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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深暗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中树
晏海穹想要说些什么,但嗫嚅一二,终是什么也没说。
二人各怀心思之际,一旁的赵无眠突然支持不住向后栽去,离她较近的晏海穹当即伸手将她扶住。
一直陪伴在赵无眠左右的赵姑姑替她号脉,随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赵无眠如今双眸紧闭,面色发青,脉象极为虚弱。
赵姑姑忙让晏海穹将她扶坐在地上,紧接着亲自为赵无眠运功疗伤。
林霏三人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忧心忡忡。
林霏和晏海穹早已将自己的心事抛诸脑后,席地而坐为赵姑姑护法,以助其一臂之力。
林夕兀自紧张着,她怨自己平日里太过备懒,所习的三脚猫功夫根本不够看,现在就是有心也无力。她在三人面前来去,不禁拿起鸟笼与画眉鸟嘀咕了起来。
但画眉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在鸟笼里暴躁地上蹿下跳,不断发出“哇哇哇”的尖锐叫声。
林夕还以为它与自己一样,是在担心赵无眠,所以举动才会如此反常。
突然,船身剧烈地晃动起来,林夕没站稳,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她手中的鸟笼也跟着砸到地板,鸟笼中的铁门被摔开,娇小的画眉鸟扑扇着双翅从中飞出。
“小画眉小画眉!”
林夕见画眉鸟从笼子里出来后,便一个劲地往狱室外飞去,她连忙着急地唤它回来。但那画眉鸟像是没听见般,一个劲地往外飞,还时不时回身看她,就像在催她跟上自己。
“不好了!官府的船来了!”
也不知是谁在外头嚎了一嗓子,紧接着骚乱四起。
裴立卿当即撇下牢里的病患,命令水匪们将所有牢房锁紧。
林夕扭头看了林霏和晏海穹一眼,见她二人眼也不睁地一心护法,她的手一攥紧,踉跄着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跟上了展翅低飞的画眉鸟。
有水匪见林夕跑了出来,抓住她的衣领就要把她扔回牢房,却被裴立卿拦住。
裴立卿看了林霏所在的牢房一眼,命令道:“让她走。你们拿了刀,跟我出去。”
水匪便松开了手。林夕朝那水匪做了个鬼脸,喊了句“小画眉等等我”,又再次追了上去。
跟着画眉鸟一路跑出舱外,林夕被乍然出现的天光闪得睁不开双眼。待她渐渐适应过来,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惊地缓缓停下脚步。
白蒙蒙的天际飘下雪花,两艘巨型艨艟紧紧相挨,积雪落于两船的船帆,狂风将旌旗吹得左飘右荡。
黄江领着一帮手持大刀的水匪站在被雪覆盖的板上,站在最前头的是白袍猎猎的谢桓,他负手而立,正与另艘艨艟上站在艏位的人对峙。
林夕定睛去看对面那艘艨艟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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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颀长清瘦,身上的狐皮披风被吹得往后飘扬,一张沉静无波的面庞极为俊美,却与谢桓的潋滟妖冶极为不同。
不是赵蕖还能是谁?!
林夕没想到赵蕖竟然追到了这儿,而且看他这副披坚执锐的模样,显然是打算大动干戈。
但她明明记得,赵蕖就是个文弱秀才,根本不会武功。
林夕还来不及多想,就见谢桓飞身立在了船头尖。
裴立卿带着一队人马从舱内跑出。两方如今虽然在人数上势均力敌,但一边是奉旨出征的朝廷水师,一边是沆瀣一气的水匪强盗,两者实力高下立现。
赵蕖确实不通武艺,但他这次作为征命军的军师中郎将,看似没有兵权,实则却是手握三分之二的实权以及二分之一的决策权,便是大将军,也要看其脸色行事。
可他没想到,谢桓竟然在这艘船上。
第43章张良再世
赵蕖身旁的侍卫“锵”地拔出尖刀,迅速将赵蕖密实护在身后,严阵以待地盯着踮脚立于船头尖的谢桓。
“都退下。”赵蕖拿手轻拍侍卫的肩头,示意其放松后退。
别人或许不了解谢桓与朝廷命官千思万虑的联系,但赵蕖却一清二楚。
江意盟能在江湖鼎盛七十余年,就绝不是可容小觑的乌合之众。如今朝局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动了谢桓,谁都难说这种微妙的平衡会不会就此打破。
平衡是必须要打破的,但那只出头鸟不会是他赵蕖。
更何况,有传闻言谢桓是兵部尚书苏胥之子。
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谢桓其人,还动不得。
“赵大人,是甚么风把你这日理万机的朝廷重臣吹来了?”谢桓负手而立,出口的声音响遏行云,令赵蕖所在艨艟上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赵蕖没有谢桓那般深厚骇人的内力,他眉目含笑,清隽非常,声音虽不大却自有运筹帷幄的气势潜藏其中:“赵某担不得谢盟主的‘大人’二字,既然食民俸禄,又怎能不为民谋福祉。谢盟主,你说是与不是?”
谢桓心下嗤笑。这赵蕖不愧是张良再世,冠冕堂皇的话语信手拈来。
他这般兴师动众,为的也就是追回心上人,又何必在这跟他装腔作势。
“哦?大人的意思,是说本座阻拦了百姓的福祉路不成?”
赵蕖被一顶子虚乌有的大高帽扣在了头上,却也不见恼,只不慌不忙地回道:“岂敢。江意盟为名除害躬先表率,替陛下分忧,乃我大荆福祉之所在。
在下不才,领了陛下的旨意前来平定流寇,却在海上耗多日。多亏谢盟主来得及时,为我大荆子民治服了这帮残忍不义的奸佞。
谢盟主,后续之事便不劳烦您了,交给德薄能鲜的赵某处置罢。”
谢桓眯起凤眸将赵蕖细细审视,对其生起了探究的兴趣。
赵蕖这番话可谓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倘若谢桓执意插手朝廷剿匪,轻了说是越俎代庖,重了言便是居心叵测的叛贼,如今他给谢桓七分好脸三分好气,谢桓若不懂得见好就,那赵蕖“迫不得已”将他拿下,乃顺理成章,谁也挖不出他的一点错处。
难怪世人誉其“谋取天下,如烹小鲜”,确实不可等闲视之。
“赵大人,不瞒你说,这群流寇的头目乃六年前自江意盟出逃的逆贼。本座此番前来,就是要查明旧案。
白相曾与本座约法三章,只要江意盟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朝廷绝不插手江意盟的内部事务。
赵大人若想授首逆贼,抑或将其捉拿归案,那也得等本座处理完家事不是。”
“谢盟主处理家事,赵某理应规避,但就怕船上的庶民熬不过这帮暴徒的恣虐啊。”赵蕖微一沉吟,继而道:“要不这样罢。谢盟主您查明您的旧案,赵某先将船上的无辜百姓接过来。您看如何?”
赵蕖话音一落,林夕便是一个激灵暗道不妙,连忙转身往舱底跑去。
还未跑进牢房,就听林夕大声喊道:“赵姑姑赵姑姑,那个姓赵的坏书生要来把赵姐姐捉走啦!”
林夕气喘吁吁地欲图将牢门推开,却发现门上落了锁,而牢房内的三人浑然不知,犹自为赵无眠运功续命。
林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听见外头传来阵阵喧嚷,也不知那谢桓是否答应了赵蕖的请求。
半晌,林霏三人终于意守丹田,将两掌向前抬至肩平,缓缓下压功。
三人皆是出了一身冷汗,面色憔悴,其中以赵姑姑为最。她顾不上自己翻涌的气血,急忙为尚且昏迷的赵无眠喂下一颗丹药,再封住赵无眠周身大穴,以防她体内真气外泄。
林霏昨夜才亏损了身子,如今又妄动内力,她喉头一甜险些呕出一口鲜血。为了不让晏海穹和林夕察觉出异样,她咽下腥甜,暗中服下颗九元回魂丹。
又闻林夕所言,林霏心下一惊,不由出口问道:“你说的赵姓书生,可是赵蕖?”
林夕点头。
“他不是赵姑娘的夫婿吗?”
话毕,赵姑姑情绪激动地呸了声,林夕则是在外头拼命摇着手:“怎么可能?!那个坏书生想要赵姐姐的命,他想要长生不老!”
林霏一愣,忆起初次与赵蕖相见,当时赵无眠负伤,他眼中的悲恸不像作假,哪知他竟……
“怎么办啊?那坏书生说要把牢里所有人都接到他的船上去。他分明就是想要把赵姐姐抓回去嘛!”林夕急道。
林夕话语刚落,脸色凝重的裴立卿就带着一帮水匪和官兵,匆匆赶到舱底狱室,并命人将牢房中的俘囚全部带去外头。
林霏与晏海穹对视一眼,晏海穹便自发背起昏迷的赵无眠,跟着推搡的人群朝外走。
舱外,黄江眼睁睁看着一箱箱金银珠宝被官兵们搬上船,他两拳紧紧攥起,那只完好的独眼中风起云涌。
黄江朝前迈了一步,谢桓突然出手摁住他的拳头,密音道:“怎么,想造反?如今只有本座才保得住你,本座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就凭你手下那些墙上泥皮的瘪三,你觉得斗得过赵蕖吗?将你那不义之财交出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黄江咬牙,硬生生压下满身血性,重新退至谢桓身后。
谢桓睨了黄江一眼,重新放眼去寻人群中的熟悉身影。
他知道黄江就快沉不住气了。黄江如今已隐隐有逆反的趋势,竟枉顾他的命令,将林霏等人混在俘囚中。但黄江不会现在就以林霏为挟,他定是看出了赵蕖的反常,怀疑这群俘囚中有赵蕖的把柄。
黄江知道单以谢桓一人,就算真的想保住自己的性命,那也拗不过人多势众的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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蕖。而他要的,不单是彻底摆脱谢桓的桎梏,还要除去赵蕖这个后顾之忧。
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机会。
林霏和晏海穹护着赵无眠,跟随被官兵带上另艘艨艟的俘囚队伍,慢慢靠近谢桓身畔。
如今船还未驶离深海,无论她们躲到哪儿,都离不开这两艘艨艟,只要谢桓和赵蕖有心找,她们就逃不出这二人的五指山。
与其东躲西藏,不如寻求庇护。晏海穹明白林霏的心思,仅一路跟跟其后,也不出声询问。
赵姑姑见林霏要将她们带去官船,显然心有不满,但眼下她为赵无眠疗伤后元气大伤,只能仰仗林霏和晏海穹二人。林夕则是单纯地相信林霏和自己的兄长。
林霏刚从他眼前经过,谢桓便自然而然地将她拉至自己身后,林霏顺水推舟,一行五人俱都从队伍中脱离出来。
那官兵见这五人突然离队,正想上前询问,便见与其中一人牵着手的谢桓冷厉地睨了自己一眼,小官兵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就此罢休。
赵蕖密切留意着挨个上船的百姓,时不时还要应付个别人涕泗横流的感恩戴德,可直到最后一人登船,也未发现赵无眠的身影。
他的眸色渐渐沉了下来,脸上原先柔和的笑意也开始变得硬冷。
赵蕖命人先将解救出来的俘囚安顿好,随后让贴身侍卫带自己上了谢桓所在的匪船。
甫一落地,赵蕖便问:“确定人都救出来了?”
负责清点人头的官兵躬身抱拳,“启禀大人,都救出来了。我们将每个舱户,里里外外,都仔细搜查了一遍,绝无遗漏。”
那官兵迟疑一晌,终是补充道:“谢大人的亲眷并未算在内。”
赵蕖皮笑肉不笑,就要拾级而下向板那处的谢桓步去,却被侍卫拦住
“大人,您独身前往恐有不利……”
赵蕖瞥了侍卫一眼,将其之后的劝阻打断:“要你们是干嘛的?”
话毕,他不再管其余人的阻拦,一步步走到谢桓面前,尚留在船上的四十几个带刀官兵紧随其后,一时之间,局势又紧张了起来。
“赵大人,还有何事?”谢桓言笑不苟地瞧着眼前人。
赵蕖轻笑了两声,出口的话语不咸不淡,教人无法分辨出他的真实情绪:“谢盟主,怕是还有无辜百姓被困在船上罢。
本官奉命前来营救大荆子民,若是出了甚么纰漏,陛下怪罪下来,你我可都担当不起啊。”
“赵大人此话何意?”
“不知谢盟主身后藏的是何人?”
两个九尺男儿灼灼对视,无人让步。
林霏紧抿菱唇,从谢桓身后步出,抱拳称了句“赵大人”。
“大人,赵姑娘确实与我们在一起。但请大人放心,我们均有自保能力。况且有谢盟主在此,一切安好。让大人心了。”
赵蕖凉薄一笑,“原来是林公子。林公子不知道谢盟主还有棘手的私事要处理罢,唯恐力不暇供,还是让本官替谢盟主分担一二。林公子,请罢。”
话毕,赵蕖做了个有请手势,两只眼顺势往谢桓身后看去,便见到头戴毡帽的赵无眠双眸紧闭,唇色发白,歪着头靠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肩头。
他神色未变,周遭的人却顿觉胸闷气短,竟被其无形的威慑压得心底发慌。
赵蕖的话已说得相当露骨,便是黄江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黄江的视线在林夕和赵无眠二人身上微一逡巡,虽未看出什么端倪,但他已然肯定,其中定有一人与赵蕖关系匪浅。
天助他也。那他就好好看看这鹬蚌如何相争,待其两败俱伤,再坐渔翁之利。
思及此,黄江看似恭敬实则挑拨离间道:“主上,我等愿遵从朝廷的一切决断。还请主上定夺。”
“本座的人本座顾得及,其他的,就交给赵大人‘分担’罢。”
谢桓已打算袖手旁观,反正赵蕖要的是赵无眠而不是林霏,况且触犯了赵蕖的逆鳞对他来说有弊无利。
他觑了眼身旁的林霏,正准备让开身子,却见赵姑姑挡在了前头。
那赵姑姑打从看见赵蕖的第一眼,便面色铁青,如今见其是打算明目张胆地强掳了,赵姑姑再按捺不住,手握成爪,满腔怒火地抓向赵蕖。
第44章蛮来生作
“竖儒!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动眠儿一根汗毛!”
赵姑姑话音一落,人已欺近赵蕖,白骨爪就要向赵蕖的面目抓去。
清一色的携刀官兵纷纷拔出尖刀,赵蕖的贴身侍卫眼疾手快地将他护在身后,手中利刃直指袭击者的眉心。
林霏神情肃穆,旋身上前,两手撑地用腿踢落那侍卫的利刃,将赵姑姑险险救下,而后蹙眉道:“赵公子,愿意留愿意走,应该由赵姑娘自己决定。
如今赵姑娘昏迷不醒,怎么说她与你都是旧识,你贵为腹载五车的读书先生,如何能学土匪强盗蛮来生作趁人之危?”
赵蕖面容已无丝毫笑意,他迈步上前,“啪”的一掌给了近身侍卫一记重重的耳光,侍卫被他扇得偏头,连忙匍匐跪地。
“姑姑,恕蕖对属下管教无方。我知您恨蕖,但蕖今日必须将无眠带走。”赵蕖躬身长揖,原先咄咄逼人的气焰尽数息止。
赵姑姑对赵蕖恨地牙痒,她厉声呵斥:“我不是你的姑姑!眠儿她有何错处?仅仅是救了你这竖儒一命,先是搭上了长鸣的性命,现在竟连自身都难保!你若还有丁点良心,就放过她!”
话已至此,众人脸上表情迥异。
谢桓望向林霏,对其密语传音问道:“赵无眠的事你是管定了?”
半晌,他才听见林霏低低地“嗯”了声。
谢桓隐在袖中的二指微一研磨,启唇与赵蕖的道:“赵大人,你我方才的约定还作不作数?”
赵蕖如今哪还有心思去管和谢桓的约定,他满脑子都是赵无眠白得近乎透明的面庞,恨不得即刻将人夺过来,送她去疗伤续命。
谢桓见他不答,继而出言:“我与赵姑娘虽说不上熟稔,但也有过数面之缘。如此说来,她也算是我的人,既然如此,赵大人你请回罢。”
赵蕖将目光移向谢桓,如墨的眼底波谲云诡。
他既不作答亦不离去,显然不打算遵守谢桓所说的约定了。其身后一帮官兵皆是暗中活动手腕捋臂将拳,就待赵蕖一声令下。
而另一艘艨艟上的官兵,见赵蕖迟迟不回,俱都翻身而下,提着刀向此处逼近。
作壁上观的黄江愈发亢奋。
他向裴立卿使了个眼色,正打算趁乱劫持晏海穹背上的赵无眠,偏偏被探头探脑躁动不安的林夕唬得犹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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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生怕教她察觉出意图,最后非但捞不着便宜,还搭上自己和一帮弟兄们的性命。
此次朝廷剿匪的水师来得出其不意,武器装备较上一回更加完备,而且人数众多。但大沥帮出海近两周,此前的三次打杀抢掠不单折损了兵器,亦让倦怠的水匪们来不及修养准备,倘若正面迎战,大沥帮可谓胜算全无。
掉脑袋的事,若非稳操胜券,黄江不敢轻举妄动。
既然找不到向赵无眠下手的机会,黄江将主意打到了林霏身上。
与赵无眠相比,林霏身边除了个半老徐娘,再没有其他可能造成威胁的男人。
而黄江对林霏的认知仅限于昨夜,他尚且以为她只是有着三脚猫功夫的怯懦女流。谢桓对她的在意程度不低,即便最后除不去赵蕖这个后患,好歹还能通过林霏牵制住谢桓。
黄江开始寻找时机,并与靠林霏最近的裴立卿密语传音。裴立卿听了黄江半要挟半晓理的话语,脸上白一阵青一阵,踌躇不决。
而另一头亦是暗流涌动。
赵蕖将深沉的目光转移到赵无眠脸上。他双眸虽看着赵无眠,出口的话语却是对赵姑姑所言。
“姑姑,无论您信不信,我赵蕖在此对天发誓,我从未对无眠生有异心,更未想过害她性命。
正如您所说,无眠当初救了我,我早已将她的命视为我的命。无眠的大限将至,不能再拖。船上有我从药王谷带来的奇珍妙药,无眠现在需要的不是您我置气决裂,而是治养解毒!
您忍心看着无眠,在这二十芳华溘然而逝吗?”
听罢,赵姑姑动容彰彰,不禁去看赵无眠已然灰败的如花面容。赵无眠的二十大限,不单是赵蕖的芥蒂,更是她的心病。试问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小养到大的甥女死在自己面前?
赵无眠危在旦夕,而赵蕖那艘船上却有可以续命的药物……
“姑姑,赵姑娘现在急需修养。既然他有补药,我们何乐而不为?再者,有我和师兄护着,绝不让歹人有机可乘。”林霏低声与赵姑姑商量。
或许是她识人不清或许是她轻信于人,但她就是觉得赵蕖那番话不似作假,赵蕖眼中的情意如此真切,教林霏无法不相信他。
林霏正与赵姑姑相谈,根本没留意自己身后。突然,一柄利刃抵在林霏腰间,林霏浑身一僵随后肌肉紧绷。
“别动。”裴立卿声音极低,语气阴森无比。
可他刚要高声威胁,手中一重,低头去看,便见林霏一只手竟完全曲扭在身后,一把抓住了锋刃。
谢桓耳尖微动,扭头去看,便见林霏一手握着刀刃,被刀锋割裂的皮肤渗出鲜红的鲜血。他想也不想,闪身到了裴立卿眼前,将其手中的利刃打落,又狠狠一掌拍在其胸膛。
形势突变,众人的注意力皆被转移。
林夕惊叫一声,急忙跑到林霏身边查看她受伤的手掌。晏海穹亦是瞳孔一缩,将赵无眠小心交给赵姑姑后,撕下袍摆缠在林霏手臂,为其止血。
谢桓攥着裴立卿的衣襟将其提起,双目阴鸷地看着他,另只手一用力,裴立卿便被捏断了一根肋骨,接着摔在黄江脚边。
谢桓原本打算再让黄江多活几日,哪知道他竟如此不知死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底线。裴立卿懂得察言观色,如果不是被人嗾使,绝不可能在这混乱的关头自发劫持林霏。
裴立卿也确实是被黄江嗾使。
黄江威胁他,倘若不将林霏拿住,那他便要一命取一命。裴立卿根本不知道谢桓的身份,以为黄江是被谢桓捏住了把柄,才会一夜之间对他言听计从。
如今事情败露,裴立卿既悔又恨自己听了黄江的鬼话,落得如今势穷力竭的下场。他心中知道,绝情寡义如黄江,肯定不会再顾自己的死活。但他不甘心,跟了黄江这么些年,他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既然黄江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
裴立卿阴柔的面目扭曲,他欲图抖落黄江的底细,正要挣扎起身,却被黄江一脚踩在受伤的肩头,霍然疼得重新瘫倒,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黄江拔出腰间大刀,向下一掷,刀身没入裴立卿的肩胛,裴立卿只来得及哀嚎一声,便痛得昏死过去。
迸射出的鲜血染红了黄江的裤摆,还有三两滴激射在他的黑眼罩。裴立卿倒下的那块雪地慢慢变成血泊。
从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的林夕捂着嘴,躲在林霏身后。
黄江将大刀回刀鞘,单膝跪倒在地,“主上,这混账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都是我治下不严,请主上息怒!请赵大人恕罪!”
谢桓不禁森冷一笑,差点要为黄江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击掌叫好。
他弯腰拾起落在雪地的利刃,幽冷道:“你可真是蠢如猪狗。”
一队官兵将黄江和裴立卿等人围住。
黄江心下一咯噔,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事已至此,他才醒悟自己太过心急。他用了六年的时间打建大沥帮,亦做了六年的水匪首领,可是一夕之间,却变得俯仰由人,处处看人脸色行事,如今还要面临生死存亡,其心理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他抬头向谢桓望去,入目便是反射幽光的那柄利刃。黄江攥起拳头,数次逃过死神的镰刀,他不甘死于非命
“盟主!请给属下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属下知道宝库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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