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三国红楼拉郎]金风玉露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增删客

    “原来如此,难怪……”曹操也不理会丁夫人那点儿心思,想的完全是另外两桩事,“她家是不是还有一二房,尤氏”

    丁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是又怎样夫君到底何意”

    曹操见丁夫人光火,抛出一半理由来安抚,“夫人有所不知,今日天子召我入宫,便是为了贾家的一妻一妾。”

    “唉……二房尤氏,是尤美人同胞姐姐。守寡一年,进宫探妹,被陛下看中。”曹操面露倦色,略有困意,“陛下年幼,面薄。尤氏又是荣国公府的儿媳。碍于君臣身份,哼,要我替他上门说和!”

    丁夫人也觉得荒唐,哭笑不得,“要么就别盯上人家寡妇,要么就干脆利落一道旨意了事。这般婆妈,哪有叫大臣替他说媒的理!”

    “说什么无人可托,唯有委托于我……”曹操意味深长,指指自己,“他手边就是封我为司空的诏书。料定我不会拒绝!陛下虽年幼,心思并不少啊……”

    “有什么心思陛下不如你们老辣,还知羞罢了!”丁夫人酸道,“夫君手下说客甚多,随便派一个过去就行。”

    曹操袖里还装着刚才满宠派人送来的公文,思及公文内容,又想到丁夫人刚才说的“最擅管家,手腕过人”之语,面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不,我还是亲自登门拜会一番。”

    次日,曹操下了拜帖,着人送到荣府贾政处。贾赦空有爵位,贾政五品文官,与曹操素无往来,祖上也非旧交,不懂他为何下这拜帖。

    打开细瞧,“费亭侯司空豫州曹孟德敬拜,操有要事相商,于三日后登门拜访二位同僚和王夫人……”

    贾赦早就不管事,贾政不明来意,进内室同王夫人商量。

    王夫人久病未愈,身体虚弱,“他有公事,找老爷商量就可,为何还要见我”

    贾政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看不透其中门道,“我也不知!”

    “我实在不能见客!老爷代我向曹司空告罪吧。”

    王夫人嘴上拒绝,仍不放心,派丫鬟请王熙凤过来,嘱咐:“我今病弱,不得理事。还要劳你坐在帘后,听听曹司空到底有什么事。”

    凤姐很有分寸,应道:“太太放心。到时我坐在帘后,不叫他们察觉。如果是公务,我就回房。如果有什么要紧的,回来告诉太太!”

    王夫人欣慰不已,抓住她的手,“你办事,一向叫我放心。前儿屯田的事,可还妥当”

    王熙凤成竹在胸,眉飞色舞,“我都打点好了,不会出岔子的!”

    到了约定的第三日,曹操晨起用完早饭,穿戴齐整,备好车马、礼物,准备去荣府拜会。临走时,交给手下一封书信,道:“好生送去荀文若府上。”

    曹操十九岁时就举孝廉入东都,被封为洛阳北部尉。当时他年少气盛,又逢上洛阳城内皇亲国戚专横跋扈。为严肃法纪,在县衙两边设五色大棒,凡有违反禁令的,不论家世地位,皆以棒仗杀。不久就得罪权贵,明升暗贬,调任出京城。

    当时他就听闻这京中,宁荣两府贾家、史侯史家,外加后来居上的王家与皇商薛家,贾史王薛,权势不容小觑。且这四家子弟,多有不肖,曾多次犯事被苦主告到曹操跟前。最后或用权势压人,或用银钱贿赂,逃避刑罚。

    曹操下马抬头,看着如今搬到许都的贾府,自然与昔日洛阳城的大宅院不能相比。门可罗雀,已露衰败之象。

    高门大户,最忌内生蠹虫。蛀空满室家业,不过一两代人的事。曹操冷笑迈步,由下人引路,走到贾府正厅。

    曹操今日特意留心查看贾府内院情形。府内仆役不多,但都恭肃稳重,办事妥帖,足见管家之人能力不凡。

    “幸蒙司空下降,不胜荣幸。”贾赦、贾政在厅前等候,见曹操过来,躬身行礼。

    曹操挥手虚虚拦住,客气道:“二位不必如此。”

    三人进屋,小厮上了香茶,互相客套一番。贾赦和贾政不知曹操此行为何,对视一眼,贾赦颤巍巍问:“不知司空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曹操抬手示意,随从立刻抬礼物进来,惊得两兄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曹司空,这是……”

    曹操不急于说明来意,悠悠问:“府上王夫人可在还请出来一见。”

    贾政抱拳道:“司空大人见谅,拙荆染病,委实无法出来见客……”

    “哈哈哈哈……”曹操拈须大笑,“不是贵夫人!我是指府中长房儿媳王夫人。”

    帘子后本在探听他们谈话的王熙凤猛地一惊,头上珠钗步摇相碰,发出几声清脆碎响。

    曹操是沙场上征战过来,耳力过人,很是警觉,一眼就瞥到帘后有人,隐隐露出裙角,猜测多半便是那位女中豪杰王夫人在偷听了。

    “夫人既然在场,何不出来相见”

    贾赦、贾政大惊失色,贾政忙告罪,“司空休怪。王氏不仅是长房儿媳,还是拙荆侄女,代替拙荆前来议事,又怕于礼不合,这才藏身帘后。”

    凤姐向来自诩胆量大,眼下又是寡妇,俗礼虚礼不那么计较,掀帘就要出来,“曹司空莫怪,有什么话尽可直说!”

    帘珠碰撞,劈啪作响。但见一丹凤眼、水蛇腰美人快步而出,袅袅婷婷,不似寻常女子娇弱。

    因在夫丧,一身水色衣裙,头戴银凤、珍珠钗,素净非常。这身素服实在与她光艳的容貌不相匹配。饶是这般,还掩盖不住一股凌厉气场,叫人一望便知,此女不可小视!

    曹操登时明白丁夫人那晚所言非虚,心头像有孔雀翎毛在挠一般作痒起来,笑眯眯道:“是操唐突,夫人恕罪。”

    贾赦、贾政窘迫不已,又不敢表示,只能坐在一旁。曹操见人都到齐,单刀直入,“曹某今日前来,是奉陛下旨意,来说和一件美事!”

    曹操径直对王熙凤开口,“操听闻长房有一妾氏,姓尤。”

    王熙凤虽意外,还是冷静对答,“是。先夫在时,为开枝散叶,确纳尤氏为二房。她是宁府尤夫人的继妹,也是尤美人的姐姐。现被美人召入宫中陪伴。”

    曹操追问:“尤氏可有子嗣”

    凤姐脸色微沉,复干笑答:“未有。”

    曹操仰回身,长舒一口气,指着堂下礼物道:“陛下喜爱尤氏温驯恭顺,品貌皆备,有意封做美人,召入掖庭。”

    曹操话还没说完,贾赦手一抖,茶碗摔落在地,跌得粉碎。

    贾赦本就因丧子去了半条命,哪里经得住别的刺激,凤姐怕他出事或是说胡话,忙叫丫鬟扶他进后院。

    贾政也是六神无主,擦擦汗,支吾:“此乃陛下恩典,我等身为臣子,自然、自然……”

    曹操暗笑,好整以暇端起碗喝茶。王熙凤来回打量,知道这曹司空绝非善茬。何况天子封妃,他们哪敢反对。

    她跪地行礼,喜笑颜开替贾政接话:“妹妹能入宫侍奉,这是我府上荣耀,谢陛下恩典!”

    设若只是这事,的确不需曹操亲自上门。曹操此行,还是为了另一件私事。曹操看看尚自恍惚不安的贾政,“存周兄可否让我和王夫人单独谈谈”

    一波接一波,贾政彻底愣住,不知回什么才好,只得点头退到内室。王熙凤看出情势非常,叫其余丫鬟退下,留了平儿在旁。

    偌大的会客厅,平儿看着眼前,一个凤姐,一个威名赫赫的曹司空,大气都不敢出。凤姐也不看曹操,兀自抚弄手上那只扭丝玉镯。曹操这个客人,比主人还自在,一杯茶一口一口啜饮。

    要不是平儿伺候凤姐多年,简直要以为他俩这架势,是这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可眼前境况着实诡异,见过不少世面的平儿都站立不安。

    “嗯……好茶……”曹操喝了半碗茶水,才搁下盏,赞不绝口。

    凤姐摩挲玉镯,莞尔一笑,“这是春天江东新出的茶叶。司空喜欢,我家里还有,回头送您几罐!”

    “夫人真是爽利大方!”曹操微眯眼,“果然名不虚传呐!”

    “大人过誉……”

    “哎……夫人休要过谦!”曹操从袖中取出满宠呈上的公文,掷到桌上,声若洪钟,“夫人计谋过人,都算到曹某头上来了!”




第20章 第二十三章
    “啪”,金风乍起,吹断拴帘的绳子,竹帘“哗”地直泻而下,屋内光线骤暗,打在人脸上,晦暗不明,看不清面容。

    平儿心扑扑直跳,头还是低着,却不由自主挑起眼睛瞥向凤姐。正撞上王熙凤一双锐利凤眼,看向自己。

    平儿霎时像吃了定心丸,倒吸一口凉气从头到脚冷静下来。步履平缓,一声不吭过去把帘子卷起,用断绳勉强绑好。

    凤姐不动声色,一边起身过去,提过茶壶给曹操重新倒满热茶,一边朗笑,“哈哈哈哈哈……今儿的风是真的大!”

    曹操看她不直接作答,岔开话题,却也不急于逼问,无意戳穿,顺势端起茶盏,不接凤姐话头,笑笑,喝茶。

    王熙凤挑眉,微敛神色,瞧着案上那本公文,拾起来打开,扫了几行。她本不太识字,管家多年,也学了不少,这本公文能看个七八成,果然是屯田一事暴露。

    凤姐故作无知,来回翻看,“司空大人莫不是戏弄我妇道人家!我一个寡妇,又不识字,看不懂你这密密麻麻写了什么上来就说妾算计您!妾过去与您未曾谋面,又无利害关系,没头没脑,怎么就扯到‘算计’二字上来了”

    王熙凤斜睨,红唇勾起,试探着发问:“想是有什么误会”

    “哈!”曹操抿下一口茶,“夫人口才了得,不逊色于我帐下谋士!嗯……可惜曹某并不好糊弄,今日前来定要夫人为此事给个说法的。”

    曹操看凤姐脸色沉下来,笑眯眯补道:“操不喜与人枉费唇舌,夫人别再与我虚与委蛇……”

    凤姐鲜少感到这般压力,暗骂真是遇上对手了,冷笑一声,“妾确不识多少字,司空不妨直言!”

    “好!”曹操拿过公文,“曹某上奏天子,在许县屯田。将周边荒地分给流民耕种,收成官民四六分成。一则可以安置流离失所的难民,二则可以屯粮,缓解饥荒,以备战时。”

    凤姐犹自装傻,笑容更是殷切,赞叹:“好计策啊!正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曹操不理会她吹捧,皱眉道:“可前日许县县令满宠向我汇报,说前来分田的百姓中,有些并非外来难民,而是家奴出身……”

    凤姐窃笑,与平儿对视一眼,从容对答:“家奴只要赎回卖身契,就和平民……”

    “夫人且慢!听曹某说完。”曹操截断她,“曹某直说,满宠扣留有嫌疑的几人,再三拷问,顺藤摸瓜,查出十几人是贵府昔日家奴,尚且不知究竟还有多少混入。夫人作何解释啊”

    王熙凤顿觉唇干舌燥,她本以为几次迁都,战火连天,百姓死伤无数,官府对人口管理有心无力,不会察觉家奴混杂流民之中。看来曹操手下这位许县县令满宠有几分才干。

    好在王熙凤从来不缺退路,她冲平儿使了个眼色,平儿会意,进内院取东西。王熙凤看她离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曹司空是为此而来啊!您该早说啊,省得我们弯弯绕绕打哑谜!”

    “唉……”王熙凤叹气,在会客厅内徘徊,摸摸屏风,碰碰花瓶,“妾不是要对司空大人诉苦。想来曹司空也能理解。自从董卓篡权,朝野动荡,战乱不休。时事造就了大人这般英雄,却害苦了我们这些没个依傍、徒有爵位的人家。”

    说到这里,凤姐摸出绣帕来,擦擦眼泪,眼角发红,“曹司空可知,我丈夫便是被逃兵流民所杀……家中男丁,死的死,散的散,几次迁都,多大的家底经得起如此折腾……能撑过饥荒已是耗尽我心血。哪里还养得起那许多家奴呢!唉……念在他们是伺候多年的旧人,就放他们走了,算是积德行善……”

    平儿取来家奴解除奴籍时的文契过来,交给曹操,证明凤姐所言非虚。凤姐一番话,虽是做戏,字字情真,半真半假,她这一年来支撑这个家委实不易。

    曹操本识破她有意示弱哭诉,可几句话下来,情真意切,不可不谓动人!如今世道,这些旧日世家显贵确实不好过,倘若再没个儿孙在朝中任高官要职,衰落在所难免。

    曹操生平,进可出谋划策,出则征战沙场,但不是粗鲁武夫,颇能怜香惜玉、体贴人情。

    曹操走过去,伸手把王熙凤请回座位,和颜悦色,“夫人掌家有方,操心甚敬佩。不过,依夫人之言,此事是巧合了”

    “家奴散去后便与我府再无联系,妾确实不知!”凤姐见曹操疑心稍解,趁机示弱,“司空替他们考虑考虑,他们从我府上离开,成了普通百姓,可又没个吃饭的活计。老天有眼,司空大人召民屯田,他们去应招,也是很自然的!”

    “哈哈哈哈哈……”曹操见凤姐上套,得意非常,“既然如此,我看他们多是青壮年,又是贵府旧人,不妨让他们参军,入我帐下,一同剿除乱臣贼子!不比整日种田好得多!他日得了军功,论功行赏,还要来感谢王夫人呢!”

    王熙凤不料他全然不信,还出这馊主意,脸色铁青,一时竟没了主意,“这……”

    曹操随手翻翻家奴脱籍的文契,彻底把话说开,冷言道:“操观夫人雷厉风行,不是行善积德的女菩萨。正值家中困顿,万没有白白放走家奴、不取一文的道理!寻常人家奴婢尚且还要交钱赎身,贵府这些家奴当日签的都是死契,就这样放走,损失的可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啊!”

    曹操猛然关上文契盒子,横眉,厉声道:“操初进门就说夫人计谋过人,并非客套!想来,夫人放走家奴,多半还要他们签下欠条借据或是承诺书,每年定期偿还银钱,作为赎身银。让他们去屯田,他们每年种粮所得,四分上交官府,剩下六分,恐怕要进不少到夫人的口袋里去!”

    凤姐见两下已然撕破脸,再没有遮掩的必要,高声笑问:“司空大人有何凭证便是真的,大人又当如何呢律法当中可有一条不许妾如此行事”

    平儿紧张地直冒汗,曹操悠悠答:“没有……”

    凤姐退一步,好言劝他:“曹司空屯田本意便是安置流民,充实粮草。妾如此行事,并不妨碍将军大事啊!家奴我迟早要放走,放走了可不就成了流民。他们就是与我有什么约定,每年也不会少交官府一个子儿!司空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下都好”

    “你这是要压榨家奴了”

    “他们在我府上,现在也无事可做。不放出去,大家都受累,以后跟着我们挨饿!我现在给他们一条活路,出去自力更生,每年交粮还钱,还有剩余。手脚勤快点儿,兴许比在我府上挣的月钱还多!何来压榨”王熙凤底气愈足。

    曹操语塞,头回在一个小小女子面前倍感棘手。恰好想起那晚丁夫人的问题,“夫君可知去年府中开支多少家中资财数目多少每季更换衣物花费几何”

    眉间皱起,自己真的大意,对家务事所知太少,现在有些难以反驳,“看来夫人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王熙凤一听这话,明白曹操暂时不会刁难,松口气,笑答:“司空大人也担当将军职位,在外征战。妾身为女子,虽不得出去,但家务事便是妾的战场,耗费的心力,不见得比将军少。”
1...1415161718...3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