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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成性(NP)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海明月
四肢逐渐地放松开来,神智也慢慢地飘远了,越来越模糊。这是在哪里呢?是和少峰初识的那一个明媚的午后吗?那时也是烟雨的三月,山上的桃花才孕育着纤小的花苞,被细雨滋润了,初沾染了些微的红,就那样羞涩地含羞不语。细雨迷蒙之中,年少的少峰,拉着自己的手,在山间的路上欢快地尽情地奔跑着,越走越快,越走越轻松……
突然,混沌之中的李暄觉得脸上一阵钝钝的疼,一下子惊醒了过来,迷茫地睁开眼睛,看见少峰又惊又痛的样子,夜迦和苏牧也是一脸的惨白。
“怎么了?啊,脸上好痛,是不是看我睡着了,你们偷偷地占我便宜?”李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口笑着说。
少峰的脸僵硬了片刻,一抹极不自然的笑容别扭地浮现了出来,“啊,是一只很大的蚊子在脸上,被我打死了。”
李暄只觉得异常的累,虽然神智中有那么丝毫的疑问,还不是六月天,哪里来的蚊子?但是他觉得那种深入骨髓的倦怠和劳乏,不知不觉已经又偷偷袭来了,眼睛也轻轻地眯了起来。
“咝……”一阵尖锐的刺痛从左手的虎口处传来,李暄倏地睁大了眼睛,却看见苏牧正执着一根细长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入自己的肌肤。
“啊……啊,好痛!”李暄急忙挣扎着,迅速从迷蒙中清醒过来,苏牧见状,微微一笑,手指轻晃,银针已经回了。
夜迦伸指捏住李暄的虎口,将沁出的血珠用力挤出了些,才仰首看着李暄,柔和地轻笑,“还疼不疼?”
李暄伸手回握住夜迦略带着凉意的指尖,蹙眉道:“怎么手这么冰冷?”
夜迦呼出一口长气,浅浅地笑了,没有回答李暄的问题。
“你别再睡着了,和我说说话吧。这几天你老是沉睡,我闷的难受呢。“夜迦伏在李暄的耳边低语,微启的唇似有还无地轻轻碰触李暄的耳垂,轻柔中带着亲昵。
没有理会李暄和夜迦的缠绵,少峰眉头紧蹙,和苏牧转到了营帐的后面,沉着声道:“怎么办?他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怕……”说到这里,少峰猛然住了口,眼眶一阵湿热,忍不住别过了头。
苏牧默然,眼睛里也有着同样的伤痛和绝望,半响才艰难地开口:“这样子是不行的。我们不如去辽东碰碰运气吧,就算是一丝一毫的侥幸,也说不定呢。”
“可是,他这种情况,能经得起舟马劳顿么?”少峰强忍住震颤的心痛,缓慢地轻声问道,他怕自己的话说得用力了,带累着心口一阵一阵钻心的痛。
“从塘沽入海口坐船,还平稳些,总比坐马车快且舒适些。我们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再犹豫的话,恐怕他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苏牧说完这些话,才觉得自己太残忍,竟然将这些话这样平静地说出来。
“好,我们马上就出发。”少峰抬起头,脸上的悲伤已经消失的仿佛不曾存在过,只有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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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宁和平静。
码头上,轻舟已经远去,天边的云霞就好像是最轻柔的轻纱,挂在海面之上,仿佛随着海水的涌动,轻柔地飞舞一般。劲风吹拂着苏毓银白色翩飞的宽大的衣袂,仿佛一群绚烂的蝴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随着轻舟的远去而消逝,一抹淡然的伤感和一种恍若隔世的失落,将俊美的脸颊勾勒出一种繁花即将凋零的忧伤。
李暄看着波涛浩渺一望无际的大海,回眸浅笑,伸指在苏毓的胸前轻轻戳了戳,“你要帮我找到青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你欠我的人情,现在我要你还上,否则我可不会轻饶了你,我这个人从来不做吃亏的事情。”
苏毓也笑着应了声“是”,笑着说:“好,等你回来,一定会见到一个好好的青曦。”
可是哦,他已经知道,李暄体内的“春回”之毒,已经侵蚀了他的五脏六腑,逐渐地慢慢地侵蚀他的头脑,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永远地陷入沉睡,再也不会感觉到悲喜叵测的神秘,再也感觉不到春华秋实的变化。
那么,青曦找不找到又有什么意义了呢?
苏毓微微眯起眼睛,借着强劲的海风将眼角的湿润迅速地吹得毫无痕迹,就这样吧,就这样吧,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是不是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呢?
摇晃的轻舟借着海风在海面上仿佛是一只生机勃勃的不知疲倦的小兽,飞速地向前疾驰,扬起的白色的风帆在阳光的照耀下,白的耀眼。
李暄轻伏在夜迦的怀里,紧皱着眉头喝下一碗汤药,一滴淋漓的褐色的汤汁从嘴角上滴了下来,少峰急忙伸指将汤汁揩了去,随手将一枚红的晶莹透亮的樱桃放进了李暄的口里。
“嗯,真的很甜。哪里来的?”李暄有些虚弱地轻笑。
“是临走的时候,苏毓送过来的,新上的贡品呢,味道好不好?”夜迦放软了声音,不住地摩挲着李暄渐渐干瘦了起来的胸膛。
“很好吃。”李暄其实真的没有尝出有什么不同的味道,只是他不想让他们继续心,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自己是最明白的。现在他的味觉、嗅觉等等都在开始慢慢地消失,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消失的就将是生命了吧?
迷迷蒙蒙之中,李暄感觉外面仿佛起风了,船身摇晃的有些厉害,而且脸颊上湿淋淋的,不禁模糊地呢喃,“下雨了么?”
“没有。”一个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少峰。
李暄顿时清醒了过来,撑起身来,却见少峰伏在他的胳膊上,冰凉而湿漉漉的液体浸透了他的衣袖,是少峰的泪水吗?
李暄伸手抬起少峰的脸颊,果然,有滚烫的热泪,从少峰优雅细致的脸上潸然而下,转瞬成了蜿蜒的河。
“少峰,少峰,别哭,嘘……”李暄温热的唇紧贴了过去,将那些苦涩的泪水逐一地吻干,“别哭,少峰,我最爱的人啊。”
少峰紧紧地反手将李暄死死地扣在怀里,索性放声痛哭。他虽然素来坚强,但是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让他心肝寸断的生离死别。白天,他是强颜欢笑,怕李暄看到难过;在人前,他一脸的平静,怕自己也陷入悲痛之中不能自拔,耽误了李暄的病情。
可是,可是,他做不到了,再也做不到了。将那些镇静、那些虚假统统抛进大海里去吧,他就要痛痛快快地哭个酣畅,将内心所有的恐惧、担忧,所有的悲伤、痛哭,坦白在心爱的人面前。
李暄没有再说话,吃力地将少峰搂在怀里,伸手在他的发上轻轻地摩挲,仿佛要抚平他内心的苦楚和恐惧。
“暄,暄……”少峰哽咽着呼唤。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李暄将唇贴在少峰的脸颊上,不住地轻吻,而不住地有炽热的泪滴滴在他的手上,衣襟上。
“暄,答应我,你别死!我不要你死,我要你长命百岁地活着,暄,你答应我,我真的很害怕。”怀里的少峰就像个任性的孩童,泣不成声地要求。
“好的,好的,少峰,我不会死,我答应你,一定就不会死的!”李暄微微地低叹了一声,柔软的唇就被少峰炽热的唇锁住了,一种深沉的悠长的缠绵,将所有的恐惧和悲伤难过统统抛诸脑后,既然还有一天,那么,就尽情地再爱一天吧。
隔壁,夜迦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点点的繁星,海上格外璀璨的月华将他风采照人的面庞上淡淡地涂了一层透明的白,细腻无暇。海面上反射着的星光仿佛全部折射进了那双迷人的眼眸,闪烁着流动着光华。
只是他的手指紧紧地捏在掌心,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指甲划破了细腻的肌肤,丝丝缕缕的血顺着指尖滴到了甲板上。
夜迦没有感觉到,这种皮肉的疼痛,怎么能和心里的剧痛相比较呢?这一生,这一世,这牵牵绊绊的情丝缠绕,你怎么能自私地一个人就走了呢?不行,绝对不行!
所以,你承诺的,你就必须做到!
是的,你必须做到,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再次失望的,对不对?暄……
终日凝眸
清晨,天地万物还没有从宁静的夜晚中清醒过来,一切还都很安静。淡淡的阳光很温和地洒了下来,有几缕从窗隙间钻了进来,调皮地落在李暄的脸上。
朦胧之间,李暄眼睛还闭着,身体却摸索着撑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道:“要吃药了吗?”
苏牧伸手搀住李暄瘦弱的腰,将药碗递了过去,“嗯,先喝口水漱漱口。”
李暄先喝了口水,然后接过药碗,看也不看,一仰头,将整碗药一口饮尽,然后笑了笑说:“嗯,你的本领可越来越高了,我都尝不出苦味儿了呢。”
苏牧沉默地将药碗接了过去,手却因为颤抖,药碗“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跌得粉碎。
今天的药中添加了黄连、连翘、伍栀子几味药,黄连大苦大寒,对于温病高热、血热妄行非常见效,其中苦涩的味道不可能尝不出来的,除非……
李暄了然地看着苏牧惨白没有血色的脸庞,轻轻地笑了起来,“是不是时间不多了呢?不要紧,你别难过,世人都逃脱不了这一关的,也没有什么的。”
“不!你不会死的!”苏牧脱口而出,哀伤的眼眸里是一种执拗的坚持。他紧咬着牙,低头将破碎的瓷片拢起来,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道:“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相信我!”
李暄将失去镇静的苏牧变得冰冷的手拉了过来,将他拢在手掌的瓷片拂干净了,而锋锐的瓷片已经将苏牧的掌心割破了几道细小的口子,极细的血丝正从伤口处渗出。
“可是,我真的是撑不住了,有好几次,我都感觉到要醒不过来了,可是想想少峰和夜迦,我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就又活了过来。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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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为我的病没少操心,治不了你也别难过,命里没有的,是不能强求的。”
李暄淡然却安静地侃侃而谈,边说边自然地将苏牧的手掌凑近嘴边,将沁出的血珠用舌细细地舔舐干净了,“说实话,我不敢对少峰和夜迦这样说,真的怕他们伤心,你会不会怪我呢?其实我一直以来担心的就是他们两个,青曦已经不见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有好几次我做梦都梦见了他,可是他恼我了,不和我说话了。”
一种深深的疲乏又涌了上来,李暄的大脑有些迷糊,话也开始没有条理了,有些语无伦次,“怎么办呢?我要是死了,少峰和夜迦会怎么样的难过呢?嗯,我不想你们难过的,不想的……”
苏牧眼泪撑不住地轻轻落了下来,翻转过手,一手用力握住李暄泛着凉意的手,另一手伸指托住李暄又要陷入沉睡的脸颊,力道大的甚至弄痛了李暄,不禁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我喜欢你,这一世,我头一次这样真心地喜欢一个人。所以,请你,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失望,不然,我发誓,就算是到了黄泉,我都会煎喝不完的药逼你吃干净!”苏牧几乎是用力地大吼,可惜本来一场深情的告白,就这样大煞风景地出场了。
李暄恍惚地笑了笑,在陷入沉睡之前,模糊地呢喃:“嗯,傻瓜,我知道,我早知道了。”将脸颊深深地埋进苏牧的怀中,他的怀抱里有阳光的味道,那么干净,那么清爽,带着一丝一丝的青草的甘甜。
苏牧紧紧地拥着这具脆弱的躯体,绝望地几乎要窒息一般,彻骨的悲伤和寒冷随着血液的流动,流遍了全身……
少峰木然地将大包的中药在怀里,随手将一块银子掷在柜台上,有些行尸走肉一般转过了身子。
“这位客人……”那位面目沧桑的掌柜的,见少峰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暗暗的惋惜,恻隐之心大起,壮着胆子招呼一直冷冰冰拒人千里的少峰。
少峰回过头来,明亮的眸子里仿佛蒙了一层阴翳,闪着哀伤的碎光,令老掌柜的再次哀叹,如此俊秀之人,命运怎么如此不济呢?看他一掷千金的豪阔,神采逼人的风度,让镇上多少的姑娘媳妇看直了眼,丢了魂魄呢。可是因为家人性命危在旦夕,别说是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了,估计就是倾国倾城的佳丽,恐怕也难让这位公子略微抬抬眼吧。
“那个,请别怨老朽多事,贵亲之病症,恐怕不是医石能治疗的,这么多名贵的药材就算服了,也未必见效……”刚说到这里,少峰一个冷冷的眼神瞥了过来,几乎可以媲美冰刀,将老掌柜的惊的差点咬住了舌头。
“呃……呃……,我的意思是说,镇上有位性情古怪的大夫,有很多偏方,在我们这里颇有名气,那个公子可否去碰碰运气?”老掌柜的结结巴巴地表达了心里的意思,愣是急出了一头的汗水,关外不比关内气候温和,四月的天气里也经常冷风肆虐,飘舞雪花的。
但是即使是飕飕的疾风微扬着,老掌柜的头上却全是汗水,偏偏身上却又冷的厉害,微微地发抖,心里不禁着实有些后悔和少峰搭讪,那种眼神,唉,他宁肯别人将他的老骨头敲打一顿,也好似被少峰那么冷冷地瞥一眼。
少峰飞快地转过身来,恭敬地作揖道:“还请掌柜的指点,不管能不能治得了,我们感恩在心,必当重谢!”
老掌柜的连连摆手,“哎呀,少年人,我要是贪图你的谢礼,还不肯和你说了呢。是这样的,在镇子最西边的山坡上,有一所极旧的老宅子,就是那个大夫的居所。只是他性格偏僻,很喜欢刁难人,出手给人医治,几乎没有治不好的。我也是见你……唉,家人病重,又异地他乡的,去看看,说不定就能治好了呢……”
老掌柜的还在嗦,少峰又双手奉上一锭银子,“不管如何,先谢谢掌柜的厚意,如果真的治好了,再来重谢!”不由分说,少峰早夺门而出,只余下老掌柜的目瞪口呆地看着手里的大锭银子,不知说些什么。
一袭长长的狐裘将李暄瘦弱不堪的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一头青丝如水,从洁白的狐裘中流泻了出来,如活泼的泉水,缠绕在指尖。少峰双手稳稳地将他抱在怀中,轻捷地向着半掩的柴门走去。春风微拂,可是少峰依然感觉寒意袭人,彻骨的冷。
已经是春深时节,柴门外一条异常干净的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些凋零的花瓣如同落雨,零落了一地。矮小的篱笆墙内,一丛翠绿的枝叶已经繁茂了,绿的令人心慌。
少峰忐忑地站在柴门外,扬声道:“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少峰又继续高声问:“请问里面可有人在吗?”
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谁在外面?进来吧。”
夜迦伸手推开柴门,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见里面虽然简陋,但是极干净整洁的,几只肥大的母鸡在篱笆下面惬意地刨食着。而且庭院里一株矮小但是葳蕤的紫藤树上,还挂着一个鸟笼,一只美丽的雀儿正生机盎然地鸣叫着。
“吱呀”一声,紧掩着的屋门开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的皱纹,一蓬白花花的胡子几乎将整个面孔遮盖了起来。
夜迦的心里,悲喜莫名,又揣着惴惴不安的渴望,急忙走上前去,躬身道:“老丈,我的家人患了疑难之症,求老丈慈悲,能救他一救。”
那老人略微抬了抬眼,简短地“嗯”了一声,指了指身边一张很陈旧的竹椅,示意少峰将人放下。
少峰小心翼翼地将李暄放在躺椅上,心就像半悬在高空,满含期望地看着老人,却不敢问出声来,只听得一颗心剧烈的砰跳声,如震耳的雷声。
老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昏睡中李暄惨白中带着青紫的脸色,有些诧异,问道:“是从宫里出来的吧?”
少峰三人齐齐身躯剧震,惊喜地看向老人,忐忑半天,苏牧才惊异地说道:“不敢相瞒,正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丈真是慧眼如炬,只是不知老丈如何得知的呢?”
老人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三张又惊又喜的脸孔,哈哈大笑道:“呵呵,小子,你不用恭维我,我要是不想救呢,你就是说一车的好话,也是不中用的。”
夜迦涨红了脸,眼眸里因为恼怒,颜色加深了许多,更加黑的如墨染,流转半天,终于硬生生地压制住了,伸手一撩衣袍,端正地跪下道:“老丈,我平生从来不跪地求人,纵然是刀剑加身,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今天,只求老丈能伸手援救,我给您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老丈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跪地不起的夜迦,又看了看沉睡中的李暄,疑问道:“他是你什么人呢?值得你为他甘心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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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迦抬起头来,铮然有声地回答:“他是我最爱的人,我甘愿用自己的生命交换的人!”
老人复哈哈大笑起来,“好,好,我喜欢你这个回答。不管不顾世俗的偏见,好,我很喜欢。本来呢,我倒是很喜欢刁难人的,呵呵,你说,能将人欺负得哑口无言甚至是手足无措,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好了,起来吧,看在你的份儿上,这个人我救定了!”
夜迦大喜,又重重磕了一下头,才起身,俯首时,一颗喜极而泣的泪堕在尘埃中,倏地隐去了踪迹。
老人翻了翻李暄的眼皮,惊奇地道:“嗯,我平生只见过两次这种极为霸道的剧毒,哼哼,除了宫里,上哪里去寻找这样昂贵且歹毒的毒药呢?是不是?嗯,这个小子的运气还不是一般的好,中了这种剧毒,居然能挺到现在,倒是有些奇怪了。”
苏牧忙解释道:“当日他毒发的时候,我喂他吃了可解毒祛病的师门解药,遏制住了毒性发作。”
老人奇怪地看了看苏牧,又轮流看了看少峰和夜迦,摇头叹道:“唉,老了,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不服老不行喽!”
苏牧脸上一红,低了头,不再说话了。
老人伸指在李暄的脉上细细诊了诊,抬头道:“这毒,也不是不能解,只是有些麻烦呢。”言罢,微微叹了一口气。
少峰三个人愣愣地看着老人,只觉脑子里轰鸣成一片,还是苏牧反应快些,艰涩地开口:“老丈,还请明言,我们愚笨无知,不知是怎样的麻烦。”
老人回手,拢在袖中,皱眉道:“我这解药需要新鲜的鹿血做引,辽东虽然野鹿成群,但是鹿群习惯晨昏活动,性情机警,行动敏捷,故而奔跑迅速,尤其喜欢攀登陡坡,一般人是很难接近它们的,更别说捕捉到了。”
少峰扬眸笑道:“老丈,别说是区区一头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一定能办到!”璀璨的眸子里因为去掉了连日的阴霾,闪射着喜悦的光芒,熠熠生辉。
宁静时光
已经是初夏了,梧桐早已经花尽,淡紫色的花蕊也早已经化为尘埃,唯有大片大片的肥硕的叶子,在微微的风中摇动,带来些微的凉意。
李暄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依旧是瘦弱的样子,只是曾经涣散的眸子如今却散发着盎然的生机,仿佛门前那脉汩汩的山泉,清亮且澄净。虽然天气已经奥热了不少,但是李暄的身上任然盖着一床薄薄的毯子,半躺在门前那棵葳蕤的紫藤花树下,浅紫或者淡紫、还有浅白的花瓣正开得繁茂,一穗一穗的垂挂下来,和着细碎的花影,宁静之中透着一种惬意的安宁。
抿了抿嘴,李暄无趣地端起面前石板桌上的一杯白开水,一饮而尽,正在给他按摩腿的少峰抿嘴轻笑,按摩的手法无比娴熟,“白开水就这么难以入口?”
李暄苦着脸,将杯子重新放回了石板桌上,“这个糟老头,存心是不让我好过的,熬的药那么苦,连糖都不准吃,茶水也不准喝,现在我吃什么都尝着苦呢。”
少峰偏了头看着李暄,笑着说:“人家救了你,你还骂人,还有天理吗?你真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
李暄伸了伸舌头,起身拉住少峰的手,“好了,别忙了,歇会儿吧,都出了一头汗呢。”少峰没有反对地顺势坐在李暄的身边,任由他用手巾将自己额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这时苏牧从门外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一手握着一只剔透的琉璃杯子,一手拿着一个大大的纸包,走得急了,白皙的脸上轻笼了一层淡淡的绯色,更显得唇红齿白,丰采逼人。
苏牧将那只琉璃杯子放在桌上,笑着说:“猜猜我带了什么好东西?”
李暄因为服药的关系,对草药的嗅觉格外灵敏,隐约间嗅到了淡淡的青草的味道,听苏牧如此说,连忙一脸惊惧地道:“不会是什么草药吧?”
苏牧将纸包打开,果真是大包草药,却是干燥的整株的草药,小小的,洗得很干净了,整齐地码成堆。
李暄哀号一声,掩面道:“哎呀,这算什么好东西?我看着都难受,不会又让我吃吧?”
苏牧和少峰对视一笑,无奈地拿起几株放进琉璃杯子里,用开水沏了,那抹干枯的老绿立即得了水的滋润,舒展开来,犹如复活了一样,整个琉璃杯子也如染了春色般,变成了淡淡的绿色。
李暄惊异地问道:“这是什么?好像茶一样,但是又不是茶,略带些苦味儿。”
苏牧莞尔一笑,“你吃药真是成了,连这么淡的苦味都嗅的出来。这是野地里的苦菜,我集洗净了,像茶叶那般炒制的。虽然没有茶叶的清香,略带苦味,但是苦中留甘,具有清热解毒、凉血的功效,也是茶叶所不能比拟的。”
李暄伸手取过琉璃杯,浅浅地啜了一口,果然淡淡的苦味中有一种青草的清新,回味悠长,欢喜的说:“嗯,味道真是不错呢。”杯子里的苦菜完全伸展开了,绿茸茸的,衬在剔透的琉璃杯子里,显得晶莹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苏牧看着李暄欢喜的孩子一般的脸庞,将手掌悄悄地笼在了袖子里,遮挡着被烫的通红的伤痕,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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