稠艳Ⅱ:你佛慈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北方
赵达达搓着手,他不放心陈珂在这儿,一时之间竟是不敢离开。
陈珂看出了他的犹疑,道:“还不快去啊你?”
“那你……?”
“放心,他们不敢。”陈珂把身子站的直了些,显得胸有成竹。
赵达达透过陈珂肩膀和门框之间的距离,看了一眼在沙发上坐着的陈洲。此时陈洲的嘴唇有些发青,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眉角滑到脸颊边,他动手解开了衬衫上的两颗扣子,黑色的领带搭在脖子上,纯黑的颜色让他的锁骨和脖颈有种背离似得白。
陈洲的眼睛平静,但是攥紧的两个拳头却暴露了他其实已经是在勉强的撑着自己清醒。
赵达达吞了口唾沫,说:“我去去就回。”他这句话不仅仅是对陈珂说的,更是对陈洲说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以最有效的方式拯救陈洲,那么这个人只能是陈志。
赵达达疯狂的奔跑出去,甚至胳膊被楼梯的拐角擦伤都没有注意,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最后一个想法,那就是求陈志过来救救他。
而另一边。
陈志正一身黑衣的站在大厅里,接待着从四面八方来此祭拜陈父的人,这时候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陪伴在他身边,同样神色肃穆。
不远处的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面容沉寂,他看着等待他的陈志开口道:“节哀顺变。”
“我知道。”陈志拍拍来人的肩膀:“白叔还好?”
“唉,我家老爷子最近身体也不好,得知了陈叔故去的消息……”白飞的眉头皱着,脸上有掩藏不住的担忧:“本来他是打算亲自来的,这些年一起走过来的老伙计,近年来走了好些位了,他也伤心。但是到底年纪大了,这几天他的血压就一直不太稳定,今儿早上一量高压都快冲到二百了!我吓的赶紧叫医生来家里看看,这不是他刚吃完药睡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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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过来看看你,兄弟你可千万别怪我来晚了。”
陈志顿时剜了他一眼,缺觉的脸上一阵青白:“你少说些没用的,我这些天也确实太忙了,过几天的,等这边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过去探望一下白叔。”
“得了,你也甭分心到我这儿了,等忙完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这些日子让韩平帮你忙活忙活,需要我的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白飞看看陈志身边的韩平,三个人站成一个圈,眼底都有熬夜形成的黑眼圈,看来这些日子过的都没那么顺畅。
三个人心里各有各的烦闷,陈志刚想借由出去抽颗烟,就看见一道风驰电掣般的影子从身后窜过来,陈志的肌肉瞬间绷紧,对于危机的敏感让他差点伸脚踹出去,而熟悉的面孔让他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赶紧把腿了回来。
陈志有些惊讶:“你这是让狗撵了?”
赵达达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整张脸红扑扑的,本来就薄的皮肤被晶莹的一层汗蒙上,显得更加的细嫩。赵达达随便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嗓音嘶哑的说:“你去楼上看看……陈珂在那里……”
“陈珂”这个名字是陈志的命根子。对陈志而言,天塌了也不过是砸死个把人的事,但要是伤了陈珂,那就是别人用刀剜着他的心口肉,非死不可。
陈志面色一凝,边走边问:“他怎么了?”
赵达达摇摇头:“不是他……”
“那是谁?”
“是……”赵达达看了看陈志身后跟着对两个人。
“没事,都是自己人,该说说你的。”
“……是陈洲。”
“陈洲?”
陈志有些懵,但是赵达达的目光太认真了,那里面深藏着的疼痛和难过,让人看了不舒服。他把赵达达拎到身后,让韩平看着他,自己则快步走了上去。
一条长长的走廊,光洁的地板上是古老繁复的花纹,走廊两侧的墙壁刻着清浅的纹路,骄矜而富有姿态。而陈志此时明显无暇关注这些,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最终落在几米外的一角衣袂上。
陈珂纤瘦的身子挡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态势。他看了看沙发上身体已经明显发抖的陈洲,脸色冷了下来。
其实陈珂也说不清自己对陈洲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因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陈洲都曾影响过他的人生。是陈洲把他从吃不饱穿不暖的福利院带走,给了他想象中的希望。也是陈洲赐予他疼痛,残忍的将一个少年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让他在痛苦中过早的体会人世苍凉。而到最后,也是陈洲,把伤痕累累的他从ktv里抱出来,给了他最需要的温暖和重新做人的希望。
当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陈珂发现原来连对陈洲的恨都已经不复存在。
那个在陈珂心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此时脆弱苍白的不堪一击,他倚在宽大的沙发里,黑的眼睛看向他,然后露出个沧海桑田般的笑。
只不过是一个笑,就已经让陈珂顿感时间流逝后的无能为力,他竟是觉得有些难过。
房间里的气氛敏感的似乎一点即燃,赵秘书看着陈洲带着戏谑表情的脸,心里恨的想要他的命。他朝询问他态度的刀疤男歪了一下头,刀疤男便挡到陈珂面前,压迫性的让他退后。
就在两个人要贴在一起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陈珂的后方伸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捏到了刀疤男的喉咙上。那种速度,让刀疤男一瞬间面如死灰。
陈珂连头都没回,只单单的看了看那只手,便得逞似的笑,把身子悠悠的向后靠去。
陈志的胸膛一直以来都是宽厚而温暖的,此时也一样,他双腿叉开站在门后,任由陈珂懒洋洋的靠着他,而他的目光阴森,对着刀疤男。
“你刚才身上哪里碰到他了?肩膀?胳膊?胸口?还是哪里?”
“小陈董……”
“我让你说话了吗?”陈志阴笑着看着赵秘书,又从有些狼狈的陈洲身上一闪而过,目光愈发低沉:“我就是太纵容你了,我爸在的时候我敬你是他最信任的人,所以一直没想动你,包括现在,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养到你退休为止,但是赵卫明,你不该把手伸到我这里,更不能妄想动我的人,这是我的忌讳,懂吗?”陈志的手还捏在刀疤男的喉咙上,而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赵卫明,赵卫明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心里害怕的同时便想好了用怀柔政策,这一向对陈董事长管用。
“小陈董,这件事是误会,我确实没有考虑太多,虽然老陈董故去了,但是余威仍在,该办的事我总得办完,您说是吧?”赵卫明搬出陈董事长以求得陈志的战队,但陈志显然不是当年的愣头青,只见他笑笑,便冲身后摆了摆手,韩平从后方走了过来,穿过僵的跟木乃伊似得刀疤男,走到赵秘书面前,一句话不说,拎起胳膊就往出拽。
陈志把手从刀疤男的脖子上松开,反而归拢起他的领口:“我这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学不会体面,我做事情就是愿意撕破脸皮让谁都不好看,所以非常抱歉你今天触了我的霉头。韩平,把他给我丢出去,顺便让人事给他准备三个月的工资,让他卷铺盖走人。”
韩平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
赵卫明听完陈志所说的话就仿佛鲤鱼上身,激动的挣扎起来,嘶哑的喊道:“陈志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些都是你爸爸的主意!和我无关!”
本来说到前面陈志并没做何反应,但最后一句“和我无关”却让他一股火窜了上来:“你说和你无关?”陈志直面赵卫明,他能从赵卫明紧张缩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你真当我傻?不用说以前,就这两年的事有多少是你从中作梗,包括平海湾项目,如果我没说错,最开始这个圈钱的方案就是你提的吧,你想从中捞一笔然后远走高飞,甚至连飞往英国的机票都买好了,不过你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到最后会化险为夷,这才重新起你那不干不净的爪子。别说跟你无关,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能让你在监狱里蹲个十几二十年?“
赵卫明整个人都瑟缩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年所有不见光的手段陈志都知道,甚至留了足以让他吃牢饭的证据。他像是个被人刮了鳞的鱼,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如一滩死肉般被韩平拎了出去。
屋里更加安静,陈志看见陈洲在沙发上笑了笑,那笑容太像他已经死去了的父亲,这种相像让陈洲的心蓦然一紧,放佛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胸口,让他凭空生出一种难以言喻之感。
刀疤男紧绷的身体一直在寻找陈志松懈的空当,终于他等到了陈志放在他领口的手悠悠的停住,他的目光落在他身后那个瘾君子身上,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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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片刻的迟疑。
刀疤男迅速调起浑身上下的力量,把右手攥成拳头,试图打向陈志的肋骨。他的速度异常之快,然而出手的瞬间却发现有什么东西砸向了他的太阳穴,让他的大脑和视线一同有了片刻致命的空白。
走偏的拳风从陈志的身侧无意义的滑下,陈志终于看清这个不老实的男人的想法,下意识的护住自己胸前的陈珂。惊涛骇浪间,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啪嗒一声落下原来是陈洲的纯银袖扣。
是陈洲最先发现了刀疤男的意图。陈洲很小的时候就被陈父交出去练拳,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保护陈志,而这些年陈家两兄弟一直不和,估计九泉之下的陈父也想不到,在他的葬礼上,陈洲终于第一次兄友弟恭般的保护了陈志一次。毕竟以一个练家子的手法,刀疤男这一拳下去,上百斤的重压,若是真的打中了陈志,不说脏腑破裂,至少肋骨得断掉几根。
而陈洲现在的身体损伤太大,论速度已经无法替陈志扛下这一拳,但他脑子动的快,手头也准,借助一枚小小的袖扣,就把刀疤男给撂了。
陈志余惊未了,眼含深意的看着陈洲。
陈洲其实已经糊涂了,他眼前虚晃出几道模糊的重影,刚刚那一丢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谨慎和清醒,这回他索性整个人斜歪着倒在沙发上,任由剩下的几个人交涉。
陈志眼看着陈洲有些坚持不住,心里那点对刀疤男的恨就越深。韩平刚想上来朝男人踹一跤,就看白飞比他更气愤,一句话不说,眼疾手快的抓住刀疤男的右手,硬生生的把人胳膊给掰折了。
韩平:“……”
陈志让韩平把白飞和刀疤男带出去,直接送到派出所。门一关,屋里面就只剩下他们四个剪不断扯不开的人。
陈志终于落下目光,却在余光里看见了掉在沙发空当处的针管。
他浑身上下的毛孔在一瞬之间全部涨开,整个人被雷劈似得僵住了。隐约间似乎有人拉了他一把,但他对此全然不觉。
这种好似灵魂出窍的感觉持续了能有十几秒,陈志终于回过神来,一句话不说,冲着陈洲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陈志!我艹你大/爷!”赵达达一把推开他,扑到陈洲面前。
陈洲的脸上浮现了异常明显的五个手指印,他的嘴角带了点破口的血,却还在笑。
“你怎么能这么不自爱……为什么吸/毒?就因为公司落到了我的手里?你就这么糟践自己?!陈洲!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陈志气的浑身发颤,连声音都抖个不停。
赵达达刚想反驳,就发现自己的手被身边的人死死攥住了。陈洲的眼睛像是被蒙了一层雾,让人有些看不清,他朝赵达达摇了摇头,无声的让他不要开口。
赵达达一低头,眼睛蓦地发酸。
陈志气疯了,他就见不得陈洲这般浪荡的样子,还想再打一拳就看赵达达狼崽子似的盯着他,眼睛通红,放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陈志气极反笑,自弃似的点头:“也是,我陈志是什么人,凭什么管你的事啊!你陈洲吸不吸/毒与我何干!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能经得住打击的人,甚至我都想好了等爸爸走了就想办法把你拉进公司,到时候我们兄弟俩一起做事!现在想想我就觉得自己就像个傻/逼!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陈洲竟然能堕落到这个地步!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唯有吸/毒!这他/妈是要命的事啊!你难道就不怕?!”
陈洲看着陈志在他面前暴跳如雷,反而更加轻松了些,他浑身上下都是被蚊虫啃咬般的痛痒,难受的他想抓狂,可大脑的最后一个地方却还是清醒的,他颤抖着支起身子坐好,攥着赵达达的手,暗暗用力。
陈洲咬着牙力的吸了几口气,然后嘶哑的开口:“我乐意,你管不着……”
陈志终于像是被点燃,他泄火似得一脚踢在沙发上,愤怒的连眼睛都充血:“那你就继续吸!做弟弟的别的本事没有!花钱供你还是可以的!到时候你死了!我他/妈再送你一口好棺”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下一刻整间屋子里寂静的宛若无人存在,赵达达站到陈志面前,眼睛通红的看着他,随后两道热泪流下:“陈志……”赵达达绝望的声音像是一头走投无路的狼:“如果没有你,他不会变成这样!所有人都可以骂他诅咒他!唯有你不可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活,为什么只有陈洲不行!为什么你们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他是你哥也是你爸的儿子!他不是你们陈家的一条狗!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掉!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他也会疼啊!”赵达达嘶叫着喊出来吗,痛哭流涕。
陈志像被钉住般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在极度的安静中,他似乎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每一下都扯的他很难过。
陈志僵硬的抬起头,看向那个和他有着七分相像的男人,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陈洲咬着牙站起来,身体像是踩在弹簧上一样左摇右摆,他晃了晃头,试图让眼前的情景清醒些,他看到了那个悲伤的男人,说:“不重要了……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我是这样就足够了……”
“呵……”陈志笑出一声,似是愤怒,又似是悲哀。
他困兽般的在房间里绕了两圈,最后一拳砸碎了那个价值十万的花瓶。
那个沉默的中午,那个被遗忘了的角落里,似乎所有人都听见了,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
第43章第43章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陈志把双腿换了个方向交叠,小茶几上放着洗好的葡萄草莓,还有一捧两百块一斤的车厘子,他黑灿灿的眼睛在水果间提溜的转了圈,最终勉为其难的拿了颗牛奶草莓。
而另一边的陈洲则坐在床上,两只手分别被人用领带绑在了床头上,他有些无语的听着陈志问的第八遍“怎么样”,继而看着他吃了草莓后赞叹的点点头:“确实不错。”
陈洲:“……”
这是陈志出的主意强制戒毒。
陈洲对于一天前的事陈洲其实已经记不得什么了,昨天他能打出最后一下已经是用尽了力气,随后整个人便瘫软在沙发上,半昏半醒。
而那时陈志眼疾手快,看着陈洲这状态临近崩溃,赶紧叫着一边眼睛红的跟兔子似得赵达达帮他一起把陈洲弄走。虽然这里也是陈家的资产,但到底是在外面,怎么都不如自己地界儿放心。陈志舍不得陈珂受累,就跟用二傻子都安排赵达达做这做那,俩人把陈洲弄上车后座。陈珂坐在副驾驶,陈志开车,而赵达达抱着已经有些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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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陈洲默不作声的掉眼泪。
一时之间,车子里的氛围非常亚历山大。
陈志已经平稳度过了让他最痛心崩溃的阶段,现在他的大脑里想到的就是戒毒和如何戒毒。车子开进马路,而且越开越偏,赵达达抽抽嗒嗒的把脸夹在前座的中间空当处,问:“咱们去哪儿?”
陈志连头都没回,一脚油门,又开过了一条街:“去我家,我在郊区有个小别墅,平日里没人,也方便做事。”
赵达达还是不放心:“……你不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吧……?”
陈志阴晴不定的脸上又沉了一寸,甚至坐在旁边的陈珂都看出他脸颊侧因咬牙而引起的僵硬:“……赵达达,你还真是瞎谨慎啊。”
赵达达被他冰凉的语气吓的缩回头,继续抱着浑身冒着冷汗的陈洲抽嗒。
陈志的这个别墅基本上属于八百年不住一次的那种,还是当时他二十二还是二十三岁时他爸给他的生日礼物,结果那个时候的陈志非常傲娇,根本不接受这种资本主义的礼物,反而用自己的钱买了套市区的小公寓,安安稳稳的住了下来。
谁能想到,这房子最终还有这么一个用处。
到了家一切就都好说了,陈志刚进门就脱下穿了一天的外套,领带也扯开了,本来想丢到地上,结果手指一摩梭,发觉这料子还是相当不错的,于是就绕在手上,一边还不忘指使赵达达把陈洲弄到楼上的房间里。
赵达达刚把人搬到床上,就看着陈志撸胳膊挽袖子的上来了,他看见一脸凶煞像的陈志第一个反应就是我能不能打得过他?事实总是残忍的,赵达达斜歪着眼睛看看自己并不怎么有型的肌肉,在一看陈志结实有力的小臂,心里一咯噔。
陈洲湿嗒嗒的倒在床上,手心攥得死死的,陈志一眼就看出了陈洲拳心里慢慢往出流的血丝,大叫一声:“赵达达!掰开他的手!”
赵达达被这声爆喝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就去开始扯陈洲的手。
陈洲迷迷糊糊的,只能感觉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进他的身体里,让他躲不得逃不掉,而深入骨髓的渴望却那么清晰,甚至能激的他的太阳穴都突突的跳。
陈志把陈洲脖子上挂着的领带抽下,然后命赵达达将人按住,随后趁着陈洲还没有暴力反抗的时候给他绑到了床上。
陈志和赵达达两个在人鼓弄的时候突然发现面前的人眼睛睁开了,黑漆漆的眼睛,像是被人从梦里揪出来一样,有种虚妄的清醒,他嗓子发哑,向前挣了挣,开口:“你们放开我,给我药,我要药……”
陈志:“没有药,你放心吧,以后都没有药了。”
陈洲似是没听明白,喃喃自语了几句,而后像是终于抓住了这句话的重点,茫然的抬头看陈志,问:“……没有药了?”
陈志咬牙使劲把领带打了个死扣,然后一脸痛心的看着那个价值五位数的领带被他拉的都快起了毛边:“对,以后都没有了,你得戒毒,听话有饭吃,不听话,饭都没了。”
陈洲湿漉漉的脑袋摇摇:“不行,不能没有药……”他说完像是被蛊惑,继而更加快速的摇头,大声喊着:“你们骗我!给我药!我会死的!”床头被他拉的嘎吱嘎吱乱叫,赵达达哭着把他按住,陈洲水洗似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然后孩子气的讨好着开口:“达达……达达……你会给我药的对不对?我好难受……我难受的要死了……”
赵达达呜呜哭着:“我知道我知道……”他抽出纸巾给陈洲擦汗,陈洲乖顺的往他的手心里靠,像是求抚摸的猫。
赵达达心疼的受不了,他从未想过毒/品的力量是如此强大,陈洲并不是个常年的瘾君子,却依旧被磨的心智全无。陈洲连身子都在发抖,却在下一波痛苦来临前嘶声裂肺的叫了起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陈志看着陈洲已经丧失理智的发狂,一个狠心把赵达达关在了外面,自己则搬了把椅子坐在卧室里,眼睁睁的看着陈洲先是愤怒的嘶吼,再是痛苦的呻/吟,慢慢的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哀求,到最后他的嗓子喊哑了,身上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就开始无助的小声哭起来……
陈志一直默不作声,两只手死死的扣着椅子把手,看着陈洲像是一头被猎人逼到绝境的狼,被迫着一点点低头。
终于夜色将近,带着血色的下午从痛苦中慢慢淌过,陈洲在漆黑的卧室里渐渐呼吸平稳,他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把身体翻过来,却在动的一瞬间不由自主的痛呼了一声。
“……陈志……?”陈洲的声音哑的变了调,可以得知刚刚的几个小时对他来讲有多难熬。
陈志“嗯”了一声,证明他还在。
陈洲笑了几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很清醒。
陈志起身想过去开灯。
陈洲:“别……别开灯……”
“怎么?害怕我啊?”
陈洲又开始笑,依旧扯着他裂帛般的嗓音:“我见不得现在这样的自己,垃圾似的……”
“那你也是英俊般的垃圾。”陈志没理会他的话,一个按钮,卧室里灯火通明,陈洲蓦地缩起身体,把脸藏进吊着的右胳膊中。
陈志不是不心酸。他见过肆意张狂时的陈洲,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令人抬头仰望的光芒,他也确实配得上自己的张狂,年纪轻轻就出国读书,回来时就扎进公司里,短短两年时间就把自己的那块做的风生水起,如果没有那层身份的隔阂,陈氏的继承人就是天上掉铁饼都不会掉在陈志的脑袋上。
可是也是因为那个所谓的身份,陈洲一夕之间被人剥夺了所有的光环,所有人都在楼上看着陈洲踩着梯子一点一点用尽力气的爬上来,却在最后一瞬间被人撤掉梯子,笑着看他绝望的掉下万丈深渊,摔得粉身碎骨。
这种踩着人玩儿的恶趣味,让陈志觉得特别的恶心。
陈志喂给陈洲一杯水,然后强制性的让他睡觉。饭肯定是吃不下去的了,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让陈洲在从里到外的吐一遍。陈洲累到极处反而睡不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才算进入了深眠。
等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第二天一早,陈志依旧悠悠的坐在椅子里,小茶几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一而再再而三的问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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