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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洞底不算太暗,艾怜能看到陈世美慢条斯理地把牛肉干撕成细丝,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他的面容温润如玉,他的举止优雅闲适,即使在这种危险的天气里、即使腿上有伤地呆在洞底,仍旧保持着翩翩的风度。
从他这么镇定自若的姿态上看,由于有圣上为他撑腰,所以他目前把王延龄吃得死死的。他之所以不怕死,是因为他死之前,先有王延龄给他垫背。不管他主张议和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之,他绝没有王延龄那样的气节和操守。
他抛弃妻子、攀附皇家,分明就是个为了追逐权势而不择手段、甚至不惜牺牲家族成员的卑鄙的政客,难道圣上被他蒙蔽了吗?。
艾怜打量着陈世美,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个居心叵测的大奸臣。
据她分析,古代的奸臣一般都具备以下三个特点,一是相貌出众。陈世美出色的外表虽不如王延龄的孤傲惊艳,但温尔文雅的形象给人一种正直可信的安全感,更加让人易于接受和亲近。二是才干突出。奸佞之臣没有一个是笨蛋,陈世美办事干练、才华过人,口才极好,昨晚上就连王延龄都被他那一番义正言辞的议和理由说得哑口无言。三是大奸似忠,陈世美以实行革新的方式表达对圣上和社稷的忠诚和信义,以此获得圣上信任、同僚支持、下属拥护,最终的目的是占据高位,篡国祸民。
艾怜问他:“王延龄这么忠君爱国,积极抵御外敌,却被圣上连接贬黜,还派来做你的护卫,圣上这不是在折辱他吗,难道圣上糊涂了?”
“圣上不过是在敲打他,让他少掺合立储之事。圣上没儿子,皇后和贵妃斗得厉害,都想把自己相中的宗室家的孩子推上储君之位,圣上心里是向着周贵妃的,可王延龄是曹皇后的侄女婿,始终站在皇后的正统那边,所以圣上对他有些不满。”
周贵妃可是公主的亲妈,是陈世美的亲丈母娘。
艾怜暗忖,王延龄是主战派的代表,这一年多来在边疆积极防御西夏,对西夏来说肯定是心腹大患、国之大敌。陈世美此次来西夏议和,偏偏要带着王延龄,这分明就是要把他送入虎穴狼窝,想借西夏之手把他弄死,这样将来周贵妃扶持的孩子继位,他就可以控制小皇帝把持朝政了。
真是好算计!
艾怜哼了一声,冷笑道:“一个女婿半个儿,圣上对你可真好啊。”
陈世美摇头道:“圣上对我好是看在公主的面上,我和公主没有孩子,一旦公主没了,我和皇家的联系也就断了,因此我必须通过革新来巩固自己的根基。王延龄是圣上看着长大的,他才是圣上心目中最理想的女婿人选,只可惜,其它的世家怕王家娶了公主会一头独大,因此千方百计地搅黄了这桩亲事,这才便宜了我。”
艾怜一听,马上来了神,八卦地问:“王延龄风流倜傥、才貌双绝,又是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没能成功地嫁给他,你说公主会不会遗憾今生?”
陈世美脸一沉,“胡说!我比王延龄差吗?古往今来,能出几个如我这般相貌俊美又正值青春年华的状元?能嫁给我这么优秀的人中龙凤,公主心里是很欣慰的,怎么会遗憾今生?”
这人还真是自负得很嘛,反正他现在是伤患,艾怜可不怕他,嘲笑道:“圣上唯一的金枝玉叶,挑来选去的最后却嫁了个二手货,有什么好欣慰的?”
见他的脸拉得老长,继续气他:“你这个二手货此时正不要脸地在议和的路上同前妻勾缠,而王延龄离家有一年了,也未听说过他同哪个女子有瓜葛,他高洁的人品可是把你甩了好几条街。公主丢了西瓜捡芝麻,她真的不遗憾吗?”
陈世美阴鹜地看着艾怜,冷冷地说:“公主对我一往情深,她对我的忠诚和坚贞,天地可表!我看你对王延龄欣赏得很,真正遗憾今生的人是你吧?谁说王延龄同女人没瓜葛,整个延州城里不是到处都风言风语地传着他同锦绣阁的一个绣娘不清不楚吗?”
特么的,怎么把矛头指到她这儿来了?
艾怜急忙转移话题,哭闹着问:“陈世美,既然你的公主那么好,做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知不知道当女人别有用心地对男人说另外一个女人坏话时,就是因为心里嫉妒得要命,她想要得到那个男人的独宠,想要从那个男人嘴里亲口听到他只爱她的誓言。你这个傻瓜,该死的臭男人,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维护公主?你是想气死我吗?呜呜……”
陈世美的神情缓和下来,伸手揽她入怀,想了想刚才与她的争吵,便好笑地说:“又抽风了,你说你,时不时地就自己吃些干醋,有意思吗?我是她的男人,也是你的男人,我发誓保证不一碗水端平,给你的宠爱,与她相比,只多不少。”
这真是她听过的最不要脸的话了,和他在一起,是很能锻炼人的脸皮厚度的。
艾怜破涕为笑,抵着他的颈间,娇娇地说:“以后在我面前不许提任何女子的好,只能夸我。”
陈世美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她一口,宠溺地说:“真个小心眼的女人。你也要记住,从此以后,在我面前不许再提王延龄。”
艾怜乖乖地点头:“我晓得,我的相公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陈世美愉悦地轻哼了一声,随后告诉她王延龄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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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的原因:“我不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肯定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男人。你不知道,昨晚你不小心碰了王延龄几次,他每次都臭着脸把你的脚挪开,最后他实在是不耐烦了,当你再次踢在他身上,他一怒之下反踹了你一脚,把你疼得睡梦里都哭了。我心疼极了,就把他给骂了出去。”
还有这回事?
王延龄一向讨厌她,还真有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艾怜对于睡梦里被人踹了一脚的事感到很是委屈:“王延龄怎么能这样?洞里这么小,我又不是故意碰到他的,我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的力气,还能踢坏了他不成?他怎么那么小心眼?还宰相呢。”
“他那人一贯小气,闷坏,斗不过我,就来阴的,不敢把公主怎样,便把气撒在你身上,你以后一定要远离他。娘子,天底下真的只有为夫最疼你,你莫要被其它男人蛊惑了去。”
艾怜总觉得不对,刚才他不是还说王延龄可以称得上是个君子吗,怎么现在又把他形容成小人了?
他们这两个玩弄权术的渣人,都不是好东西。
第177章如此夫妻
既然他表白了对她的款款深情,那她也应该回报他浓浓爱意才对,于是艾怜心疼地问:“官人,你的伤怎样了?还痛不痛?”
见她终于想起自己的伤势来了,陈世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伤算不得什么,比这更严重的伤我都受过。”
“啊?什么时候?”艾怜装出一副又吃惊又心疼的样子。
对这种没心没肝又没记性的人,陈世美很是无语,他无声地握着她的手指,贴到他额头的伤疤处。
艾怜想起来了,这伤疤是当初他要强暴她时被她拿瓷枕头砸的。这狗东西,他还好意思提?死渣男,永远都只记得自己受伤的事,却从不去反思为何会受伤,更不记得曾经给别人造成的伤害。
艾怜心里冷笑着,撅着嘴委委屈屈地说:“官人,其实我也受过重伤。”
陈世美听了把她从怀里推开一些,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紧张地问:“伤在了哪里?谁伤的?你告诉我,我一定给你报仇!”
艾怜抓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恨恨地说:“这里,我被一个负心的人抛弃了,还差点被他溺死在河里,我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到现在还有阴影。”
陈世美一顿,半晌无语。
他的大手停在她的心口处,手掌下可以感觉到她砰砰的心跳声。她既然还记着那些事,就说明她的这颗心始终还是记仇的。
他回了手,眉眼微垂,半晌,语气凝重地说:“金莲,都过去了,我们谁都不要再提往事了。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只要你安分,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你。”
有时候只需一句话就能看出男人的渣品来,他这话的意思是,要在她安分的前提下,他才会好好待他,而不是他先为她付出。
艾怜不屑地抢白:“哼,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陈世美听了,脸色有些不好看。
见他拉下了脸,艾怜把话又给拉了回来,“但我还是愿意再相信你一次。官人,你不要再伤我的心了好不好?我现在除了你,一无所有……”话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
见她示弱了,陈世美脸色有些缓和,把她拉进怀里哄着:“娘子,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如今可以依靠的人只有我,所以不要再同我吵了。”
艾怜把脸埋入他的肩中,抽泣道:“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如公主,没她年轻,没她漂亮,没有权势和地位,甚至连规矩都不懂,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就是不甘,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我同你顶嘴,惹你生气,甚至躲起来让你找不到我好让你愧疚一辈子。我做了这么多不讨你喜欢的事,其实都是因为我怕,怕你瞧不上我,所以我一定要先表现出瞧不上你。”
陈世美轻抚着她的肩,低头亲了亲她的发丝:“老夫老妻了,你想那么复杂做什么?我今天就告诉你实话,虽然你处处不如公主,但我还是更喜欢你。”
这特么什么人?她只是谦虚一下而已,什么叫“处处不如公主”?她抬起头,语气很冲地问:“真的么?那你凭什么更喜欢我,你傻啊?”
看着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泪意的脸,陈世美不动声色地说:“公主是病虎,你是野猫。”
“什么意思?你是在变着法地讽刺我不如公主高大威严上档次吗?”
他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我喜欢猫。”
他俯下头,慢慢贴近她的红唇,快碰到她时却被她给躲开了。
他的眼神晦暗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娘子,为夫再给你个孩子吧,你心安了,便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你个虫上脑的东西!
艾怜亮出了她的猫爪子,一把推开他,看了眼他的伤腿,嘲笑道:“官人,你的腿都伤成这样了,只怕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她幸灾乐祸的样子,陈世美更加不快,于是说出来的话就显得不那么尊重了:“你可以骑在为夫身上。”
这死不要脸的!
艾怜眼一瞪,不客气地骂道:“滚!你特么地自己跟自己玩吧!姑奶奶我对残障人士没兴趣!”
陈世美对她如此粗鲁直白的拒绝感到恼怒,皱眉呵斥道:“潘氏,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想开个染坊。妇德妇言,没一样上得了台面,泼辣粗鄙,丢尽了我的脸面,你若是不改掉这性子,以后我在后宅里可要一碗水端平了!”
艾怜不甘示弱,顶嘴道:“你的誓言就是个屁随口就放,多亏我从不当真。”
这话可把陈世美气个倒仰。
夫为妻纲,他作为丈夫,夫纲不振、威信全无,最可怕的是还狠不下心肠去管教她。这个反复无常的小女人,对付她可比对付那些个阻挠革新的老顽固们要困难得多。
艾怜见他那脸色就知道他生气了,反正她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知道怎样能把他哄好,就决定先让他自己生一会儿闷气,于是不再理他,把皮袋子整理一下,挂在腰上,站起身扯住马缰绳,就要顺着攀爬上去。
陈世美阴沉着脸,一把抓住她的脚,恨恨地问她:“你做什么?”
“给王延龄送些吃喝上去。”
陈世美顿时醋意大“刚说过让你远离他,你又巴巴地上赶着送吃喝过去,我对你的话全白说了!你是我的女人,为何总想着他?”
“他在上面守夜,难道让他饿着肚子吗?”
“饿两天又不会死,你心疼什么?”
艾怜不服气地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腿伤成这样,自己能上去吗?他若饿死了,有狼群来了,你能保护我吗?”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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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许去,王延龄又不是傻子,饿极了自然就会下来。”
“可他不知道咱们有吃的呀。”
陈世美气极了:“我喊他一声让他下来就行了,做什么你非要上去?外面漆黑一片,孤男寡女的,你怎么就不知道避嫌?”
有什么嫌可避?她曾经送上门去王延龄都不要,哪里还需要避嫌这种多此一举的事?一想到她被一个男人如此嫌弃,心里就呼呼冒火,便把气撒在陈世美身上,于是大力地踹开了他的手,继续向上爬,“那我也要上去,我要解手,……”
“你……”陈世美没拉住她,气急败坏地说:“该死的!你上去后马上让他下来。”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艾怜才不会听他的呢。
洞底的声音向上传,沿着洞顶的车辕、相连的马车传到车厢里。
王延龄躺在车厢里,没有被褥和枕头,耳朵贴着车厢板壁,凭着极好的听力,把洞底那夫妻俩的话一字不差地听进耳内。
他很是无语,这俩人可真是一对儿奇葩,原来夫妻之间还可以这样相处。
没想到陈世美把自己当成情敌了。寻常男人听说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人有瓜葛一定会气得吐血,可他即使吃醋,除了警告她一番外也未对她进行任何实质性的惩罚。难怪那女人天不怕地不怕,原来她的泼辣果真都是他惯出来的。
这几日与他们夫妻同行,王延龄一直密切地关注着他们。他们给外人的印象是丈夫很宠爱妾室,妾室也体贴丈夫,他曾心里暗笑他们虚伪狡诈。试想丈夫抛弃妻子追杀妻子,妻子怨恨丈夫甚至联合外人去整垮丈夫,所以他一直以为他们夫妻表面上做出恩爱的样子给别人看,私下里剑拔弩张,形同水火。
这无意间的偷听,让他窥探到了他们夫妻之间的隐秘,这与他想象的大不一样,他们之间虽有争执,但似乎也有很深的感情,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相爱相杀?这对儿夫妻真是有趣儿,既亲密无间,又互相怨恨,上一刻还信誓旦旦,转眼间就能翻脸不认人。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真是一对儿无耻狡诈善变之人。
听见艾怜上来的声音,王延龄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艾怜弯腰向马车里看了一眼,见他还睡着,便先解决了自己内急的事,然后开始绕着马车一圈圈地走。
天地间一片昏黄,看不清太阳在哪里,能见度大约有一百多米,风虽然还很大,但是对他们已经构不成危害了,空气里悬浮的沙尘有些呛人。她正伸胳膊踢腿时,听见动静,一回头,见陈世美竟然也爬上来了。
这个小肚鸡肠的死男人,艾怜明白他是怕自己趁机和王延龄接触,其实他真是多心了,她对王延龄敬而远之,恨不得离他有多远走多远。
陈世美上来后,坐在车辕上,除了看艾怜绕着马车运动外,偶尔也望着远处发发呆。
总之,夫妻二人谁都没有要喊醒王延龄的意思。
最后,王延龄实在是扛不住了,又饿又渴的他只好自己醒了。
为了能喝到水吃到食物,他不得不暗示他们:“陈大人与夫人倒是悠闲,只是这沙尘不知何时能消退,你们一个受了伤,一个是体弱的女子,应该尽量保持体力不要乱动。这里没吃没喝的,我怕你们坚持不到侍卫们寻来。”
艾怜一听他这么为他们着想,也就不好意思再饿着他了。她大人不记小人过,看在昨日他单枪匹马地在狂风里一路尾随着马车前来救他们的份上,决定不计较他昨晚踹她一脚的事了,于是拿出水囊和肉干给他吃。
到了傍晚,风停了,沙尘也消散不少,侍卫们找到了他们。一行人在羌寨里休整了一天后,重又上路。
这场大风造成两人死亡,多人受伤,伤者中数陈世美的伤势最重,所以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里,他顺理成章地待在马车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艾怜的柔情似水,并且时不时地占一占她的便宜。
艾怜一面对他软语温声地体贴照顾,一面又妖妖娆娆地百般撩拨,无奈陈世美腿上有伤,真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他发现葡萄就在嘴边却吃不到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根本就是自找罪受,便又重新离了马车回到马背上。
第178章被困盐州
两天后,他们到达了盐州城,却再也走不下去了。
西夏的两名使节钦木查和利渥加,是西夏国主李元昊派往大宋请求议和的,为表示诚意,大宋便派陈世美前往西夏议和。这两名使节从大宋的东京城里一路相随,他们对陈世美的态度原本是非常尊重恭敬的,但现在却发生了些变化。钦木查还是老样子,利渥加的态度却有些傲慢起来。
陈世美从利渥加的态度上敏锐地察觉到西夏朝廷里似乎发生了变故。
西夏朝廷里自然有大宋安插过去的细作,等细作传来消息后,才知道李元昊反复无常,在辽国的挑拨下又不想议和了,他暗地里命令盐州城的官兵拖住大宋使团,阻止他们前往兴庆府。
王延龄把细作传来的条子猛拍到桌上,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岂有此理!提出议和的是他,如今反悔的也是他,李元昊不想再议和,分明就是想要同我大宋再次兵戎相见!陈大人,我们马上回去,我要上书圣上,立即备战。”
陈世美肩负议和的重任,自然不能像王延龄那样随心所欲地口无遮拦。
他把纸条拿到油灯上点燃,看着纸条慢慢地变黑扭曲,最后烧成灰烬,方不慌不忙地说:“王大人自从驻守西北,许是受边疆彪悍的民风影响,脾气竟暴躁了许多。当今圣上是仁慈之君,之所以派遣使团前来议和,就是不想硝烟再起,不忍百姓再受战火荼毒。你我身为臣子,当尽心尽力地为圣上分忧解难才是,我们应尽量办好议和的差事,而不是总想着回去、让两国的关系继续交恶。”
王延龄的美目斜睨着他,冷笑道:“陈大人,李元昊不想见你,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如何能到兴庆府?我们现在被阻在这里,一旦他决定了不再议和,我们就是他手里的人质。我王延龄是绝不会落在他手中受辱的,也绝不会任人宰割,到时我的反抗只怕会牵连陈大人你,所以请陈大人快些拿个主意,趁李元昊还在犹豫时,我们还有机会脱身回国。”
陈世美何尝不知道使团面临的险境,现在李元昊是和是战的决心未下,趁现在两国休战期间,如果使团提出返回大宋,他一定不好阻拦。但一旦他下了再战的决定,使团就再也回不去了,到时他会杀了王延龄祭旗,再把他这个驸马身份的副宰相挟为人质,在阵前羞辱要挟大宋、以换取更大的利益。所以,使团现在马上离开是非常明智的做法。
可是,陈世美说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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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就这么徒劳无功地返回大宋,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给众人分析着此时不能离开西夏的原因:“若我们现在回去,议和之事肯定会就此作罢,那李元昊在辽国的挑拨下,必定会再次攻宋。虽然西夏不足为惧,可别忘了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辽国,就怕我大宋全力以赴对付西夏时,辽国也趁机兴兵,我们不能把自己置于腹背受敌、四面楚歌的险境。相比于辽国,西夏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偏安一隅地从我大宋获取好处。那我们大宋只要多花些物资钱财就可以稳住西夏并且拆散夏辽联盟的事儿,何必非要通过战争去解决?况且我们并没有战争必胜的绝对把握。所以,议和之事再难,我们也要进行下去。”
这些情况王延龄事先也都仔细地想过了,只不过他不像陈世美这么悲观,他坚持地认为只要统帅有足够的能力,只要边疆各部军队能够密切配合协调作战,只要大宋上下齐心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战争中去,以大宋雄厚的财力物力,足可以支持战争打很久,直至拖垮辽国和西夏的经济让它们永不崛起。
对于王延龄这种理想化的想法,陈世美嗤之以鼻地进行驳斥。
王延龄怒道:“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畏惧战争、总想着用议和换取和平的人存在,才造成了如今周边各国都敢来欺负大宋的局面。”
陈世美针锋相对,毫不让步地说:“三场战役,一战不如一战,这已经足够说明了我大宋不敌于人。朝廷若不能从根子上改掉弊端,就算与西夏再战一百次,结果也还是输。我此时主张议和,就是为了尽快平息西北之乱,把革新之法贯彻下去,等十年八年之后,积蓄有生力量,意图再起。‘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对大宋最好的结果。”
就是因为此前的三次战役都打输了,王延龄不占理,所以在与陈世美的辩论中处处落下风,最后他一气之下,拂袖而走。
驿馆面积小,同住在一个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每次砰面时,王延龄和陈世美都如同斗鸡一般,在回国与留下的问题上争论不休,谁也说服不了谁。
很快,不仅钦木查和利渥加知道了他们之间有分歧,就连驻扎在驿馆负责看守和监视他们的西夏骑兵们也都知道了宋国使团激烈的内部矛盾。
利渥加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从风中传来的断断续续的争吵声,心中暗笑。没想到大宋礼仪之邦,正副宰相骂起架来还真是毫无儒家风范。
王延龄多次被陈世美辩得哑口无言,最后竟恼羞成怒地放出狠话,表明他绝不会把性命白白丢在西夏,给陈世美两天时间考虑,若他还执意留在西夏议和,他自己便带着手下人回国。
陈世美听了着急上火,嘴角起了燎泡,腿上的伤势也一直不见好转。
王延龄和陈世美之间的争执引起了钦木查的不安,他找了个机会,请陈世美前往盐州的城门楼上观赏风景。
这阵子,正是多风的季节,什么观赏风景,分明是邀请他上去吃沙子。一想到钦木查是个谨慎稳重之人,断不会戏耍于他,于是陈世美忍着伤痛,带上遮沙的帏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登上门楼,顶着大风极目远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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