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陈世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萝语
艾怜不放心地问:“你那儿的树杈能承受住咱们两个人吗?”
为了缓解她的焦虑,王延龄一本正经地说:“放心吧,这根杈上骑五十只猴儿都没事。”
艾怜被他这话逗得破涕为笑,心里也轻松了很多。树下的狼群嚎叫得那么厉害,他还有闲心开玩笑,可见那些饿狼对他来说根本就不足为惧。
他是值得信任的人,艾怜最终松开了手,任由他有力的臂膀把她拽过去。身体悬空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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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她还是紧张地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安全地被他抱过去后,她心有余悸地瘫软下来,就像一只可怜的猫,瑟瑟发抖地把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听到他咚咚有力的心跳声时,忽然就觉得非常地安心,不用再担心迷糊中掉下树,不用再恐惧下面的狼群,也不再觉得周围很冷,她开始贪恋起这安全又温暖的怀抱。
这个男人可比陈世美靠谱多了,如果他不那么傲慢的话,做个情人还真不错。男女授受不亲,经历了今天一连串的事情,他们之间频繁的接触早就突破了古人男女大防的界限,她不信他还能以平常心待她。
艾怜觉得自己有些喜欢他了,想起白日里他发烧的事儿,急忙伸手去够他的额头,然后由衷地替他庆幸:“不烧了!你身体可真好。”
“嗯。”
她有些心疼地问:“身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
“可惜我的皮袋子不知丢哪儿了,里面备了跌打损伤的药,还有食物和水,全都没了。”
王延龄没有应声,是他在河里把皮袋子割下去扔了,如果告诉她实情,恐怕她会回忆起被他打昏的事来。
对于他的沉默,艾怜有些奇怪。
以前在宰相府时,每次见面他都很善谈,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明阴阳、懂八卦,诗词歌赋、奇闻异事,不管她挑起什么话头他都能应对自如地接下去。那时他对她的态度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曾让她误以为他是个喜爱美色的风流之人。为什么同样是这个人,现在却对她爱理不理的,她就这么不受他待见吗?
可是眼下这里就他们两人,他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同时还淡漠地对她耍傲,有意思吗?
宰相大人的心思果然是常人理解不了的。
她心有不甘,试图找出他可能有兴趣的话题,便扯了一下他的衣襟说:“你还是穿华丽的衣裳好看,陈世美这身素净的青袍显不出你倜傥俊逸的风采来。”
王延龄的嘴角勾了起来,还是她有眼光,如若圣上的眼光同她一样,他就不会有只做个探花郎的遗憾了。
她的话成功地取悦了他,可惜他手中没有扇子,周遭又如此的黑暗,不能很好地向她表现出他的俊雅飘逸来,便矜持地没有说话,只是用鼻子高傲地“嗯”一声,算是对她这话的肯定。
又只得到一个“嗯”字,她判断不出这“嗯”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怀疑他在讥讽她。
这让她很是气馁。果然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入他的眼吗?
和他对话,她向来不占上风,要么被他漠视,要么被他嘲讽。也是,当一个女人依偎在不是丈夫的男人怀里提起丈夫的名字,肯定会被人瞧不起。
艾怜咬着嘴唇,心里懊恼极了,她这倒霉催的,明明是个未婚的姑娘,谁让她手欠作死地点开了这个游戏?
不过这款游戏还真是对得起她,提供给她的可攻略的男人各个都是品,就连她一直以为的铁板一块、顽冥不化、不可攻略的王延龄,此时不也开始抱着她、有了被她撬起并掀翻的趋势吗?
系统曾劝说过她要抓住王延龄的人,说什么“年轻的男女,日夜相对,吵着吵着就吵出感情来了”,现在,事情倒有些按着系统说的那样发展了,只是,他们不是吵出来的感情,而是患难见真情。
自古美女爱英雄,危险时刻,更能清楚地看出一个男人的品性来。在这个艰险的游戏世界,王延龄屡次挺身而出地救她性命,他的不离不弃让她对他产生了一丝情愫。
可是王延龄冷漠傲慢的态度让她的自尊心很受挫折,她心里很是忿忿不平。
为什么她有些动心了,并且都投怀送抱了,可为何他还这么难以攻略?她倒想看看他能坐怀不乱到什么程度。
艾怜不敢做得太过火,便先试探地用食指挑起他的一缕头发绕在手指上打着卷儿玩,手指不经意地隔着他的衣裳轻轻抓挠着他的胸。
黑暗中王延龄的脸色越涨越红,小腹里像着了团火。
这回,她勾引他的意图已经是明晃晃赤`果果的了,可他根本就无法再像以往那样避开她,即使树下没有狼群,即使此刻他们就在平地上,他也不愿再推开她。
王延龄如坐针毡起来,这磨人的女人,简直是能要人命,怪不得陈世美停妻再娶,宁可触犯公主也一直与保持着她藕断丝,她的确有让男人着迷的本事。
他心乱如麻,但理智尚存。他暗暗告诫着自己千万不要做出违反礼义廉耻的事来,否则他的家族和陈世美都会蒙受耻辱,他虽和陈世美争斗得厉害,但他绝不会用侮辱他妻子的方式去打击他。
今天一天同潘氏的这些亲密接触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环境使然,他决不能任由两人的关系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只是这一天下来,他们又是被敌人追杀、又是跳河、又是遭遇狼群,又没吃没喝的,她一个弱女子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崩溃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挑`逗他的行为可能只是她减压的一种方式,所以他打算今晚就不计较她的轻浮了,等明日再跟她划清界限。
于是他把他的发丝从她手里抽走,然后搂着她娇软的身子,用温暖干燥的大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的声音显得异常温柔:“你睡一会儿吧,我会守护着你。”
有他这话,再加上被他捋毛捋得舒服,艾怜忘了勾引他的初衷,很快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艾怜饥肠辘辘地醒来,觉得身上很是虚弱疲惫。她此时丝毫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致,按揉着胃部,无打采地对王延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饿啊,你功夫这么好,能不能抓到鸟啊、兔子、野鸡之类的东西?”
王延龄的腿正被她压得发麻,听了这话后便把她挪到另一处枝杈上,“你在这等着我,千万别自己下树。”然后纵身跳下树,跺了跺麻痹的双脚,很快消失在林中。
等他下树,艾怜身边一空,才知道他的身上有多暖和。清晨正是气温最低的时候,树枝树叶上到处挂着冰凉的露水,她打着颤抱紧了身前的树杈,有些后悔这么早就让他下去。
大约两刻钟后他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漂亮的锦鸡。他把锦鸡往树下一扔,只三两下就利落地爬上树,伸出手臂要去抱艾怜。她立即配合地搂紧他的脖颈,被他抱着跳下了树。
锦鸡是活的,一瘸一拐地树下扑腾着,艾怜轻易地就抓住了它,仔细一看一只脚被扭断了,她掂量了一下分量,满意地下达分工协作的命令:“你去生火,把匕首给我,我来清理内脏,咱们把肉烤着吃。”
王延龄没有异议地把匕首递给她,自己却站在原地未动。
艾怜蹲下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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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匕首对着锦鸡比划时,才想起来没有水,所以既不能拔毛也无法清理内脏。她束手无策,抬头去看王延龄,见他摇摇头摊开手臂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只得悻悻地起身把匕首还给了他。
见她垂头丧气地,王延龄柔声地劝说她:“你若是没力气,一会儿我可以背着你走,咱们先朝那座山的方向去,登高望远,说不定到山那头可以找到人家。”
第184章两情相悦
考虑到他们俩身穿汉人的服饰,艾怜觉得还是避着人好些,她摇摇头:“你拎着鸡,我们找到水源就不必再找人家了。”
抱着她这个美人他甘之如饴,但抱着鸡,哼!这鸡哪里配让他一个堂堂的宰相当坐骑。“扔了吧,到时候我再抓一只。”
“不行,这只鸡腿断了,放了它也活不成,还是跟着我们好。”
眼下的情形,轻装上阵才是最明智的做法。王延龄向来不喜欢对不听话的人再三进行说教,他惯常的做法是如若那人听不进去意见便放任他去撞南墙,等他吃了苦头后自然就意识到错了。便面无表情地说:“舍不得扔,那你就自己拎着,累了可别指望我帮你拎。”
艾怜负气道:“行,我自己拎着,到时候你可别吃鸡肉。”
王延龄微微一笑:“这是什么道理?我抓回来的鸡,凭什么我不能吃?”
艾怜无以为对,便白了他一眼,弯腰抱起锦鸡,跟在他身后向那座山走去。
风从荒原上吹过,不停地掀起他宽大的衣袖和袍角,那身青袍血渍斑斑、很多地方破烂成片,发簪子早已不知何去,披散着的墨发随风肆意狂舞。虽然此刻他身上有几分落魄贵族的意味,但那挺拔自信的背影依然风姿卓绝。
他是她见过的气质最好的男人,他的气质和风度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自他出生以来就被严谨的世家教育熏陶出来的。艾怜抱着鸡,欣赏他风姿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他那样风华绝代的人物,的确只有曹氏那种出身名门、高贵雍容、端庄大气的女人才配得上。
不过,她并不为自己与他之间巨大的差距感到自卑,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无论神还是肉体都有自己独特的长处和魅力,她艾怜身上的闪光点多着呢。
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可爱情就没那么多讲究。男人女人只要看对眼,相互吸引着,爱情就来了。在现代社会中,肖想有妇之夫当然是不对的,但这里是虚拟的游戏世界,王延龄妻妾众多,便宜别人也是便宜,所以,她不打算错过他,当然她也没想要同他长相厮守。
他是系统提供给她的男人,她有些喜欢他了,如果他也喜欢她,那就顺其自然地与他在这段特殊的时期恋爱一场。人不风流枉少年,痛快地潇洒一回,才不枉她在这个世界里吃那么多苦。
望山跑死马,王延龄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心中有些焦急,他并不知道跟在身后的女人一直在琢磨着把他弄到手的事,只觉得她今天的速度慢了许多。他停下来,转身看着仍固执地抱着锦鸡不肯松手的女人,有些不耐地说:“就你这个速度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大宋?你就不能把那只鸡扔掉吗?”
艾怜累得气喘吁吁,可还是舍不得扔,她脑子里有以前那个女人受苦挨饿的记忆,现在皮袋子丢了,没有食物和水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虽然王延龄武力值强大,但他是个养尊处优的富贵人,直到目前他都没让她吃上喝上,所以她很怀疑他的野外生存能力,万一山那边是沙漠,那怀里的这只鸡就是救他们命的稻草。
她讨好地说:“你帮我拎一会儿好不好?这样我的速度就能快些。其实我是为你好,万一山那边是光秃秃的荒漠呢,你上哪儿再去抓这样一只肥鸡?”
王延龄一动未动,傲慢地说:“我可不是侍从,我的手是用来写奏折和使剑杀敌的,怎会为你拎鸡?”
真是矫情得要死!
艾怜纠正他道:“错!首先,这只鸡烤熟了,你不是也要吃吗?怎会是为我拎着?再说,手的功能很多,你的手除了写奏折和使剑就不做他用吗?既然还能做别的事,当然也可以拎鸡。还有,我也不是侍从,我可是副宰相的前夫人,还不是照样屈尊降贵地抱着鸡?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则无患。这只鸡也许就是我们的救命食物,你拎一会儿好不好?”
“副宰相的前夫人”这个词,让王延龄觉得很是刺耳,他一脸不快地问:“你和陈世美是不是没事儿就在一起练嘴皮子?女人应当端庄娴雅,伶牙俐齿地好么?”
“说不过我就怪我伶牙俐齿?”艾怜嗤笑道,等看到他的臭脸色后,马上聪明地调整策略,有些发嗲地说:“你喜欢端庄贤雅呀?那你拎着鸡好不好?这样我就可以端庄贤雅了。”
王延龄黑着脸不为所动:“不好,嫌累就扔了它。”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民以食为天,宰相大人,请您时不时地也放下身段去体验一下劳动人民的艰辛好不好?”
这话说得很有些意思,王延龄突然发觉同她抬杠是件有趣的事,便背着手,不紧不慢地以尊长的口吻教导说:“夫人,真正的端庄娴雅是一个女子从骨子里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的一种气质,而不是现学现卖的肤浅装样,更不是你放下一只鸡就能装出来的。”
这家伙的嘴又开始不招人待见了。
艾怜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不再求他,抱着锦鸡一边大步向前走一边忿忿地碎碎念:“当初我们在家乡时,回娘家也是步行的,要走上十多里地才能到我家,每次陈世美都会不辞辛苦地给我爹拎一只鸡回去,他可是状元郎,和你比不差什么,他的手也是写奏折的,可他拎鸡就从未有过怨言。”
王延龄跟着她,好笑地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我又不随你回娘家,做什么非要我拎着鸡?难道你对大人我有什么想法?”
艾怜气呼呼地说:“大人您身娇肉贵的,我这等平庸粗俗的小妇人怎敢对您有什么想法。”不想再看他那张讨厌的脸,她加快了步伐。
王延龄还真是佩服她的体力,生气后竟然像喝了鸡血,迈出的步子虎虎生风,那只锦鸡差不多有三四斤重,难为她竟然抱着走了这么久。
他再次劝说道:“还是把鸡扔了吧,等过了那座山,如果是荒漠也不打紧,荒漠下到处都是兔穴,我抓兔子也很在行。”
艾怜气他不早说这话,这只锦鸡她都抱着走了一半的路程了,若现在丢下,那她之前的举动算什么?不正好证明了她愚蠢又偏执吗?
有些事情就是打落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咽,她闷闷地说:“我爹爱吃鸡,遗传得我也爱吃鸡,所以每次回娘家陈世美都要拎一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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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延龄一听说她喜欢吃鸡,便二话不说地伸手从她怀里拎出那只鸡,默不出声地与她一起向前走。
耶?这是什么情况?
艾怜眨巴着眼睛,不停地转头看他。虽然从他那俊逸的侧颜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她心里却隐隐明白了。
他对她应该也是有点意思的,他和陈世美势均力敌,命应该是很硬的吧,那跟他谈谈情说说爱,应该无碍吧?由于在游戏世界里她总是克死对她好的男人,所以她有些担心王延龄的下场。
这半年来她很寂寞,以后出了游戏世界以她的条件怕是再也找不到像王延龄这样优秀的男人了,到底攻不攻略他呢?
她看他的次数多了,王延龄便有些不自在:“夫人这是为何?我脸上有花吗?虽然你我一把年纪了,但毕竟男女有别,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
真是口是心非的人,昨晚她窝在他怀里睡了一夜,他可没说过要讲规矩,今天多看他几眼就是不讲规矩了?
鉴于他这么别扭,这么心口不一,以及他花一样俊美的容颜,所以,她不再犹豫。“人生在世须尽欢,莫待无花空折枝”,她决定了,游戏一场,当及时享乐,争取把他拿下!
更何况以前他瞧不上她,还曾把她丢在延州城外,这些她可是都牢牢地记着呢,正好可以借机报复回去。
艾怜知道他忌讳什么,便故意刺激他:“你的脸上可不是有花吗?好大的一朵探花!怪不得圣上点你为探花郎,果然名不虚传。就连我这上了年纪的妇人,都为大人您的容貌所折服!”
王延龄有些恼火,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最讨厌别人夸他容貌,便哼了一声:“你的嘴实在是不讨喜!今日你我二人落难于此,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日后若再提这话,我定会狠狠罚你。”
艾怜觉得他有些虚张声势,她才不怕他罚她。
到了山顶,两人极目远眺,山的这边果然荒凉,贫瘠的黄土地上零星散布着一小簇一小簇的野草,山脚下有条曲折平缓的小河,河边有一座低矮的泥垒的房子,远处有个骑马的汉子正放牧着羊群,再远处是起伏不断的群山。
两人都渴坏了,艾怜一路小跑着向山下的河边而去。王延龄怕她不住脚,便以同样的速度跟在她身旁护着。
喝饱了水,艾怜惬意地洗了一把脸,然后抱着身边的野鸡,让它也喝些水。
王延龄洗净脸后,便觉得身上的衣裳脏得狠,怎么闻都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正琢磨着怎样才能说动艾怜让她给洗一洗衣裳时。然后就注意到远处那牧羊的男人骑着马向他们这边跑来,他眯着眼站起来,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把艾怜拉起来护在身后,迅速做好了防范的准备。
艾怜紧张地抱紧了锦鸡,躲在他背后,从他的肩上看着那人越来越近。
第185章不可思议
来人是个一脸沧桑、衣衫破旧的番人老者,深褐色的皮肤,须发花白,他打量了他们一番后,警惕地攥紧了鞭子,口齿有些不清地用蹩脚的汉语问他们:“你们是汉人?为什么身上都是血?”
王延龄镇定地说:“我们是过往的商人,沿途被骑兵劫了,能活下来是我们命大,还请老丈行个方便,允许我们在河边过一夜,我们明早便离开。”
他文质彬彬的样子不像是奸恶之徒,老翁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艾怜,问:“你们是夫妻吗?”
“是。”
老翁叹道:“你一身伤痕却能让媳妇毫发无损,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看这天气,估计今夜会有大雨,若不嫌弃,就来我家里过夜吧,只是,我家简陋,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招待二位。”
王延龄恭敬地问他:“多谢老丈好意。只是,两国战争尚未结束,您留我们过夜,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老丈爽朗地说:“战争是官府的事,咱们老百姓哪有那么多的想法,放心吧,我从不敌视汉人,我老伴儿就有一半的汉人血统,越往南,与汉人通婚的就越多。什么番人、羌人、汉人,哪里分得那么清楚?几十年前我们可都是一个国家的子民。”
老丈很是深明大义,王延龄深深地对他作了一揖:“多谢老丈相邀,我与内子感激不尽。”
都把她归到内子的行列里了,虽然明知他这么说是为了方便起见,但艾怜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高兴。
老翁下马来与他们同行:“我已经好久没有招待过客人了,本来这里就偏僻,自从战争爆发后,就再没有行人经过,我闷得都快不会说话了。”
三人到了那低矮的泥房前,从门里忽然窜出来一条大狗,气势汹汹地对着王延龄和艾怜吼着,被老者大声呵斥了两句后,那狗便夹着尾巴不再出声。
老者冲着屋内大喊道:“老婆子!我领了客人回来,你不要害怕。”然后回头小声对他们说:“我老伴眼睛瞎了,招待不周请不要见怪。”
屋子里简陋黑暗,一个看上去很是慈祥的老婆婆坐在炕上,王延龄和艾怜急忙行礼拜见。
行礼过后,艾怜对老婆婆道:“婆婆,这只锦鸡是我们在路上捡的,脚受伤了飞不起来,带着它上路很不方便,送给您养着吧。”
老婆婆接过锦鸡,摸着它长长的尾羽,笑得合不拢嘴,忙把艾怜拉到炕上,亲切地问她一些路上的事。
由于婆婆眼睛不好,所以屋里显得有些凌乱,也不太干净。艾怜刚进这个游戏世界时,住过土地庙,住过姜家宅院里的下人房,前几天又睡过柴房,所以对这么贫穷简陋的屋子是不在意的。她看了几次王延龄,怕他这个富贵堆里长大的公子哥对他们露出嫌弃之意,毕竟人家好意留,他可千万别寒了老人家的心。
王延龄和老丈各坐着一只低矮的小板凳,他神态自若,面上并没有什么嫌弃难看之色,语气也很随和,和老丈谈着一些关于生计的问题,比如老丈今年家里有多少只小羊出生、入冬要缴多少税、菜园子里菜的长势等等,同时面对老丈的询问,他不羞不臊地编造了一套由于榷场关闭,西夏这边物价高,为养家糊口他便铤而走险偷着把一些货物弄到西夏来卖,却被骑兵洗劫一空的谎话。
这故事被他编的,如果她不认识他,听了他所讲的经历,肯定会被他这样又英俊又顾家、又敢闯又有头脑、同时还能护着妻子从凶悍的骑兵手中逃脱的男人所感动。
多亏这家没有年轻姑娘,否则他肯定会惹上桃花。
聊得差不多了,互相之间有了大致的了解后,老丈问艾怜:“女娃子,你可会做饭?”
艾怜急忙点头。
老丈笑道:“我做的饭你们肯定吃不下去,晚饭还是你来做吧。”于是把家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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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和其它的食材都指给她看,交代道:“房后有块菜地,想吃什么就去摘,天晚了,我去把羊群赶回来。”
等老丈走后,艾怜准备生火做饭,见水缸里水不多了,便让王延龄去河边挑水。就这样,宰相大人拿着扁担,前后挂着两只木桶,有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担水的体验。
等老丈回来,艾怜摆好晚饭。她做了粟米饭、腊肉炒咸菜,还有个素炒菠菜。菜园里的菜除了菠菜外其余的还都太小没到成熟季节,考虑到老丈家穷,摘了怪可惜的,她便只拔了菠菜。厨房的房梁上挂着几条腊肉,她也没好意思切太多,但是把粟米饭做得足够多。
四人坐在炕上围着炕桌吃饭,老丈和老婆婆很自然地盘着腿坐着,王延龄则以标准的君子之姿跪坐着,臀部放在脚跟上,上身挺直,右手拿筷,左手规矩地放于膝上,看上去气质端庄、赏心悦目。苦的是艾怜,她既不习惯像老人家那样盘腿坐,又嫌王延龄那样的坐姿累,便左转一下右扭一下,最后发现蜷着腿斜倚着桌子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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