重文轻武,在军事上向来都是文臣统帅武将,我若不举荐周腾,那大人您说文臣里可还有谁比他更加合适?”
王延龄听了沉默不语,大宋“轻武事”,使得武官的积极性受到致命打击,武官被压制,常年不得升迁,战场的军事指挥权又在高级的文官手中,即使打了胜仗,功劳也大都算在文臣身上,下面的武将很难通过军功获得更多的升迁机会。文官不熟悉士兵,与所指挥的兵将建立不起亲密的关系,一旦指挥失利,将会受到贬黜的惩罚,很难再被起复。这种重文轻武的政策造成了武将空有本事得不到重用,而文臣打死也不愿充任武职的状况,因此,每当有大规模战事发生时,朝廷中总会出现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陈世美继续说:“如果朝中人人都像王大人这样文武双全,不顾得失,积极请缨来驻守边境,那我大宋如何能败?我又何必自取屈辱地前去议和?”
见王延龄不出声,他便意有所指地继续往下说:“所以,这样的弊端必须要改。革新一事,我是志在必行,还请王大人日后多多支持。”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求他不要在革新一事上再给他添乱搞破坏。
王延龄并不接革新这个话茬,仍旧咄咄逼人地问他:“我大宋无论在国力还是军力都远远超于西夏,在如此优势下却不想着积极备战御敌,反而要同西夏议和,这不但是百万将士的耻辱,更是大宋的耻辱。‘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陈大人,你身为副相,前去议和,就不怕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吗?”
陈世美见他避而不谈宋军的薄弱与弊端,只是一味地指责他妥协议和,便也冷了脸,严肃地说:“‘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大人,我少时读到这一句诗时,也曾热血沸腾,也曾梦想着要驰骋沙场为国捐躯,可是,现实如何?我大宋虽百万军队,但真正能战的又有多少?您是宰相,自然比我更加清楚大宋实际的战力。我百万军队人数虽多,却几乎没有像样的骑兵,以步兵去对付机动性和冲击力强悍西夏骑兵,根本就毫无优势可言。而且我们都清楚西夏国力远不如大宋,所以李元昊并没有灭大宋之心,那么从这几次战役来看,西夏对我大宋打的是骚扰战,无非是通过战争想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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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物资与财富,但我边关军民却不堪其扰。我方在防御上已是吃力,更无力组织大规模反击战,因此,与西夏议和,早日结束这种无休止的骚扰战,重开边境榷场贸易,恢复民间商贩往来,这才是对国家、对边疆百姓最好的方式。”
……
王延龄和陈世美的立场不同,背后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也绝不会相互妥协,那么他们眼下进行的这场唇枪舌战,也就注定没有结果。既然谁都说服不了对方,那这些辩论就毫无意义。
所以,艾怜开口了:“打扰一下,我听明白了,官人你是想通过议和换取和平,然后把力全部用在革新上,国家富强后再去反击外敌。王大人则认为我大宋强敌环伺,若姑息西夏,其它国家也会纷纷仿效,卷土而来,那样将国无宁日,必须先清除外患再谈革新。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现在可不可以把火折子先灭了?这大风不知何时能停,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节省,包括节省你们的体力,也就是说等你们口干舌燥了,我可没有多余的水给你们喝,所以,都闭嘴吧。”
王延龄和陈世美听了这话,也觉得无趣,便都乖乖地闭嘴了。
火折子熄了,洞里黑漆漆的,只能听见头顶呼啸的风声。
洞内狭小,三人都只能坐着,陈世美有腿伤,艾怜和王延龄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处,尽量蜷缩着,但时间长了很是难受。王延龄的耐力和忍受力是超乎常人的,艾怜就不行了,她不停地变换姿势来缓解疲劳,所以避不可地会碰到王延龄。一开始碰到他后还能及时反应过来回手脚,但困倦之后反应就慢了,尤其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王延龄此生最难过的日子,那女人的腿脚不停地踢碰着他,甚至有几次差点就蹬在了他的脸上。他虽有容人的风度却很讨厌外人的触碰,趁她睡着,好几次把她的脚悄悄挪开,可没多久她还会再伸过来,现在竟然肆无忌惮地把一只脚搭在了他的腿上。她的丈夫就在旁边,所以他不好摇醒她去斥责她粗鄙的睡相,又很是厌烦她的这种无意识的骚扰,于是这次推开她那只脚的时候手有些重,黑暗中传来了她的一声闷哼,但她并没有醒来。
其实陈世美也很心烦,他早就对艾怜和王延龄的关系有所猜疑。这么狭小的空间,他们三个人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了会彼此碰到。他尽可能地缩小与王延龄之间的距离,拉大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是,事与愿违。圆形的洞里,三个人各代表一个点,这种三角形的结构总是由于艾怜的不断翻身而发生变化。
洞底虽然黑暗,但时间一长眼睛就适应了,他能够隐约地看出他们两个人的轮廓,再结合他们弄出的声音,能大致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对艾怜此刻的睡相毫无办法,空间如此狭小,一个娇弱又疲惫的女人,在熟睡的情况下如何能对她要求太高呢?若是让她掉头把腿脚放在自己这侧,她的头说不定就会滚进王延龄怀里去,这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见王延龄不耐烦地把艾怜的腿脚推开并弄疼了她,陈世美心里有些冒火,她的女人只能被他嫌弃,凭什么被他下死手地推来推去的?
他靠近王延龄,争取让出更多的空间给艾怜,嘴里则毫无诚意地对他道歉:“王大人,内子失礼了。特殊时期就请不要计较太多,咱们都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人,她是女人,还请多担待她一些。”
你是丈夫都不计较,我当然更加无所谓了,那就随便你老婆过来吧。虽然这么想的,但王延龄这么一个高傲的大人物被一个女人如此蹬鼻子上脸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快。他不痛快了,便拉着陈世美一起不痛快,于是嘲讽道:“尊嫂的性情还真是豪迈,于妇德妇言上不庸于俗不流于众,正好与陈大人你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形象相得益彰。”
这话说得很是阴损,既暗讽陈世美为遮掩欺君之罪而把发妻说成嫂子,又讽刺他把嫂子变为妾的不伦之事,又嘲笑他们夫妻俩女的粗鄙不堪男的道貌岸然、诗书发冢。他们虽同朝为官,但因政见不同,所以相互倾轧时除了在圣上面前有所顾忌外,其余时候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无所不用其极地用文明的语言去攻击对方,字面上没有脏字却句句能够直击要害。
陈世美已经听惯了他的冷嘲热讽,况且他也是个脸皮极厚的人,反正他隐瞒婚配之事早被他知晓,在这件事上被他明里暗里地嘲讽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了。于是纠正道:“王大人,她现在是我的侧室夫人,请大人您注意言辞。我和她都出身于民间的小门小户,缺少教养又不懂规矩,自然是不入大人您高贵的眼。我们平民百姓评价好女人的标准,不在于她的妇德妇言是否合乎规矩,而是她能否会过日子,能否孝顺双亲养育孩儿,能否与丈夫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王延龄笑了,什么“与丈夫风雨同舟不离不弃”,这女人明明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为达目的甚至不惜来勾引他,陈世美这是什么眼光?这夫妻俩虚情假意地在人前上演恩爱的戏码,私下里却互相打杀,这是到目前为止他看过的最好笑的闹剧。
他那嘲讽意味很浓的笑声,让陈世美浑身不舒服。
那就谁都别舒服了,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于是他干脆靠过去,“王大人,咱俩挤挤,让她睡得舒服些。”
王延龄铁青着脸,身体顿时绷得僵直,相比于艾怜,他更加厌恶和陈世美有身体上的碰触,最后实在是无法忍受,便说:“我去马车里睡。”
等他上去了,陈世美称心如意地把软枕垫在伤腿下,又伸手把艾怜捞进怀里。虽然地方仍旧狭小,但此时与爱妻相依相偎地躺在洞底,外面有不可一世的宰相大人为他守夜,这浪漫的日子还是很值得他今后时不时地拿出来回味的。
第176章渣品
等艾怜饿醒时,发现洞底只有他们两人,便惊慌地问起王延龄来。
陈世美很是不高兴:“问他做什么,一个外男,这是你一个妇道人家应该关注的吗?”
尼玛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个这些?
“他是不是抛下我们自己走了?陈世美,我若是死在这里,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气呼呼地抬头向上看去。洞顶被马尸封住了一大半,透过空隙,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昏黄暗沉中透着光亮,细听上去,仍旧有风吹过旷野的呼啸声。
根据上面的天色和腹中饥饿的程度,她判断现在应该是第二天的早晨,昨晚那么大的风,也不知道王延龄是死是活。她拽着马缰绳抬脚就要向上攀爬。
陈世美因腿伤一时爬起不来,情急之下扯住她的裙角:“你还有女人样吗?快给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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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王延龄在马车里守夜呢。”
艾怜拉扯着自己的裙子,“松手!你就这么确定他不会自己跑掉?他反对议和,说不定正巴望着我们死在这里,我总得上去看看才能放心。”
“你听我说,”陈世美拿她很是没办法,硬拉着她坐下,耐心地解释给她听:“王延龄人虽讨厌,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个君子。绛州王氏的先祖当初追随太`祖取得天下,得到了显赫的地位和荣耀,为了能世代延续这份荣耀,定下的家规是‘忠君报国,修身守信’。这种忠君意识是王家骨子里代代相传的,朝廷里才华横溢的人多得是,这就是唯独他年纪轻轻却被拜为宰相并且深受圣宠的原因。王延龄既然接旨保护我的安全,只要他不想谋逆,就一定会遵旨照办。你放心好了,就算他死,死前也要先保全我的命。”
陈世美是王延龄的死对头,他能给政敌做出这种评价,可见王延龄的人品是真的靠得住。
艾怜放下心来,同时心里有些为王延龄感到不平。他那样风华绝代,国士无双,虽有铮铮铁骨和一颗骄傲的心,却不得不忍辱负重去保护一个一心要与敌国议和的人。
陈世美见她安静下来,便打开她的皮袋子,拿出水囊,没喝几口,就被艾怜抢了过去:“咱们只有这些水,谁知道还会被困住多久,省着些吧。”她自己也很克制地只喝了几口水,然后掏出一块肉干,递给陈世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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